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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量她一番,道:“有的,他是小道的师叔,不知施主为何找他?”
谢云衣听他这话,好像只有一个姓管的,又不死心道:“你这位管师叔叫什么名?”
小道士道:“管师叔名重烟,他道法高绝,嫉恶如仇,施主若是想找他降妖除魔,那可是找对
人了。不过他今日并不在观中,施主……”
谢云衣打断他的话,道:“除了他,还有没有人姓管?”
小道士歪着头想了一会儿,道:“伙房切菜的师傅也姓管,其他再没有了。”
元尧上仙的徒弟当然不可能是伙房切菜的师傅,如此说来,她飞升之路上的绊脚石还真就是管
重烟。
造化弄人啊,当初就是看他修为不凡,模样清俊,才夺了他的元阳,消除了他的记忆,本以为
此生不复相见,哪曾想在这儿等着呢。
小道士见谢云衣兀自出神,叫了她一声。谢云衣回过神,道了声谢,转身下山去了。
小道士望着她的背影有些奇怪,忽然想起来师父还等着泉水煮茶,急忙去泉边装了一罐水,返
回师父所在的空翠堂。
刚进门,便听见师父道:“三弦,怎么去了这么久?害你师叔回来连口热茶都没有。”
这名叫三弦的小道士正是观主段紫阳的徒弟,他吐了吐舌头,向屋里一看,见师父对面坐着一
名穿蓝色宽袖道袍的年轻人,惊喜道:“小师叔回来了!”
这年轻人便是管重烟,只见他面白如玉,目似寒星,两片薄唇不点而红,生得十分清俊。
元尧上仙飞升前共收了六名弟子,段紫阳最大,管重烟最小。
炉上煎着茶,三弦凑到他身边,拿引炉子的芭蕉扇替他扇着风,笑道:“小师叔,你这次去刘
家村,遇到的是什么妖怪?厉害么?”
管重烟道:“是一只狼妖,修为一般,倒是回来的路上看见一对蛇妖,都有些本事,那公的被
我杀了,母的逃了。”说着从袖中拿出一个玉瓶,递给段紫阳道:“这是它们的内丹,师兄收
好。”
段紫阳接过玉瓶,也不打开看,哟了一声,道:“这蛇妖快有千年修为了罢,好重的煞气,也
不知吃了多少人,喝了多少血。蛇妖记仇,你再出门可要当心那母蛇妖来找你报仇。”
管重烟嗯了一声,又从袖中拿出一只匣子,递给三弦道:“给你的。”
三弦接过匣子,只觉触手冰凉,便问道:“小师叔,这是什么好东西?”
管重烟道:“蛇皮,你不是说你屋里蚊虫多么,将这个放在屋里,又驱虫又凉快。”
三弦最怕蛇了,闻言手一抖,险些摔了匣子,结结巴巴道:“多……多谢小师叔关心,这……这
么好的东西,小师叔还是自己留着用罢。”
管重烟道:“这有什么可怕的?”
“还说别人,你小时候不也很怕蛇么?”段紫阳笑着从三弦手中接过匣子,道:“我屋里蚊虫
也多,这个给我了。”
三弦松了口气,满是冷汗的双手在衣服上擦了擦。
茶炉子呼呼地响,水开了,他泡了两盏茶,放在两人中间的小几上,好奇道:“小师叔后来是
怎么不怕蛇的?”
“长大了,自然就不怕了。”淡白色的水雾后,管重烟神情淡漠,眼中却闪过一丝阴翳。
段紫阳看看他,唇角勾起玩味的笑意,喝了口茶,悠悠道:“是啊,师弟自从破了童子身,便
不再怕蛇了,真的是长大了。”
“师兄!”管重烟霍然站起,狠狠瞪他一眼,拂袖而去。
三弦挠了挠头,不解其意道:“师父,破了童子身,便不怕蛇了?”
段紫阳哈哈一笑,道:“不可说,不可说。”
【十样锦】锦屏人看韶光贱(上)
虽然知道了绊脚石是谁,谢云衣一时也想不出办法去搬开他,只好先去争取供奉。
她猜那名叫锦娘的女鬼很快便会去找袁纺,离开茅山,便没有回洞府,直接来到湖州府。
袁纺是入赘的女婿,他的夫人周氏自然还住在娘家。周家是当地有名的丝绸商,宅院盖得颇为
气派。刚用过午饭,周氏正陪着母亲在花园里散步。
她体态微丰,皮肤偏黑,小眼睛,塌鼻子,的确是个其貌不扬的女子,纵然满头珠翠,遍身绫
罗,也不能为她增色几分。
“母亲,您看这白牡丹开得真好。”她的声音倒是很好听,呖呖宛若莺啼。
周母看着那一丛粉雕玉琢的白牡丹,含笑点了点头。周氏伸手折了一朵开得最好的,替她簪在
发上。走了一会儿,周氏扶母亲到亭子里坐着。
侍女端来茶和点心,周母吃了半块酥饼,道:“你相公去梧州半年多了,你去看看他罢。”
周氏道:“我何尝不想去呢?只是他说那边不比家里,怕我去了受委屈,说他有了空闲便回
来。”
周母笑道:“他心疼你自然是好的,我就怕他在外面招惹上什么不三不四的人。”
周氏道:“母亲,相公他不是那样的人。”
周母道:“你啊,别太实心眼儿,我说句你不爱听的,没有不偷腥的猫儿,天底下的男人都一
个德行。靠得住的只有孩子,你早日与他生个孩子,咱们周家有后,我也安心。”
周母拍了拍女儿的手背,周氏脸上一红,吃茶不语。
谢云衣隐身在旁,心道:这傻女人,还以为自己的丈夫是个什么正经货色,殊不知他拿着你家
的钱讨好女鬼呢。
母亲回房后,周氏一个人坐在亭子里,看着满园春色,心中甚是落寞。
她喜欢听戏,自己也会唱两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