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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到他二人时,顾琼已经烧得头昏脑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岑雪歌不得不抱着顾琼,独自面对这一堂人的怪异目光。他略微思索,便开始现编谎话,“启禀堂主,小人猜想或许叛徒正是当年穿花使者引荐而来的那二人。”
一句话对于在场诸人犹如平地炸雷,震得穿花蝶惊愕万分。岑雪歌祸水东引,似乎正中了此境的心意,那些人不再注意他们,转而热切的开始谈论起叛徒的事来。
岑雪歌寻了个时机,将顾琼带了出去,将他安置在一间偏僻的厢房内。这里没有草药,顾琼这发热只能硬熬。岑雪歌搜刮了各处的褥子堆在他身上,却也无济于事。
恰巧尹琢光乱撞在此,他便猜测或许这位尹近侍身上会有药。
他二人蜷缩在厢房内,顾琼赤裸着上身,浑身滚烫,毫无气力的任由对方将褐色膏药涂抹在伤口处。他倚靠着青年,心想:算上之前,这已是岑雪歌第二次救他了。
修长的手指涂抹过蜜蜡色的胸膛,又在腰肢上的一道刮擦血痕上划过。亵裤也被解开,往大腿上的伤口涂抹,此前被他自己割伤的肉花上结了一层薄薄的痂皮,在这清冷的空气中微微抖动。岑雪歌犹豫了片刻,看了看顾琼紧闭的双眸,决定忽视那处。
顾琼绷紧的神经随着衣物的覆盖而渐渐放松。他想,岑雪歌一个道士,自然不会对他这幅残破畸形的身躯有兴趣。顾琼贴着对方的胸口,慢慢昏睡过去。这一觉绵长安稳,竟是说不出的黑甜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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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乱相(下)
幻境之中,天地颠倒,时光流逝也格外不同寻常。
顾琼出发之际,京城杨柳抽枝。待到皇帝突然命信王前去接应时,城郊的柳树依旧是鲜嫩的黄绿芽苞。
可此时此刻,须弥境中却依旧厚厚霜雪,长长的冰凌从屋檐垂落,在石砖上又再次凝结。顾琼在须弥境中睡了两天两夜,才餍足地睡饱。
岑雪歌却不知去了何处。
顾琼独自一人在这须弥境四处闲逛,竟然不见任何一人。无论是此前的穿花蝶,还是陈堂主,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来未曾出现过。西麓佛堂一派冷清寂静之像,及至顾琼走近,才发现堂里坐了一人,正是尹琢光。
他面色难看极了,见了顾琼,冷哼一声,别过脸去。
顾琼离他颇远,也不靠近,冷着脸问道:“你见着岑观主了么?”
尹琢光不予回答,起身往外走去。顾琼注意到,佛堂里的那张圆桌上摆了一只仅比指甲盖大些的描金盒,在这冷雪之中散发着甜腻的香气。他对此类药物格外熟稔,登时怒道:“你为何带着这种药?!”
他这话简直无需回应,尹琢光停住脚步,侧身看他,也不说话。他挣脱绳索后,便将堂中诸人杀遍了。谁知突然天狗噬日,待到再次重见光明之时,此处已是一片孤寂。岑雪歌不知从何处拎了一卷竹简,朝他走来。
纵然岑雪歌娓娓道来,将此处异相一一解释。他还是觉得对方在戏耍自己,起码在借着此处的秘密捉弄他。尹琢光身份高贵,几乎从未吃过这等亏,且又对白雪观颇为轻视,因此那厌感更添三分。
当他言及要岑雪歌将搜刮之物归还之时,对方一副才想起这回事的样子更是令他讨厌。至于之后,岑雪歌自作自受,开了那匣子后,嗅到其中的东西,不用他说便逃之夭夭了。
顾琼恨极了此等药剂,先生三分薄怒,带他想清楚尹琢光要做什么的时候,已是无法抑制的愤恨,捡了根木棍便要朝他袭来。
“你,你!”顾琼同他拆招数十下,新仇旧恨齐齐涌上,只恨不能即刻将他击杀,面色发红,又急又气。
这一路上,尹琢光直到今日才同他如此贴近,却是因着那隐秘的心思被戳穿。他一时间只来得及抵挡住顾琼的攻击,心中酸楚之余,也激起些怒火来。
待到顾琼眼见两人纠缠打斗,难舍难分。这才分出思绪,略一思索,他便忍不住问道:“嗅了那香的是岑雪歌?”
尹琢光听得他问起那讨人厌的道士,言语也变得尖酸起来,冷笑道:“他自己非要开那匣子,怨的了谁。”话未说完,就见顾琼收起武器,拔腿就走,一副担忧的样子,不禁心中愤懑,嚷声说道:“你去做什么?”
顾琼停了脚步,似乎也想明白了,朝他转过身来,面露难色。
尹琢光见他这番姿态,更是格外刻薄,气道:“怎么?我们十三殿下还想要以身相许,替他解这药性不成?”
顾琼并不说话,任由飞雪落在他的发际、衣襟,只是沉默的皱着眉。
尹琢光见他此番神情,不禁心慌起来,讥讽道:“且不说白雪观的观主和那慈恩寺的普恩大师都差不离了。就说殿下如今这残花败柳,送进窑子里都只能做街边的露水娼妓。除了我,谁会要你!”他面容妖冶,神情轻蔑,仿佛顾琼是什么贱奴草芥,碍眼极了。
顾琼却并不生气,反而冷静下来,定定的望着尹琢光。他漂亮的脸孔上,露出一个颇为扭曲的笑容,一字一句的说道:“你说得对。我这下贱娼妓自然要多接恩客,不然怎么对得起尹大人这番提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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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拾壹媾合
紧闭的佛堂一角,散乱的细纱幔帐后,是岑雪歌蜷作一团的身影。
顾琼掩上房门,只觉心跳如擂。他当然知道岑雪歌中了什么药,也知道后果如何。按他往日的做法,是决计不会来看对方的。那催情药霸道至极,他又是双身之体,会发生什么,简直无需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