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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指认艾德格时挺直的背脊再度弯曲,周遭仆役的私语声像是一根根朝他投来的利箭,刺得他连骨髓也隐隐作痛。
那不是绿洲,而是诱骗他接近后倏然消逝的海市蜃楼。
红髮男仆抬起脸,看着坎培尔率领几个卫兵朝他走来,脸上带着不加掩饰的厌恶;而陷他于淒惨境地的元凶正和公爵阁下并肩而立,甚至没有分神注意他,只一心望着面带忧色的美貌男人。
原来不是……不是吸血鬼,伊文那疯子骗了自己,而自己又以先入为主的认知判定了那暧昧动作是他享用美餐的证据。
……不是吸血鬼的话,只要被刀剑刺入身体就会死了吧?连恩出神地看着佩在坎培尔腰间的短刀,刀鞘看上去饱经风霜,握柄处却光洁如新,肯定是主人时常使用才导致了这种落差。
那会是把趁手的利刃。男仆思忖着,一动也不动,在坎培尔站到他身前,要让卫兵们押走他时猛地起身,抽出短刀,抬手就狠狠地朝艾德格心口处刺去!
几人间只有数步之遥,卫兵和坎培尔料不到事态已成定局后他还会做出困兽之斗,一时间竟然都没能反应;公爵阁下所在角度正好能看见狰狞着脸往吸血鬼扑去的连恩,脑袋一片空白,想也没想就下意识站了出去,拦在吸血鬼身前。
「阁下!」
「公爵阁下!」
「李斯特!」
惊呼声此起彼伏,李斯特紧紧闭着眼,预想中的痛楚却迟迟不曾出现,他被拥入冰冷却厚实的怀裡,耳边传来一声低哼,接着是刀刃落地时撞击大理石的铿锵声响,和治安官暴怒的号令。
公爵阁下睁开眼,连恩已经被卫兵们压制在地,脸色难看的坎培尔正和同样铁青着脸的克拉克说话,而将他整个人护在胸口的艾德格肩上被划破了一道长长的豁口,血自那裡汨汨流出,顺着衣料滴落在地,鲜红与灰白交相映衬,令他格外心惊。
「艾德!」李斯特颤着嗓音,四下张望一会,朝呆立原处的女仆大喊:「去拿干净布条来!他得止住血!」
负责洗衣的女仆慌张地领命而去,公爵阁下不自觉战慄着,向还不知所措的其余人吩咐:「去喊医师,现在就去!驾上马车!」
「别紧张。」艾德格在他耳边柔声安抚:「只是小伤,不算什么。」
「你安静。」公爵阁下眼眶都红了,气愤地剜了眼毫不在乎伤势的青年:「谁让你挡刀了,讨厌鬼。」
艾德格哑着声音,无奈地笑:「他本来就要攻击我,是你想挡刀。」连恩只是临时起意,角度本就没选好,动作也不够俐落明快,他在听见短刀破风而来的声响时就准备躲开的,谁知道公爵阁下情急之下竟然想以身阻挡,他为了保护傻里傻气的恋人,最终还是被划了一刀。
这种程度的外伤对吸血鬼本就不算什么,只不过看上去吓人了点,他傻兮兮的公爵阁下却紧张地像是那刀扎进了心臟一般,让他既想笑又爱怜。
不讲理的李斯特还想反驳,在看见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后闭上了嘴,接过女仆跑着捧来的布条,笨拙地扎紧那处,眼角依稀闪着水光:「好了,痛也不许叫。」
若非身在众目睽睽的大厅中,艾德格真想在他漂亮的眼上落下数也数不清的亲吻,用尽世上他所知的所有甜言蜜语哄他别再流泪。
眼看这儿已经没了自己的事,坎培尔让属下押上万念俱灰的连恩,和侄儿告别。他们一离开,克拉克就走了过来,低声道:「阁下,您在这和艾德格如此亲密,还是有些……」
猜想老管家大约是被叔父问了些什么,李斯特心下了然,含糊地应了一句「别担心,我知道」,让收拾完残局的老者回房休息,自己处理剩下的事。
克拉克叹了口气,朝目光始终锁定在公爵阁下身上的艾德格看了眼:「也罢,现在有人能护着阁下您,我也就放心了。」
红晕沿着脖颈爬上双颊,李斯特目送老管家回房,又交代达芙妮好好安慰半日下来备受打击的贝拉,眼看其余仆人已将大厅復原成骚乱前的模样,便领着吸血鬼回了卧室。
「吸我的血。」
刚锁上门,李斯特便解开衬衫领口,踮起脚将修长颈项凑到青年唇边,语调急切:「吸了血会癒合得快一些吧?」
从头到尾就没在意过那道伤的艾德格一怔,拿没受伤的手臂揽过公爵阁下腰肢,闷声道:「……现在没有办法满足你,所以吸不了血。」
李斯特茫然地看着他,好半晌才意会过来,委屈地瞪他:「没有、没有要做……只是让你吸血……」
成功逗弄恋人的吸血鬼笑起来,轻捏他红通通的耳垂:「真的没事,这种伤半天就好了,不需要吸血。」
在他的再三保证下总算相信青年是真的不在乎伤口,也并无大碍,恐惧姗姗来迟,李斯特展臂抱住他的腰,软绵绵抱怨:「不准在我担心你的时候开玩笑。」
艾德格亲亲他的耳朵:「只是不想让你一直露出那种表情。」
「你流了那么多血,我要怎么无动于衷?」公爵阁下撅着嘴,一般人见到这么多血不都该一样惊慌吗?受伤的又是他的伴侣,即便青年身强体壮,又并非人类,那也无法令他全然放心。
「小傻瓜。」艾德格用没受伤的手在他背上轻抚,温柔而规律:「以后不会了,所以别再这么愁眉苦脸,笑一笑吧。」
李斯特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