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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的年初曾在这清莲池中溺死的赵贤仪。
听到这里,白芍的眼皮一跳,她忙抬眸看向身旁的主子。
身后那两个宫女的交谈还没有结束。
“啊?你是说……”
听到这里,柳枝突然呵斥出声:“身为宫女,不好好做事,竟在背后乱嚼舌根,好大的胆子!”
柳枝的声音突兀而又严厉,吓得那说话的两位宫女瞬间一颤,她们忙顺着声音看去,待看见孟妤兮后,满脸恐慌。
“孟婕妤恕罪,孟婕妤恕罪,奴婢们再也不敢了。”两位宫女忙跑过来跪在孟妤兮跟前不停地磕头,像是即将要大祸临头,她们的神色非常的恐惧害怕,两人磕头的力气也都很大,很快,地上便被磕上了血迹。
白芍一直在仔细留心着主子的神色。
其实在听见那两位宫女说的话时,主子的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而让主子的脸色发生变化的,是在看见这两位宫女磕在地上的血迹后。
白芍能感觉到主子握住她手腕的手用力了起来,与此同时,主子眼底闪过的一丝恐慌也被白芍敏锐地捕捉到。
见此状况,白芍忙训斥道:“都滚下去,下次再被我听到,小心你们的舌头!”
闻言,那两位宫女满脸意外,像是不相信她们能这么轻松就退下去。
“还不快滚?”白芍又厉声道。
听到这句,那两位宫女才终于相信她们能轻松而退,两人又忙朝着孟妤兮磕了几下头,脸色如释重负,以最快的速度退了下去。
如今不止后宫,连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孟婕妤是皇上心尖尖儿上的人,得罪孟婕妤就是得罪皇上,谁能不害怕?
那两位宫女这般害怕实属常态。
见她们两人离开,柳枝正想询问白芍为何不处置那两位宫女的时候,她侧眸便注意的主子神色的不对劲。
吓得柳枝忙道:“时候不早了,奴婢想着也该用晚膳了,咱们还是回去吧。”
孟妤兮没有反应。
两人带着孟妤兮回了寝宫,御膳房呈了今日的晚膳上来。
最近江南水患,正是民不聊生之际,大臣们连夜上奏,开国库,救难民,出谋划策,事态紧急,皇上已经连续几夜不曾合眼,今晚自然也抽不出空来用膳。
以前有皇上陪同的时候,主子还能用的多些,这几日皇上不得空陪着主子用晚膳,白芍只能让主子多出去走走,想着走饿了,主子就能吃的多些。
这法子很管用。
而这几日都是这样过来的。
但今晚,却出乎白芍意料,主子自从清莲池回来之后,竟连一口晚膳都没用。比起以往的平静,主子今夜苍白的面容下还隐藏着一丝恐惧。
为此,白芍自责不已,若不是她非要拉着主子去清莲池散步,主子也不会听到那些宫女的话,受到刺激,更不会这样。
柳枝端了膳房熬的安神药来,见白芍难受,她走近低声安抚道:“快把安神药拿进去给主子服下,眼下是主子的身子最重要,你先别多想。”
闻言,白芍忙抹去脸上的泪水,点点头,端着安神药往屋里走去。
主子喝药不需要人喂。
像以往一样,白芍把汤药交给主子即可。
孟妤兮抬手接了过来,她一直都很配合太医的治疗,乖乖喝药。
但今晚,却有不同。
以往她能几口便喝完的安神药,但今晚她在喝了一口之后,就猛地全吐了出来。
白芍在一旁看得惊吓不已。
“主子,您怎么了?”白芍弯腰,把那碗安神药从孟妤兮手里接了过来,慌乱放在一旁。
可孟妤兮还在吐。
今夜没有用晚膳,胃里也吐不出来什么,她就一直干呕。像是闻见了什么她不能接受的味道,她吐得双眸里尽是泪水。
白芍看得又急又慌,但在慌乱之中,她却突然意识到什么,她忙把那碗药端得远远的,待那碗药被端远之后,孟妤兮呕吐的症状果然减轻。
见状,白芍睁大眼询问:“主子,您是不是觉得这药很腥,闻不惯,所以才吐的?”
白芍一直都觉得这安神药腥味很重,但她问过太医,太医说这药没有任何问题,再加上主子平日里喝的时候也并无任何不适,所以白芍便没有多想。
今晚,还是主子在喝这安神药时第一次吐出来。
孟妤兮没答。
只是在一番折腾之后,还来不及请太医,她就累了。
白芍伺候着孟妤兮睡下。
待孟妤兮睡下之后,白芍再次走出来之时,她却是奔着正殿而去。
皇上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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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妤兮也不知她这究竟算不算是梦。因为这几月以来,在她睡着后,她看见的画面都是一片花海,生机勃勃的花海,五颜六色的花海,但却唯独没有鲜红色的花海。
在那片花海的天地下,没有黑夜,没有暴雨,连绵绵细雨都没有,只有风和日丽,春和景明,她徜徉在其中,仿佛也是花海中的其一,没有七情六欲,没有感官,整个人安静而又祥和。
今夜也是一样。
直到她的耳边突然传来水滴声,徜徉在花海里的孟妤兮才缓缓睁开眼来,这是她第一次在这个世界里听见声音。
那声音忽远忽近,忽高忽低,时而清晰,时而又飘渺,扑朔迷离,难以捕捉,引的孟妤兮抬起头来四处探望,声音像是从天上传来的,又像是从地上冒出的,偶尔又近在耳畔,偶尔又没有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