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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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

    “这么热闹”伴随一道轻松愉悦的天籁之音,玠梧身着宝蓝色锦衣,绝胜风流,翩翩而至。

    “公子,你来得真好,这东西到底叫什么”我指着桌上精致玉盘中所剩无几的杨梅。

    青鸳闻言立刻抬眼盯着他。

    若非怒视敌视,青鸳鲜少拿正眼瞧玠梧,玠梧被她这么一看,龙颜大悦,接口道“杨梅啊,怎么了”

    “听见没”我一时被胜利冲昏头,忘记玠梧是她的宿敌,她无论什么都喜欢跟他对着干,拉玠梧作我同盟军,无疑是火上浇油,还趁胜冲她挑眉得意,更是雪上加霜再加冰雹。

    青鸳恼羞成怒,挥手把整盆杨梅打翻在地,咬牙切齿“这就是樱桃”

    “你不可理喻,我不跟你争。”我也来了气,别过去头去。

    没想到玠梧竟然说了句令我大跌眼睛的话。

    “鸳儿说它是樱桃它就是樱桃,乖,莫气了。”

    莫名其妙的两人玠梧跟青鸳那帮皇亲国戚真是一丘之貉。我正欲愤然离去,却被青鸳吓了一跳。

    她听闻玠梧之言,浑身巨颤,神色变化,伫在原地,泪水突然就倾涌而出。她自己不曾察觉,只待泪水流了一会儿,只待我与玠梧都怔怔盯着她,她才回过神来,胡乱往脸上抹了两把,扭头,镇定着步子走进内室,紧掩门扉。

    我喉头一紧,尝到腥甜。

    我天生天养,无父无母,自然不懂人间亲情之重,但我能从她的言谈中,感觉到这对她的重要性。

    我想,上个跟她说这样纵容宠溺话语的人,已经惨死于玠梧手中了罢。

    以往我总是很欣羡玠梧对她的温柔和宠溺,而这是我第一次明白,甲之蜜糖,乙之砒霜,玠梧的宠爱于她而言,到底是多么残忍的事。

    玠梧的目光一瞬间黯淡下去,然而与往日不同地是,这一次,我从里面读到了阴沉与狠绝。

    暴风雨之前的阴云笼罩。

    “不要。”先于思考,我移到他身边,牵着他袖角摇头。

    玠梧眸中阴霾翻滚,苍白的手背上青色血管清晰可见。

    “你走吧”我使劲扯了扯他袖角,焦急道,“再给她点儿时间。”

    他竭尽全力压抑着森郁戾气,缓缓阖目,深深吸了口气,转身离去。

    房间里,青鸳侧身对着墙壁,纤弱的身影在阳光也洒不进来的昏暗闭室里那样凄凉无依。

    我坐到床头,她没有动静。我知道她还醒着,清了清嗓子,缓缓唱起一首雍雅庄和的曲子。这是她和夭舍以前时常对和的曲子,南桑国祭祀时的颂赞,大意是“天命青鸟,降而生桑”,歌颂南桑国祖先功德之外,向神鸟毕方酬谢过往丰年并祈祷来年多收多福。

    我反复唱着这首曲子,直到她幽幽开口打断。

    “夭舍神尊会保佑我们的。”

    我胸口一闷,背着青鸳,抑制不住嘴角尖锐的冷讽。

    青鸳,你可知,你心心念念的神,曾用你的性命来换天下苍生

    晚上兀屠突然到访,依旧言简意赅,冷酷无比“走。”

    他拽着我风驰电掣,落于炤宋边境的村庄,尚未按落云头,已耳闻阵阵声嘶力竭的哀唤。

    夜色漆黑,底下火炬光芒闪烁,兵荒马乱,惨声一片。我尚不及细看发生何事,已被兀屠推了个趔趄,摔落地上,正正恰恰落到一群人身边。

    一群穿着盔甲士兵打扮的男人统统脱了裤子,围着当央两个赤裸的女子,极尽发指之事。

    我趴在地上,从一群腿中间看过去,两名女子头挨头反叠着,一个看上去有些年龄,另一个不过青鸳那般年纪,面上皆是污泥,小的那个哭得声嘶力竭,在男人的冲撞中如狂涛骇浪里无助的一叶木舟,直冲着身旁妇人喊娘亲,而妇人双眼翻白,有出气无入气,即将毙命。

    纵使我这个见识过无数禽兽乱交场景的小神仙,亦忍不住阵阵犯呕。

    突然之间,我的腿腕被一个男人捏住,盔甲下看不清面容,只听他扭头笑喝“这里还有个水嫩水嫩的娃儿”

    “啊啊啊啊啊”

    我再克制不住,拼尽全力一声尖叫中,无数血罡剑气若漫天细雨迸射而出,片片利刃穿过凡人。

    天空忽然下起了瓢泼大雨,似乎要冲洗掉人间所有罪恶与血腥。

    然而,血与水,却渐渐汇聚成河,把我层层包围,湮灭。

    妖冶的红,如彼岸花般艳丽夺目,载着灵魂,送往天堂,抑或地狱。

    弥漫于鼻息中的血气,汹涌澎湃灌入我每寸肌肤,抚平心脏的翻涌与撕裂,抚平四肢的痉挛与僵麻,我迷迷糊糊,如痴似狂。

    沉重脚步声伴随铠甲铮铮传来,漆黑坚硬带着锋利边刃的腿甲出现在我雾茫茫的视野中。

    兀屠带着讥讽的冷笑仿佛自天边传来

    “不都是杀戮么愚蠢而自以为是的神。”

    我在东院躲了一整天,抱腿缩坐在参天大树上,让繁盛的树叶遮掩住自己,不想被任何人发现,也不想见任何人,尤其是青鸳。

    连我自己都能闻到身上的血腥气,遑论她。

    最先找到我或者说最先来找我的是玠梧。

    “槿儿。”他仰着头,阳光洒在他漆黑细发上,晕染一片光辉。

    原本呆愣的我听到那声呼唤,眼前骤然弥漫水雾,我嗡声嗡气,带着哭腔泣道

    “我真的不喜欢杀人。”

    玠梧看着我,在阳光下,一身黑衣的魔尊却如青天白云般不染尘埃。

    “孤不勉强你。”他语调平和,如话家常,“可你体内的剑气,孤终有一天会拿回来。”

    泪水在我眼眶里打转许久,被我生生咽了回去。

    他翩然纵飞,黑袍飘舞,落在我身侧,支腿坐下“天下欲置孤于死地者,不计其数,剑气孤志在必得。然,若有一日,孤收回剑气,并不想见你元神散尽,打回原形。”

    他顿了顿,继道“孤要活下去,就必须以鲜血交换你要活下去,亦是如此。”

    我把头埋在腿间,不肯看他。

    他却低笑起来,问“孤是不是很自私”

    我无法评价,闷声不响。

    “孤有一同胞兄弟。”他突然道,“远古时代,祖神开天辟地,左眼化金龙,右眼化赤龙。”

    赤龙天底下唯一一头通体赤红的神龙,是

    “呵,虽为同胞,他与孤截然相反。他天性持重,主阴阳轮回之序,公正无私,他视天下为重,可在孤眼中,不尽如是。”

    我侧首专注地聆听。

    “天地无情,以万物为刍狗。”

    “什么意思”我哑着嗓子啼问。

    我曾从夭舍口中认识我的主人,似乎他肩负着挽救天下的重任,是所有人的希望和信仰;我也曾从鬼车口中认识我的主人,他冷眼旁观,铸就大错。

    那玠梧口中的他,又是什么样子

    玠梧低笑,风轻云淡“天下为重,不就万物为轻了么”

    我不是很能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玠梧没有深入地给我解释,话锋一转,渊波郁沉“孤只要她一个,什么都不能阻碍孤。”

    这句话我听明白了。

    玠梧要跟青鸳在一起,其他什么都顾不得。

    “槿儿,你想怎样活着”他突然问。

    我迷惑地望着他。

    “要你牺牲自己,换天下人性命,你愿意吗”

    我思索了很久,低喃“为什么一定要牺牲我”

    玠梧侧首与我四目相对,星目清俊,艳华惭芳“既然如此爱惜性命,为何拼尽全力,替她抵御魔气,又为何只身犯险,追到孤身边”

    因为青鸳是我的朋友。

    玠梧睨着我很轻很轻地勾勒一丝浅笑,自树上掠下“别藏太久,她到处找你呢。”

    我看着玠梧略显单薄瘦弱的背影,暗暗捏紧拳头。

    玠梧,如果有一心重视的人,就能变得像你这样强大,这样无所畏惧么

    41美人雨燕

    在这个小院里不知不觉已经过了数月,气候渐冷,北方的冬天,大雪纷飞。

    元玺七年初,征伐南桑国的御驾亲征军凯旋而归。清晨,玠梧进军营露了个脸,便带着我们浩浩荡荡摆驾入宫。

    是日朝殿之上,玠梧颁布第一道圣旨,杨梅改名为樱桃;而此举在后世被清流学者万般唾骂不齿,杨梅重新正名,那又是后话了。

    第二道圣旨,年后发兵北伐宋国,御驾亲征;

    第三道圣旨,赐封我为长胜公主,随驾出征。

    那天傍晚,我悬空浮在御书房金光灿灿的龙椅上空,绕着玠梧飘了一圈又一圈,展着圣旨念给他听,末了合卷问道“公主是什么呀就像青鸳那样,是皇帝的女儿吗”

    玠梧头也不抬“孤的皇妹。”

    “皇妹”我眼珠子向上重复一遍,待回味过来其中的含义,兴奋落回龙椅,扯着他衣袖,硬迫他转头看我,认真愉快道“那以后我可以叫你兄长了”

    玠梧一笑,百花惭芳。

    “那,我也有亲人了”我凑得更近,语气也愈发热烈。

    玠梧微微点头。

    我欢快地拍着手掌,绕着玠梧上下飞舞,乐不可支“哈哈,我也有兄长了小石头也有兄长了,哈哈兄长,兄长”

    玠梧并没有给青鸳任何正式的封号,让她住在我的公主殿里。

    入宫当夜,我留在玠梧书房,她去了她大姐的寝宫。隔日,随御驾亲征军一同前来的南桑国使者膝行上殿,正式进献降书。青鸳的大姐,美人雨燕出席晚宴。

    席间玠梧离开过一次,回来后龙颜大悦,时不时竟然带着微笑,就姿势有些奇怪,具体又说不上来。

    和跟不认识的人周旋应酬相比,我更喜欢卧在玠梧的御书房里看书。玠梧返席不多久,我随便支了个借口退场,钻进御书房不知不觉看到深夜子时,我拿着看到一半的书卷,回公主殿打算继续挑灯夜读,没想到公主殿奴仆都围在宫外,就青鸳独自抱腿坐我床头。

    “大半夜的,怎么过来”我放下书随口问上句,话音没落,已被她撞得趔趄好几步。

    她眼泪像开闸洪水倾泻而出,一直不停哭,不停哭,比上次莫名其妙掉眼泪还汹涌激动。

    我问她,她什么也不说,头一个劲儿往我怀里钻。

    我觉得不对劲,硬扯开她瞥眼一睨,见她双唇鲜艳欲滴,唇线外红肿一片,薄薄的下唇擦伤,结出一块糜烂诱人的痂疤。

    我总算知道玠梧姿势哪里奇怪了他在龙椅上横来侧去,却始终用手掩着嘴和下巴。

    我无可奈何叹气,安慰的话尚未出口,一人未经通报,出现在我寝宫门口。

    他的气息我过于熟悉,方圆十里就能察觉出来。我回头看他,他朝我颔首,径走到身边,不由分说把青鸳打横抱起。

    事情来得突然,青鸳失声惊呼,待定睛一看,发觉来者何人,面色陡如死灰,泪水却硬生生遏住了。

    她抽吸着,强自压抑情绪,身子抖作一团,十指把玠梧胸口衣服掐得皱巴皱巴。我瞅她那模样,随时能把玠梧掀翻落荒而逃,可她偏偏摁下所有恐惧害怕,瑟瑟任他抱着。

    我几乎百分百笃定,青鸳必有所打算。

    玠梧寒星般黑眸扫过我一眼,淡道“你早些休息罢。”

    说完,抱着青鸳径直出门。我心底有些发毛,在原地呆了片刻,远远跟上他们。

    玠梧穿过廊庑,一脚踹开青鸳寝房门扉。

    我和青鸳的寝房只要一入夜便掌灯。玠梧甫合上门,就着跳跃的烛火,我就看见隐约黑影,他把她抱举过头,延着脖项一路吻了上去。

    心中沉甸甸地,我不担心玠梧,只忧虑青鸳

    今夜势必是个无眠之夜。我在窗前坐了一宿,提心吊胆盯着青鸳寝宫方向,仿佛她随时会从里面狼狈逃出。

    我和青鸳的寝宫隔着一片院子,兀屠抱胸立在当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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