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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
“待国丧过了,郡主自去做想做之事。若是欢喜谁家儿郎,也可来本王这里,本王定替你做下媒去。”
“殿下堂堂安亲王,何须替我行冰人之事?”于行初咬牙,“再者说,殿下怎知我所欲?”
周钊远低头,对上她的眼,展颜一笑:“郡主所欲为何?”
许是他笑容太过清晰,于行初陡然转过脸去:“我所欲之事,自是要我亲自去挣。”
“便是我欢喜了谁家儿郎,也定然不会搬来他人说嘴,不会违那人所愿,殿下不必操持。”
第六十七章 解药
周钊远叫她这话堵了一遭, 只觉耳熟异常,二人竟就这般对峙了半刻。
于行初看着面前人,分明别离不久, 他却实在已经沉敛了甚多, 成了她原本最希望他变成的姿态。
想起今日在南山之上的巧遇, 她忽而记得以前百姓口中的荒唐安王。半夜出城往南山寺追狗这般的事情, 如何也都没办法将那人与面前这人对上轮廓了。
“殿下。”
“嗯。”
于行初抬着头,她想问问他, 为何要在那般时候不要命地偷偷在南山建下魏氏衣冠冢,为何她袒露了身份后继续为他夫子之时他也不曾告知过, 为何会今日出现在那冢前……
可这些话在碰上他浅淡的目光时, 却一个字也问不出来。
有那么一刻, 她突然觉得自己是明白他的。
他是周钊远, 他不是大盛高高在上生杀予夺的那一位,他对魏氏有愧,所以会散尽暗门心法救她。
他是周钊远,他亦是声声唤她夫子的人, 所以魏氏没有名正言顺地回到百姓面前之前, 他知她不敢面对。
本王总要加些筹码, 叫夫子不敢死。
于行初心中自嘲。
魏氏当年已经选择了隐忍, 干戈所伤只有百姓。
不论天哇哦下在谁的手上,她所要做的,永远都该是叫这世道清明太平。
明知道这是魏氏的使命, 钟灵谋士的使命,她又如何能在这个节骨眼上不忿。
护下周肃宗的时候,她便就已经走上了当年父亲的路。
可笑吧。
杀了那一人又有何用,全不了魏氏忠义, 成不了天哇哦下大义。
周钊远,她选择的人。
亦是他用命叫她甘愿舍下最后一丝魏氏血仇的人。
“郡主想说什么?”周钊远拧眉。
于行初终于莞尔:“殿下放心,虽然我不知为何殿下突然改变了主意,但是我可以保证,若得入朝,我定会竭尽所能辅佐殿下。只要殿下能叫这大盛安稳和乐,百姓安居乐业。”
“你要本王许一个江山永固么?”周钊远面色闪过一丝动容,“太大,本王许不了。”
“是吗……”
“不过,本王也会尽力一试。”
这便就够了。
于行初先行转而看向天哇哦边月色,檐下已经结了冰凌,长长的透明冰晶似是琉璃一般,她伸手去触,没够上。
“冬夜寒凉,郡主进屋吧。”周钊远说完这句,伸手替她拢了大氅,白色的细绒蹭在她脸上,衬得她面色越发瓷白通透。
男人指尖的暖意贴上脸颊,转瞬即逝。
从安亲王府回来后,七司擢考便就正式拉开了序幕,朝廷下旨,年关之前要审核出所有的答卷,周肃宗打太后去后身子便也每况愈下。
朝中大小事务几乎都是交由安亲王与瑞亲王。
于行初正式入司吏监以来,亲身参与官吏彻查,力度之大,史无前例,安亲王所批奏折,恩威并施,多年沉若死水的七司犹如添了新油的齿轮,开始井然有序又高速地运转起来。
变法层层推进,安亲王事必躬亲,平内阁之乱,定天哇哦下之心。
如是三年,大盛终于恢复了繁荣之貌。
北地休养生息,西南战胜重新议和,安亲王任人唯贤,不计商贾之士,此前亏空的国库日渐充盈。
第三年冬,除夕之夜,群臣朝贺。
这是三年来第一次如此盛大的宫宴。
宫中张灯结彩,于行初身为司吏监掌事,几年来未曾缺席过每一场政斗,亲眼见证着她所期盼的盛世在那人手中一点一点现出容貌来。
只是这些年岁以来,她与那人,却已经成了最为陌生的伙伴。
她写下的每一条计策,皆是由顾允笙呈于他。
他颁下的每一道条例,她皆应声而和。
只是……
只是,她如今也与其他朝臣一般,须得在这般场合才能与他同席而坐,远远看一眼。
这一眼,才发现那人已经瘦削如斯。
“今日国宴,诸卿随意。”周肃宗举杯,众人起身把酒,一杯下肚,礼乐奏响,觥筹交错。
“陛下,微臣有事启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