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尘中白荷 作者:风流涕
(13鲜币)尘中白荷(四十五)
坐在这桌边的,都是杜谦风的心腹,都是对他绝不变节、随时可以为杜谦风去死的人。白荷的一番话让他们心里多少酸楚了起来。
天底下再不会有第二个杜谦风,不会再有人像杜谦风这样对他们,也不会再有人能让他们像对杜谦风这样信任和忠诚。
“这些道理其实你们都懂的,风哥记挂著我和你们,所以才留下了这样的遗言。我也不指望你们因为这个就听我这个女人的话。以後的日子还长著,你们可以慢慢考虑末来的出路。不过丑话我先放在前面,谁想用风哥的死做文章的话,别怪我白荷对他不客气!”
刚刚平静的人被这一句话又击起了波澜,薛怀仁更是直跳起来叫骂,“你算什麽东西,还对我们不客气?老子现在就对你不客气!”说著就往白荷这冲了过来。
白荷就坐在那看著他冲过来,身後人影突然一闪,莫尘已经迎了上去。
看莫尘迎上来,薛怀仁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好好一个男人,成天都跟在女人屁股後面打转,他都不嫌丢人!况且,虽然他们一直都不喜欢白荷,但是白荷毕竟还是杜谦风的女人,身边成天跟著这样一个年轻白净的男人,传在外面谁的脸上都不好看。
所以一照面,薛怀仁就朝莫尘的脸上招呼了过去。
莫尘飞快的抬手就接住了那一拳,拳头坚硬的像石头一样,chu厚的皮肤显示著男人以往经历过的风浪。薛怀仁的身型在男人中算是瘦小的,平日里更多的是有点鬼心思,在打架这方面却是平平,全无章法,靠的不过是他眼底的那股狠劲。就算碰上比他强点的对手,却往往一开始对方就在气势上弱了几分。
然而莫尘却不是普通人。虽然只有刚刚成年,那定x已经不比三四十岁的人差了。眼看著薛怀仁气势逼人,莫尘却是从容的接住了他的拳脚。不是挡,却是抓住他的拳头顺势再帮他往前拉了把,顿时就把薛怀仁跌了个五体投地。
等到薛怀仁爬起来再打,莫尘手下一套抓拉扭押,已经把他反扭了双手送到了白荷面前。
看这变化,房里的人全都躁动了起来,但是坐在桌边的几个人都没有动。雷大嘴想起来帮忙,却被卜一明一把拦住了。他们不动,站在後面的人就算叫嚣,最终还是没有人冲出来。
薛怀仁也发现了没人来帮他,又被莫尘弄得狼狈,顿时对著背後的莫尘怒骂起来。“草他玛的放开老子,你到底算不算男人?白荷天天喂你什麽让你这麽听话?喂你什麽尼玛生你的时候没喂过,你他玛还没吃够回去找尼玛吃个够……唔……”
莫尘手下用力,薛怀仁顿时痛得脸色发青,咬紧牙才没丢脸的惨叫出声,却也一个字也骂不出声了。
白荷这才缓步走到他面前,低著头,看著半苟著身子的薛怀仁。
“……白荷……有种、有种你放开老子……”
白荷示意莫尘放手,莫尘略微迟疑了下,还是放开了薛怀仁。不等薛怀仁站直身子缓口气,白荷“啪”的甩手给了他一巴掌。
打人不打脸,更何况还是被个女人。
白荷这一巴掌让一屋子的男人都沈了脸,薛怀仁更是一时回不过神。
“白荷,你他玛……”
不等薛怀仁骂完,一把冰冷的手枪已经顶在他脑门上。白荷目光如刃的看著他,混身冰冷的杀意在空气中四散。
“你可以试试,我敢不敢开枪。”
薛怀仁也算个人物了,这时反倒静了下来,不急不躁的站直了身子,活动著被扭痛的手臂,说到,“你就是这样对风哥的兄弟的?话说的再漂亮终究是说说,早晚还是要露出尾巴。开枪!你白荷杀过的人也不少,不差我一个,开枪!今天你不把我弄死你就别想活著出去!”
“啪!”
又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我替风哥打你!”
薛怀仁气得浑身发抖,咬牙切齿到,“白荷,你有种!有种你打死我!”
白荷冷冷一笑,“打死你?打死你不成了死无对证了?”
“你说什麽?”
“风哥手里的帐本已经全都转到我的手上了,看不出,你们几个的家底都够厚的。不过家底最厚的,就数你了。薛老缺,帐做的够漂亮的啊!我倒没看出来你还有这本事。”
薛怀仁的脸色顿时铁青,嘴硬到,“我不知道你在说什麽。”
“不知道我在说什麽?那自己有多少家底总该知道吧?”
“白荷,你少拿这些来吓唬我!我们赚多少风哥都是知道的,也是风哥同意的,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
“急了吧?”白荷扫了眼另几个人,问薛怀仁,“知道那天风哥是出门干什麽去麽?”
所有人都跟著竖起了耳朵。
“风哥是去找你的。”
轻声的,却让薛怀仁背後起了一阵寒战。
“不要以为你做的帐风哥看不懂,风哥只是念在你对他忠心耿耿这麽多年的份上,不跟你计较而已。这一巴掌,算是便宜你的。”
知道自己做的事是真的被发现了,薛怀仁神情依然倔强,却没有再说话。
“不说话就好,说明你还是心虚的。”白荷也收起了枪,视线扫过余下的人。“我不管你们认不认我这个老大都好,只想你们明白,风哥这样安排是因为他放不下你们。至於你们是不是领情,就看你们各自了。”
“老大!老大!出事了老大!”
白荷刚刚说完,一个灰头土脸的男人就气急的跑了进来,一头站到了薛怀仁跟前。
薛怀仁刚被闹了个没面子,这会儿正在火头上,看到自己的手下更是没好气,一巴掌就甩了上去。“大惊小怪什麽?你老大好的很,什麽事都没有!”
“不是,老大,是赌场,赌场出事了!许多强带著人,来砸场了,还嚷嚷著叫老大去呢!”
“许多强?”薛怀仁一愣,下意识的就看向其余人。转眼却看到了白荷,顿时怒起,叫上自己的小弟到,“他玛的!就算风哥不在了老子也不是好欺负的!走,跟我去砍了那王八g儿子。”
“薛怀仁,不准去!”
薛怀仁回过头,竟然是卜一明。薛怀仁本来就火大著,这时候说话更是不客气了,“你算老几?凭什麽不让我去?”
“许多强早不来晚不来,为什麽偏偏这个时候来,你想过没有?”
“这个时候?是什麽时候?早来晚来都是来,有什麽不一样?我他玛最烦你的就是这一点,什麽事都要看出个花花道道来,脑子里的花花肠子比女人的头发还多!老子不管他什麽时候来,不管什麽时候来老子都让他横著回去!”
“薛怀仁!”
“薛怀仁,”不等卜一明说完,白荷就轻巧的打断了他,对薛怀仁到,“我们来打个赌,你现在急著回去,许多强不但不会跟你动手,还会跟你做朋友。要是我说错了,风哥的东西我通通不要,连风哥生前住的宅子加我的小楼,手里的码头仓库,全都送给你。我离开这个地方再也不踏进来一步。”
薛怀仁脸上y晴不定,白荷的话就像个天大的笑话,可白荷淡定的样子让他抓不透。不过最重要的,他现在已经骑虎难下,不跟白荷打这赌他这辈子都被这些人当成笑话。
“好!要是我输了,我就下跪磕头,认你做大姐!”
“一言为定!”
“走!”
看著他离开,白荷不禁笑了起来,“真是好骗,这麽缺心眼,风哥到底喜欢他什麽啊?”
一直沈默不语的吴开师接口到,“就是喜欢他缺心眼。”
白荷:“……”
(10鲜币)尘中白荷(四十六)
等薛怀仁回到赌场,自己的人跟许多强的人各拿著武器对持著,两边都有几个人挂了点彩,却不严重。看到这个架势薛怀仁心底一沈,已经知道不太对了。
自己手下的人去找他,这一来一去少说也要半个时辰,这麽长时间还没打起来,明显对方就不是来砸场的。既然有人挂了彩,就说明已经动过手了,那就更没有打个开头就停下的道理。
难道真让白荷那女人说对了?
薛怀仁虽然不像卜一明那麽j明,却也不是纯粹的傻瓜蛋。眼下的情形已经看出了不对,心里就已经提起了警戒,脸上却不露声色,进门就怒吼到,“他玛的哪个王八蛋敢来老子这闹场?”
“薛老缺,你今天吃火药了,脾气比雷大嘴还要大?”外来的那群人後,许多强从容的走了出来。
“许多强,你想干什麽?”
“我就带这麽几个人,能干什麽?趁你还活著,来看看你而已。”
“你什麽意思?”
许多强左右看看,说到,“怎麽?找个清静的地方我们聊聊?”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薛怀仁也想知道他打什麽主意,伸手一引,“里面走!”
两个人进了暗间,关上门。
“昨天晚上,白荷办的酒会很热闹啊!不过怎麽没见薛老兄啊?”
一开口就挑薛怀仁不爱听的,薛怀仁没好气的哼哼著。
“我知道你不爱听这个,不过有些事不是你不爱听就可以不听的。白荷这麽做的意思很清楚了,你们就是她手下的人,没资格跟她平起平坐。”
白荷的意思大家心里都清楚。要不是她做的这麽过份,他们今天也不会聚在一起讨论对策,没想到这也被那女人抓住了。现在听许多强的口气,连这个也让白荷猜到了。真他玛的……想不服都不行。
看薛怀仁一脸的黄莲相,许多强已经薛怀仁已经把他的话听了进去,接著到,“其实论实力、论胆魄,你怎麽也不至於被比得站脚的地方都没有。要不是杜谦风留下的遗言,白荷也不敢不把你当个人物。想你跟著杜谦风出生入死这麽多年,末了却是一点好处都没捞到,还要被个女人骑在头上拉屎拉尿。杜谦风这是有把你当成兄弟麽?他这是不知道喝了那女人什麽迷汤,眼里早就没你这个兄弟了。女人能干什麽?女人就该在家相夫教子,男人的事什麽时候轮到女人来掺合了?何况还爬到你头上去了,我都替你觉得丢脸啊!”
许多强这一句句,都像针刺一样。薛怀仁心底的那股不服硬是被他这样一句一句的重新激了起来。他跟著杜谦风那麽多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凭什麽杜谦风死了还要自己听个女人的话?
白白被所有人耻笑!
“白荷现在为什麽这麽嚣张?不就是仗著你们这些人麽?没有你们这些人在後面撑著,白荷有什麽?码头、仓库,不过就百来个人三四把枪,一抬手就解决了。为什麽还没动?就是大家还顾忌著你们这些人。结果呢?白荷是登鼻子上脸,不好好的对你们反而不把你们当人了。”
“那要你说呢?”
“要我说那简单了。女人就该回家生孩子去,天下是我们男人的。只要你们别c手,赶走了白荷,地盘和钱就全都物归原主了。包括你原本就应该得到的地位和名声,你就是名副其实的老大。”
“呵!天下有这麽好的事?你什麽都不要?”
许多强也不客气的笑到,“天下当然没这麽好的事,不过也要看好处谁给了。只要这好处不用你给,就没什麽不可以的。”
“你到底搞什麽鬼?”
“就我所知,其余五个人似乎都在犹豫。就算是杜谦风活著,要你们听一个女人的话也等於是在打你们嘴巴,更何况他已经死了,那些人竟然还把这种遗言当回事了。这种死脑子怎麽可能成大事?连男人都算不上!地盘在他们的手上,早晚会丢。便宜了别人,倒不如便宜了自己人,肥水不流外人田,何不趁早把他们都吃了自己当个自在老大?”
“你什麽时候成自己人了?”
“我是看你也算条汉子,才跟你说这些。你要愿意,我们就结拜做个兄弟,要是不愿意,就当我多管闲事。我是实在看不过去,堂堂七尺男人,岂能向个女人低头?地盘得事先不说,你要是真的听白荷的话当她的走狗,你就真的不是个男人了,到时候所有的老大都看不起你,看你怎麽抬头。”
“那你准备怎麽对付白荷?”
“哼!单她一个白荷,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不过那麽个美人儿,杀了就可惜了。不把她卖进窑子去,怎麽也对不起她那消魂的身材。到时候要光顾她恐怕还待排队呢!”
“哈哈哈哈……”听著许多强下流的话,薛怀仁忍不住放声大笑。
“你笑什麽?”
“我只要一想到白荷那时候凄惨的样子,就爽得忍不住想大笑。”
许多强也跟著大笑起来,“爽吧?到时候让你排第一,我们就这麽说定了!”
“哈哈……”薛怀仁止不住笑,笑得眼泪都下来了,“我也想啊,可是你来晚了。”
许多强一愣,问到,“什麽晚了?你哭什麽?”
“我来之前已经跟白荷打了赌。我说你没事跟我谈什麽谈,进来就打打完就滚,他玛的现在老子就能让白荷收拾包袱走人了。你他玛跟老子一谈,老子现在得管她叫大姐!”他悲催啊!他现在才明白自己硬是被白荷算计进去了,他能不哭麽?
“还好风哥没有看错人,至少薛老缺还是守信用的。”
随著一道柔媚的女声,暗间的门就被推了开来,门外白荷,还有卜一明、雷大嘴等人一应俱全,全都到了。
“他玛的老子就在想你八成得跟来,老子怎麽就碰上你这麽个女人了?还让不让人活了?”薛怀仁越想越伤心,回头一指许多强,怒到,“你说老子丢脸,那你来啊!你有本事把她弄倒啊!你他玛的还不是跟老子一个德x?还说老子丢脸,老子最多也就听女人话,你死在女人手上,比我还丢脸!”
众人:“……”
(9鲜币)尘中白荷(四十七)
许多强这时候才迟顿的终於明白过来了,咬牙到,“好!白荷,算你狠!我看你能嚣张多久!”
白荷讪笑,“恐怕你是看不到了。”
“老子要死也拉你做垫背!”话落“哢”一声,许多强已经拿著枪,远远的指著白荷。
身边一阵乱响,六个人一人一把枪,全都对准了许多强。许多强却是全当没看见,反正对他来说也没区别了。
充满火药味的房间里,众人眼前突然一道银光一闪。
“啊!”
紧接著又是“啪”一声,许多强手上的枪已经掉在了地上。许多强握著右手的手腕,右手上c了把薄如蝉翼的柳叶刀。
“莫尘。”
谁都没看到那把刀是从哪儿飞出来的,但是白荷低声叫过莫尘後,莫尘如阵风似的已经到了许多强面前。一只手捏住喉管,另一只手用力在他额头一拍。许多强还来不急哼一声,就眼睛往上一翻断了气。
这手法!就算在场的都杀过人也见惯了死人,还是忍不住倒吸口凉气。早就听说白荷身边最新冒出来个男人,那男人一个人杀了吴永顺全家大小加十几个保镖。虽然这话听著还是大,但是这些人看著莫尘的眼神已经完全变了样。
就算杀不了十几个,就这手法杀个十个八个也是有可能的。
还有那个扔飞刀的男人,匆忙间谁也没看清是谁扔的飞刀。但是刚刚这个房间里人手一把枪,只有白荷和她的两个何镖手上没东西。白荷是不可能的,剩下的莫尘看他杀人的手法就不习惯用刀,只有那个挂著一脸邪气笑容的牙峰了。
薛怀仁忍不住了自己的脖子,要是刚刚……现在自己的脖子恐怕就跟许多强一样了……好凉!
看著许多强的尸体,卜一明突然收了枪,走到了白荷面前,身子一矮就跪在了白荷面前,“今後我手下的人,随时听侯白姐吩咐。”
卜一明突然的举动让整个房间都沈静了下来,谁都明白他这麽做代表著什麽。
接著,薛怀仁也过去跪在了卜一明边上。没什麽可说的,他原本就是赌输的。
第三个出人意料,竟然是陈忠。
这三个已经跪下认了白荷这个老大,剩下的三个只是迟疑了下,也跟著跪倒了一片。
“随时听侯白姐吩咐!”
六个人声如洪锺,响亮得就算是街上也能听到,更不用说外面的那些小弟了。他们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一刻杜谦风的势力已经真正的归到了白荷手下。那些还躲在暗处想要分散他们来得到好处的人,都不用再打主意了。
六个人还跪在脚边,白荷却站在当中突然没了言语,脸上木然的,没有惊喜、没有得意、没有任何表情。甚至一瞬间的,莫尘觉得白荷失了神,她的眼中茫然的神色,也透著茫然的思念。不过很快她就回过神,亲手扶起了陈忠,让余下的人也起来,淡淡到,“风哥的规矩我不会改,以前你们怎麽过现在还怎麽过。”
众人听完白荷的话全都暗松口气,心里最後的那点担心也放下了。
简单的认完了老大,薛怀仁这才想不通的问到,“白姐,你怎麽知道许多强是来拉拢我的?”杜谦风死的那天他们就跟许多强拼了个你死我活,之後也是大小磨擦不断。在他看来要打就打到死,哪有半路来拉拢的?
白荷笑了笑,转头问卜一明,“你想通了没有?”
卜一明这时候也想明白了。刚听说许多强来的时候他只觉得事情奇怪,却没想通许多强打什麽主意,直到白荷跟薛怀仁打赌,他才明白过来。
“其实从风哥死的时候,我们几个就为白姐来接手的事吵过几次了。这个时候那些盯著我们的人却一起扑了过来,我们这才合在一起同心对付外面的人。他们越打,我们反而抱的越牢了。许多强肯定就是看明白了这点,想趁著白姐还没收服我们,先把能拉的拉出去。我们现在的实力跟那些人对持其实已经有点捉襟见肘,只要被拉走一个,剩下的人就会岌岌可危。”
前一段的形势其实每个人都看得清楚,要不是实在抗拒自己被个女人管束著,他们也不想分散开被别人趁势。白荷在仓库里说的那些话,他们心里比谁都明白。
白荷不单是个女人,还是个来路不明,身份也不怎麽光彩的女人。如果不是白荷展示了足够的实力和智谋,他们是宁愿死也不低头的。
白荷自然明白他们过不去的坎儿是什麽,要不是她先用话将死了薛怀仁,搞不好这会儿他就已经被许多强说动了。
终於一切尘埃落定,白荷没有多留的带著莫尘和牙峰回小楼。一路上,白荷却是异常的安静,靠在窗边,静静的望著窗外倒退的风景。回到小楼,白荷就像失去了所有力气般,拖著身子进了房间。
晚上,莫尘走到白荷房间的门口,敲了敲门,房间里却没有回音。莫尘试著推门,却发现门从里面锁上了。
房间里,白荷独自坐在窗边,喝著酒,流著泪,望著天空的星星。
“风哥,我总算没有辜负你的期望……”
(11鲜币)尘中白荷(四十八)
──两年後
“他玛的!你个吃里爬外的东西,亏老子还那麽相信你,老子的脸全让你丢光了!
“老板、老板,对不起,求求你,饶过我吧,求求你……“
y暗的仓房里传来一声声的怒骂,当中还夹带著一个男人带著泣音的求饶声。
“饶了你?饶了你老子还混什麽?我他玛怎麽就碰上你这麽个有种做,没种承担的东西?你倒硬气点啊!你倒像个男人啊!他玛的!”
“薛老缺。”淡淡的,一个女人的声音止住了男人的叫骂。
薛怀仁余怒未消的又对著地上的男人狠踹了一脚,转头对坐在一边的白荷说到,“白姐,这王八蛋怎麽处理,你说吧!”
“白姐!白姐,求求你,饶了我吧!我真的只是一时糊涂,我再也不敢了,不敢了!”跪在地上的男人满身是伤,已经被打到变了形的脸痛哭著,朝白荷不停的磕头求饶。
“还有什麽未完的心愿,说出来吧。”
男人睁大了眼,一点点的往後退著,“不、不!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既然没什麽想说的了……莫尘。”
“哢!”莫尘从牙峰手中接过了枪,直直的指向了地上的男人。
“莫、莫爷!莫爷,不要。放过我吧!我还跟您一起喝过酒,您忘了麽?莫爷,我不想死,莫爷,求求您,我真的不想死。您放了我,我做牛做马,我一辈子侍候您,求求您、求求您……”
莫尘神情木然的看著他,看著那张涕泪横流、因为恐惧而不住颤抖的脸,手指轻轻的扣动了板机。
“砰!”
子弹s进额头,男人的脸最後就定格在了那张充满恐惧而苦苦哀求著的样子,睁到极限的眼睛就像在寻找著最後的希望。而随著生命的流逝,眼睛渐渐变得灰暗,失去了灵魂的光彩,失去了焦聚。
他已经很久没有用手杀人了,身体在自己的手中失去生命的那一瞬间,莫尘总是感到一种莫明的恐惧。所以从很早以前,他就改用了枪。
“他玛的!真他玛丢尽了老子的脸!”内奸竟然是自己手下的人,薛怀仁真是什麽面子都没了,就算人死了还余怒末消,一脚把尸体踢开了。
“好了薛老缺!你现在再发脾气也没有意义,自己手下的人看好了。再有这样的事,就算我能饶过你,你在那帮兄弟面前也抬不起头了。”
薛怀仁被白荷训的硬是没了脾气,沈声到,“我知道了白姐,我先让人把尸体处理了。”
“嗯,我也回去了。”
站起身,白荷带著牙峰和莫尘就走出了仓库,不理身後的事。
“小姐,直接回去麽?”牙峰低声的问著。
“嗯!”
正走著,莫尘却突然停下了脚步,眼神带著疑惑的朝某个方向望了过去。
“尘哥,怎麽了?”知道莫尘的感觉要远比普通人灵敏,牙峰知道他应该是感觉到了什麽。
“好像有声音。”莫尘又听了听,补充到,“好像有人在叫,小姐,我去看看。”
白荷也知道莫尘跟普通人不同,应到,“嗯,去吧!”
得到白荷的应允,莫尘就朝传来声音的地方跑了过去。
看著莫尘跑远,一直到消失不见,牙峰才对白荷说到,“小姐,以後这种事让我来做吧。”
知道他指的是杀人,白荷反问到,“为什麽?”
“每次杀完人,尘哥心里都要不痛快很久。”
淡漠的看著莫尘消失的方向,白荷静了会儿,才低声到,“我知道。”
她当然知道莫尘对这种事的抗拒。就算看不到莫尘独自一人时是什麽表情,但是只要稍微想一下就能想像得出来。莫尘的本x淡漠、善良、单纯,不难想像这样的x格在杀了人之後会陷入怎样的痛苦和罪恶感中。这两年,莫尘变得越来越沈默,越来越孤僻,对她也越来越冷漠。
但她还是一次次的让莫尘去做这些事,甚至像刚刚那个男人,就算不杀也可以,她却让莫尘杀了他。
她感觉到,在她还不知不觉的时候,莫尘似乎已经站在了一个离她很远的地方。那种远离不是为了远离她,而是莫尘随时都会离开,为了离开的时候可以尽快的回到那个地方去,所以无心再顾忌她的存在。
莫尘总是一个人对著窗外发呆,似乎在看著某个遥远的地方。莫尘的脸上带著悲伤和思念,还有一种迫不急待,只是不知道为什麽,他似乎还在等待著什麽。
但是,她绝不会让莫尘走的,不会让他离开的!
他单纯善良,她就让他变得y狠冷血。他对钱势没有兴趣,她就给他最好的吃穿,给他横行无阻的权力。她就不信,她改变不了莫尘,留不下莫尘!
就算她改变不了莫尘,但是她让莫尘的双手染满了鲜血,这样,就算莫尘想回去,他也回不去了。没有回去的地方,这个世上再没他容身的地方,这样,他就只能留在她身边了吧?永远的留在她身边。
可是为什麽,她还是觉得莫尘离她越来越远、越来越抓不到握不牢了?有时候看著莫尘望著远方的眼神,她就会下意识的害怕。她知道,莫尘要走了,他正在等著离开的时候。
“小姐,”牙峰看白荷少见的失了神,试探的小心到,“也许是我多心了,可是我总觉得,尘哥好像快走了。”
不只是她有这样的感觉,就连牙峰也有。白荷忍不住问到,“昨天订的东西什麽时候能送来?”
“过两天应该就能到了。”顿了顿,牙峰接著到,“可是小姐,我觉得这样不是办法,尘哥好像对这些东西都没有兴趣。小姐送的那些东西,尘哥全都没有动,吃的、穿的、用的,尘哥好坏都是那样,并没特别喜欢的。”
这也是让白荷更不安的,莫尘对这些东西没有表现过任何的喜好,甚至到现在,白荷都不知道他喜欢什麽。想到这,白荷突然想起件事,“两个月前莫尘找老张要过工钱?”
“对,尘哥说有东西要买,老张就支了一千大洋给他。可是之後我没见尘哥买了什麽回来,我试探的问过他,可是尘哥避开了没有说。”
“去查!一千大洋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这城里卖得出这种东西的多数都认识莫尘,不可能查不到。”
“是!我知道了。”
吩咐完牙峰,白荷的心里却依然不安。
莫尘,你到底在想什麽?你想要什麽?
(11鲜币)尘中白荷(四十九)
“不要!啊──!不要啊──!!”
越是跑近,那若隐若显得尖叫越是清晰了起来,听那声音还带著稚嫩,似乎只是个不大的孩子。那声音大声的尖声叫著,撕心裂肺般得让人跟著都觉得喉头发疼。莫尘暗暗皱眉,脚下更是加紧又急走几步。
忽然间从传出叫声的小屋里,迎面就从里面跌跌撞撞的冲出一个娇小的人影。看那瘦弱的身形应该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一头长长的黑发杂乱的披散著,脸上又是脏污又是红肿,流出的眼泪已经打湿了整张脸。身上的chu布衣也被扯开了一大片,里面的粉色底衣领口也被扯开了,露出了底下白嫩细腻的皮肤。
小女孩似乎惧怕著什麽,慌不择路的一路急跑一边不时的回头望向身後,g本就没有看见莫尘。本来就不稳得脚步忽然一个踉跄,眼看就要一头跌到地上,莫尘忙脚下加快两步上去扶住了她。
“啊──!”突然出现的莫尘让她吓了一大跳,不等站稳就死命的推开了莫尘,跌坐在地上之後就看著莫尘一点点的往後退著。那张带著脏污红肿和泪痕的小脸上布满了恐惧和惊慌无措。
虽然一开始就想到了这种情况,莫尘还是明显的一愣,第一个反应竟然是心底像被什麽狠狠的抽痛了一般。这样绝望无助的眼神这两年多的时间里他看过很多次,而他所做的却是……杀了他们。
愣了愣莫尘才回过神来,这只是个小女孩,不是白荷要杀的人,所以他不用杀了她。想到这,莫尘莫明的就产生了一股强烈的冲动──他可以帮她,可以做他一直想做而不能做的事。
就在莫尘刚刚想通的时候,前面突然又传来一带著戏弄的叫骂。
“臭丫头,看你还往哪儿跑……”
从小女孩跑出来的房间里,突然又追出三个男人。原本带著y笑的男人骂到一半突然看见了莫尘,三个人顿时警惕了起来。二话不说,带头的男人先过去抓住了小女孩。
“放开!放开我!放开我!”
直到这个时候莫尘才反应过来,上去一把捏住男人的手腕逼他松开了手,另只手一带就把小女孩带到了自己身後。两个动作一气呵成,後面的两个男人甚至都没看清他做了什麽,就发现带头的男人已经握著自己的手腕一脸痛苦的样子,而小女孩已经到了他的手里。
“臭小子,你不要多管闲事!”
虽然不知道当中发生了什麽事,但是看那三个男人的样子,再看小女孩凌乱的衣服就能猜到个大概了。莫尘沈著脸,忍不住皱起了眉,“她还是个孩子!”
三个男人互望眼,眼中的神色带上了几分狠厉。欲望当头的男人最是没有耐心,也最是容易被冲昏头的。三个人好像都忘了刚刚一见面就在莫尘手下吃了亏,竟然挥著拳头就朝莫尘打了过去。
那拳头看似有几分力道,鼓胀的衣服下全是肌r。莫尘一手把小女孩安置到了自己身後,一边已经从容的接住了男人的拳头。五指一收就把拳头抓在了手里,却是任男人抽了几次都没有收回去。
见男人一罩面就吃了亏,後面的两个男人都露出了吃惊的表情。几个人本来就是混混,经常在外打架生事的。在他们眼里莫尘就是个刚刚二十的小鬼,连毛都没长齐,更是不会把他放在眼里,却没想到看似清瘦的人竟然有这麽大的力气。
几个人还没意识到自己踢到了铁板,同时他们也是丢不起这个脸,见一个人搞不定,另两个也冲了上去。
看那两个男人也冲了上来,莫尘手下猛的收力,被他抓住拳头的男人顿时一阵撕心的嚎叫。莫尘再放开手的时候,男人已经握著手腕跪到了地上,半开的手掌就像断了般再也用不上半分力气。
那两个人听著同伴可怖的叫声也是一阵心惊,但是再想犹豫已经来不急,莫尘眨眼间已经到了面前。
莫尘本来不是喜欢打架惹事的x子,但是今天看他们三个男人欺负一个还没成年的孩子,心里已经有了几分不快。既然三个人先动了手,莫尘就不轻不重的小小教训了他们下。
又是两声惨叫,两个男人几乎是同时一个抱著肚子一个抱著x侧,躺在地上打起了滚。
虽说是教训他们,其实莫尘还是没有下重手,三个人才还能躺在地上“唉哟、唉哟”的叫唤。
在地上躺了会儿,三个男人才算缓过气来。挣扎著从地上爬了起来,带头的男人狠狠的瞪上了莫尘,“你他玛的到底是谁?有种就留下名字别做缩头乌g!”
“我叫莫尘。”
“好……”听莫尘报上了名字,男人刚想放句狠话,突然意识到不对。三个男人睁大了眼望著他,同时僵在了原地。
……他说他叫莫尘?
那个一晚上杀了警察局长全家和保镖的莫尘?那个心狠手辣杀人如麻的莫尘?那个在白荷面前最得势得宠的莫尘?那个只要招惹到他就绝对没有好下场的莫尘?有没有搞错?
听说他才二十岁,长的比女人还要俊俏,但是却像块寒铁一样冷血无情。还有人说他的眼睛在晚上看的时候是血红色的,是妖怪变的。反正不管怎麽样,都跟眼前这个长相温和看上去还有几分老实相的人搭不上边!
“你……”三个男人尽管还有所怀疑,但是已经不敢再对他大呼小叫,小心的试探到,“你真的是莫爷?”
“小姐就在後面,我可以带你们去见她。”
当下三个人就一哆嗦,“!、!、!”三声全都跪到了地上。“不,不用!莫爷,对不起!我们不知道是您,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们计较。”
什麽大人有大量,三个人一看就都是三十多岁的人,跟他一个才二十的说大人有大量。
其实莫尘很清楚,只要报出自己的名字,在这块地盘上没人敢跟自己顶撞。别说这些最底下的混混,就连薛怀仁对他也让著三分。这些人更是不分大小,一口一个“莫爷”的叫著,而这也是为什麽他不愿意一开始就报自己的名字的原因。
这些人的谄媚、奉承,只会让莫尘更觉得扎心。
“这是怎麽回事?”
(11鲜币)尘中白荷(五十)
三个人知道他是在问那个小女孩的事,带头的立刻说到,“是这样的,那丫头的爹借了钱,现在还不出来就拿女儿抵债,我们这有他爹写的卖身契。”说著男人就掏出了张纸,递到了莫尘面前。
莫尘扫了眼那张纸,大概的意思就是拿这小女孩抵了四十块大洋。既然有了卖身契,那照理说这三个男人干什麽别人都是管不著的。
但是那麽小的孩子……
“晚上拿著卖身契,去小楼找我拿钱,这孩子放了吧。”
三个男人一愣,但是既然莫尘已经这样说了,他们也只能点头答应。看莫尘没有再留他们的意思,三个人趁著他还没变主意,连滚带爬的都跑了。
等到三个男人都走远了,莫尘才回过身蹲在了小女孩面前。
小女孩还在细细的喘著,一双黑亮的大眼带著警惕的看著莫尘,眼底还透出一阵不安。虽然脸上又脏又肿,但是细巧的脸型和樱桃般得小嘴,加上那对水淋淋的黑亮大眼。就算年纪还小,那漂亮的模样也已经份外的诱人。
莫尘伸手想看看她受伤没有,小女孩却立刻警惕的往後挪开。莫尘也没再坚持,低声问到,“没事吧?”
小女孩看著他,过了会儿才微微摇了摇头。
“自己能回家麽?”
小女孩微微点了点头。
莫尘想了想,却不知道自己还能再做些什麽。他出门一向没有带钱的习惯,身上更是除了这一套衣服之外没有半点其它的东西。但是想来他已经救她脱离了危险,她只要自己回到家就没事了,於是温和的笑了笑,“那就快点回家去吧!”
起身走了几步,莫尘还是有点不放心的回头望了。如果不是白荷还等著他,他倒真想能亲眼看著这小女孩到家里。最後一次回头望的时候,小女孩还坐在原地,x口随著喘息微微的起伏著。但是那张充满了恐惧和不安的脸,此时却渐渐的平静了下来,年轻的脸上似乎重新又浮现出了生命的光彩。
莫尘的心底突然被一股莫明的感动充斥著,甚至眼底都湿润了起来。做好事可以让人的心中充了感动和宁静,而这种感觉,他却已经很久都没有过了。
望了眼莫尘就快步转身离开了,而身後,小女孩坐在地上,目光却一直紧紧的跟著莫尘,一直没有移开。
回到门口的时候,白荷和牙峰已经在车上,莫尘也忙跟上了车。
车开动後白荷就带著笑,望著莫尘。莫尘回来的时候她就发现奇怪了,往日里杀完人,莫尘的脸色就像块寒冰一样,全身上下都散发著不愿人亲近得气息,少则三四天、多则半个月,脸色才会渐渐的缓过来。但是现在,莫尘虽然还是木著脸,给人的感觉却格外的柔和。甚至让她想起了当初,她刚刚见到莫尘时的感觉。
“发生什麽事了?”确定莫尘是真的心情不错,白荷试探的问到。
以为白荷是在问他刚刚的叫声,莫尘回到,“没什麽,只是个小女孩,她爹欠了钱,还不出来就把她抵给了别人。我看她实在可怜,就让他们把她放了。”
“是麽?”白荷淡淡的回了句,已经明白为什麽莫尘感觉不一样了。“能碰上你,这是她的运气。”
运气麽?如果自己没有听到叫声……莫尘实在不愿意再往後想。
看莫尘没有回答,白荷接著问到,“那後来呢?”
“我让她回去了。”
“回去?”白荷忍不住一声冷哼,笑到,“回去等著再被自己的爹卖了麽?连自己的女儿都能拿出去抵债,你还能指望他好好对她?”
莫尘一愣,“我没想那麽多,只想把她放了就算了。”
“你没给她点钱?”
“我没带钱。”本来他也想的,可是他出门实在没有带钱的习惯,或者说他g本就不会出门。在小楼里用不上钱,出了小楼就是跟白荷在一起,他没机会也没想过要买点什麽,自然也就没有带钱的必要了。就连那张卖身契的钱,他也只能让人回头去小楼跟他拿。
闻言白荷一挑眉,笑问,“没钱了?”
“不习惯带而已。”
“听说前段时间你找老张要了一千大洋?”
“嗯!”应了声,莫尘解释到,“我没想要那麽多,是张管事说既然要结,就一次结十个月的工钱给我好了,我也不知道有多少,就拿了。”
白荷柔和的笑了起来,“那本来就是你的工钱,要了就找老张要,我只是怕你不够用而已。不过现在外面的世道乱,人心都不怎麽好,要买贵重的东西最好还是找人帮你看看,免得被人骗了。”
“我知道了。”
话题到这也就结束了,之後一路无话的回了小楼。把白荷送上楼,又把想跟过来的牙峰赶走,莫尘才一个人回了房间。
古朴雅致的房间,却处处透著奢华和厚重。这个房间里就算拿出一件最不值钱的东西,恐怕都够像那女孩那样的家庭过上一年的。一进一出的格局,里外都铺著厚厚的地毯,淡雅的褐色纹样的墙纸,半身高的木制护墙。外间是会客室,放著套组的沙发、酒柜、书架,还有陆陆续续收集来的新奇玩意儿。里面是卧室,六尺的大床,一套的家俱,还有些他说不上明堂的古怪东西。
打开衣橱,满坑满谷的衣饰,他都怀疑白荷的衣橱里有没有这麽多东西。白荷喜欢金银珠宝,他这里也是这些黄白红绿的东西。
不知道的人,恐怕都会以为这是男主人的卧室。而他在这座小楼里,确实就等於半个主人。就算到了外面,就像那三个男人一样,谁都客气的叫他一声莫爷。
他知道白荷打什麽心思,这两年多来白荷是怎麽对他的他不是没有感觉。一如在车上,他感觉得到白荷是在套他的话。很多事情他不是不知道、不明白,只是他不想太明白而已。
伸手入怀,莫尘出了贴身放著的那块帕子。白色的四方手帕上,角落的地方画著一朵盛开中的粉色白荷,枕著一张翠绿圆叶,在水面上静静的荡开两圈涟漪。
帕子不是顶j贵的,上面的画功也只是普通。可是他看到这块手帕的第一眼,就想把它送给自己最心爱的那个人。他找张管事领了工钱,花了半个大洋买了这块手帕,看著这块手帕,就像看到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