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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就应该全心全意地对他好,不应该让他受到任何的伤害不是吗?”
“江蕙,我没有伤害他。”她辩解,脸色发白。
“他手臂上的刀疤是因你而起的吧?”我说,“其实我也知道,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情,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好好对他,唐齐铭是个好人,好人就该有好报。不要伤害他。”
说完之后我就走了。我浑身疲惫,也不知道自己的力气都哪里去了。走出咖啡店,耀眼的阳光刺痛我的眼睛,整个世界开始在我面前旋转,我强打精神,可是毫无用处,眼前一片的眩晕。
后来,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以为自己是要死了。我甚至觉得灵魂一点点地从躯壳里钻了出来,整个世界对我而言都是近在眼前却又远在天边,我无法触摸得到任何的东西,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幻景,甚至连我自己本身都是一场幻景。那些过往的时光“呼啦呼啦”地在我脑海中晃荡,我看见了很多熟悉的面庞,看见了许多再也不曾见到的面庞,甚至还有小学时候欺负过我的那群人,他们还是那般的模样,和时光一起存在了轨道里。
这个轨道是我成长的足迹。而现在,我即将走到了终点。
我听见有人在唤我,她的声音熟悉的很,我总觉得在哪里听到过,可就是想不起来。于是我想回过头来看看她。就这样,我睁开了眼睛,看见了江采文。
“小蕙,你醒了,好些了吗?”她把手放在我的额头上,“谢天谢地,终于不太烧了。”她喃喃自语,脸上带着掩饰不掉的惊喜。
我挣扎着要坐起来,可一切都是徒劳。我浑身无力,仿佛除了大脑,其他任何肢体都不再属于我。
“你渴不渴?要不要喝点水?”江采文絮叨,“还有,想吃点什么?喝点粥还是鸡汤?我刚熬好了鸡汤,要不要喝点?”
我摇头,“我是不是要死了?”我说。
她的脸色瞬间就苍白了起来,毫无血色,“你瞎说什么啊?”她说,“你还年轻,怎么会那么容易死呢?你的日子还长着呢,你还要结婚,要生孩子,要做母亲,这都是你人生必经的阶段,怎么会死呢?”
“可是,为什么我觉得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我说。
“你还病着呢,刚刚退得烧。”她说,又把手放在我的额头上,我能感觉到她宽大的手掌所传递的热度,“休养几天就会好了。多亏了你的那个朋友,等你病好了一定要好好谢谢人家,把她请到咱家里吃顿饭。”
“谁?”我困惑,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当时太心急了,忘记了问。”她说,“反正是个很漂亮的姑娘,一看就像有钱人家的孩子,穿的也好看,还懂礼貌,她还在电话里叫我阿姨来着。”
“是不是穿着浅粉色的连衣裙?”我想起王馨蕊。
“对对对……就是这样的衣服。”她说,“我也不知道这姑娘怎么就晓得了我的电话,她叫我去医院,说你晕倒了,当时我吓坏了。”她惊魂未定的样子小女人味十足。“所幸没有什么大碍,只是高烧。这些日子你哪都别去了,好好在家养病。”
我看着她。除了脸上多了几道皱纹,皮肤变得松弛以外,她的模样一点都没变,她还是那么漂亮,韵味十足。可是我却觉得眼前的江采文完完全全不是那个与我一起生活了十九年的江采文,仿佛是一夜之间,她变了,变得让我觉得陌生,让我觉得不知所措。
“我去给你端碗鸡汤。”她站了起来,“要不要加点香菜或者葱花?”
还没等我开口,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补充说,“噢,我忘了,你不吃葱花的,我加点香菜好了。”
我惊诧,她竟然如此清楚地记得我的癖习。这是我始料未及的事情。她曾经将我抛弃,在我还在襁褓之中的时候,她都舍得把我丢弃在医院的长椅上,让我独自面对初临人世的冷暖;她也曾经一遍又一遍地打我、骂我,告诉我是一个没人要的孤儿,在那么多被我怨恨的日子,她竟然熟知我的喜好,甚至连我不喜欢吃葱花都记得清清楚楚。我心里泛酸,我觉得自己快要哭出来,于是我躲在了被窝里。
江采文,你说,你让我该如何是好。在那些无所依靠的时光里,我一次又一次地攥紧了拳头,咬紧了牙齿,发誓要怨恨你终生。等你老去,我都觉得自己不会站在你跟前,跟你家长里短、端茶倒水。可是现在,你让我该如何是好?江采文,你是在补偿我吗?补偿我不曾得到的母爱吗?补偿我冰冷的时候发出的叹息吗?是吗?
我还是哭了,眼泪吧嗒吧嗒地落在枕巾上。
江采文在叫我,她说:“小蕙,来,喝点鸡汤。”
我没动。
“喝点鸡汤再睡。”她说,把碗放在了床边的桌子上。
我还是没有动。
她伸手来掀我的被褥。我蒙着头,双手死死地抓着被褥。
“会闷坏的。快点来喝点鸡汤,趁热喝吧。一会儿都该凉了。”她这么一说,我的手就松了。于是,她掀开了被褥,我泪水涟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