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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步伐之时,少年忽然消失了。
任凭自己如何大声叫喊他的名字,就想在雪地之中她唤着他的名字,无人应答。
他就这么突然消失在了杏花疏影里,消失在她的世间之中。
江雪尧猛然惊坐起,觉得全身酸疼得很,头也痛得很。
她渐渐恢复过来,才看清眼前之景,自己不知何时被人抬到了屋里,盖上了厚厚地被褥,而自己正躺在陌生的床板上。
“好在是个梦……”
她说出此话之时,浑身忽然一怔,突然想起了之前所发生的事。她不是还在雪地么?显然是孙杳杳成功了,自己依旧活了下来,那么叶陌风呢?
江雪尧抛却身上一切的疼痛感,掀开被子,随意踏了两只鞋,便跑了出去。
推门之时,一道强光刺眼,她不由地别过头去。
天晴了?
暖阳正悬于头顶之上,将温暖洒向人间。阳光洒在屋檐上,洒在街头巷子口,融化了冰霜。
“阿雪?”
江雪尧一手遮着阳,顺着声音望去,正瞧见站在梨花树下的夏池鱼。
夏池鱼匆匆跑至她的跟前,接下自己身上的大氅,披在了江雪尧的肩头。
“这几日融雪,虽然是出了太阳,可还是冷的。”
江雪尧微微一笑,又问道:“那个……叶……”
她虽犹豫着,但是夏池鱼却知晓她想问些什么,便说道:“你同我来。”
二人一前一后跨过数间小屋,绕至庭院最深处的一间房。
房前的空院不算宽敞,却种着一棵梨花树,看树干便知它比这远里其他梨树都要年长许多。树下有一台石桌,石桌旁放置着一把竹编的躺椅,应是夏季用于乘凉之处。除此之外,没有假山水池,没有添加任何装饰。
她同夏池鱼踏过几阶木制的台阶,推门而去,这不大宽敞的房里正有两人。一人站在床头发着呆,另一人躺在床上合着眼。
那位站着的人,是叶陌风的亲侍赵衍,赵明泽。
“江姑娘?”
赵衍见到江雪尧,有些意外,却又并不见怪,他本就是在等着她醒来。
江雪尧随意点了点头,目光立即转向躺在床上的人。她跨过门栏,大步奔到床边,二指轻轻按住他的脉搏。
她感受到了扑通扑通,有节奏地跳动,感受到了他手心里未散去的余温。
叶陌风还活着,他们都还活着。
江雪尧感到鼻尖传来一阵微酸,可自己却是在笑着。
她在笑什么呢,是笑这老天爷给自己开了一场偌大的玩笑,把除了他们之外的旁观者都逗得欢笑。他们是这笑话里的角色,每个人都滑稽地走完整个过场,拍案结束之时,人却不知是身在戏中还是戏外。
“江姑娘,还有一事……”
赵衍欲言又止。
“嗯?”江雪尧慢慢站起,转身看去。
赵衍走至书柜旁,拉开一隔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比手掌稍大些的木盒。木盒是由檀木所制,透着一股淡淡的檀香,让人一闻便知。如此精巧的木盒,没有多出一刀雕刻纹理,却被保存得完好无比,连那铜锁上的锈斑都被磨了个干净。
“江姑娘,这是公子先前留下的……”
“他留给我的?”江雪尧疑惑着接过他手中的木盒,在手里翻看了好一会。
赵衍点点头,又道:“公子说,若江姑娘回了东都,便让我代为转交于你。”
话毕,赵衍离开了不算宽敞的房间,轻轻掩上房门。
江雪尧看着他离去,又转回头来瞧了瞧自己手里的小木盒。她随意在房间里寻了座椅坐下,将那木盒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解开铜锁。
木盒打开之时,一阵浓浓的墨香迎面扑来。墨香不似寻常墨汁那般散发着刺鼻的味道,而是带着淡淡的香气。江雪尧认得这种墨水,那会她初到叶陌风家中,路过他的书房。他书案就摆放在窗边,窗户敞开着,里面便散出这种淡淡的墨香。
木盒里面竟是未用信袋封好的书信。
江雪尧将它们轻轻取出,生怕弄皱了它们,将信纸小心放置在木桌上。这些信纸里有的已经变色,发了黄,有的却还是保持着白皙的模样。江雪尧犹豫许久,最终还是选了一张发黄的信纸,将它慢慢展开。
信纸发出清脆的声响,露出黑色的字迹。
是叶陌风的字,她一眼就认出来了。他的字很漂亮,一笔一划写得瘦长,洋洋洒洒却暗含章法,但凡是念过书的人,都能轻易记住他的字迹。
可比这字迹更触动人心的,是这黑墨所写的文字:
今夜是新年夜,每每万籁俱寂,风花雪夜之时,最是思念你。
她又接着拆开下一封信:
我今日路过东街,又瞧见了那卖糖葫芦的老头,等我家阿雪什么时候回来了,再去他那买上一串。
阿雪,时至三月,东都梨花开遍。皇城虽然好,还是远不及寒山,在映夕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