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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中白荷 作者:风流涕
(10鲜币)尘中白荷(三十七)
莫尘和牙峰这时候都守在白荷身後,牙峰府在白荷耳边悄声到,“小姐,要叫人麽?”
“不用,没你们的事。”
“白小姐,四天前吴局长一家全部被杀,那个时候你在哪儿?”
“我?我跟吴永顺,还有吴金来黑老二在五福楼吃饭,那里的老板小二都可以做证。後来黑老二说他有事要先走,我们也没在意,结果没多久就听见了枪声,说是黑老二被杀了,我心里有点害怕,就先回去了。後来一直在这没有出去过。”
“可是,据五福楼的老板和小二回忆,当时可没看见你离开啊!”
“是麽?可能当时人慌乱,他们看漏了吧!”
“据老板回忆,当时吴局长走的时候,身後的保镖身上抗著一个人,很像是白小姐你啊!”
“哈哈……”白荷一阵好笑,笑得双颊飞红,雪白的香肩一耸一耸的,格外的诱人。半天才止住,白荷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鲁局长您是在说笑话吧?别说抗的那个人是谁还不知道,就算是我那也是被吴永顺抓回去的,到底是我杀他还是他杀我啊?今天要是死的是我,您这麽问吴永顺才对吧!”
鲁玉全也知道这抓不住白荷的把柄,又问到,“听说那晚有个男人像是你的保镖的样子,去五福楼找你,那是怎麽回事?”
“噢,因为家里出了点急事,莫尘急著要找我回去。你也知道,杜谦风家大业大,手底下的人也龙蛇混杂。那天晚上说是跟王有财的人打起来了,也不知道打死人没有,让我回来看看。不过那时候我已经走了,所以没碰上。莫尘也在这,你可以问他是不是这事。”说著,白荷一指身後的莫尘。
“是这样?”鲁玉全问後面站著的莫尘。
莫尘不会说谎,但是点头还是会的,这时候也只能跟著点头了。
看莫尘点头鲁玉全也不再理他,接著问白荷,“白小姐说之後你一直在这小楼,有谁可以证明麽?”
白荷翻个白眼,随手一划,“这一大屋子的人都能证明。我说鲁局长,您何必这麽关心我在哪儿?您觉得我一个人能杀了吴永顺那一大家子麽?别说他们还有枪,就算我拿一把枪,子弹也不够杀那麽多人吧?”
鲁玉全嘿嘿冷笑,“那可不一定,别人是不可能,可白小姐你可不算普通人。”
“哈哈……”白荷又是一阵笑,“我是有三头六臂啊,还是能上天入地啊?”
“都不是,但是白小姐比这厉害,会勾人魂。”
白荷冷冷一笑,没有搭理他。
鲁玉全讨了个没趣,也不恼,“听说白小姐跟杜老板情同兄妹,不知道对杜老板的死有什麽看法?”
“鲁局长倒好意思提啊?风哥死了这麽久,警察局却一直迟迟无法抓捕真凶,让风哥到了地下也不瞑目。我还没找你们要个说法,你倒问起我来了?”
“那起案子的凶手已经自杀而死,要破案只有靠你们协助。这明显就是一起仇杀案,就不知道杜老板死前跟什麽人有过过结?”
“风哥的事我一向不过问,这个问题你应该去找风哥的老婆孩子,还有箫正明。”
“但是杜谦风一死,他的老婆孩子都下落不明,有人倒是看见箫正明跟你在一起。”
“箫正明按风哥的交待把风哥的产业交接给我,交接完了他就走了。我也想找他们,你们警察局要是有消息,也请通知我一声。”
鲁玉全见问不出什麽来,抬头又看到了牙峰。鲁玉全一愣,假装现在才看见他,“这不是牙峰麽?你不是跟著吴局长的麽,怎麽在这儿?”
牙峰这才嘻嘻笑著,打了招呼,“鲁局长真是好记x,还记得我。那个,吴局长死了,我还得吃饭不是?正好见到了白小姐,我就跟著白小姐回来了。”
“你什麽时候离开吴局长的?”
“这不,那天吃饭,我本来是跟著吴局长去的。可是那天见到了白小姐,我一看,哎哟,白小姐长这麽漂亮,跟天仙似的。那相面更是好的没话说,以後肯定是大富大贵飞黄腾达的命。再看吴局长人中缺短、印堂发黑,怎麽看都不像个长命的相,此时不换东家更待何时?我就厚著脸皮跟著白小姐回来了。”
鲁玉全厉声到,“你那时候就知道吴局长会死?”
牙峰不慌不忙到,“我算到啦!你看吴局长那个脸相,人中短,那就不是长命相、印堂发黑,轻则血光之灾,重则就是x命不保。不单是他,就连他那个儿子印堂都黑的,那说明他们全家都要倒霉了,我还跟著他们一起倒霉不成?我就马上弃暗投明,跟了白小姐了。唉?鲁局长,我看你脸色红润、唇若膏脂,最近肯定会有好事发生,要不您考虑下让我跟著你混?”
鲁玉全:“……”
问了半天都没问出什麽来,不久搜查的人也回来了,都说没找到什麽。鲁玉全只得站起身,对白荷说,“按惯例,还是要请白小姐回局里一趟,协助我们调查。”
“这自然没问题,我也希望鲁局长能尽快的破案。现在的世道这麽乱,竟然连警察局长都被杀了,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真是没有安全感。”
“那就请吧!”
白荷接过沈妈递过来的手包和披肩,眼角暗暗扫了牙峰一眼,然後就跟著鲁玉全走了。
看白荷孤身一人要被带走,莫尘心里就像被点了把火一样坐不住了。想跟著白荷一起去,却被牙峰一把拉住。
“放心吧,小姐没事的。刚刚那男人不也什麽都没问出来麽?”
“刚刚是在小姐自己的地方,他不敢对她怎麽样。进了警察局就是别人的地方,有点什麽事小姐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麽事。而且那些人也不是傻子,谁都知道警察局长的死跟她脱不了关系。现在又是进了吴永顺的地盘,他们还不知道会怎麽对她。”莫尘越想越心急,却一点办法也没有。以前还有杜谦风可以救白荷,现在呢?现在还能找谁?
(11鲜币)尘中白荷(三十八)
牙峰一把把他按到了沙发里,“你现在急得满身毛都没有用。小姐走的时候就让我们放心了,她说没事肯定不会有事的。”
莫尘一愣,“她什麽时候说的?”
“不用说,她那个眼神就是让我们放心,不要乱动。”
“是这个意思麽?要是你理解错了呢?”光一个眼神,要怎麽解释都可以吧?
“尘哥,你是真傻啊?”牙峰气急的坐到他边上,“吴永顺是什麽时候死的?”
“10月9号。”
“今天是几号?”
“10月13。”
“前几天小姐闷闷不乐的时候他们不来,今天小姐高兴了他们才来抓人,你还不明白啊?”
莫尘想了半天,还是不明白。
牙峰汗都下来了,“他们就是给小姐时间,让她想好说辞,这才上门来抓人。警察局的又不是白痴,谁不知道这事跟小姐有关系啊?他们为什麽还拖那久才来?说好听了是谨慎,说白了就是让小姐赶紧准备!刚刚鲁玉全为什麽在客厅里当这麽多人的面问话?就是让我们在边上听著帮小姐串供。你自己想想,现在再有人来找你问话,你是不是知道怎麽说了?”
好像有点道理……可是莫尘还是放不下心,“可是鲁局长刚刚那个态度……”
“这个你放心,鲁玉全那人看著吊儿郎当,心里j的很。他虽然不想跟小姐为难,但是也怕把自己搭进去,刚刚那是在试小姐的深浅。只要小姐把话编得滴水不漏不让人抓住把柄,他绝不会为难小姐的。”
“是这样麽?”莫尘皱著眉,虽然看牙峰信心十足,说得也似乎有点道理。可是他的心里终究没底,万一事情不是这样,白荷连条退路都没有,只能任人宰割。
“尘哥,你真的别担心。鲁玉全那人我知道,他眼馋局长的位置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他心里比谁都乐呢!而且王有财跟吴永顺的关系虽然好,却比不上跟鲁玉全的。昨天王有财来,说他帮小姐挡著警察局,就是拖著鲁玉全。小姐让他去找王有财,那是半个字都问不出来的。”
好像是有这麽回事,王有财确实说过这话。当时他并没在意,以为他就是在白荷面前邀功,想不到真的有点门路?
看莫尘虽然还不是很放心的样子,却终究是坐在了原地,牙峰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我现在算是明白了,小姐走时的眼神还真不是让我们放心的意思。”
莫尘一听又急了,“那是什麽意思?”
“小姐是让我看著你!”牙峰气急,恨不能掐著他的脖子把他摇聪明点。“尘哥啊!我的亲哥唉!你到底是怎麽长大的?你的心眼怎麽这麽实诚呢?咱小姐那是个什麽主儿你到现在还不知道麽?全天下的人都吃得了亏,也亏不到小姐这儿。尘哥,不是我说你,你就别穷c心了,担心小姐,你的脑子真不够用。”
莫尘:“……”
牙峰说的没错,当天晚上鲁玉全就用警局的车客气的把白荷送了回来。
说到底,警察局不想查,白荷不承认,那是怎麽问都不会有结果的。但是这不意味著白荷的麻烦已经过去了。
“小姐,您回来了?”看见白荷进门,张管事就赶紧迎了上去。自从白荷天天躲在房间里喝酒不管事起,各个地方的事就是张管事在打理著。今天白荷被带走之後,晚上张管事就回来等著白荷了。
白荷并不理他,坐下擦了脸喝了口茶才抬眼看老张,“怎麽了?”
“小姐,最近底下的人有点散,不好管了。”张管事喃喃的,有点害怕的说到。
“码头和仓库呢?”
“码头和仓库还好,只是有点人心惶惶,但还算听话。可时间长了,就不好说了。”
白荷眼角一扫另一边的莫尘和牙峰,问到,“牙峰,你怎麽看?”
牙峰嘻嘻一笑,“小姐g基还没盘稳,当然会有点晃动。不单是杜老板手下的人不安份,外面那些老大们也憋著劲呢。之所以都没动,是在等著谁先挑头呢!只要有一处动起来了,各个地方都会跟著乱。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先稳住杜老板的手下,攘外必先安内,只要抓稳了杜老板的那些势力,其他的老板们也就安份了,就算不安份小姐也不用怕他们了。”
张管事虽然对突然冒出来个年轻人心底不快,但是听牙峰说的头头是道,只能在边上气的直瞪眼,一边还得附合著,“没错没错,我也是这麽想的。杜老板刚死没多久,趁那些人还顾忌著杜老板的余威,先把他们安抚住了,我们才好从长打算。”
白荷只是听著,没说话。等牙峰和张管事都说完了,白荷转过头,“莫尘,你说呢?”
莫尘没那麽多弯弯肠子,也不是那块料,说到,“我听小姐的。”
白荷笑了笑,不急不缓的到,“那你们说,我该怎麽安抚那些人?”
张管事抢先到,“那些人虽然难以管束,但是刀口舔血的人谁不是为了钱?小姐给他们许点好处,再动之以情,看在杜老板的份上,他们怎麽也会帮小姐您渡过这一关的。”
白荷喝著茶只是笑。
牙峰已经看出了不对,脑子一转就知道白荷另有主意了。试探的到,“能被杜老板看上的,一定不是普通人。许给他们好处的话,看在杜老板的面上,他们应该会帮小姐渡过难关。但是这样做的话,那些人会更加不服管束,後患无穷。”
听到自己的办法被反驳,张管事瞪著眼到,“那你说怎麽办?”
牙峰没说话,只是看著白荷。他虽然猜到了白荷另有主意,却猜不到白荷的主意是什麽。这种时候还是闭嘴的好。
白荷喝著茶,静静的想著。一杯茶喝完,白荷才说到,“老张,两天後在这办场酒会,我要请各边老大喝喝酒,聊聊天。”
“酒会?”张管事傻愣著,不知道白荷这搞得是哪一出。
“怎麽办酒会应该不用我教你吧?”白荷给了他一个白眼,转头对牙峰到,“牙峰,你帮著老张一起,明白麽?”
牙峰高兴的乐著,“明白,我一定把酒会办的热闹又排场,绝不丢小姐的脸。”
白荷见他已经明白自己的意思了,满意的点点头,站起了身,“我先去休息了,你们看著办吧!”
走到半路,白荷突然又回过身,“有什麽好吃的好玩的给我留意著,莫尘,你也跟著去看。”然後叫上了一边的沈妈,带著一起上楼了。
直到白荷消失在楼梯口,张管事才喃喃到,“好吃好玩的?她还真有这心思。”
牙峰一把抓住了莫尘,好像生怕他跑了一样,“尘哥,小姐说要你一起去的,你要陪我一起!”
莫尘:“……”
(10鲜币)尘中白荷(三十九)
两天的时间,白荷的小楼竟然真的办起了一场声势浩大的酒会。往日里清静优雅的小楼,今天晚上却被打扮得处处花团锦簇、彩条飘扬。小楼里所有的灯都打开了,一盏盏水晶灯把幢小楼和小楼外的草坪照的如同白昼一样。中式的、西式的,各色的美食美酒分布其间,穿著白色衬衣黑色马夹的侍应托著银盘穿梭在人群中。
打著新开张的名号,白荷今天晚上硬是把这城里有头有脸、形形色色的人全都请了过来。
满屋子都是穿著西装或中装的男人和穿著古怪裙子或旗袍的女人,就连莫尘也被换上了一套月白色纯丝制成的中衫。这面料爽滑顺手、柔韧有度,就是他这个不懂好坏的人也知道这料子不是普通人穿得起的。白荷让他里里外外都换了新的不说,头发还用发胶梳过,弄成了现在时兴的式样。可是莫尘自己看著怎麽看怎麽别扭,觉得自己站在这一大群人里就跟个小丑似的,别提多难受了。
“尘哥,你怎麽还站在这?”
牙峰也换上了一套新衣服,不过却是这小楼里所有保镖都清一色的蓝黑色布衣。看见莫尘老站在自己边上,好像他也是保镖似的,牙峰只能低声的催促他走开。
可是莫尘还是那麽搞不清状况,反而奇怪的问牙峰,“我不在这在哪儿?”
牙峰一翻白眼,真是杀人的心都有了。“你是小姐身边的人,不是保镖,明白?”
莫尘:“……”
显然这张脸g本不明白“身边的人”和“保镖”的区别,牙峰真是想抓狂都发作不出来。“你看看你的衣服,再看看我身上的衣服,一样麽?哪有保镖穿这麽好的?”
莫尘茫然的低头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很不自在,“小姐非要我换上的。”
“你再想想你住的房间,是不是全都换过新的了?那天小姐上楼的时候叫上沈妈,肯定就是吩咐你的事。你现在吃的、住的、用的,哪样不是好东西?再有,小姐让我和张管事找好吃的好玩的,张管事还以为小姐是找给自己的,其实都是找给你的!”天下哪有这样的保镖啊?
莫尘又愣了半晌,他是记得他跟牙峰一起去买东西的时候,他觉得有趣的东西牙峰都帮他一并买了。就算他觉得不好意思不肯要,牙峰事後背著他还是买了给他了。搞得他很不好意思,“那些不是你帮我买的?”
“我……我帮你买?尘哥,你知道那些多少钱麽?我帮你买?你又不是我媳妇我对你这麽好!”
莫尘:“……”白荷也不是他媳妇啊……
看莫尘还傻愣著,牙峰试探著问,“尘哥,你就真没发现小姐对你怎麽样?”
被牙峰这麽一说,莫尘才觉得白荷最近在他身上好像用了不少钱。难道是因为上次打了他,在补偿他?
“尘哥,你该不会在想,小姐是上次打了你,所以在补偿你吧?”
莫尘:“……”
牙峰:“……”
妈妈,救命啊……
最後救了他的还是白荷。看得出牙峰不希望他待在那,所以等到白荷出来後,莫尘就尽职的跟到白荷身边去了。
今天晚上的白荷格外的光豔照人,一身高叉的素色旗袍不知看直了多少人的眼。云鬓盘绕,点缀著一如繁星般得水钻,额边一扇白色细纱半掩。肤如凝脂,细腻红润,扬唇一笑红唇如勾。旗袍下裹著的身体曲线丰盈、饱满欲出,腰肢却细如柳枝,摇曳生姿。白荷踩著一色的高跟鞋,从楼上颖颖而下,每走一步似乎都能让身边的空气平添几分光彩。
眼尖的已经有人发现,白荷身上的衣服和她身边的莫尘,虽然颜色式样不尽相同,却若有似无的,站在一起就是会有种相得益彰的感觉。
“欢迎各位今天晚上来参加这次酒会,这里有j心为各位准备的美酒佳肴,以久我对各位真挚的问候。希望在这个动荡不安的特殊时期里,大家里可以暂时的忘记心里的不快,尽情的放松心情,享受这美妙的夜晚。”
简短的开场问候之後,白荷落落大方的走下楼梯,跟迎上来的人点头至意,或是干脆停下来聊上几句。莫尘就一步一跟的守在白荷身後,时不时的,就会有或好奇或窥探的眼光在他的身上打量。众人纷纷的低声议论起来。
“白小姐,今天晚上真是好热闹啊!”
忽然间一个四十上下的男人就拿著酒杯迎了上来。男人一看就是刀口上舔血的角色,眉角上的一道刀疤更是让他多了几分y狠之色。男人脸上虽然高兴的笑著,眼中却没有半分善意。
白荷的酒会除了这个长那个长的请了方方面面的人之外,也请了这个老板那个老板。就像她说的,只要是这个城里叫得出名号的人物,白荷全请来了。其实老板只是比较好听的叫法,事实上这些老板就是除了杜谦风之外的各方老大。而刀疤男人就是这个老板那个老板中的一个,杜谦风死的时候他算是胃口最大的一个,一个人盯上了夜总汇、赌场、洋货行,那些都是杜谦风手上最赚钱的地方。
就算明知道对方不是什麽好东西,白荷还是笑到,“许老板,许久不见,生意还好吧?”
“哈哈,那点小钱,怎麽比得上白小姐捡到的这个大元宝?”
白荷妩媚的笑著,“是啊,许老板眼红的很吧?”
许多强冷冷一笑,“白小姐还是小心点的好,飞来的不一定是横财,也有可能是横祸。是福是祸,现在还说不定呢!”
“多谢许老板的关心,我自然会小心。”
许多强的目光又移到了白荷身後,莫尘的身上,“这位就是那时打了吴金来的吧?听说吴局长家出事的那晚上,他冲进五福楼,很是急著去找你?”
白荷微微笑著,眼角余光往後扫,“莫尘,跟许老板打个招呼。”
莫尘还没搞清楚状况,只能听白荷的话,招呼到,“许老板。”
许多强的目光毫不避讳的在莫尘的身上来回打量了遍,赞叹到,“没想到杀了吴局长一家的,竟然是这麽年轻的一个後生,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後生可畏。”
(10鲜币)尘中白荷(四十)
“许老板你也太会开玩笑了,这话你可千万别到外面去乱说。到时候我有没有麻烦先不说,恐怕你要先被人当成说疯话吧?”
“哼!吴局长一家是怎麽回事,大家心知肚明。”许多强转眼又看著莫尘,口气反倒缓了几分,“年轻人,别傻乎乎的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什麽人可以依靠,什麽人靠不住,好好想想。”
看许多强离开,白荷隐隐得意的扬著嘴角,对身後的莫尘低声到,“许老板是看上你了,有意想拉你过去。许多强这人野心虽然大了点,不过对手下的人并不亏,各家老大里也算个不错的码头。”
莫尘再傻也听出白荷是在故意试探他,心里不痛快的没接话。
“别跟著我了,去拿东西吃吧!今天晚上的菜式都是从洋人的饭店里订回来的,看看喜欢吃什麽。”
莫尘没说话,但是也没走,还是跟在白荷身後。
这个时候鲁玉全和王有财已经走了过来,鲁玉全今天晚上穿了套水蓝色的西装,满脸的笑容。王有财则是一套褐色的缎子长衫,上面织著一个个金色的团纹。两个一起招呼到,“白小姐!”
白荷矜持的笑了笑,“鲁局长、王老板!”
鲁玉全笑到,“白小姐今天晚上的酒会办得很成功啊!各个有头有脸的几乎都请到了,现在也只有白小姐你有这麽大的面子,能把这方圆里里外外的人请的这麽全了。不过,白小姐这人请得很奇妙啊!”
“呵呵,鲁局长大可放心。您新官上任,不会让您难做的。”
仗著自己跟白荷关系近,王有财说话就直接的多了,压低了声音有点焦急的到,“白小姐,你这唱得又是哪一出啊?怎麽杜老板手下的那些人你一个都没请,对你虎视眈眈的人你倒全请来了。”
白荷只是笑了笑,“王老板放心,我们合作这麽久,对我你应该还是放心的吧?”
王有财虽然知道白荷的脑子通透著呢,但是看了这一屋子的人王有财还是忍不住替白荷捏了把汗。白荷现在是内忧外患,内有杜谦风的老部下蠢蠢欲动,外面又有那些老大们虎视眈眈。随便哪一边现在都足够把白荷给吃了。但是杜谦风的人,杜谦风生前都对他们很好,基本上都是被杜谦风救过命的,有的还不是一次两次。现在杜谦风刚死,那些人就算不服白荷也不会落井下石。但是白荷今天晚上不但没请那些人,反而把那些应该好好防著的人都请了来。这不,整个酒会看上去风平浪静,暗地里却是暗流汹涌。
看王有财还是一个劲的擦汗,白荷转身拿过酒递给两人,跟两个人碰了碰杯,“我知道王老板是真的关心我,鲁局长也是自己人。有事两位一定会关照我的对不对?有好处,我自然也不会忘了你们。”
王有财反正是早就对白荷掏过底了,有麻烦他帮,但是真要他去冒风险,那是不可能的。但是看白荷这样子王有财也只能跟她碰杯,一饮而尽。鲁玉全也跟王有财一个心思,和乐的喝了酒。
这之後又有几拨人赶了上来,有跟白荷交好的,也有像许多强一样表面客气,暗地里却不怀好意的。
又送走了几个老板,一个四十左右的男人背著手,穿著一身黑色绸子衣,慢悠悠的走了上来。
一见那老头,不等白荷出声,莫尘就高兴的叫了起来,“九叔,您也来了?”
九叔一瞪眼,“臭小子,还是这麽没规矩。”末了还是笑了起来,对白荷到,“白小姐,我这侄子向来没大没小惯了,不懂得规矩,你多包含著点儿。”
白荷对他也很客气,笑到,“九叔您可是稀客,不好请啊!”接著才回到,“九叔是客气了,我还要谢谢九叔呢!要是没有莫尘,我现在什麽样子还真不好说呢!不过九叔,有件事我倒是好奇很久了,今天既然见到九叔了,我想问一问。”
“噢?什麽事?”
“按说就凭九叔的关系,莫尘怎麽也不至於沦落到去码头做苦力吧?”
“确实不至於。不过年轻人,吃点苦没什麽不好。何况这孩子你也该知道了,从小没离开过那块小地方,虽然认识几个字,可什麽都不会。原本想让他对这熟悉熟悉再想想干什麽,没想到这点时间人就被白小姐看走了,这也算缘份吧!”
“他这脾气,让他去码头你可是差点害死他啊!”
“谁说不是呢!本来第二次就不想让他去的,结果莫尘硬是死活不肯,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了啥。”说著,九叔就眼神暧昧的对著莫尘笑了起来。
莫尘被他的眼神看的混身不自在,那眼神就像在说,“嘿嘿,臭小子,我知道你在想什麽。”
好在九叔也没这个问题上纠缠,笑著对白荷说,“白小姐你先忙著,我这就不用管了。”
“那好,九叔你多吃点,我让莫尘陪著你。”
“好好,你忙,我让莫尘带著我转转。”
白荷笑了笑就独自走开了。
等到白荷走远,九叔的脸色陡然一变,y沈到,“莫尘,你胆子可真不小啊!”
莫尘一惊,急忙低下了头。吴永顺的事虽然外面传得玄乎,却还只是猜参,跟胡说八道一样。但是九叔却是他们这个世界里的人,外人看来的胡说八道,对他来说却是真真实实的。
其实不用九叔来说,那天晚上之後莫尘自己就已经陷入了深深的愧疚和恐惧中。才刚来常世几天,他竟然就把三生门最不能碰的禁忌给犯下了。
“九叔,对不起!”
“你以为一句对不起就没事了?”
“我知道这不是光道歉就能解决的,不管师傅有什麽决定,我都没有怨言。”
在他决定了这麽做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了以死谢罪的心理准备。
九叔对著他冷冷的看了会儿,沈声到,“那天晚上到底怎麽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莫尘不敢再有隐瞒,一五一十的把那天的事都告诉了九叔,听得九叔也是瞪大了眼。
(10鲜币)尘中白荷(四十一)
“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然有这样的本事。难怪你们能屹立这麽多年都没有人能动摇,就这本事,放在我们这也是闻所末闻的。”一阵感叹完,九叔又低声问到,“那天晚上的事,除了你跟白荷,还有谁知道?”
“还有牙峰,他现在也是白荷的保镖。”说著用眼神指了指远处的牙峰。
九叔又对著牙峰看了会儿,突然认真的对莫尘到,“莫尘,现在你的面前只有两条路可以走。第一,你自己回去跟老太爷自首。不过这样一来,你自己活不成不说,你师傅、你那一门一派的脸也让你丢尽了。别人会怎麽议论老太爷,不用我说你自己也能猜得到吧?”
九叔的几句话让莫尘更受煎熬。受罚他不怕,就算死也是他死有余辜,但是连累了师傅让他简直生不如死。师傅从小把他养大,对他恩重如山。他却一出师门就辜负了师傅的期望,还给三生门抹了黑。对於那一晚的冲动,直到现在莫尘才开始感到後悔和恐惧。辜负师恩,那是他承受不了的罪。
看莫尘低著头,如石化了一般,连脸色都变得苍白,九叔缓缓的低语到,“还有一条路,就看你肯不肯了。”
“什麽路?”感觉到了九叔言语间的希望,莫尘忙抬起了头。
“自古民不告,官不纠。就算你犯了禁忌,没人知道的话就等於没犯。反正现在知道的人已经死的差不多了,你把余下的解决掉,这件事就等於没有发生过了。”
莫尘一惊,九叔的意思是让他把白荷和牙峰也杀了?
看莫尘明白了,九叔不紧不慢的到,“哪边轻哪边重,你掂量掂量吧!”
一边是师傅和三生门,一边是白荷和牙峰,莫尘一时间就像被扔进了三九冰河,从头到脚的血都冻死了。
九叔冷眼看著他,看他半天都没回过气来,冷声到,“怎麽?你舍不得了?你那天晚上的狠劲呢?”
如果换个地方,莫尘真想给九叔跪下了。他是为了白荷才犯的禁忌,怎麽可能现在再对白荷下手?但是现在牵扯上了师傅,他是万万不想让师傅伤心失望的。让他在这两边之中选一个,真是比要他的命更让他痛苦的事。
“没出息的东西!”九叔气得怒骂。但是骂完,看莫尘蔫头蔫脑的样子,九叔真是气也不是骂也不是,只能无可奈何的长叹口气,低声到,“算了,念你好歹也算我半个侄子,我帮你!”
“真的?”莫尘就像见到了最後的一线生机,惊喜的问到。
“别高兴的太早,我的办法也不过是拖!”九叔狠狠的瞪了他眼,问到,“白荷和牙峰有怀疑你麽?”
“他们都有怀疑,但是白荷没有说起过,牙峰倒是问过。”
“那个牙峰你别管了,我来解决。至於白荷,她是个聪明人,她不问你就装傻,她要问起来,你就老实告诉她。你就算不说,以她的本事也能查出来,到时候让更多人起疑,反而不好。我刚刚看她对你也不一般,应该不会把你往火坑里推。但是这到底是个祸患,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谢谢九叔!”不管怎样,只要别让他再去做这折磨人的选择就好。但是转念一想,又有点担心到,“九叔,您打算怎麽解决牙峰?”
九叔看他担心的神色,反而被逗笑了,“你现在装什麽慈悲,那天晚上怎麽手就这麽狠呢?十七条人命,你像切菜似的就给杀了,现在倒担心起他来了?”
其实那十几条人命,莫尘也是心中有愧的,只是为了白荷,他不得不这麽做。如果他不杀那些人,不让白荷如愿,白荷是不会罢手的。与其让白荷一次又一次的冒险积恶,不如他一次都帮她杀了。所有的恶,他一个人承担就够了。
但是牙峰不同,白荷已经满意了,没有必要非杀他不可。而且这几天相处下来,牙峰虽然烦人了点、圆滑了点,但是莫尘觉得他没有坏心。就算牙峰比他大,却就像他在三生门里那些玩皮的师弟一样,多少已经有了点感情。
“放心吧!杀人这种事你都会了,还要你九叔干什麽?九叔要是跟你一样,这麽多年就白比你多活了。”
听出九叔不会杀牙峰,莫尘终於最後一口气也松了。这才像做错了事的孩子般,不好意思的给九叔陪著笑。
“唉──!你跟著白荷,也不知道是福是祸。”忧心的叹了口气,九叔又转头望向了人群中,如众星拱月般的白荷。“白荷确实不简单,这种情形下她还能走出这麽漂亮的一步棋,光是这份胆量就让很多人都自愧不如。”
“九叔,您知道她想干什麽?”莫尘虽然知道白荷这样做肯定有她的用意,却是怎麽想也不明白。
九叔点点头,也没急著说明,而是问莫尘,“白荷请的这些人,你都认识麽?”
“不认识。”除了鲁玉全和王有财,他就认识九叔了。
“那你就更看不明白了。”说著九叔就远远指著人群中,几个各不相同的人给莫尘简单说了起来。等莫尘知道了个大概,九叔才说到,“这里面,除了官家的人,还有土绅豪强,有军方的人也有洋人。最微妙的,就是那几个地头蛇似的人物。白荷不请杜谦风的人反而请了那些对她虎视著的各个老大,就是在警告他们向他们示威。杜谦风一死所有人都以为白荷没了依靠,白荷这是在告诉他们,除了杜谦风之外,她白荷多得是人脉和财势。”
难怪这个酒会白荷要办得越气派越好,原来是在示威。
“原本这麽简单的把戏是唬不住那些人的,敢在这个滩头混的,哪个不是刀口舔血拿命换钱的。更何况大家都是明白人,这里一多半的人都只是来看热闹的,剩下的人大半是不怀好意,余下的才有几个是肯帮忙的。就那些肯帮忙的,也有见风使舵的。”
“这麽说,其实她现在很危险?”
(8鲜币)尘中白荷(四十二)
“我不说了麽,原本是这样。但是杜谦风刚死的时候,那些想趁机打劫的人全都吃了亏,到现在元气还没恢复过来。而那一次,也让他们对白荷的底细开始捉不透了。照理说,杜谦风的势力固然强,也不足以抵挡那麽多人同时扑上来。但是最後的结果那些人都吃了亏,最大的可能就是白荷在当中搞鬼。白荷除了明面上的码头仓库,所有人都觉得她暗地里肯定还有别得。再加上最後杜谦风的家底都归了她,就更让人相信她没那麽简单了。现在又加上了吴永顺和黑老二的死,更是让他们对白荷又惊又怕。”说著,九叔回眼一瞪又缩起来的莫尘,“你也够出息的,刚来常世几天功夫,就让那些大大小小全都记住你了。白荷今天能这麽有恃无恐,这里面有你一份功劳!”
莫尘:“……”
“这里还有些人,也是为了白荷来的。”说到这,九叔暗暗的观察著莫尘的反应,缓缓到,“杜谦风一死,白荷就是朵没了依靠的鲜花。这麽漂亮的一个女人,谁不动心?何况她还带著那麽大笔嫁妆。”
莫尘知道九叔在看他,他虽然脑子单纯,但是这方面的反应却远比常人灵敏。低声到,“我对她没有非分之想,早晚我是要回去的,只能是现在尽量照顾她。”
九叔顿了顿,不於置评,接著到,“总的来说,现在对白荷还有威胁的不过就那麽三、四个人。那些人现在猜不透白荷的底就不敢轻举妄动,而白荷就是要他们猜忌、要他们不敢动,只要过了这段时间,白荷就不用怕他们了。”
“原来是这样……”
九叔眯了眯眼,得意的到,“一般人是先安内,再定外,但是白荷却是反其道而行。她现在手上g本就没有资本去收服杜谦风的人,那些人现在还对她客气是看在杜谦风的份上,但是单凭这些要让这些人对白荷俯首帖耳是不可能的。白荷如果现在想对付那些人,就会腹背受敌。凭她那些家底,还不够这两帮人分的。她今天办了这个酒会却没请杜谦风的人,就是要让那些人看到,就算没有杜谦风的背景,她白荷也有能力对付这场面。”
莫尘已经听得头晕了,他没想到一个单纯的酒会能让九叔解释出这麽多不单纯的意思,这真比他三岁的时候悟气还要云里雾里,这要让他猜,估计这辈子他都猜不到。
“白荷确实很有胆色,也很有脑子。她如果一上来就要杜谦风的人保护她,帮她打地盘,那些人碍著面子还是会帮她,但是心里面就会瞧不起她。再加上白荷是女人,天生就比男人还要难。她现在只要一服软,那些人她就再也收不住了。相反,她现在还有那些人做底牌,外面的那些老大对她多少还要忌惮。她先震住这些人,後面的事就有回旋的余地了。如果我没猜错,白荷接下来就要对杜谦风的人动手了。”
“这开头做的很漂亮,现在就要看她怎麽收尾了。收得好,她就是这块地上新的老大,连杜谦风都比不上。收得不好,就是万劫不复,死无葬生之地。”
最後的一句话,让莫尘跟著一哆嗦。他以为过了警察局那关白荷就没事了,怎麽也没想到她现在的处境反而更加凶险。
这时候九叔眼神深沈的望著他,语重心长的说,“後面的事,白荷多半是要靠你了。我也不知道现在这麽做是错是对,跟著白荷,你早晚会走到这一步。但是现在让你离开她,恐怕你也不会答应。我只能说,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莫尘虽然不明白九叔的话是什麽意思,但是他听得出白荷後面的命运多半跟他有关,而他要做的,恐怕还是那些事。但是就像九叔说的,现在要他离开白荷是不可能的,他只能愧疚的对九叔说,“我会小心的。”
九叔看著他,突然伸手把他的头发揉成一团鸟窝,一边没好气的骂到,“我说你个小兔崽子你到底图什麽?既不图财又不贪色,你到底图什麽啊?你被那女人迷了魂了还是夺了魄?就这麽死心塌地的为著她?”
“九叔,九叔!”莫尘一边缩著脖子一边求著饶,老宅里有帅叔也喜欢这麽玩他,那一瞬间莫尘就觉得自己又回到了老宅,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小莫尘。
九叔硬是揉了会儿才停手,看著他到,“臭小子,我先走了,自己机灵点!再有下次谁都救不了你了。”
知道九叔指的是什麽,莫尘认真的点了点头。
(10鲜币)尘中白荷(四十三)
九叔猜的果然没错,酒会的第二天,白荷就带著他和牙峰去了一处仓库。
“卜一明,你什麽意思?”还没走进大门,就听里面传出一声怒吼。
走进门,空旷的大房间里灯火通明,正当中放著一张长桌,六个风格各异的男人分坐四边,更多的人是站在边上,加在一起有二十多个。
看见白荷进来,六个人或是怒目而视、或是扯皮冷笑、或是满脸不屑。更有甚者,闭著眼,只当不知道她进来。
这六个就是杜谦风手下最受信任的六个小头头,半个月前箫正明就是带她来见这六个人。平日里他们虽然没有来往,却是各自都知道的。那天正好是杜谦风下葬的日子,这些人不想在那种日子里闹事,再加之他们对箫正明还是有几分服气的,所以虽然全都不服白荷,却暂时没有闹出什麽事来。
之後白荷专注在替杜谦风报仇的事上,压g就没想过报完仇自己还能活著再去管他们,所以压g就没再想过这些人。这些人也渐渐习惯了没人管束的日子,越发不会让白荷再骑到他们头上指手划脚了。
但是昨天白荷闹出来的动静,他们虽然不完全看得明白,却也知道不是什麽好事。所以今天他们才会聚在一起商量对策,却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走漏了消息,被白荷歹个正好。
但是这些人到底是大风大浪里过来的,就算被白荷抓个正好也并不紧张,他们更不觉得一个女人能把他们怎麽样。
“白荷,你不够意思啊!昨天晚上那麽大的阵式,怎麽也不请我们过去玩玩?”
不等白荷走近,坐在桌边的薛怀仁就不冷不热得怪笑起来。
白荷微微一笑,“你们在这聚著,不也没叫我麽?”
“我们正在琢磨你这是什麽意思,琢磨完了自然就去叫你了。”
这时候牙峰已经把了把椅子,不远不近得放在了一边。让白荷可以把那六个人全都收进眼底,又能清楚的看到他们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和眼神。
白荷从容落坐,状似轻松的到,“你们这样背著我在外面聚在一起,不太好吧?”
外号叫雷大嘴的一个高壮汉子顿时拍桌而起,怒骂到,“白荷,你他玛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了?”
那一声怒骂声如落雷,震得人耳膜都嗡嗡响,顿时房间里就一阵寂静。雷大嘴身边坐著的男人面相白净,带著一付斯文的金边眼镜,伸手拉了雷大嘴一把。雷大嘴看看他,不情不愿的坐了下来。
白荷没有半点不高兴,就像没听见一样轻描淡写的到,“我的位置,是风哥生前就按排好的,你们想违抗风哥的遗愿?”
薛怀仁却是不屑的笑到,“这到底是不是风哥的意思,现在只能是各说各的。你没听见,我们也没听见,现在就连箫正明都失踪了,谁知道这是不是你搞出来的鬼。”
“薛怀仁,你那个脑袋就只能想出这麽上不了台面的话麽?箫正明是当著你们的面说的清清楚楚的,难不成那天你们都是梦游来的?至於现在他在哪儿,我还想知道呢!”
这是白荷的真心话。从她不再想著下去陪杜谦风的时候,她就重新动了找杜谦风的尸体和孩子的念头。但是一来她现在还没分出这个心,二来有箫正明在,她要找人更是难上加难。
那些人也知道白荷说的是实话,箫正明走之前就跟他们说明白了。办完这件事,他就会回去杜谦风的老婆孩子那,谁都别去找他们。也是因为箫正明的话,他们才相信白荷没有害杜谦风的老婆孩子。否则外面传得真有其事的样子,杜谦风的妻小又下落不明,他们早就找上白荷了。
他们也知道箫正明跟杜谦风的关系,绝没可能被白荷收买。但是这当中奇怪的地方太多太多,不容他们不怀疑。
薛怀仁立刻又质问到,“大家都知道风哥是被一枪打中头,连一个字都没来得急说,怎麽可能留下遗言?”
这次屋里的人都跟著附合了起来。再说杜谦风今年才三十几岁,财势正大的时候,他会想到自己这麽快就被杀?一个正常人,谁没事会这麽年轻就留下遗言?
白荷似乎也想不通的眯起了眼,带著疑惑的低语,“是啊!照理说,风哥没可能留下遗言的。”
众人看白荷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一个个都得意的冷笑起来。
白荷突然认真的看著他们,让所有人都一愣,“那你们说,风哥的老婆孩子都哪去了?被箫正明藏起来了?”
众人:“……”
显然,对妻小的安排和对生意的安排都是杜谦风一起留下的遗言。如果白荷这的遗言有问题,那杜谦风的老婆孩子哪去了?这麽大的事,箫正明绝对不敢自作主张的。如果是美绢的意思,那更没话说了。杜谦风死了,属於他的东西就是美绢的。更何况他们也了解美绢,虽然这里面附合了美绢喜欢淡泊的x格,但是美绢不可能做这麽重大的决定。最有可能的,就是杜谦风跟美绢商量後的决定。也就是,这些确实是杜谦风生前就决定好的事。
其实从一开始,他们就知道从这上面找碴不过是跟白荷过不去,没有办法改变任何事。
就在众人沈默的时候,刚刚拉了雷大嘴的斯文男人清了清嗓子,缓缓说到,“如果风哥知道自己会被你害死,他还会留下这样的遗言麽?”
一听这句,薛怀仁顿时来了j神,大声到,“没错!风哥就是被你害死的,你竟然还有脸来要风哥的产业、有脸出现在我们面前!从你出现的那天起,风哥就不知道因为你得罪了多少人,收了多少烂摊。你就是个祸星!真不知道你给风哥灌了什麽迷魂汤,把风哥迷得都神志不清了。”
白荷冷笑,“那你是说风哥这几年是神志不清的又把生意地盘扩大了一倍?”
薛怀仁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立刻改口,“不管怎麽说,风哥是被你害死的。别以为我们不知道,风哥是怎麽死的我们都清清楚楚,你别想蒙混过去。”
(11鲜币)尘中白荷(四十四)
白荷直直的盯著他,嘴角甚至挂著一丝不屑的冷笑,“那你杀了我替风哥报仇好了!”
薛怀仁:“……”
别看他们这些都是刀口舔血的男人,要说耍流氓,他们还真比不上白荷……
看薛怀仁又扁了,带著眼镜的卜一明才淡漠的接口,“我们知道你已经替风哥报仇了,也知道你是怎麽报的仇,但是你不能否认风哥的死跟你有关。就算风哥是在生前留下的遗言,那也是在风哥知道自己会被你害死之前。”
“风哥是什麽人,别人不清楚,卜一明,你应该了解吧?”
“风哥是什麽人,我们大家都很清楚。”
白荷微微一笑,“大家了解的只是风哥的人品,但是你应该比别人更能了解风哥的用意。风哥一直说,你是一个很聪明的人,足智多谋,也是最能猜透他的心思的人。不如我们就来猜一猜风哥为什麽会这麽安排後事,会不会因为他的死因而改变心意。”
薛怀仁抢先到,“别得我不知道,风哥把他的老婆孩子都藏起来,绝对是怕你赶尽杀绝,连女人和孩子也不放过。”
这点是谁都看得出的,杜谦风虽然护著白荷,却同时也在防著她。薛怀仁把这个拿出来说,也不过是想给白荷难堪而已。没有任何可说的,白荷冷哼一声,不再搭理这件事。
卜一明却看著白荷,沈著脸到,“我猜不出,还是你来说吧!”
白荷了然的笑著。卜一明真的不知道麽?以他的脑子不可能不知道,只不过有些话,以他现在的身份不应该说而已。白荷也不急著说正话,无聊似的看著自己白晰的手指,还有手指上闪亮的红宝石戒指。
“其实,我一个女人要这麽多钱和地有什麽用?有吃的、有喝的、有穿的,安安稳稳的过个日子,早就够了。我何必赶著来跟你们过不去?你们爱干吗干吗去,关我什麽事。”
以为白荷是在故意装无所谓,薛怀仁yy到,“哼!安稳?你现在的安稳还不是靠著风哥的余恩、靠著我们这些人给你撑著!”
白荷妩媚一笑,“那些人盯著的是风哥的钱、风哥的地,盯著我干什麽?就算不说风哥在我那的码头仓库,也够我远走高飞找个没人地方过逍遥日子去了。我就不信还有人能上天入地的那麽惦记著我,和尚都不要庙了,上哪儿找我去?”
白荷越说越气人,雷大嘴的火爆脾气早就坐不住了,吼到,“那你还来干什麽?还不赶快滚?”
白荷更是慢悠悠的到,“别急,再急就吃不上热豆腐了。”
众人:“……”
不怕男人是色狼,就怕女人耍流氓。坐在这的谁没提枪上马过,但是要他们接白荷的话,他们还真接不下去。
白荷眼波一转,望向了坐在首位,却从一开始就没说过一句话的男人身上,口吻明显尊敬了不少,“陈哥,您跟风哥是处的最久的吧?”
陈忠略为点头,“我跟风哥从五岁就认识,後面就再没分开过。”
“那您觉得风哥是个什麽样的人?”
陈忠不知道白荷在打什麽主意,但还是实话说到,“风哥重情义、有胆魄,是不可多得的老大。”
“那您觉得有人可以替代风哥麽?”
白荷这句话等於是在逼著陈忠表态了,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谁都知道,杜谦风的这些手下里,陈忠是最有份量的。他跟著杜谦风最久,也是对杜谦风最忠心耿耿的。他跟箫正明还不一样,箫正明能在他们面前传话,是因为他代表著杜谦风。而陈忠单凭他在这些人中的威望,就让所有人都要卖他三分面子。
六个人中,卜一明是最有脑子的,但是胆子魄力都不够。雷大嘴脾气暴,喜欢打打杀杀,但是没什麽心眼。薛怀仁喜欢打小算盘,要不是杜谦风震得住他早就自立门户去了。另两个,一个金尤龙g本没有主意,喜欢随波逐流,吴开师从一开始就没关心过这边的事。这两个只要白荷摆平了另几个,这两个完全可以当他们不存在。
但是白荷这麽问完全是在自掘坟墓,因为谁都知道陈忠会怎麽回答她。
“当然没有,没有任何人能替代风哥。”
对这意料中的答案,白荷也同意的点点头,接著到,“那麽,我不接手这里的话,你们怎麽办?”
这句话白荷问的就很毒了。虽然谁都明白,如果没人能接得住杜谦风这麽大的盘子,分家就是必然的结果。但是在杜谦风刚死了一个月都不到的这时候,谁也没胆子说出这句话。原本还能说让陈忠代替风哥的位置,但是白荷问的人却是陈忠,白荷料准了陈忠的x格是不可能说出他自己来代替杜谦风这种话的。
一阵沈默中,薛怀仁突然跳了起来,叫骂到,“难道别人不行,你就可以?离了你白荷我们都不活了?”
这就是典型的外强中干了,就连火爆的雷大嘴都沈默的没接话。
“我们可以让风哥的儿子接替。”沈默中,陈忠说到。
老子死了儿子接替,显然这个提议非常的名正言顺,众人都跟著附合。
白荷只是笑,g本不接话。
在白荷的微笑不语下,刚刚像找到了出路的人群也渐渐沈默了下来。其实谁都明白的,这不过就是自欺欺人的话而已。不说杜谦风从来不让家里人接触他在外面的生意,杜谦风的儿子连十岁都不到,能管什麽?更何况,杜谦风要是愿意让自己的儿子接自己的班,何必安排他们躲的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杜谦风既然想让自己的妻儿过平静的生活,他们又怎麽能去打扰?
但是他们就是不甘心,凭什麽所有好处都被白荷占了?
看他们都不说话了,白荷才收起了笑,垂著眼,缓缓到,“风哥是个重情义的人,对你们更是当成自己身上的手足一样爱护著。他都死了,连儿子都藏起来了,还会在乎你们分不分家?但是分了家之後呢?你们还会互相照应著麽?还会像以前风哥在的时候,一处有麻烦就处处团结起来麽?只要你们一散,那些盯著风哥家产的人就有机可趁。风哥不在乎他那些地盘和财产,但是他在乎你们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