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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的、不属于李家的,各式各样的、歌舞酒肆……都被他控在手中。
可是,屋子再大,钱财再多,他袁焕也不过是一根无依浮萍。不论生活有多安稳,他都只能永远飘摇。
他只得在台上,沉浸在他人的爱恨情仇之中,才能……不论有多歇斯底里、多妖娆妩媚,都不会让人觉得奇怪,都不会有人看得出,他丰满躯壳之下,空洞的灵魂。
直到……一个女孩飞身一跃,闯进他世界里面,那一瞬,他就对上号了,这就是前两天见过的,那个身上有跟他一样孤独味道的漂亮舞娘。
果然,四目相对,他终于得以好好看清楚,这副尽力装饰的面庞之下,是一个和他一样干瘪的灵魂。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们两个凑在一起吧——这样这世界会不会,温暖一点?
“好厉害的眼睛,我都看不出来我自己哪里孤单了,你就看得出?”顾玲笑了。
“怎么?都叫‘金雀’了,还不孤独?这名字我第一回听,就很有感觉,心里一动的感觉……”袁焕捡起被挤在一旁的被子把顾玲严严实实的盖起来。
“这名字本来是我小时候随口取的……我小时候不懂事,捉过一只麻雀……
结果它在我家的暖房里自己把自己撞死了。我后悔到现在……多希望、多希望我当年哪怕多一点点怜悯,把它放了,这样它就能回到自己家里面,和自己的亲人生活在一起,翱翔在它最熟悉的、最喜欢的天空里面……”
说着,顾玲心里面又泛起了久违的、熟悉的酸涩和难过。说起来也奇怪,这些年顾玲经历了多少大风大浪,却仍然念着当年那一只雀……每每想到,都一样的懊悔。
“从我第一次从家里面跑出来……那种自由的味道……我当时觉得自己就好像是当日那只麻雀……要是被我放了,它逃出来时的心情该是很好很好的吧,就像是当年的我。”
袁焕抱紧了她,他像是有什么特异功能,能清晰感觉到顾玲的情感变化,知道这女孩子什么时候才最需要有一个人好好抱一抱她。
“到了现在,我是越来越觉得,小时候随便一说的这名字贴切……我可不就是……一只出了笼子的金丝雀,只能不断振翅,却不知何处落脚。”
“我……”头顶上,他声音传来,却只是开了个头,没有往下说。
……
“别着急给我什么承诺,我早就不信那个了……”顾玲轻笑了一声。
头上也是一声轻笑,是自嘲。
伤痕累累的、抱在一处取暖的两个人,有什么资格相互承诺呢?
“我终于知道,那天为什么肖潇哥为什么跟我开玩笑说你会不会想娶我了。”
“嫁娶……是大事情,开了口就要一辈子的。”
“嗯,没什么的,嫁人嘛,也不是什么新鲜事,”顾玲紧紧靠在眼前滚烫的胸膛上,想要把眼睛里面不知道怎么就沁出来的泪水蒸发掉。
“纳妾的话,应该不怎么隆重?”
……好嘛这人,看来是缓过劲儿了,都有心情开玩笑了。
“净说什么大实话……一顶小破轿子,打侧门就抬进门了。”
“那也好。”
“袁焕你说的什么?”
“我说,那也好,没准,就是给了我个弥补的机会呢?”
“……”顾玲的眼泪又差一点飙出来,“说好了不瞎承诺。”
“……那……你就先跟着我,可跟紧了。”
“是是是,跟着、跟着,”顾玲把眼角的湿润蹭在他好看的锁骨上,“比惨大会结束了,睡觉。”
从此以后,缈缈楼就有了一位隐形的“老板娘”。明面上不说,可全江南都知道,袁焕公子的产业有了二把手,此人并非藏在深宅大院里的什么美人,却是缈缈楼的招财利器,袁焕最好的舞伴——舞娘金雀。
第三十九章
“其实,我就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好像觉得,生活里失去了一个人……其实没什么了。”
顾玲拉着以柔的手,走在卵石铺的小路上。
一阵小风吹过来,顾玲拢了拢披风的领口,捧牢了手里的汤婆子,“要我说这江南哪都凑合,就这一点不好——一到冬天就屋里比外头冷,也不知道你在这待不待得惯。”
“也还成,我倒是没那么多讲究……我其实还挺喜欢这湿润的天气的,你是不知道,在京城的时候,总是要担心我那几把宝贝琴,可别干了、裂了,现在好了,我该担心它们别发霉了,”以柔捂着嘴轻轻笑起来,还是从前那纯净的样子,岁月好像没能给她添一点点痕迹。
和袁焕在一起五年,顾玲的小日子是越来越滋润了。
要不是眼下见了以柔,好像她自己都真的忘记了,自己还有一段过往,是发生在千里之外。
黄金那笨徒弟三狗,终于成长起来打败了师傅,成为了新黄金。当然,顾玲很有理由怀疑,黄金是故意放水给徒弟的……于是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