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名医童养媳 第7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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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医童养媳 作者:肉书屋

    熙和松阳郡主回武烈侯府,就说明徐秉熙和松阳郡主答应把平氏提成平妻了,这是交换条件。

    沈妍听沐元澈说起这件事,心里很不舒服,徐慕轩打着她的名誉去求慧宁公主,为什么先前也不告诉她?徐秉熙和松阳郡主都回府了,她也一无所知。

    “难得你娘买我的面子,我是不是该备份厚礼谢谢她?”沈妍知道慧宁公主行事颇有原则,买她的面子也等于还了她一份人情。

    沐元澈摇头一笑,低声说:“徐皇后三年之内不能死,我娘说你知道分寸。”

    三年之内不让徐皇后死,慧宁公主是想留着她的命牵制庞贵妃。宫中和朝堂都不可能让庞贵妃和大皇子一派独大,所以,徐皇后必须活着,哪怕是半死不活。

    沈妍第一次进宫给徐皇后治病就惹上了麻烦,她想请辞,去找慧宁公主深谈了一次。慧宁公主向她保证不会有人再找她的麻烦,让她放心替徐皇后治疗。

    果然,她第二次进宫给徐皇后治病就消停多了,端宁公主和景元宫的宫人都对她很客气,几位一直给徐皇后医治的太医大事小情也都跟她商量。

    听说庞贵妃亲手打了庞淑妃二十鞭,被庞淑妃骂得狗血喷头,又气又累,当时就昏倒在冷宫,之后就病了,连后宫的掌事大权都交给其他妃嫔了。端华公主为庞贵妃侍疾,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顾不上找沈妍的麻烦了。

    慧宁公主说到做到,沈妍即使跟端宁公主等人生气,也不好再推辞。医术上,她不含糊,利用两世所学给徐皇后治疗,徐皇后的病情很快就有了起色。

    至于徐皇后能不能撑过三年,谁也不敢打保票,沈妍只能尽力而为。反正丑话也说到了前面,徐皇后要是有闪失,沈妍首先要保护自己,避免惹祸上身。

    沈妍见沐元澈似乎有话要说,却总是欲言又止,问:“还有什么事?”

    “没事了没事了。”项云谦拉着沐元澈往外走,“我们去引凤山庄打猎。”

    “你还要去打猎?你不给环儿去送嫁妆吗?”

    “明天下午才送嫁妆,我明天上午就回来了。”

    说完,项云谦推着沐元澈急匆匆往外走,而沐元澈则不停回头,好象很不放心的样子。沈妍心中纳闷,琢磨着不会有大事,否则项云谦不会是这种态度。

    沈妍从引凤居出来,先到济真堂处理了几件事,又去了逸风苑。逸风苑已简单修缮装饰完毕,沈妍买了几房下人,正学规矩,准备明年诸事妥当,再让沈蕴搬过来。明年沈蕴参加院试,若能一举得中,也算有了初步的立足的资本。

    每次到逸风苑,沈妍都会住进水榭,她喜欢在水榭里安静休息,登高望远。

    “姑娘,您来看。”

    白芷举着望远镜正朝沈承荣,不,现在应该是项云谦的宅院里张望。沈妍听到白芷的话,就走过去,从那座宅院里看到了魏姨娘,还有两个小丫头。

    项云谦把魏姨娘从家庙接出来了,估计项怀安也知道此事,没声张而已。从此,魏姨娘也就和项家断了关系,有项云谦这个儿子养老,也是她的福气。

    “不许跟别人提起,知道吗?”沈妍对项家的琐事不想多言。

    “是,姑娘。”

    日影西斜,沈妍才处理完逸风苑的事,又买了几种小点心,才回到项家。萧水葳也匆匆赶来了,两人都住到了桃溪阁,一直陪项云环说话到很晚。

    第二天,沈妍早早起来,同汪仪凤一起梳理诸多杂事,查漏补缺,确定万无一失,才放下心。下午,沈妍和萧水葳同喜娘一起去徐家铺床,送家具类嫁妆。

    偌大的武烈侯府以中间的荣溢堂为界,分成了两座宅院,垒起一道石墙。长房人少,二房人多,后花园以及内院之外的诸多院落都划给了二房。

    徐慕轶和项云环的新房是一座三进的院落,装饰得流光溢彩,金壁辉煌。天际湛蓝,圆日照耀,红绸招展,彩带缤纷,跃动着浓浓的喜气。

    喜娘和沈妍等人对新房很满意,说了一堆吉利话,渲染气氛。项家送来的嫁妆摆进去,又铺好了喜床,沈妍同喜娘亲自检查了一遍,一切妥当,才放下心。

    项氏带喜娘和沈妍等人给徐老太太请安,说了一会儿闲话,又领她们到外院喝茶叙话。下人传报徐慕绣来送喜礼,项氏怔了怔,没多问,就让人请进来了。

    徐慕绣一改往常素净的风格,打扮得花枝招展,满面春风进来,好象有喜事一样。她身后跟着一个身穿红衣的秀丽女子,梳着妇人的发髻,也是笑容满面。

    “绣儿见过大伯母。”徐慕绣给项氏行了礼,又跟项家的喜娘和沈妍等人见了礼,才把她身后的红衣女子拉过来,“小嫂,快见过大伯母,见过诸位女客。”

    项氏看到徐慕绣和红衣女子一起进来,面色僵了僵,徐家下人的脸色也不好看了。徐慕绣满不在乎,只送上了几个荷包做喜礼,就陪众人说笑闲聊。

    沈妍不知道徐家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映,但她知道徐慕绣这时候来,肯定没好事。关喜礼只送几个荷包,礼太薄,这本身就是一种轻蔑的举动。

    她好象见过这红衣女子,却没有深刻的印象,心里琢磨此人的身份。见红衣女子正看她,沈妍温和一笑,没想到红衣女子却甩给她一张高傲的冷脸。

    “沈姑娘还不认识我这位小嫂吧?她身份高贵,却不得不给人做妾,真是委屈她了。”徐慕绣拉着红衣女人来到沈妍面前,笑容阴涩得意,“我来介绍。”

    “绣姐儿,你没事就先回去吧!”项氏给下人使了眼色,让她们撵人。

    “大伯母为什么要撵我走?难道沈姑娘怕见我的小嫂?”

    萧水葳冷哼一声,重重放下茶盏,说:“看你讨厌才撵你走的,什么叫怕见你的小嫂?谁知道她是哪个葱?有话不痛痛快快说,不知道卖关子令人烦吗?”

    沈妍隐约猜到了红衣女子的身份,心窗好象破了一个洞,吹入阵阵冷风。她表面不动声色,笑意吟吟注视她们,此时还能笑出来,她也佩服自己。

    成熟不是心变老,而是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还能保持微笑。

    徐慕绣甩开要拉她出去的丫头,对沈妍撇嘴冷笑,高声说:“小嫂是长辈给我四哥纳的贵妾,皇族贵女,都过门七天。将来你有幸进我们徐家的门,也应该给我小嫂敬一杯茶。今天先让你见见,你要是自形惭愧,趁早一头撞死。”

    红衣女子是长辈给徐慕轩纳的贵妾,沈妍已经想到了,但不敢相信。听徐慕绣一说,她就想起这红衣女子是松阳郡主的侄孙女,叫秦静,确实出身皇族。不过,松阳郡主娘家已经被削了爵,就等同于普通百姓,秦静更称不上贵女了。

    贵妾也是妾,这女子穿了一身红衣,有违礼法规矩,这不是成心在她面前招摇炫耀吗?长者赐,不可辞,若把这一条做为纳妾的理由,是不是太牵强了?

    “绣姐儿,你没事就快点出去。”项氏斥呵下人撵徐慕绣和红衣女子出去。

    “我的话说完了,自然会走,你留也留不住我。走吧!小嫂,四哥正等你红袖添香呢。”徐慕绣抛给沈妍一串蔑视的眼神,拉起红衣女子就往外走。

    “站住。”沈妍呵住徐慕绣和红衣女子,满脸含笑走向她们,突然抬手打了她们一人一个重重的耳光,吹了吹手,说:“走吧!没事了。”

    “你这个贱人,竟敢打我?”徐慕绣反映过来,就扑上来跟沈妍撕扯,红衣女子捂着脸站在徐慕绣身后,满脸委屈瞪视沈妍,却不敢动手。

    “打的就是你,你敢怎么样?”萧水葳中过来挡在沈妍面前。

    沈妍推开萧水葳,说:“回去转告你的家人、你的四哥,别妄想我进你们徐家二房的门。你们徐家二房要是有脸面、有骨气,就尽快给我把亲退了。”

    “还等什么?撵出去,大喜的日子,别让她们到处惹事生非。”项氏怕沈妍听说徐慕轩纳妾之事受打击,本想抚慰她几句,见她没吃亏,只好做罢。

    徐慕绣毕竟是主子,下人们给她留情面,听到项氏怒呵,才赶紧往外撵她们。

    “打得好,一看她就讨厌。”萧水葳冲沈妍竖起大拇指。

    沈妍摇头一笑,她没感觉到自己伤心,但她知道自己此时的笑容一定很苦涩。

    喜娘见惹出一场是非,赶紧说了几句讨喜的话,就带沈妍等人告辞了。沈妍没同喜娘等人回项家,而是去了林嬷嬷家里,萧水葳不放心,亦步亦趋跟着她。

    林嬷嬷听说沈妍知道徐慕轩纳妾的事了,唉叹了几声,就把细节全告诉了她。

    徐慕轩收到沈妍送来的血书、书信和银票,先跟平氏统一的口径,就去西山皇庄见了徐秉熙和松阳郡主。二人没质疑血书的真伪,就答应按徐瑞坤血书所写给平氏妻的身份,条件是让徐慕轩托情面关系,放他们离开皇庄。

    有海氏这个正妻在,平氏只能做平妻,平妻所出的子女也有嫡出的身份。正妻没有儿子,若是把庶子记到名下,就比平妻所出的儿子份位低了。

    徐秉熙和松阳郡主回府之后,一直没说把平氏抬平妻的事。徐慕轩也摸准了徐秉熙和松阳郡主的脉,把沈妍给他的五千两银子奉上了。徐秉熙看到银票,才宣布把平氏抬成平妻。为此,海氏狠闹了一场,却不能改变徐秉熙的决定。

    松阳郡主也为平氏正了名,额外的条件就是让徐慕轩纳她庶出的侄孙女为贵妾,并另给松阳郡主的娘家两千两银子。事到如今,徐慕轩骑虎难下,只好答应下来。两家确定下来,在白天,徐慕轩亲自以贵妾之礼把秦静迎进了徐家。

    沈妍听林嬷嬷说了事情经过,突然感觉自己很可笑。她费心思、花银子,想把平氏抬成了平妻,让徐慕轩有嫡子的身份,可等待她的是什么?她想看一场自己导演的好戏,却没想到别人早把她当成跳梁小丑,看她的笑话了。

    自她把血书、书信和银票转交给徐慕轩,她就接到过徐慕轩一封回信。徐慕轩以她的名誉去求慧宁公主放人,又和徐秉熙、松阳郡主谈条件、纳贵妾进门之事都没跟她说起。她现在也说不清她在徐慕轩心目中究竟算什么人了。

    林嬷嬷叹了口气,说:“姑娘,你别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妾比妻先进门确实不好,其实也不算大事。郡主只是让轩少爷纳静姑娘为妾,只要不退亲,你还是正妻。将来轩少爷袭了爵,就是一等侯,有身份的男人哪能没有三妻四妾呢?”

    “天色不早,明天还要早起送亲,我先回去了。”沈妍不想听林嬷嬷说那些夫为妻纳的大道理,她们之间有时空的隔阂,有些东西根本无法沟通。

    萧水葳挽着沈妍出来,说:“妍儿,你还是赶紧把这门亲事退了吧!”

    “亲事肯定要退,但要等到环儿成亲之后,你回去跟谁也别说。”沈妍吩咐了丫头几句,又让丫头去追喜娘的马车,嘱咐喜娘等人回去先别提这件事。

    沈妍没感觉自己有多伤心,只是很气愤,又是那种无法发泄的闷气。徐慕轩纳妾前后,没问她的意见,连封信都没给她写,这种事能瞒得住吗?

    或许他不想隐瞒,只是不屑于告诉她而已。他有了嫡子的身份,将来会居袭爵位,还会中状元,一个身份显贵的男人有妻有妾有通房丫头不是很正常吗?毕竟他是这个时空土生土长的男人,认为妻妾成群是男人的荣耀。

    沈妍平静了许久,才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回到项家,并没有半点失常。第二天,她很坦然地给项云环送嫁,碰到徐慕绣等人也只是一笑而过。

    给项云环送嫁回来,她把自己关进卧房思虑了很久,决定先跟汪仪凤说。她来到汪仪凤的院落,就感觉到气氛不对,一问才知道项家长房又出了烦心事。

    项云珠怀了两个月的身孕,掉进后花园的湖溏淹死了,被发现时,尸体都冻僵了。有人说是她自寻短见,有人说是她失足落水,也有人说她是被谋害的。

    项家虽说把项云珠族谱除名,可她毕竟是项家长房嫡支的嫡出女,有一定的身份。这件事若不了了之,项家就成了面团子,以后也不能在朝野立足了。

    同生死大事比起来,沈妍觉得自己的事都是太过渺小,不值一提。不管退亲会遇到多少波折,她也不会嫁给徐慕轩了,这也是她冷静思虑之后的决定。

    相比项云珠的绝然,她觉得自己还真是缺少一种精神。她两世阅历,正因为如此,做事才多了思量,正因为她的心理年龄较大,才无法承受那种精神的后果。

    在项家长房号召下,项家全族出动,要为项云珠讨个公道,查清此事,杀人偿命。庞贵妃无奈,只好强撑病体,亲自坐阵大皇子府,决定彻查此事。

    详查的最终结果就是项云珠失足落水,只是打死了几个下人,就把此事遮掩过去了。庞贵妃为安抚项家,让项云珠以侧妃的礼仪下葬,给了死人很大的体面。

    皇上和慧宁公主都知道不能以“失足落水”做为最后的结案陈词,可内宅的事不能彻底清查,一旦都翻出来,不知又要引起多大的风波。两个最高决策者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表彰了项家一番,复了项家长房的爵位,这件事就遮过去了。

    事情过去了很久,沈妍才知道将计就计是项老太爷的高招。一个被族谱除名的女儿死了,可要死得有价值,比活人更易利用,这不,项家长房又有爵位了。

    十天之后,项家长房的事才落定,文昌伯府的牌匾又挂到了项家长房的大门上。项家长房复了爵,诗书大族的项家又成了一门双爵的显贵,很快就会恢复元气。项大太太和项大奶奶哭了几鼻子,而项家其他人则悲伤中难掩满脸喜气。

    如果项云珠地下有知,也会觉得自己是个跳梁小丑吧?项家因她做下丑事而卷入浪尖风口,被弹劾打压,又因她死得不明不白而复了爵。项家几番起落就在一年之间,快得令人心惊胆颤,阿谀奉承者都没来及快速调转风向。

    长房的事落定,项怀安和汪仪凤都松了一口气,府里终于恢复如常了。沈妍找了合适的时间,跟二人说起退亲的事,如徐家不答应,就通过官府解决。

    听说徐慕轩纳了贵妾,汪仪凤很生气,支持沈妍马上退亲。项家其他人都表现很平静,尤其是项云谦,徐慕轩纳妾的事他很早就知道,只是不想告诉沈妍。

    于公于私,项怀安都要全力解决这件事,他和汪仪凤仔细商量之后,决定先托中人上门周旋。若徐家不答应,或是有其它条件,再通过官府也不迟。

    汪仪凤托项氏做中人,跟徐家二房说退亲的事,项氏很快就送来了消息。

    徐秉熙和松阳郡主异口同声,退亲可以,拿银子和股份来。银子不多要,十万两就行,济真堂的股份也不奢望太多,把平氏原来的股份还回来即可。

    第一百四十三章 醉酒

    听到徐家二房提出的退亲条件,连一向温润的汪仪凤都忍不住暴跳如雷了。

    男权社会,以夫为尊。正因为男女不平等,在姻亲上男方占有主动,娶亲是男方要添人进口。所以,男方求亲下聘在前,从明面上来说,男方的的聘礼要多于女方的嫁妆。即使姻亲不成,女方也顶多是退了聘礼,不会额外补偿男方钱财。

    大秦皇朝还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男女双方订亲之后,若男方提出退亲,一般情况下连聘礼都不会要回。若女方提出退亲,会主动把聘礼还给男方。就算双方谈为拢,也没有哪一家狮子大开口,跟对方要钱财,这毕竟是脸面问题。

    如今,不成文的规定已对徐家二房起不到任何作用,脸面对他们也失去了约束力。沈妍要退亲,就要支付他们巨额银钱,还要跟金财神要回平氏的股份。

    项怀安咳嗽几声,暂时压住众人的愤怒,“妍儿,你怎么想?”

    得知徐慕轩纳贵妾之后,沈妍反复考虑这个问题,做出坚决退亲的决定。现在看来,这门亲事不可能轻而易举退掉,因为徐家二房不要脸面,无耻又无赖。

    她决不会给徐家二房十万两银子,一文都不会给,更不可能帮平氏要回股份。之前她为徐慕轩花的银子就当丢进了臭水沟,以后,她决不会再做这样的傻事。

    既然亲事退不成,那就继续拖延,反正婚约绑住的是她和徐慕轩两个人。要钱不给,要命一条,这门亲事拖到明年春闱之后,看看徐家二房究境想怎么做。

    沈妍长吁一口气,说:“如果以给银子做为退婚的条件,那就说明是我做出了让步。我没有过错,为什么要让步?不退就不退,先拖着吧!迟早要解决。”

    “对,我也不支持给银子,一文也不能给。”项云谦对银子最敏感,听说徐家的条件,当下就气炸了肺,若不是项怀安和汪仪凤在场,他早疯狂了。

    项怀安想了想,说:“你现在不让步,迟早要解决,迟早也有麻烦。”

    汪仪凤恨得直咬牙,叹了口气,说:“妍儿,亲事若不马上退,最终吃亏的也是你。轩儿现在就纳了贵妾,以后甚至可以娶平妻,还会收丫头,你呢?其实婚约绑住的是你,不是轩儿,徐家二房很清楚,所以才会提出不可理喻的条件。”

    “徐家二房欺人太甚,妍儿没过错,花银子退亲确实很窝囊,可不花这笔银子就要被婚约束缚。”项云诚冲项怀安和汪仪凤施礼,试探说:“父亲、母亲,要不儿子去和徐四公子谈谈,问问他的想法,儿子和他毕竟有同科之宜。”

    沈妍阻止项云诚,说:“好多话旁人无法说开,还是我亲自去。”

    项云诚点点头,“也好,你什么时候去?提前告诉我,我代你约他出来。”

    项怀安和汪仪凤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等沈妍和徐慕轩先谈谈之后再说。

    “项伯伯,我能通过官府强行退亲吗?”沈妍心意已决,还要做好两手准备。

    “能强行退亲,可徐家二房不同于普通百姓,徐四公子也只是纳了贵妾,没犯大错,不能做为强行退亲的理由。再说你也要顾及声誉,若真当面锣、对面鼓打官司,对谁都没好处。”项怀安的话说很客观,显然也经过了深思熟虑,他顿了顿,又说:“若是到了公堂上,徐家二房还一口咬定要银子和股份,官府也只能从中周旋,取一个折中的方法,到时候,你不可能一文银子也不给。”

    沈妍轻叹点头,“我再想想。”

    项怀安和汪仪凤安慰了沈妍几句,就让她回去休息了。他们都知道沈妍是很有主见的人,象这种事他们肯定要尊重她的想法。现在,他们还不能下结论,等沈妍和徐慕轩谈过以后,看她做出何种决定,他们再计划下一步该如何去做。

    午后的天空,青白泛黄的云朵好象陈旧的棉絮,一团一团积聚,遮蔽了圆日最后的光芒。寒风呼啸,阴冷刺骨,鹅毛般的雪花扬扬洒洒,随风飘落。

    沈妍身上披着一件紫貂皮锦里夹棉斗篷,走在苍茫洁白的飞雪中,纤瘦的身影孤高绝然。感觉到寒凉浸体,她下意识地拉紧衣襟,心如火团一般跃动不止。

    她想找徐慕轩谈谈,就让项云诚约徐慕轩出来。一直拖延了十来天,都进到腊月了,徐慕轩才答应见她,见面的地点约在太学后花园的花亭里。

    徐慕轩站在花亭的雕栏上,仰头望天,神情孤深悠远。看到沈妍走来,他冷哼一声,嘴角挑起冷冷嘲弄,象是嘲笑自己,又象是讥讽沈妍。

    “我要退掉你和我的亲事。”沈妍走进花亭,开门见山,直说退亲。

    “退亲?哼哼!休想,我再跟你说一遍,想退亲,除非你死或我死。”徐慕轩跳下雕栏,走近沈妍,眼神陌生冷硬,咬牙冷笑,说:“我没有成|人之美,不会成全你和澈儿的美事,偷偷摸摸这么久,真是难为你们了。”

    “你胡说。”沈妍怒火中烧,忍无可忍,抬手向徐慕轩打去。

    徐慕轩抓住沈妍的手,狠推了她一把,目光深沉阴寒,冷声说:“妍儿,你听清楚,谁都可以欺负我和我娘,唯独你不可以。不说我娘对你们有恩,也不提我和你的感情,只因为我将来肯定会想方设法报复他们,但我不想报复你。”

    怀疑和嫉妒的种籽已经在徐慕轩心中生根萌芽,又如野草一般疯长。他怀疑沈妍和徐慕轩有私情,甚至偷过情,沈妍跟他退婚就是为嫁给沐元澈。有了这样的想法,他的心就如同关在牢笼里的猛兽,被疯狂的压抑漫无天日地折磨。

    沈妍不想辩解,甚至一个字都不想多说,对一个人失望透顶时,跟他争吵都是一个很奢侈的事情。沉默是金,沉默也是一种无可奈何的逃避,不得已而为之。

    “谁欺负你和你娘,你要报复谁,这都是你的事,已经与我无关。我要退掉这门亲事,以前因为徐家,现在因为你,我不说原由,你也应该明白。”

    沈妍语速很慢,语气寒凉,到最后几乎是一字一句说完这句话。她只说明自己的目的,不想指责徐慕轩纳妾,也不想评说徐家人无耻贪婪。事情闹到这种地步,多说什么都无济于事,彼此心里都清楚的问题就没必要再去揭开了。

    徐慕轩嘴角挑起冷笑,白净的面庞泛出青光,“我再说一遍,想退亲除非你死或我死,我不会成全你和他,我会一直拖下去,有什么招术你随便施展。”

    “那你就去死吧!”沈妍强忍眼泪,咬紧牙关,就好象咬在徐慕轩的喉咙上。

    自从发生海氏要选嫡子记在名下这件事,沈妍明显感觉到徐慕轩的情绪变化很大。他现在是平妻所出的嫡子,比海氏收的伪嫡子身份更高贵。这一场争夺给了他可以承袭爵位的嫡了身份,也扭曲他的性格,他现在已经变得不可理喻了。

    沈妍知道跟徐慕轩说不通,不想再浪费唇舌,连再看他一眼都觉得乍眼。她转身快步离开,身后传来徐慕轩放肆的笑声,掺杂冬日的冷风,呼啸呜咽。

    马上停在太学的正门,她从太学的后门出来,中间隔着一条街,她想一个人走走。寒风凛冽,白雪飘飞,而此时阴寒的天气也冷不过她的心境。

    太学后面是一条小巷,从小巷穿过去,再拐过一条街,就是逸风苑。她想去逸风苑,又感觉自己漫无目的,脚步不停移动,却不知道自己会走到哪里。

    想起退亲的事,她心里就象堵着一个巨大的冰块,沉甸甸、湿漉漉的阴冷压得她透不过气来。即使她活了两世,有丰富的阅历经验,处世待人很成熟,也无法处理这件事。此事没有进路,退一步她又觉得窝心,只能僵持在此。

    “红花当然配绿叶……来呀来喝酒,不醉不罢休,愁情烦事别放心头……”

    高亢激昂的歌声浑圆盘桓,飞雪似乎被悠扬的旋律感染,朵朵纷飞,漫天飘舞。空气中飘荡着甘淳的酒香和浓郁的烤肉的味道,仿佛在霎那间融化严冬阴寒。

    “人生短短几个秋,不醉不罢休,东边我的美人,西边黄河流……”

    前世,沈妍就喜欢调子高扬激越的歌,这首《爱江山更爱美人》就是她喜欢的歌曲之一。时空相隔,又听到熟悉的曲调,她心头骤暖,泪水喷流而下。

    她痛痛快哭了几声,擦干眼泪,加快脚步寻声歌而去。来到一座高大宽敞的宅院门口,她停住脚步,歌声、酒香和肉香都是从这座宅院里散发而出的。

    她长吁了一口气,试了试嗓音,高声清唱,“道不尽红尘奢恋,诉不完人间恩怨,世世代代都是缘,流着相同的血,喝着相同的水,这条路漫漫又长远……”

    门外清扬的歌声响起,里面浑厚的歌声嘎然而止,嘻笑逗乐声传来。

    沈妍唱完这首歌,心里舒服了很多,愁情烦事仿佛随飞雪飘落一般。她盯着那扇紧闭的大门看了几秒钟,嘴角挑起清朗的笑意,抬起脚就把那扇门给踹开了。

    虬枝环绕,红梅怒放,冰天雪地间,一抹艳色点缀洁白晶莹,映衬生辉。

    大门内栽种着几棵梅树,此时正是寒梅映雪之际,疏影如画,暗香怡人。距离大门几丈远的地方有两排对称的敞厦,大概有七八间房子。房子的窗户上都装着这个时空较为名贵的玻璃,浓浓的热气从房内弥散,在玻璃上开出冰花。

    太学附近的宅院多是名门旺族的别苑,借太学院的书香气,一般以清贵之家为主。沈妍不知这家主人姓甚名谁,若是文人雅客,肯定不会欢迎她一介女流冒昧前来。人生难得随意一次,酒淳肉香,诱惑无限,而她还真想进去讨杯酒喝。

    “沈兄弟未卜先知,说会有美人踏雪寻歌而来,还真有美人来,不错不错。”

    “他的酒肉歌声专为美人而设,当然会有美人来。”

    红木雕花门打开,几名正吃喝的美男映入眼帘,看到都是熟人,沈妍忍不住放声大笑。起身出来迎她的男子是左占和水萧藤,正在屋里烤肉的人是沐元澈和四皇子。除了他们四人,还有西魏来做质子的皇子,另有仆妇侍从在一旁伺候。

    沈妍快走几步进屋,左占和水萧藤赶紧给他闪开一条通道,做出请的姿势让她进去。她刚进屋,就有婆子帮她解下斗篷,弹去雪花,又端来热水让她净手。

    正中的房间很宽大,除了两张长条桌和几把椅子,再也无其它家具。房屋中间有一排碳炉,碳火通红,正烤着几种各样的肉类,一旁摆放着几坛酒,还有菜蔬和水果。地上铺着厚厚的草席和绒毯,众人席地而坐,吃喝谈笑,纵声高歌。

    “美人,随便坐,想吃什么,自己动手。”沐元澈神采飞扬,洋溢的笑脸有如三春艳阳,他把沈妍拉过来,冲她眨了眨眼,递给她一杯葡萄酒。

    沈妍接过葡萄酒,一口饮尽,坐到沐元澈身边,抢过他手中的鸡腿,又拿了两块鹿肉,大口嘶咬,用力咀嚼,吃得满嘴流油,连话都顾不上说了。

    自项云环成亲前日,得知徐慕轩纳贵妾之事,退亲提到日程上,又领教了徐家的无耻条件。她食不甘味,夜不成眠,强撑一口气,人却憔悴了很多。

    时至今日,亲事仍没退成,又跟徐慕轩彻底翻脸,她更加堵心窝心。可在门外听到歌声,进来又被此情此景感染,她忧愁散去,只想大吃一顿,宿醉一场。

    “别吃那么急,没人跟你抢,我们昨天打到的猎物就够你吃一个月了。”沐元澈嘴上这么说,仍不停往沈妍手里塞鸡腿、鸭翅,最后干脆塞给她一只羊腿。

    沈妍抱着沉甸甸的羊腿,抛给沐元澈一连串的白眼,很赏脸地啃了几口,又还给他,咂着嘴说:“太辣了,要是涂一层黄酱再烤,味道更好。”

    “先喝一口茶解解辣味。”沐元澈给了倒了一杯茶,又让侍从去拿黄酱。

    “沈妹妹,尝尝这个。”四皇子递给她一块烤得酥软绵香的红薯。

    “多谢。”沈妍接过红薯,很烫,不敢大口吃,一点一点撕下来放到嘴里。

    沐元澈喜滋滋看着沈妍吃红薯,只要一见她吃速放慢,沐元澈就知道她快要咽住了,赶紧给她递上一杯茶。他无微不至的关心、周到细致的照顾,令沈妍很感动。沈妍不吝啬自己的笑脸,不时冲他眨眼,而在别人看来,这就是眉来眼去。

    “美人,尝尝我们西魏的美酒。”左占递给沈妍一杯辛辣烈香的白酒。

    “妍儿,不要喝,那酒太辣。”沐元澈护住沈妍,接过左占的酒,一口饮尽。

    沈妍很纳闷,左点和沐元澈曾在战场上生死交锋,两人本应该是死敌。可看他们现在的样子,倒象是久逢知己千杯少,这也许是就是男人的世界,她不懂。

    “刚才那首歌是谁主唱的?”沈妍很喜欢听别人唱《爱江山更爱美人》。

    “那还用问?悲壮激昂、旷世经绝的曲调当然来自花朝国。”左占冲水萧藤举了举酒杯,又重新倒了一杯白酒,饶有意味的眼神落到沈妍身上。

    沈妍认识左占时间不短,刚与他接触,左占给她的感觉阴柔冰冷,就象隐藏很深的毒蛇。可现在看来,左占好象换了一个人,个性开朗阳光了许多。

    “这杯酒我可以喝,但我有一个条件。”沈妍接过白酒,凑到嘴边。

    “妍儿,那酒很烈,你会喝醉的,还是喝葡萄酒吧!这酒……”

    左占皱眉,打断沐元澈喋喋不休地劝说,问沈妍,“什么条件?”

    沈妍指了指左占,说:“你来舞剑,水公子唱歌,我来喝酒。”

    “沈妹妹,这是不是太唐突了?毕竟……”四皇子和沐元澈私交很好,性情却大不相同,他讲究礼教规矩,何况左占和水萧藤又都是大秦朝廷的贵客。

    水萧藤忙说:“没事没事,今天我妹妹不在,要是她在,这里的人都会被她拉起来唱歌跳舞,舞剑唱歌已经很文雅了。我们花朝国的开国总统常说女子比男子更聪明,拘得太紧反而会埋没了她们的聪明才智,象沈姑娘这样就很好。”

    四皇子放松一笑,说:“二位不介意最好,你们唱歌舞剑,我也喝酒。”

    “我呢?”沐元澈搬过酒坛,给众人倒酒。

    沈妍碰了碰沐元澈,低声说:“我的丫头在太学门口,你让人把她们接过来。”

    “好,我这就让人过去。”沐元澈点点头,叫来一个侍从吩咐了几句。

    歌声响起,银剑出鞘,左占和水萧藤配合得景然有序。沐元澈是闲不住的性子,而且今天兴致很高,就拿出一只竹笛,附和水萧藤的歌声。

    这样一来,喝酒的人只剩了四皇子和沈妍,四皇子自觉性很高,沈妍每次喝一口就想把酒倒掉,而恰在这时候,她都会看到左占那剜人的目光。

    “我叫左琨,十五岁,请多关照。”西魏的皇长子坐到沈妍身边,通红的火光映红了他稍显苍黄的脸,他稚嫩的脸庞浮现腼腆的笑容,更具喜感。

    “你比我弟弟年长一岁,改天介绍你们认识,你烦闷时可以找他玩。”

    “好啊!等我病好了,我也到太学读书。”左琨不善言谈,但很快就跟沈妍熟悉了,约好让沈妍替他看病,而他帮沈妍偷偷倒掉了几杯酒,做为回报。

    即使左琨帮她倒掉了几杯酒,沈妍也喝了很多,酡颜微薰、醉眼迷离。人在似醉未醉时,兴致更高,不知是谁一句话,竟然让沈妍和沐元澈斗起了酒。沐元澈怕沈妍醉酒伤身,他喝三杯,才让沈妍喝一杯,而沈妍还是先醉为敬了。

    白芷和黄芪进来,看到房里的情景,吓呆了,连身上的雪花都顾不上打扫了。

    沈妍喝醉了,手里握着一只空杯,嘴上叨着一个鸡腿,说什么也不松开。沐元澈要抱她去休息,正好白芷和黄芪进来,他就把沈妍交给了她们。

    一个婆子引路,一个婆子背上沈妍,两丫头护卫,把沈妍送到后院的客房休息。客房收拾得很干净,铺盖全新,点着几个碳盆,屋里很暖和。

    白芷连哄带劝外加抢,才从沈妍手里拿出酒杯,从她嘴里拨出鸡腿。沈妍没有酒杯和鸡腿,嘴里喃喃有声,又开始嘤嘤哭泣,听得白芷连声长叹。鸡腿和酒杯都是寻常物,这恰是沈妍能把握住的东西,她不想放手,可又由不得她。

    婆子给白芷和黄芪拿来一盘烤肉,一盘果蔬,还有一壶葡萄酒,一壶茶,又给她们找来铺盖和汤婆子及碳盆,让她们在客房的外间吃喝休息。

    夜幕降临,雪花依旧纷飞,天气更加阴寒,而前院的欢歌笑语更加激昂。

    一觉醒来,沈妍头痛欲裂,她按揉头上几处大|岤,缓解疼痛。回忆酒醉时的情景,她不禁摇头一笑,忽然觉得那时候的沐元澈很可爱,难道是她喝醉了?

    天蒙蒙放亮,沈妍下床活动了一会儿,排泄、洗漱、喝茶,吃了一碗养胃的清粥,又爬到床上,继续睡觉,反正这些日子她也没正事可做。直到丫头把她从睡梦中叫醒,说沐元澈来看她了,她才赶紧起床收拾,而这时天已过午。

    “昨天是不是醉得很彻底、很痛快?”沐元澈见面问候都与别人不同。

    “是呀!我活了几十年,第一次感觉自己还能放纵得痛快淋漓。”

    前世,沈妍被相恋八年的男友抛弃,成了狗血怨妇。她是好强之人,不愿意看到男友同情的目光,又怕小三笑话她,才硬撑一口气,在人前强作笑颜。正因为她放不开,也不敢放纵,整整两年,才走出失恋的阴影,可谓过程漫长。

    这一世,她认识徐慕轩也有八年了,两人虽说交结不多,也有一定的感情基础。退亲提到日程上,可等于她失恋了,而且比她的前世更增加了诸多纠缠。

    就在醉酒的那一瞬间,她就感觉自己走出来了,昨日的愁情烦事似乎都已消失不见。这要感谢沐元澈,一个肯宠她、溺她,陪她醉、陪她放纵的男人。

    “你还在说醉话,几十年?你活了有几十年吗?”沐元澈坐下来,冲她微微一笑,很真诚地说:“以后不管有什么烦心事,都不要憋在心里,我不可能事事都帮你解决。但可以陪你喝酒欢乐,让你忘掉忧愁,能忘记的事就不值得烦心。”

    沈妍很感动,微笑点头,低声说:“谢谢你。”

    “跟我不要客气,忘记你昨晚叫我什么了吗?”沐元澈的手指划过沈妍的秀发,又说:“我让下人准备了清粥小菜,等你吃完饭,我带你到花园里走走。花园里梅花开得正艳,我们踏雪寻梅,还可以带上酒,我也正好有事跟你说。”

    沈妍刚要问话,沐元澈弹了弹手指,抛给她一个夸张的笑脸,就出去了。沈妍掐着头,努力回忆她昨天管沐元澈叫了什么,可总也想不起来。

    过了一会儿,婆子端来了一碗清粥,六样清香可口的小菜和几块点心,请沈妍用饭。她吃完饭,酒也全醒了,呼了几口寒凉的空气,身体顿觉舒爽轻松。

    雪已经停了,天地间一片苍茫,一轮红日低悬在灰蒙蒙的天空,光芒微弱。

    沐元澈身穿一件纯黑色织金羽皮毛大氅,桔黄|色的阳光照在他身上,泛起缕缕金色的光晕。白雪映衬,金光微渺,为他俊美无俦的脸更添朦胧飘逸。

    看到沈妍走过来,他温和一笑,很自然地牵住她的手,身体也靠过来。沈妍躲避了一下,没能抽出手,只与他的身体保持了一尺的距离。

    后花园不大,主要栽种了青松和梅树,此时正青松苍翠、梅花盛开。满树梅花开得绚烂缤纷,晶莹的冰雪覆盖枝头,与青松交映,更添傲寒的韵味。

    “你在花亭等我,我去摘几枝梅花。”

    “先别摘,你不是有事和我说吗?说完之后,等我走的时候再摘。”沈妍仰头望梅,伸手接住飞落的雪花,忽然想起一件事,问:“这座宅院是你的吗?”

    沐元澈接了几朵落花,洒在沈妍斗篷上,点头说:“听说项云谦想外面置宅院,我也买了一套,把我藏的银子都花光了,这是我的私产,我娘都不知道。”

    沈妍掩嘴一笑,“这座宅子不错,装饰修缮不错,又种了那么多梅树。”

    “这也是御亲王的别苑,叫梅园,他修缮好没多长时间,就去了南疆。”沐元澈领沈妍朝后门走去,“你打开后门看看,肯定会给你一个惊喜。”

    难道后门有座金山?那可发大财了,这是沈妍潜意识的反映。她试探着打开后门,一声惊呼,原来这座宅院的后门斜对着逸风居,以前她还真没注意过。

    沐元澈不知道她把逸风居过户到了沈蕴名下,还以为与她的宅院前后相邻呢。这样也好,有机会把沐元澈这套宅院据为己有,就可以跟沈蕴做邻居了。

    “你想跟我说什么事?”沈妍差开话题,恰到好处地掩示了自己的贪念。

    “前些日子查案遇到左占,他也在查当年沐家被灭族的事。”

    沈妍一怔,问:“他为什么要查沐家被害的事?”

    “当年,西魏摄政王左天佑参与陷害沐家,沐家冤案的假证很可能是他一手制造的。左占的生母是个歌妓,他刚出生,左天佑就杀了他的生母,把他抱到飞狐营,与飞狐营收留的孤儿一样接受训练。若不是被政敌逼得下不来台,左天佑不会认下他,并封为世子。即使认下了他,也常骂他身份低贱,不配流左氏皇族的血。我想,左占肯定痛恨左天佑,他查当年的事,是想让左天佑栽跟斗。”

    沐元澈停顿片刻,又说:“平蓉死了,她查到的消息都被人劫走了,我和左占都晚了一步,扑了空。前些天,平芙也被人杀了,他的父母哥哥也死了。平芙很狡猾,她把她查到的消息分成了三份,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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