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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第十一步时,『摸』到了嶙峋而又坚实的洞壁。
是个洞『穴』?山洞?
他又以触及处为起始点,谨慎地向一边『摸』索,同样是一边走一边记数,走到第十八步,洞壁消失了,他『摸』到了铁栅栏管。
很粗,用力撼了撼,管身没动,倒是有松散的铁锈簌簌落下,当然了,不止一根,两根栅栏间大概能探出手臂,他一根根地数过去,第二十七根处应该是门,挂了锁,很老式的链锁,链条有大拇指那么粗,在门上绕了一圈又一圈,锁头几乎有半块砖那么粗重。
链条和锁头倒都还是锃新的。
第三十二根之后,没铁栅栏了,又是洞壁。
炎拓大致有数了,这是个依照洞的形状改造的囚牢,洞呈半弧形,对外的剖面装了铁栅栏管和门。
他从这一侧的洞壁重又往里走,想测算一下整个洞『穴』的内弧长,哪知这一次,走了七八步,脚尖“扑”的一声,踢到了东西。
炎拓吓得周身汗『毛』倒竖,腾腾连退几步,一颗心狂跳不止,好一会儿才镇静下来。
仔细一想,踢到的好像不是人,是个软软的袋子。
管它是什呢,反正“共处一室”,躲也躲不过,炎拓定了定神,又上前两步,『摸』索着弯下了腰。
真是个袋子,大塑胶袋,炎拓拉开拉链,探手进去。
先『摸』到一床被子,没错,一定是被子,软软的,厚薄适中。
炎拓把被子拉出来,再次探手进去。
又『摸』到一个手电筒,筒身很细,只能装一节电池的那种,揿下开关,居然有亮。
炎拓一阵欣喜,就着这亮飞快打量了一下周遭。
他之前的猜测都没错,这的确是个洞,整体形状像个茄子,茄子腰部以铁栅栏隔断,目测囚室面积在七八十平左右,洞口在茄子蒂处,很小很窄,仅容一两个人并排过,而且洞口处漆黑一片,也说不清外头是什。
囚室中央处,刚刚他『摸』索时恰好避开了的地方,有一个长条形的坑。
炎拓走近坑边,这坑应该是天然形成的,形状并不规则,深度约到小腿,躺一两个人进去不成问题。
这是……床吗?人躺进去,不像是进了棺材吗?
炎拓的手电在坑里扫了又扫,忽然扫到角落处,团卷着一张纸。
他迟疑了一下,伸手去拿,这纸已经有些霉烂了,大概是因为周遭的环境算“稳定”,所以还没到烂成酱渣那么糟糕。
炎拓很仔细地把纸铺展开。
出乎他意料的,并不是纸,而是一张百元大钞,亏得炎拓是九十年代生人,认识这一版:现行的人民币是建国后发行的第五套,粉红『色』百元钞,眼前的这张是第套,个老人头的那一版,反面是井冈山,币身上有模糊的“1990”字样。
这应该不是林喜柔留给他的,而是从前的某个人丢在这儿的。
再回看塑胶袋里,没别的东西了。
炎拓突然就有点渴,他咽了口唾沫,『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手电光重又扫向那个茄子蒂大小的洞口,大声喊了句:“有人吗?”
老实说,没发声之前,他也没感觉有阴森恐怖,喊了一嗓子之后,只觉得周身的汗『毛』都奓起来了。
回声很怪,钝钝地又返回他耳朵里,陌生得不像是他自己的,带着诡异的后调,仿佛在质问他:“有人吗?”
一定有人,林喜柔把他弄到这儿来,不会交代都没有。
有,她不是说要让自己活着、见证她重新来过吗?总不会把他扔在这儿饿死吧?
果然,没过久,外头有窸窣的声响传来,再等了会,一道强劲的光柱扫进了茄子蒂。
炎拓赶紧揿灭了手电,如今,这囚牢里的一切,不管是被子是小手电,都是他仅余的“资源”,他得省着点用。
***
最先进来的是熊黑,手里拎着个提袋,他径直走到囚牢边,把袋子往门口一扔:“你这阵子的粮,省着点吃喝。”
炎拓看了眼铁栅栏外的塑胶袋:“几天送一次?”
熊黑面无表情:“不一定,不过放心,不会让你饿死的。”
炎拓没吭声,蹲下身子,伸手出栅栏,拉开提袋的袋口。
七八个馒头,五袋水,每袋350ml左右。
也够了,被囚禁的人,没那么要求,省着点吧。
炎拓站起身,笑了笑说:“伙食挺好。”
熊黑见他都这时候了,特么嘴硬,蹭蹭怒向心头起,一脚踩向提袋,就听嘭嘭两声响,至少踩爆了两袋水。
然后说:“炎拓,你特么就是自找的。”
炎拓一阵心疼,他瞥了眼提袋:好,里头的水袋破了,提袋没破,水还都兜在里头,待会,他可以嘴凑着提袋喝。
第二个进来的,就是林喜柔了。
外头一定很冷,看冷不冷不能看熊黑的穿戴,这是个大冬天都能套短袖t的主,得看林喜柔:她穿很厚的羽绒服,下摆长到膝。
她一直走到铁栅栏前停下,和熊黑一样面无表情,左眼皮下方,有一个小红点。
这小的伤口,应该过两天就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