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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他并未接过,看了我一眼,垂下眸,“衍双小姐,终于找到你了!”
我转过身,将香槟杯放于桌上,熠熠的光照射在香槟金色的液体上,光芒灼眼。
我闭上眼睛。
待再睁开,那光芒好似温和了许多,端杯的手,掌心浮汗,触着透明的杯体,冰凉从手臂延伸到心窝,再一直到后颈!
我转头看着他,笑了,“怎么,来了花都,自然是我尽地主之谊敬你这一杯。尝尝花都的香槟吧,绵密细腻,比起鼎泰,她可温和可爱多了。”
我将杯子递到他眼前。
“衍双小姐,看到你,杰哥一定很开心。”
我又呵呵笑了,笑的几乎止不住肩膀的耸动,“开心?”我摇头,“可惜看到他我不开心!”
“这两年,你误会杰哥了!”
我起身。
两年,七百多个日夜,真的是这般长了。
临走之前,我说,“卓安,不用再多说什么。你——也不过许家杰身边的一只狗而已。怎么,现在来为主人汪汪吠不平了,可惜……”
“回去告诉你们捞哥,希望接来下送给他的大礼他能喜欢。”
我毫不犹豫转身离去。
人力车在身前停下,我坐上去。回转头看一眼,黎上圣舞厅——九层玻璃银光宝塔,耸立于茫茫夜色中,耀眼又孤独。都说这里是红粉情意场,黑白江湖地,果然名不虚传。在这里找到一个人的确不是什么难事。我想,既目标已达成,我应该不会再来此地了。
暗谋
替钱穆云成功揽召工部局的侄女谢芝韵来商会之后,我将全部精力放在了即将垄断花都百货贸易的宝姿身上。宝姿若非没有钱穆云夫人的鼎力慷慨提携,应该不至于能在花都一时荣耀至此。
只是,成也,败也,一切还未可知。
我和谢芝韵算是同龄人,在商会日子久了,照面时偶尔会寒暄两句。
下午茶正巧碰在了一起,我微微含笑,“羡慕芝韵小姐,不愧是留洋的人,法语说的这么好,咖啡喝的也有格调。我到现在都不明白,咖啡喝起来明明都是一样的味道,为何还有拿铁和玛奇朵之分?”
谢芝韵搅一搅杯中的咖啡,狡黠笑道,“秘书长是真不懂,还是,只是为搭讪找借口?”
跟聪明人说话,果然毫不费力。
我哈哈大笑,“算是吧,可惜我不是男人,否则,拜倒在芝韵小姐裙下是迟早的事。”
她丹凤眼微微一瞥,“说吧,秘书长最近是有什么烦心事困扰?如果我能解忧,愿意效劳。”
“烦心事没有,小事倒有一件。如果芝韵能帮忙,那真是幸事。只是怕委屈芝韵了。倘若传到工部局大人的耳朵里。我就是罪人了。”
她理一理百褶裙的纹路,似是不屑,“你若不说,便算了。”
“听说宝资执事经理留学于里昂,据我所知,芝韵小姐也刚从里昂归国不久。”我坦然出口,“若是安丰货贸有幸有宝姿的周骧铭指点一二,安丰定可以与宝姿比肩于花都。只是可惜我们都不识得周先生,不知芝韵能否从中撮合。”
谢芝韵微蹙了柳眉,略一沉思,含笑说,“我是认识周先生没错,撮合也不难,只是周先生既受雇于宝姿,又怎肯与安丰有牵连?”
“不怪芝韵多虑,确实。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周先生很可能拒绝。但这只是芝韵你的猜想,倘若他就答应了呢。再说了,安丰并无意窃取宝姿的蛋糕,花都这般大,无论是货贸还是帮派,不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事。也许唯有合作共赢才能永立于花都不倒。”
不知到底是被我说动了,还是谢芝韵觉得引荐周先生这本身也不是一件难事。
在一个雨后的晴天,阳光将熏着柔香的屋子里铺满了亮光,暖和得我以为这是暖熏熏的春天。
看一看墙上的日历,方清醒过来。不过仲春时节。
蒋秉南今天没有穿西装,一身简单的麻料布衣裤,与上次见钱会长时那种压迫与距离感小了很多。
他推门时,我站了起来,“今日是不需要我出面的。有你就足够了。”
“我会竭尽全力。”他眼神无畏又清澈。
我走到他身边,将他袖口长衫的边缘往上挽了一挽,抬头看他的眼睛,一直很奇怪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种男人,也算混迹于商场的□□湖,却似乎总能在混乱的时刻,保留着一颗赤子之心,那般清澈纯净。
我很羞愧,对他摇了一摇头。
“不用全力。能全身而退就好。”
此时,我所在的屋子,柔香沁人。而一墙之隔的另外一间,也如这里一般温暖如春,还是风雨欲来?
不得而知。
我走出屋子,阳光一瞬间裹满全身,披上毛茸茸的披肩斗篷,却仍觉得寒凉沁身。
仲春的花都,何时如此冷了!
交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