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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皇后也不卑不亢,道:“太后息怒,如此时刻,臣妾只知自己是内外命妇的表率,兼统领宫闱,安定内庭之责。”
话罢便由不得太后开口,接过揽月手上的皇后玺印,高举道:“此国难当头,上至本宫,下至女官婢子,都不可不听懿诲,见此如见本宫。”
一时内殿将近百余人皆下跪听旨,太后站在一旁无话可说。
皇后又道:“内宫局尚宫何在?”
尚宫陈氏,尚仪潘氏,尚食吴氏,尚寝张氏,尚服徐氏,尚功黎氏六位一齐上前,复跪道:
“秉承皇后旨意,不敢有违。自当管教女御,竭尽辅佐殿下。”
郭后见此才甚为满意,更得意的望了眼太后……
刘英拿着令牌跑到北宫门时,东侧已有交战。竟被突如其来的陆羊子拦下,刘英来不得发问,陆氏便只说:“快去救陛下,小心蓝夹侍人!”说完也闪躲去了。
刘英乘一匹快马,一人一马飞驰向北。风风火火,黑袍加身,衣装云行。刘英快马扬鞭不到两个时辰就见到王营,风尘仆仆对溪而浣,素钗取之,洁净湎之。
令牌一路无阻,见到陛下。皇帝诧异之下也显喜色,刘英秀发及腰,面容洁净,一身黑衣难掩英气,如出水芙渠,不似洁净,更显脱俗。
刘英忙行礼:“臣妾自知不配侍奉陛下,又惹得皇后娘娘不待见。本想以死殉国,但又想最后再见陛下一面,妾即便是死也要死在陛下身边。”
皇帝心软,只唤爱妃,便将刘英一把拥入怀中。刘英不经意忽见旁有一宫人眼神炯异,袖口翻出蓝色花纹,恍惚想到陆羊子所说的“蓝夹侍人”,随即便见他袖中藏有匕首,尚未开口,那人趁机高抬大呵:“狗皇帝!去死吧!”
刘英不顾思索旋身为皇帝挡去,四下惊呼。立刻有太监韩时等押住那刺客,侍卫也冲了进来,一剑便将其捅死。
刘英在王营醒来,幸好未伤及内脏,陛下坐在她身旁尚未察觉。只听见战事已平,秦国公主加封护国公主,还有便是等刘英伤好后再回宫。
经此一事,夹在二人心中的隔膜尽数如烟散去。
半月来,皇帝对刘英呵护备至。刘英觉得如果不是自己被弃数年也一定会再将自己的真心托付眼前的这个男人,再将善心对待宫里每一个人。可将她把自己的命都作为翻身的筹码时,她也就不会再为任何人留一滴泪。
刘英静静地躺在龙榻上感受着这世上最尊贵的布料,心中一想法令她恐惧。
从前,我托心于皇帝,后来我尊崇皇后,再后来我附从太后。我费尽心力辗转委曲于世间三个最尊贵的人,妄想在这最尊贵的地方活下去,可都失败了。日后,我只会靠我自己也只能靠我自己。想罢,攒紧了金线密织的棉被,眼神显示出从未有过的决绝。
景元三年早秋,万事平定。齐王及家眷被押解进京关入先帝皇陵悔过,不日便尽数自裁,祁睿始料未及。齐国太后司马氏抗拒入京未出齐地就被兵甲刺死,可怜昔日宠惯后宫的贵妃今日死的凄惨,江水为引孤地为坟。
秦国公主赵思皎加封后又恩赐宫中居住,徐太后又涨了气焰,如今尚仪尚服两局都被她掌控愈发权势滔天。
皇后因为战乱之时未及时顾及太后,又屡屡违逆皇帝也彻底失去帝心,被幽居宫中,等同软禁。对外只称染疾不许任何人探视,就连其母魏国夫人也被褫夺了诰命封号。
刘英与陛下同乘回宫,满宫皆惊。刘英一身素衣长裙,只上刺刻的纹理复杂,皇帝捻着她的手朝满宫嫔妃过来。
萧德妃多嘴多舌,目光短浅说刘英目无宫规,更无却撵之德。皇帝反而申饬了萧氏,还将二皇子转交给杨贵仪抚养,大皇子养太后膝下,更是将她迁出慈明殿,住到毓德宫去了。一时再无后妃敢造谣生事。
刘英封三品昭容的头一天就去看望徐婕妤,只是她病的更重了,仍想见那谢生最后一面。
秦国公主正在一旁给太后捏肩,潘尚仪一旁做些细微功夫。“她还真是好本事,眼看着皇后倒了,哀家能清净些时日。现下……哎,真真是养虎为患,那日还不如顺手带了她避难。”太后有些懊恼。
潘尚仪便过来恕罪,道:“太后息怒,当时都有箭雨射到宫里来了,我们也是迫不得已才速走。是刘氏自己蠢笨,误了时段。”
太后回想刘英高昂回宫的样子,心中仍有顾虑说:“只怕再不能掌控她了,只盼不要成为大敌便好。”
秦国公主让太后放宽心,与她同坐说:“母后莫慌,凭她如何,皇兄不可能封她为皇后吧。万事自有儿臣。”这时徐太后才略带忧虑的定了心。
刘昭容重返兰林殿,心境却再不似往日了。殿中依皇帝吩咐又翻新了一遍,耀耀生光,金碧辉煌,有侧殿倒压皇后主殿的气势。
一时女官诸人皆来拜贺,太后甚为不悦,心中更是将刘英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应付一阵,刘英退入内殿。湘帘垂地,悄然无声。安欢儿,陆羊子皆在一旁,二人又大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