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饥饿游戏]反派完全攻略第2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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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饥饿游戏]反派完全攻略 作者:肉书屋

    “也许是反抗军在尝试和我们沟通。”

    “哦?”他故作恍然大悟状,恶毒的问,“比如呢?”

    “比如是从一本书里找出19个字什么的。”叶芙不甘心被他瞧不起了,要知道在游戏里可是她一只在解谜题,而加图当时还光着上身到处找小怪兽打呢,她努力回想以前看过的侦探小说,半是猜测半是推敲的说,“也许每个数字代表一个字母,然后十九个数字代表十九个字母,加上空格就能连成一句话。”

    “……真聪明啊施为娜博士小姐。”他恶劣的讽刺道,“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十九位数字通常是个电话号码,凯匹特的电话号码。”

    紧接着他把注意力挪向了那条黑漆漆的钢丝,饶有兴趣的把玩起来,“这是哪儿来的?”他一脸认真的问,“他们不是把我们的武器都收上去了吗?你把它藏在哪里瞒过他们的?”

    叶芙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加图正拿着属于她胸罩上的钢丝,一把夺过那节可怜的细钢丝,叶芙辛苦的控制脸皮不会因为窘迫和暴躁而抽搐。

    “朋友可不会瞒着朋友。”加图眯着灰蓝色的眼睛说,“把武器隐藏住的方法你最好快点告诉我,我好学会了回去把那些继续给我送小熊饼干的人都杀了。”说罢露出了一个残忍恐怖的笑容,仿佛他已经把他们都干掉似的。

    告诉你,钢丝是胸/罩里的。

    “相信我,你一辈子都不会想学这个方法的。”叶芙扭曲着脸说,把铁丝扭了扭,塞到裙子的兜里。

    这个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人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近,听喊声似乎是在寻找他们两个。

    “糟了,我们离开太久了。”他们立刻反应过来,叶芙忙着把脓水都擦干净,加图接过金币残骸塞进口袋里,叶芙把那片小布条放进白裙子的口袋里。外面的说话声越来越响,有人转动手把,有人要进来了!加图快步走到她身边,张开双臂。“快上来。”他焦急的命令。叶芙两眼一闭跳了上去,双腿紧紧勾住他的腰,双臂搂住他的脖子,形成了一个亲密拥抱的姿势。

    叶芙的黑头发遮住了加图的嘴唇,热热的气息从他的鼻子里抹到她耳朵边。

    “这是个朋友的拥抱。”加图咕哝的说,“别想太多,你不是格拉芙,我分得很清楚。”

    “没错,你觉得这样近他们会信了么?”叶芙问,把嘴唇凑到他耳朵边,这样可以避开他咯人的鼻子。

    门被猛的打开了,一群人呼啦啦的冲了进来。

    “天哪我们都在为你们而担心!”菲尔心碎的声音,“你们竟然躲在这里亲热。”

    叶芙长抒一口气,知道他们相信了加图和她只是在干一些情侣间的亲密事,当即就要从加图身上下来,这时因为人太多,竟然有人推搡了加图一下。

    惯性的原因身边的男人一个踉跄,他的下巴顶到了她的眼睛上,叶芙痛呼一声扭过头,一个湿润的东西就碰到了她的嘴唇上。

    他傻了。她也傻了。

    背后响起了口哨声和辛迪原来如此的尖叫声。

    ☆、最新更新 下

    叶芙和加图都僵住了,就像被施了魔法的可怜木偶般一动都不敢动。

    距离太近,她看到他困惑的眨了眨眼睛,灰蓝色的光在漂亮的眼珠里一闪而逝,带着后知后觉的醒悟。直到辛迪飞快扇动羽毛扇发出‘咯咯咯”的恐怖笑声,叶芙在明白过来发生了什后懊恼的呻吟一声。这可真是世界上最大的乌龙。就算先前别人不相信他们在恋爱现在也不得不相信了。加图如梦初醒的松开她,叶芙迅速从他身上跳下来,低下头假装整理衣服,手指使劲梳理裙子下摆细小的褶皱,仿佛这样就能把混乱的思绪捋顺。

    辛迪和菲尔冲了过来,连带着一群拿着化妆盒的艾瓦克丝,把他们两个团团围住。

    “何必这么急。”辛迪喋喋不休的说,她仍戴着那款愚蠢的粉蓝色假发,同样颜色夸张的粉蓝色羽毛扇正死命戳着叶芙的脸蛋,她暧昧的猛眨睫毛,“他早晚都是你的。”

    菲尔的脸色看起来很糟糕,大概是还没有摆脱早上碎鸡蛋的噩梦,靠的近了还可以闻到一股强烈得能把人熏晕橡树香水味,不过好歹把鸡蛋的臭味盖住了。虽然此刻菲尔脸色阴沉,不过当他拿着粉底刷用力遮掉加图脸上的黑眼圈时,他看上去却很为加图高兴。“我应该向你学习加图。”他兴致勃勃的说,想来是想到了自己那票垂涎已久的男性朋友,随后菲尔示意加图转个身,这样他可以修饰一下加图脖子后头不匀称的颜色。

    随后辛迪菲尔和艾瓦克丝们簇拥着他们回到了卧室,艾瑞克已经在里面等他们了。当看到叶芙狼狈的模样时,这位严厉的棕发导师皱着眉冷冰冰的问,“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发生。”辛迪热情的说,推搡着叶芙加图进了卧室,“是吧宝贝们?一点事都没有,快回去换个衣服我们快点参加访谈。”仿佛保护他们那些叫人兴奋的小秘密是她义不容辞的责任似的。

    虽然明知道他们俩之间什么都没发生,所以辛迪一边倒的维护也丝毫没有意义,叶芙仍然感到了久违的温暖,老实说,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人公开的袒护她了。她接过一旁艾瓦克丝递来的崭新的白裙子,凑过去贴了贴辛迪温暖的脸颊,简短的点头道别后就进了卧室。

    艾瑞克从始至终都挑着眉注视着这一切,当叶芙和加图的身影消失在房间里,他才回过头慢吞吞的瞥了似乎沉浸在甜蜜笑意中的辛迪一眼。“你不能惯着他们。”他沉稳的说。

    “你不知道他们刚才有多可爱。”她完全无视了他,自顾自的捧着脸陶醉的说,晕陶陶的擦过菲尔往卧室里走去了。

    艾瑞克站在原地盯着暗棕色的木地板没有说话,半晌他才抬起头对艾瓦克丝示意切断凯匹特的监视系统,然后对着辛迪的背影挪动嘴皮,“那我想让你知道,凯匹特对他们已经不安全了,如果你真的喜欢他们,就应该把他们送走。”

    辛迪捧着脸转了过来,华丽夸张的粉色泡泡裙在空中优雅的画了圈,她的笑容定格在手掌之间,那张经过专业拉皮的脸带着股凝滞的僵硬,半晌才结结巴巴的问,“什么叫……凯匹特……已经不安全了?”紧接着她像每一个盲目热爱凯匹特的人民一样愤怒的叫喧道,“胡说八道,凯匹特是这个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难道你不这么认为吗!”

    “如果他们当时照委员会的指令自相残杀的话。”艾瑞克的眼皮抬了抬,一抹黑色的光闪过深色的眼珠,他顿了顿, “那么你的这句话的确成立。”

    “你这是什么意思?!”辛迪一把推开挡路的红发艾瓦克丝,揽着裙子踩着十几寸的高跟鞋“蹬蹬蹬”走到他身边,“难道他们不自相残杀凯匹特就要杀了他们?”

    艾瑞克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长久的注视她,直到辛迪冷静的假面慢慢裂开了一条细缝。他才停了停,说,“你知道,其实我很庆幸他们没有对彼此下狠手。”

    辛迪瞪着他。

    她看着这个出生贫民窟的穷小子给自己倒了被红酒,颇具贵族气势的端着高脚杯。艾瑞克把酒杯凑到嘴唇前扫了她一眼,警告的说,“身为你的朋友,我建议你不要和他们说明我待会送他们回二区的原因,如果你不想被凯匹特发现然后被……的话。”他没有再说下去,轻轻摇了摇酒杯,缓缓喝了口。

    辛迪却知道他要什么。凯匹特想要囚禁加图和叶芙,那么势必要把他们留在眼皮子底下就近监视,而在凯匹特拿定主意下达命令之前,艾瑞克决定挺而走险先下手为强,把这两个孩子送回家。而她的决策权太低,只能眼睁睁看着艾瑞克犯傻什么都不能说,目睹艾瑞克承担接下来凯匹特的怒火毁掉他自己的前程,但同时她却深深理解他,她也想反叛一次以发泄心头的恨意,可惜她没有那么勇敢,她有很多扔不下的东西,比如地位,比如财富。

    她也不能向孩子们说,这样凯匹特就会发现艾瑞克的计划。

    “你疯了!”她以朋友的身份说,“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你要放弃这一切?这些……这些……?”她指着客厅里豪华的家具,头顶晶莹剔透的水晶吊灯,还有艾瑞克手里的红酒,“你会失去所有,还有你自己的生命。”

    “我厌倦了。”他冷静的说,“我想要亲手结束这一切,我拥有了这些东西拥有了十多年,已经够了。”

    辛迪的双眼开始溢出泪水,“艾瑞克,你才三十岁。”

    “已经够了。”他轻声说,闭上了眼睛,“我还记得我参加比赛的时候……现在看到他们放弃杀死对方的机会情愿让自己死,让我觉得……”

    菲尔还在拼命往他那头浅绿色的小卷发上喷香水,闻言手下一停,在瞄到辛迪僵硬和艾瑞克面露遗憾的神色后不由叹了口气,把圆润的水晶香水瓶放在小茶几上,艾瓦克丝们立刻弓着身上前替他收起来。他走到他们旁边,拍了拍艾瑞克坚实的肩头。

    “过去的事情就别想了。”他说。

    艾瑞克回给了他一个复杂的眼神,辛迪听到这话猛的僵住,接着像失去控制的疯子一样把脸埋在浅蓝色的羽毛扇里哭了出来,细碎的羽毛从上面悉悉索索掉了下来,一片片飘在光洁的地板上。菲尔犹豫了下,也上去拍拍她的肩膀。

    辛迪抽着鼻子抬起头看看她的这两位搭档,他们无声的对望,眼神变化深邃,蕴含着只有他们自己才能懂的光芒。他们三个都曾经是饥饿游戏的胜利者,这么多年过去了,旧时的回忆就像噩梦一样缠绕在身上挥之不去。

    菲尔在比赛后消沉了很久,等再出现时他全身经历了一百多次整容,并且喜欢上和男人上/床。她也热爱上整容,不论是把鼻子削掉还是再垫得有原来的两倍高,整容后的快意和痛楚让她心情激荡,这是参加完比赛后永远无法再达到的境界,为了每时每刻都能保持兴奋感,她不得不一直接受整形手术,而把自己的眼睛改造成豹子或者狐狸的手术就像毒品一样刺激活跃着她的神经。

    艾瑞克是他们三个之间最年长的也是最正常的,他从不整容也从像她一样不断用物质填补空虚的内心。艾瑞克沉着,冷静,洁身自好,但辛迪常常能看到他把自己关在刚才加图和叶芙呆着的小房间里,坐在黑暗里默默的点燃一支最普通的香烟。这大概是为什么他叫人把二区这间屋子的监视器拆掉的原因。他是贡品大楼的真实掌权者,暗中拥有对监视仪器的最高支配权力。

    “都过去了。”艾瑞克对他的两个朋友说,他们交换了一个彼此才能懂的眼神,背过了身子。

    而叶芙和加图正好换好了衣服出来,他们只有十七八岁,青春美好,年轻的身体里蕴藏着巨大的能量和热情,他们互相热爱,对这个世界还没有彻底绝望。辛迪羡慕的看着他们一会,很久才想起来正事挥着扇子“咯咯”笑着凑了上去,菲尔从艾瓦克丝的托盘上重新拿起香水瓶,继续旁若无人的整理外形,而艾瑞克低垂着眼睛,手指微不可查的动了动,搭在了平常自己放香烟的裤兜上。

    叶芙敏感的觉得眼前辛迪的笑容变了,她虽然和刚才一样热情的忙前忙后,不断问她饿不饿渴不渴,叶芙还是从那张扑满了厚实蜜粉的脸下寻找到了一丝紧绷的疲惫。

    “怎么了?”她问。刚才自己和加图在房间里就刚才的事做了一个保证,他们谁都不会主动提它,就当那是个误会。

    加图闻声疑惑的向她的方向扬了扬眉毛,叶芙撇撇嘴指了指辛迪,加图回过头也发现了辛迪的不对劲。“辛迪?”他皱眉喊她的名字。

    艾瑞克咳嗽了一声。

    “我,我一定是太累了。”辛迪掩饰般的用羽毛扇遮住脸,顾不得去拉拖到地板上的裙子,挤开人群往外走去。为此她还踩在裙摆上差点摔倒,幸好叶芙在她踉跄时拉了她一把。“谢谢。”辛迪咕哝着说,低着头像逃命似的跑了。

    叶芙询问的向菲尔和艾瑞克挑起了眉毛。

    后者冷静的盯着她。“你们要参加访谈了。”他说,抿了一口红酒,把手里的高脚杯轻轻放在桌子上。

    凯撒的访谈一点都不难,加图和叶芙继续扮演着那对恩爱的情侣,不过叶芙却觉得自己快要本色出演了。在面对那双深情的灰蓝色眼睛时,不论那后面是不是藏着不耐烦和厌恶,她觉得那里头有一节钢丝,钢丝的一头是他迷人的蓝眼睛,另一头是她。这个认知让叶芙心情烦躁。她喜欢那个失去记忆的加图,那个单纯的关心热爱自己的青年,而眼前的这位是另一个他,不过他们有那么多共同点,事实上,他们本来就是一个人。

    “我没有失去那段记忆。”加图在换衣服的时候对她说,他咬牙切齿的承认他记得自己犯傻的所有片段。这也说明了他在想起一切后对她奇怪的态度。既是羞愧和恼怒想要杀了她,又迟迟不确定到底该不该下手。加图并没有原谅叶芙把格拉芙赶走的事实,但同时他也无可奈何,这就是他有时候会拿愤恨的眼神瞪着她的原因,而在下一刻,他的眼神又变得奇异迷惑起来。

    “我总觉得你还没有变。”他说,用手指摩挲着雪白的餐布,“我总觉得你只是再一次失去记忆了而已,只不过这一次失去的效果有点大时间有点长。”

    艾瑞克命令他们现在坐火车立刻回到二区去。按常理贡品应该在凯匹特多待一段时间。

    “不行。”艾瑞克用严厉的口吻说,把她强硬的推进了贡品列车里,抬手把一只小巧的黑箱子扔了进去,叶芙赶忙接住。“你们必须回到二区去。”他继续,“好好呆在房子里别出来,就算串门也最好只和加图,别闹出太大动静,到时候后悔了可别怪我。”

    于是现在的情况就是叶芙和加图被塞上了前往二区的火车。一箱一箱的礼物成堆的也跟着送了上来,那些都是凯匹特人送给他们的礼物,辛迪欣喜的当着他们的面开启了其中一箱,逼人的光芒几乎能把叶芙的眼睛闪瞎,满满都是珠宝,辛迪随手翻了翻,陶出来几条一看就是价值连城的绿色的剔透翡翠项链和柔光闪闪的白珍珠手环。

    “现在这些都是你的,加图和你是我见过最出色的贡品也是我最喜欢的孩子,瞧,这串绿翡翠多好看多配你的皮肤,我也希望能有你这么年轻。”辛迪夸张而羡慕的说,叶芙扫了她一眼,发现那股子羡慕像一层面具一样漂浮在她脸上,没有渗透进她略带茫然的蓝眼睛里。

    “那就给你吧。”叶芙轻声说,眼睛闪了闪,“反正我不喜欢打扮。”

    辛迪愣了愣,尴尬的把项链收了回来,默不作声的甩回了箱子里。叶芙抬起头看着她,眯着眼狐疑的问,“辛迪,你真的没有什么要对我说吗?”她心里隐隐觉得指导老师有什么瞒着他们,而辛迪摆出欲言又止的模样,似乎想对她透露什么。

    辛迪停住了,她慌乱的四下打量了一番,再重新把视线投向叶芙时整个人整个人显得狼狈而憔悴,最后她叹息了一声,抿着嘴唇低声说,“不,我不能……”

    叶芙点点头,“恩”了一声,她知道现在的自己还是被监控的,火车上的监控甚至比贡品大楼还严格。辛迪要是说了反叛的话就会丢掉性命。

    粉蓝色假发的女人飞快的上来抱了叶芙一下,顺手把一个小坠子塞到了她手里,叶芙下意识的握紧了那个东西。辛迪擦了擦脸颊上并不存在的泪水,轻声说了句“对不起”就飞快的站起身,提着裙子走到了门口。

    “非常感谢。”叶芙捏着那个冰冷的金属物体对辛迪说,这是她第一次正视这个打扮可笑的凯匹特女人,她粉蓝色的假发虽然愚蠢,但就像帕纳姆生活着的每个人一样,为了生存不得不戴上面具掩饰自己的内心。

    辛迪的身体在门口顿了顿,仿佛在瞬间被电网黏住动弹不得般,她踌躇的扭过头瞥了叶芙一眼,挣扎的说,“不用谢……你……一路小心。”

    “我会的。”叶芙郑重的说。

    辛迪咧开嘴,马上她吃惊的摸上了嘴角,似乎在惊讶自己为什么会笑。接着她最后看了叶芙一眼,一咬牙,像背后有狼狗追她似的逃难一样下了火车。

    随后进来的菲尔拿着化妆小包包一脸惊讶的问叶芙,“辛迪她怎么了?”

    叶芙耸耸肩,表示自己不清楚,在菲尔转过身嘀咕着箱子怎么这么多时,暗暗退后一步,把那个金属小东西紧紧握在手心里。

    直到所有人都离开了,火车才长长的鸣笛,慢慢启动向二区驶去。他们花了半天的时间到达了二区的地界线。加图撩开酒红色的厚重窗帘,缠绵的青色山峦在贴着黑色镀膜的玻璃后若隐若现,一望无际的金属色石矿山,拖着竹筐缓慢行进的采矿人,拿着锤子大汗淋漓凿打地面的青年,荷枪实弹的治安警……

    加图看着看着,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个微笑。

    “到家了。”他轻声说。

    叶芙看了看玻璃后的二区,身体里涌起了一股奇怪的熟悉感,仿佛她在这里住了几百年似的,二区每个辛勤劳作的人,每个偷偷摸摸储备粮食的孩子,每个听到饥饿游戏就心生向往的职业贡品,金发的伊丽莎白,背着弓箭的少年格莱姆,在阳光下淌着汗水的肌肉,在狂风中练习扔飞刀的回忆……她惊异的发现自己似乎比自己所认为的更加了解这片土地,也不知道是格拉芙的原始记忆作祟还是什么。

    她低头看了眼手里刚才辛迪给她的那个格莱姆临行前送给她的二区幸运物,金属子弹头项链,原本以为在比赛中丢掉了,没想到辛迪帮她保管了起来。其实这个项链一点用都没有,只不过子弹头中间是中空的罢了,叶芙刚才在上卫生间的时候把革命者留下的十九位数字的布条塞进了这个金属子弹头里,也算把它用上了。况且这个子弹的造型让她想起了那把暴露她真实身份的来福士手枪。

    叶芙抬头看了看加图英俊的侧面,知道他已经明白自己是个占用格拉芙躯体的冒牌货,而他也许正对自己恨之入骨却同样无可奈何。叶芙的心里闪过一丝遗憾和难过,不过重归自由的喜悦让她飞快抛却了这股涩意,她往旁边走了走,深呼吸一口气,这是她穿越到这个世界上第一次自由的呼吸。

    “是啊。”她回答他。

    加图侧过头看了她一眼,“说真的,我觉得你其实还是那个格拉芙。”

    火车停住了,远处的艾瓦克丝开始搬运箱子。叶芙闻言扬起眉,“恩?”

    加图转过头,用只有他们两个才可以听到的声音说,“我觉得你只是失去了记忆而已,和你以前犯失忆症一样,虽然这次你的改变真的很大,真的很大,让我一开始不得不相信她真的……但是我现在认为你就是格拉芙本人,只是你自己忘记了而已。”

    “你从哪儿得来这个结论的?”叶芙问。

    加图顿了顿。“直觉。”他说。

    叶芙不可思议的扬起了眉毛。粗人加图和她谈起了直觉!太神奇了!

    “因为我爱她。”他又说,“所以不管她变成什么样我都能把她认出来。”

    叶芙不再做声,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加图。他看起来可怜极了,失去格拉芙的痛苦折磨着他让他陷入了幻觉。叶芙不会安慰人,只好含糊的说了几句抱歉,强压下心头涌起的酸涩回头望了望车门,一个白头发的搬运工向他们招了招手,示意他们可以下车了。

    作者有话要说:会是he,别怕= = 番外会有的,肉……大概也会有的

    当然,还会死人,所以敬请期待

    啊呜呜,还有很感谢倾酱的地雷

    ☆、怎么都完结不了我好苦恼

    他们下了车,艾瓦克丝替他们搬运行李,叶芙提着自己牛皮小黑箱子,用红色的羊毛围巾裹住脖子,使劲紧了紧挡住呼呼灌进脖子的风。他们一边看着艾瓦克丝上下忙碌,一边等待着市长前来迎接,两个人抿着嘴唇谁都不再说话。

    加图在想事情,叶芙则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没一会她就觉得风越来越大,就在手摸向苏格兰大红围巾想要再在脖子上围个两圈的时候,加图默不作声的走了过来,紧紧贴着她站着,替她挡住了风口。

    “嘿……”

    加图询问的看了她一眼。

    叶芙摸了摸脖子上的围巾犹豫的说,“很抱歉,我想格拉芙也许不会再回来了。”加图没有吭声。

    没人想到他们竟然提前回来。火车到站后市长才接到通知慌慌忙忙带着部下赶来。

    加图和叶芙的房子在二区的胜利村。 二区的饥饿游戏胜利者是十二个区里最多的,在短短的七十四年里一共有二十一位胜利者,加上加图和叶芙就是二十三位。除了在凯匹特担任指导老师的三位和在首都巡回演讲的一位外,其他十七名胜利者都赶来为他们的搬入欢呼庆祝。据带他们通过安检的市长说,这里面的每幢房子都是根据最高安全级别规格建造的。“地震来了,就算矿山倒了胜利村的房子都不会倒。”他骄傲的说。

    一位名叫马蒂的二十三岁女孩甚至热情的带着仆人帮她妆点花园和房子,房子设计师大概想体现出富丽堂皇的威严感,叶芙的那套就像座巨大的白色宫殿,分三层楼,每层都有起码四百平米,算上邻居好意附送的仆人和厨师,这套一千二百平米的大房子只有三个人住。不过经过一番收拾,客厅里壁炉被装好,好心人在里头丢上柴火,暖融融的火光让这间大房子恢复了些人气。接着卧室也被弄好,市长夫人亲自为她挑选了一套青果色的床罩被单。加图的房子就紧紧靠在她的附近,他的父母已经提前搬了进去。

    不少二区的小孩子也来了,不过因为他们太脏,治安警禁止他们进入。不过叶芙在去集市上买蔬菜水果的时候碰到了他们,这些穷苦的孩子就和叶芙刚穿来的时候一样,身上随便的套了件暗褐色的粗麻袋,像是随便从采矿工地上捡来的。他们一瞧见是她就控制不住的跑过来冲着她笑,肮脏的泥土扑朔朔的往下头掉。

    “我们今天晚上能有肉吃了。”他们感谢她,顺便塞给了她他们自己用鲜花和藤蔓编制的花环。后来叶芙才知道胜利者可以给她那一区带来整整一年的丰厚奖品,在这一年里就算是最贫穷的人也能吃到白米饭。叶芙去了集市上买了很多新鲜的肉类,二区虽然富裕,但肉摊上却清冷异常。她回到家后把花环挂在大门上,这样每天都可以看到它。

    加图想要邀请她到他家里吃晚饭,不过叶芙以厨师烧好了菜而推脱了。晚上的时候她又拒绝了厨师的好意,亲自用市长千方百计弄来的大砂锅炖了满满一锅肉,这是她穿越以前最喜欢的菜。加点褐色的浆,又撒上一些孩子们送来的葱,香气扑鼻的砂锅炖肉就做好了。

    不过她很久没动手做饭,所以肉的份量没控制好,太多了。叶芙尝了几口就没了胃口。所以她给自己准备了点面包,用面包蘸着炖肉酱吃,后来嫌弃叉子太麻烦索性用手抓着来。不过吃着吃着她就盯着空荡荡的餐厅吃不下去了。相较于饱足的胃,心里空虚的直发冷。

    市长替她选的桌子很大,大概有五六米长,足可以坐二十多个人,她没有二十多个屁股可以填满这张桌子,而可以帮忙的仆人和厨师提前回家了,她叹了口气,心中涌起一种久违的空虚和寂寞感。放下了叉子,想了一会,开了电视。电视上正在重播饥饿游戏,叶芙扫了一眼就烦躁的关掉了,重新走回餐桌边,犹豫着是不是打了个电话给加图来吃晚饭。可是加图好不容易和他的家人团聚,自己还是不要打扰他的好。所以她只得重新抓起叉子一口一口的把炖肉塞进嘴巴里。

    “有多久没有一个人吃饭了?”叶芙模糊的想,不过不论她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她逐渐习惯了这个原本陌生的国家,而过去的叶芙已经离她越来越远。

    就在她吃不下了打算洗碗时,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打开门,那位叫马蒂的红发姑娘正微笑着站在门口瞧着她。

    “英雄!”她戏谑的说。

    “马蒂?”叶芙吃惊的说,“你不需要和家人一起吃晚饭吗?”

    “是的。”她说,“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过来敲你的门呀?”

    “什么?”叶芙疑惑的说,“等等,你说‘我们’?”

    马蒂神秘的笑了笑,微微侧过身,露出她刚刚挡住的楼梯,下面聚集了一大群人,都是今天刚刚见过的其他贡品。他们个个都仰着头,面带微笑的瞧着她。

    马蒂转过身,一脸轻松的说,“就是这样,来到胜利村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一群人涌进了她的屋子,有的点蜡烛,有的带来了最新的电子游戏,有的带来了烈酒开始往玻璃杯里倒,喜欢烧菜的人已经架上了锅子。

    “这是?!”叶芙不敢相信这群人竟然这么不请自来,而且完全没把自己当客人。

    “我们就是这样的。”一旁的马蒂说,顺手把削好的苹果递给她,“如果你害怕一个人睡做噩梦,我可以搬过来陪你一起睡。”

    不一会儿屋子就被热气腾腾的淡黄|色火光所温暖,烟囱炊烟袅袅,不少人脱掉了衣服玩起了扑克,汗水味和大笑声充斥着一层的每个空间,餐桌旁的凳子被拖来拖去,叶芙无奈的发现她的这间屋子彻底成为了公共财产,不过心里头的某个部位却被一点点充满,她现在只觉得郁闷和不可思议,刚才那点寂寞和难过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别看电视,电视里的那节目不好看。”她冲着一个津津有味凑在电视前的男孩叫道。他只是瞥了她一眼就耸耸肩继续看他的电视去了。现在叶芙感到恼火起来,“喂,这可是我的屋子,你得听我的!”

    所有人都停住了,想听到什么好笑得笑话似的。一个颇为年长的黑发醉汉站起来拍了拍她的肩膀。

    “这不是你的屋子。”他意味深长的说,“这是凯匹特的屋子。”

    所有人都大笑起来,叶芙发现自己无法反驳他。那个醉汉掀开眼皮看了她一会,咕哝了一声“小姑娘真麻烦,”挣扎着走过来给了她一个拥抱。而一旁关注这边的人也纷纷丢开手头的事,走上前轻轻抱了她一下,就连那个看电视的男孩都丢掉摇控器过来碰了碰她的脸。

    “好姑娘,害怕和孤独都会过去的,你应该为自己感到骄傲。”其中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说,她说自己从小看着格拉芙长大,格拉芙都叫她佩蒂姑妈。

    “是啊,你能赢得比赛这是多么了不起的事,我就知道你一定能赢。”看电视的男孩神气的说,“这是你的光荣,我下周就要去凯匹特参加舞会了。”

    “每年我们都聚集起来闹腾个一天。”马蒂说,“每当一个新的英雄搬进来的时候我们都要让他知道他不是一个人,我们都爱着他,他也可以爱我们。”

    “噢。”叶芙心里暖乎乎的不知道该说什么,然后马蒂是最后给她拥抱和亲吻的。

    接下来他们准备了一大桌丰盛的食物,丝毫也不逊色于凯匹特的。什么自制的鱼子酱啦,烤火鸡啦,有人竟然做了牛肉腰子派和熏鱼!而叶芙那锅炖肉已经凉透了,正孤零零的躺在桌子的某个角落。

    十多个人坐下来准备吃饭,这个时候那个看电视的男孩跳了起来。“这熏鱼做的可真难吃!”他皱着脸叫道,眼睛几乎都要挤到嘴里了,仿佛吃了十斤恶心的癞蛤蟆。

    一阵推椅子的身影,一个明显喝高了的青年男子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冲着他挥舞着拳头叫道,“你……你他妈刚才说什么?”

    “你做的熏鱼太难吃了查理!”那个男孩子说,接着他从椅子边挣脱出来,四处望望,找到了喜欢的食材,大言不惭的说,“我要做点能吃的菜给大家瞧瞧。”

    “约克!”佩蒂姑妈生气叫男孩的名字,“你要有礼貌!”

    约克眨了眨他棕色的眼珠,这一刻他的神情几乎让叶芙以为是艾伯特转世。

    “亲爱的主人小姐。”约克转向她,油滑的说,“请问我可以借你那个锅用用吗?”他指的是叶芙装炖肉的锅。顺带用充满希夷的闪亮棕眼睛看着她。

    叶芙克制住甩他一脸熏鱼的冲动,顿了顿。

    “当然可以了约克。”她微笑着说,“请随便用。”

    “那我把你这个……”约克单手毫不费力的拿起锅子掂了掂,脸上露出被吓到的恐怖表情,“这些是什么?大粪吗?”

    “……”叶芙说,“是炖肉。”

    约克一脸恶心的把炖肉远远扔到了厨房的垃圾桶里,一旁的佩蒂姑妈惊讶的叫了起来,老迈的皱纹在她嘴唇边抖动,“格拉芙,你还和小时候一样喜欢吃炖肉!”

    叶芙心痛的看着炖肉进了垃圾桶,在看到约克嫌弃的表情时,她忍不住说,“你就不能找一个碗把肉盛起来吗?”

    约克扬起眉毛,棕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故意和邪恶的光。

    “我已经扔了,不好意思。”他说,轻松的踢了垃圾桶一下,单手拎着足有八十磅的鱼肉进了厨房。

    一旁的佩蒂姑妈已经笑了起来。

    “你和约克从小就不对头。”她充满善意的说,“而且你还和以前一样,一点儿也没变。”

    叶芙用疑惑的目光望着佩蒂姑妈,其他人开始嘀嘀咕咕的讨论约克这小子脑筋又不正常了。

    “每次你和约克争的时候你都争不过他。”佩蒂姑妈说,“不过你总能把那个叫加图的傻小子管的死死的。”

    “说到加图!”有人起哄道,叶芙注意到是那个喝得醉醺醺的男人,“那小子怎么没来呢?”

    其他人都嗡嗡的低声谈论起来,少有的几名女性胜利者也期待的看着叶芙。叶芙感到自己的脸颊僵硬了,这是那个金头发棕眼睛的小子从屋子里探出头来,先向她眨眨眼睛,接着冲那群发出挪揄暧昧微笑的人吼道,“乖乖吃饭!”

    人群沉默了一会,那个醉汉“咦”了一声。“约克。”他故意道,“你不是去做饭了么,怎么现在又偷听别人讲话?”

    “你是不是对格拉芙依旧情根深种!”马蒂挥舞着手上的叉子,橘黄|色的三文鱼在叉子上威风凛凛状。

    叶芙的脸更僵了,只听约克的头发“唰”的一下几乎要竖起来。“闭嘴!”他脸红脖子粗的说,“我才不会喜欢没有胸部的女人!”

    “咚”的一声,叶芙的脸几乎要扎进白米饭里了,马蒂哼哼着继续吃饭,佩蒂姑妈则露出了“果然两个人一点都没变”的表情。

    这顿晚饭吃的既心酸又无奈,因为很快大家就开始热烈的讨论起女性的胸部了。

    “我妈妈死之前都穿最大号的胸罩。”那个醉汉说,丝毫不知廉耻的叫道,“我以前青春期的时候还偷过她的内衣。”

    马上有人嫌弃的对他的人品产生了怀疑,“你可真下流。”

    “噢太恶心了,餐桌上能别提这种东西吗?”女孩子们纷纷表示吃不下饭了。

    “难道你没干过!”醉汉生气的站起来指着第一个人的鼻子说。

    那个质疑醉汉的人昂着脑袋嘿嘿□着说,“当然没有,我才不会做偷胸罩这种没品位的事,我都只偷我妹妹的内裤来着。”

    女孩子们表示她们可以帮助叶芙去洗碗。

    然后约克端着他的新菜式走了出来,他也做了一锅炖肉,不过比叶芙做的好吃极了,色香味俱全,炖的酥烂的肉削得比纸还薄,不知道撒上了什么酱,油乎乎黄灿灿得像极了咖喱。

    “炖肉,小姐。”约克把盘子递给她,作为房子的主人,她有这个殊荣第一个品尝。

    叶芙忍辱负重的叉了一大块,刚放到嘴里,那片炖肉像要融化进她的味蕾似的。“美味!”她不敢置信的说。

    身旁穿着墨绿色长裙的佩蒂姑妈笑了。“当然了孩子。”她温柔的说,“约克是我们这儿厨艺最好的孩子,不过我记得这炖肉的做法还是你教他的呢。”

    叶芙“啊”了一声。这个,格拉芙还懂怎么做炖肉?这么高级?

    还没等她把自己的疑惑倾吐出来,门口突然传来了门铃声。

    “快看看是谁来了!”马蒂尖叫道,真想象不到她是第七十届饥饿游戏的胜利者。

    “我猜是送报纸的!”一个小个子的年轻男孩说,“我刚订了一份凯匹特日报。”

    “傻蛋你见过半夜送报纸的吗?”

    “为什么不能,我以后让邮局都半夜送报纸!”

    马蒂兴冲冲的跑去开门,跟着她的还有一个同龄的红发姑娘,她们在看到来人后发出了一声尖叫。

    一个在叫“格拉芙格拉芙,是你的男人来了!”另一个在叫“约克约克,是你的情敌来了!”

    叶芙叉住肉的手一抖,她缓缓的放下,推开椅子以一种自己也不懂的急切心情跑到了门口。加图正提着一大锅东西盯着她。

    他眯着眼看起来不是很高兴。

    “你竟然在举办聚会。”他磨着牙说,“而我竟然以为你会饿肚子,我竟然给你准备了这么多好吃的。”

    叶芙表示她可以解释,但约克那张讨人厌的脸从她的背后探了出来,这下加图还没等叶芙说出解释的话就炸毛了。

    “你得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和他在一起!”加图以一种被背叛的口味不敢置信的说。

    “……”叶芙扶住额头。

    “噢嗨,加图。”约克向加图扬了扬眉毛,露出了一个艾伯特式的邪恶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哎,总觉得自己越写越多了呜呜

    ☆、目测结局君他已经死掉了

    似乎是察觉到来自约克的危机感,加图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实行了紧迫盯人的策略,就连马蒂都笑话他太夸张。闹到凌晨四点这群人仍旧兴奋得和跳蚤一样,最后还是叶芙忍无可忍的把他们都赶了回去。能从饥饿游戏里幸存下来的人,你指望他们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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