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名医童养媳 第8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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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医童养媳 作者:肉书屋

    的恨意。她表现得毫不在乎,天天恭敬柔顺伺候徐慕轩,软语温言试着同他交流。

    徐慕轩是外室庶子,而她是通房丫头所出的庶女,两人同命相怜。她抓住这一点,徐徐图之,在徐慕轩最迷茫的时候,很快就功克了他的防线,并怀了孕。

    她落胎之后,徐慕轩只是轻描淡写安慰了她几句,嘱咐丫头照顾她,就再也没露过面。她没有哭诉委屈,没有一蹶不振,而是选择了隐忍和等待。

    她深知徐慕轩的个性,他表面上越是平静,内心的思绪就越是波动激烈。她抓住徐慕轩的症结,对症下药,两人又有同命相怜的情结,渐渐就萌生出知己之情。将来,她能掌控徐慕轩,再巧妙周旋,在端华公主的滛威下求生存并非难事。

    先求生存,再求立足,然后再慢慢为自己、为孩子报仇雪恨。即使有些人天生富贵,也难敌世事无常,既然选择忍耐,就相信黄天不负有心人。

    秦静扶着丫头的手在花园里漫步,娇花碧叶映入眼帘,她感慨暗叹。听说徐慕轩公干回来,给她买回最好的点心,她莞尔一笑,继续散步,并没有急着回去。

    “姨娘,奴婢听说大太太给所有人下了死令,四少爷要娶端华公主的事必须瞒着老太太。谁要是吐露半个字,就杖毙,还要把家人卖到漠北的兵营为奴。”

    “为什么?”秦静已猜到因由,却明知故问。

    丫头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说:“老太太以为四少爷要娶的人是皇后所出的端宁公主,可高兴了,天天叨念着吃喜酒、抱重孙,还说五世同堂是上上吉。”

    “五世同堂确实是上上吉,可惜了。”秦静面色渐沉,目光晦暗,又不禁紧咬牙关,她的儿子若生下来,也是武烈侯府的重长孙,难道就不是五世同堂吗?

    一个小丫头跑过来,说:“姨娘,奴婢打探到大小姐和二小姐给端华公主绣嫁回来了,不知为什么,二小姐被端华公主推到了湖里,郡主正训骂二小姐呢。”

    “被人推到湖里,为什么还要挨骂?”

    “奴婢不知道,听说大小姐和二小姐在宫中发生了口角,惹恼了端华公主。”

    秦静冷哼一声,嘴角挑起冷笑,眼底划过阴毒晦暗的光芒。端华公主还没进门,就倚仗身份,树下仇敌,这对于她来说是好事,制敌就要选好盟友。

    ……

    又是一年端午将至,家家户户挂艾叶、薰黄酒、包粽子,准备欢渡佳节。

    项家这段日子喜事连连,过端午节也自与别家不同,虽低调却难遮洋洋喜气。

    项云谦同明王府嫡次女秦滟五月十二成亲,因秦滟今年八月才及笄,明王府和项家都怕传出流言,惹人笑话,就决定让两人先成亲,八月之后再圆房。

    明王是先皇最小的同父异母弟弟,比当今皇上还小三天,却有皇叔之尊。他与原配发妻青梅竹马,成亲两年,发妻无所出,就病逝了,秦滟的生母是他的填房。因此,明王的儿女都年幼,秦滟出嫁是明王独自立府之后的第一件婚嫁喜事。

    虽说秦滟是嫡次女,又没有封号,皇族考虑到明王府自身的情况,礼数上等同于嫡长女,对这桩婚事足够重视,而明王府嫁女的隆重奢华也可见一斑。

    项云谦本是伪嫡子,而秦滟是真嫡女,能娶到秦滟是他的荣幸。与皇族结亲本是臣子高攀,项家准备得周到细致,花费用度和使用器物的标准比照项云诚娶兴阳郡主。项家怕言官弹劾错乱嫡庶规矩,两桩婚事只是在细节上有些差别。

    汪仪凤接连操持两桩婚事,又要半府家务需要打理,可谓费尽心血精神。沈妍有公事要做,帮忙有限,项云玫和刘姨娘母女就成了她的左膀右臂。

    这段时间,萧水葳搬回驿馆居住,一直在陪花朝国的使臣,有半个多月没露面了,沈妍惦记她,派人给她送了一些亲手制作的点心果脯和淳酒佳酿。萧水葳的回礼可谓丰厚,足足装满了几辆马车,都是花朝国特产的珍奇物品。

    沈妍让人把礼物整理好,分成了几份,用来打点她的朋友亲眷,最大的那一份就送到了项家。她亲自带礼物到项家,刚进二门,汪仪凤就派丫头来叫她了。

    “娘,什么事?”沈妍进门就抱过璎姐儿,连逗弄孩子边跟汪仪凤说话。

    “嫣红怀孕了,钱大人最近又有升迁,恰逢钱家老太太做寿,钱家要摆酒席庆贺。你舅舅非让去赴宴,你项伯伯不想和钱家来往,我左右为难,就想让你去。”

    汪耀宗的长女汪嫣红嫁给了钱益的长子钱盛,订亲时,钱益的妻子许夫人受徐瑞云通j之事牵连,却巡城卫打得半死不活。钱家认为汪嫣红克夫家,就想退掉这门亲事,韩氏出马,不但保住了这门亲事,还大有钱汪两家同仇敌忾的意思。

    钱盛在太学读书时成绩不错,不成想却在会试中落榜,钱家倍受打击,死气沉沉,连迎娶汪嫣红的仪式都很简单。如今,钱益升迁,汪嫣红又怀孕了,钱家也算转了运势,就想摆酒席去去晦气,这样的喜事,汪家当然要积极参与了。

    钱益也算读书人,可他的官却是靠银子捐出来的,项家是书香大族,不屑于与钱家来往。可汪家和钱家却是儿女姻亲,由不得汪仪凤不认这门亲戚。可她毕竟是项家妇,钱家有喜事,她不便于登门,让沈妍去倒是两全之举。

    “项伯伯不想跟钱益来往,那就不要去了,何必自找麻烦?”

    “唉!你外公和你舅舅都去,我不想扫他们的兴,你代我去送份礼。”

    沈妍扁了扁嘴,没再说什么,她决定替汪仪凤走一趟。此行若单纯去钱家贺喜送礼,就是汪仪凤逼她,她都不会去,她此去可是另有目的。

    汪耀宗从平海手里拿走了平芙留下的锦盒,按她的推测,只有飞狐营与平芙接头的细作才会去取锦盒,难道汪耀宗是飞狐营的细作?而且还归左天佑亲自统领?她不敢相信,所以就想侧面了解汪耀宗,这是她此去钱家的主要目的。

    韩氏妒恨汪仪凤,连带汪嫣红也讨厌她,之前她和许夫人也有过节。钱汪两家有喜事,她去给她们道喜,比直接去给她们添堵更有趣。

    当年,汪仪凤带儿女进京寻夫,遇到钱益,拜钱益所赐,他们母子遭遇了两帮人的追杀。沈妍推测到钱益在其中所起的作用,对钱益的所作所为耿耿于怀。

    钱家与汪家是同乡,现在又结了亲,彻底绑到了一条船上。汪耀宗和平海要锦盒时,说是帮朋友查案用,沈妍左思右想,怀疑他所说的朋友是钱益。沈妍现在还没摸清事情的来龙去脉,总隐约感觉此事不简单,一直悬着心。

    “什么时候去?我要提前做准备。”沈妍另有目的,对去钱家赴宴也积极了。

    “明天,你准备自己随身的物品就行,礼物我让人去备。”

    “母亲,姐姐,我要去、我要去。”诏哥儿听说去走亲戚,兴奋得小脸开花。

    汪仪凤板着脸拒绝了,还训斥了他几句,这回可把小家伙惹恼了。诏哥儿又白又胖、气血旺,那哭声可是震天响,整个项家大宅都听到了。

    奶娘丫头哄逗讨好起不到作用,汪仪凤斥呵打骂适得其反,一家主仆束手无策。还是沈妍有办法,只说了一句话,诏哥儿就止住哭声,破泣为笑了。

    沈妍答应带他去赴宴,并引诱他说能遇到沐元澈,还让沐元澈带他去骑马。

    第二天,沈妍一行带上礼物辰时正刻出发,先去汪家,同汪家人一起去钱家。

    韩氏见到沈妍,就沉下脸,冷言冷语讽刺汪仪凤和沈妍,连八辈子之前的旧事都搬出来了。沈妍面带微笑,不以为然,故意讲笑话给韩氏添堵,气得韩氏脸比锅底还黑。汪嫣紫见韩氏生气了,就恶言恶语奚落沈妍,想替韩氏出口气。沈妍也不是省油的灯,不管是打是骂,汪嫣紫都不是她的对手,很快就脸发青了。

    汪耀宗不敢得罪沈妍,惹不起韩氏,连汪嫣紫也不敢斥责一声。见她们吵嚷起来,他陪着笑两面说好话,实在压不住,只好去请汪孝贤了。韩氏母女不敢在汪孝贤面前放肆,沈妍也尊重外公,这场口舌之战总算是平息了。

    汪孝贤还没起复时,汪耀宗做生意养家糊口,韩氏嫌他没出息,把他辖制得很紧。现在,汪孝贤有了声名地位,汪耀宗也到朝堂办事了,一家上下还很畏惧韩氏。汪孝贤不想弄得家宅不和,让人笑话,对于韩氏独断猖狂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汪耀宗纯粹是畏妻如虎,挺不起腰杆,在韩氏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出。

    沈妍在金州就认识汪耀宗了,对他很了解,知道他不是懦弱无能之人。可他很怕韩氏,难道是装出来的?善于伪装倒是一个细作最起码的素质。

    钱益虽说品阶不高,钱家在京城也没深厚的背景后台,可钱益擅长应酬,结交很广。钱老太太过寿,又逢他升迁之喜,前来贺喜的人自是不少。

    汪家人刚到钱府大门,钱益就迎出来,把汪孝贤、汪孝宗等人请到前院,又让管事婆子把汪家的女眷送到二门上。许夫人等在二门内,汪家的马车刚停下来,她就迎出来,亲自打起车帘,笑语盈盈同众人问安寒喧。

    看到沈妍,许夫人脸色一僵,瞬间就恢复了正常,拉着她的手亲切叙话。沈妍自是一副不计前嫌的姿态,应对自如,同许夫人好象多年相知的近亲一样。

    许夫人带沈妍同汪家女眷去给钱老太太拜寿,又去看了汪嫣红。众人说了一会儿闲话,许夫人去迎客,韩氏和汪嫣紫陪汪嫣红说话,其他人也就自由了。

    沈妍正在小花园赏花,见奶娘满脸惊慌跑来,忙问:“出什么事了?”

    奶娘四下看了看,低声说:“姑娘,诏哥儿不见了。”

    这小家伙刚才还在她身边,现在满屋满院都没了人影。沈妍很担心,她不想惊动外人,就同奶娘丫头分头去找,接下来的发现着实令她大吃一惊。

    ------题外话------

    秦静是关系到结局的重要人物,对她着墨稍多。

    昨天把我父亲的复查拿回来了,指标正常,我也放下心了。

    我不是单纯的颈椎病,我们这边有一位祖传的治疗骨病的中医不错,每天治疗一个多小时,感觉轻松了一些。

    从今天开始,恢复正常更新,这个月字数不会太多,我先保证不断更,再慢慢加字数。

    谢谢亲们这段时间的关心,爱你们。t

    第一百五十九章 贵客

    听说诏哥儿不见了踪影,沈妍又惊又急,赶紧向奶娘和丫头询问情况。她不想惊动汪家人、钱家人和来客,以免徒增是非,就带奶娘和丫头偷偷去寻找。

    围着钱家待客的三进三出的客院找了一圈,仍不见诏哥儿的影子,沈妍就慌了神。她本以为到了陌生地方,诏哥儿会老实一些,是她忽略了这孩子的顽皮精乖。她答应带诏哥儿来赴宴,若诏哥儿有闪失,她难以向项家交待。

    白术带山橙和丹参快步走来,向黄精打听寻找诏哥儿的情况。此次来钱家赴宴,沈妍带了四个丫头,白术和黄精随身伺候,山橙和丹参看车,等候有事传唤。

    “姑娘别急,诏哥儿身上沾了甜桔粉,用雀儿带路就能找到。”山橙从袖袋里掏出一只灰黑色山雀,让它闻了闻甜桔粉,就把她放飞了。

    沈妍看到山雀跳跃着转了几圈,向花园低飞而去,才松了一口气。早晨出来时,诏哥儿突然吵闹要吃桔子,这时节哪有桔子可吃?沈妍就从萧水葳送来的水果粉中挑出一包甜桔味道的,让他干吃,结果弄得他满身都是酸甜清香的气味。

    “黄精、丹参,你们留在院子中,有人问起,就说我在外面的小花园。”沈妍又仔细吩咐了诏哥儿的奶娘和丫头,就带上山橙和白术跟随山雀而去。

    钱家的客院位于内宅东北角,门口有雕栏画栋的曲廊连接其它院落。客院后面是一座湖溏,西边是一个小花园,东面则是一片密密的竹林。

    山雀从正门飞出去,略微停顿了一下,就朝东面的竹林飞去。山橙冲沈妍点了点头,沿着竹林间的小径,跟随山雀走在前面,白术扶着沈妍紧随其后。

    穿过竹林,再绕过一座青溪环绕的假山,就是钱府的后花园。正值四月芳菲时节,园内百花盛放,绿树如碧,暖风轻拂,吹来缕缕花香醉意。

    沈妍主仆跟随山雀进到后花园,就有打理花木的仆妇迎上来询问情况。沈妍自报家门,说是汪家的女眷,想采摘鲜花给汪嫣红做胭脂。仆妇们要帮忙,被她婉言谢绝,她又赏了仆妇们一些零碎银子,就把她们打发走了。

    山雀在花园低飞了一圈,落到一株盛放的芍药上,叽叽喳喳啼叫。沈妍主仆追过来,看到芍药下面确实有几个小脚印,是诏哥儿留下的。

    她们一路走来,第一次看到诏哥儿留下的印记,沈妍又紧张又激动。三人围着这片盛开的芍药转了几圈,也没见到诏哥儿的人影,连脚印都消失了。山橙再次驱使山雀,山雀一直围着芍药园盘桓,说明甜桔粉的气味到这里就消失了。

    沈妍的心又一次悬到上嗓,花园这么大,她又不方便向仆妇打探,从哪里去找人?再说,仆妇若真看到诏哥儿,肯定知道是客人,能不报给管事吗?没听仆妇提起,就说明她们没见到人,一会儿功夫,诏哥儿究竟去哪了?

    “我们分头去找。”沈妍向四周看了看,给两个丫头划出了方位。

    两丫头应声离开,朝相反的方向走去。沈妍缓了一口气,举目四望,决定围绕假山去找。钱府的假山绵延很长,又有溪流点缀,山角有数间花房,最易藏人。

    沈妍装出采花的样子,摘了一大把青枝绿叶的花朵,向花房漫步而去。走近花房,沈妍才看到这些花房装饰极好,不象是仆妇们休息的地方,倒向是花厅。

    中间一间面积最大、修缮最好的花房里传出低沉嘶哑的说话声,交织着阴测测的笑声。沈妍心里奇怪,她放轻脚步,装出找东西的样子靠近那间花房。

    “钱大人,你不忘主子的栽培之恩,主子感觉很欣慰,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主子知遇之恩,在下没齿难忘,还请先生在主子面前多多美言。”

    “钱大人放心,主子成就大业之时,绝不会亏待你,对了,汪耀宗靠得住吗?”

    “先生放心,汪耀宗畏妻如虎,他的妻子被在下的夫人笼络得服服帖帖。遇到棘手的事情,拙荆只需说服他的夫人,他就会鞍前马后效力。”

    “汪耀宗有没有觉察到什么?”

    “他觉察到又能怎么样?他的妻子贪图将来的荣华富贵,自愿为主子效力,他敢舍弃他的妻子吗?等把他牢牢抓到手里,我还想让他说服项家呢。”

    “你仍需谨慎行事,不可掉以轻心,我……”

    花房里的说话声嘎然而止,轻碎谨慎的脚步声朝门口走来。沈妍意识到自己一不小心弄出了声响,立即吓出一身冷汗,心不由轻颤。门突然打开,沈妍急中生智,抖着手中的鲜花,装出找东西的样子,加重了脚下的动作。

    钱益从花房中出来,阴冷的目光注视沈妍,双手慢慢捏紧。时隔十来年,同沈妍在驸马府门口第一次见他相比,钱益变得阴沉持重,目光依旧隐含j诈。

    被钱益称做先生的人身材较为矮小,他站在钱益身后,身体几乎被钱益遮得严严实实,可他阴涩森寒的目光格外乍眼,令见者不寒而栗。

    沈妍悄悄松了一口气,看到钱益和那个先生都不是传说中的武林高手,她在门外听到了许多话,他们才发现她。他们出来看到她,并没有马上杀她灭口,而是在观望。只要他们不马上动手,沈妍就能周旋,实在不行,还有机会用毒。

    “你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钱益的眉头紧皱,问话声透出寒厉警惕。

    沈妍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冲钱益行了福礼,微笑说:“小女姓沈,现居神勇伯项家府上,奉家母之命来给汪家表姐送喜礼,并贺钱老太太大寿。小女带幼弟来园中摘采鲜花,幼弟顽劣,到处乱跑,小女正寻他,不想惊扰了二位。”

    钱益马上换了一副笑脸,“哦?原来是沈姑娘,找到令弟了吗?”

    “还没有,听仆妇说他躲到了花房这边,小女就寻过来了。”沈妍答话的语气很坦然,脸上布满焦虑的神情,不时东张西望,着急叹气。

    “令弟不会躲在暗处听我同贵客说话吧?”钱益的语气充满试探的意味。

    听钱益的语气,看他的神情,确定他没见过诏哥儿,沈妍就稍稍放心了。

    沈妍笑了笑,说:“大人说笑了,幼弟刚满三周岁,若他会听风,那就是奇才了。小女刚找到这里,不成想打扰了大人同贵客谈话,真是抱歉。”

    没必要强调自己什么都没听到,钱益和那个先生都不会相信她,她多说反而是欲盖弥彰。她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即使他们生出杀心,她也能应服。

    钱益走到沈妍面前,上下打量她几眼,说:“沈姑娘,我帮你寻找令弟吧!”

    “有劳大人。”沈妍冲钱益屈膝行礼,神情沉静。

    不管钱益因为什么要帮她找人,她毕竟是客人,好心歹意都不容她拒绝。

    “沈姑娘客气了。”钱益语气很平静,趁沈妍垂头,他给那先生使了眼色。

    沈妍冲钱益点头致谢,含笑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到那个先生身上,她心里猛然一颤。钱益这位贵客沈妍似曾相识,仔细一想,终于在深远的记忆中找到了这个人的影子。当年,在状告沈承荣的公堂上,她见过这人一次,现在仍记忆犹深。

    钱益冲沈妍挥了挥手,示意她走在前面带路,他和那贵客跟在她后面。两人不时互使眼色,以隐晦的方式交流处理沈妍的手段,却没达成一致。

    沈妍一手捧着花束,一手捏紧袖袋里的药包,边走边呼唤诏哥儿的名字,保持敌不动、我不动的警惕。她现在只能防御,不能主动出击,否则就说明她听到了许多不该听的话,为保命才拼死一搏,这样反而会让他们生出更大的杀心。

    钱益和他的贵客与沈妍保持了三步远的距离,边走边询问诏哥儿走失的情景。那贵客快走两步,靠近沈妍,抽出随身匕首,朝沈妍的后心刺去。钱益大吃一惊,忙冲上去推开那贵客,贵客倒地,匕首也掉到了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二位这是怎么了?”沈妍转过身,面带浅淡的讥笑,很关切地询问。

    贵客想要刺杀她的那一幕她通过溪水反射的倒影早已看得清清楚楚,她明知故问,也是一种暗示。贵客要杀她同钱益救她并不矛盾,两人各有什么目的,她不得而知。是现在就用剧毒解决那贵客,还是再等他动手,沈妍反而矛盾了。

    钱益忙把贵客扶起来,又拣起匕首,讪讪一笑,说:“先生今日高兴,多饮了几杯,走路有些摇晃。沈姑娘还是去找令弟吧!我要送先生回房,就不帮忙了。”

    “钱大人请便,多谢,我这里有醒酒药,拿去给先生服用吧!”沈妍把一包麻药递给钱益,刚要再说话,就看到山橙跑过来,她忙问:“有什么事?”

    “姑娘,奴婢找到诏哥儿了,就在湖边的桂花树林里。”

    “快走,去看看。”沈妍冲钱益二人福了福,就扶着山橙的手离开了。

    目送沈妍主仆的背影淡出视钱,钱益长吁一口气,眼底充满了算计。他拿过沈妍给他的纸包闻了闻,知道不是醒酒药,冷哼一声,就丢到了一边。

    “为什么不杀她灭口?我们说的话她肯定听到了。”

    “孙先生,你大概还不知道她是谁吧?”

    “是谁?”

    钱益冷笑说:“她是被沈驸马抛弃的女儿,后来随其母流落金州,其母改嫁给项怀安,她依旧姓沈,身份很复杂。在下不让你杀她,是因为你杀不了她。”

    孙姓贵客听出钱益话里有话,面露深思,低声问:“为什么?”

    “在下和先生都是文士,这拿刀动剑杀人的粗活实在不是你我应该做的。再说,是你刀快还是金半两的毒快,这是个不用问就知道答案的问题。”

    “什么?她?金半两?”

    钱益点头一笑,说:“先生初到京城,就隐蔽得很深,自然不知道这沈姑娘还有一重身份,她就是名医金半两。在下得知此事,就给主子写了密信,主子让在下留意,想把她收为己用,先生杀了她,岂不是要坏了主子的大计?”

    孙姓贵客听说沈妍的身份,很震惊,“正如大人所言,我根本杀不了她。”

    钱益干笑几声,说:“在下只是随口一说,不成想冲撞了先生,还请先生勿怪。主子大业为重,他想用金半两,自有一番打算,我们不能坏了他的计划。”

    两人互相点了点头,眼底充聚着追随明主、称霸天下的憧憬和希望。

    ……

    沈妍跟着山橙绕过假山,就放慢了脚步,山橙见她满脸思虑,也不敢催促。

    她已经确定了钱益这位贵客的身份,再融合他们说的话,一寻思,就知道他们的目的了。皇朝如何变迁,谁做皇位,与她干系都不大,换一个比当今皇上更明白的君主不是坏事。可她不想让汪耀宗卷进去,事成确实有利可图,可万一事败,付出的就不只血的代价了,这样的赌注汪耀宗赌不起,更输不起。

    韩氏这傻婆娘两只眼睛长到头顶上,又贪权势又贪金钱,还故作清高,装出一副礼教圣母的模样,连带她的儿女也被她教坏了。汪耀宗是汪仪凤的亲兄,汪孝贤这一脉唯一的嫡子,身份敏感重要。汪孝贤刚起复,若汪耀宗稀里糊涂,说不定会给汪家带来灭顶之灾,还会连累汪仪凤和项家,甚至牵连她。

    这件事不只关系到一家一户,还与朝堂风向相连,她一时还真没有主意。她想跟项怀安商量,在没理清思路之前,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山橙停住脚步,指着一片桂花林,说:“姑娘,诏哥儿就在里面。”

    沈妍隔着栅栏门向桂花林里张望,没看到诏哥儿的人影,满脸迷茫,怀疑的目光落到山橙身上。山橙避开沈妍的目光,脸上的神情别有意味,却无恶意。

    “山橙,诏哥儿人呢?怎么也不见白术?”

    “他、他就在林子里,肯定没离开,白术在湖边采摘野生紫苏呢。”

    “你跟我去林子里找人。”沈妍拉住山橙的手,推开栅栏门,走进桂花林。

    “下雨喽――咯咯……”一个顽皮稚嫩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

    一股充满腥马蚤气的水流从树上浇下来,哗哗直响,与充满稚气的笑声交织成一副难以想像的画面。沈妍和山橙若是再多走两步,那股水流就会浇到她们头上。

    “澈哥哥,我没了,你快尿,淋湿臭妍儿,她不让我抱小璎子。”顽劣稚嫩的声音充满报复的快意从她们前面那棵茂密的桂花树上传出来。

    这棵茂密的桂花树的分杈处距离地面有一丈多高,地上的人仰头,可以清楚地看到树上的情景。沐元澈一只手扶着诏哥儿的后腰,躺在树上,满脸悠然,闭目养神。诏哥儿两只小手叉着腰,晃动着见了光的小鸡鸡,冲沈妍挤眉弄眼。

    “澈哥哥,你快尿、快尿啊!淋湿臭妍儿,她不给我吃桔子。”

    在这节骨眼上,当着沈妍和丫头的面儿,让沐元澈撒尿淋人比让他杀人更有难度。所以他装做没听见,依旧闭眼不说话,脸上流露出惬意的笑容。

    沈妍大光其火,从听说诏哥儿不见了到现在,她又惊又急又担心,找了半个多时辰。没想到沐元澈带他躲在桂花树上,看到她惊急交加,却不为所动。尤其是诏哥儿竟然为不让抱孩子、不让吃桔子的小事跟她记仇,还要趁机报复她。

    “你们给我下来,我数到三,不下来就扒你们的皮,一、二……”

    “你别数这么快,我们在树上呆得脚都麻了。”沐元澈抱着诏哥儿轻飘飘落到沈妍面前,给诏哥儿提好裤子,又把他抱起来递给沈妍。

    沈妍瞪了沐元澈一眼,一把接过诏哥儿,丢到地上,照他的屁股就重重踹了一脚。诏哥儿站立不稳,倒在地上,又赶紧爬起来,翻着白眼瞪视沈妍。沈妍心中长气,又踹了他一脚,诏哥儿倒地又爬起来,咧着小嘴瞪她。

    “你总踹他做什么?小孩子本来就淘气,等你生了孩子,他不听话,你也这么打他?”沐元澈绷起脸,俊逸的眉头拧成一个结,责怪沈妍的语气很生硬。

    诏哥儿见有人给他撑腰做主,委屈的小嘴一咧,哇哇大哭,边哭边喊:“澈哥哥,臭妍儿欺负我,打她,打她……不让我抱小璎子,不让……哇哇――”

    沈妍第一次被沐元澈斥责,又因找诏哥儿找得昏头燥脑,心里也很委屈。听到诏哥儿跟沐元澈数落她的不是,把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抖出来了,她更加生气。

    “你再哭?你再哭我把你丢到河里喂鱼。”沈妍又要对诏哥儿动手动脚。

    “你干什么?你说话不能温柔点?对小孩子不能有点耐心吗?”沐元澈抱起诏哥儿哄逗,看向沈妍的目光很气恼,“小孩子就是淘气,你们不看住他,还怨他到处乱跑吗?诏哥儿追一只受伤的小鸟,追到了芍药园,不成想却惊动了假山的暗卫。若不是我及时赶到,他就让暗卫杀掉了,你还能活着见到他吗?”

    诏哥儿见沐元澈替他陈述委屈,哭得更加伤心,鼻泣、唾液和眼泪蹭湿了沐元澈的肩膀。他不时回头狠狠瞪沈妍一眼,小眼神里充满肆无顾忌的挑衅。

    沈妍被沐元澈训得无话可说,却忍不住笑出声,“你就是一个超级奶爹。”

    “我是什么?”沐元澈见沈妍没生气,脸庞浮现笑意。

    “臭妍儿,澈哥哥,打她。”诏哥儿止住哭声,委屈地噘着嘴冲沈妍做鬼脸。

    “好,哥哥这就打她,打完她,你就回去,以后不许到处乱跑,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奶娘。”沐元澈把诏哥儿放到地上,抬起手在沈妍背上狠狠打了两巴掌。

    他的手抬得很高,重起轻落,打在沈妍身上的声音不小。而沈妍却感觉跟抓痒差不多,但为了哄诏哥儿,她赶紧蹲在地上,捂着脸嘤嘤哭起来。

    “澈哥哥,你把妍儿姐姐打疼了,姐姐不哭。”诏哥儿又开始担心沈妍了。

    “没事,哥哥哄她,你赶紧回去吧!”沐元澈叫山橙和白术带诏哥儿回去了。

    沈妍见丫头带诏哥儿走远,才站起来,忍不住笑叹出声。没等她说话,沐元澈就一把揽住她的腰,带她腾空跃起,落到一棵高大浓密的桂花树上。

    “谢谢你,对了,你怎么到钱家来了?”沈妍对沐元澈满心感激,她带诏哥儿出门,若让孩子遭了毒手,恐怕她这辈子也不可能安心了。

    “钱家这几天多了七八个来路不明的暗卫,武功很好,还有一个文士打扮的男子。我接到线报,就亲自到钱家探查,直到现在也没查出他们的身份。”沐元澈挽着沈妍的手坐到桂花树上,摘了一把碧绿的桂叶,让她把玩。

    沈妍犹豫片刻,说:“我知道他们的来路和身份,可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沐元澈没勉强她,只说:“那个文士打扮的男子是那些暗卫的头领,他们十天之前就进城了,藏得很隐秘,我怀疑行刺花朝国使臣就是他们所为。”

    “那文士姓孙,你从十年前开始查,就能查到线索。”沈妍适当透露了一点消息,她自己背负一个重大的秘密,却不敢轻易找人分担,心里很沉重。

    沐元澈点了点头,想了想,轻声说:“妍儿,那件事我还没有……”

    “不着急。”沈妍打断他的话,“时候不早,我要回去了,你也回去换衣服吧!”

    “好,我还有事,先送你下去。”

    沐元澈把沈妍轻轻带到树下,拉着她的手,想说话,却欲言又止。沈妍知道他想说什么,摇头一笑,推开他的手,没多说,就竟自快步离开了桂花林。

    沈妍采摘了一把各色鲜花拿在手中,朝钱家的客院走去。刚绕过假山,就看到钱益从花房出来,对她笑得很温和,她不想理会,冲钱益福了福,就快步走了。

    她刚走过竹林间的小径,就见黄精和白术迎面走来,两人是来找她的。

    “姑娘,舅奶奶正等你呢,说是老天开眼,有天大的喜事要落到你身上了。”

    韩氏找她能有喜事?鬼才相信,不过,她正想会会韩氏,这是个机会。

    第一百六十章 喜事

    钱家在京城根基浅薄,在等级分明的社会形态中,想融入京城的权贵圈子难如登天。许夫人的娘家是大族,在京城颇有名气,可她父母那一房却是旁支。钱益虽说是读书人,也做了官,却因出身商贾之家,又好钻营,也不为清流所接受。

    象钱益这种人在朝堂是一个尴尬的存在,钱家在京城的处境也很微妙。正因为如此,钱益才想另投新主,以求将来封侯拜相,在权贵圈子呼风唤雨。许夫人夫唱妇随,扮成活菩萨,借讲经说法之便,积极替钱益拓展关系。

    平蓉装成圣女,一直追随许夫人,连同平芙和平大夫一家都跟钱益夫妇是一派。平家人表面上的主子是左占,实际的主子是谁就不言而喻了。平家人被谁所杀,沈妍不得而知,但她知道要跟平芙接头的人就是钱益今天接待的贵客。

    韩氏被许夫人笼络得服服帖帖,为了将来飘渺虚无的荣华富贵,甘愿被许夫人所用。她想把汪家拉到钱益一派的阵营,竟然还打起项家的主意,真是野心不小。最可气的是汪耀宗,稀里糊涂为他们做事,难道不知道这是掉脑袋的差事?

    沈妍不知道韩氏所谓的喜事是什么,却知道韩氏跟汪仪凤很不对眼,对她的成见也深到了骨头里,她可以肯定韩氏的喜事对于她来说绝对不是好事。

    回到客院,看到钱家的仆妇正在上菜,钱老太太的寿宴已经开始了。钱府这座客院共三进,里面的主院招待最尊贵的客人,二进次之,三进最差。

    “我在三进的敞厦用餐,黄精,你去传话,让奶娘丫头偷偷把诏哥儿带出来。”

    “是,姑娘。”

    沈妍不知道自己在钱家该算哪一层次的客人,但希望钱家人能忽略她,让她安安稳稳吃顿饭。不管韩氏有什么喜事,吃饱了再说,免得说出不中听的事让她恶心。沈妍不是好脾气的人,尤其对于韩氏其人,她的忍耐已经达到极限。

    奶娘领着诏哥儿出来,几个丫头紧紧跟随,只怕再把诏哥儿走丢了。诏哥儿看到沈妍,就藏到了奶娘身后,没沐元澈仗胆,他只怕沈妍再揍他一顿。

    “过来。”沈妍冲诏哥儿勾了勾手指。

    “姐姐,好姐姐……”诏哥儿腆着带笑的小脸,犹犹豫豫探出头,见沈妍没有要打他的意思,他跑过来,扑到沈妍身上,扯住她的手撒娇。

    “吃饭去。”沈妍拉着诏哥儿的手,走进三进西边的敞厦。

    不知是钱家充大方,还是错估了来客的数目,西边敞厦中摆有六桌酒席,席面很丰盛,可统共只有几十名女客,还是连主子带奴才都算上。

    可能是三进的客人身份不高,钱家的仆妇知道没油水可捞,又没有严格的规矩可言,她们招呼客人的态度很冷淡,上齐了菜就躲到一边磨牙去了。

    这正合沈妍的心思,她吃饭时不想看到身边围满人,她吃着别人站着,她比站着的人还不舒服。没人热情招待,她可以摒弃规矩,大块朵颐,吃得轻松自在。

    沈妍找了一张靠近角落的桌子,冲奶娘丫头挥手,说:“都坐下,一起吃吧!”

    钱家几个仆妇见沈妍主仆衣饰华贵,虽不清楚她们的身份,也不敢怠慢,上前热情招呼。沈妍让黄精赏了她们几块碎银子,把她们全打发到门外伺候了。

    就在沈妍主仆快要吃饱的时候,韩氏带汪家两个庶子媳妇和汪嫣紫过来找沈妍。见韩氏等人过来,奶娘和几个丫头赶紧站起来,侧立在一旁行礼。韩氏看到沈妍主仆同桌用餐,当即沉下脸,训骂下人,又给沈妍讲尊卑有别的规矩。

    沈妍微笑点头,满脸应付之色,“舅母找我有事?”

    韩氏摆出贵妇的仪态,坐到主座上,冷冷地说:“别说是在外做客,就是在府里,也要恪守尊卑规矩。你什么规矩都不懂,也不能全怨你,你娘也是个不懂规矩礼教的人,能教好你才怪,真不知道她在项家如何立足,没的给娘家丢脸。”

    “你讲规矩就讲规矩,有事就说事,何必讽刺我娘?”沈妍沉下脸,冷哼一声,又说:“项家是享誉百年的书香大族,规矩礼法比任何一个宗族都严格,我娘懂不懂规矩礼教,自有项家上下公断,还轮不到你来置喙。我娘不但能在项家立足,还在一房当家主事,没给娘家丢脸,这恐怕会令你失望吧?”

    “你……”韩氏无言以对,气得脸色发青,为维护形象,只好咬牙忍耐。

    汪嫣紫站到韩氏身旁,轻蔑冷笑,高声说:“象你娘那么不知廉耻的人能在项家立足,只能说明项家是徒有虚名,根本称不上书香门第,礼教……咳咳……”

    一根鸡腿骨飞到汪嫣紫嘴里,堵住她的喉咙,呛得她连声咳嗽。丫头刚把她嘴里的鸡腿骨取出来,一盘涂满奶油果酱的糕点就严严实实拍到了她脸上。

    君子动口不动手,沈妍从没说过自己是君子,有关君子的礼数也不能制约于她。何况对付汪嫣紫这类人,讲道理都是浪费唾液,动手最直接有效。

    韩氏是虚伪到骨子里的人,天天摆出一张假清高的脸,妒恨汪仪凤运气比她好,总在礼教上贬低汪仪凤,给自己找平衡,连带她的女儿都是如此。

    “我娘再怎么说也是你父亲的胞妹,你的亲姑母,你能随便辱骂吗?你娘的礼教规矩就是教你们侮辱长辈、信口胡说吗?母狗没教过你什么是尊老?还是你的规矩都学的狗肚子里去了?我警告你,这是第一次,再有下次就打掉你的牙。”

    丫头赶紧替汪嫣紫收拾,奶油果酱仍沾着她满头满身都是,鲜艳的衣裙上沾满污渍,糕点的渣沫迷糊了她的眼睛。她年近及笄,就是想通过参加各种宴席宴会找一个好婆家。如今弄成这样,她又气又急,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

    韩氏自知理亏,无话可说,狠剜了沈妍几眼,亲自带汪嫣紫去梳洗了。那两个庶子媳妇讪笑犹豫片刻,也都跟韩氏母女走了,毕竟汪家由韩氏当家主事。

    沈妍微微摇头,韩氏母女的嘴脸她已司空见惯,根本不会因为她们的言行而窝心生气。对付她们也不值得浪费心神,用最直接的方法反而更能奏效。

    “咱们回去吧!”

    韩氏带人来找她,肯定是想说那件天大的“喜事”,却因几人言辞不合中断了。沈妍对韩氏所谓的喜事提不起半点兴趣,也不想跟她们废话,只想快点离开。

    沈妍也没跟钱家人去辞行,收拾好,她就带着诏哥儿和下人们往外走。刚走到垂花门,汪家那两个庶子媳妇就追出来,就韩氏和许夫人有重要的话跟她讲。

    “我回去看看有什么事,你们到小花园的花亭里等我。”沈妍轻轻拍了拍诏哥儿的小脸蛋,让黄精和山橙留下,其他人带诏哥儿去花亭等候。

    两庶子媳妇带沈妍主仆来到二进的花厅,韩氏、许夫人还有两个贵妇正在说闲话,看到沈妍进来,许夫人寒喧几句,借故离开,其他人脸上的神情别有意味。

    沈妍面带微笑,冲韩氏和两贵妇行了福礼,“舅母有什么事?尽管直说。”

    韩氏见沈妍给足了她面子,阴沉的神色稍稍缓和,轻咳一声,说:“钱大人和许夫人看中了你,想为他们家的庶子求娶你,这两位夫人是来保媒的。”

    钱益和许夫人想为钱家的庶子求娶她,这就是韩氏所说的天大的喜事吗?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是她不正常还是韩氏和钱益夫妇全疯了呢?

    沈妍点了点头,捏着茶杯浅嘬慢饮,“舅母接着说。”

    韩氏哼笑两声,又说:“你父亲不承认你,母亲改了嫁,你又被退了婚,这命也确实够次的。钱大人的庶子虽说是通房丫头所出,不喜读书,却是聪明能干的人,把钱家的生意打理得有条不紊,配你是绰绰有余了。你也知道自己什么身份,休想和你嫣红表姐比,她能嫁给钱家承袭家业的嫡子,而你只能嫁庶子。别觉得嫁庶子委屈你,你年纪不小,连个求亲的人都没有,自己也应该掂量掂量。”

    “难得钱家不挑饬,这真是一门好亲事,打着灯笼也难寻呀!”

    “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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