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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时宜地吵醒了他。
阿来夫潦草地览了一眼,无非又是岐国又大胜的消息,早看得厌了,他冷漠道:“可敦又想怎样呢?围城?攻?还是守?”
懿成略抬眼便见他眼下的淡青,她为他选的妃子被他冷落,可他却常同侍女荒唐,已隐约有了怒气,“不是我想怎样,我要问问可汗,终日不问国事,您想怎样?”
“我啊——”阿来夫哧笑一声,“我不想怎样,可敦大权独揽,他们都对你俯首称臣,我还能怎样呢?”
“好,既然你想掌权,那就该有个掌权的样子。”懿成指向桌案上那沓未动的书籍和折子,厉声道:“我要你看完这些,可你呢?你是如何做的!除了终日混迹于女色之中,你还做了什么!”
“我不想看!”阿来夫想起岱钦平日里对他所言,一时情绪激动,“我才是可汗,我才是一国之君,我想做什么,不做什么,为什么偏偏都要你来插手!”
懿成亦毫不退让,“因为你的兄长将你托付于我,也将北国托付于我。可汗之位,从来都不是为所欲为的借口,而且你的责任所在,你的重担所在!”
“可是他已经死了!”阿来夫猛然发狂大吼,“他死了!死了!你不明白吗!这都是你们的报应!报应……”
“啪!”清脆的掌掴声在空中响起,懿成的手掌如火烧过,她看到那双美丽的茶褐色眼睛里顿时生出似曾相识的恐惧,还夹杂了一丝狠辣。
懿成心下一紧,收起手,冷声道:“阿来夫,不要逼我用对待犯人的手段来对待一位可汗,你好自为之,尽早看完这些折子。”
阿来夫捂住脸颊,似蒙受了奇耻大辱,讽道:“你们大越人惯爱如此吧,牝鸡司晨,玩弄权术,不知那位大越皇帝是不是也同我一样,一样可怜,一样可悲。”
懿成离去的脚步一顿,转身问道:“这些话你从哪儿听的?”
阿来夫忆起岱钦的温言细语,梗着脖子,“这与可敦无关。”
懿成此刻离阿来夫不过几步,却仿佛与他相隔万丈,他高过了她,面容也凌厉了不少,只是那个温柔纯良的孩童,那个挑灯夜读的少年,早已消失不见了。
懿成半晌才吐出一句话,后拂袖而去。
空荡荡的皇帐里,阿来夫只听得她说:“不,他和你不一样。”
自此,可敦与可汗不和的谣言渐渐传开来,有些胆大的侍女奴仆们在皇庭之内乱嚼舌根,世人皆知,一个女人年老色衰是常事,色衰爱弛也是常事,虽尊贵如可敦,亦不能幸免。
谁知此类言说不慎传到了可汗耳里,他闻之大发雷霆,对多舌者施以掌掴之刑,那日清脆的掌掴声伴随压抑的痛呼,响彻皇庭,无一人例外。
此事闹得很大,连一心操劳国政的懿成也略有耳闻,可她不再劝诫,也无力劝诫,阿来夫倚靠岱钦,正在朝中培植自己的势力,借以与海日古和吉达抗衡。
他到底是长大了,北国终有一日是要交还他手的,懿成抚摸着那枚象征着无上权力的可汗金印,其上有九龙衔珠,盘旋交缠,她顿生不舍,放下手中的权力,从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她正想得出神,帐外传来禀报,“可敦,吉达将军归来求见。”
吉达,他回来了。
懿成一喜,正身坐起,“快传。”
入帐的吉达步伐沉重,满面沧桑,他胡茬正浓,手里拉着条粗大的铁链,其后锁了一人,是个身形姣好的虚弱女人。她蓬头垢面,走得踉跄。
“可敦,这是回程途中发现混入队伍的大越细作,她说识得你,便特带来你看看。”吉达粗砺的嗓音满带怀疑。
懿成蛾眉轻蹙,微仰下巴,直问那跌倒在地的女子,“你是何人?”
那女子闻言轻笑,她缓缓抬起头来,污秽遮挡了她平日的艳光,却又为她倾国倾城的容颜平添了另番滋味,懿成一眼便认出她来,仿佛多年前那每每夜里,在沉雪楼里疯狂生长的羡慕与嫉妒又鲜活起来。
“宣妃娘娘风采依旧啊。”懿成漫不经心地走到她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阳季华望向锦衣华带的懿成,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妒忌,她忍痛一笑,“公主……也不差。”
“别废话,说——”吉达一把收紧了锁链,疼得美人冷汗涔涔,“为什么混入北国军中,谁派你来的,你的目的是什么!”说话间,他的目光似有似无地看向懿成。
懿成对吉达的怀疑了然于心,这位绝色美人一旦开始玩弄离间心计,便叫人不敢轻视,她漠然道:“宣妃娘娘,吉达将军可不会怜香惜玉,她问你的话你要照实说。还有,你同他说过什么?”
吉达侧头看向懿成,有意试探,“抓住她的那天,她诬陷可敦亦是大越细作,可敦说她该不该杀!”
“当然该杀!”懿成断然道。
吉达这便大力扯起阳季华的头发,不由分说,要将她拖出帐外。
阳季华这才慌了神,懿成是她唯一的救命灵符,她不可放弃,于是,她的手在空中挣扎乱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