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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梳篦搁在案,道:“是。”
遂领着丫鬟们退出去。
王婆子上前帮幼金理好发髻,往外看了眼,低声道:“夫人,那曹嬷嬷可是国公爷的奶娘,听说伺候国公爷多年。前两年才放
出去养老,在府中很是体面,连国公爷都敬着她,你方才不是直接打了她的脸么。”
幼金却知道自己性子,她摇头与王婆子道:“府里多得是主子,若连这小事都颠来倒去想数回,我这日子还怎么过。”
见谁都做小伏低,夹着尾巴做人,连娘亲都这样告诫她。可娘亲她一辈子也算顺遂,上无公婆,儿女双全,丈夫又不是个凶恶
的。
幼金不再劝,王婆子也不知近几日遇到什么,暗叹口气,不再劝她,却只道:“夫人,奴婢明白了。”
“你瞧我不过说了句,你就担忧成这样,你难不成怕国公爷不向着我,旁人不知道就算了,你还不清楚。”幼金又笑道。
王婆子一路看着的,国公爷看夫人那眼神半点做不得假。
午后幼金刚用完膳,外院婆子便来传:“大娘来了。”
陈令安和离又归家,用的还是家中排行,可见府中爱极,幼金原闲着无事在案前画花样子,闻言忙起身去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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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闲话
幼金不知道这位姑姐怎会突然来这院子里,陈令安来得也是心不甘情不愿,她在这府里除了林氏那儿,几乎都不走动。
奈何她家这二郎,看着在婚事上肆意胡为了次,其他却是半点未变,他既发话,自己如何敢不来。
陈元卿大婚和奉茶那日陈令安都见过幼金,只知道这娘子生得不错,也未到国色天香的地步。
二郎却护得紧执意娶家来当正头娘子,至今连妾都没纳,不曾想看着最不该的二郎竟比大半男子要好得多。就连袁固那样的泥
腿子出身,一朝得势,都想着娇妻美妾在怀。
陈令安认得陈元卿院里的曹嬷嬷,惊讶了瞬:“他倒是有心,把您都给请回来了?”
曹嬷嬷上前去给她请安。
幼金则有些尴尬和新奇,陈令安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倒不含恶意,这点她还是能分得清。
幼金正襟危坐,坐得半边身子都僵硬,她想了想开口问道:“长姐今日来可是有事吩咐?”
陈令安恰有其事地饮了口茶笑:“我哪有什么事,来你这处串门子,你连陈二郎都不怕,见了我倒拘谨起来,你不知道,我平
素见了他恨不得躲得远远的。”
这话幼金完全招架不住,干干咳了两声,又假笑道:“长姐玩笑了。”
幼金觉得这大姑姐和她想象中的贵女似乎不大一样。
陈令安似乎真就是来与她说闲话而已,讲的都是京中这些大家族的轶事,也不知道哪传来的小道消息,什么侯爵府大儿媳与小
儿媳不合闹得要分家,什么嗣荣王极怕老婆,府中的葡萄架倒了。
陈令安当笑话讲,幼金仔细听着,只一会儿倒把这京中几户重要人家给记牢。
幼金这般聪慧,哪能猜不到陈令安的来意,忙又起身道谢。
“可别谢我,我这也是受人之托,今儿还是托你的福才能喝到这茶,你不知道二郎小气得紧。”陈令安笑说。
幼金忙道:“长姐若喜欢,带些回去便是。”
她一句话就将陈元卿好容易得来,一两茶一两金的袁州香片给送了出去。
“那我便不客气了。”陈令安使着雁秋去给她装好,雁秋哪里敢不从,便是国公爷回来后发火她们也做不了主。
这边两人正说着话,忽有个婆子在外头传话,也不要求见陈令安,说的却是陈令安自小同长大的丫鬟。
那丫鬟出去了会儿,又很快回来,在陈令安耳边低语几句。
陈令安脸色骤变,脱口而出:“赶紧让人撵出去,在府前站着像什么话。”
“您还是去看看罢。”丫鬟当着幼金的面不好直说,委婉提及道。
陈令安只得开口与幼金告辞:“二郎媳妇莫怪,我今日有些事,回头我再与你来说说话。”
“长姐有事自忙去。”幼金起身道,送她到院门。
陈令安走得急,连袁州香片都忘记带走。
“娘子,那小厮说三爷嘱咐他来,只与你一人说话,否则就直接去找咱们家二爷。”丫鬟等出去箬山院,到空旷处才低声与陈令安道。
质问
陈令安暗骂一声,她不觉得赵三真能做出去找陈二的事,但陈二郎可是知道她,要再闹出什么没得让自己烦心。
她依着丫鬟所说走到国公府左侧门,往前走了些,那处果真停了辆马车,一旁站着个小厮,虽看着年纪不大,其实也三十多
了,只因面无髯须,瞧着小些。
“娘子。”小厮点头哈腰迎上前来。
陈令安瞥了他眼讥笑道:“王守英,你堂堂内侍殿头倒成了拉皮条的,有什么话直说便是,当我没性子么,你胆子肥了敢威胁
我。”
这王守英陈令安认得,打小就不知见过多少回,三皇子赵邺的贴身黄门,倒是对他的事一清二楚。
王守英让她这般说了人也不恼,仍谄媚笑道:“娘子,奴婢哪里敢,这不是请不动您么,您上马车吧,三爷人来了。”
陈令安看了看马车转身欲走,那马车上的人似乎也没有要下车的意思。
“娘子,三爷在这儿等了许久,您这样奴婢也难做,宝珍,还不劝劝你家娘子。”王守英可不敢拦她。
话刚落便叫陈令安瞪了眼:“放肆,我的丫鬟何时轮到你来使唤,宝珍,我们回府。”
她刚走了两步,却忽地让人从身后钳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