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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法再见宝庆王,如果不是他招惹了她,让她率先背叛了她的感情,丘原就不会抱憾离京,从此山长水远,不复相见了。是她该百身莫赎,而不是丘原。
自此夜起,宝庆王又恢复纸醉金迷的生活了。王府又变成了他的驿站,与此前不同的是,现在的驿站有鹿鸣司职,相较以前还是要舒适多了。皇后闻知,对鹿鸣不免失望;皇帝闻知,照例对兄长无奈。
皎如玉树临风前
丘原离京后,再无音讯。池鹿鸣与宝庆王自那日起正式分府而居,互不干扰。池鹿鸣甚至不知他夜宿何处,不知是在旧府还是哪处别苑?她安慰自己他或许多在至文书院吧。她整个人都沉默了许多,对一应外事皆丧失了兴趣,一昧缩在王府里修身养性。
轰轰烈烈的堕楼案虽然最终得到了貌似公正的判决,然而于当事人朱碧来说,这并不足以抹煞她的痛苦。她自事发那日起,人生已然发生巨大变故与转折,她远离了戏台,告别了丝竹琴弦;她长卧病榻,迎接漫长的治疗。
在各方势力的关注下,魏谦给她请了许多知名医士,近一年的治疗虽保住了她的双腿,却也未能如愿重新站立起来。
夏日的一天,宝庆王府又迎来了魏谦。他于人情世故颇通,并不因宝庆王与她不睦而放弃,依然隔三岔五来烧香。池鹿鸣瞧他如此,即使知晓他有所谋求,但也多少感念他并不倒她这个冷灶。渐渐地,她也视他为旧京故交,相处时多了几分真诚与耐性。
魏谦今日而来,原是有一喜讯,原来朱碧伤势近日大为好转。池鹿鸣可怜那女孩儿,果然欣奇,问道原由。魏谦时刻不忘自夸,道是他多方访得一名游医,长于针灸,为朱碧施针几次后,朱碧感觉下肢略有了知觉,似乎有了痊愈的希望。
池鹿鸣叹道:“果然民间藏龙卧虎,这亦是朱姑娘运气。”又想魏谦此来必有所求,谅他是来化缘,便问:“身怀绝技之人想必诊金昂贵,你那戏班可能支撑?”
魏谦连忙辩解:“皇上圣明,此案赔偿足矣,便是朱姑娘卧床一世便也是够了;况且我在这戏班一日,便不会弃朱姑娘不顾,请王妃放心。”池鹿鸣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魏谦又道:“可否请王妃移驾见朱碧一次?”原来他是受朱碧所托,求见池鹿鸣,朱碧自己不良于行,只得求王妃亲赴。此事确为不敬,但朱碧行事一向不拘一格,魏谦亦愿意多找些机会与贵人结交,故而甘意跑腿。
池鹿鸣留了个心眼,问道:“清水词人可知朱碧堕楼一事?”
魏谦老实道:“堕楼案时,清水词人游历在外,他是仙人无迹,现下亦不知在哪,不知是真不知,还是已知未回。”
池鹿鸣心下暗暗叹了口气,想必朱碧正是为此耿耿于怀,然而求见她又有何用。不过可怜这姑娘身心俱伤,而她也许久未出门了,愿意次日去探望朱碧。魏谦再三谢过而去,又奉上各色旧京特产才离开。
至明日,过了响午,池鹿鸣稍加收拾,带了些人,一并去往朱碧如今养病之处,魏谦的一处别苑。此处别苑仿效旧京风景而造,平日亦是魏谦应酬之私人园林,颇为精巧。魏谦早在此迎接恭候,向宝庆王妃一一介绍,又再三阿谀多承王妃提携才有今日。池鹿鸣懒得回应,偶尔点头应和。
及至见了朱碧,出乎意料,她并没有想像中的沮丧,虽素面朝天,但精神尚可。她见了王妃,勉强撑起半身,于病榻上行礼,虽行动不便,但语气兴奋,毫无怨天尤人之意。池鹿鸣受她影响,心情顿时开阔,走近榻前细细过问她的伤势与用药。
朱碧开心道:“王妃,我这伤日渐见好,也多亏了您。”
池鹿鸣笑道:“这我可是无功不受禄了。”
朱碧道:“真的,你知道现下为我医腿的大夫是谁吗?”
池鹿鸣见她如此,心下狐疑,莫非他们借自己的名头请动了哪位太医?她看向福元,略为不快,问他:“昨日你不是说是一位游医么?”
朱碧不待魏谦回答,抢先答道:“王妃,为我医腿的是一位姜大夫,今日请您过来,也正是受他所托。”
此事魏谦完全不知,当即变了脸色,忙跪下称罪,又埋怨朱碧行事鲁莽。朱碧毫不在意,又欢快说道:“这位姜大夫说王妃必不会怪罪我们的。”
魏谦抹了把汗,责骂她:“你这丫头可不知深浅!”又向池鹿鸣请罪不已。
池鹿鸣想了想,问了姜大夫年龄,又问了面容外形,想来这位年轻的游医就是姜明卿。池鹿鸣笑道:“既然这位姜大夫为朱姑娘治疗有效,传唤过来,以便赏赐。”
年轻的神医很快带到,待他叩完头后抬头,下巴处的那颗天生的小痣与额头上后天的疤痕依然还在,正是如假包换的姜明卿!
池鹿鸣百感交集,含泪笑道:“可还记得要唤我姐姐?”
姜明卿依然腼腆,连道不敢僭越,只肯以王妃相称。池鹿鸣知他性格,也不勉强,赐他坐。
池鹿鸣亲手扶起他,对着他仔细端详其脸,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