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渡 (完结) by 十世(穿越攻 帝王受)第9部
春风渡 (完结) by 十世(穿越攻 帝王受) 作者:肉书屋
大人已经尽力了……”
迦罗炎夜怔愣的望着他们,呆呆地靠在床上。他从没想过,从没想过,他的孩子……不能活……
“清羽呢?楼清羽呢?!”迦罗炎夜忽然厉声问道。
“王妃殿下……把孩子带出去点土了……”
大齐国的习俗,生下来便夭折的孩子不能起名字,并要在十二个时辰内埋葬,名为‘点土’。这说明孩子与尘世无缘,让它们小小的尸首即刻回归大地,才能希冀它们在下一世投得好胎。
迦罗炎夜闻言,豁然掀开丝被,挣扎下地,踉跄地向门口奔去。沈秀清和司锦大吃一惊,连忙拦住他。“王爷,你要去哪里?”
迦罗炎夜甩开束缚他的手,低吼:“放开!放开我!”
“王爷!王爷不可以!”沈秀清用力拦住他:“您现在还不能下地。您现在不能出去。您……”
司锦拦腰抱住迦罗炎夜,跪在地上哭泣:“您现在去也来不及了,小世子已经入土了……”
“不、我不信……”迦罗炎夜面色惨白,长发凌乱,状似癫狂。
“我不信……我不信……放开我!我要亲眼去看看!我要亲眼去看!……你们放开我!”
沈秀清见迦罗炎夜已经失去理智,不得已拂了他的睡|岤,和司锦将他抱回床上。
楼清羽深夜才精疲力尽地回到禁锢的宅院。听了司锦和沈秀清的转述,他漠然应了一声,低声道:“你们下去吧。”
内室里静悄悄的就剩下他和昏睡中的炎夜。楼清羽望着他苍白的面容,默默握住他无力的手。
“你也很伤心,对不对?……我知道你不想要他,可你还是生下了他……宝宝太小了,看不出来长的像谁……我希望长得像我,不过也许还是像你多一些,毕竟生下他的人是你……我找了好久,终于找到一个美丽的地方。宝宝留在那里会很开心……很幸福……”楼清羽凝视着迦罗炎夜,喃喃自语。不知胡言乱语说了些什么,楼清羽终于忍不住落下一滴清泪。
“他是我第一个孩子,也许也是最后一个,我却连名字都没来得及给他取……炎夜……炎夜……”楼清羽伏到无知无觉的迦罗炎夜身旁,低声抽噎。那隐忍的痛楚与悲哀,都从那抑制不住的哀泣声中一点一点流出。睡梦中的人好像也被悲伤感染,紧紧合着的眼角,慢慢湿润了。
春风渡 正文 第三十七章 无言
第二天醒来,楼清羽没有对迦罗炎夜提过孩子的事,他知道炎夜已经知道了,可是二人却对此事都避而不提。楼清羽不知道怎么开口,也不知道炎夜是怎么想的,渐渐的,也就把悲伤一个人黯然的埋在心里。
“那首歌……很好听。以前没听过。”
迦罗炎夜突然开口,让楼清羽微微一愣。
“啊……那首歌啊……”
那是上一世小时候,母亲最喜欢的歌。在父亲离开的那段日子,母亲经常唱给他听。后来父母过世后,有一段时间他和童在孤儿院里相依为命,那时候童年纪小,天天吵着要妈妈,锐就耐着性子一遍一遍唱给他听。
遥远的回忆让楼清羽沉默。他几乎已经快把上辈子的事情忘光了。有时候半夜惊醒,他会怀疑上一世只是他的一场梦。可是大梦醒来,前世残留的点点滴滴仍然萦绕在他的心底,让他始终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有种不认同,不归属的疏离。
迦罗炎夜并没有追问,沉默了片刻,忽然轻轻道:“我从来没有听过。”
楼清羽顿了一瞬,明白了他的意思。迦罗炎夜于深宫之中长大,蒋皇后不擅长女道,照顾他的时间也不长。在皇太后那里,他更是没有得到过多少关心,恐怕幼时从没有人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唱着儿歌哄他入睡过。
楼清羽不知道该说什么,踌躇片刻,有些笨拙地道:“其实,我也没怎么听过……”
他说的是上辈子父母去世的早,他也就听母亲给他唱过这首歌。迦罗炎夜则是想到他从小失母,被楼相送到乡下抚养,同样缺少亲人的关怀。
两人都沉默着,气氛压抑的回到守陵的宅院。苍州附近的百鹿川是迦罗氏的发迹之地,立国之前迦罗祖先的坟墓都葬在这里。后来反复修葺,十分巍峨庄穆,但远远看去,让人心生畏惧苍凉之感。
虽然名为守孝实为发配,但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马上就要到中秋,自然要准备祭祖的事宜。迦罗炎夜对这些事情并不关心,反正也是做做样子,于是所有的事情都压在楼清羽身上。他比较关心的是上次的行刺事件,一直暗中联络下属去查,得到的消息并没有告诉楼清羽。
两人各做各的事,有时一天也碰不上一面。晚上即使同床共枕,也不再有任何亲密的行为。这种情况沈秀清和司锦等人看在眼里,暗暗着急。秋儿却毫无所觉,仍然一心一意的照顾他的公子。
司锦看见他们俩一起骑马归来,十分高兴,迎上去道:“王爷,王妃,沈大人今天带着秋儿道百鹿河边钓鱼,收获不错,今天晚上咱们吃鱼可好?”
苍州府虽然奉命照顾被贬的安亲王,但对于这位朝中失势的王爷并不上心,蔬粮配给也有一搭无一搭。世态炎凉,此时尽显。司锦撑得吃力,楼清羽看在眼里,便想别的办法贴补。迦罗炎夜对这些事不懂,但他并非一味的王孙贵胄,在军队中也是吃过苦的,因而并不挑剔。
迦罗炎夜点了点头,随意道:“好啊,就吃鱼吧。”
秋儿此时蹭了上来,得意地对楼清羽道:“少爷,我吊了好大一条鲇鱼,差不多有四斤重呢。”
楼清羽笑道:“了不起。秋儿本事渐长啊。”
秋儿嘿嘿一笑,想起什么,拽拽楼清羽的袖子道:“少爷,咱们吃鱼,就吃那个吧。”
“哪个?”
“就是咱们在乡下时您做过的那种鱼啊。好久没吃了,好想吃啊。”
“水煮鱼是吗?确实好久没吃过了呢。”楼清羽笑笑,摸了摸他的头,道:“你怎么就想着吃啊。念书如果也记性这么好就好了。”
“少爷你嫌我?”秋儿瞪眼。
“不敢不敢。幸亏秋儿你提醒,今晚有好吃的啦。”
楼清羽与秋儿言笑无忌,自有一种轻松的气氛笼罩。他们主仆多年,感情深厚。秋儿在乡下时与楼清羽随意惯了,进了京城收敛了一年,来到这个荒凉的地方之后见楼清羽心情黯然,便刻意放松态度与他宽心,渐渐好似回到了乡下的时候。
楼清羽则一直视秋儿为亲人。他是他在这个世界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自然有特别的感情,这么多年来积累的东西,已经超越了真正的血缘。所以在秋儿面前,楼清羽也是极为放松的。
迦罗炎夜在旁看着他们说话,默不作声的将缰绳递给司锦。
司锦看了一眼他的脸色,拉过秋儿道:“好了,别说了,快和我去厨房。再不收拾妥那些鱼,晚上你就别想吃了。”
秋儿吐吐舌,乖乖的和司锦走了。
楼清羽回头,见迦罗炎夜正默默望着他,不知在想什么。楼清羽对他微微一笑,道:“晚上给你做道好菜,你会喜欢的。”
迦罗炎夜从他身旁走过,淡淡地道:“随意。”
楼清羽望着他的背影,心里升出无力疲惫之感。迦罗炎夜本就性子狠戾冷绝,楼清羽从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想做什么。就像他同样不了解他一样。在边境战场之时,二人同患难,共生死,终于走得近一点的关系,也在后来发生的波波折折中消磨殆尽。
晚上司锦在院子中摆上酒席,沈秀清不知从哪里摸来两瓶陈年老酒,也一并摆在桌上。
楼清羽不喜以身份压人,叫了沈秀清和司锦秋儿一起上桌。可沈秀清也就罢了,司锦和秋儿却无论如何不肯。秋儿对迦罗炎夜始终隐隐畏惧,楼清羽也感觉迦罗炎夜对自己的这个贴身人有些冷漠不善,见状也不再勉强,让他们下去了。
沈秀清给二人斟上酒,举杯道:“如此佳节,秀清敬王爷王妃一杯。”
楼清羽笑着饮了。迦罗炎夜也端起自己的酒盏喝了。
沈秀清吃了口菜,道:“想不到王妃还有这般手艺,秀清今日真是大饱口福啊。”
楼清羽笑道:“过奖。这水煮鱼口味偏辣,还怕你吃不惯。”
沈秀清道:“我这人,什么都不挑,就挑口饕餮之餐。王妃这鱼做的与众不同,口味独特,真真是好味道。”
他大口大口吃的不亦乐乎,席间只他和楼清羽二人浅笑言言,迦罗炎夜却未怎么说话,菜也只是淡淡吃了几口。
酒席过半,迦罗炎夜放下筷子,道:“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吧。”说完起身走了。
沈秀清望着他的背影,叹息一声,道:“你和王爷……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楼清羽晃晃酒杯,呵呵一笑:“我也不知道……”他突然吟道:“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他只吟了李白此诗的上半部。沈秀清听出了其中流露出的孤独和清冷,不由微微一震。
诗是好诗,但这意境……
“你会离开王爷吗?”沈秀清沉默片刻,忽然道。
楼清羽哑然一笑,摇了摇头,道:“你想太多了。”
“我总觉得你并不属于这里。你会一直陪着他吗?”沈秀清凝视着楼清羽正色道。
楼清羽饮尽杯中酒,将酒杯往桌上一放,定定望着沈秀清,慢慢道:“只要他需要我,我就一直陪着他。”
半夜楼清羽回到内室,意外的看见迦罗炎夜竟还未入睡,甚至衣衫未宽,坐在床边等他。
这些日子二人不经意的都在彼此回避,不是楼清羽忙到半夜回来,就是迦罗炎夜在书房睡。就算同床共枕,也必是一个先睡一个后回。
楼清羽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怎么还不睡?”
迦罗炎夜看着他,没说话。
楼清羽走到床边,慢慢宽衣。迦罗炎夜坐在一旁看着他。
楼清羽叹口气:“你有话要说?”
迦罗炎夜伸出手:“给我宽衣。”
楼清羽走到他身边,帮他解开衣襟上盘扣。天气炎热,彼此都只穿了一身单衫,脱下后便只剩下单衣。
迦罗炎夜握住他的手,哑声道:“为什么?”
“什么?”
“为什么……”迦罗炎夜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只是紧紧握着他的手腕。
楼清羽无语。
迦罗炎夜的声音恍惚,幽远得像从最深暗的黑夜里飘来。“为什么……从没对我那样笑过……”
春风渡 正文 第三十八章 痛苦
楼清羽并非不知道他说的是什麽。楼清羽有时回忆从前,他与迦罗炎夜从初相遇到定下终身前只见过两面。如果说在猎场的第一面迦罗炎夜对他的态度是好奇和审度,那第二次在楼府外的相遇,就让他的态度转变得极为微妙了。兼之後来楼清羽隐隐感觉出他对自己身边人的冷漠和敌意,有些事便暗暗明了。
“炎夜,你……和他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迦罗炎夜半眯双眸,手握得越发紧了。
“他是我的亲人。你……”
“我怎样?”迦罗炎夜紧紧盯著他,语气平静低沈:“我是你的什麽人?”
楼清羽倏然无语。
迦罗炎夜是他的什麽人,有时他自己也搞不清楚。
爱人?可他们相爱吗?亲人?可他们……
迦罗炎夜放开他的手,别过脸,冷冷道:“我知道了,你不用说了。”
楼清羽怔怔地看著他,忽然道:“炎夜,你爱我吗?”
迦罗炎夜僵了一下,冷道:“你胡说什麽!”
楼清羽却有些明白了,伸手去握住他的手。
方才不觉得,此时才觉得他的手凉凉的,摸过手心粗糙的茧子,掌心处方溢出一丝温热。
此时已是炎炎夏季,距上次早产已过去四个多月,迦罗炎夜的身子也已调养得差不多。楼清羽不知道是他从前便如此,还是早产留下的病根。
“炎夜,我喜欢你。”
迦罗炎夜身子一僵。
楼清羽继续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和秋儿的关系。可秋儿只是我的亲人,我在乡下的时候就是他照顾我,我把他当自己的弟弟般看待。炎夜,我既然已决定和你相伴终身,便不会三心二意。但你……”
迦罗炎夜转过头,直直望著他。
楼清羽斟酌著词语,缓缓道:“我知道大齐国三妻四妾是平常事,你身为王爷,虽然现在失势,但再纳几个服侍的人仍是小事。这是我和你身份不同的地方。我是你的妻子,只能从属於你,永远不能有自己的选择。可是这个命运不是我自己选的,是你强加给我的。我不甘,也怨过,可是人生短暂,我不想在这些事上浪费时间。我向你承诺,只要你不背叛我,我永远也不会离弃你。”
“背叛?”迦罗炎夜冷冷道:“你有什麽资格和我谈条件。”
他话虽然这麽说,却没有挣开楼清羽的手。
楼清羽苦笑道:“我自然没资格。不过……”楼清羽紧紧盯著他,道:“这是我给你的选择。你可以不予理会,我却会放在心里。”
两人彼此对视,过了良久,迦罗炎夜垂下眼帘,视线落在二人相握的手上,微不可察地应了一声:“好。”
楼清羽心中剧颤,忍不住伸出双臂,将他拥在怀中。
迦罗炎夜忽然道:“可是你必须告诉我,你从前到底和谁有过肌肤之亲。”
楼清羽微微一愣,放开他道:“你不信我?”
迦罗炎夜道:“你当我是傻瓜。”
楼清羽皱眉道:“我说过我没有,你纠缠著这件事做什麽?我有问过你从前有过多少双侍,有过多少人服侍吗?”
“你……”迦罗炎夜说了一个字,忽然想到楼清羽对他二人的身份之差始终心怀芥蒂,於是质疑的话硬生生顿住。
楼清羽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他说的是实话,在这一世,迦罗炎夜是他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有过肌肤之亲的人。难道他能告诉炎夜他之所以在房事上那般老道熟练是因为他有上辈子的经验?这话不但他不会信,就连自己时间久了都恍如一梦般的不真实。
其实迦罗炎夜也不明白自己为何总在这件事上纠缠。当初新婚之时他虽说信了楼清羽的话,有段时间也把此事抛之脑後,但此时失势,又被贬到这荒凉之地,却忍不住有些胡思乱想。尤其看到他与秋儿嬉笑无忌,竟差点为了他不顾背後刺客倾身相护,迦罗炎夜便觉得心里有把火在烧,翻江倒海般难受。
楼清羽慢慢推开他,起身道:“你不信就算了,我不想再多说。你累了,早点睡吧。”
迦罗炎夜抓住他的手:“你去哪?”
楼清羽道:“我去书房睡。”
“别……”迦罗炎夜慌道:“别走!我信你!”迦罗炎夜道:“你不是说过夫妻之间的相处之道信任最重要麽?我只是、只是……”
迦罗炎夜不明白,越是在意一个人,越是想得到更多。
楼清羽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那种恍然无措的神情,不仅有些茫然。
“炎夜,你到底怎麽了?”
迦罗炎夜抱住他的腰,低低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清羽,今晚是中秋,别走……”
楼清羽迟疑道:“我不想……你……万一……”
迦罗炎夜没有说话,手指却笨拙地扯开他单衣的系带,近乎粗鲁地将二人的衣物扯下。
“炎夜,别这样,你不怕……”
“我不怕!”迦罗炎夜欺上前去,吻住楼清羽的双唇,将他按倒在床上。“我不怕……清羽,你如果真的想要,我可以……我可以……”
迦罗炎夜的话没有说话,楼清羽已经震惊的瞪大了眼。
迦罗炎夜明白,楼清羽那麽期待那个孩子,可孩子却夭折了,他虽然没说什麽,但心里一定很难过。这件事虽不算自己的过错,可迦罗炎夜却知道,在那次沐浴後不小心滑倒,他就很少感受到孩子的胎动了。後来沈秀清给他的安胎药他也未曾用心服过,楼清羽每次看到他把剩下的汤药倒掉,眼里总是闪烁著一层悲伤的光芒。
迦罗炎夜觉得,那个孩子与其说是旅途辛劳流产所致,不如说是他下意识害死的。
迦罗炎夜无法原谅自己。间接杀死自己的亲生孩子,这种罪让他无法忍受。那种锥心的痛苦和悔恨,让他午夜梦回,寝食难安。
有些事,只有做了才知道後悔。有些人,只有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清羽,你说过你不会离开我。那我……也可以给你一个孩子……”
春风渡 正文 第三十九章 春宵
“说什麽傻话。”
“呵呵……”迦罗炎夜笑了笑,“你到底做不做?如果你没兴趣,我不介意在上……”
楼清羽一翻身把他压到身下,什麽话也没说,只是紧紧吻住他的唇。
两个人气息都急促起来。自从战场返回京城後,他们便已许久不曾zuo爱,此时再度的亲近,让二人都感觉陌生和恍惚起来。
楼清羽知道迦罗炎夜刚才的话未必不是真心的。可是在这种特殊情势和环境下,人的心态很容易软弱和妥协,谁也不能保证将来有一天迦罗炎夜不会後悔。而楼清羽,是绝不会让一个可能的小生命在这种心态下产生的。不过zuo爱……他并不反对。
楼清羽熟练地挑逗身下人的敏感。而迦罗炎夜早产之後变得更加敏感的身体经不住这久违的欢愉,竟不到一会儿工夫便抑制不住了。
感觉到手中的火热微微一颤,撒出灼热的液体,楼清羽伏在迦罗炎夜耳边嘀咕:“这麽快……”
迦罗炎夜喘息稍缓,闻言羞恼之极,忍不住反击道:“你以为你能有多久?”
楼清羽拉著他的手摸到自己的跨下,轻笑道:“那你帮我试试。”
迦罗炎夜僵硬。他一堂堂皇子,什麽时候为别人做过这种事。可看著楼清羽戏谑的眼神,他的自尊又让他说不出来‘不’字。
迦罗炎夜学著楼清羽的样子,笨拙而僵硬地帮他套弄著。
楼清羽初时并不觉得舒服,但迦罗炎夜生疏的手法奇异的取悦了他,竟让他更加兴奋起来。
“好了没有?!”迦罗炎夜弄了几下,不耐烦起来,手劲加重。
楼清羽拨开他的手,笑道:“这就好了?那待会儿怎麽办。”说著慢慢探向他的後身,手指在他的後|岤处摩挲。
迦罗炎夜下半身已经全裸,楼清羽分开他的双腿,抬高他的双臀。迦罗炎夜渐渐兴奋起来,蜜色的的肌肤在激动的情绪下,竟然染上淡淡的粉红色彩。原本有些粗糙的肌肤,经过这几个月的调养,渐渐丰盈起来,看起来更是光彩夺目,秀色可餐。
楼清羽忽然觉得迦罗炎夜此时的样子竟有些说不出来的娇媚。他的身体修长结实,肌肤光滑,摸起来让人爱不释手。
迦罗炎夜在他的抚摸之下,情欲再次被挑起,喘息越发急促,双手攀上楼清羽的胸膛,肌肤紧密相贴。
楼清羽只觉全身气血上涌,再也难以控制,手指滑进他的体内,略略扩张了几下,待到三根手指宽度,便将身下早已勃发的欲望便猛地进入他的体内。
“啊……”
迦罗炎夜忍不住惊叫一声。许久未曾敞开过的身体像要被撕裂开来,有一瞬痛苦得直喘气。
楼清羽低下头吸吮他胸前的茱萸,吞噬挑逗,双手架高他的双腿,在他全身上下游走。
迦罗炎夜渐渐适应了体内的灼热,随著他缓慢而深入的律动缓缓摆动自己的腰肢。
月光从窗外流泻而入,给黑暗的卧室里映进一地光华。
一声声沈重而压抑的喘息和难以抑制的快乐的呻吟低低流出,交缠在一起,在内室里缓缓回荡。一时之间,简单朴素的内室里春意无边,暖意无限。
“啊……嗯、呃……”
迦罗炎夜紧闭著双眼,在黑暗中感受著楼清羽的爱抚和进攻。手指在他的背後细细摸索,看似单薄的身体下蕴藏著无限的力量。
月光的反射下,楼清羽原本白皙的身体犹如镀上了一层金边,曲线优美,惑人心魄。迦罗炎夜看著,只觉目眩神迷,不由慢慢合上双眼,细心感受著他带给自己的身体上的欢愉。
在急促的呻吟和喘气中,两人双双达到高嘲。
楼清羽吻了吻迦罗炎夜的唇瓣,倒在他的身畔。高嘲後的余韵让两人一时动都懒得动。
迦罗炎夜侧头望著床外,楼清羽知道他没有睡,看不清他的表情,慢慢摸过去,握住迦罗炎夜的手。
迦罗炎夜静了片刻,回头望著他。楼清羽微微一笑,用沙哑的嗓音低声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迦罗炎夜轻轻一震,忽然用力,回握住他的手。
“皇上,今夜是中秋,您早点歇息吧。”秦内侍躬身道。
迦罗真明放下毛笔,揉了揉额头,低低问:“现在什麽时辰了?”
“丑时三刻了。”
“皇後呢?”
“皇後还在等您。”
迦罗真明微微一顿,起身走出书房。
外面一轮明月皎洁如盘,映照著大地一片月华银白。
迦罗真明走了两步,秦内侍在後面低声道:“陛下,您走错路了。”
迦罗真明,顿了一下,转向左边。
秦内侍小心确认道:“陛下,您要去哪里?”
“皇後的寝宫。”
秦内侍微步可察的叹息一声,道:“陛下,皇後的凤藻宫在右边。”
迦罗真明有些挫败的揉揉头,再转向右边。
快到凤藻宫的时候,迦罗真明忽然想起什麽,轻声问道:“那人的情况怎麽样了?”
秦内侍道:“二殿下已经察觉,似乎调了他的暗卫过去。”
“让阎罗继续守著。那边继续查。”
“是。”
迦罗真明停下脚步,望著前面皇後寝宫里的幽幽烛光。
迦罗皇室的直系血脉,如今只剩下他和炎夜两个人了。
迦罗真明摊开双手,低头望了望。
五指如葱,掌心青白如玉。
这是一双富贵的手,一双掌握天下的手。可惜掌心内乱纹纵横,而生命线,尤其的短。
春风渡 正文 第四十章 平淡
阴霾的天空中,飘著蒙蒙细雨。空气湿漉漉的,有些阴寒。
一匹高大健美的火红骏马转出山头,一个挺拔的身影静静端坐在马背上。
山坡下有棵枝繁叶茂的桃花树,树旁小溪流过,潺潺淙淙,清澈的水面被细雨打破。
此时已是中秋,桃花早已榭了,再过不久,树枝上就会结出硕大美味的红桃。待桃子落下,桃花树就圆满地完成了今年的任务。
那人在马背上端坐良久,马鼻不耐烦地喷出一口气,前蹄在地上刨了两下。
那人松开马缰,比一般马高大一圈的狮子骢抖抖头,信步迈开脚步,好像知道主人的心思一般,竟慢慢向桃花树摇晃而去。
那人跨下马背,站在树下,低头望著泥湿的地面。
大树根下微微隆起的土包,已经随著时间的流逝渐渐不见痕迹。
那人半蹲下身,也不嫌脏,双手在泥泞的地面上缓缓抚摸,一点一点,细细描绘。
雨珠似乎突然变大,一滴滴打到泥土上,慢慢渗入地底。
那人在树下坐了良久,双手满是污泥。
雨不知什麽时候停了。狮子骢晃著硕大的脑袋蹭过来,在那人身边来回的拱。
那人拍拍它的大头,起身上马。
“走吧,老夥计。”
祭祖的东西都已准备好,可迦罗炎夜一大早不见了踪影。楼清羽忙里忙外,让他们把东西送到皇陵,刚准备妥当,抬头见迦罗炎夜慢慢跨进院里。
“去哪儿了?”楼清羽迎上去,见他一身湿衣,衣摆处满是泥泞。
楼清羽弯腰帮他抖了抖,从衣上捡起一片青绿的叶子,看了片刻,低声道:“快回去换身衣服,我们该去祭祖了。”
迦罗炎夜应了一声,转身回屋。
过了中秋,寒意渐盛。楼清羽和迦罗炎夜渐渐习惯了这荒凉之地的平淡生活。每日早上起来,先到後院里练武习身,然後用早饭,之後各自去做各自的事,中午在一起用午饭。下午的时候两个人多半一起去山上转一圈,打些野味。要不迦罗炎夜就去书房里看书,楼清羽带著秋儿在院子里种些蔬菜花果。
沈秀清已经回了遥西属地裕阳。陈竟将军派人送来了一些冬用的物什,遥西有他镇领,暂时无虑。
楼清羽很喜欢这样的日子。虽然无聊了一些,平淡了一些,但是宁静纯朴,与他在乡下那几年生活十分相似。可迦罗炎夜初时却明显不适应,经常有些茫然和无所适从的感觉。有时一人纵马进山,不到半夜不回来。楼清羽为了给他解趣,偶尔也陪著他进山呆上两三天再回来。日子久了,天也冷了,迦罗炎夜渐渐便不进山了。
楼清羽原来还担心那些黑衣刺客再来,但这麽久了也不见踪影,慢慢也放下心来。他自己和当地老农学著酿了些酒,又回忆上辈子的知识改良了一下,味道还不错。迦罗炎夜喝久了,玩笑说他以後可以开个酒馆。楼清羽大笑,道:“那你可要给我出本钱。万一卖不出去你给我包圆。”
迦罗炎夜笑道:“你尽管酿就是了,大不了本王一人都喝了。”
“那你可要变成酒鬼了。”
迦罗炎夜笑而不语,却真的将一坛清酒饮了干净。
晚上看著醉醺醺倒在床头的人,楼清羽无奈地撇撇嘴,叹道:“再这样下去,可真成酒鬼了。”
喝醉了的迦罗炎夜比平日可爱多了。他本不善酒力,喝点酒便上头,脸颊会满是红晕,浑身热得吓人,欲望更是比平常坦率热情。
他会直接把楼清羽按在床上,去扒他的衣服。然後还没有行动,便会被楼清羽反压到身下。
喝醉了的他总想翻身在上,不过却比平时更容易被楼清羽制服,最後只能呻吟著在他身下喘息,纠缠。渐渐的,楼清羽也喜欢上他酒後的醉态,不时灌上他一杯,晚上更得情趣。
其实迦罗炎夜和楼清羽都是自制力极强的人,绝不喜放纵自己。但是现在被贬边疆,迦罗炎夜很清楚周围自有皇上的人监视著他们的举动,因而便刻意放纵自己,纵情酒色,渐渐颓落。
楼清羽明白他的心思。他这颓落里面,一半是做给别人看的,还有一半,却是真的。
迦罗炎夜何等骄傲凌锐的一个人,落到如今这个地步,除了韬光养晦,掩其锋芒,还能做什麽呢。楼清羽除了极力配合他、宽解他之外,也没别的可以做的了。
“呕──”
迦罗炎夜趴在床头,将晚饭全呕了出来。
楼清羽帮他收拾干净,司锦端著解酒汤进来,见状抱怨道:“王妃,您太惯著王爷了。天天喝成这样,早晚要把身子喝坏的。”
楼清羽接过汤碗,微笑道:“不碍。我心里有数。”
他亲自酿的酒,养身之用大於求醉,度数也不高。迦罗炎夜之所以易醉,一来是他自己酒力不胜,二来只怕也是他自己一心求醉。
已进入十一月,山里天气冷了,也没什麽猎物了。迦罗炎夜入不得山,在家里憋得难受,渐渐养成每日小酌几杯的习惯。
“炎夜,把汤喝了。”
楼清羽把他扶起来,给他灌下解酒汤。迦罗炎夜倒在他怀里,圈著他的腰,手在他身上上下摸索。
司锦退了出去。迦罗炎夜闭著眼,呢喃:“清羽,我要……”
楼清羽道:“你最近火真大。”
迦罗炎夜醉蒙蒙的睁开眼,解开自己的衣襟,扯著楼清羽催道:“快点。”
楼清羽撇撇嘴:“你这样让我感觉自己像妓女。”
“妓女?”迦罗炎夜睁大双眼,似乎有一瞬清醒过来,扳著脸正色道:“你是我爱妃,堂堂安亲王妃!什麽妓女。”
“是。”楼清羽嘻嘻一笑,抱著他滚到床上,轻笑道:“王爷,臣妾这就伺候你。好好伺候你。”
迦罗炎夜醉喃喃地道:“……狐狸……你每次这样笑……都像狐狸……”
“亲爱的,谁让你遇人不淑呢。”
迦罗炎夜被他撩拨得浑身燥热,听到‘亲爱的’这个词,竟僵了一下,任由他直捣黄龙,作声不得。
年底的时候,楼清羽将沈秀清叫了回来。除了从裕阳带来许多过年的年货,还让他置备了许多药材。
楼清羽千算万算,仍有算不到的时候。别说这种生产力落後的古代,就是科技发达的现代,避孕套和避孕药的安全率也只有95%。
果然,凡事是没有百分之百的。
春风渡 正文 第四十一章 鱼殇
这次楼清羽和迦罗炎夜的态度完全不同,让沈秀清有些迷惑。他完全没想到会再有这种可能,所以当楼清羽沈著脸让他为王爷把脉的时候,他并未多想。谁知脉象的显示再次把他炸懵了。
结结巴巴的说出自己的诊断,迦罗炎夜似乎不太意外,只是点了点头,淡淡说了句“知道了。”
楼清羽却面色僵硬,呆立了半晌,甩开门帘走了。
沈秀清面色忐忑地望著迦罗炎夜:“王爷,您……”
迦罗炎夜打断他,道:“陈竟让你转交的东西呢?”
沈秀清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递了过去。
迦罗炎夜道:“你下去吧。”
“是。”
沈秀清走到门外,踌躇了一下,终於大著胆子问:“殿下,这个孩子……您……?”
迦罗炎夜把玩著手中的匕首,心情似乎不错,也未看他,只微微一笑,凌角分明的冷锐面容柔和下来,俊美逼人。
“这把匕首,以後可以留给世子用。”
沈秀清微微一震,明了了。躬身道:“王爷该戒酒了。”然後退了出去。
他在外面寻了一遍,不见楼清羽的踪影,奇怪这个时候他跑哪里去了。遇见秋儿,告诉他楼清羽刚才骑马出去了。
沈秀清想了想,牵了自己的马出去,在外面溜了一圈,在已经收割空旷的稻田地边找到了他。
“看什麽呢?”
楼清羽正望著远处渐渐西沈的硕大圆盘,闻言回过头去,低低道:“他怎麽说?”
沈秀清苦笑:“王爷似乎想留下来。”
楼清羽默然不语。
沈秀清晃晃脑袋:“真是没想到。”看了看楼清羽的神色,喟叹道:“主子的事,本来沈某不该妄言,可王爷现下的处境……敌暗我明,出了一点差错,便是万丈深渊。”
楼清羽道:“我知道。我会和他说。”
沈秀清忍不住道:“我以为你会为王爷著想,怎麽会……”
楼清羽苦笑:“我被他算计了。”
沈秀清大惊:“王爷算计你?我以为王爷不想。”
楼清羽叹了口气:“以前或许不想。现在……我也摸不透他。”
沈秀清看了他半晌,忽然低低笑道:“看来,王爷对你是认真的。”
楼清羽莫名地看了他一眼。
有些事,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沈秀清自然看得出王爷对他用情已深,只怕他二人还犹自蒙在谷里。王爷那个人自不必说,只会做,不会想。何况那等的性子,心太广,心太深,怎指望他在儿女私情方面多用心思?而楼清羽,看似玲珑剔透的一个人,於情爱上却还懵懂未知。而且他的心太静,心太淡,只怕不是个轻易动情的人。
沈秀清觉得王爷像冰山下埋藏的火山,若是软了冰凌,下面便是冲天热焰。而楼清羽是潭温水,不论你怎麽搅,怎麽掀,总是温温静静的沈在那里,弯弯沿沿,按照自己的脚步律动,不以他人意志为转移。
若是平常时候,这冰与水的搭配,冷与温的交融,再合适不过。只是当冰化为火,水火相遇,却不是那麽好相融的。
沈秀清晃晃脑袋,觉得自己想得忒多。他二人的事,如何轮得到他插手。何况想到这二人,一为王爷,一为王妃,却偏偏阴阳颠倒,位置相佐,真是……
沈秀清黑线。用力拍了一下脑袋,大骂自己胡思乱想的快没边了。
楼清羽看天色不早,道:“回去吧。”
二人放缓马缰,沿著田边慢慢踱回去,随意聊了些裕阳的事。
沈秀清道:“三个月前皇上大选,新纳了数名嫔妃。当今皇後嫁入皇家,三年无所出,後宫嫔妃也无一有子嗣,此乃头等大事。朝上已经接二连三有人上奏,让皇上多纳後妃。听闻……”
“听闻什麽?”
“听闻……”沈秀清迟疑片刻,看著楼清羽的脸色,慢慢道:“听闻皇天监为皇上卜卦,言迦罗氏此脉必为楼氏所出,因而……”
楼清羽果然脸色一变,道:“因而怎样?”
沈秀清道:“只是传言而已。听说楼相闻知此卦,当夜进宫面圣,却不知与皇上说了什麽,半个月没有上朝。如今朝上分为两派,一派主张按皇天监所言,将楼府二公子送入後宫,立为皇妃。一派言此卦诡异,恐楼相居心叵测,欲把持朝政等等。总之是吵得不可开交。”
楼清羽眉宇紧蹙。沈秀清想开口宽慰,他却突然淡淡一笑。
“算了。如今我已是‘出嫁’之人,楼府的事,我管不著,也管不了。”
沈秀清道:“楼相何等样人,什麽大风大浪没有见过,怎会被这点小事难倒。朝上那些人也是糊涂,若没有楼相,大齐国犹如缺了半条臂膀。皇上对楼家的倚重众目所知,不会奈何楼相怎样的。”
楼清羽笑了笑,道:“你说的是。”随即却掩了笑容。因为他担心的不是楼相,而是他的二哥,那个骄傲的男双,楼清翔。
二人回到府第,司锦正忙著收拾沈秀清从裕阳带来的东西,秋儿跟在他身後帮忙。秋儿这阵子长高了不少,看上去像个少年郎了。
楼清羽把奥赛交给他,和沈秀清又说了两句,回了内室。
迦罗炎夜正把匕首封好,看见他进来,冲他招招手,道:“看,陈竟送来了好东西。”
楼清羽接过匕首,从剑套出抽出剑身,剑柄上镌刻著清秀的‘鱼殇’二字,不由微微一惊:“上古鱼殇剑。”
“怎麽样?不错吧。”迦罗炎夜微微一笑,按住剑柄两侧,向下用力一抽,竟又是一把三寸左右,细长锋利的小剑。
“子母剑?”楼清羽惊道。
“给你的。你留著用。”
“哪里来的?”楼清羽有些爱不释手,拿在手里把玩。
迦罗炎夜道:“问那麽多干嘛。喜不喜欢?”
楼清羽反手挥舞了几下,麟光烁烁,锋芒如刃。
楼清羽的眼睛亮了,真心地道:“喜欢。”
他把玩了一阵,想起正事,抬头看向炎夜,见他正凝视著自己,忽然心中一跳。
迦罗炎夜的神情很奇怪,似乎有几分欣喜,几分安慰,还有几分……满足。种种神色糅合在一起,让他的面容分外沈静。失了往日的冷锐,好似融化的冰凌,流露出少见的柔和。
春风渡 正文 第四十二章 算计
楼清羽愣愣望了他片刻,道:“你好象很高兴?”
“为什麽不高兴。”迦罗炎夜低低地笑,站起身道:“快过年了,也该喜庆一下。明天让司锦去城里置办些年货,我们也好好过个年。”
楼清羽道:“炎夜,孩子……不能留。”
迦罗炎夜站住,眼神闪了闪,淡淡道:“为何不能留?”
楼清羽愣住,迟疑道:“我们……现在这种情势,你……”
迦罗炎夜勾起唇角,慢慢道:“我说能留,就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