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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宫几乎没什麽大变化,除了宫女太监完全换了一批人。案几上还摊著他走之前看的那本书,连页数都没变过。焦尾琴放在架子上,一点灰尘也没有,似是每日都在擦拭。他那个放著装饰品的盒子摆在原来的位置,一打开就是一个红木簪子。
“朕送你的东西全扔在这儿,一个没带走,真是不把朕的心意当回事啊。”
桓恩一惊,连忙合上盒子转身,那人已经欺身上前来,将他困在案几和身体之间。桓恩不敢抬头看他,只好垂眼看著光鉴照人的大理石地面。“抱歉当时当时太匆忙”一出口又觉得这理由好像也只能徒然惹那人生气,赶忙闭上了嘴。
那人的呼吸却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吻就落在他唇边。
“别再乱跑了。”那人将他一缕头发撩起来,理在耳後。
“”桓恩不能说不,也不想说“好”,只好沈默。
“你让朕这一个月茶不思饭不想,你的罪太重,要用一辈子来还,知不知道”
“”一一辈子
桓恩被抱起来,走到床边,那人除下他鞋袜,脱下衣衫,抱著他睡下。
一辈子一辈子是多麽久远的事。
坐拥天下,什麽女子都唾手可得的人,说一辈子,实在让人难以相信。
不知道,这一次又是多久会厌倦呢
“陛下,大将军高冲在外面候著了。”
“宣。”
容成有些烦躁地把笔扔一边,合上奏折,起身踱下了金銮座。
高冲恭恭敬敬鞠了一躬“陛下找末将,所为何事”
容成想了一会儿,才慢慢问道“你跟你家那位听说相处得很不错。”
高冲顿时一滞这主子,在打什麽主意答应过饶穆少衣不死的,现在穆少衣住在自己家,难道又要变卦小王子不是已经接回来了麽
“回陛下,末将与少衣感情深厚,望陛下成全。”
“朕哪里没成全你们了”容成一拂袖子,有些头疼地道“朕是想问你们没吵过架”
“不曾。”
“怎麽可能平常在家都是你拿决定吧他有没有不听你话的时候”
“小事末将觉得他自会明白,无须解释,大事末将会告知他决定和理由。”
“他没反对过”
“既已告知理由少衣是很通情达理的人,不会随意反对。”
“”容成摸著下巴想了一会儿,道“行了,你下去吧。”
他本是想把高冲拽来取取经的,没想到居然成了秀恩爱他堂堂一国之主,讨心上人欢心竟然还不如自己的部下,真是悲摧。
人他是带回来了,可跟个人偶几乎没什麽太大差别。什麽事都不会太激烈的反对,就连在宫女面前接吻都只是勉强偏过头去。每日下朝回宫,见他不是在翻书就是在看窗外的景色,眼睛都像是没焦距。之前跟自己较劲,顶撞的情形一去不复返,更别说帮他批折子,谈论社稷大事。容成觉得桓恩是在跟自己摆谱,变相甩脸子,可桓恩那几乎称得上“百依百顺”的行为,他又没法发火生气──人家都百依百顺了,还要怎样呢
更严重的是,连著几日下去,眼看桓恩慢慢消瘦了下来,下巴变得更尖,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微突,整日里看著也没什麽精神。容成又气又心疼,憋得没办法,把高冲找进宫来取经,结果人家那边恩爱得很,脸都没红过。
“啧。”
他强行带他回来是不对,可
“陛下可否听老奴一言”
容成烦躁得很,还是摆摆手道“你说。”
“陛下可是在烦忧殿下”
“嗯。”
“其实老奴看,这殿下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陛下若是放低身段,软语相哄,殿下未必不会心软。”
“”他还不够放低身段的每顿饭都亲自给他盛,沐浴时替他擦身,若不是早上他起得早,连衣服都会替他穿好,还不够的
“殿下被陛下带回,心中必定呃有诸多不愿陛下多体谅体谅,再温柔些,殿下定会卸下心防。”
“那不如再带他去京郊围场放松下心情朕记得他还挺喜欢那里的。”
一世倾情你的天下
容成借口身体不适,需要调养,带著桓恩去京郊围场行宫小住了几天。自然把刘琦,隋毅,和一大堆折子政务都带了过去。
早上不用早起上朝,自然多了大把大把的时间和桓恩腻在一起。早起替他穿好衣服,梳头,说会儿小话,然後两个人一起喝点清粥,吃些小菜,容成批他的折子,桓恩看他的书。若是外人见了,还真以为相敬如宾。
晚上,桓恩在池子里泡著,围场行宫的泉水是从宫外引的天然温泉,造价不菲,据说对身体很有好处。
忽然帘子被人掀起来,穿著玄裳的容成慢慢进来,帘子又被放了下去。
桓恩抬头看了一眼,低下头去,听见耳边悉悉索索脱衣的声音,接著水面波动,那人下了水,慢慢朝他走近。他有些本能地朝一边躲了躲,那人一伸手揽过腰,桓恩整个人都被圈在了怀里。手臂坚韧有力,他简直动弹不得。每寸肌肤都紧紧熨帖,扶著他腰的手的温度比温泉还甚,桓恩只觉几乎要被灼伤。
“还在不高兴”
那人的声音低沈温和,近乎蛊惑。桓恩额际垂下的发丝被撩起来,拨到耳後。洁白圆润的肩头在一瀑黑发下像是泛著玉白柔和光芒。
“没有。”
“都冷战这麽久了,还说没有朕倒宁愿你再跟朕甩脸子。”
“”桓恩不知道该说什麽,只好轻轻别过头去。“百依百顺”已是他的极限,要他对他言笑晏晏是不可能的,他也不想再在他面前做清高。反正被他都抱过那麽多次了,现在再做清高未免端得慌。他逃回月族都能被他亲率大军逼出,不如快点让他厌倦。
“朕错了,好麽”
“”
容成抬起一只手,轻抚著桓恩脸颊,温水沿著脸滑下,没进水中。
“朕不该瞒著你不让你回月族,更不该不顾你意思强掳你回来。是朕不好,没顾及你的意愿,朕向你道歉。”
“”
桓恩有些惊讶,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麽。
这个天下唯我独尊的人,怎麽怎麽什麽时候,这样屈尊俯就地跟他道歉了语气偏生还真诚得这个
人真的是容成吗
“做太子做皇帝久了,就有这坏习惯。朕会慢慢改的。好麽”
桓恩被震惊得不知道说什麽好,直著眼看著水面。
他该说什麽呢说原谅你
容成苦笑两声,靠近了些,在他额上轻轻吻了一下“你倒是,给朕句话呀。”
“我知道了。”
容成无奈叹气,道“朕想抱你,可好”
“”这麽快就改正了可为什麽拿性事来问他意愿,他若是不愿,那人真的会收手
“你如果一直不说话,朕就当你同意了。”
桓恩不敢第一次就贸然抗拒,他知道帝王说一套做一套是惯性。一边说著广纳谏,一边把老是提意见的傻乎乎读书人贬官──谁都愿意听赞扬,不愿听批评,何况是帝王,从小就在吹捧中长大,他不会天真地以为这人能彻底改掉。
僵持了一时半刻,那人垂下头含住了他的唇。
热气这麽蒸腾,他唇上本就有些泛红湿润,容成轻柔吮吸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探入舌头。
身前脆弱被那人握住抚触,身後也被手指探入,温热的泉水跟著一波一波涌入,桓恩脸绯红,乳尖充血挺立,在那人胸前若有似无地摩擦,激起一阵颤栗。
“抱著朕。”
“”
桓恩红著脸环住容成的颈项,大腿被他抱起来,环在腰上。
炽热性器混合著温热池水慢慢进入,桓恩脸埋在容成肩头,咬著牙任粗长性器一点点将秘处撑开。完全纳入後,才开始腰腹使力。
这一场性事温和又不失快感。容成并未菗揷得过分激烈,全程都照顾著桓恩。在这并不难以承受的节奏下,桓恩很快到达了高潮,环抱著容成将头轻轻靠在他肩上,轻轻喘著气。容成却显然忍得很辛苦,却又不想第一次挣表现就失败,勉力将性器抽出,深呼吸著平复欲念。
竟然就这麽结束了。
只是一晚上桓恩都觉得身後有个很热的东西在顶著他,但他不可能恬不知耻地说“你要不还是进来吧。”
第二天一早,桓恩醒了,容成吩咐御膳房做了些粥给他,慢慢吃了,给他披上白狐裘,两人一起出了门。
刘琦从马厩牵来墨云,容成翻身上马,伸臂一抱,将桓恩抱了起来,坐在马前。
时已是冬末初春,围场景色比上次来时要美得多,满地绿草正在抽芽,淡淡的绿色非常美丽。天气微有些凉,却又不似上次那般寒冷刺骨,远处碧空如洗,天高云淡,好一番壮阔景色。
策马跑出去好远,速度才渐渐慢下来,在草原上随意前行。
“你现在,还心怀天下麽”
“”心怀天下他好像已经很久没想过这件事了。
“朕以前说过,你若是在朕身边,就可发挥你的才能,此话到现在也非戏言。”
“”不管是不是戏言,他一外族臣子,身居宣朝高位,始终会引起腥风血雨。
“留在朕身边罢。和朕一起看这万里河山,可好”
“”
这人最近发动温柔攻势,昨天变本加厉,桓恩已经有些抵挡不住了。容成到底是一时兴趣,还是考虑已久,他现在也没有足够时间去分辨了──这人已经等著他表态了。原本他还想著再过一段时间也许这人热情就会消退
马一直走到树林附近,桓恩还是没想出好的言辞来回答。正在这时,离他们几丈远的隋毅忽然爆出一声惊喊“陛下“
桓恩还没反应过来,容成便猛地一拉缰绳,马受惊高抬前蹄,两人一齐从马上滚了下来。
一世倾情生死为谁轻
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桓恩只觉眼前一黑,容成整个人扑到他身上,将他压在草地上。树林附近的草地上有些石头树枝,加上冲力,桓恩後脑勺磕到地,背上巨疼,一刹那好像内脏都要被压出来。
容成压在他身上半天没起来,身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隋毅奔上前,声音颤抖中带著焦急“陛下、陛下来人传我命令,包围树林”
桓恩从晕头转脑中醒来,忍著疼皱眉睁眼,只见容成伏在自己身上,背部剧烈起伏,肩头赫然插著一支箭。
──行刺。
桓恩脑袋“嗡”地大了。
接下来围场简直是乱到不能再乱。
暗中放箭的人必藏匿於树林,隋毅即刻命人封锁树林,飞出一只鸟也要报告,同时围场外围调集京城禁军加强防卫。另一头差人三百里加急从宫中召请太医会诊。
数千精骑马匹在围场上狂奔,大地上全是马蹄踩过的震动。容成被搀起来扶上马车,桓恩略懂一些医理,隋毅撕开容成背部的衣服,只见中箭周围肌肤迅速黑了一片,显然是淬了毒。
隋毅跟桓恩都脸色一沈“糟了,这下麻烦了。”
容成不知是否意识不清,嘴唇颤抖著发紫,说不出话,脸色发白,冷汗涔涔而下,只有手还紧紧抓著桓恩的手。
“隋大人,我们得想办法把毒箭拔出来,否则箭头留在里面,毒素还要渗进血里。”
容成似乎听懂了,用力抓了一下桓恩的手。
拔九五至尊身上的箭,隋毅光想想头皮都麻了,也不知道这小王子到底可不可信──到生死关头,这说到底还是隐藏的敌方。他有些不确定地看了桓恩一眼,桓恩的表情却是异常坚定“必须马上拔,隋大人。这并非紧要部位,不会产生喷血,隋大人毋须担心。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