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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帝姬也会在意吗?”
静姝沉默。
她顶着眼下淡淡乌青,胸膛剧烈起伏,神色几度变换,忽然疯了似的将我推开,一把拽下腰间随身佩带的荷包,用力向我砸过来。
“带着你要的东西,滚!”
194.
白云苍狗,春秋几度。
我没有再回琳琅天阙,单给雱辛传书一封,便孤身在下界游历。
九疆广阔,风情人俗各异。
虽曾翻阅过博闻广记,但寥寥几排蝇头小字,着实不能与亲眼所见的壮阔相提并论。
我走走停停,每经过一座城镇,便会歇脚半月,将种种趣闻记载在册。许是拖此举的福,我如今书法已有小成,不再歪斜难辩。
到时伏清出关,定会对我刮目相看。
期间,阿笙残魂被女萝修补圆满。我考虑了很久,还是没将她留在身边,转而为她寻了户富贵人家托生。
——既褪去半妖躯壳,重获新生,何必再让前尘牵累她来世?我只需隐没在暗处,做个默默无闻的过客,尽力护她平安喜乐就已足够。
后来,我还撞见过静姝两次。
一次是在阿笙六岁那年。
乞巧节,她与爹娘夜游灯市。宝马雕车,焰火纷纷。我望向水面漂浮的各色花灯,难得出了会神。
谁知这一个不留意,她便因贪玩而走散。
待我循着灵息赶去时,却见静姝正半蹲着身子,左手摇着拨浪鼓,右手攥着糖葫芦,轻言细语地逗弄阿笙。
——没想到这个喜怒无常的干桑帝姬,竟也会流露出这般几近温柔的目光。
实在令我吃惊。
静姝无意间与我视线相撞,怔了怔,神色有些不自然。她没搭理我,只低声对阿笙交代几句,便起身匆匆离去。
我上前牵起阿笙的手,问她,方才那女子可对你做了什么没有?
阿笙唔了声,说大姐姐人美心善,见我蹲在巷角哭,就从怀里掏出许多稀奇古怪的玩意来逗我开心。有拨浪鼓,有糖葫芦串,还有……还有这个!
她努了努下巴,我顺着看去,才发现她怀里揣了尊木雕——面容笑语盈盈,依稀可见当年的娇憨模样。
我闭了闭眼,按下这阵汹涌泪意,轻抚她头旋:“你喜欢吗?”
阿笙用力点头:“不知为何,总有一种很怀念、很熟悉的感觉。无论是这个,那个大姐姐,或是你……”
她抬头,瞳仁清亮透彻。
“哥哥,我们曾经见过吗?”
我看她半晌,微微笑道:“不曾。”
“哦——”阿笙拉长尾音,“那现在便算是见过啦。我叫姜笙,就住在西街的姜府。平日里,爹娘都唤我阿笙,从的是竹字。据说我出生那天,家里后院早已枯死的孟宗竹林竟重新活了过来,哥哥你说稀奇不稀奇呀?唉……不小心又说了许多,娘知道定是又要念叨我了。对啦,哥哥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我仍是笑着:“你我只是萍水相逢。姓名如何,知晓与否又有什么所谓。”
阿笙如同被霜打的茄子,垂头丧气:“萍水相逢是什么意思?我只是想知道哥哥的名字,怎么也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道理呢?可是,方才那姐姐就直接告诉了我她的名字呀。”
“静姝?”
“不对不对,是月——”她猛地捂住嘴巴,声音被掌心隔断,显得含混不清,“姐姐说这是我与她之间的秘密,所以我不能说的。”
——干桑族人,真名不能随便告知外人。除却至亲,便只能是心中认定,愿与之共赴清都台,携手余生的爱侣。
我垂下眼,忽然明白许多。
第二次见到静姝,是在阿笙的大婚。
那日喜乐奏鸣,鞭炮声不绝于耳,车马依仗声势浩荡。趁夜,我乔装打扮混进宾客中,恰听人喊道——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银烛琼筵,风暖华堂。
阿笙穿云锦,披盖头,盈盈下拜。
我看着看着,只觉时光倒错。
记忆里她还是当年那个讨糖吃的髫年小儿,怎么不过眨眼,就已出落成如今这幅亭亭玉立的女儿姿态?
唉,我的阿笙,终究是长大了,不再需要我了。
好在她那夫君,模样俊俏,也有几分真才实学,算得上人中翘楚,定能接过我的担子,护她余生平安喜乐。
我得以功成身退,倒不觉释然。抿一口酒,万般滋味入喉。
是喜是悲?难分难辩。
本想喝个彩头就悄无声息地离去,然念及往后相见无期,我硬是坐到宴席尾声,待满座宾客尽散,才踉跄着步伐迈过空荡酒桌,向门外走去。
却不料,竟与静姝撞了个满怀。
寒风萧瑟,凉意浸体。
静姝一袭单薄红衣,好像不识得冷字为何物,在门前直挺站着,也不知站了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