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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看似普通的瓷坛子这么高兴。
她也强笑着套套近乎:“哟,能让陛下这么高兴,是什么好吃的?妾也好奇了呢。”
刘子业神秘兮兮的:“先不告诉你,怕吓到你。”
刘英媚嗔笑道:“吃的还能吓人啊?莫不是……?”
“不错,人肉,你真聪明。”他回答得毫无波澜,甚至唇角还噙着一丝得意的微笑。
刘英媚迷怔着听他笑晏晏的话,终于醒过来般又惊又恼了:“请陛下把它拿开!”转身到里间的坐榻上,想到心里就堵得慌,仿佛气都喘不过来。
他却亦步亦趋过来,捧着那只瓷坛子——带着些青黄色的白瓷,擦拭得干干净净,上面刻着茜草纹。“好东西,我就想着和你一道享用嘛。”他微微地噘着嘴,好像还有些委屈了。
刘英媚觉得这坛子恶心东西捧至她起卧的地方,实在是难以接受,但看刘子业那种异样闪亮的眸光,想呵斥他的胆量又没了。他这样毫无底线的人,她不能不害怕他。
刘英媚起身说:“妾先谢恩。但这阵子胃不舒服,不爱吃肉,不能陪陛下分享这样的东西,而且闻不得肉味,求陛下体谅,把这瓷坛子拿出去吧。”
刘子业只乖乖听了半句——把瓷坛子拿了出去,但接着就站在寝卧门外,不肯让刘英媚离开了:“阿姑,你离得远些,就闻不到肉味了。其实用盐腌过、蜜渍过,并没有什么怪味。蜜渍逐夷(鱼肠)可是鲜香无比呢,前几日看阿姑的食单上都有,想必是阿姑喜欢吃的。”
他兴致勃勃打开坛子口的塞子,里面喷薄出的果然是一股甜香,带着熟肉的油脂香气。他深吸一口气:“真是!这些用肥甘美味养出来的肉,也带着独特的芳冽呢!”
肉香本来并不可恶,但是想到他说这里面是人肉,无论是他故意恶作剧开玩笑,还是真的,刘英媚都已经感觉到了胃里的翻腾——愈是香气四溢,愈是恶心难言。她用手帕掩着鼻子,离得远远的:“陛下,妾不喜欢这味儿,您可以离开了吗?”
刘子业用银匙在坛子中搅动着,很专心,仿佛没听见刘英媚的请求。
突然,他高兴地用银匙挖出一个东西,展示给倚在角落里的刘英媚看:“看,沈庆之诚不我欺,猜猜这是什么?”
刘英媚瞥了一眼,远远望见银匙上裹着酱的一团东西,糊糊涂涂看不清楚,本能地眯着眼又盯了一下。
刘子业殷勤地举着银匙重新进门,向她走来,嘴里道:“近些看得清楚。”
银匙里是汤圆般的一团,白白的,裹满了蜜渍酱料,离近了一时也看不太清楚。
刘英媚不敢问,但还是懵懵然想了想:这是什么?
其实也就极短的一会儿时间,刘子业已经忍不住要告诉她答案了:“哈哈,阿姑想不出来吧?这是鬼目粽——就是刘义恭的眼睛。”
银匙一转,那汤圆般的一团也转动了过来,沾着酱料的黑白分明的乌珠转过来,死鱼一样盯着刘英媚。
刘英媚一声尖叫,本能地手一挥,把凑在她面前的“鬼目粽”连着银匙一起打飞了出去,然后捂住了双眼。
刘子业不高兴地说:“干嘛呀,死人的眼睛又有什么可怕的?他还会再瞧不起我是怎么的?”
又对周围的宫人吩咐道:“滚到哪里去了?快给朕找出来!一共就两只鬼目粽,丢了太可惜了。若是找不到,你们的眼睛都挖出来都不够抵偿朕的鬼目粽呢!”
宫人谁不怕他!乱纷纷找寻了起来,趴在地上往床底下、案几底下看着,把地上的毯子揭开来瞧,甚至有一个到刘英媚的软榻上四处寻一通,嘴里还说:“会不会飞到榻上了?”
刘英媚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不敢直视床榻,不敢直视案桌,不敢直视揭开的毯子各处,生怕突然有人喊一句“就在公主榻上呢!”或者“就在公主吃饭的案几下呢!”……
她以后还怎么面对这张床榻、这些地毯和案几?!
果然有人说:“谢贵嫔这帐角边圆溜溜的东西是什么?”
“谢贵嫔”是刘英媚现在在宫里的称号。刘英媚喉头突然逆呕起来——控制不住的恶心到翻江倒海,不知是为宫人的发现,还是“谢贵嫔”这个她无法接受的称呼,还是两者兼而有之。
她连一句“陛下恕罪”都来不及说,捂着嘴,提着裙子向门外飞奔。
刘子业被她撞了一下,一个趔趄,而后看见她翻飞的茜红裙,柳黄色的垂髾一根根从裙子的褶皱处飞起来,披帛先是腾起,接着掉落在地上,轻软的一团,宛然柔和的一团桃花落英。
刘子业弯腰捡起她的披帛,紧跟着向外。
刘英媚在玉烛殿后.庭的杏花树下没命地呕吐。吐到最后,吐出了酸水和黄胆汁,那气味熏得她自己都直流眼泪,越发吐得不能自已。
刘子业用她的披帛捂住鼻子。
披帛上有她熏的香,他仔细嗅了嗅,似是麝香,又似是蔷薇花,还有淡淡的说不出、但又很好闻的气息。他深深地在她的披帛里呼吸着,每一次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