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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傻一个人,要你们见着了,估计会挺惊讶的。”颜杳语气轻淡地说着,像是在絮叨聊磕一件家常小事,倒不像她往日的作风。
“以你们两人的性格,在地狱里估计也没少诅咒我,毕竟自己死得这么惨,也不会让别人好过。”
“其实我也觉得我和他挺不配的,他能看上我纯属脑子缺根筋。”
说到这里,颜杳突然轻笑了一声,那猫眼里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在暖阳中有种说不出的恬静。
“你们折磨了我这么多年,也是时候该放手了,好歹是你们生的,在地底下也保佑我一下吧。”颜杳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纵使是零下的温度,似是也没能驱散她心中的热意,“我啊……想好好活着了。”
放在口袋里的手机突然有了动静,颜杳看着意料之中的来电显示,眼睛一弯,摁下了接通键。
“在哪儿,家里在准备年夜饭了。”电话那头,低语透过话筒传入颜杳的耳朵,让人不由得在心尖冒出一点甜,“之前说好的,晚上一起吃饭。”
“我在墓园。”
电话那头静了几秒,再次开口时的语气带有两分试探,“我来接你?”
“好。”
头上的厚云被风缓缓吹来,遮住了太阳,使墓园里变得越发凄凉。
鲜少有人会在除夕之日来祭拜,在这辞旧迎新之日,人们总是习惯性地会和在世的亲人们相聚。
也不知过了多久,沉云继续飘向远方,而耀眼的阳光穿过雾霭,随着一阵不疾不徐的脚步声缓缓而来。
颜杳并未回头,却又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靠近。
江砚站停在她身边,低头看着墓碑上的名字。
“伯父伯母。”
男人弯腰,将手中的花束放置在了另一边,一左一右,和颜杳拿来的那束并在一起,极为和谐。
“我叫江砚,是颜杳的男朋友。”
江砚一字一句说得极为诚恳,颜杳侧头看去,却见他向来清冷的眉宇间满是认真。
冰冷的手背上传来一阵温热,是江砚握住了她的手,将手指穿过指间,十指相扣。
“今年是我爱她的第十年,在接下来的每个十年里,我都会更加爱她,也希望你们可以放心地把她交给我。”
颜杳怔怔地看着身边的男人,半晌后有些失笑,侧头时嘴角扯出一个淡淡的弧度,也掩饰住了那微热的眼眶。
“你和两死人说这话有什么用?”
“嗯,所以不是说给他们听的。”江砚低垂着眼帘,拽着颜杳的手愈紧了些。
颜杳嘴角微抿,强压住心中的那点酸意,片刻后无声地骂了一句:
‘傻子’。
“走吧,时间不早了,伯母还等着。”
墓园里,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而恰逢一阵风刮过,那原先落在颜杳肩头的枯叶兜兜转转落在了秃树的脚边。
等再过些日子,枯叶便会一并化作泥土,而那秃树上也会渐渐长满嫩芽,在三月的春季,开出绚烂的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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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颜杳的印象中,除夕和一年中的任何一天仿佛都没区别,除去觉得更冷清了些外,似乎也没什么其余的感触。
可今年的除夕好像不太一样。
江家二老作为学术界举足轻重的学者,虽说一直是相信社会主义科学的唯物者,但在某种方面居然意外地传统。
颜杳从不知道,原来过除夕竟是有这般多的习俗,像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在江母和江砚的‘教导’下一道贴了春联和窗花,还跟着祭了祖,忙忙活活了半天觉得稀奇又有趣。
她想,原来除夕是这么过的。
小时候,陪她过年的只有一顿保姆提前做好的饭,和一栋空旷无人的别墅。
长大后,陪她过年的变成了一瓶烈酒和一包香烟。
但今年不一样,有伯父伯母,还有江砚。
年夜饭是江母和江砚一并下厨的,烧了满满一桌子的菜,任他们四个也吃不完。
偌大的别墅灯火通明,而四人围坐在餐桌旁,饭菜上腾腾的热气蒸得人两颊微红,都泛起了浅浅的笑意。
自上次被江伯母请到江宅后,颜杳便成了江家的常客,餐桌上总会多一双碗筷,久而久之也成了习以为常的事情。
除夕夜每个人都兴致高涨,江老教授破天荒地提出要小酌两杯,让江母掏出了自己的珍藏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