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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她自己有这么好,只凭意气做她的事。
没有她,我又怎么写得出来这些故事呢?
她是潇洒的,我知道。她跟我好,我一定会拖累她,但是她问我愿不愿意的时候,我不舍得不愿意。
虽然当时我在想,我爸再逼我,不行我就回去种地,我的故事可以慢慢写,我先去让我爸死了妄想发财的心。
她把我留在了这里。她是我留恋的阳光,我只有同意了,她才能暂时属于我,我就重新拥有了文轩亭的那束阳光。
我是自私的吧,是的。就像把仙女的羽衣藏起来村夫,妄想拥有永远。
她告诉我她怀孕的时候,我开心疯了。我知道,仙女的羽衣,就快在我的手里了。
是的,这个念头太卑鄙了,卑鄙到开心之后我就开始犹豫。她跟着我未来不会是阳光大道。她知道,我也知道。但是让她永远在我身边的诱惑太大了。
她给可可取名范亦可,亦可亦可,和我在一起,是她觉得这样的生活也可以。和我领证结为夫妻,她觉得也可以。
可可刚生下来的时候,小小一团被我捧在掌心,我好像就捧着了仙女的羽衣。
原来我以为,她父母带给她心里的伤,让她不会在我这里停太久,但是只要那一会儿,对我就够了。我没妄想可以那么久。阳光都是握不住的。
我甚至想过,她对爱情是不敏感的,她是个凭直觉生活的人。或许有一天,她遇到可以让她打开的爱情,那个人也许不是我,我可以真诚地、尊重地把她送到那个人身边。
我高估了我自己的心胸。可可出生以后,我就一直在想,她在我身边,一辈子吧,就这样过一辈子吧。我不希望她在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一个男人身边。
但是,我高估了我自己,我也是她火车头一样的人生里的最大的那个阻碍之一。
我一直挣扎在乱麻一样的人生里,是她给了我在这团乱麻里追求梦想的空间。我爸一开始找上她的时候,我就绝望了。我没有办法斩断血脉里的东西,注定握不住阳光。
她遇到的问题,我更没有办法解决。她对她家里头的人也那样,不自觉地去承担一切,不管是她的事,还是不是她的事。
我知道,那是她血脉里的东西。
而我呢,什么都不能帮她做。
哦,不对,除了离婚。
她说,这样她就不用我承担他们家的债务。这哪是我不用承担?这是她再不让我承担他们家的债务,这是她对我的保护。
就像以前的无数次,她又把所有的责任背到自己身上。她像个火车头,不顾一切穿山越岭,又像一只小蜗牛,背着重重的壳。
我对她所有不切实际的渴望,就要碎在这一回了。她要回天上去处理更棘手的麻烦了。
她走了,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把她等回来。
在这个世界上啊,无人像她,如此待我。懂我知我,把我乱麻一样的人生理得一清二楚,让我可以用现在的姿态生活。”
范文轩说完复又倒了下去,也许是重心不稳,重重地摔在了床上。
涂山海跑进了镜头里,把范文轩扶好。
他问他,“这婚都离了,还能怎么办呢?”
范文轩的口齿变得不清晰起来。
“我只愿她,能不能等等我,等我有一天,有一天有能力把所有问题都解决了,能帮她把她所有的责任都承担过来,让她不用再这么累。她就应该潇洒地,站在春风里,站在阳光下,没心没肺地、嚣张地,看着我。就像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样。我不知道这一天什么时候能来,我能不能等到这一天……”
涂山海扶着他坐起来,喂他喝了水。
他安慰着他,“会来的。”
31.完结章
在范文轩的怀中,谢冬芽将泪流在他的胸口。
第一次,酣畅淋漓,为他而落泪。
她确切地想着,她爱他的气息、他的拥抱、他的眼睛、他的唇、他的一切、他整个人。
这样确切的想法,是很早很早,就根植在她的潜意识里。她不知道,只有他知道。直到今日此刻,才正式在心头蔓延开来。
同时蔓延开的还有内疚。
她闷声闷气地在他胸口说:“对不起,师兄,对不起。”
范文轩轻轻吻着她头顶的发,“是我对不起你,我来晚了。冬冬,这些年你辛苦了。”
谢冬芽摇着头,“以后,你什么都要告诉我,所有的事情,你在做的事,你想做的事,你的想法,你所有的一切,你都要告诉我。你不说,我的脑子是不清楚的,我不知道的话,我的决定会伤害你的。”
范文轩的手臂紧了紧,仿佛想要和她融为一体一般。
范文轩说:“冬冬,你不要这么说,你不会伤害任何人。我知道你。”
谢冬芽仰起头,隔着自己的泪眼,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是三月的春风,是她的春风。
范文轩望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