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做商人妇 第34部分阅读
嫁做商人妇 作者:肉书屋
,白天,就麻烦了,一个时辰上六七趟,频繁的让她恨不得常驻茅房,省得来回跑。
程心妍小解出来,看到原牧白穿着单薄的中衣,伫立在开启的窗边,表情呆滞,不知道在想什么,就托着肚子,走过去,轻声喊道:“牧白。”
原牧白听到声音,回头一看,走过去扶着她,“娘子,天色还早,你怎么就起来了?”
“你不睡觉,这么早起来做什么?”程心妍在围榻上坐下,柔声问道。
原牧白在程心妍身边坐下,紧紧握着她的手,“娘子,你再给我三年时间,我一定会通过乡试的。”
“你刚才就是为这件事在发呆?”程心妍讶然。
原牧白点了点头。
“牧白,我从来就没想过要你出仕为官,现在我们这样就很好。人生在世所求的就是衣食无忧,那些功名不需要看得太重。说是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可是若是经商真的低贱,皇上为什么会颁布朝中三品以下官员从商的新政呢?千里为官为的是什么?说白了还不是为了财。”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壤壤,皆为利往。”
“这书没白看。”程心妍打趣道。
原牧白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咧开嘴笑,“娘子,你别笑话我。”。
“我没笑话你,你说的这话没错。”程心妍笑,“牧白,以前娘要你以文入仕,是因为商人地位不高,可现在皇上让官员从商了,商人的地位有所提高了,你就不要整天想着参加乡试的事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把生意做好,我可不想我们孩子生出来,没饭吃,没衣穿。”
“不会的娘子,我一定会好好打理生意的,你放心。”原牧白表情严肃地道。
“你今天是不是要去给詹大人送银票?”自从赵伯骕来临安城后,田地丈量的事就不能敷衍了事。好在有詹大人关照,原家长房这边的田地核查后,只多出五十亩地。多交五十亩地的税地对原家的影响不大,可是其他没有得到关照的大地主们,损失惨重,已是怨声载道。就算不知道历史,程心妍也可以肯定这方田均税会被废止,到时候就会恢复原状,所以对于詹大人的关照,并不怎么感激,可是毕竟被关照了,这谢礼不得不送。
“是。”原牧白神色凝重。
“怎么了?银票没准备好。”老实人就这点好,有什么事都摆在脸上,程心妍不用费心去猜。
“不是的。”原牧白叹了口气,“娘子,隔壁绸缎铺倒了。”
程心妍惊愕,“他生意那么好,怎么会突然倒闭?”
“常老板不肯分利给屈主薄,屈主薄就派人截了他进货的渠道,没有货,这店子也就开不下去了。”
争利就是做官从商的最大弊端,程心妍也叹了口气,“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你分利给詹大人了吧!”
“娘子,当官的从商,商人的地位是有所提高,可是他们这么做太不厚道,会出大事的。”原牧白忧心忡忡。
程心妍眼中露出赞许的神色,“也不会出什么大事,左右也不过是钱财方面的损失,这几个月,店子里不要接大生意。”
“为什么?”原牧白不解。
“你现在别问那么多,照我的话去做,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程心妍掩嘴打了个呵欠,“好困,我回床上再睡会。”
听娘子的话没错,原牧白笑笑,扶着程心妍,小心翼翼地把她送上床。等程心妍再次睡醒,已是辰时末巳时初,吃过早饭,就在廊下散步消食。打发绿枝去嘉荫堂,问原东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若有就进来回了,没有就各自忙各自的。
一会原东和穆慎一来了,行礼道:“小的给大少奶奶请安,大少奶奶万福。”
到厅中坐下,穆慎一把帐册送了上来,元春接过去,呈给程心妍看。程心妍翻看了一下,是田地里的收成,笑道:“今年田里的收益很不错啊!”
穆慎一笑道:“前些日子收上来的香米,昨儿全卖出去,卖的价钱好,这收益就多了。”
“香米?可是湖南江永的香米?”程心妍在现代看书时,曾看到湖南江永有三香,还特意找来尝过,记忆深刻。
“大少奶奶好生厉害,这正是湖南江永的香米,是去年开春大老爷让人从湖南引过来的,去年种了一季产量不多,没拿出来卖,都留着当种。小的听闻京城达官贵人们极喜欢吃这米,庄子里送来了几十斤放在厨房里,想来大少奶奶已经用过了。”帮着原家管庄子的是原东的儿女亲家,原东帮着邀功。
“难怪这几日吃的米饭柔软,清香四溢,敢情是掺了香米。”就这一项就赚了许多银子,程心妍满意地眯起了双眼,“这庄头花了不心思,他送米过来时,你怎么没带他进来见见我呢?我也好赏他一赏。”
有功就要奖,有错就要罚,这是程心妍的用人之道
“庄头送米来时,大少奶奶和表姑娘出去了。小的就作主收下,大少奶奶回来后,小的有跟你回这事。”原东陪笑道。
程心妍偏头想了一下,原东的确有提过,只是她想别的事去了,没听进去,笑道:“下次他再来,你带他进来见见我。”
“小的晓得。”原东答道。
“还有什么事吗?”程心妍把帐册合上,一会再慢慢看,田庄和店铺不同,不用分利给那些当官的,要是事情不如意料中那般,只怕要多买几个田庄来弥补店铺的损失。
“大少奶奶,二少爷使人来要春梅的月钱银子。”穆慎一苦笑道。
程心妍愕然,原牧青缺银子缺疯了?这么不要脸的事都做出,道:“你去告诉来人,就说长房二房分了家,在他房里当差的人,要长房出月钱银子没这道理。二少爷要是养不起那么多人,就发卖出去好了,用不着打肿脸充胖子。”
原东答应着和穆慎一退了出去。初秋端着补品进来,伺候程心妍喝下,几个婢女就翻出骨牌,主仆几个坐着玩牌。
这天,原牧白回来的很晚,快到二更才回,原因是詹大人设宴为赵伯骕送行。赵伯骕在临安呆的时间已经够长,该去别的地方了。这让程心妍大大的松了口气,两个麻烦先后都走了,日子总算可以恢复平静了。
第二天,程心妍去店铺里视察生意,马车稳稳地停在江南衣坊门外,突然蹲在屋檐晒太阳的四个乞丐,冲了过来,一拳一个,就将搀扶着程心妍的元春和燕草打翻在地,另两人挟起程心妍就走,动作迅速熟练。
事情发生的太快,旁人根本就没反应过来。等众人反应过来,那两人早就强行把程心妍抬上了路边早就等候多时的马车,两人跳上马,车夫扬鞭催马逃窜。
青天白日,当街掳人!这还有没有王法了?这是程心妍昏迷的那一刹那的想法。掳她的人,不知道让她闻了什么,她连反抗都没来得及反抗,就直接昏过去。
“来人啊,掳人啦,掳人啦!”元春和燕草边喊边追。店里的伙计闻声飞快跑了出来,车夫也如梦初醒,赶着马车追赶。
人家处心积虑掳人,又岂会轻易让人追上?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辆马车带着她们的大少奶奶,绝尘而去。
报官的报官,报信的报信。
“一定是那个姓舒的女人做的”不止原牧白这么想,凡是知道舒静纭曾雇人纵马行凶的人都这么想。
原牧白跟着衙役们,往开封的方向追去。当听到程心妍被人掳走的那一刻,他心似乎都停止了跳动,驱马沿着官道狂奔,追了许久,天色渐暗,路上行人渐稀,没有看到可疑的马车,忧心如焚,他心焦欲裂,娘子到底在哪里?
头昏昏沉沉,程心妍想睁开眼睛,却觉得眼皮很重,隐约听到有人在说话,“夫人的身体……堕胎……”
程心妍努力地睁开双眼,环眼四周,这是一间布置精致的房间,完全陌生的地方,要不是肚子依旧高高隆起,她还以为她又穿越了。挣扎着爬起身,这是什么地方?是谁把她掳来的?想做什么?
“吱!”门被人推开,程心妍回头看到大步走进来的男人,惊愕万分,“是你!你掳我来要做什么?”
“你醒了。不好意思,让你受惊了。”赵伯骕笑着走到程心妍身边,伸手去拂她垂在额间的碎发。
程心妍把头一偏,避开了他的手,“赵伯骕,为什么要把我掳来?你要干什么?”
“吱!”门被人推开,程心妍回头看到大步走进来的男人,惊愕万分,“是你!你掳我来要做什么?”
“你醒了。不好意思,让你受惊了。”赵伯骕笑着走到程心妍身边,伸手去拂她垂在额间的碎发。
程心妍把头一偏,避开了他的手,“赵伯骕,为什么要把我掳来?你要干什么?”
第一百一十章 交锋
“你疯了!”程心妍又气又急,这个男人果然是个危险无比,不能招惹,心理极度扭曲的人,她真是倒霉,平白无故要受这无妄之灾。
“我从来不发疯,我知道我要什么。”赵伯骕眸光微凝,盯着程心妍的微启的樱唇,“你就是我要的女人。”
“赵大人,我已经成亲,不可能做你的女人?你是人中之龙,多的是女人自荐枕席,你去找别的女人,放过我吧!”程心妍向后退开两步,试图说服他。
“你放心,我会安排好一切的,没有人会知道你曾经嫁过人。”赵伯骕信心十足的道。
程心妍嗤笑道:“你以为别人都是瞎子,认不出我是谁吗?”
“我不会让外人有机会觊觎我的爱妾的。”赵伯骕挑眉,笑得无比的邪恶。
爱妾!
程心妍打了个冷颤,一阵恶寒,她疯了才会放着好好的正妻不当,去当他的小妾。不对,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男人太自以为是,他以为他是谁呀?他凭什么把她掳来,然后宣称她是他的女人,还要把她圈养起来,愤怒地道:“我不会做你的女人的。”
“这可由不得你。”赵伯骕微眯起眼,逼近了两步,“你非做我的女人不可。”
程心妍还来不及向后退开,赵伯骕已伸手勾住她的下巴,低下头来欲吻住她的唇。
“不要碰我!”程心妍把头偏开,失声尖叫。
“妍儿,你以为你这样就躲得过?”赵伯骕唇边勾起一抹邪邪的坏笑,另一只手扣住程心妍的后脑勺,把她固定住,让她逃无可逃,避无可避,他的唇准确地覆在她的唇上。只觉得柔软无比,甜蜜可口,程心妍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幽香,撩拨着他的神经,让他更加失控,贪婪在地她的唇上吮吻,舌头一次有一次地想要撬开她的樱唇,邀她共舞。
程心妍闭紧双唇,不让他得逞,手不停地捶打他的胸口,想要把他推开,可是男人稳若磐石,她的捶打,象在给他挠痒痒。小手向下,到他的腰间处,双手用力地拧着他的肉,三百六十度的旋转。
“你这个女人还真下得了手。”虽然赵伯骕忍痛能力很强,但是他还是人不是木头,疼痛让他不得不松开程心妍,向后退开一步,幽眸深邃看着面前的女人,略带宠溺的抱怨道。
“你要怎么样才放过我?”程心妍大喘了口气,肚子里的孩子不安分地用力地踢着她肚皮,提醒她,她是母亲,她要保护孩子,不能跟他硬碰硬,程心妍不得不放软语气。
“不放。”赵伯骕霸道地宣布,“一辈子都不放。”
程心妍欲哭无泪,真的很想问那句狗血到了极点的话,他到底看上了她那点,她改还不行吗?咬了咬唇,道:“赵大人,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不管做的再隐密的事,都会被人发现。你强掳人凄,可是重罪,到时候会让你得不偿失的。”
“强掳人凄的人是舒静纭,不是我。”赵伯骕笑得一脸的阴险狡诈,掳走程心妍,不仅可以让他得到他想要的女人,还能让李杭等人因为怨恨舒静纭所作所为,全面倒向二皇子。原牧白为了报仇,定会双手奉上原家的家财。人权财,三者兼得。
“舒静纭没有回开封,这一切都是你布的局,对不对?”程心妍试探地问道。
“聪明,不愧是我看中的女人。”赵伯骕很干脆地肯定了她的猜测。
“叩叩”传来了敲门声,“公子,夫人的药熬好了。”
“端进来。”赵伯骕沉声道。
一个男子应声而入,程心妍看着他手中那碗冒着热气的药,想起清醒之前,隐约听到的话,脸色煞白,失声尖叫道:“赵伯骕,你不可以打掉我的孩子!”
赵伯骕从那男子的手中接过药,那男子退了下去,掩上门。
“你不要过来。”程心妍双手紧紧地抱着肚子,“你这个恶魔。”
“这不是堕胎药,是安胎药。”赵伯骕脸色阴沉,他一点都不想帮别人养儿子,可是程心妍的身体不适合堕胎。若是强行堕胎,会有性命危险,他不愿失去她,只能暂且留下这孩子。
程心妍不相信他的话,拼命地摇头,“拿开拿开,我不喝,我不喝,我死都不喝。”
“你要是不想失去你的孩子,就乖乖喝下这碗药。”掳人时,程心妍受了惊吓,脉象跳动的厉害,赵伯骕怕她出事,才会让大夫给她开安胎药。
“我求求你,你放过我吧!”程心妍哀求道。
“不放。”赵伯骕唇边扬起邪恶的笑容,步步逼近,“妍儿,要是你不愿自己喝,我不介意用嘴喂你。”
“为什么是我?”程心妍百思不得其解,她容貌普通,气质普通,现在还怀着孕,身体走样,见惯美色的赵伯骕为什么要这么做?总不会是吃多了鱼翅燕窝,想吃萝卜青菜了吧?
赵伯骕想了一下,认真地道:“你第一次看到我,眼中没有贪婪的神色。”
“就因为这个?”这理由未免太简单了吧?程心妍没法相信。
“药快凉了,先喝药。”赵伯骕把药碗递到程心妍嘴边。
“我不喝。”程心妍挥手要去把碗打翻,赵伯骕手一抬,她的手挥过,落了个空。赵伯骕把药碗放在唇边,喝了一大口,俯身过去,当真要用嘴喝程心妍喝药。
“没了孩子,我不会独活的。”赵伯骕处心积虑地把她掳了来,不可能轻易让她死去,程心妍拿自己的命要胁他,一脸决绝。
赵伯骕恼怒地瞪着程心妍,把嘴里的药吐回碗里,道:“你这个女人真是……”
程心妍被他的举动恶心到了,胃里一阵翻腾,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你这女人,让你喝药,你不喝,自找难受。”赵伯骕皱眉,把碗递到程心妍面前,“快把药喝了。”
程心妍抬起头,强忍着呕吐的感觉,瞪着他,恨声道:“你再逼我,我就死在你面前。”
赵伯骕神色微凛,冷冷地道:“妍儿,不要试图激怒我,那对你没好处。”
“我连死都不怕,还怕激怒你吗?”程心妍嗤笑道。
“啪”赵伯骕把药碗砸在地上,碗碎成数片,药汤洒了一地。程心妍垂在衣袖里的手紧紧握拳,她终于激怒他了,接下来他会怎么做?
赵伯骕盯着程心妍,眸底寒光闪动,脸上布满慑人的戾气,突然伸手掐住她的脖子,“只要我一用劲,你就死定了。”
程心妍凝眸浅笑,神色平静,没有一丝的恐惧。
赵伯骕手指用力,见程心妍闭上眼睛,坦然受死,敛去脸上的戾气,松开了手,“你笃定我不会要你的命,才这么大胆和我闹。妍儿,告诉我,为什么不愿意做我的女人?”
“聪明如你,又何必问这种浅显的问题?”程心妍向后退开一步,背靠在墙上,淡淡的笑。
赵伯骕抿紧唇角,转身向门外走去。
程心妍深吸了口气,缓缓地吐出,慢慢地走到椅子上坐下,轻轻地摸了摸肚子,安抚一直不停踢她的孩子,“乖啦,别闹了,不会有事的。”
孩子似乎知道她在撒谎,又狠狠地踢了她两脚。程心妍板起脸,不负责任地吓唬胎儿,“坏小子,你再淘气,我就不生你出来了。”
这威胁挺管用,孩子安静下来。
程心妍得意地笑,“这才乖。”
“叩叩”敲门声再次响起。
程心妍微蹙眉,道:“进来。”
先前送药进来的男子送来了午饭,四菜一汤。清蒸鱼、红烧豆腐干、小炒鸭胸脯肉、软炸鸽蛋和清炖羊肉汤,都是程心妍爱吃的。没人帮她把鱼肉剔骨,鱼肉没吃;怕汤里放了药材,汤没喝。吃了半碗饭,就放下竹箸。
过了一会,那男子就进来收碗。
“这是什么地方?”程心妍直接地问道。
“这是公子在临安城外的别院。”
程心妍有些意外,她本以为他不会回答她的问题。
“夫人,半个时辰后,就要起程。”男子收拾好,躬身行礼退了出去。
程心妍眸光一闪,也就是说,她必须在这半时辰内逃离这里,她才不要跟着赵伯骕长途跋涉。
可是怎么逃走呢?
门口有人守着,不过就算没人守着,她也不可能大大咧咧的走出去。在房里转了一圈,只能跳窗逃走,可是,程心妍探头看了看外高的高度,又看看隆起了肚子,哀叹,爬上窗,再跳下去,安然无事的可能很渺茫。
程心妍沮丧地坐回椅子上,片刻后,又不甘心地走到窗边,苦苦思索一番,计上心来。脱下绣花鞋,在椅子上和窗框上印鞋印,再绕到床头,慢慢地爬到床底下躺好,还好古代的床做的高,要是现代的席梦思,她就是没怀孕也不能躲在床下。
在床下躺了一会,那男人进来了,查看了一下,发现了椅子上的鞋印,转身出门,“快去告诉公子,夫人不见了!”
赵伯骕很快就过来了。
程心妍摒住呼吸,躺在床下一动不动,祈祷着他相信她跳窗逃走,带人追出去。
赵伯骕仔细看了看椅子上和窗框上鞋印,又探头出去看了看窗外,勾唇一笑,走到床边,敲着床架,道:“出来。”
程心妍不动,这男人一定是虚张声势,想把她吓出去,她才不会上他的当。
“来人,把床移开。”赵伯骕有的是办法。
赵伯骕一声令下,他的那些手下听命行事,进来移床。床一移开,程心妍就无处可藏了。
“我从来不知道妍儿还有这嗜好,喜欢往床底下钻。”赵伯骕似笑非笑地道。
程心妍横了他一眼,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走到椅子上坐下,道:“我不会跟你走的。”
“这可由不得你。”赵伯骕挑眉道。
“你到底要怎样才放过我?”程心妍无奈地问道。
“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过你了。”
“为什么呢?”
“这个问题,我也回答过你了。”赵伯骕不厌其烦地提醒她。
程心妍叹气,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现在要逃走已经不可能,只有想办法在路上逃走。
在马车上看到昏睡的舒静纭,程心妍一点都不觉得意外,这个男人做事非常周密细致。既然他要把掳她这件事赖在舒静纭头上,就绝不会让人轻易找到舒静纭。那些寻她的人,在找不到舒静纭的情况下,只会更加误会舒静纭。舒大人麻烦了,保护舒静纭的那一伙也麻烦了,赵伯骕就坐收渔翁之利。如果万一,那些找她的人,发现线索找到了她,她和舒静纭在一起,舒静纭是百口莫辩。
到黄昏投栈时,程心妍没看到赵伯骕,心中大喜,这是不是代表她有机会逃走了呢?程心妍显然高兴的太早了,她住的房间在客栈的二楼,门口四个人守着她,除非她插翅,否则休想逃走。
舒静纭住在隔壁房间里,用晚饭时,听到她尖叫的声音,那刺耳的声音持续不了多久,就消失了,应该是又被强行灌了迷|药,重新陷入了昏睡中。
半夜时,程心妍被尿给胀醒,迷迷糊糊地爬起来,猛然看到赵伯骕坐在房间里,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里?”
“怕你会逃走,所以来守着你。”赵伯骕道。
程心妍撇嘴,道:“你派了这么多人盯着我,我能逃得走吗?”
“你的花样多,防不胜防,还是小心点好。”赵伯骕挑眉,“你半夜不睡觉,起来做什么?这里可是二楼,跳窗很危险。”
程心妍干笑两声道:“多谢赵大人提醒,我不会跳窗的,我现在要小解,请大人你回避一下。”
“我不介意。”
“我介意!”程心妍怒瞪着他。
赵伯骕笑笑,开门走了出去。
程心妍深吸一口气,把怒火压下去,趿着鞋去小解。等她小解完出来,发现赵伯骕早就进来了,这男人超级变态!不理他,上床睡觉。
第二天起来,赵伯骕不在房里。赶路时他也不在,可到半夜,程心妍起来小解时,他就出现在房里,就象鬼似的阴魂不散。程心妍没有一点可以逃走的机会,但是她没有放弃,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随时找机会逃走。
第一百一十一章 脱险
阴雨绵绵,寒意更浓,一辆马车在六名侍卫的保护下,在泥沥的官道上摇晃着前行。
程心妍早已换下了当日被掳时穿的衣裳,换了件湖蓝色宽松长袄,衣襟和袖口缀了一圈白色的狐狸毛,秀发没有盘髻,从肩上披下来,在末梢处挽着小鬏,用碧玉丝串绾着,这样方便躺下来休息。手上拿着一个苹果,用力地啃着,对面是睡的象头死猪似的舒静纭。比起日日被灌药,天天昏睡的舒静纭,程心妍的待遇显然要好的多,除了不让她与外人接触,下马车后必须戴上帷帽,水果、糕点、补品,一点都没少她的,足量供应。
申时过后,雨下的更大了,连路都看不清楚,无法前行,不得已,只得在路边野店停了下来。舒静纭被搀扶着下了马车,向老板要了间房安置她。程心妍不肯进房,要留在店堂。侍卫见店里除了老板夫妇,就只有两个客人,外面又下着大雨,程心妍想逃也逃不掉,就依了她。
程心妍坚持要留在店堂内,的确是有要逃走的打算,只是,在看清环境后,她不得不放弃这个打算。她不可能从大门出去,更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绕过柜台,绕过重量级的老板娘,从通向厨房的小门逃出去,只能无奈地坐在店堂里等着大雨停下来,再继续上路。
大雨阻碍了行程,店里陆续来了三批客人,最先前进来的是三个男人,接着进来一对男女,最后进来的是一个男人。看到刘大文,程心妍眼中一亮,她知道这或许是她逃走的唯一机会。
刘大文常跑这一路送货,跟老板很熟。老板笑道:“刘兄弟,是不是还是老规矩?”
“照老规矩!”刘大文在程心妍边上的那张桌子前坐下。
“哇!”程心妍撩开帷帽悬着的面纱,不停地干呕。这声音引起店内其他人的注意,纷纷看了过来,刘大文一眼就认出了程心妍。
“不管是什么重要的事,大肚子就不要出门了,这万一孩子要是在路上生了可怎么办?你们快扶她去房里歇着,她这个样子,是不能再赶路了。”老板娘摇头叹息,“真是造孽哟!”
侍卫们左右为难,没有公子的命令,他们不敢在这里久留,可是万一夫人真在路出事,那也不是他们可以担待的。
程心妍的干呕引起了真正的呕吐,在车上吃的苹果和刚喝下的鸡汤全吐了出来。侍卫不敢再犹豫,把她送进了房。
“这雨一时半会也不会停,老板,把我的马赶到后院去,开间房,今天我就住下了,明儿再走。”刘大文扬声道。
“好咧!”老板答应着穿上蓑衣,出门把刘大文的马赶到后院去。
程心妍唇角微扬,野店简陋,房间又在一楼,留在这里被救走的机会,肯定比进城投宿住客栈的大。因为临时决定在这里留宿,侍卫们分出一人去向赵伯骕禀报此事。
天渐渐暗了下来,雨势稍减,寒意更甚,程心妍虚弱地躺在床上,另一张床上躺着昏睡的舒静纭。侍卫端进来的晚饭,只吃了几口,就推说吃不下,依旧躺回床上。
“夫人,属下要把舒姑娘弄醒,请您不要出声。”侍卫放下帐子。
“知道了。”程心妍应道。
舒静纭醒来后,没象前两天那么吵闹不休,似乎已经认命,安静的吃完晚饭,解决了其他的问题,喝下汤药,上床侧身躺着,片刻后,轻微平缓的呼吸响起,她再次进入昏睡状态。
侍卫们退了出去。
程心妍躺在床一动不动,她在等,等刘大文的到来。
半夜,门外传来了一阵响声,声音不算太大,但在万籁俱寂的深夜,这声音已经足够让迷迷糊糊,就要陷入睡梦中的程心妍瞬间清醒。
门被推开了,一股寒风吹了起来。两个黑影走了进来,程心妍大惊失色,来人不是刘大文?
“大少奶奶。”刘大文压低着声音喊道。
程心妍撩开帐子,道:“我在这里。”
“大少奶奶,您能走吗?”刘大文上前小声问道。
“能。”程心妍这时也认出另一个人就是野店的老板,下床穿上鞋子,抓起放在床边的斗篷,“我们快走。”
“程氏,我要跟你一起走。”另一张床上明明昏睡的舒静纭突然发出了声音。
虽然舒静纭的清醒,让程心妍很惊讶,但是,此时不是问问题的时候,四人从房间里出来,绕到后院,刘大文装货的马车就停在那里。为了掩人耳目,货物中间留出了一小方地方,可以藏身,货物高高地堆积在车上,从外面看不出来里面藏着人。舒静纭手脚麻利地爬了上去,跳到货物中间躲好。
地方窄小,舒静纭躲了进去,程心妍就不可能再躲进去了,而且她身体笨重,也爬不上去,眸光一转,道:“刘大哥,你带她离开。老板,你另找个地方给我藏身,等他们去追刘大哥,我再想办法离开。”
“这主意好。”老板赞道。
依计行事,刘大文驾着马车离开了野店,老板把程心妍藏进了他的房里,让老板娘陪着她。
“大少奶奶,受苦了。”老板娘发现程心妍的手一直在发抖,倒了杯热水递到她手上,“快喝口水,定定神。”
“谢谢。”还没真正脱险,程心妍心里还是不踏实,脸上带着惊慌的表情。
“大少奶奶,您别担心,他们就是来搜查,也查不到您的,我这房里有个暗室,是照我这身材修的,你躲进去就是了。”老板娘安抚她道。
“谢谢,谢谢。”除了这两个字,程心妍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你快别这么客气,快躺下来好好休息一会,我守着你,不会有事的。”老板娘扶她躺下,帮她盖上被子,坐在床边守着她。
清晨,侍卫们醒了,发现程心妍和舒静纭的失踪。问老板,老板是一问三不知,他们又搜查了店内的各个房间,没找到人,只能沿着后院清晰可见的车痕一路追赶。
等侍卫们走远,老板打发走留宿的客人,去房里见老板娘和程心妍,“大少奶奶,他们都走了。”
程心妍松了口气,道:“老板,老板娘,谢谢你们,我也该离开了。”
老板娘伸手拦住她,道:“大少奶奶,您不能走,您这么大的肚子,又不能骑马,又没车又没轿,您走不快,还引人注意。我看这样好了,您在这里先住下,让我家这死鬼去临安城通知大少爷,让大少爷过来接您。”
“万一他们追着刘大哥,知道我没离开店子,一定会再折返回来,我留在这里会给你们惹麻烦的。”程心妍知道老板娘说的在理,可是她害怕这事会给他们带来祸端。
“大少奶奶,这个您就放心吧,刘兄弟是不会被他们追到的,刘兄弟根本就没跑远,他带着那女人就藏在前面的小树林里,他车上的货早就卸下来放在我的柴房里。那些贼人追的是空车。”老板笑道。
程心妍愣了一下,笑了。她留在房里,老板娘去守店,老板让伙计把刘大文的货装上牛车,运到别处藏起来,他套着马,往临安城去通风报信。
侍卫们追数里路,追到了的是空车,无奈又折返回来。老板娘抵死不承认此事与她有关,侍卫逼得紧了,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天抢地的干嚎。没有真凭实据,侍卫们也不能强行抓人,只得离开,去向赵伯骕禀报此事。
午后,赵伯骕出现在野店,不甘心地在店内彻底地又搜查了一番,一无所获,异常地愤怒,可与于事无补,带着侍卫们离开野店,去外面搜查程心妍,他坚信程心妍逃不远。
从老板娘口中知晓这一切,程心妍松了口气,她现在应该安全了。天黑尽,刘大文才拖着全身泥浆的舒静纭回到野店。看到程心妍舒舒服服地坐在房里喝鸡汤,饿了一天的舒静纭狠狠地瞪着她,骂道:“最毒妇人心!”
程心妍懒得理她,继续啃鸡腿。舒静纭吞了吞口气,抓起筷子,去夹另一个鸡腿,还没夹到就被老板娘用筷子拦下了,“你这丫头,太不懂事了,这是给大少奶奶补身子用的,你要吃,就吃豆腐干。”
“凭什么?”舒静纭厉声问道。
“闭嘴,你这个臭女人,你害我二弟坐牢的事,我还没找你算帐,你要再多说一句,老子一掌拍死你。”夜里光线暗,刘大文没认出舒静纭,天了亮,看清舒静纭是何人,怒不可遏,要不是杀人要偿命,他早就打死舒静纭,就地掩埋了。
瞧着刘大文凶神恶煞地样子,舒静纭扁着嘴,一副受尽委屈的可怜模样。程心妍想笑,她这委屈给谁看呢?
这里去临安有三天的路程,来回就是六天,刘大文还要送货,就把程心妍托付给老板娘照顾。舒静纭孤身一人,不敢上路,被迫留在野店。
野店里人来人往,怕人多嘴杂,惹出事来,程心妍不敢出去,整天呆在房里。老板娘对照顾程心妍是非常愿意,可让舒静纭白吃白住,那就不可能,丢了件麻布衣给舒静纭,“去把碗洗了。”
“你让我洗碗?”舒静纭柳眉倒竖。
老板娘冷笑,“不想洗,你就给老娘滚。”
“凭什么要我洗碗?她为什么不洗?”舒静纭指着坐在椅子上啃苹果的程心妍,怒问道。
“你这死丫头,你是什么身份,大少奶奶是什么身份?你敢跟大少奶奶比,老娘打死你这个小娼妇。”老板娘顺手拿起抵门用的木棍,劈头盖脸地打了过去,打得舒静纭鬼叫,乖乖去厨房里洗碗。
“老板娘,你好样的!”程心妍竖着大拇指表扬她。
“那里那里,对付这样的小娼妇,就不能心软。”老板娘笑,“大少奶奶,您在房里好好休息,我去盯着那小娼妇,免得她偷懒。”
“你忙你的,不用管我。”程心妍笑道。
老板娘转身离开,出来后把门关紧,免得有人闯进去发现程心妍。
第一百一十二章 道别
赵伯骕领着人在荒山野地搜查了一天一夜,依然没有找到程心妍和舒静纭,虽然气得脸色发青,怒火中烧,恨不得抓住程心妍后,就活活地掐死她,但是他还记得他有公务在身,不能久留,咬牙道:“舒静纭,本公子还真是小瞧你了!”
在舒静纭睡得那张床上,枕头边有一大滩药渍,显然,舒静纭将昏睡药给吐了出来。赵伯骕由此认定是舒静纭挟持了程心妍,根本没想到是程心妍起来了主导作用,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景燃。”赵伯骕沉声喊道。
“属下在。”景燃应声而出,单膝下跪。
“你带他们六个继续留在这里搜查,见到舒静纭,杀无赦!”如果舒静纭顺利逃脱,赵伯骕的计划将全部被打乱,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除了杀死舒静纭,别无选择。
“属下遵命。”景燃道。
赵伯骕翻身上马。
景燃站起身,问道:“公子,若是舒静纭挟持夫人,属下该如何处置?”
赵伯骕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景燃,我相信以你的身手,可以安全救回夫人。”
“属下遵命。”赵伯骕把难题丢给景燃,景燃还不能推脱,只能全力以赴。
赵伯骕拍马离去,渐渐地消失在沉沉夜色之中。景燃转身吩咐道:
“我们分开找,找到她们,不要惊动她们,找准时机再动手。”
留下来的其他六人听命行事,景燃等他们散开,在树林里绕了几个圈后,谨慎地察看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人跟踪他之后,施展轻功朝着野店飞掠而去。
景燃在野店的各个房间里查看了一番,找到了程心妍住的房间,轻轻叩响了木窗,轻声喊道:“大少奶奶。”
老板娘在外面盯着舒静纭洗衣裳,房间里只有程心妍一人,听着声音有些耳熟,可不敢应声。
“大少奶奶,我是景燃,我知道你在里面。”景燃很肯定地道。
程心妍皱了皱眉,自从景燃跟舒静纭同时出现在原家,她就对他的身份产生了怀疑,这一路上,景燃不见踪迹,这个时候他怎么会突然冒了出来?
“公子找不到你,已经去南昌了,你不用再担心被他掳走。”景燃自顾自地道。
公子?
赵伯骕?
景燃是赵伯骕的人?
程心妍轻叹,这就难怪舒静纭会遭了算计。
“回临安时,不要和她一起走,公子对她下了必杀令,动手的人是我。”
程心妍脸色微变,走到窗边,问道:“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事情?”
窗外没有声音,就在程心妍以为景燃走了,他开口道:“你的笑很美,美到让人心疼,我不愿你失去这么干净纯粹的笑容,希望你永远开心快乐。”
程心妍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答案,愣住了。
“大少奶奶,保重。”景燃语气停顿了一下,“今日一别,后会无期。”
他是来跟她道别的?
程心妍有些疑惑,轻咬了一下唇角,道:“景公子,请多保重。”
窗外的景燃勾了勾唇角,苦涩的笑容一闪而过,双足轻点,飞身离去。
程心妍凝望着昏黄跳动的烛火,眸色由浅转浓,赵伯骕要景燃杀死舒静纭,景燃怕伤及到她,特意来通风报信,他的这番好意,她不能辜负。只是,真得不管舒静纭的死活,甩下她,任她被景燃杀死吗?
程心妍犹豫不决。
“吱”门被推开了,老板娘提着个小木盆进来了,后面跟着提着一桶热水的舒静纭。
“大少奶奶,热水烧好了,您烫烫脚,舒服舒服。”老板娘把木盆放在程心妍面前,笑道。
“谢谢老板娘。”程心妍笑着道谢。
舒静纭费尽全身力气才把桶里的热水倒进盆子里,程心妍脱掉鞋子,除去袜子,把双脚放进热水里,微眯起眼睛,好舒服。
这时,外面有人叫老板娘,老板娘边答应,边开门出去。舒静纭在程心妍对面坐下,开口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穿越到这里的?”
程心妍抿唇不语。
“难道你不承认,就能掩盖事实吗?”舒静纭语带嘲讽地道。
程心妍微微垂睑,保持沉默。
“程氏,你和我一样是穿越过来的,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历史要是被改变,将会发生什么样严重的后果。你不能这么自私,让所有人为你埋葬。”舒静纭正义凛然地道。
程心妍抬眸看着舒静纭,“我不知道什么历史,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只想过平凡的日子。”
“你撒谎,你要是不知道历史,你怎么会改变历史?”舒静纭厉声道。
“改变历史的人是你。”程心妍冷笑,“你的预测是建立在你已知的历史上的,可你随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