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医童养媳 第82部分阅读
名医童养媳 作者:肉书屋
呀!沈姑娘真是好福气,钱家不是名门旺族,也是大户人家。”
同韩氏一起来的两个贵妇挤眉弄眼,笑容中透出轻蔑,语气却是极尽能事的恭维。她们被请来做媒人,自是好话说尽,想促成这桩婚事,得一笔好处。其实她们都知道钱家的庶子被许夫人教坏了,是最不成器的,谁嫁了谁倒霉。
连韩氏都不知道钱益和许夫人为什么突然想给庶子求娶沈妍,还承诺礼数上不次于嫡子。韩氏的长女嫁给了钱家的嫡子,韩氏当然不希望庶子成亲的钱财花用超过嫡子。在她看来,有人求娶沈妍,就是苍天开眼,就是沈妍天大的造化。
沈妍脸庞浮现淡淡的笑容,静静听她们说话,神色平静,任谁都看不出她反感这门亲事。而沈妍自己就好象在听一个与自己无关的笑话,到最后一笑了之。
从本心来说,沈妍不重嫡庶规矩,如果她看中了人,不会在乎身份,她相信自己能打造出一个好男人,但她厌恶韩氏等人那种施舍的态度。
韩氏知道沈妍不是温顺之人,见她不发作,心里奇怪,又说:“婚姻大事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按理说这件事没必要和你说,直接让长辈做主就行。钱大人和许夫人通情达理,想听听你的意思,以及你对这桩婚事有什么要求。
你父亲不管你的婚事,你母亲是项家妇,不能出头,你的婚事只能由你外祖和舅舅做主。钱大人和许夫人与我商量要去汪家求聘,我已答应了这门亲事。你尽快把你的产业银钱交给你舅舅,我也好为你备一份体面的嫁妆,让你风风光光出嫁。你放心,我和你舅舅都不是贪心不足的人,虽说看不起你母亲,可……”
沈妍给自己倒了一杯滚热的茶水,没喝,直接泼到韩氏了脸上,也打断了她的话。没等韩氏和两贵妇反映过来,沈妍就拿起茶壶向韩氏头上砸去。热茶浇了韩氏满头满脸满身,烫得她一下子蹦起来,不顾仪态形象,连蹦带跳,哇哇大叫。
“告辞,别送。”沈妍不理会众人的目光,拍了拍手,带着丫头扬长而去。
回到项家,沈妍跟汪仪凤选说起韩氏母女的嘴脸以及所谓的“喜事”。气得汪仪凤脸色发青,身体直颤,嚷嚷着这辈子不跟韩氏来往,甚至不回娘家。
沈妍劝慰了半天,汪仪凤总算安静下来,沈妍又跟她讲述了诏哥儿差点走丢的事。省略她遇到钱益和孙姓贵客的情节,提醒汪仪凤要严管仆人,以免出事。
汪仪凤叹了口气,说:“妍儿,你年纪不小,你的婚事可……”
母女二人正要谈心,一个容貌秀丽、梳着妇人发髻的年轻女子进来,规规矩矩给汪仪凤和沈妍行礼。沈妍见这女子面生,一看她的打扮,就知道是汪仪凤新给项怀安开脸的丫头,已经给项怀安伺过寝了,对当家主母自是晨昏定省。
从金州到京城,沈妍都记不清这是汪仪凤给项怀安添的第几个丫头了。有时候,她觉得汪仪凤很可怜,以至可怜这个时空所有贤惠的正妻。而汪仪凤却觉得这事很正常,给丈夫添一个丫头,不只得一个贤惠的名声,还能为自己分担照顾丈夫的重任,从而得到丈夫的尊重、坐稳正妻的位置,又何乐而不为呢?
“这是榆红,顺天府衙李同知的夫人送来伺候我的。”
在这个时空,送妾是一件风雅事,李同知直接送给项怀安,或是让他的夫人送给汪仪凤,没本质的区别,关给汪仪凤只是给她留足了面子。
沈妍稍稍寻思,眼底闪过狡黠的快意,低声说:“娘,舅舅这些年为了外祖一家这么辛苦,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还天天受韩氏的气,真是不公平。”
汪仪凤也是聪明人,这种事一点即透,而且她也恨透了韩氏,没少替汪耀宗抱屈。可汪耀宗惧怕韩氏已成为习惯,让他挺直腰杆做,也确实有难度。若是有美人在侧,珠面柔柔,清泪涟涟,再窝囊的男人也能鼓起几分勇气。
“这件事由我出面来做,你可以帮我物色人选。”
沈妍点点头,狡诈一笑,这事还要向沐元澈求助。金翎卫挑选相貌出色的孤女训练,出师之后就派到名门旺族的内宅做妾室丫头或到秦楼楚馆做艺伎。有些不合格的就会卖掉,就是那些不合格的,比起普通女子,媚术心计也精湛得多。
当晚,沈妍就让项云谦联系上了沐元澈,说明用意及要求。沐元澈办事效率极高,第二天就让人把一个秀美的女子送到了引凤居。沈妍看到人,感觉各方面都不错,给这女子取名叫金茶(金插的谐音,译为金牌插足者),送去给汪仪凤。
接下来的事情就无须沈妍费心了,汪仪凤会把事情办得很妥当,而且金茶也是专业人士,摆不平韩氏,等待她的就是死路一条,沈妍只需看热闹即可。
汪仪凤借口说沈妍的亲事,让项怀安把汪耀宗请到了项家,又是道谢又是道歉,酒酣情真之际,把金茶送上去了。没有不喜欢美人的正常男人,汪耀宗也一样,只是害怕韩氏。而汪仪凤考虑得很周到,连外宅都给汪耀宗准备好了。
刚过两个月,就听说金茶怀孕了,沈妍很兴奋,又很巧妙地把这个消息送到了汪家。汪家骨肉不能流落在外,汪孝贤做主把金茶接进汪家,并给了金茶良妾的身份。韩氏从没想过汪耀宗敢背着她纳妾,她焦头烂额的日子也就到来了。
当然,这就是后话了。
成功地给汪耀宗和韩氏之间安上了一个插足者,又恰逢端午节将至,沈妍情绪高涨。恰在沈妍心情大好的时候,端华公主的请贴到了,请她进宫叙话。
明知端华公主没安好心,可尊卑有别、礼教有序,沈妍避不过去,只能硬着头皮进宫。她进宫之后,先要去给徐皇后请安,再到端华公主的竞秀宫。
徐皇后心情不好,病情又反复了,徐慕轶不分昼夜为她医治调养。她此次病情反复是心病引起来的,她得心病的原因,也是因为端宁公主的婚事。
皇上和慧宁公主为巩固大秦皇朝和花朝国的邦交往来,提出把皇长女端宁公主嫁给最有希望成为花朝国下一任总统的水萧藤。结果被水萧藤本人、水家和萧家的宗长及花朝国使臣异口同声拒绝,这可是很伤颜面的事情,徐皇后不病才怪。
见徐皇后有气无力、神色淡淡,沈妍不想久留,随口宽慰几句,就去了竞秀宫。端华公主的叙话方式很直接,沈妍主仆刚进去,她就呵令宫人拿棍关门放狗。
“不知臣女所犯何罪?惹恼了公主,还请公主恕罪。”沈妍明知端华公主存心找事,可尊卑有别,她必须把礼数做足,让人挑不出毛病。
端华公主盛妆华服,高坐正殿,仪态威严,冷声道:“沈姑娘,本宫念你是沈驸马的长女,虽沈驸马不认你,本宫也想给你留几分情面。没想到你竟敢到竞秀宫偷东西,而偷的都是皇上赏赐本宫的名贵之物,你让本宫怎么饶你?”
“偷东西?”沈妍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不知臣女偷了何物?请公主明示。”
沈妍也看透端华公主了,这傻x不懂深谋远虑,也没有高深算计。只会弄一些浅薄的伎俩,借助人多势众,皇权威压,来达到目的。好在端华公主的性情象皇上,而不象庞贵妃,心计不深,沈妍根本不把她当敌人,因为她不配。
“还不跪下认罪?”张公公示意几个手持棍棒的太监按压沈妍主仆。
一个宫女拿出一包东西,里面都是钗环玉器等名贵之物。又有几个小太监和小宫女做证,说是沈妍偷的东西,没拿出宫,就被他们抓住了。
端华公主冷笑出声,“沈姑娘,人证物证俱在,你可认罪?”
沈妍和山橙、龙葵跪在殿堂中间,看到这所谓的人证物证,她不禁冷笑出声。
“臣女认罪会怎么样?不认罪又会怎么样?还请公主明示。”沈妍想装得很害怕,甚至哀求几声,给端华公主几分面子,可她害怕不起来,反而觉得可笑。
“不管你认不认罪,本宫都会下令把你杖毙。”端华公主横眉立目,咬牙切齿,确实恨极了沈妍。沈妍是徐慕轩的童养媳,秦静是徐慕轩的贵妾,而在端华公主看来,沈妍才是她份量最重的敌人,心腹大患,她时时想除之而后快。
“结果都是杖毙,我又何必认罪?没的污了名声。”沈妍给山橙和龙葵使了眼色,主仆三人齐齐站起来,冷厉的目光扫向手持棍棒的太监。
“贱人,你好大的胆子,来人,给本宫打,把她们都乱棍打死。”端华公主从正座上跳起来,拿起一只鸡毛掸子,叫骂着扑向沈妍。
沈妍微微摇头,笑意轻蔑,看向端华公主的目光透出浓重的不屑。听汪仪凤说皇族很注重对贵女和公主的教养,自幼就教授她们礼仪规矩,培养她们待人接物、当家主事的能力,以便嫁到臣子府中或是和亲外国,都能独挡一面。她很纳闷端华公主是怎么被教养的,竟然能奇葩到如此“出类拔萃”,真是难得。
太监们见端华公主扑上来要亲自动手,都举起棍棒,打向沈妍主仆。棍棒还没落下,他们就感觉骨酥筋软,浑身无力,呻吟几声,就摇摇晃晃倒下了。
端华公主在距离沈妍主仆三步远的地方突然停下来,就感觉自己的脚不能移动了。她知道着了沈妍的道,想咬牙叫骂,却干张嘴,发不出声音。
“一、二、三,倒――”
沈妍手一指,端华公主很听话,“扑咚”一声就趴倒在地上。沈妍给山橙龙葵使了眼色,把处理太监宫女的事交给她们,她亲自对付端华公主。
为医制药者能救人,也能害人,沈妍两世阅历,折磨人的方法更多不胜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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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落红
正殿的门关得严严实实,门外十几个太监把守,对殿内的动静一无所知。之前,端华公主下过令,不管殿里发生什么事,守在外面的人不能进来。她下令是不想让人打扰她杖毙沈妍主仆,不成想被沈妍主仆制服,她的下人也不知不觉。
沈妍从荷包里掏出几个小瓷瓶,里面装有让人出现聋哑、残疾、昏厥等症状的药毒。她想了想,轻轻摇了摇头,又把几个小瓷瓶塞进荷包。端华公主若出现以上症状,就算太医查不出病因,众人也知道是她所为,端华公主会变本加厉谋害她。而且这样做也是挑衅皇权,会惹来大麻烦,也会连累众多。
端华公主欺人太甚,此次犯到她手里,沈妍决不想轻饶,怎么制裁还需她费一番心思。沈妍眸光流转,落到端华公主腰部以下,眼底闪过狡诈隐晦的笑容。
她从荷包里拿出针袋,拨下银针,迅速扎向端华公主的带脉和小腹以下的几处大|岤。隐约看到端华公主雪白色的中裤上渗出血渍,她冷哼一声,迅速收针。
沈妍曾用这个方法把海婷婷治得人不人、鬼不鬼,换成端华公主,效果也不会差。男尊女卑的社会形态,即使贵为公主,贞洁也至关重要,新婚夜也要铺元帕。徐慕轩是个心思缜密、敏感多疑的人,现在又变得心思深沉,有好戏看了。
收针之后,沈妍替端华公主整理好衣服,又抬起脚在端华公主的裙裾上留下了两个脚印。乍一看上去,好象端华公主被她泄愤踹了两脚一样,正好遮掩她实际做的手脚。能拖延一盏茶的功夫,银针刺|岤的痛感就神不知、鬼不觉消失了。
她用端华公主的雪绸丝帕擦了擦手,嫌香味太浓郁,就把手帕丢到了端华公主脸上。端华公主只是被药迷昏,闻到呛鼻的香味,嘤咛几声,半昏半醒。
“姑娘,奴婢和龙葵喂那些太监宫女吃了软骨丸,他们想打人都没力气了”
龙葵瞪了端华公主一眼,问:“姑娘,要不要喂她几粒软骨丸?”
“一颗软骨丸造价几十文呢,别随便浪费。”沈妍摇头一笑,又说:“不能喂她药,让人发现,给我们扣上毒害金枝玉叶的罪名,还会牵连家人。我踹了她两脚,出一口恶气就行,他们快醒了,我们出不去,还要想妥当之法应付。”
沈妍用银针刺|岤之法让端华公主提前破身落红之事只有天知、地知,还有她自己知道。这种事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心腹丫头,不是不信任,而是太龌龊。
她恨端华公主屡次蓄意谋害欺侮,也在不经意间恨上了徐慕轩,用这种手段对付端华公主也是对徐慕轩阴毒且猥琐的报复。她没有想到今日之事在以后的日子影响了一个家族的命运,以至带来了朝堂的动荡,波谲云诡锤炼了每一个人。
端华公主幽幽转醒,揉着昏昏沉沉的头睁开眼睛,对上沈妍诡诈的笑脸,立刻精神百倍。她看到自己躺在地上,正殿里的宫女太监也全部倒地不起,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立即指着沈妍破口大骂,还爬起来要撕打沈妍。
沈妍笑意吟吟躲过她的攻击,一副骂不还口、满不在乎的样子。今天她埋下的这颗隐雷足以让端华公主难受一辈子,又何必再争一时长短呢?
大概是端华公主的叫骂声杀伤力太大,被迷昏的太监和宫女都醒了。他们都知道昏倒是沈妍主仆做了手脚,来不及多想,赶紧爬起来向端华公主告罪。又狗仗人势一般围住沈妍主仆,却因筋酥骨软,想动手身上连半点力气都没有。
端华公主咬牙切齿,刚想再呵令宫人接着杖毙沈妍主仆,就听到门外有人传话说“白贤妃驾到”。她紧紧皱眉,犹豫片刻,还是沉着脸让人打开了正殿的门。
庞贵妃被禁足,端华公主少了依靠,没人管教她,她也觉得自由了。可最近这些天,白贤妃把她看得很紧,她心里腻烦透顶,却敢怒不敢言。白贤妃管她是庞贵妃的意思,她知道是为她好,可她出不了气,感觉很窝囊。
沈妍给山橙龙葵使了眼色,就跪下了,两丫头也跟着规规矩矩跪下。这是君为臣纲的社会形态之下为人臣者该有的礼仪,哪怕是做给人看,也要做做样子。
“把她们绑起来。”端华公主跺了跺脚,带人出去迎接白贤妃了。
太监们都吃了软骨丸,病气恹恹,浑身无力,连绑沈妍主仆都由她们自己代劳。她们自己绑自己,打的都是活结,可别人看上去却勒得很紧。
端华公主神情亲昵,挽着白贤妃的胳膊进来,边走边讲述沈妍主仆偷她宫里贵重物品的事。白贤妃听得很认真,不时询问情况,好象很关注这件事。
“母妃,你可要为我做主呀!这贱人竟敢跑到我宫里来偷东西,真是胆大妄为。如今捉贼捉脏,人证物证俱全,若是不杖毙她们,难以服众。”
白贤妃微微点头,坐到主座上,满眼疼爱地拉着端华公主坐到她身边。她打量了沈妍几眼,目光别有意味,似乎在给沈妍使眼色,而沈妍却不明白她的用意。
“母妃,这个贱人已经认罪了,你快下令把她杖毙。”
“端华,你说沈姑娘偷了你的名贵之物,即使人证物证俱在,也不能直接把她们杖毙。沈姑娘不是你宫中的奴才,且有一定的身份,事关名声又人命关天的事岂能马虎?”白贤妃见惯了端华公主的行事方式,说话的语气不紧不慢。
沈妍虽说给徐慕轩当了八九年的童养媳,如今已然退婚,又结下了仇怨。从此以后,她和徐慕轩、和徐家再无干系,即使相遇也如同陌路。
可端华公主总是放不下心,她认为徐慕轩没忘掉沈妍,担心自己不能把控徐慕轩的心思。受这样的猜想困扰,她压抑窝心,每每想起,就恨沈妍入骨。她每时每刻都在想怎么把沈妍置于死地,只有沈妍死了,她才能安心。
她贵为公主,即使臣子之女犯了重罪,她也不能随便杖毙。她就想随便安个罪名,稀里糊涂打死沈妍,反正没人敢让她赔命,顶多受些责罚。若是能除掉心腹大患,受罚受罪受指责,她都能接受,这就是她不欢迎白贤妃来的主要原因。
“管她有什么身份,有什么名声,我就是把她打死,父皇也不会杀我。让这个贱人活着,我的心就安定不下来,难道你们都想看着我被折磨死吗?”端华公主大呼小叫,威仪尽失,对白贤妃连最起码了尊重都没有了。
白贤妃扫了沈妍一眼,面露无奈,低声说:“要不……”
“端华公主,你的癸水来了,难怪脾气古怪,快去请太医吧!”沈妍打断白贤妃的话,不避讳正殿中有几十个宫人在场,以隐晦之事差开话题。
沈妍知道白贤妃想让她受些轻微的惩罚,来平息端华公主的怒火,把这件事压下去。面对手握强权的对手,她不屈从,不忍耐,只能利用医术暴偏门。
“你胡说。”端华公主脸色顿时绯红,横眉立目斥呵沈妍。
从公主第一次来月事起,就有专门的嬷嬷和宫女负责记录,小心伺候。尤其是得宠的公主,来癸水前后还要在饮食上有格外贴补,伺候的下人也多。听沈妍当着众人说端华公主来了月事,伺候她的人都很惊诧,又有些难为情。按日子计算,端华公主这个月的月事还有五天才来,一下子提前了五天可不是小事。
自跟徐慕轩订了亲,端华公主也很关注自己的月事,这是生孩子的前提。她费心打掉秦静的孩子,就是不想让庶出居长,月事不正常怎么生嫡长子嫡长女?
白贤妃掩嘴轻咳一声,挥了挥手,正殿里的太监会意,全部悄无声息告退了。
“是不是真的?”白贤妃问得很含蓄。
“她胡说,根本没有,她想以此脱罪。”端华公主更加怨恨,气得直喘粗气。
沈妍摇头一笑,懒洋洋地说:“是不是真的你去看看就知道了,我怎么说也是名医,连这个都看不出来,岂不是自砸招牌?再说我本无罪,何必脱罪?”
即使医术最精深的太医得知端华公主下体出了点血,也会认为她提前来了月事,而不会也不敢想到别处。沈妍有足够把握,才敢暴露此事,为自己争取机会。
端华公主想怒骂沈妍,两个嬷嬷上前劝慰她,把她扶到正殿一侧的暖阁。白贤妃不放心,赶紧派人去询问,很快就有人出来,证明端华公主确实月事提前。
白贤妃深深看了沈妍几眼,问:“怎么回事?”
沈妍笑而不答,白贤妃赶紧让人给她们松绑,让她们起来,又询问了一遍。
“有些女孩在成亲之前太过紧张,情绪波动强烈,会影响身体,导致月事提前,甚至会染上其它的病。端华公主是率真之人,又是冲动易怒的脾气,她的情绪起伏比别人更厉害,月事紊乱也正常。我只说因由,不负责治疗,贤妃娘娘还是找太医询问,尽快诊疗,开出药方,以免延时误事。”
若碰上糊涂昏聩的太医,给端华公主开上几副虎狼之药,她就彻底完蛋了。
“去请太医,请两位太医同来。”白贤妃吩咐完宫人,又转向沈妍,“沈姑娘也知道端华性情率真,让你受委屈了,要不今天的事……”
沈妍知道白贤妃的意思,沉声说:“今天的事臣女可以当做没发生,也希望这种事今后再永远不会发生,贤妃娘娘聪明贤慧,算臣女欠娘娘一份人情。”
“好说好说。”白贤妃长舒了一口气,一笔交易就这样达成了,这正是她想要的。她自有妙法压制端华公主,又得沈妍一份人情,这笔买卖很合算。
“臣女是不是可以走了?”
“本宫送送沈姑娘。”
沈妍摇头一笑,说:“贤妃娘娘还是去照顾端华公主吧!臣女在金州行医时见过一个女子,也因为脾气太大,心火太旺,她一个月常来两次月事,每次都来半个月,结果会怎么样,臣女就不多说了,贤妃娘娘可以问问太医。”
诅咒你一个月来两次大姨妈,一次来半个月,这是她前世常听到的诅咒女人的话。如今,她换了一种方式把这句话送给端华公主,也是一种变相的诅咒。
至于她所举的例子,不过是信口一说,古医书有此记载。庞贵妃被禁足,白贤妃现在是端华公主的“监护人”,肯定会格外重视端华公主不正常的月事。即使白贤妃把太医院的太医问遍了,每一个太医都会认为沈妍说得有道理。
白贤妃安排稳妥之人送沈妍主仆出宫,走出竞秀宫,沈妍冷冷一笑。凭端华公主的脾气个性,嫁到徐家肯定会鸡飞狗跳,而她自己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
沐元澈打马飞奔而来,到了宫门口,飞身下马,连气都顾不上喘,就要进宫。
“澈儿,出什么事了?这么急。”沐长风和老程打马追上来,拦住沐元澈。
“风叔叔,好久不见你了。”沐元澈冲老程笑了笑,说:“沈姑娘被端华公主诏进宫中,我担心端华公主冲动行事,在关键时候惹出麻烦,想进宫看看。”
沐元澈是金翎卫统领,负责保护皇上及宫中贵人的安全,可随时进宫,无须通传。因为有此职务之便,听说沈妍进宫了,他担心沈妍的安危,就赶来了。
“沈姑娘是聪明之人,屑小之辈能难为她吗?她很快就会平安出宫。”沐长风语气笃定,确信沈妍主仆安然无恙,令沐元澈松了一口气。
“那样最好,风叔叔是专程来找我的吗?”
沐长风点点头,扫了宫门一眼,说:“沈姑娘出来了。”
沐元澈讪讪一笑,神态放松,飞身上马,问:“风叔叔,你找我什么事?”
“我想给你介绍一个人,很重要的人。”沐长风看了老程一眼,目光深远。
“好吧!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说话。”沐元澈看到沈妍坐轿出宫,可见受到礼遇,他悬着的心放下了,没同沈妍打招呼,就和沐长风及老程离开了。
……
汪仪凤在项府二门内挪动脚步,满脸焦虑忧急,担心沈妍的安危。端华公主阴魂不散,总想置沈妍于死地,而她做为母亲,却无能为力护卫自己的孩子。听说沈妍主仆平安回府,她长长松了一口气,身体都快支撑不住了。
马车停到二门一旁,沈妍下车,看到汪仪凤在二门内等候,知道母亲担心她的安危,赶紧迎上去,轻描淡写讲述宫里发生的事,劝汪仪凤宽心。
“没事就好,以后不管谁诏你进宫,我都婉拒。”
沈妍点点头,见汪仪凤脸色不愉,问:“娘,还有什么事?”
汪仪凤把沈妍领进二门内的花厅,叹了口气,说:“韩氏不知给你舅舅灌了什么迷魂汤,你舅舅竟然来为钱益的庶子提亲,被我冷言呛走了。”
“舅舅向来对韩氏言听计从,不敢有半点敷衍,娘又不是不知道,何必为他的行事生气?倒是金茶过来几天了,也该找个机会把她送给舅舅了。”
“那韩氏能容人才怪,还不知怎么闹腾呢。”
“正因为她不容人,才给舅舅塞人呢,就是为给她添堵,谁让她不消停呢。”
汪仪凤点头一笑,说:“我这就派人去请你舅舅,让他晚上过来说你的亲事。”
沈妍最近无公事要处理,就在项家住下了,正好和项云玫做伴。项云玫正在说亲,登门求亲者很多,难免心烦意乱,沈妍正好留下来宽慰她。
夜幕降临,听项云玫派去打探消息的丫头回来禀报说汪耀宗来做客了,项怀安和汪仪凤正在前院热情款待他。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沈妍不得而知,她只听说金茶被带走了。接下来的日子,她和钱益庶子的婚事再也没被人提起。
因有花朝国的使臣在京城,又恰逢端午佳节,朝廷就想营造百姓安康富足的景象,不惜银钱,鼓励百姓举行各式各样的赛舟花会,提前几天就开始欢渡佳节。
京城的气氛热闹欢愉,感染了每一个人,可也是几家欢乐几家愁。
胜战伯府就独立于热闹的氛围之外,门口桃符未换,连灯笼都没挂,更是闭门谢客,原因就是沐元澈病了,金翎卫的统领大权都也给了副手,他在卧床养病。
即是缠绵病榻,胜战伯府却不请医求药,而沐元澈本人更是借酒浇愁。好在胜战伯府的大小管事都是慧宁公主一手培养,这种事处理得很妥当。朝堂即使有风言风语传出来,也都随即而止,根本不可能给沐元澈造成负面影响。
要问世间什么对人的打击力度最大,那当然非真相莫属,沐元澈恰恰是被真相打击了。跟沐长风和老程一番长谈,他第一次感觉恐惧,甚至有想沉沦的欲望。
他连喝了几天酒,慧宁公主都被他接连拒之门外,可他心里压抑更重了。他想找人倾诉,思来想去,能让他信任的倾诉对象只有沈妍一个。
他半夜赶到引凤居,带着些许冲动和兴奋,而看到的一幕却令他暴跳如雷。
第一百六十二章 假醉
星空闪亮,月芽低悬,薰风拂来缕缕花香,榴花似火,点缀着静谧的夜色。
引凤居外围的两进生产间内灯火通明,不时传出说话声,夹杂在简单的机器声中。内三进的十几座院落是沈妍及管事、仆妇的住宅,时值夜半,异常安静。
沐元澈这几天几乎泡到了酒坛里,今天才清醒了一些,就做出一个英明的决定――找沈妍倾诉。他接连喝了几天酒,即使今天没喝,也昏昏沉沉,醉眼迷糊。
他怕沈妍嫌弃他酒气冲天,不理他,到了引凤居,先到湖边洗了脸,头脑清楚了许多,伸展四肢深呼吸,身体也感觉轻松了,才来到沈妍居住的主院。
主院很静,连上夜的仆妇都休息了,气死风灯笼在轻微的夜风中晃动着昏黄的光芒。正房亮着灯,光芒照在青白色的窗纱上,映衬着乌蒙的夜色,很明亮。
沈妍身穿粉红色雪绸中衣中裤,粉面含笑,长发披散,纤细玲珑的身影映照在窗纱上。沐元澈坐在窗外的桂花树上,醉眼俯视,欲望炽热的目光不由着迷。
一个身材高挑清瘦的身影走进正房,此人的头发用玉簪盘在头顶,身穿雪白色中衣中裤,样貌透出英俊的弧度,看上去象一个俊逸的美男子。沈妍看到此人进来,笑意盈盈迎上去,与他勾肩搭背,低声巧笑,美目流转。
沐元澈看到这一幕,脑海顿时嗡的一声猛响,多日积攒的酒精浸入大脑,思绪就乱成一团。沈妍正与男人私会,沈妍竟敢背着他偷人,这、这真是……
与沈妍认识时日久远,已引为红颜知己,尤其沈妍和徐慕轩退亲之后,沐元澈在心里已把沈妍当成了他的未婚妻子,不容沈妍逾矩,更不容任何人亵渎。
酒壮怂人胆,沐元澈不是怂人,在酒精作用下,胆子当然会无上限扩大。他从树上翻身而下,疾扑窗户,双手发力,顷刻间就将窗棱击得粉碎。
男装打扮得人拉着沈妍坐到软榻上,正亲密谈笑,听到巨响,又看到窗户裂开,两人齐声惊叫,又下意识地互相拥抱,抵挡飞裂而来的框格木屑。
沐元澈看到这种情景,更加气愤,他跳进正房,一把抓起伏在沈妍身上的男装打扮的人,看也没看一眼,就提起来丢到了软榻一角,又扯住了沈妍。
“你干什么?抽疯了?”沈妍最先反映过来,看到沐元澈红头胀脸、气急交加,就知道打裂窗户是他的“杰作”,狠狠甩开他,又冲他连环炮式的喊叫。
“我才没疯,你跟那个人……哎哟!”沐元澈这几天被烈酒浸泡,即使武艺高强,反映也慢了半拍,感觉到疼,他才意识到有人攻击,赶紧闪身回头。
“没疯你半夜三更打碎窗户?没疯你把我提起来丢出去?没疯……”萧水葳尖声厉气喊叫,高高举起鸡毛掸子,朝沐元澈没头没脸重重打下来。
沐元澈看清男装打扮的人是萧水葳,顿时打了个激凌,比没喝酒的时候都清醒得多。他赶紧护住脸,趴到软榻上,一副任打任骂的小受模样。
“姑娘,出什么事了?”几个大丫头进来,外面也响起了婆子的询问声。
“没事没事,去告诉外面的婆子没事。”沈妍皱眉扫了沐元澈一眼,给丫头们使了眼色,丫头们会意,赶紧退出去,又打发了外面的婆子。
萧水葳用鸡毛掸子打沐元澈的后背不解气、不过瘾,又扯住他的衣领,把他翻过来,搡到软榻上,还要打,被沈妍拦住了。沐元澈见沈妍阻拦萧水葳,赶紧捂住脸大声呻吟,还不时抽泣几声,好象受了很大的委屈一样。
沈妍冷哼一声,抢过鸡毛掸子,挑开沐元澈的手,见他闭着眼睛,端起一杯凉茶,就浇到了他脸上,“你抽什么疯?黑更半夜打烂窗户让我怎么睡?”
“我、我……”沐元澈睁开眼睛,正对上沈妍的冷脸,还有萧水葳愤恨的眼神,他微微闭眼,装成半醉半醒的样子,很迷茫地问:“这是哪呀?是哪呀?”
“你喝醉了?”沈妍吸了吸鼻子,闻到他身上有酒味,不禁担心。
萧水葳拉开沈妍,在沐元澈腿上踹了一脚,“别信他,他装醉。”
沐元澈眼底闪过狡黠的笑意,他用力扭了扭腰,摇摇晃晃站起来,扑上去握住萧水葳的肩膀,结结巴巴地说:“贼、贼小厮,你、你敢碰我、我的妍儿……”
“滚开,你才是贼小厮。”萧水葳的力气很大,一下子就甩开了沐元澈。
沈妍忍不住放声大笑,扶起沐元澈,说:“说你胖你还真喘上了,装,接着装,我看你还有什么本事。装疯卖傻扮女人,现在又装醉,你可真是奇葩。”
沐元澈知道装醉被识破了,双手捂住脸,眼睛透出指缝扫视沈妍,嘴里呜呜咽咽狡辩,又哀求讨饶。别说被打一顿,就是被扒掉一层皮,他也不敢说怀疑沈妍与男子私会,打碎窗户闯进来捉j,这是他这辈子不敢向任何人透露的实情。
“妍儿,你是最聪明的,也知道我最在乎你,我要是不喝醉,怎么会半夜跑来打碎你的窗户、害的你不能睡觉呢?”沐元澈见沈妍面色缓和,腆着脸拉住她的手,摇晃着说:“好妍儿,你信我,对吗?我真喝酒了,你闻闻,可臭呢。”
“少废话。”沈妍粉面飞红,甩开沐元澈的手,绷着脸睃视他。
萧水葳撇了撇嘴,说:“妍儿,你千万别信他的话,我们花朝国有一句话说得好,男人的话要是信得过,母猪都会上树。什么喝醉了酒?哼!我看他是半夜三更,不怀好意,来引凤居占你的便宜。他隔着窗户看到我和你一起,就把我当成了男子,怀疑你与男子私会,才一气之下打碎了窗户,进来兴师问罪。他看清是我,怕泄露了自己的龌龊心思,就开始装醉,还花言巧语哄骗你。”
萧大姐,拜托,你别这么聪明好不好?你心里想想,别说出来,给我点面子行不行?沐元澈心里嘀咕。又哼哼唧唧,捂住脸埋进软枕里,趴在软榻上,把一尊清瘦的臀露于人前。他怕自己脸上的表情出卖他,而此时p股是最安全踏实的。
“是真的吗?”沈妍不愿意相信萧水葳的话,又无法解释沐元澈冒失突兀的行为,对沐元澈今天的所作所为,她并没感觉到气愤,反而觉得有些可笑。
“妍儿,我喝醉了。”沐元澈噘了噘嘴,好象癞皮狗一样趴在软榻上,一动不动,不时用眼角的余光扫视沈妍,想抓住最佳机会,求沈妍放过他。
“喝醉了就去睡吧!三进里蕴儿住的那座院子空着呢,使用物件齐全。”沈妍轻哼一声,叫山橙进来吩咐了几句,就扯了沐元澈一把,示意他出去。
“就这么放过他?他根本没醉,他就是……”萧水葳恨恨咬牙,越想越生气。
沐元澈本来不想走,他半夜来找沈妍,就是有隐秘的心里话要说,还想伺机占沈妍的便宜。可一看到萧水葳凶神恶煞的样子,他就灰溜溜地跟着山橙走了。
走到门外,他又回来,隔着门帘,说:“希望花朝国的母猪都会上树。”
“你、你……我揍死你。”萧水葳要追出来,被沈妍拦住了。
“我早就猜到他的来意了,不把他打发走了,咱们怎么说话?”沈妍冲萧水威眨了眨眼,又说:“咱们去暖阁,今晚就睡在暖阁,那边的软榻很大。”
即使如萧水葳所说,沐元澈夜半来找她,怀疑她和男人私会,才打碎窗户要捉j,沈妍也不想追究。把沐元澈打发去睡觉,明天找人来修好窗户,这件事就遮过去了。有时候,人就是要装糊涂,心知肚明装起来才更象样。
不管沐元澈为何而来,沈妍都不想多问,至少她知道沐元澈决无恶意,这就足够了。不管她和沐元澈将来走到哪一步,现在的信任都难能可贵,值得珍惜。
“我有些累了,咱们躺到榻上说话。”
沈妍点点头,叫来丫头,把她和萧水葳的铺盖搬到暖阁,收拾齐整,两人又重新洗漱完毕,才躺到软榻上,低声私语,似乎有说不完的闺密私话。
“大秦皇朝的朝廷真龌龊,皇帝也真昏慵,有几个朝臣怂恿大皇子纳我为侧妃,大皇子就去求皇帝成全,那皇帝还真跟我父亲去说了。父亲冷脸拒绝,别说是侧妃,就是正妃,也不会让我嫁给大皇子。那大皇子跟皇帝真是父子天性,好多朝臣都说大皇子能入主天下,让他当皇帝,那大秦皇朝岂不是很快就完蛋了?”
因为“瘟疫”之事,大皇子被削去郡王爵,现在同其他皇子一样,都是王爵。可庞家势大,大皇子势力不减,仍是争夺储君之位最有力的人选。虽说大皇子同当今皇上脾气性情很相似,绝对做不了一个好皇帝。可一切皆有可能,谁也不知道风水怎么转,当今皇上不也在慧宁公主辅佐上坐上了龙椅吗?
从本心来说,沈妍不希望大皇子当皇帝,并不只因为大皇子慵弱无能。端华公主是大皇子的胞妹,若大皇子登基,端华公主得势,凭庞贵妃的阴险、端华公主的疯狂,即使她远离朝堂,也不会让她有安定日子过,还会牵连项家和汪家。
沈妍笑了笑,问:“慧宁公主怎么说?”
“慧宁公主有几天没露面了,听说沈统领这几天病了,她留在府里照顾。”
听说沐元澈病了,沈妍第一反映就是他在装,可能是遇到了什么事,他不得不逃避。又想到他夜半醉酒、冲动行事的样子,沈妍不由担心。
萧水葳说着话就睡意朦胧了,沈妍则越来越精神,睡不着,躺了一会儿就起来了。她打开门,看到外间只有两个上夜的小丫头,几个大丫头都不在。
“姑娘,花房里一夜生香的昙花开了,姐姐们都去看昙花了。”
“我也去看看。”
两个小丫头要挑灯照路,被沈妍拒绝了,萧水威在暖阁休息,外面不能少了伺候的人。再说,她看昙花只是顺路,她实际是想去看看沐元澈。
沈妍打着灯笼刚走出月亮门,树上就掉下一个人,吓了她一跳。看到从树上掉下来的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她更加害怕,刚要喊人,地上的人就喋喋笑起来。
“神经病,要死呀!吓我一跳。”沈妍看清地上的人,照他的腿就踹了一脚。
沐元澈朝她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小声点,那边有上夜的仆妇。”
沈妍轻哼一声,冲他勾了勾手指,带他避开上夜的仆妇,朝花房走去。这间花房以绿叶植物为主,外面点着几盏灯笼,里面没有灯烛,也很明亮。进到花房的隔间,沈妍示意沐元澈坐下,她又捅开小火炉,烧水煮茶。
“不管你因为什么事打碎我的窗户,我都不追究了,回头赔偿我五千两的修缮费。”沈妍挑了挑眼角,问:“半夜三更来找我有什么事?”
破财能免灾是人生之幸事,能用银子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难题,无疑,这句话此时也适用于沐元澈。他明知修缮窗户连五两银子也花不了,对沈妍开出五千两银子的天价不敢有半点质疑,沈妍不追究他的荒唐,他已经念阿弥陀佛了。
沐元澈连连点头,又叹了口气,问:“你还能想起老程的事吗?”
“能呀!从把他当怪物捉的时候我就参与了,又给他治疗,现在也常来常往。”
“他是我父亲。”
沈妍刚喝了一口茶,还没咽下去,听到沐元澈的话,一口茶全喷出来,都“孝敬”了他那张俊脸。沐元澈没有强烈反映,她反而被呛得激烈咳嗽起来。
“我一开始听到,比你还吃惊呢。”沐元澈用手帕擦脸,语气沉静平淡。
“怎么会呢?”沈妍问话的语气很无力,她跟老程接触时间不短,也知道老程是个有故事的人,却没想到他的故事如此劲暴、如此令人震惊。
“我五岁那年,父母回京,父亲担心我回京被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