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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渐暗,逼不得已之下,怀之只有抱着拾儿进入了一个破庙。到底是繁荣的城镇,这庙宇倒不是想象中那么脏乱破败,将庙门口的干枯稻草铺好,轻轻地把拾儿放置在上面。
“走了一天,累了吧,先睡一觉可好”
“嗯。”
这一天,她一直都在他的怀中,根本就没有下过地,又怎么会累。知道他想要做什么,女子安稳地躺在稻草上,轻声道“不要太过了,早点回来。”
听到这话,怀之的瞳孔蓦然变得幽深,良久,低低地笑了起来。震动的胸腔,愉悦的神情,显示出男子此刻的心情,磁性的声音,却是饱含温柔。
“好,不会太久的。”
耳边的脚步声渐渐消失,空气中最后只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拾儿撑起身子,表情是复杂的。不喜欢他如此宠溺的动作,不习惯他如此温柔的语气。他不是她心中的那个人,却贪心的留恋于那种温暖。彷佛,自己还在他们身边。可是,终究是不一样的,而且,恢复记忆的捡儿,多了一个身份叫怀之。从怀之的语气和行为,她知道,他不是一个普通人,甚至,是某国的权贵人物也说不定。在他身边,也会有许多躲不开的纠缠吧,现在的她,却只能依靠着他。求他帮自己回去吗,不是不想,是不敢。不敢以这样的面容去面对他们,不敢轻易暴露自己的身份再次引来祸端。她没有信心,就算,脑中所想的一切或许只是多余,她却无法度过自己心中的那道坎。
怀之,对不起,只希望,你对我并没有那样的心思。这样子的你,才不会受伤。因为,有些东西,我永远无法给你。
午夜时分,菡 最大的客栈迎宾楼,突然传来阵阵敲门的声音。打着呵欠起身的店小二,骂骂咧咧地上前开门,都这个时候了,谁这么可恶还来敲门。他非骂那个扰民的家伙一顿不可。
“哪,哪个王八羔子这么晚还、还、、、、、、、、、、、、、、”
拉开门,一身带着冷气的黑袍男子,面容隐藏在一件宽大的斗篷里面。店小二正要开骂,却被一股力道打在手心,痛得跌坐在地上,耳边响起一个阴冷威严的声音。
“准备两件上房和热水,还要一点吃的,赶快。”
“好,好,客官您稍等”奇异的是,那店小二居然以一种谄媚的语气,屁颠屁颠地准备东西去了。却是刚刚黑衣人扔了一块价值十两的黄金给他,这么多钱,要他做店小二三十年的积蓄了。
出手阔绰武功高强,对方肯定是不能得罪的大人物,小二做了这么多年,这些事情还是懂得的。
雅致的居室,屏风后面热气缭绕。高大俊美的男子试了试水温,又将沐浴用的物事摆好,木桶旁边放着一个小凳子,上面是叠的整整齐齐亵衣裤和一件白色的碎花裙。
转身,抱起床上的女子,低沉好听的声音响起“拾儿,沐浴皂在木桶左边,衣服在后面。一伸手就可以够着的,对了,穿衣服的时候要是不方面就叫我一声,我就在隔壁房间。”
点了点头,女子轻柔的回道“我知道,你也去吧。”
关门的声音响起,拾儿微微一笑,当了这么久的瞎子,她早就习惯了闭着眼睛穿衣了,哪里还需要他的帮忙。只是,他那样细致的关心,让她动容。以前的捡儿,洗衣做饭打扫,砍柴甚至针线,什么活他居然都那么熟稔。她没有见他学过这些东西,那么,必然是他自己就会的。现在的怀之,看起来养尊处优,可是,那双粗糙的大手,让她知道,这个男人,一定经历过许多。连女子擅长的琐事他都无一不会,还有,他那种阴冷无常的性格。即使,怀之一直在她面前努力掩饰那样的自己,不想让她发现他阴暗的一面。下午狗眼看人低的店小二,她知道,怀之不会轻易放过他。因为他只承诺过自己早点回来,而忽视了那句“不要太过了。”
自嘲一笑,自己也不是什么天真善良的女子,就算他杀了那个人,她心中也不会觉得有其他。
黑暗的房间,脱下一身黑色披风,露出一张英俊霸气的容颜,怀之没有点灯。轻轻走至窗前,月色微凉,却逐渐有阴影靠近。一只灰色的小鸟突然噗凌凌地飞到怀之肩上,修长的大手从小鸟脚下取出一管物事,看了一眼便随即毁掉。夜风吹来,怀之脸上的表情在月光下,显得有些幽暗不明。
清晨,茶肆酒楼又在新的一天喧闹起来,大街之上,人来人往。迎宾楼,底座的十几个座位已经坐满了客人,不时有男子聊天的声音响起。讨论的多是市井之中发生的八卦之事。而说的最大声的,是一个虬髯的大胡子和一个青衣的中年男子。看两人的衣着,算不是富贵,但是也不会显出贫穷。
“兄弟,你知道吗,昨晚上汇祥居竟然被一把大火给烧掉了,到现在那废墟上还冒着烟呢”
“不会吧汇祥居也算是菡萏有名的大酒楼了,怎么这么容易就被烧了”
“听官府说好像是后院厨房的起的火,最惨的是那楼里几十个房客,还有那老板伙计,没有一个活着出来的。”
“不会吧,这么惨”
“、、、、、、、、、、、、、、、、、、、、、、、、、、、、、、、、、、”
楼梯之上,一个高大的男子行走的脚步顿了下来,他的左手处,小说吧士牵着一个纤细女子的手腕。此时此刻,左手上刺痛的力道,让他知道,她生气了。
任由女子尖利的指甲烙进他的手心,男子脸上却挂着宠溺放纵的微笑,丝毫没有顾及自己手中的疼痛。”拾儿,走吧。”
深吸一口气,女子轻轻地靠近他,“怀之,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残忍。”
漫不经心的微笑,彷佛没有听懂她话的意思,怀之眨眨眼,还是那般温柔的牵起她,离开了酒楼。淡入清风的回应,渐渐在空气中淡漠。
可是,这个世上,我唯独,不会对你残忍、、、、、、、、、、、、、、、、、、、、、、、、
拾儿,你可知道,这个世界,本就是如此残忍。善良,软弱,只会让人活的更加艰难。或许说来你不会相信,权势和地位,是我一直在追逐的东西,只是因为,它们,可以保护我。只有权势,才能让人臣服,才能赢得自己的骄傲和自尊,才不会被别人踩在脚下。我只是想要保护我自己,任务潜在的一丝威胁,我都要铲除。如果一个人,被全世界所抛弃,那么他所在乎的,也就只有自己。
可是现在,我想要在乎的,多了一个你。心中有一个声音一直在提醒我,再继续下去,你会成为我的弱点。绝对不可以,存在的弱点。要么,趁我还没有彻底沉沦下去之前离开你;要么,便是毁掉你。可是为什么,每一个可能的想法,我都无法做到。
我该,拿你怎么办
祁归,皇宫大殿。
一身武官朝服的萧然,跪在地上。
“陛下,我祁归五十万大军已经准备妥当,随时可以挥军南下,直捣迟玉皇都”
“很好。”龙椅之上,雪云歌半眯着眼睛,看不出情绪。雪逐月没有来上朝,大多时候他都是在寝宫发泄的,失控的时候则会被傅寒袂喂下一种镇定药丸,沉沉睡上一觉。祁归的国事,基本是由雪云歌一手掌控,萧然为辅。
“陛下,老臣有事启奏。”
是一身紫红官袍的胡太师,雪云歌看了他一眼,淡淡开口“说。”
“此次攻打迟玉,师出无名,征兵打仗本来就极为劳民伤财,老臣担心百姓会怨声载道,倒时,不好安抚民心啊”
“这个,倒不用太师担心了。”冷笑一声,雪云歌对着空旷的大殿拍了拍手心,顿时,十个锦衣卫拖着几个全身黑衣的男子走上殿来。众人疑惑的视线看着地上半死不活的几个黑衣人,纷纷面面相觑,不敢出声。
胡太师到底是忍不住了,“陛下,这是”
“昨晚子时,朕与月皇遭到刺客围击。一番血战,拿下了几个刺客,还从他们身上搜到了这个”
一块檀香木质的精巧木牌,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这样威猛的力道,木牌竟然丝毫无损。众大臣心中一阵明了,谁都知道檀香木牌只有迟玉皇室的暗卫才能拥有,看那地上的木牌上刻着的梨花,来的还是暗卫中最为厉害的。
“不止如此,他们还盗走了我祁归的玉玺若不是萧然大将军昨晚值班,英武神勇擒拿了这些宵小之辈,我祁归天威何在”
愤怒的声音,在大殿回想,雪云歌一个用力,那张黄金打造的龙椅把手,竟然生生被他掰断下来,扑棱棱地滚到了大殿正中。一时间,整个殿中鸦雀无声。
祁归二年,雪历三月初一,五十万大军莅临迟玉最大的门户城市洪都。并在三天之内迅速占领该城。此时此刻,祁归正式向迟玉开战,三国之间平静的假象从此被打破,战争的硝烟,终于在这个大陆缓缓升起。
菡萏,已经不再是一片稳定的繁荣,三国交际之处,原本友好的贸易交往,随着战争的打响而消失。许多迟玉商人连夜逃回自己的国家,吟月没有受到战乱之灾,但是也不愿沾染上这一身的腥,纷纷离开此处,以避战乱。
暗黑的密室,几个人影跪立在地,首位上坐的,是一个高大俊朗的男子。
“主公,您终于回来了属下知道,您一定不会有事的”
激动的声音,带了一丝轻颤,开口的黑衣男子,眼中有着欣慰和急切。高大的男子面色依旧平静,并没有为男人激动的情绪有所反应。
2010129 15:22 “国内情况怎么样了”
“还好,一切都在正轨之上,主公离开之前设下的妙计,竟没有一个人发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眼中闪过仰慕,男人继续道“只是,雪域,也就是祁归,被那两个双生子接手了,现在已经正式和迟玉开战。主公,我们要不要准备一下了”
“开战,雪家兄弟居然敢这样大胆吗祁归的势力,怎么可能和迟玉抗衡”
“这,属下也不甚明白。但是,开战三天,祁归已经攻下洪都,现在正准备向迟玉下一个军事要塞婺城进发了。属下昨天收到了来自迟玉皇的一封信,不敢擅动,还好主公回来了。”
恭恭敬敬地递上一封密函,高大男子接过,鹰目扫过,随即沉下脸来,表情高深莫测。“ 主公,如何”
“玉皇想要和我们合作,事成后对半分成。”
虽然失了一个城市,但是因为祁归是突袭并且早有预谋,对于迟玉来说,算不上处于下风。如果此刻和迟玉联手,攻下祁归,对两国来说,都有好处。只是,他不相信雪家兄弟会是如此莽撞之人,看不清自己的实力反而不自量力地发动战争。这里面,一定有他们还搞不清楚的隐情。再说了,玉皇的那点心思,他又怎会不懂。这三国之间,注定了会争夺和战争,天下一统,已经是潜在的趋势,只是,那层纸还没有捅破而已。
“先不要回复他,等局势明朗了再说。”
“属下知道。主公,现在找到了您,不知主公什么时候和属下一起回去”
高大的身形一顿,良久,才低沉着开口,“过些时日再说吧。”
精致华美的别院,位于菡萏的郊区。一身锦衣华袍的怀之,看着坐在荷花池畔的女子,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上前,习惯性地牵起拾儿柔软的小手。见身边的人儿原本警戒的情绪瞬间放松下来,并没有反对他的行为,脸上的笑意更深。
他的身份,并没有告诉过她,但是,聪明的拾儿似乎知道自己身世不凡,也从来没有开口问过他。这样也好,他喜欢两人就这样单纯的相信,不想要那一重身份,束缚了彼此。
“这么热,怎么也在外面坐着,中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