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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吧。”
晚风涤荡,姚岸抵着阳台栏杆,佐紧身上的披肩,瞟了一眼,总觉无端眼熟。
“请问……”姚见颀撤下手指,将姚岸还未干透的额发抚向脑后,“姚岸是在向您申请辞职吗?”
他的手指比风还挠人,姚岸想到前不久这只手做过的事,腰无端酸了酸。
“请不要同意。”
姚岸回神,总算想起自己的手机,可这时已来不及。
姚见颀看着他说:“他会按时回去的,我保证。”
荧光骤灭,连同姚见颀耳垂下的那一小片皮肤,姚岸连披肩都忘了扶,前倾道:“姚见颀?”
姚见颀应了他,将手机朝后抛向客厅沙发。
“你怎么保证啊。”姚岸笑了,“把我打个包快递回去?”
“对啊。”姚见颀点头,“还是空运包裹。”
姚岸:“空运?要我坐飞机吗?”
“嗯。”姚见颀说,“后天上午10点40分,2号航站楼。”
“哟,那么精确啊。”姚岸接茬。
“当然,机票都打印好了,要看看吗。”
“瞅瞅呗。”
俩人一唱一和,姚见颀倒也配合,转身就去了卧室,没一会儿就出来了,两手都不空空。
随着他走近姚岸逐渐看清,也逐渐寒毛卓立。
“你开玩笑呢吧?!”
他促地抽过那一张碳热纸,阒黑中贴着鼻尖瞧,也识不了几个字。
“你……”
姚岸放下机票,视野中的人没了,他一低头,看到姚见颀已经蹲下,握住他的左小腿,指腹在腿肚上敲了敲,那一块肌肉很硬。
“干什么?”姚岸忍着没往后缩。
“抬一下脚。”姚见颀晃了晃手中的拖鞋。
他赤脚着地没觉得,这时踩回鞋里才觉得脚板心是有些凉,起身前姚见颀在他右腿上拧了一拧,道:“这是比目鱼肌吗,身材多好啊。”
“别想掉花枪啊。”姚岸拖他起来,“这招没用。”
姚见颀顺势倚着他,双手扶在姚岸身旁两侧的栏杆上,笑:“还是有用的。”
姚岸勒令自己坐怀不乱,机票在空中一甩,再次求证:“这是假的吧,啊?”
姚见颀摇头:“316欧的假机票,不值。”
“……”姚岸盯了他半晌,确信没在他脸上盯出一丝丝玩笑痕迹,彻底目瞪口呆了。
“你来真的?”他问。
姚见颀好整以暇,头歪他肩上:“给你选的靠窗位置,行吗。”
“行什么行!”姚岸一个暴起,披肩都掉了一半,他将姚见颀掰正了面朝自己,使劲摇了摇,“姚见颀你想什么呢?我们不都说好了吗?!”
姚见颀随他晃了几下,脑袋里头也没晃出多余的水来,他不着急地拣起那角落下的披肩,重新叠回姚岸肩膀,才道:“是你自己说好的啊,我可没说。”
“我……”姚岸下意识反驳,可回忆在脑子里反复几遭,却实在搜不出姚见颀也曾经认同的凭证。
“看吧。”姚见颀摊掌。
姚岸在原地呆了一会儿,像张静止画面。
他突然问:“要是我把机票撕了你会生气吗?”
姚见颀哧地笑了,牵了牵披肩的流苏,在姚岸的胸肋前娑娑的响。
“别闹。”
只这一句,便将他方才的念头彻底打消了。
姚岸举起机票,在头皮上使力刮了刮,还是不解:“为什么啊?”
姚见颀将两手搭在他肩膀上,食指勾连,整个身躯缓缓放松如流淌:“那天在美术馆的时候,你说,我应该有自己的生活。”
“——我不是因为这句话才做出了决定。”他及时排解姚岸还未出口的问,“而是你说,永远不会离开。”
姚岸眉头凝了凝,姚见颀不用看,顺理成章地知道他的疑惑。
“有时候我们并不知道承诺本身意味着什么。”
他一说完,姚岸果然急了,迫切地回应他:“我说到做到,你不相信我?”
姚见颀笑了笑,偎在姚岸的肩颈相连处,答非所问:“你还记得你第二次见到邻居老太太,就是她来给我们送可颂的时候,我怎么向她介绍你的吗?”
姚岸尽管心焚得慌,却不由自主地跟他回想,他记得,没费力气,因为杜比克太太惊讶得可以吃掉一个苹果的表情让他记忆犹新。
“这是我一别多年的兄长。”姚见颀的声线与当时他译给自己时悄然重合,“也是我远道而来的恋人。”
姚岸目光回落,随着他移向自己下颌的手。
“那天你来博物馆,也是这么跟保安说的吧。”姚见颀头部微倾,手走到他锁骨,“大概。”
骨骼稍事起伏,姚岸不得不承认,又问:“你怎么知道?”
“所有人都知道。”姚见颀看着他,“在这里,学校,甚至上次在酒吧对一个醉鬼,我都是这么介绍你。”
“你也不会觉得不能接受,不是吗?”姚见颀又补说。
“当然不会。”姚岸立即否认,“你承认跟我在一起,我高兴还来不及。”
“是啊,你不会害怕、反感,甚至在大街上和我接吻也不觉得慌张。”姚见颀的手掌钻进披肩,贴着他,“因为那是现在,我们在这里。”
披肩抖擞,凌空鼓满了风,姚岸又赤回一身。
他没关心姚见颀是怎么一个动作就将它拽下,而是全神贯注于回答。
“以后也会一样的。”他保证,“我会光明正大地爱你,你不相信也没关系,我做给你看。”
他这句话,忽然让姚见颀有些明白何为动心忍性。
因为在最小的时间单位里,他犹豫了,为自己接下来的所作所为。
“那好。”无数个一飞秒过去后,姚见颀说,“你证明给我看。”
“行。”对方想都没想就应,纯粹得都快让他觉得自己坏得切齿。
姚岸手中的机票被夺去,像一张稿纸似的轻飘飘落进屋内的暗层,着地的同时他被姚见颀反叩在清凉的栏杆上。
对这个动作他已不再生疏,对其背后的意味也一样,但这丝毫不意味着他不会惊讶。
“你疯了?!”姚岸撑着栏杆,噙着姚见颀诈过来的喘息,“在这里?”
答复他的是一张自上而下的薄暖,裹住两个人的纠缠,姚见颀将披肩两端挤进他掌下,说:“不是要证明给我看吗。”
“我说的不是这个!”姚岸狠狠回看他。
姚见颀亲了一下他的眼尾,道:“从这个开始。”
他真的疯了。
不仅是姚见颀,当姚岸对着罗列在胸前的一整座城市,还塌陷在黑甜的觉里,他看得见天边,那里,平原正在摇撼。
布料褶得一团糟,藏着两具新鲜的叫喊般的肉.体,深入的过程总是漫无止境,如同断断续续的吻拼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