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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一定要听,我只能说,我有些失控。”
“失控?”
“是那、那个方面……我知道说这个,很不尊重人,我没有想要冒犯,我只是……控制不住。”控制不住去想他,控制不住倾注所有的她能给予的,错位一个地方,全盘混乱。
她尽量用平板没有感情的声音去阐述这件事,让它听起来不待歧视,还要让人明白含义。
尚铭愣着了,艾丽莎被他那双眼睛看着浑身发毛,想说点什么化解尴尬气氛,他腾地一下突然坐起,撞倒椅子砰一声。
“你这样的放以前杖毙十回都不为过……你……”花了好一阵功夫消化完她话中含义,那股恼怒冲上来,大多是怨老天不公,同是一类人,雨化田一直能得到想要。
——地位、权势、人。
尚铭撑着桌面,微微向前,眯起眼睛隐藏起不怀好意的眼光,“小艾丫头,你的信到咱家手上,无需多久他就会知道。”
一想到那个他,艾丽莎心里漂浮在海面的弄丢了锚的船,浮浮沉沉,捂着额头沮丧叹气,“他……那时候是不是很生气?我想他应该非常、非常生气,如果他知道我对他……可能就不止生气这么简单。”
尚铭提醒道,“你逃得了一时,逃不开一世。”
艾丽莎不由得脸皱成一团,就像吃到一个很酸很酸的青梅,包含无限酸苦,“我知道。”
“你现在才想起咱家?”尚铭心眼只会小,不会大,阴阳怪气道,“咱家是什么?任由你挥之即来呼之即去?”
艾丽莎吸了吸鼻子,声音哑下去,情绪低落同样暗淡下去还有她的眼神,“我很抱歉……我知道我的请求过分,我需要帮助,唯一想到的人,只有您。”
尚铭看她片刻,一年未见,她不像以前没大没小有一身活泼劲,宝蓝眼底多了愁绪,漂亮地像一幅仕女画。
“小丫头,你差我许多张画。”
艾丽莎抬起头,惊喜,“我给您补上,您想要什么样的?泉州一趟,我学不少东西。”
他仿佛看到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
没多久,市面出现一种彩画,颜色亮丽,它被用四方画框框起,就像一扇窗户,透过这个窗口去看被画景色,它可能是一片茵茵树影,一只酣睡在屋顶猫,也可能是睡梦朦胧一瞥的一场幻境,浪漫、不失趣意,留下足够的空白去遐想,令人欲罢不能,没有人知道这些画都脱胎于最开始那幅斑斓色彩雏菊拥有的梦。
王钰将得到消息呈至案台,不多一句,充当起背景,姑母不在这一年多,干爹变了很多,对待那些鞑靼人手段狠辣,边军所到一处便多一处绝户,就是司空见惯的老兵,猛地来一下受不了。
上座之人面如冠玉,双目如点墨,狭长眸子透着冷厉,如一嗜血的利刃渴望再开启一次杀戮,填满|欲|望\\沟壑,几缕光穿透窗棂落在他大红织金飞鱼上,浮光跃金,衬着人绝艳如斯,也恐怖如斯。
雨化田回京次日,东厂收到他的拜帖,空无一字,子鹤之拿贴的手颤了颤,尚铭异常冷静,输了这么多回,老天该站在他这边,赢他一次。
他们都是一类人,看他像瑰丽外表下烂完的神智,尚铭知道他赢了,往后还会再赢,一直赢下去,迎来他的权倾朝野。
——想要,那就去找,只要你能找到。
艾丽莎打喷嚏,连日熬夜工作,她忘记加衣服而着凉,前几天风里刀来过一趟,二三月治疗顾少棠的右手有了起色,离康复很长一段时间要走,他们准备在应天定居,便买了一处民居重新翻新,弄好了叫她来聚聚。
风里刀和顾少棠吵吵闹闹这么久,最后喜结连理,她开心极了,也发现离开雨化田这么久,还是会去想他,忍不住去假设没有离开,她和他也能这样吗?答案就在心底,假设是不成立的。
她想,她会在悲伤七个阶段徘徊于四和五,永远走不到第六步,就这样的结果,她很满意,那时候她会多喝一点幻想一些不可能发生的情景爽一下,哪怕变成轻微酗酒。
不知是盯着画板这一处太久,还是喝完两壶酒的缘故,她视野有些模糊,抬头看看远处缓解疲劳,天蒙蒙亮,草木水汽形成雾霭烟笼透着些凉意,又熬通宵了,难怪这么累。
艾丽莎抬双臂抻了抻腰,骨头缝咔嚓响,僵硬地像几百年的僵尸,她被这个想法娱乐到。
慢腾腾地收拾完画板、画料,熄灭烛火,天亮,困睁不开眼,脑袋像塞满棉花的枕头,倒在床上睡个天昏地暗,没注意房门被吹开一丝缝隙,廊下有一人背对门长身而立。
房内彻底安静,门扉缝隙缓缓扩大,映在地上人影悄然滑过,爬上纱幔挑开,原本平静放松的人拧着眉,十分难受。
熬夜加酒气散发上来,艾丽莎睡着并不安稳,身体又重又热,像感冒,又不像,有人扶起她喂入一口温水,她像赤诚的孩子追求更多,交缠不许水的源头离开,一阵轻笑穿过重重迷障。
艾丽莎睁开双眼,迷离摇荡的蓝色如同清晨轻烟弥漫的雾霭,她好像又在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