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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康康说:“范教授一大早来找我。”
谢冬芽转头看向王康康。
王康康又按了按额角,一定有他很头疼的情况已经发生。
王康康低声说:“他说你接下来的项目,由他来负责。”
“什么?”
王康康露出一副难以理解的表情,“他还说,这些年她为你鞠躬尽瘁,现在是把她还给我的时候了。”他说完便觉得这是一句好笑的话,真的就笑了笑,“他是不是言重了啊?这些年咱们合作得挺好的呀,说的好像我在剥削你一样。”
谢冬芽把王康康转达的前一句话,在心头滚了一遍,滚烫滚烫的,她感受到了。
她鼻子有点塞,醒鼻子时,抬头便见魏辙和涂山海两座山一样,挡在自己的面前。
在他俩的身边,何秋一副已经讲不出任何话的不可思议的表情,她的下首是喜获天降大导监制下巴都快掉到地上的蒙达。
对他们来说,是惊喜无疑了。
因为眼前这两座山的保驾护航,她、何秋、蒙达、和这个项目休戚相关的一干人等面前的一大半风险被挡住了。
“他说得对。”谢冬芽低声道。
“啊?”王康康仍是不明所以。
“康总,我这几年都没休息过,我是得休息了。”
这句话王康康秒懂,马上作出挽留,“不成啊小谢,我怎么缺得了你呢?你这次先斩后奏把秋秋放到了制片人位置上我也不放心,你得组里待着啊?涂导和范教授得你才摆得平啊。”
谢冬芽眼睛发涩,她以微笑掩饰。
“那不行的。”
王康康竭力留才,“我说行就行。”
谢冬芽只好低声说:“如果我这个制片人在剧组养胎,不是我们男一号女一号的粉丝把你撕烂,就是范教授找你拼命,你选哪一个?”
果然,王康康想好的其他挽留之辞梗在喉咙口,讲不出来了。
谢冬芽有点忍不住了。
台下的人们,还有观看直播的观众们,应该全都被涂山海滔滔不绝的绝佳口才征服了。
涂山海做了十六年导演,只拍了四部电影,其中三部拿了奖。他作风不羁、性格古怪,从不在各种公关场合出现。这是他第一次和颜悦色地和平台的负责人打配合。
谢冬芽悄无声息地,自魏辙和涂山海身后,走下了她已经完全可以心无挂碍地退下来的主席台。
她沿着墙边,朝着前方自关了一半的大门泄露进来的那一片阳光的方向走去。
她知道,那个刚刚载誉而归,炙手可热,万众瞩目,却在第一时间为她撑住这片天的人,一定在阳光之下等着她。
没想到这一章写了这么多字。
最多两章吧,就可以结束了。先撒个花,再祝大家牛年大吉!
本文出现两首歌《沉默是金》和《阳光总在风雨后》,我在这章就先附上《阳光总在风雨后》吧。
30.
怎么来形容站在阳光下的范文轩呢?
他就像一棵长在悬崖上的松,茂盛挺拔,不卑不亢,虽然难免经受各种险象环生的风吹雪打,但依旧能保持昂然傲立、向阳而生的姿态。
只消对待世界的这个姿态,根本不需要任何语言,就能吸引她。
谢冬芽走出会议室,看着远远地站在酒店门外打电话的范文轩,心中作如是想法。
她朝他所在的方向走过去。
范文轩挂上了电话转过身来时,谢冬芽已经到了跟前,在离他一米的距离,她停住脚步。
“魏辙和山海,是因为你的拜托,昨天才会来剧组,是吗?”
范文轩温柔地瞅着她,点点头。
“你很早就知道《明月二十楼》这个项目的风险,很早就在安排今天的事情,是吗?”
范文轩又点了点头。
“你是不是已经和锦文姐联系好了,用山海做监制,你做剧本总监,来交换项目的报价不变?”
范文轩还是点了点头。他这次开了口,“我刚和锦文姐通完电话。”
他什么都做了,却什么都没说。
他什么都承受了,却从来都不说。
这就是他范文轩,习惯当一棵默默的松树。
谢冬芽眼睛一热。离他一米的近距离,什么都掩饰不了,她只能徒劳地低头下来。
范文轩伸出右手,捧住她的脸,接住了她再也忍不住的眼泪。
活到三十五岁上,谢冬芽一直顶自豪自己那劲儿劲儿的活法,让自己一直可以避免用眼泪表达情绪。
鲜少流的几次眼泪,都是在绝境之中唯一的宣泄和鼓励。
这是她第一次,为范文轩流眼泪。
泪滚烫地滑过面颊,她方觉这泪是落得太迟太迟了。
范文轩也知道,他像珍而重之地捧着她的脸颊,继而将她紧紧拥抱进自己的怀中。
谢冬芽闭上双眼,听着他在她头顶上的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