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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人影憧憧,俯身作拜,都在高声恭迎新花君的到来,他却谁也不看,只向我走来。
眸光如柳絮风轻,又似梨花雨细。
他那样望着我,好像眼里只能容得下我一人。
可我与他确实没有缘分。
前世我醒悟的太迟,他动心的太晚。爱恨交织而过,归于镜花水月。
今生我投生冠神木,他化身冠神花。花与木相依相存,名曰伴生,却是注定难以两全。
兜兜转转两世,结局没有丝毫更改。
其实冥冥中早有注定。
望乡桥的那个故事里,云望最终没能等到云乡,而玄丹的月亮,也如云乡的誓言一般,是虚无飘渺、不可捉摸。
只能在某个长夜梦回,相见卿卿。
“云杪。”我忽地唤住他。
他依言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昔年随你同行琳琅天阙,我就常常会想,那些翻涌的云海,终年不止,究竟会飘向何处?”
“……”
“我那时想不明白,现在不知为何,却有了答案。”
“……”
“无论它飘向何处,应当都是直往而前,永不回头。”
193.
了结前尘后,我马不停蹄地动身前往干桑。此行目的不为其他,只为夺回本属于阿笙的物事。
守卫领着我来到寻芳殿。
待说明来意,静姝冷冷笑了声,从首座拂袖起身。
她仍是那袭鲜艳红衣,居高临下地望着我,神态傲然:“我早说过,你若不来参加我的大婚,属于阿笙的物事,我会悉数毁去,什么都不留给你。怎么,你这是要变卦?”
我既已记起前尘,大抵猜到静姝为何会对大婚二字耿耿于怀。
下跪那事的确是我做法不妥,但我何错之有?
当年若非她百般挑衅,屡屡出言侮辱妖界与镜湖,几次三番地触及我底线。我顾及她女儿出身,怎可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不过,念她独断脾性,即便意识到这点,也只会将过错都推到我头上。
沉吟片刻,我索性道:“你我全力较量一番如何?倘若我输了,我自可认栽,当众向你磕头赔罪。但若你输了……我什么都不求,只要你将阿笙还给我。这笔买卖,是不是划算的很?反正你也不在意——”
“恐怕你没那个本事。”静姝不欲再听,出言打断我。袖底滑落两丈红绫,以灵力凝作削铁如泥的利刃,飞身向我攻来。
她果真恨我入骨,每招都袭向我的命门。如此看来,倒不似较量,反而是为一决生死。
我不曾小觑过她实力,亦是正色应对。所幸与戾气融合,得以继承当年残余修为。否则凭我现下这副躯壳,恐怕真要败于她手。
双刃交接,皆是全力以赴,层层光华激荡,我与她被这阵冲势所制,各退两步。
我轻按胸口,虽觉体内气血翻涌,仍可强作按捺。反观静姝,已是强弩之末,捂着胸口喷出一口血。
我乘胜追击,急步向前,锋利剑身搁在她脆弱颈部。
“你输了。”
静姝死死瞪视住我,双眼血丝密布,美艳面容交织着愤怒与不甘。半晌,她微启红唇,声如冰棱:“你们这些半妖,都是贱种,惯会抢别人的东西。”
我反问:“帝姬对半妖的成见怎么如此之深?再者,我又何时抢过你的东西?若论起云杪,我与他之间,也是帝姬横插一足罢。”
她却置若罔闻,自顾自地道:“我到底为何会比不过你们这些区区半妖?从小,干桑就属我血统纯粹、颖悟绝伦。论才学、论品貌,那贱种有哪点能胜过我?竟让父君花上这么些心思,千方百计地庇佑,还辟出一方天地供其修炼。而我呢?他凡事都不向着我,甚至连多看我一眼都不愿!可分明、分明我才是他亲出!”
等等,静姝口中的贱种,难道是……
她咬牙,语调陡然拔高:“你们——你们自己无甚本事,只知攀着高枝向上爬!你攀住云哥哥,阿笙先攀住我父君,再攀住我。这些年来,你便是如此教她的罢?好,好啊。你给云哥哥使的伎俩,她都使给我看,害得我变成现在这副鬼样子。你们满意了罢?满意了罢!”
“阿笙与我一样,只是想以真心换真心,其间不搀丝毫利益纠葛、谄媚讨好之意,怎么在帝姬眼里却反倒成了高攀?”我沉下声,“看帝姬这般,大抵永远不会知晓真心二字为何物。”
“真心?”静姝嗤笑,“哪儿有什么狗屁真心?你们一个个的,还不是说走就走,连头也不回!”
见说不通道理,我干脆噤声,收剑环臂,冷眼欣赏她歇斯底里的疯癫模样。
过去半晌,待她心绪平复,我才悠悠开口:“倘若没有开启壶中天地,没有见到阿笙,我绝不会如此轻易就放过你。可既然阿笙说……”
“说什么?”
话再次被打断,又听静姝语气迫切,我倒有些诧然:“阿笙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