PO18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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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佛贯穿身躯直击墙壁。他闷哼一声,液体从嘴里迅速淌出,激烈的痛楚及窒息感令他眼前忽然天昏地暗。

    顾重文也不心急,给自己斟了一杯酒,跷腿坐著看得过瘾。

    他早知顾文怀不能碰酒,才尤其中意用这方式对付他,既能好好整他一番又不会死人。再说,他实在太讨厌那个所谓救了他一命的肝。自小他已极度排斥他的生命是顾文怀延续了的事实,他更讨厌顾文怀到处宣扬自己有多伟大,为了救弟弟差点儿送了命,搞得他好像真的欠了他似的。那夜欧维又用这件事来威胁他,更令他倍加忿恨。这个所谓大哥本来就是用钱买回来的他顾重文不欠任何人,更不欠一件货物

    “大哥,我当你是兄弟才这样招待你,以前大学的兄弟会都是这样入会的啊,我体恤你身体欠佳,已很优待你了。”

    他得意洋洋地瞧著顾文怀的狼狈相,故作怜恤道,“大哥,这又何苦那本来就是我和爸的钱啊,你说会跟她离婚我信了,你说把钱放在那里当长期饭票我又信了,可现在饭票呢”

    顾文怀垂著头,欲吐不能,说不出话。

    顾重文摇摇头,续道,“大哥,你有本事,钱能赚回来,健康却是千金难买的,对不对这样吧,我们说个折头,今天先给我一千应急吧好不好,我真的是走投无路才这般求你的了,就算不念我们的兄弟情也得想想爸啊,当年你出国留学他不多不少也帮过你一点儿吧,别那么无情好不好”

    顾文怀缓缓抬起头,目光呆滞,声音如空气般虚无,“真的没有”

    顾重文将手里的酒杯愤然扔了出去。岂有此理居然如此不识抬举,区区一千万还要这般劳师动众

    他指著顾文怀怒吼,“你这死病秧子揽著那些钱也没命享了带著进棺材也不给我救命还好意思到处说我欠了你,当年不是我妈用高价买你回来,你会那么好心”

    顾重文难抑怒气,被欧维欺侮的屈辱犹在,他活了二十多年从未试过被人这样耍过,这口气能憋到现在已太委屈了他顾三少,如今见这顾文怀更是如此不识时务,戾气更盛。

    顾重文打了个眼色,按著顾文怀的两个人在他腿后一踹,他便跪倒在地。

    打手捏开他的嘴,给他倒下酒。他呛咳不止,满面通红,打手让他喘过气又继续灌,直至顾重文摆摆手,“让他全吐出来”

    打手向顾文怀勾出一脚。顾文怀张口喘气,忽然眉心一紧,呼一声,吐液如水箭喷射而出,刚巧喷到顾重文裤子上。他一手抱腹一手支地,吐液从嘴里喷涌而出,身体渐渐发冷发抖,蓦地身子一软,侧卧倒地,竟似昏了过去。

    其中一人见状怯声道,“有没有搞错这么三两下就ga 他是不是真的有病啊会不会死人的”

    事实上顾文怀自两年前大病后,长期身心耗损,健康每况愈下,百病丛生,如此千疮百孔的身体自然经受不起此等折腾了。

    一听到死人二字,顾重文是有点慌了。

    他修理顾文怀的目的主要为钱,同时亦为一泄他被欧维侮辱的心头愤,但他确实没想过要搞出人命,更害怕惹了官非。他从来只会在一些拍马屁的小跟班面前摆摆架子,但实质十分胆小怕死。他之所以如此肆意对待顾文怀,除了因为顾文怀品性纯良宽容好欺负,更是因为他从小已看着大哥被惯常打骂,大哥就是一件应该被虐待的外购物这个概念已根深蒂固。在他心目中,顾文怀就是一副虐极不死的贱骨头,他从没想过,这是一个有血有肉有生命限期的人。

    他细细打量顾文怀,只见他面如白纸,满额冷汗,水沫间断在嘴边渗出,似乎并未完全昏厥。

    他眨眨眼,不耐烦的挥挥手,“算了,算了把他弄醒豆腐渣”

    打手拿起一杯冰水向顾文怀面上泼去。顾文怀似有所悟,眉心紧了一下,睫毛动了动,但没睁开眼。

    此时顾重文的手机忽然响起,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有点惊诧。

    “怎么了”

    那边的人不知说了些什么,但见顾重文的眼睛慢慢眯起,嘴角扬起诡秘的笑意。

    “那个臭婆娘果然胆生毛,这种事都敢做我就看她怎么死”

    顾重文乐陶陶地啜了口酒,似乎很满意刚刚收到的消息。

    顾文怀在清醒与迷糊中恰巧听见顾重文的话,心下了然,顾重文口中的臭婆娘即是高胜寒,那所谓大胆之事亦已呼之欲出。然而,高胜寒迷途知返终止犯罪,他们究竟还有什么把柄在手这告密者是谁

    一时间他竟似完全忘了痛苦,竭力睁开眼,拼命告诉自己,要清醒,要清醒

    顾重文见他已醒来,靠在椅背瞥了他一眼。

    “你别以为没了你就没了靠山,现在你立刻挂掉我也不愁没饭吃。”

    烂船三分铁,光是高氏的物业价值已相当可观。

    顾文怀欲提气说话但一时发不出声。

    顾重文笑得可恶,“啧啧啧,你看你,一只脚都踏进棺材了,还揽著那些钱干什么钱是用来花用来享受的,不是用来看的。不妨告诉你,现在我对你那个疯老妈已没啥兴趣,你带她走这个贵宾房我包了一天,你喜欢就趴在这儿吧”

    他站起身,拍拍西装,得意洋洋地步出贵宾室,忽然小腿被人一下抓住。

    他低头一看,竟见顾文怀抿紧嘴,抖着双手拼了命似的抓住他。

    “我有办法”

    顾重文听不明白,一脚踹开他,可是没踏出半步,小腿又被人抓住。

    “犯贱是不是想死”

    顾文怀喘著气道,“我和你目的一致”

    顾重文终于明白他的意思,不禁一脸愕然,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

    豆腐渣也知道

    顾文怀看出他的犹豫,乘机补上,“对付她不能硬来我有证据”

    完全不懂法律的顾重文一听到有证据果然兴趣倍增。

    “我为什么要信你”

    顾文怀见他已上钩,不禁扯起一笑,“因为我贪钱”

    顾重文歪头一想,确实如此这人便是典型的贪财吝啬鬼,死揽著多多的钱就是舍不得花,倒挺会刻薄自己,半死不活了还顾著谈买卖,分明爱钱不爱命。这人以往为了钱什么丧尽天良的事都去做,如今为了钱不惜背叛自己的弟弟父亲,怕是死了也要抱著一大箱金陪葬才能安息

    “你贪钱这地球人都知道你以为你那个疯老妈为什么跟我这么合得来因为我们都是你贪钱的受害者,都上过你的当不过你可千万别误会了,我只是向她吐吐苦水,没骂过你,倒是她啊,疯起来真要命光是咒你都可以连续骂上半小时的,哈哈哎,这也难怪啊,她说你为了钱居然让自己的亲生弟弟死无全尸哗,你够绝你说我听了怎么能不怕啊我这样揍你几下算什么,简直小巫见大巫”

    顾重文忽然觉得与顾文怀或真的会有合作机会,欲为自己的行为找理由开脱。

    顾文怀隐约一笑,噗声吐了一口。

    顾重文转开脸,故作沉思。

    “你说你既然这么贪,为什么要跟我合作”

    顾文怀虚弱笑道,“不是我想是你知道了我怕你乱来累事”

    顾重文想不到他居然这么说,差点没恼羞成怒。

    “好那为什么我又要与你合作”

    “因为她相信我”

    顾文怀毫不犹豫又看似颇有道理的回答已几乎完全征服了一向思想鲁莽的顾重文。

    顾重文恍恍惚惚提起酒杯,隐约觉得仍有什么不妥,酒杯刚递到唇边忽然顿住,好像终于想通了什么似的。

    “等等你不就是为了钱吃里扒外连自己老爸姓什么都忘了我凭什么相信这次你不会再私吞利益找我笨”

    顾文怀眼帘半垂,看似万般委屈,“我要报复她耍了我”

    顾重文一脸惊诧,眼睁睁地看着地上仿佛弱不禁风的人,目瞪口呆。

    果然是一只名符其实披著羊皮的狼人说受伤的女人恐怖,男人原来一点也不逊,尤其是像顾文怀这样的男人。

    顾文怀见顾重文半信半疑,续说,“你以为我的身体怎么变成这样他们诬蔑我抹黑我”

    顾重文愈听愈觉有趣,原来还真有感情纠葛的内幕他仍记得林泉与高胜寒闹丑闻时,顾文怀亦被人抹得墨斗一样黑,那分明就是林泉自编自演的一场戏。

    想着想著,他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这回不单得了财路,还有好戏看。妙极

    “哎,大哥,天下第一伪君子这名号非你莫属了”他喝了口酒,晃晃酒杯,架势道,“这样吧,不是我疑心重,而是你实在太假给你三天你若能拿点成绩出来表示一下诚意,我就听你的。我不像你,我说得出做得到”

    “好。”

    顾文怀爽快应允,当务之急是阻止顾重文任何行动。顾重文野蛮鲁莽,高胜寒倔强刚烈,双方胡乱交锋起来必两败俱伤,还会祸及无辜。

    此事暂算谈妥。顾重文等人不久便离开餐厅。

    顾文怀身心虚脱,各种熟识的陌生的疼痛在体内无情肆虐,他不想动,亦动不了,无奈心上依然想着某个人,现在天色渐黑,她一个人在外面不知是否按捺得住。

    头晕转向的摸进洗手间,他抹抹面,整理一下衣衫上的污垢,疾步走出餐厅。

    靠在大门张望,不远处,沙滩椅犹在,人已不见了。

    正当他心急如焚之际,一辆急救车在公路上呼啸而过,警铃声止于沙滩另一边的末端。

    不祥之感将他吞没。他在沙地上捡起一支粗壮的树枝作支撑,跑几步歇一下迈向救护车的地点,也不察觉握著树枝的手掌已磨破了皮。

    一名好心的大婶见他撑著树枝走路又满脸焦急,快步走过来,却发现他不是求救,而是要询问救护车的缘故。

    大婶摇摇头道,“有个妇人无端冲出马路被车撞倒了,好像救不活了。”

    顾文怀当场怔住,混沌的脑袋无法过滤她的话,忽地身子一颤,双手掩嘴,转身剧烈呕吐,渐见血水。

    大婶被吓得张口结舌,慌张无措。

    “先生你你等一下,我叫人来帮你”说着已急步往救护车方向跑去。

    顾文怀无力靠到一颗树上,脑里各种思绪失控地横冲直撞。

    半晌后,忽然有人拍打他的后肩。他以为是那位好心肠的大婶回来,转头一看,再度怔住。这是一份惊喜。

    看着周顺雅安然无恙的站在眼前,他禁不住即时宽心一笑,这是自得知林泉得奖以来,第一次笑得如此纯粹。

    “妈,你没”

    “儿子呢我的儿子呢他怎么不见了”

    顾文怀犹如被当头一棒,只一瞬间,面上的笑意已无迹可寻。

    他冷冷地盯著她,看着她眼内不属于他的关切与焦虑,他无法呼吸。

    他一手抓起她手臂,咬紧牙扯著她离开公路,转入郊野公园一处僻静的地方。

    已忍无可忍了,今天,一定要说清楚

    但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已被周顺雅推开,她亦退开数十尺外,欲离他愈远愈好。

    他不由往后踉跄几步,靠上灯柱,低头闷咳。

    她眼巴巴,面上看不出丝毫情绪。

    他依著灯柱,默默侧身背向她,双手捂紧嘴巴,竭力压抑呕吐。

    真疯也好伪癫也罢,她毕竟是个病人,只怕血腥会刺激到她。

    “儿子在那里他在那里你对他做了什么你为什么这么狠心”

    周顺雅见他背著她良久也不作声不理睬,越发焦躁,连声质问。

    顾文怀依然沉默,身子不时微微抽动,随著她的逼问抽动越发剧烈。

    过了一会,他终于缓缓转身,手掌在身后的灯柱悄悄扫过。

    一阵凉爽的海风轻轻吹过,瞬间打散了阵阵似有若无的血腥。

    母子冷眼对视,仿若无声战斗,然而胜负早已分明。那黯淡的目光从来不敌那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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