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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一阵,曾琦都已经吃饱了,程越溪才打完电话回来了,并对他说:“曾琦,我要马上回去收拾东西出差。不好意思,不能陪你了。”
学校已经放了寒假了,曾琦不用再上课,所以曾琦这次来北京可以多住几天,是想等自己生日过了,他再和程越溪一起回S城。
两人自从在一起,虽说是聚少离多,但现在科技发达,两人每天都可以视频聊会儿天,曾琦也没觉得这日子有什么不方便,不过此时听程越溪说他要紧急出差,自己一个人留在北京,他还是有些不适,愣了愣后,问:“你去哪里出差?”
程越溪说:“我要去武汉。”
曾琦怔了一下。
刚才看那些信息,曾琦还用他的科学家的学识和理智分析,武汉的疫情没什么,这个新型的冠状病毒如今还只是在有限人传人的状态,没有很强的人间传播能力,武汉的舆情,很可能只是人们太恐慌,毕竟这是流感也高发的冬季,但听程越溪要去武汉,他还是心下一咯噔,紧张起来,“去武汉做什么?”
第四十章
程越溪已经没心思再吃东西了, 结了账,就叫曾琦和自己赶紧回去,在车上, 他才对曾琦大致讲了出差内容。
自从武汉的事一出,程越溪以及他们公司就马上关注了,并跟进了检验试剂的研发, 所以, 其实程越溪比曾琦知道的信息还更多一些, 毕竟前段时间是学校期末期间,曾琦不仅要组织学生的考试, 还负责了冬季毕业学生的答辩等等事宜,因为太忙他没有那么多精力持续性关注武汉的事。
不管如今武汉的那个新冠状病毒是不是有限人传人,在程越溪持续和几家接收了病人的医院联系后, 就知道这事并不简单,他要去看情况。
“我不知道要去多久,你先直接回S城吧,不用在北京等我。我出完差, 就直接回S城, 可以吗?”
曾琦心情沉重,不知为何,他在此时陷入了心绪不宁的状态,说:“你要是要去医院,或者他们那些在检测样本和负责流调的疾控, 你要戴好口罩,虽然现在报告出来是有限人传人, 但并不确定那是不是完全正确的,毕竟这事的时间还短, 是在现在数据缺乏的情况下做的判断,而且,病毒在传播过程中的变异也可能让它的传播能力变化,说不定传播能力会变强。”
忧心忡忡地说了这些,他又转头盯着程越溪问道:“你一个人去,还是和同事一起去?无论怎么样,你带一些N95去吧。”
程越溪神色凝重,这不仅是因为他要去武汉,更是因为他知道那里有很多人在承受痛苦,这些人里,有很多他不认识的人,也有他认识的人,他深吸了口气,说:“我和一个同事一起过去。武汉那边的同事,忙不过来,我过去坐镇。希望没什么大事,只是有限人传人。”
曾琦说:“我看到网上医院里那些情况,分诊、感控做得不好,现在是流感高发,人挤人,没病也被感染上了。即使不谈那个新型的冠状病毒,就是流感,也是问题。”
说这话的时候,曾琦微微皱着眉,叹了口气。
他们医院人山人海时,何尝不同样是这样的传染病传播源。
他爸是负责院感的,也时常在家里抱怨医院感控投入不够,自己位置不好做。
两人回到家,程越溪时常出差,出差的箱子大多数时候都来不及拆,就又要再次出差了,他收拾行李奇快无比,在曾琦都还没有来得及安抚住自己的离愁时,程越溪就收拾完毕,准备打车去机场了。他的同事已经定了今晚最晚一班夜班航班。
曾琦在家门口和他拥抱,程越溪亲了一下他的嘴唇,两人虽然一直都是聚少离多,经常分开,但这样的分别并没有让程越溪习以为常,此时他依然产生了一些依依之情,说:“那我走了,你晚上早点睡。我把武汉的事忙完了,就回S城去,你可以先把去斐济的东西安排下,我怕武汉的事耽误得久,那我就没太多时间去安排了。”
曾琦应下了,说:“注意安全。”
程越溪微微颔首,又紧紧抱住他一下,才放开了,打开家门出去。
随着门打开,外面的冷空气进屋,曾琦站在那里,打了个寒颤,心顿时就空了一下。
程越溪走了,曾琦回到房间,开始去找人打听这个新型的冠状病毒的情况。
网上的网友们发了很多有关武汉疫情的事,好像世界末日要来了,但曾琦不知道实情到底是怎么样的,所以问一下处在武汉中心的医院的熟人,也许信息要更准确一些。
曾琦和从事传染病方向的不少医院的人有过交道,他先是在几个被他设置成消息免打扰的群里看了看,发现除了前阵子有人在里面提武汉“疫情”的事外,这阵子已经没有任何人就此发言了,曾琦多少知道原因,只得直接一个个单独联系认识的几个武汉的医院以及疾控的医生或研究人员,他发了礼貌周全的问候信息后,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人回复他。
在第二天上午,才有一位较熟悉的主任回了他,说他之前一直在忙,没有看到曾琦的留言,又讲情况不太方面说,一切以官方通报为准,但是又让曾琦及亲属最近都不要去武汉。
对方回复了很官方的话,曾琦却看得心惊。
以对方的工作性质和职位,无论武汉这次疫情的病毒是不是有限人传人,对方肯定都特别忙碌,有很多事要处理,但又说让他和亲属最近不要去武汉,就很显然是带着私心的忠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