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宫无妃一路芳妃 (正文完结)卷3第80部分阅
六宫无妃一路芳妃 (正文完结)卷3 作者:肉书屋
“正是老臣。”
“昔为先帝皇后,曾以更衣入侍。却失之晚节,秽乱春宫。潜隐先帝之私,阴图后房之嬖,暧昧汉臣,以至今上,身世不清,扑朔迷离……”
她朗朗出口,神态自若:“老先生,我还真不料你有如此文采。”
她只看了一遍,几乎把这奏折背下来,就如读熟了一般。
众人面面相觑。
只看冯太后谈笑风生,如在谈论别人的事情。
大家都怔怔地看着,不知所云。
很快,京兆王就明白,事情的误会在哪里了——尽管冯太后这样侃侃而谈,但是,她讲的是汉语,而且,这段话是四六骈文,虽然通俗易懂,但是,那是针对读书人而言。她并不承担翻译的责任,反正大声武气地把这奏折念了,大家能不能明白,那是另一回事。
可是,在这支大军里,别说鲜卑的宗子军,就连汉人士兵也罕有识字的。
除了几个高级将领,其他人根本听不懂。
云里雾里,不知什么意思。
他暗暗冷笑一声,冯太后,你既然如此,就不要怪我把话说到明处了。问题是,现在还不是大帅出面的时候。而且,没人叫他出来做翻译。
自然有拓拔野粱站出来,气得白胡子一翘一翘的。
“太后是否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哈哈哈……”
冯太后哈哈大笑。
忽然逼前一步。
而拓拔野粱,虽然觉得有点不安,但是,也不甘示弱,也一动不动,气势上不能输了。
秽乱春宫3
“拓拔野梁,这是你写的奏折?”
“!!!!”
“你几时有这样的文采了?”
拓拔野梁亢声道:“谁写的并不重要,问题是……”
“问题是,你拓拔野梁,也开始找枪手了?”
拓拔野梁老脸通红。
冯太后忽然抬手,刷拉拉几声,将奏折撕得粉碎。
拓拔野梁气得怒火中烧。
冯太后却笑起来,轻描淡写:“说吧,你找的哪一位枪手?”
她的目光扫过。
如鹰隼一般,在众人面前晃荡。
拓拔野梁明知哪里不对劲,但是说不上来。
问题不在于枪手是谁,而在于内容的本身。
但是,冯太后显然并不在意内容,反而,更关注枪手。
这难道不令人奇怪?
然后,他听得一阵咳嗽。
立即醒悟,大声道:“现在,朝野上下,皆在传闻,小皇帝身世不明,请太后给大家一个说明……”
现在大家都听懂了,原来,是小皇帝的身世出了问题。顿时,就如炸开了锅一般。小皇帝有问题?
这有什么问题?
难道不是弘文帝的儿子?
而且,这是铁板钉钉的事情啊。
再说,宏儿的眉眼之间,那么酷似弘文帝,就算别的人不了解,但是,弘文帝的近臣们,可都认得出这个特征。
就连宏儿也张大了嘴巴,傻傻地看着众人。
被推到了风口浪尖的可怜的孩子,睁大无辜的眼睛,就如陷入陷阱的羔羊。
但是,偏偏没人说话了。
冯太后不开口,拓拔野粱也不开口。
他紧紧地盯着冯太后,冯太后也盯着他。
纵然他纵横半生,人已经到了垂垂老矣,什么大风大浪也见了,但是,此时却有点儿不寒而栗。
此事实在是事关重大,能一举把冯太后彻底绊倒到好说,如果稍有不慎,开弓没有回头路,在场的所有人,便都是死路一条。
秽乱春宫4
就连李冲等人,内心也暗暗地颤抖。
那绝不是冯太后一个人的事情。现在,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是两个集团利益的较量,鲜卑贵族,汉化势力……一场生死的抉择。
今天,多少人会人头落地?
他尽管设想了许多次,但是,却不料,这群莽夫,就这么真刀真枪,毫无遮掩,直接杀过来。孤注一掷,要在天下揭开这个可怕的秘密。
这让小皇帝情何以堪?
他的目光转向宏儿——自己的学生。
这几年,他悉心教导他,有非常深厚的情意,并且给予了极大的期望,期待在他的带领下,真正实现自己的政治理想,那是他们倾尽全力培养出的理想实现者,能保证冯太后老后,一切成果不至于被颠覆。
现在,遭遇了最大的危机。
别说成果,性命都不能保住。
而且,别人听不懂,他是完全听懂了的,关键在于那一句:秽乱汉臣。
忽然意识到这些人的险恶用心——
如果揭穿冯太后和弘文帝的私情,那宏儿依旧是弘文帝的长子。生母身份如何不重要,反正历来的惯例是立嫡长子。弘文帝没有皇后生的儿子,宏儿是长子,就算身世不那么光彩,那他的皇位也是名正言顺,无可厚非。
这根本扳不倒冯太后,大不了,让她名誉扫地而已。
可是,如果这句秽乱汉臣,变成了宏儿是某汉臣的私生子——
他浑身冰凉,完全不敢想下去。
只想起自己的哥哥李奕。
当年,如何的被腰斩。
这些人,孤注一掷,看来,连弘文帝的名誉也不顾及了,居然生生把他的儿子变成了汉臣的儿子。
对面,京兆王也一直很镇定——那是表面的,内心,简直如一桶沸水在激烈地翻涌。手心,被溶出来的汗水淋湿,不停地往下滴着水珠。
冯太后,看她怎么向天下人交代。
此情此景,除非弘文帝复活,谁也解决不了了。
弘文帝飘过1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为何又搞出这么多事情来。小皇帝身世有问题?那有问题在哪里?
京兆王很快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众人根本没有明白拓拔野梁那封奏折的意思。小皇帝的身世,不在于是冯太后的私生子,而是在于李奕的私生子——这是他们商量好,要引向的话题——反正李奕死了,死无对证。
这话出去,无风不起浪,鲜卑人也好,汉人也罢,都是喜欢八卦的。
他转向冯太后,看到拓拔野梁也急了。正要说什么,却见冯太后抬手,刷刷地,已经把那封奏折撕得粉碎。
拓拔野梁不是粉刷匠,他把这张撕成浆糊一般的纸粘不起来,只气得头上的头发一根根都差点竖立起来。
而且,他的记性也不好,不可能完整地背下这篇奏折——芳菲更加肯定,那是枪手所为。然后,谁给他做了枪手?
她脸上慢慢地,露出了一丝笑意。
这简直是欺人太甚了啊。
拓拔野梁文绉绉的上书,被当场撕毁,你不可能扯着嗓子在这里乱喊,小皇帝是冯太后的私生子,那样效果也不好,再说,李奕也死了……
他跳起来,可是,很快,便听得大声的叱喝,那是冯太后身边的侍卫乙辛、魏晨,一左一右:“拓拔野梁,你要犯上作乱?”
谋反是很大的罪名。
老头子忽然看到魏晨,如见了鬼一般——罗迦!罗迦的侍卫。
他来揭发冯太后秽乱汉臣生儿子,却见先帝罗迦的侍卫跳出来保护,简直气得发疯了,手指着冯太后:“你你你……”
一口气上不来,几乎要气死了。
就在这时,仓木忽然退后一步。
李冲等将他看得分明,立即见到后面的宗子军变成。
上奏折不成,变成了兵谏。
而冯太后身边的亲兵,也迅速变阵,两军对垒,眼看就是一场殊死的搏斗。
所有人参与其中或者不知内情的人,都紧张得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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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冯太后身边的亲兵,也迅速变阵,两军对垒,眼看就是一场殊死的搏斗。
所有人参与其中或者不知内情的人,都紧张得出奇。
短短时间内,从弘文帝之死到现在,已经经历了两场兵变,陆泰,现在又是京兆王。冯太后的统治,正在经历一个史无前例的危机。
她何尝不知道?
罗迦当年死了,弘文帝已经成年,大家还还不及提防她;现在,小皇帝年幼,再是英明神武,也只是个小孩子,所以,为了阻止北国大权的彻底旁落,京兆王等人不惜鱼死网破了。
芳菲已经处于了自己人生中最危险的一个阶段——赢了,整个世界都到手了。
可是,如果输了,不仅身家性命不保,而且,宏儿的性命也保不住,甚至自己的名声,宏儿的名声……母子二人,都将背负一个千秋万世的恶名,她是不守妇道的滛妇,宏儿是抬不起头的私生子。
她顾不得愤怒,冷汗已经淋湿了背心。
但是,她没法表露出来。
甚至没有回头看一下,因为,她听得宏儿急促的喘息之声,小孩子短时间内经历了太多的惊吓。
此时,他和太后坐在一起,不时看看京兆王,又看看太后。
四周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不敢先行一步,所有人也不敢后退一步。
彼此都在试探彼此的底限。
就在这时,宏儿说了一句话:“老王爷,如果我父皇在,你还敢这样嚣张?”
所有人都惊呆了。
就连芳菲一时也没出声。
京兆王做梦也没想到,这个小孩子说出这样的一句话来。
却见宏儿忽然站起来,伸出手指着他,声色俱厉:“京兆王,你以为朕不知道?上一次陆泰兵变,也是你指使的。现在,你又率兵威胁朕和太后,你莫非是铁了心要谋反了?……”
京兆王面上一片通红。不由得后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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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双酷似弘文帝的眼睛,五官,脸庞,简直是一个弘文帝年轻时的翻版,想要抵赖,都发现不是那么容易。
偏偏,他是皇帝。
再小的皇帝也是皇帝。
京兆王本要扯开嗓子吼一句:这是汉臣的逆子,你们别被忽悠了。
问题是,在座诸位,许多是弘文帝时期的大臣,跟随弘文帝御驾亲征,都认识弘文帝,他不敢确定,自己这样吼一嗓子,会不会有效果。
宏儿愤然怒吼一声:“京兆王要反了!自从我父皇去世后,京兆王就一直居心叵测,上一次鼓动陆泰,这一次,他居然亲自出马……”
就是这句话,立即炸开了锅。
大家听得清清楚楚,欺负人家孤儿寡母,还搞那么多借口。
京兆王本是阴谋,现在被一个孩子一口揭破,忽然变成了阳谋。
最要命的是,小皇帝这是定性,而不是推测。
护卫的军队立即冲上一步,宗子军反而退了一步。就在这时,魏晨猛地上前一步:“京兆王,你辅佐三朝,向来忠心耿耿,现在,竟然心怀异心,先帝生前是怎么托付你的?莫不成,你真的以为自己功劳大得足以颠覆我北国江山了?”
京兆王老脸通红,大家撕破了脸,也就不要脸了,拓跋仓木可没有父亲那么多顾忌,他见势不妙,跳起来,那真是大吼一嗓子:“大家伙可别被冯太后这个滛妇欺骗了。她秽乱朝政,现在的小皇帝,根本不是先帝的儿子……”
仓木年轻,中气足,这一嗓子,喊得很远。
所有人都静下来。
就连小皇帝,也静下来。
他的脸上,迅速地浮起一层愤怒的红晕,充满了惊惧和颤栗,拳头也悄然握紧。
京兆王松了一口气。拓拔野梁也松一口气。
大家伙你看我,我看你。简直如石破天惊。原来有如此弥天大罪,难怪拓拔野梁这样的闲云野鹤都出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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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木得意洋洋:“冯太后宠幸汉臣,天下皆知。她早年宠幸李奕,秽乱宫廷,先帝为了保全父皇的名声,只好把李奕杀了,但是,先帝仁慈,没有杀她,既往不咎,却不料,她就趁此机会,一步一步,掌握了北国大权,威逼先帝不说,反而变本加厉,泄恨毒死先帝,又挟持小皇帝,为非作歹。长此以往,这天下,早已不是我们鲜卑人的天下了……”
弘文帝杀李奕,天下皆知。
杀李奕的原因,也天下皆知。
就连弘文帝的死因,也有许多版本,就算不是被冯太后毒死的,至少是被冯太后气死的——大家都知道,弘文帝生前几年,已经彻底被冯太后架空了,并无实权,终日郁郁不乐,才会去御驾亲征。
所有人你看我,我看你。
京兆王松一口气。拓拔野梁松一口气。发言人仓木也松一口气——不,是上了一口气——他瞄一眼垂头丧气的冯太后和她的一干惊悚不堪的汉臣,还有已经开始哆嗦的小皇帝,心里冷笑一声:你丫的臭屁孩,毛都没长全,就想逞英雄?
一个妇人女子,还不是手到擒来。
他一挥手,站在了更高的地方,朗声道:“按照北国的规矩,立嫡不立长,无嫡子就立长子……宫内米贵妃最尊贵,她的儿子聪明活泼,乃先帝亲生,我们该立米贵妃的儿子润亲王……”
好家伙,果然是连继承人选都搞好了。
而且,米贵妃,已经正在赶来的路上了。
仓木这样说,是有充分的准备的——因为,他率领的宗子军有10万人,而冯太后的所有亲卫队加起来,就算再加上灰衣甲士,也不过区区2万人。
以10万对决2万,压也压死你。
换而言之,大局在握,现在,只需要把冯太后和小皇帝捉了,处死,迎立睿亲王为皇帝就足够了。
两边的阵势,再一次变得无比的微妙,那是一种生与死的对决,马上就要血溅五步,血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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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木很得意。但京兆王却觉得不对劲。
因为冯太后实在是太安静了,她一直坐在原地,一动不动,甚至小皇帝在害怕得全身发抖的时候,她反而伸出手去捉住他的手,拉他坐在自己身边。
宏儿慢慢地安静下来,只仰脸看着太后。小小的心里,觉得无比的恐惧——除了这个人,天下间,再也没有任何值得依靠的人了。
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冯太后发话。
但是,冯太后反而就不说话,稳如泰山地坐在原地。
她也在等待,等待一场盛大的赌局。
这一生,情感,生命,政治理想的集中赌博,一场豪赌。
仓木更加猖獗,他以为冯太后怕了,彻底被揭穿了面具的人自然是害怕的。从此,这个鲜卑贵族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女人,就要消失了——罪名成立,立即处死。
只是,若是他知道,他身后的这十万宗子军,从此,就会彻底失宠,彻底从皇家的核心地位军队中消失,只怕他再也笑不起来了。
反而是京兆王,一直在观察,试探,人生的最后一场大戏——自己的,也是冯太后的……他竟然紧张得出奇。
就在这时,后面响起得得得的马蹄声。
大家立即转移了目光。
那是睿亲王的大旗,很大的旗帜上写着一个“睿”字——当年弘文帝封米贵妃的儿子为睿亲王,后来因为碍于冯太后,就把睿亲王改为了润亲王。
现在,这个字又改回来了。
大家看到这个旗帜,立即明白,仓木是做到万无一失了——所有鲜卑望族,集体转向了米贵妃,拥立睿亲王,干掉小皇帝。
仓木一挥手,“大家都知道真相了,并肩子……上啊……”
造反有理,及早打天下,大家都做一个开国功臣。
宏儿眼睁睁地看着这种架势,只见无数的刀枪出来,亮晃晃的,杀气腾腾,此时,他不是害怕,奇怪地,想起自己曾经问过父皇的一句话:“父皇,是不是你现在只喜欢睿亲王,再也不会喜欢宏儿了?只要你不杀太后……我不做太子了,我让睿亲王做太子……”
今日一切,早已注定。
————…………真滴要结局鸟,不要一再辱骂色大叔啊:))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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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潮汹涌,群情激奋,犹如穷途末路前的一场大劫难。
润亲王的旗帜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那是整个米贵妃家族的人潮。
是整个京兆王策划以及的拥戴。
人心向背,自来如此。
大家脸上都露出笑容——千奇百怪,忍无可忍。
汉臣,鲜卑大臣……所有人都紧张到了极点,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中间没有任何的退路。
芳菲却端坐一边,一动不动,目光落在宏儿身上。看到他站起来,看到他的身子不停地颤抖,小小的手,情不自禁地按着腰间的宝剑……那是鲜卑家族的光荣,是弘文帝留给他的光荣。
只是,现在他想不起父亲了,连向来挂在嘴边的“若是父皇在就好了”这话也不说了——润亲王的出现,打破了他的一切幻想。就如当年父皇在玄武宫,大张旗鼓地给小弟弟庆祝生日。
就连孩子也是明白的。
小孩子逐渐地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情——睿亲王,自己的弟弟——马上就会霸占自己的皇位了。
如果没当皇帝,他还不会害怕,可是,既然当了皇帝——就连孩子也感觉到的恐惧和悲哀——自己死无葬身之地——他们都要杀了自己!
不当皇帝,就死!
当年,太后就是这么告诉自己的,要自己做出选择。
他惊慌地,更加依偎着芳菲,甚至悄悄地伸出手,拉着她的衣襟。忽然明白,这世界上,谁都靠不住——除了太后,无论谁都靠不住!!父亲靠不住,兄弟更靠不住——除了太后!!
孤儿寡母。
他惶惶不安,忽然想起来,低声的,语无伦次的,带着哭腔:“神仙爷爷……神仙爷爷再也不管我们了么……”
他终于想起罗迦。
想起那个永远无私保护的人来。
芳菲潸然泪下——但是,泪水没有掉下来,而是生生地咽了回去,面带笑容,心里,已经多了一把剧烈的钢刀——从未如此的毒辣凶残!
————更新中,慢一点,在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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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菲潸然泪下——但是,泪水没有掉下来,而是生生地咽了回去,面带笑容,心里,已经多了一把剧烈的钢刀——从未如此的毒辣凶残!
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纵然不为自己,也要为自己的儿子!
前面,睿亲王的旗帜彻底近了。
身边,京兆王等人已经剑拔弩张——其实,这一切都是同时发生的,只是大家因为心情太紧张,觉得时间过了很久,凝固不动,几乎要窒息一般。
这一场政变,冯太后就如没做好准备似的,毫无还手之力,只能被动地挨打挨杀……汉臣们,一个个失望到了极点,终究是个女人!
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女人,就算会点权谋,可是,对于真正的战争,纵横捭阖,那就欠缺了——要知道,天下是打出来的,刀枪才是硬道理。
只是,她和一般的女人不同,还能改革创新,所以,大家都给予了更大的希望,却不料,在军事这一块上,还是只能如此。
大家都预料到自己悲惨的结局,一定会被这些凶残的鲜卑人给五马分尸了。
就在这时,冯太后站起来。
她拉着儿子的手,慢慢地站起来。
四周忽然一片安静。
所有人都看着这惊心动魄的一幕。
京兆王目露凶光:“冯太后,你还有什么可说的?今日,看在先帝份上,我可以给你一个选择,你和小皇帝一起自裁,到九泉之下向先帝忏悔,我可以留你一个全尸……以免血流成河,贻误苍生……”
所有鲜卑贵族,都得意洋洋,摩拳擦掌,不是不报,时候不到,冯太后,你也有今日?
纵然小皇帝再像弘文帝也无人管了——反正黑的说成了白的,先绊倒了再说。
京兆王已经把大局彻底掌握了,军力的对比,人心的向背,甚至后期的退路,他都准备得很充分,所以更是傲慢:“冯太后,你可以选择如何自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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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还退后一步,十分潇洒,十分大度的样子。
大家看到他的威猛,都想起罗迦,战无不胜的罗迦大帝。
就连芳菲,也在此时想起罗迦。
四周还是死寂。
大家都伸长脖子,等着冯太后自裁的这一刻。
也许,等她死了,这一场政变就和平过渡了,大家都不需要承担任何的道德包袱了。想想,这会多令人有成就感?
“冯太后……”
他的话音尚未落口,忽然听得一阵令人胆破的哭喊:“父王……父王……”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
竟不知道,那三个人是被哪里押出来的——为首的正是京兆王最宠爱的小儿子拓跋荒木、更小的是拓跋仓木的儿子,在他们身后,还有一名宫女。
“父王,你住手啊,住手啊……”
京兆王和仓木不由得目瞪口呆。儿子,孙子……但宫女是谁?
明晃晃的刀架在二人的脖子上。
京兆王气得几乎要跳起来了。
“冯太后,你这算什么?”
就在这时,冯太后身后的侍卫队忽然变阵。
全部都是头戴兜鍪的灰衣甲士。
一阵马蹄声打断了周围的死寂,远远地,一个矫健的身影赶到,他拿着一个牛角号,声音传得很远很远:“报!贾秀和高闾率50万大军已经赶到,等候太后调遣……”
所有人面色都变了。
只有冯太后身边的李冲,忽然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自始自终,他都站在小皇帝的侧翼——那是一种阻挡三方攻袭的舍身的姿势。任何人要杀了小皇帝,必须先从他的尸体旁边过去。
芳菲知道,芳菲完全知道。
但是,此刻她并没有时间去感激。
一挥手,魏晨亲自压着人站在了高台上,朗声道:“大家听好了,京兆王意图勾结拓拔野粱进行反叛,现今,证据确凿……”
京兆王大怒:“你有什么证据?你别信口雌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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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他的不是魏晨,是他的儿子荒木,泣不成声:“父王……你还是投降吧,你不能成功的,人家有50万军队……”
四周一片死寂,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形势为何如此反转。
汉臣们固然欢欣雀跃,可是,那些鲜卑人也觉得奇怪——还有贾秀的50万大军,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一时,大家都在犹豫。跟从京兆王,还是冯太后?
“逆子,你敢诬陷我?你受了谁人指使?”
“大家听好了,京兆王为了谋反,串通米贵妃,阴谋夺取皇位,编造谎言,企图败坏皇帝和太皇太后的名声。现在,他们都已经写下了供认书,供认不讳……”
魏晨手一挥,两名精壮的侍卫拿出老大的纸张,摊开,黑压压的字迹,画押……原来,那个宫女是米贵妃的贴身宫女。
大伙儿一下沸腾了,但是,谁都不敢出声。
京兆王情知中了暗算,自己,米贵妃,统统钻进了人家处心积虑布置以及的袋子里,就连东山再起的退路也被彻底断绝。可是,事到如今,走投无路也顾不上了,厉喝一声:“魏晨,你这个j诈小人,只知道讨好冯太后,忘记了昔日先帝大恩。冯太后秽乱宫廷,小皇帝身世不明……”
“闭嘴!”
京兆王不由得后退一步,气势一下低了下来,因为,喝止他的是小皇帝本人。
“京兆王,你敢污蔑我父皇?”
大家的目光都落在小皇帝身上。
眉宇之间,便是昔日的弘文帝……甚至是昔日的罗迦……祖孙三代,拓跋家族的血液,那是没法更改的。
京兆王反应何等之快?立即大吼一声:“大家拼了,我鲜卑子弟,是否留存,在此一举!”
绝望的反扑,排山倒海。眼前很快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冯太后拉着儿子往后退,匆忙之间却从容不迫:“统统杀掉!一个活口也不许留!”
这是她第一次下这种绝杀令!
————————大家中秋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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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太后拉着儿子往后退,匆忙之间却从容不迫:“统统杀掉!一个活口也不许留!”
这是她第一次下这种绝杀令!
早已疯狂了的侍卫们和汉人士兵们,甚至不等她说完,已经猛扑上去。
这是一场生与死的较量,没有任何中间路径可走。
他们等了很久,本以为死定了,现在才知道,还可以反扑,逃出生天。马刀,长矛,再也不犹豫,就向宗子军扑去。
鲜血,如水一般地往外涌。
人头,如麦子一般,一茬一茬地倒下去。
宏儿紧紧拉着芳菲的衣袖,浑身不停地颤抖。芳菲也微微闭了闭眼睛。想起很多的往事,神殿的那场大屠杀……在青州的惨烈的决战……她这一生,亲眼目睹过太多的血流成河了。
这一次,不过是一次历史的重演而已。
她相信,在今后的岁月里,如果今天下不去,会酿成更大的悲剧。她甚至顾不得儿子颤抖的双手,翻身上马,冲到了护卫队的前面,大声道:“杀掉首恶,一个也不许放过……”
彼时,京兆王也已经陷入了包围圈。
他和拓拔野粱,拓跋仓木还有好些宗子军的高级将领,正在发动一场声势浩大的反攻。但见冯太后亲自冲上来,顾不得情况紧急,挥舞着一把大刀,鼓舞着士气。浑然不似一个女人。
作战的士兵们也看到了,但见她居然如此胆量,纵横驰骋,拼命鼓舞,跟之前端坐台上一动不动的冯太后,形成鲜明的对比。
大家收到鼓舞,冲杀就越来越激烈了。
就在这时,那支打着睿亲王旗帜的人马,也开始撤退了——他们是瞄准西北方向的,哪里人少,而且,彻底往北,是鲜卑族的发源地,冰天雪地,还有他们最初祖先的坟茔。
如果让这些人逃到了那里,后果不堪设想。以后再要把他们的兴风作浪镇压下去,不知需要付出多大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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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菲大喝一声:“魏晨……”
魏晨一直护翼在她的周围,听得这一声命令,立即上前。
“魏晨,你马上截住那支悍匪……记住,要全部消灭,一个也不许留!!!”
她说的是悍匪,而非睿亲王。
魏晨心领神会,立即掩杀过去。
混战中的京兆王也听到了,那已经是他们最后的一点希望了——不料,这个女人如此狠,如此毒,众目睽睽之下,她连一点余地都不留,非要把弘文帝的血脉,屠杀殆尽。
他这才明白,为什么她是冯太后!
她不是晚年仁慈的罗迦,也不是盛年懦弱的弘文帝——这两个男人,都把自己身上最阳刚的一部分,都传递到了她的身上,以至于,她在这一刻,变成了一个恶魔般的女人。
决之俄顷,好不犹豫。
凡事要做就做绝!
就在这时,芳菲无意之中瞄见儿子的眼神——小宏儿,充满惊惧和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他弟弟的大旗。那是他的兄弟,不管有没有情意,也是真正的兄弟。
但是,芳菲的心颤只是暂时的,就那么一会儿,她根本没有看儿子,只对着魏晨等灰衣甲士:“彻底杀掉,一个不留!”
就算是睿亲王,也要彻底杀掉。
不然,今天,逼得自裁,死无全尸的便是自己了。
芳菲不想做这样的一个失败品,也绝不允许儿子成为这样的一个人。她一鞭子扫过去,扫在宏儿脚下的尘土上:“宏儿,上马……”
孩子惊醒过来,立即跳上马背。
就在这时,一支利箭也射过来了,正中宏儿的马背,宏儿本是要跨上去,但是,很快又是十几箭,将他的前路全部包围,宏儿突围不出去,摔倒在地。就在这一瞬间,一个巨大的身影,抢过来,一把就提起宏儿。
芳菲的一颗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眼前忽然一黑,只听得宏儿凄厉之极的叫声:“太后,太后……太后救我……”
疯狂反击3
芳菲根本来不及有任何的反应,甚至小皇帝身边的七八名侍卫,本是将他保护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却不料,居然被一个人这样蝙蝠一般地飞起来,如一只老鹰一般从天而降,竟然生生地给抓走了。
“太后……太后……”
“宏儿……”
芳菲惨叫一声,血雨腥风里,宏儿的叫声已经小下去了,一点都听不到了,只剩下呜呜咽咽的声音不停地传来。
她心胆俱裂。
自己做这一切,全都是因为这个孩子,若是孩子没了,自己到底还有什么价值?
她一拉马,做了一个奇怪的举动,亲自举着砍刀追了上去。
就连乙辛等也吓呆了:“太后,太后……”
她咬牙切齿:“马上把宏儿救回来,无论如何,都要保证宏儿的安全……”
“太后,您看……那边……”
那是左边,大家混乱之中,没察觉小皇帝失踪了,只看到睿亲王的旗帜越来越接近。芳菲在危急之中,心乱如麻。此时此刻,如果宏儿凶多吉少,自己别无倚仗。而京兆王和拓跋仓木等也清楚地看到了这一点。
只要杀了小皇帝,一切就好办了。
杀了宏儿,冯太后再厉害,她没了这个傀儡——莫不成,她一个女人,还自己去当皇帝?
他哈哈大笑,立即呐喊起来:“小皇帝被人杀了……小皇帝被人杀了……”
仓木等人也会意,立即跟着他就呐喊起来。
“你们别为这个女人卖命了,小皇帝都死了……你们再为她卖命,以后,株连九族……”
就在这样的喊声里,京兆王的声音忽然一僵。
他眼睁睁地看着一支箭飞来,竟然是冯太后亲自射来的,在不远的距离,这个女人,竟然能射出这一箭。
他慌不迭逃窜,可是,已经迟了,又是一箭,他再也没法逃了,见血封喉。
只能去阎王那里打工了。
芳菲回头,看射箭之人。
神秘人出手1
他慌不迭逃窜,可是,已经迟了,又是一箭,他再也没法逃了,见血封喉。
他不敢置信,瞪大眼睛。
对面的人飞奔过来。
本是要再补上一箭的,但是,稍稍错愕,又停了下来。
这一箭,没有继续下去。
京兆王的眼睛瞪大,变得很大很大——因为,他发现,那个人在自己面前稍稍停顿。兜鍪之下,他只能看到他的眼睛。
那双眼睛充满了悲哀,同情,愤怒……甚至是遗憾!
最重要的是,他熟悉这双眼睛!
那是他做梦都不会想到的眼睛。
纵横沙场,骁勇善战,这几十年,北国只此一人。
可是,他怎会出现在这里?
那双眼睛,变得那么黯淡,摇头,再摇头——我本是不想这样的。京兆王,我真的不想。
只是迫不得已。
鲜血,顺着他的喉头,一滴。
真的只有一滴,被封住了,不至于马上死去。
就在这一瞬间,又是一箭。
他手下留情。
但是,芳菲没有。
这一箭,是她亲自射的。
第一次不中,这一次,是从后面。
就在京兆王错愕的时候,那箭簇,从他的后脑勺插来,前后交错,正中脑心。
她并不是一个足够仁慈之人,对京兆王已经恨入骨髓,再加上儿子被掳走,便不再有任何的余地。她策马狂奔,就如一个女魔王,人当杀人,佛挡杀佛。
京兆王扭头,想看清楚是谁射来的这一箭,但是,他没有办法,只能直瞪瞪地盯着那个奇怪的人和他那匹灰色的大马,缓缓地倒下去。
只看到那戴着兜鍪的人,忽然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如此痛苦。不,他还有很多话要说,要提醒自己的儿子,要他们赶紧走……这样这个人出现了,他们便没有丝毫胜算的把握。
冯太后一个人都不好搞定,现在,又加上这个人!
一败涂地,原来早已注定!
神秘人出手2
芳菲急忙回头,寻找射箭之人。
可是,她根本看不清楚。
那是一匹冲过来的大灰马,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一晃之间,已经冲出了人群。
那是最最危急的关头,如果被京兆王如此动摇了军心,后果不堪设想。
只看到京兆王倒下去了,也不知有没有咽气。
仓木发现了,嘶叫一声:“父王……”
拓拔野梁也发现了。
那是主帅,如果主帅倒下去了,还何以为战?
可是,很快,芳菲就发现,这些宗子军的战斗力,一点也没减退,丝毫没有因为京兆王的倒下而削弱。
就在仓木和拓拔野梁发出惊呼的时候,忽然听得一阵狂啸之声,就如一只硕大的蝙蝠掠过头顶。
仓木等立即停下来,竟然不顾京兆王的死活,立即往人群里杀回去,大声地继续喊:“小皇帝死了……小皇帝被杀了……冯太后跑不了了……”
芳菲再是镇定自若,也乱了分寸。
只眼睁睁地看着那匹大灰马窜出去,如入无人之境,往抓住宏儿的那个人冲过去。混战里,她只能看到那个人的背影,穿着黑色的大氅,戴着宽大的兜鍪,手里提着一把很长的马刀,右手还拿着一根有倒钩刺的狼牙棒,一路冲出去,所向披靡。
他是谁??!!
芳菲尽管看不到,却心里一动。
那个背影,她认识。
就算她什么都看不到,至少,她认识那个背影。
她几乎要惊呼起来,却生生忍住,心口,不停地跳蹿,只看到他冲出去了,纵横捭阖之间,把身后追杀他的宗子军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但是,拓拔野梁毕竟是老狐狸。
但见忽然一个人蹿出来,勇往直前,若是被他追上,那可就不妙了。他大呼一声,宗子军的一部分立即掉头,往那个黑衣大氅的人厮杀而去。
芳菲几乎比拓拔野梁先开口:“魏晨,快,马上去……”
魏晨立即率领一支人马杀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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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人救小皇帝1
魏晨立即率领一支人马杀过去。
就是受到这突然的冲击,宗子军的阵型很快有了极大的缺口,就在这时,李冲等人却发现更大的危险,那就是宗子军的攻击也更猛了。
在拓跋仓木的率领下,所有人都做着最后一搏。
尤其致命的是拓跋仓木的大喊:“今天大家若不杀掉这个女人,我们鲜卑族将灭绝也……日后,在祖宗份上上一柱香的人都没了……”
人人皆知,今日有死无生。
那是叛国的大罪。
今日不胜,便是死路一条。
偏偏贾秀那里,唱的是空城计。本来,按照行程,贾秀还有一阵才能赶到,京兆王等提前起事,在半道就等不及动手了。芳菲无奈,虽然唱出这么一场空城计,无非是安稳了己方将士之心而已。
现在,战斗上来,真刀真枪,大家见到贾秀的兵还没影子,拓拔野梁老j巨猾,立即明白了,纵声喊道:“敌人没有援兵……大家今日杀死冯太后,好举行庆功宴……”
此令一出,简直如沸水里投下了一块大石头。
拓拔野梁还不罢休,远远地看着对方睿亲王的旗帜,鼓动士兵一起大喊:“小皇帝已经被杀了,拥立先帝亲子睿亲王,做开国元勋……”
顿时这个口号就彻彻底底响起来,整个十里开外的大地上,都响起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