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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子在她面前暴漏无疑。
“你怎么哭了?”她帮我擦掉脸上的泪水,“都说了只是高烧,过几天就会好了,又不是什么大病。”
幸好,她不知道我为什么哭泣。
“来,喝点鸡汤。你尝尝鲜不鲜?”她扶我坐起来,端起碗,用勺子搅拌,然后送到我的嘴边。
我不知所措。
“喝啊!”她面带微笑地看着我。
“我想,还是我自己来吧。”我伸出手来接过她手中的碗。
“我真是糊涂了,”她笑,“我还是把你当成个孩子。怎么样,好喝不好喝?”
我点头。
“那就多喝点。鸡汤补身子,多喝点汤,就好得快些。”她絮叨。
“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我没有抬头。
“什么?”
“关于我爸爸。”
她的脸色瞬间就变得苍白,连眼神都变得空洞无力,“江蕙,都过去了。”
“既然都过去了,你是不是也应该告诉我?”我说。
“没有什么好说的。他抛弃了我们母女两,就这样。”
“难道仅仅是因为我是个女孩子?这都什么年代了还重男轻女!真可笑。”
“这只不过是他的借口罢了。他想要的不是我们母女,而是前途。男人都这样,为了所谓的事业什么都不顾。”
“他现在在哪里?”
“我不知道。”她摇头,“他再也没有回来过。我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背靠在椅靠上,眼神空洞地盯着某个方向。我不知道她在看什么。
“难道你没有找过他?”
“我为什么要找他?”她苦笑,“我一点都不亏欠他。”
“可是你还是没能忘掉他,你恨他。你把对他的恨都毫无保留地转移到我的身上了,是不是?”我的声音是平缓的,没有哀怨,也没有憎恨。
她低着头,不说话。
我继续喝汤,可是我却尝不出鸡汤的味道,寡淡如水。
等我喝完了之后,她接过了我手中的碗,脸色苍白,“小蕙,”她的嘴唇蠕动,我等待她说下去,“你会不会恨我?”
我缄默。
她叹了口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出卧室之前,她侧着身子替我关上了卧室门,也就是那一刻,我看见她泪光闪闪。
她在哭,无声地哭泣。
我背靠着枕头,目光模糊地打量着卧室。已经一年了,这间卧室的摆设还是我离开时的样子,甚至连墙壁上的刘若英海报都坚守征地。我还记得当初我花五块钱买回这张海报的时候江采文惊诧的眼神,那天晚上也是因为这件事,她絮絮叨叨地骂我个不停,骂我不知进取、骂我浮躁。我一直都没吭声,只是低着头,手心里攥着那张海报。等她骂够了、骂累了,我才往卧室走。我要把这张海报贴在床对面的墙壁上,这样,我每天早上睁开眼的时候都能看见我所钟爱的人对我笑,她不会打我不会骂我甚至不会无视我,她只会对我笑,唱好听的歌给我听,而这些,就是我年少生活的信仰。
而现在,我承受过生活的重量、在一次又一次的举步艰难之后才骤然明白,信仰这东西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它只属于我们自己,因为信仰就是我们自己本身。
杨姗姗电话打来的时候我睡得正昏,我头痛的很,浑身乏力。所以,连电话响了好几遍我都没接,我以为过一会儿它就自动销声了,可是它还在响。于是我翻转身子摸到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什么事,姗姗?”我意识模糊。
“江蕙,你在哪里?”
“在家。”
“怎么会呢?我刚刚跑到你家里就唐齐铭一个人在。”
“我是说,我在我妈妈这里。”
“你回老家了?”她惊诧。
“嗯,就在曼哈顿这里。”我的眼皮又不由自主地黏在了一起。
“你现在有没有时间?我想见见你。”
“我病了。”我说,“现在都卧床不起了。”
“哦老天,怎么回事?”她发出惊慌的声音。
“高烧。”
“唐齐铭知道吗?”她问我。
我不知道她怎么就扯到了唐齐铭,我说,“不知道。”其实我的意思是我不知道唐齐铭知道不知道。杨姗姗“噢”了一声。
“姗姗,你找我什么事情?”我换了一个姿势,“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就来陪陪我吧,我一个人在家怪闷的。”
“方便吗?”她脱口而出,“我是说,你爸妈会不会介意?”
我心里发酸,我想告诉她我没有爸爸,在我出生的那一天,他甚至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就抛弃了我和江采文,甚至连江采文——我妈妈,也把我丢弃在了医院的长椅上,但是我没说出来。
“怎么会呢?”我说,“好久都没见到你了,我可想你了。”
“我这些日子都在银行实习。”她说,“你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