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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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点的小径上除了几声嘶嘶虫鸣再无其他,偶有一只鸮飞过,衬得月黑风高。
    笪翎无意耽搁,只不过夜路实在难走,在所有景观灯都熄灭的条件下,他只能借着手机电筒沿石子路摸到最后驻地。
    “sweetie,”被一线强光卒然抢走视线,笪翎也能够不慌不忙,“你确定要在这儿偷情?”
    “滚。”烈光熄灭,姚岸站在对面的夜里。
    “好不容易才下来的,这就让滚?”笪翎揉着眼睛笑了一下,不以为然,“对一个很难进入二次睡眠的人来说,要是不为了做.爱,在这个时间点保持清醒真的算一种酷刑。”
    姚岸沉默一顷,不费劲地开了口。
    “抱歉。”他很快说,“见颀睡眠质量不太好,不到这个点我不敢保证他睡熟了。”
    等到瞳孔的骤缩感不再那么强烈,笪翎终于放下手,倦倦地睁开眼睛。
    “你们两个真是……”他耸耸肩。
    姚岸不管他后半句是什么,站在树看不见的影里,他问出按捺了一整天的问题:“你白天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笪翎打了个呵欠,不知道般:“哪一句?”
    “姚见颀不能吃甜。”姚岸问,“为什么?”
    他问这话时有种预料着又害怕着什么的忍耐,从来,在涉及姚见颀的时候,这次也不例外。
    “没记错的话,我说的是‘有人不能吃’吧。”笪翎道,“万一是我呢。”
    “别绕弯子。”姚岸忍着说。
    笪翎却“噗”地笑了,跺了跺迢迢道路:“是谁绕弯子?”他叹,“我走了好半天才找到这里呢,姚岸。”
    “一个人待着烦。”姚岸说,“随便走走,就到这了。”
    似乎再也挑不出什么闲扯了,又或许是被他单纯的焦躁触动,笪翎打量着那个一米开外的蓬蓬个体,在夜里散发着荞麦般的热气。
    忽然,笪翎迈出两步,与他到咫尺之距。
    “给你看一个小东西。”他用那种分食糖果的语调和心情,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拳头。
    姚岸险险捺住晃人领子的冲动,沉着喉咙:“什么。”
    “瞧。”
    笪翎一根根指头释放,在闪光灯之下,他的掌心脉过一线流光,不知道的会误以为他捕了一只萤火虫。
    可姚岸定眼一看,那只是一枚银色胸针,款式如瓶盖,牙齿完整,包括正中央那行法语。
    “l’ivresse.”笪翎说,“有‘热狂’的意思,但在大多数时候,指的是一种酒后状态。”
    姚岸蹙了蹙眉,尚不知道这有什么意义。
    紧接着,笪翎又说了一句令他更费解的话:“把最致命的诱惑放在身边,但不给予它俘虏你的权力。”
    “你想说什么?”姚岸看向他。
    笪翎还是闲庭信步的模样,摸了摸金色的字母,娓娓道:“互诫会通常以此为纪念品,送给每一位离开的会员,我想,这大概就是他们的用意。”
    “互诫会?”姚岸被一个词捉住。
    笪翎也看向他,说:“完善一点,就是戒酒互诫会。”
    姚岸的眼角突然一紧,旋即,一种不好、很不好的念头像一个充气球那样开始发胀。
    笪翎的话像一枚轻针那样刺破它。
    “这是姚见颀的。”
    第162章 今夜
    他第一次见到姚见颀,是在一年级的学生公寓。
    提前一个月到z市只会让人更加游刃有余,联系了在这里的中国学生,约好一起去当亚洲当代抽象艺术展的志愿者,把生面孔变熟,随后是和陆续到来的各国留学生一起去海边,寻欢作乐。期间也回来过几次,无一不是倒头就睡,从未留意隔壁那扇紧闭的房门。
    直到某天凌晨。
    再一次,因为没有出租车而不得不在班卓酒吧坐了一整晚,为了打消困意,他甚至主动上台去献唱了一首《Candy Street》。
    他唱:
    “我的甜蜜羔羊。”
    “我的圣诞甜点。“
    “我的柠檬香草上的那块方冰。”
    一宿已经足够耗干酒精,但他上午还有个RDV,为亏空的现金流开办银行账户。他需要醒醒神,或者干脆更醉一点,故而去翻找一周前存的3瓶威士忌。
    而以上,统统在他面对空空如也的冰箱后化为梦幻泡影。
    和大多数留学生一样,骂人时用母语是一种自然流露的乡情,他确信自己当时的确说了上百个“他妈的”,在厨房客厅以及各个房间遍询无果后,只剩最后一扇房门。
    这里面有人?
    在分别得到睡眼惺忪的室友同样茫然的眼神回应后,他依照基本的礼节,态度敷衍地大叩了两下房门,实际上,他本打算第三下之后就一脚踹上去。
    而房门在最后一刻打开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具有在这个时间段不该具有的清醒和平静的亚裔面孔。
    很奇妙的,那一刻他耳边响起了不久前对着有线话筒唱的那支歌。
    “有事吗?”他在异样的旋律中听见对方询问。
    哦,差点忘了,他下落不明的酒精。
    “亲爱的,你知道疯狂的迪兰吗?”尽管已经能从对方的毛孔里闻到,但本着与方才全然不同的目的,他微恼但兴奋地说,“这位诗人在连饮18杯威士忌后暴毙,令人惋惜,真希望你不要步其后尘。”
    时至如今,笪翎仍然能记得那个夏日清早,他抬眼望去,拱形窗边泛起的晨雾的浓度,以及姚见颀说“钱放在冰箱里”时毫无歉疚的眼神。
    “如果需要给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冠一个开始,我想这大概就是。
    “料理台总有喝不完的白啤,淡葡萄酒,他的咖啡里总是要加白兰地。
    “后来酒的浓度逐渐变高,他几乎一醒来就会喝,可谁都不觉得有恙,毕竟……他看起来真的自持得要命。拿着各种类型的奖学金,不参加任何娱乐活动——除了有外快,通常他一边喝酒也能一边工作,也不胡言乱语。
    “等到失控的时候,第一个意识到的人也是他自己。”
    应急灯失效的安全通道里,姚岸一步一台阶地回忆笪翎的话语。
    “他尝试过独自戒酒,一个暑假,他说去旅行,别人都信了。那时我们已经合租,没办法,那模样我碰巧见着了。而且,怎么说好呢,委婉一点就是——尝试失败了。
    “还是去医院,开了很多药,应该就是你在药箱里看到的那些,美他多辛啦什么,我赌他肯定藏起来了。能正常交际后呢我就替他报名了互诫会,他是不太愿意的,但我觉得保险,瘾这种东西你说不准的。
    “之后就万事大吉了吧,如你所见,他还不时去帮助一下嗜酒者之类,这个徽章也一直扣在那儿,算是姗姗来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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