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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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绎的倦容挂不住,毫无波澜地舒了?一口气,道:“打发点银子,让他们出宫便是。想来,也能赶回去与家里人一同过年了。”
    *
    作者有话要说:
    [1]出自两汉·《古诗十九首》·《行行重行行》。
    078 皇嗣 让他们活着,远比死了更有用处。
    夜里静得诡秘, 阴风低泣。
    鸟为食亡。几只秃鹫事先嗅到了这黑夜里不寻常的味道,集聚在牢狱外的高墙上,随时打算俯冲而下,为了抢夺最新鲜的人尸而头破血流。
    翌日的白昼苏醒得迟, 直到巳时, 天边才透出亮光。林荆璞昨夜便睡得不踏实, 早晨身子发沉,迟迟才懒起洗漱。
    很快, 曹游咋呼的喊声打破了这份浑噩, “二爷——!”
    林荆璞拧着汗巾的手指一顿,曹游便推门冲了进?来:“从刑部大牢传出来的消息,说昨夜有人往关押宁家老小的那几间牢房里送了不干净的饭菜, 没两个时辰人便全被毒死了!……太子妃他们恐怕、恐怕已遭遇不测了!”
    曹游含着悲恸的哭腔,无力地跪了下来。
    汗巾掉入了盆中,一口气血涌上林荆璞的胸腔,他掩面往旁咳了两声:“宁为钧呢?”
    “宁为钧也吃了那有毒的饭菜, 可他命大,碰巧昨日身子不爽快中了冷暑,没吃几口便全吐干净了,这才侥幸留了一条命。”
    曹游强忍着哽咽, 骂道:“那帮吃百姓粮的俎虫!听说牢里的仵作只是草草验了尸,也没查出饭菜里究竟是什么毒,狱卒便将尸体都拖了出去喂鸟吃,摆明是要毁尸灭迹!刑部大牢密不透风,我们的人进不去, 曹将军本计划着要在行刑当日劫法场救人,可不想却——”
    他粗鲁地擦了把眼泪, 扼腕痛惜。
    林荆璞眼眶微低,唇齿翕动。
    “二爷说什么?”
    “是魏绎。”林荆璞面色晦暗,却出奇地冷静,冷意从眼底一直蔓延到喉间,但与他天生的柔弱姿态毫不违和?。
    重犯在狱中暴毙,若上头无人庇佑,刑部那帮人便是再肆意妄为,也不敢如此作为。
    曹问青此时也赶到了,见林荆璞的脸色,便知他已知晓此事,退后了一步,俯身跪下磕头:“二爷节哀!老臣办事不力,未能先行一步……才致使太子妃与皇孙遭遇了不测,老臣万死不能当,实在是无颜面对太子与先帝!”
    “曹将军不必苛责于己身,”林荆璞抬手扶起了他:“没料到魏绎这么急下手,缘因?是我一直未想明白。”
    曹问青听言一愣。
    “我要是魏绎,绝不会轻易杀了如?此重要的两枚棋子,让他们活着,远比死了更有用处。”
    魏绎说他不会失算,可他还?是失算了。
    亚父应已在城外准备接他回去,同?行护驾的还?有一千兵马。魏绎赶在此时灭口,有什么用意,又会掀起怎样的波澜,他都无从可知。
    他知道的讯息太少了,时间又太过仓促,连那牢中死去的究竟是不是皇嫂,都无法确认身份。
    曹问青沉肩:“二爷,天亮之前老臣已派人暗中前往那乱葬岗搜寻了一番,昨夜中毒死去的七八岁模样的,都是女孩。”
    他刻意没将话说完。
    女孩与男孩虽都是皇嗣血脉,可要放在眼下,便是天差地别。
    先帝本就只有林鸣璋与林荆璞两个皇子,林鸣璋被戮于亡国之日,林荆璞才不得以挑起复国的重任。要是皇嫂当日诞下的是女孩,救下来之后好好养着便是;可要是男孩,那便是殷太子的嫡子,本来便是能继承林殷大统的。若真是如此,嫡孙亡故,三?郡外党之人又怎会不猜忌怪责于林荆璞。
    还?好,还?好只是个女孩……
    曹问青随林荆璞久了,未免也起了臣下于自家主君的私心。他冒险专门要去确认一番,便是要替他消除后顾之忧。
    曹问青想到此处,也说不清心头是惋惜更多,还?是庆幸更多,如?灰的面色才稍稍松弛,躬身说道:“二爷不必忧思过度,邺京中的后事就交由老臣来处置。伍老昨日到了乔板坡,老臣已派曹双去城外接应。行路匆忙,二爷早些预备才好。”
    “这一年来,多亏劳曹将军照拂,璞始得善终。”林荆璞卸下深思,弯腰朝曹问青一拜,久久都不起身。
    曹问青只好将头压得更低,苍老的眼眶有不具名的热泪在涌动。
    ……
    曹双亦是曹家的家奴,比不得曹游有一身功夫,可也读过不少书。早晨鸡还?未打鸣,待到城门一开,他便快马出了城,赶至了乔板坡的营地。
    冷风萧瑟,地上的枯枝残叶还蒙着白霜,踩上去仿佛能听见冰刀淬火的声响。
    “拜见伍老,小人是受曹将军之托,特前来接应伍老。”曹双是个懂礼谦和?之人,下马先向伍修贤规规矩矩地行了礼。
    伍修贤已打点好了行装,坐于马上,可面色似有不豫,提着缰绳跟曹双道:“你?先起来。”
    曹双才察觉到这营外的气?氛不大对劲。
    只听人说:“伍老,皇嗣事关重大啊,我们此时往西南而行,应还?能赶得上。”
    曹双抬眸看去,只见说话的人是毛裕才,正是此趟随同伍修贤护驾带兵的副将。
    曹双稍有迟疑,便恭敬询问:“往东二十里便是邺京,二爷会在城外等候。不知毛将军,为何临时要南辕北辙,改往西南而行。”
    毛裕才嗤之以鼻,又继续对伍修贤劝言:“伍老,皇孙的性命关乎大殷的千秋基业,如?今太子妃与皇孙是孤儿寡女,路途中难免容易遭遇不测!二爷既能安然无恙在邺京待了一年,也不差这几日了,但凡出了什么事,自有曹问青在京中替他打点。”
    他这话里有挑拨不满的意味。
    伍修贤面色深沉,攥着缰绳不语。
    “皇孙?”曹双不由疑惑,忍不住要问:“何来的皇孙?!”
    伍修贤便命手下将一份手书取来,递给曹双。
    这手书通篇是以太子妃自陈的口吻所写。
    七年前说她在太子府自缢未决,侥幸被宁家人救下,多年来承蒙宁为钧的照料,藉以亲姊之名与遗腹子留在宁府中,才得以苟活下来。可不久前宁为钧因军火案锒铛入狱,启朝下旨抄斩满门,所幸陇南刘氏之后柳佑不遗余力,将之从狱中偷换救出。
    但柳佑已被远派至凉州,如?今正走在雁南关道上。启帝的亲信一路随行虎视眈眈,她唯恐自己与皇孙有性命之虞,无奈只好向伍修贤求援。
    信上的簪花小楷因写得仓促,笔迹潦草,细致之处亦不曾说明。但这信中提到的皇嗣,无不透露出是个男孩。
    曹双没看完,见到那紫阳,便擦了擦额上的汗,拧眉驳斥:“伍老,只凭单单一封信,不可偏听!那个孩子明明是……”
    “就算信能造假,信物也能造假吗?”
    毛裕才掏出一只金锁,将原本裹着金锁的布袋往曹双脑上丢去,言辞激切:“贱奴岂敢质疑皇嗣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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