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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用眼睛无法看清,用心灵无法感受,乃至于每一晚的热情都无法通过肌肤传递,那就信赖术式,来读他吧。
咒术师怀疑什么,都不会怀疑自己的术式的,他这样想。
一开始,念头纷乱。
纷至沓来的心音如同万花筒,下一秒就转出万般面目。但被读的人,心情很快就平息下来,从头开始复现。
从第一次对弈开始。
狗卷棘自己从未在大家族中生长过,只以为清和过得不错。
有一个未婚妻,他不讨厌,甚至还挺喜欢,只是咒术师生活繁忙,任务往往颇多波折,他对一族粉川的殷勤接待又很不适应,因此没有离开东京去看她。
两人只有信件上的往来,但是许多心绪并不能完全付诸纸笔。有时连他自己都觉得写得太过寡淡。任务内容需要保密,不能多写,可这就是他生活的绝大部分了。
狗卷棘只好记点吃,穿,天气以及五条老师今天又坑人了。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他受粉川委托,祓除在逃的咒灵千草礼。
千草礼垂死挣扎,展开领域,释放的幻境中有一个小小的人影,夺去狗卷棘注意。狗卷棘险些因此被千草礼袭击成功。
那是清和的幻影。
仓促之间,千草礼没来得及编织细节,直接套用了清和生活的模式。
他才看到,才想到,纵使有他的婚约兜底,清和在族中过得也颇为压抑。而她唯一可以倾诉的对象,陪伴她长大的女仆,实则一直在觊觎她的生命。
清和知晓了又该多难过,多不安呢。
怀抱着这样的想法,狗卷棘在任务结束后赶赴了粉川家。好在他是咒言师,可以潦草几个饭团名打发粉川家主。说实话,狗卷棘现在都想不起来,自己当初到底报了什么饭团名了。
等见到清和的时候,他又不想再说不知被自己反复报过多少次的馅料名。
困囿于粉川家的她,值得全新,更好的话。但他一时半刻想不出来,也说不出来。
于是青年拿出了怀中的棋子。
他想要对方知道,她可以更有底气一些,不必顾虑其他的目光,就像对弈那次,她不顾家主命令。他想要清和知晓,她展露自我的笑容切实打动过一个人。
狗卷棘有意带清和出泥淖,假若清和在生养她的地方受到拘束,并不快乐,那就没必要在这里待下去,他也没必要强迫自己融入粉川一族。因此他很快履行婚约,于新婚之际,他问清和,是否愿意陪他走出东京。
狗卷棘也想过别的方法,把婚约扔到一边。祓除千草礼的当天,他赶到粉川家,将棋子交给清和的时候,他就想过,要不要干脆将人掳走。
把粉川家留在原地,把婚约留在原地,把咒术界的规矩留在原地。
带她走出樱花树荫,于山野间穿行,来到生机勃勃的东京,将她介绍给自己的朋友们。清和接过棋子之时,展开的笑颜让狗卷棘压下了作乱的念头。
太突然会惊吓着她吧。
反正只要自己履行婚约,就有理由开口带走清和,没有必要增加自己惹人讨厌的风险,只要忍耐就好了。
热水停了许久,浴室里已经渐渐泛冷,清和打了喷嚏,穿上了浴袍。
将自己锁在里面的尴尬之处在于,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该出去了。
“你说,那时候想要带我走?”
“鲑鱼子。”
如果那时候跟着狗卷棘离开,那她们就会有完全不同的发展了吧。
“但那时候我不会答应的。”
所以不存在什么错过的时机,眼下的局面已经是他们最好的也是必然的结局。
仿佛为了说服自己一般,清和再度重复了一遍,“我是不会答应的。”
但她仍然不可自控地想象起那种场景。棋子是私奔的信物,少年在夜间打开纸障,带一身夜露,手忙脚乱地解释自己深夜造访的缘由。然后,世上最没有理由,最不需要私奔的两个人从粉川家的重重回廊中消失了。
但是现在也不迟,现在也可以,他还有机会带自己逃跑。
清和打开了门。
裹挟樱花沐浴露气息的湿润微风扑了出来。
……
真希多了一个学生。
据说会读心,年纪对高专来说有些大了,但是没有关系,咒术师相当稀缺,这种不常见的术式更是宝贵,多大年龄都可以加入,愿意当辅助监督而不是咒术师,不如说更好。
“会不会太任性啦。其实当辅助监督也可以,但是我受够幕后了,所以想试试站在台前,也许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所以就来真希这里练习了。”
至于为什么不跟着狗卷棘学体术——清和暂时不知如何面对他。
道个歉,陪个笑脸,将他拉拢为咒术师路上的垫脚石自然是最好的。但清和不想那么做。
咒术师需要把精力浪费在这些上吗?她已经足够落后旁人了,再这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