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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房租,她现在一个人住在那么好的地方,高兴得难以言喻。
我又问她有没有买些吃的屯着,她发来语音,语气近乎是兴高采烈的,她说老板留下了一冷柜的菜,她可以吃很久。
我很无聊,她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客栈也很无聊,于是我们开始彻夜长聊,我对她说起这几晚的梦境。
梦都是关于我的故友林蒨的,我梦到她同我说话,说想来看我,梦到她穿着件吊带短裙,脸上、肩上、胳膊上、腿上都是伤,一个人站在寒冷的夜风里瑟瑟发抖…
我对心月说,林蒨给我托梦也许是想告诉我她在那个世界过得不好,我应该给她烧些纸钱和衣服,供些饭菜给她。可惜现在在正月里,这里又不是我自己的家,搞这些事的话景华家爸妈和他哥嫂肯定会不高兴的,毕竟这种事触霉头。
心月问我林蒨是怎么过世的,我陷入沉思,一些一直以来被刻意隐藏起的记忆向我涌来。
原来,那些过去的事情我一直不曾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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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蒨死于堕落,而她的堕落始于一个叫钱云的男人。
第一次见到钱云,是一个雾霾天的傍晚,在河渠边的小路上,高大笔直的红杉树下,我远远看到林蒨挽着个头发挺长的男人自雾气里走来。
那男人皮肤很白,白得发青,戴着眼镜,目光冷冷淡淡的,我看了他一眼,觉得好朋友被这么个人抢走了,很不喜欢。
她和我说过,她谈了个美院的男朋友,23岁的大学生,不高也不帅,但就是很迷人,星座也很般配,水瓶女配天秤男,天作之合的一对。
那时候我们上了不同的高中,已经许久不见了。我随我妈住在新的继父家里,那次回柏树村,是因为继父的儿媳和孙女找我的茬,让我滚。我滚了,回到柏树村,想找房东继续租下原先住的那两间彩钢房。
林蒨正要和男朋友出去玩,看我可怜兮兮,就带上了我。
我们一起吃饭、看电影、逛街,天晚了,林蒨说不想回家,她像往常一样大方,出钱开了两间房,他的男朋友登记一间,我和她登记一间。
她一直是个被管教得很严的女孩,晚上给她妈妈打电话解释夜不归宿的原因,是要安慰被继父一家赶出家门的我。
我在电话里跟她妈妈证明她说的都是真的。等挂了电话,她嬉笑着啄了一下我的脸颊,然后像兔子一样蹦跳着窜去了隔壁房间。
从那天起,我们好像谈了一场三个人的恋爱,林蒨总愿意跟我讲述他们恋爱的细节,告诉我钱云说了什么话,钱云做了什么事,甚至于性/事的感受她也乐于同我分享。
他们相识于Q/Q同城交友群,她说她在精神极度痛苦时突然感应到救赎她的那个人到了,她对着所有人说——今晚敢爱我的人就会是我终生的爱人。
她把第一次约会的地点定在了十公里外的灵山陵园,最后只有钱云愿意赴约,所以他就是她命定的那个爱人。
我听到这个时,很想抱着她的脑袋摇一摇,帮她把水摇出来。可她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眼睛都浸润着柔情蜜意,我想这段感情对她来说是好的吧,她不用每天抱怨她有多少莫名的烦恼了,所以我最终什么也没说。
高中的生活很忙碌,我们见面不容易,每次有空出去玩林蒨都会带上我,只是他们俩是一对如胶似漆的恋人,而我是跟在他们身后的小尾巴。
不住校的时候,林蒨总愿意来我的出租屋,我们窝在被窝里,脸对着脸,谈天说地,分享一切心事。
那时候她经常感觉不快乐,不仅仅因为她被班里的其他女生孤立了,还因为她的父母闹离婚,总是在吵架,但这些家庭的破事通常只会让她烦躁得不想回家而已,只有钱云不回信息、不接电话这种天大的事会让她发疯,情绪失控。
每当这种时候,她就来找我,把我当传声筒,代她向钱云发动夺命连环call,让我替她要答案、要解释、要热情、要回心转意、要忠诚不二的爱…
要是钱云连我的电话也挂掉,那她也不管我是不是在上课,一定要我陪她去堵人。
我陪她去过一次美院,到处问人打听,先是找去了宿舍,人没在,最后在食堂找到了钱云,他和一个打扮得很有个性的女生坐一起,举止亲密,显然是在谈恋爱。
林蒨气疯了,冲上去把他们的餐盘掀翻,大骂着死小三不要脸之类的话,还要上手抓那女生的头发。
我拦在钱云面前,不让他插手。可那女生也不是吃素的,反手就制住了林蒨,薅着她头发把她往地上按,我只好放开钱云,去扯那女生的头发。
可最后我们两个高中女生二打一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我的手臂被抓出了血痕,林蒨被那女的拿餐盘拍了脸,鼻子都出血了。更可笑的是那女的打赢了我们,还甩了钱云一耳光,然后潇洒地走了。
我原以为这次闹掰后他们就该分手了,可没想到他们非但没断,还同居了。当时林蒨才十七岁,钱云没钱,租房子的钱都是林蒨出的。
林蒨的高中虽然没有要求必须住校,可她经常性地迟到、旷课还是被反映到了她父母那里,她父母很快知道她压根没在学校宿舍过夜,一开始林蒨还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