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插柳 作者: 公叔度 第55部分阅读
无心插柳 作者: 公叔度 作者:肉书屋
说是哦,你付钱了哦,然后低头埋首在他腿间,陆铭只觉得底下一热:“你……你……”
“你是有毛病么?!”谢源抬起头来,“啊?”
陆铭捂脸。
谢源放软了语调,拍拍他的膝盖:“你是第一次么?”
陆铭点头。
谢源面上笑眯眯,心中却想,那把我掰弯的是鬼么?不过至少说明小鹿这几个月很老实嘛。然后脑筋一转,流坏水了,非常自然地欺进陆铭两腿之间,“那好吧,我来教你吧。”
陆铭眨了眨眼睛:“哦。那……那谢谢你。”
谢源笑眯眯露出一口白牙:“没关系!很舒服的!”卖力地在小鹿身上点燃一簇簇的火苗。
陆铭觉得不太对,但又觉得可能是自己不懂,静悄悄地等着……可惜谢源太过注重质量,火苗点过了头,陆铭忍了许久还不到正题,掰起他的下巴狠狠吻了过去,谢源一边被他吻得头重脚轻,一边心想这才对嘛,花那么多时间调教出来,怎么能突然变回去嘛。于是天生力大的某人,一张嘴撅着撅着,就把人家顶倒了。
二〇六、再谈一次恋爱真是让人崩溃
陆铭虽然是个心理上的处男,在生理上可全是植物性记忆,把谢源脱光了放在他面前,就跟在猩猩眼前放串香蕉一样,能够不经大脑神经中枢就自觉产生“拿过来——吃——全部吃掉——再来一次——耶!”这一系列行为。谢源原本是很厌弃这种肉体上的欢愉的,但鉴于久别胜新婚,也像计都所说“欲火焚身”。两人在床上打了一晚上的仗,战况激烈,模样下流,到清晨才挡不住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武林盟主看着臂弯里的人百思不得其解。长发披肩,唇红齿白,眼角还有一滴很可爱的泪痣,这种漂亮很是让人崩溃。那是全然符合他的审美的,基本上几乎可以算是样板了。但是自己还握着人家的鸟。他怎么就长了个鸟呢。自己还觉得很自然。
谢源翻了个身。陆铭想都没想就贴上去黏着,把脑袋凑到他后脑勺,于是鼻尖都充斥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像是很久远的、带阳光的日子。陆盟主是很少回忆从前的,他的从前乏善可陈,阴霾如同雨天,往后看一眼都胆战心惊,闷闷不乐。而且男子汉大丈夫总是回忆从前、不看未来,会遭人耻笑。但是这个时候,他莫名产生了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觉得时间从此不再流动也无所谓,觉得这种状态很可以作为个人历史的终点,再往前走,那么也没什么大意思了。他很愿意把这一天永远复制下去,就算是荒诞的梦境也不愿意再醒。
然后,鉴于脑容量不足以承载这种疯狂的感性,陆盟主又紧紧抱着床伴昏昏沉沉睡了过去。梦里很现实地发觉,自己大概没有那么多钱,天天来抱他。
陆盟主迷迷糊糊心想,也不用每天都抱,风尘男子嘛,你要的话,他总是呆在那里的。
谢源直到傍晚才醒过来。躺在被汗水濡染得潮潮的床上,心想这是有多激烈才会搞成这个样子。把小鹿放出去不加看管,实在是社稷之大蠹。
他累得虚脱,自然是陆铭承包了善后的工作,熊孩子做起来依旧轻车熟架,但就是过不了心里那关,在帮他洗身的时候还特别疑惑地问:既然你是个男人,那我昨天进的是哪里?
谢源很有专业素养地告诉他,既然我是个男人,那你觉得你还能进到哪里?
陆铭的脸腾地红了,像只硬壳虾,眼睛眨啊眨的:那……那你是不是很疼?他憋了半天才解释,我看床单都被你抓破了。
谢源拍拍他的头,然后很自然地枕在他的肩上:“我很高兴啊。你对我做什么事都可以的。”然后意有所指地在他胸膛画圈圈。绯色的眼睛上挑着,像是经年的琥珀,蒸着热气明润欲流。
陆铭心里暖洋洋的。虽然是用钱买出来的,可是死断袖说得一点都不带铜臭。他说得那么认真,那么自然,天经地义地让他觉得,这个人应该属于自己。但是心底又有一丝声音凉凉地讽道,表子无情,戏子无义,会演戏的表子,自然是信不得。
外头响起了丝竹笙歌,陆铭又抱了他一会儿,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我要走啦。”
谢源坐在木桶里,闷闷地偎着他,不动弹。
“我会再来的。”陆铭抓抓头,把胸口挂着的银戒指取出来,放进他手心里。他也不知道这是哪儿来的,只觉得既然戴在胸口,那一定会让人产生它很重要的错觉,用来逢场作戏正好。“那你叫什么名字啊?”
谢源即使做好心理准备,也还是颇有些义愤填膺。心想,都老夫老夫了,居然连名字都不记得,还把为夫的东西送给一个风尘男子。虽然那个风尘男子正是为夫,但是对熊孩子来说,这个风尘男子跟为夫是两个人啊,他居然跟人家睡了一夜就把定情信物送人,虽然为夫就是那个被睡了一夜的人……经过一系列纠结的思想,谢源很挑衅地望他一眼,慢吞吞地接下。
陆铭感受到他的敌意,不知为何心下一凛,停下了往嘴里塞点心的动作,习惯性屏息静气,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巴巴地望着他,狂摇尾巴,简直连屁股都要扭起来了。
谢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推推搡搡把他撵了出去。陆铭被关出房门,心慌地踱了一刻钟,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道,诶,我是付了钱的,怕他做什么,慌什么?是故大模大样地下了楼,在众人歆羡的眼光中腰背笔挺地离去。
既已有这认知,陆铭很有种地过了一个月才过来,把谢源气得个半死。陆铭也把自己气得半死,他本来很想抵制诱惑,做个清白的武林盟主,可是在外游荡一个月,心烦意乱不说,还觉得未婚妻很粗蠢,对快要到来的婚期几乎不寒而栗。这样下来,一个月时间把他折磨得满嘴起泡,实在忍不住来找死断袖,心想也就是个出来卖的嘛,我给钱,怕什么。
“……我去了趟江东。”他坐在水晶簟上,老老实实地东张西望,对奢华的布置依旧不知所措。这种不知所措在想到那些搁在老鸨眼前的金锭时,被莫名驱散了。
谢源看到他这幅样子,连气都生不起来,剥了葡萄塞进他嘴里,很有专业素养地笑道:“啊,好辛苦啊。我都没去过江东。”
陆铭好像听到磨牙的声音。
谢源又问,你去那里干什么了呀。
陆铭找回了一点气节,叹了口气道,说了你也不懂嘛,好像惩j除恶是什么高深的理论似的,然后吩咐葡萄要带皮吃。谢源指尖都颤,心想这胆子是大发了嘛,胆子是大发了嘛,陆铭却含着他的指尖忧郁道,主要你太贵啦。
谢源思考了一会儿,不动声色道:“所以你找别人去了?”然后示意他老实松口,再含下去指甲盖都他妈化了。
陆铭被他一问就莫名胆战心惊,赶忙傻乎乎眨眼:“没有,我存钱去了……”说完赶忙收声。他觉得很奇怪,遇上这个出来卖的,怎么自己就是撑不住场面,总是心虚。没干也心虚。真是太可耻了。
谢源莫名其妙觉得很有趣,突然凑过去,低声喃喃:“那……那我给你打折好不好?你包月的话……”
“那我要存一整年。”陆铭抓头,“其实武林盟主没什么钱的,再这样下去我要受贿啦。不行不行。”
“包月打五折,包年打一折!”
陆铭呵了一声,惊慌失措:“你妈妈不会打你么?!”
“你是武林盟主嘛。”谢源拖长了尾音,“她打我,你打她嘛……若是龟奴帮忙,你连龟奴一起打嘛。你那么能打。”
“那我还付钱干嘛!”陆铭茅塞顿开,“那你准备准备我们快私奔吧快快快!在这种地方干活很辛苦的吧!”
然后低头心想,我这是干什么,我难不成还把他带在身边?我可是要娶老婆的,虽然不太愿意。不过……如果建个别院收在房里不让别人知道……
谢源倒是一愣,啊擦一声,“你住哪里啊?”
陆铭抬脸,默默装逼,“风餐露宿,浪迹天涯……”
“算了我还是继续呆在这儿吧。”谢源缩头,“打一折哦。很便宜的哦。”
陆铭涨红了脸。他知道他在死断袖面前是很不坚定的,所以很需要闭嘴来为自己撑场面。
“你总要照顾我的生意的哦……”谢源懒洋洋地歪倒在水晶簟上,伸腿挑开他的下摆,轻轻搁在他的重点部位上揉按。烛光下那截小腿像藕段一样,陆铭光是盯着就差不多够了,更别说被肆意玩弄。他那么灵巧,又那么随便,盟主咬牙,拳头攥着大腿上的布料,觉得自己真是糟糕死了。
他意识到这个死断袖是不一样的,贱兮兮赶来付钱,然后死断袖就优哉游哉地调戏他……这怎么想都不太对。他在这厢纠结呢,死断袖已经把袍子一撩坐在了他腿上,慢条斯理又固执地亲他。亲一下问一声:“好不好?好不好?”
陆铭赶紧瞥头寻找新鲜空气。
死断袖依依不舍地跟过来,还把双手不客气地搭在他的双肩。
“我……我要到处跑的。”
死断袖埋在他的颈间,“不要走了嘛……有什么好跑的。我一个人成天呆在这里,很无聊的嘛。如果你照顾我的生意,我就不用找其他人做生意了嘛。”
陆铭听着他嘛嘛的,强劲的小心脏都要摔碎了,好像胸腔里头被搅碎机插进去搅拌了一下,头昏脑胀,“可是……”
谢源安静了一会儿,又凑上来,“嗯……反正这是你自己拿主意的哦,不说了。”说着撩起了袍摆露出大腿,拿火热的下身蹭了蹭他的小腹。
陆铭有点不太好意思了,在水晶簟上抱他的时候,就一直在想要不要多给他点小费。没过多久,脑筋就化作了一团浆糊,稀里糊涂把人按到在地凶猛的出入,挺腰的动作连自己看了都很不好意思。死断袖到后来一路呻吟着,很想跑掉,他咬着人家的后颈把人死压在身下,四肢像藤蔓一样纠缠摩挲。看他被自己狠狠钉在地上,由是感受到了一股汹涌的、又全然不属于征服的快意。
二〇七、做大人的一定要坦率
之后两人又过上了狼狈为j的日子。
谢源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又觉得现在的小鹿很有点难懂,难耍极了,满心都扑在怎么把他骗回家上,也大抵忘了自己要一统天下这个宏伟的目标。他开始有意无意地询问他的生活,在蛛丝马迹中猜测他的心思,没事的时候就分析一下下一步该怎么做。
而陆铭就混蛋多了。他一方面很贪恋风尘男子,觉得他在生理上和心理上都带给自己前所未有的满足,如一棵老树蓦然吹到了春风,暖融融的。除了他,还没有人那么关心自己,真可谓面面俱到,可心极了,连未婚妻都没他这么周全。
但一方面又觉得,他既然是个风尘男子,那这春风就是钱换来的,花了钱就不需要再花其他心思,也不需要为了他牺牲前途声名,只要享受就好。男娼不就是这么用的么?
虽然身体里蠢蠢欲动的烙印告诉他,事情没那么简单,但他却安之若素。他觉得自己的确是站在悬崖边上,半陷在沼泽地里,不过一个男娼能拿他怎么样呢?
与谢源不一样,他开始满心关注怎么来钱的问题,虽然谢源几次三番暗示他,也许私奔真的是个好主意?
可是如果不付钱,他们又算什么关系呢?还要带他在身边……陆盟主一点都不想知道,他觉得现在的生活很好啊。他既可以享受名望,又可以享受这个人带来的快适。他一点也不介意永远这么下去。
他可是还要好好娶妻生子的。最好娶妻生子了之后,还能时不时跑到谢源这儿来逛逛。这样才是好的生活嘛。
但是他的神志不清很快就被人一拳打醒。应该是背后一刀子捅醒的。事情发生在他到未婚妻家里去小憩的时候,薛采很不客气地把冲进南馆,把谢源给绑到了青暮山上。薛采本来不过是想让陆铭名誉扫地,结果顺藤摸瓜一查谢源的身份,被这天上的馅饼砸的眼冒金星头晕眼花。
谢源!千绝宫谢源!西凉国背后的黑手!陆铭他亲哥!哇咔咔!这出戏精彩啦!
薛采诶嘿嘿笑笑,觉得自己真是阴险啊。他早就听到风声,说陆铭这小子和那个谢左使很不对劲,回来一瞧果然,都长这么大了,对个女人冷冷淡淡的,看到干瞪眼,一去男馆倒是发野。这毛病大概是千绝宫染来的,谢左使不是出了名的死断袖么?这一对难保有问题。本来还只是想毁他声名,这次恐怕会整得他生不如死。
而谢源是不知道薛师兄如此敏锐且心怀大恨,只觉得莫名其妙,莫不成这是陆铭终于买了地契准备私奔了,又因为装修太忙只好派手下过来接人?结果被狠狠抽了一顿才知道,艾玛,是遇上发神经的了,满心期盼阿昭来拦一拦。结果阿昭在远方痛哭流涕道,谢大人你终于行动啦,离我的大喜之日不远也,耶。于是告诫底下人这人丢了就丢了,凭他的狡诈,一定是找不到的——对了,谁敢找他抽谁。谁上报秦王殿下,那就直接人头落地!
谢源就惨兮兮地被扔到了后山的监牢里,饭菜邋遢。谢大人过惯了锦衣玉食的体面生活,一时间忘记了他能折能弯的本性,一气之下就把饭碗给摔了。薛采也有种,连饭也不给他,谢源只好惨兮兮地把碎片拼好,薛采这才重新供应猪食。
陆铭的快活生涯到此为止。他被急匆匆叫到师父座前,被口吃的鹤七眉骂得狗血淋头,勒令他把谢大魔头做掉。陆铭心想,谢魔头不是魔教教主么?他天生不就为了跟他对着干么,有什么必要大动肝火?既然都已经绑回青暮山了——不得不说师兄真是难得的人才——下手不就一咔嚓,容易得很。
“他可是你亲兄弟。”薛采举着火把领他到后山的牢狱,“金克颐的儿子。”
陆铭哼了一声表示,这种血缘简直是不共戴天。他可是很愿意大义灭亲的。薛采轻轻一笑,犹大看到他还得汗颜。
然后,陆盟主转过最后一道弯,瞳孔紧缩,手心捏汗。谢大魔头扒着木栏杆:“小鹿小鹿!”
薛采很大度地说我在外面等,盟主你自行处理吧,把火把捏在他手里,优哉游哉走了。
陆夫人看到老公,那是很热泪盈眶的,只想着终于能吃餐好的了。但是老公却觉得他可恨可恶,简直不知道拿他做什么好了。你说你明明知道是亲兄弟,还立场不一,非得往自个儿身上贴,除了居心不良居心叵测之外,还有什么可解释!陆铭登时觉得自己被玩弄了。
拿钱去买,他还能觉得高高在上,心安理得。但如果谢源根本不缺钱,只是欺骗他,施舍他,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陆铭根本不敢再去想了。他是个没用的人,不善与人交,也多少不愿与人交,长了一番铜皮铁骨,却很容易被人骗得去,打得多了也慢慢扛疼。能在风尘场里遇上谢源,过那些胡天胡地缠绵缱绻的日日夜夜,做着假戏,熨帖着真心,即使陆铭再不愿意,也不得不再一次,那是他此生以来最幸福的日子。有人愿意疼他伺候他,躺在床上很认真地听他说着其实也不那么光鲜的生活,愿意分享他的喜怒哀乐,愿意绵密认真地吻他,顺道给他出出主意——陆铭有时候都觉得光是给钱太委屈他了。光为了钱,怎么可能做得那么真呢?
这个人其实是喜欢他的吧,打一折什么的。简直都在倒贴了。一个风尘男子愿意倒贴,陆铭不自觉地连骨头都变轻了。原来被人视作特别,会是这种感觉,轻飘飘,暖烘烘的,那么快活,快活得明天都不愿意想了。
但是到头来原来这一切都是假。他以为主动权在他手里,他愿意是真就是真,他厌弃了就能拍拍屁股说作是假,可是到头来却发现,他太天真了,从头至尾都是假。魔教教主,天下的擘棋者,高高在上,与傻乎乎的自己演了场戏。谢源只是有目的地玩弄,有可能是连目的都没有,只是很想看他被迷得颠三倒四的蠢模样。
他捏着火把的手都在颤。
“小鹿……”谢源握着木栏杆,也看不清他的面相。
“你知道……”陆铭咬着牙问他,“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陆夫人被老公吓得嗫嚅,一时间忘了回答,深觉莫名其妙。
陆铭把火把插到墙上,抬眼看了他一会儿。他穿着单衫,被人抽了一顿,上好的丝绸都碎了,底下都是艳艳的红痕,像是被端上砧板为了入味的鱼。他大概是很冷,脚背冻得青白的,连嘴唇都抖抖索索。
陆铭眼里燃起暗暗的火。
他看不起我。他想。
他可以忍受别人的蔑视,但是他不行。他一定不行。他……
陆铭觉得那火烧到了四肢百骸。
他打开了牢房的门,惊到了几只老鼠。大概是他闹出来的动静太大又太急切,谢源本能地感到不对,后退了几步。“陆铭……”
“别叫我!”陆铭一把把他推倒在地,跨坐在他腰上解那长得不到头的裤腰带,“你也配?你算什么东西?”
谢源心想我擦,牛掰了,理智上知道熊孩子肯定误会了什么,但心却一抽一抽的,很难受。陆铭很粗暴,把他弄得很疼,撕他衣服的时候好像有深仇大恨,甚至故意缘着的鞭伤狠狠咬噬。但是他不敢推他,也不敢拒绝,只能牢牢地抱着他,轻轻叫他的名字。
“贱人,你还装什么,啊?”陆铭在他吻自己的时候,狠狠把他的头压在地上,“你明明知道,那还装什么?!”
谢源翻着白眼失笑,心想,这家伙自己想不起来,还与他撒野作刁作怪,以后连本带利一起与他算账。然后淡定地趴在茅草堆上,安慰自己勉强接受一回婚内x虐待,也算是情趣。何况以陆铭的架势,也虐待不到哪里去。而且他知道自己很糟糕的,光听着陆铭粗重的呼吸,感受着他不知轻重的触碰,就激动得不行,被他压在底下,贱兮兮得巴不得他用力一点。
等这么来过一遭,陆盟主抱着破布袋一样的人傻眼了:他大概是不得不杀人灭口来自保前程。
谢大魔头却在他怀里一缩,“我冷……”
陆盟主很想坐怀不乱的,是故狠狠嗤了一声:“你什么企图?明明是……”
谢大魔头心安理得地在他怀里找个舒服的姿势,眼皮也懒得抬,“我喜欢你啊。”
陆盟主一梗,头顶冒烟,本能地觉得危险:“老实说!否则保不了你!”说着还卡住了他的脖颈,表示他可是个标准的侩子手。谢源被他箍着,愣了愣,然后低下头舔了舔他的虎口。
陆大盟主当场崩溃。
谢魔头勉强攀着他的脖颈抬起头来,两人鼻尖磨蹭着鼻尖:“……老实话就是我喜欢你呀!”
二〇八、喜庆地发火
陆盟主大叫鬼才信啊,都是男的,把自己弄进青楼里去卖给别人,还口口声声喜欢我,你骗谁你骗谁!幸亏灯光那么暗,否则被这死不要脸的看出来脸红,那就糟糕了。
“我是被别人弄进去的嘛!”谢源打了个哈欠,轻轻啄了啄他笔挺的鼻梁,“我只卖给你一个人的嘛!”说得无比之兴高采烈。
陆盟主寒了一张脸:“你就不能好好说话。”
谢魔头叹了口气:“怎么说呢,我也知道他是我弟弟啊,但是反正他也不认我嘛,我还在乎什么呢?我就是想要我家小鹿,想亲他漂亮的眼睛……”他轻轻碰了碰他的眼皮。
“想吻他的嘴唇……”
嘴唇被微微咬了一下,亲昵无间的。
“听到他的声音就不行,好想碰他……”双手抚摸着精韧的胸膛。
“很想要被他的东西填满……让他进来,射在里头……”濡湿泥泞的下身蹭了蹭他的腿间。
谢大魔头说完觉得效果很好,满意地打了个哈欠。
陆盟主的心碎成了玻璃渣,被震碎的:“死断袖你死不要脸!小鹿是谁……不要一脸困顿地说这种话!谁信你啊!”
谢大魔头温柔地亲着他的额头,“小鹿乖乖还在纠结什么呢?我是你的,你想要的都给你。我说了嘛,什么都可以对我做。不和你生气。”
陆铭脚底抹油地要逃:太下流了!说得那么天经地义!不给钱都说的那么天经地义!我真是太没用了,被下流话说得胸腔都要融化了……
谢源攀住他:“哦对了,我还真忘了你在纠结什么,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陆铭浑身发抖,然后一顿,“我也忘了……啊就是……我有说过么?”
谢魔头微笑。
“你最好不要想起来。”谢魔头温柔地贴在他胸口,“想不起来那倒也罢,想起来,你一定会后悔的。”
陆铭坚毅冷峻地一哼,“我才不怕!”
谢源只诶拉诶啦:“到时候还给你人做……”
陆盟主在这种慵懒的温柔里莫名听出一阵寒噤,又想逃。谢源这次没有再留客了:“你总得留件衣服吧。”
陆铭老脸通红,粗声粗气道你干嘛。
谢源剥着他衣服说万一怎么样了,那就留个念想。
陆铭不太明白念想是什么东西,就不敢跟他争辩了。
“那再留点钱呗。”
陆铭心里升腾起老大一片不舒服:“干嘛,你在我牢里,还要我付钱吗?”他隐隐觉察到付钱是非垄断性,不给钱的才是正当合法。
谢源想了想,把手一摊:“你不给渡夜银,那就要给零花钱了嘛。”
陆铭一边解荷包一边道:你个混蛋好好说话啊!
出来的时候薛采守在门口微微笑。陆铭在谢源身边沾了点仙气,机灵了不止一点,赶紧做虚弱状:“这大魔头……内力深厚啊……”
“……他气海毁了。”
陆铭虚弱状延续了三秒钟,然后眼珠子弹了出来——气海毁了?在他眼里,习武之人毁了气海就跟割了老二一样,登觉心痛。抽痛了一会儿又觉得,自己如此伤春悲秋好不蛋疼,简直是落了死断袖的套。话说他还真、真看上自己了?哎呦天底下哪里有这种好事,不过好高兴巴扎黑……
“盟主?”
“呃……他找了别处存内力……反正他就是很厉害……喂他是天下第一别那么勉强!我今天收拾不了他!——你给他做点好吃的呗。”
薛采道我知道,我知道,盟主辛苦了,师父找呢。陆铭啧了一声,顿感做男人真是件辛苦事,两头搪塞。不过在去见鹤七眉的路上,他果断打好了腹稿,说是谢源要透露一个天大的秘密,今天还没开始透,接下来几天要好好鞭策鞭策。鹤七眉对于这个解释很蛋疼,每当他问陆铭谢大魔头要说的是什么秘密,陆铭就神秘兮兮道,这是个秘密,因为这是个秘密。老头结结巴巴说,那我也要告诉你一个秘密,吉日订下你要成亲啦!
陆铭晴天一个霹雳,然后想不明白这有什么晴天霹雳的,挺好挺好,就是胸口有点闷。两头搪塞完,默默地回房休息,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
这谢大魔头满嘴下流,自然信不得,所以他有什么企图呢?……嗯,万一……只是万一,他真的被本座的风流倜傥迷住了,那怎么办?还要痛下杀手?俗话说的好,一日夫妻百日恩,春宵一度值千金,这样未免做得太绝了,是不是?所以为什么突然就要成亲了呢?他本能觉得这以后的日子就截然不同了,但还是想着金屋藏娇的可能性……当然,死断袖满嘴下流,信不得……唉,这被窝真冷,如果他在旁边暖床就好了,还能做点下流事。唔,有个人可以抱着其实挺不错,暖洋洋的,软绵绵的,抱着死断袖就很舒服,不知道那位小姐抱起来怎么样……她好像有点胖……
反正他突然之间不是很想成亲了。
他朝着阴沉的天花板翻着白眼,然后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成亲,多好的事呀,有老婆了诶,暂且不说老婆是怎么样子的,那也是个老婆啊,之前都觉得这件事是挺满意的。
但是现在就说不准了。他在谢大魔头身边的时候,就会神经错乱。
等等!
陆盟主手长脚长地摊在床上,突然间一怔,然后猛地坐了起来……
那个时候下流的谢魔头粗粗躺了一觉,已经睁眼睡醒了。他一边念叨着“还给你人做”,一边在指尖旋转着牢房钥匙。鹤七眉派陆铭一个人来探监真是……欠思虑。
出来是后山,有几个弟子守着,因为大半夜的缘故都在呼呼大睡。谢源冻得慌,一路小跑到山底下找了间客栈,洗刷刷又美滋滋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有人坐在窗边抽烟。
谢源揉揉眼睛:“我大西凉终于吞并王域了么!可喜可贺!”
楼琛翘着二郎腿幽幽回首:“你还记得大西凉啊……主上。”
“如果不是这样……”谢源僵硬,“我大西凉三军都指挥使大人怎么会出现在豫州青暮山脚下的客栈里?!”
“连我大西凉的幕后黑手都深更半夜出现在豫州青暮山脚的客栈里,我大西凉三军都指挥使随驾也没有什么不妥,你说呢?”
谢源纠结:“莫不是我大西凉被王域端了,所以我大西凉三军都指挥使都成了流民?”
楼琛笑。
谢源一寒:“然后你投敌了……”
楼琛大笑:“……可惜最近敌不动我不动,想投敌都没有门路,否则还真想把主上给绑起来抽一顿。”
谢源叹气,在背后塞了几个枕头:“孤最近很寂寞很痛苦啊……你也来得太晚了……你不守着德水跑南边来的事万一让计都知道可如何是好……熊孩子逮不回来啊……再不行要大西凉众一道抢人了。”
楼琛偏了下头,把绯瑞云递给他,“最好这样。你不在,人都懒散了,连龙头头也回来了,凌姑娘还差点小产。”
谢源倒吸一口凉气,绯瑞云亲昵地简直要钻他嘴里去了:“我……他们……”
“是不小心从房顶上摔下来,不干你事,也不干龙头头的事——抢人你觉得什么时候正好?还是越快越好?”
谢源皱眉:“你觉得合适么?总觉得这样不太开化,也不体面。熊孩子现在记不起来以前的事,如果给他留下太凶悍的印象……以后他要是怎么也想不起来,那我在他心里不就是个斯文的野蛮人?”
楼琛抽了口烟,真诚道,这个属性很吸引人的,连他都想试一试了。谢源羞涩称谢。
楼琛看着外头的山路,“要治一国,必先征一国。”
谢源忙道有道理有道理抢了抢了!
“那你要锦衣夜行,给武林留下一个传说呢,还是当着全武林的面,把他们盟主绑走?”
谢源思考了下:“不在那帮人面前显摆显摆,总觉得很遗憾呐……说到底,我也是有雄性标记领地与配偶的本能的。只是这样的时机可不好找。”
“那不会……”楼琛笑,在窗台上磕了磕烟杆,“眼下就有个好机会,真是择日不如撞日。”
“什么?”
“陆铭要成亲了。”
“啪”得一声,绯瑞云摔在床头柜上,头晕眼花。
“成亲?我还在这儿,他跟谁成亲?”
“一个大小姐……”楼琛在窗前微妙地笑,“之类的。女人。”
“反了天了!反了天了!”谢源怒火中烧,“成亲!亏他想得出来!他怎么敢!就他那傻乎乎的模样还想成家立业!不会赚钱,就知道匡扶正义,正义个屁!他连什么是正义都不清楚!他能娶的女人也一定是傻乎乎的,然后两个人就被武林中的什么大侠少侠全骗个精光!从来没有家财!有家财也散尽!风餐露宿饥饿潦倒!然后不是被人砍了就是砍了人了,生几个傻乎乎的小孩还要被灭满门!跟别人成亲!跟别人成亲就这个下场!”
二〇九、当你在爱着什么人的时候
楼琛颇为赞同地点点头,说龙夜吟他娘嫁给龙夜吟他爹的时候,他也就是这么想的,不过明显被主上抑扬顿挫高山泄水地一解释,更有说服力罢了。
“我真是不明白他哪来这种想法!成亲!真是太不体面、太下作了!对生殖器官的完全垄断!”谢源气得简直要晕厥过去,“我都要考虑是不是应该换个人来爱来爱去!比如说娶几房太太生几个聪明可爱的小公子……成亲!他们怎么想的!让陆铭去成亲!这简直就是拿个刚破壳的小鸡雏去做种牛种马!白天做牛做马晚上做种牛种马!辛苦的不是他们!太下流了!“
楼琛在怒气波及范围内岿然不动,只觉得主上破功的样子真是喜庆。
“那还要抢人么?”
主上念叨着“真是太可耻了”闷到被窝里,表示此事随后再议。
谢源是个多愁善感的人,但是他从来没有因为多愁善感而软弱过,这次便例外了。大西凉的幕后黑手把自己埋在客栈湿漉漉又带霉味的的被窝里,死也不肯出来见人,成天觉得自己命苦,楼琛运气好的时候还能听到抽抽搭搭,很喜庆。
谢源也觉得很难为情,可是他也没法子,他心里充满了怒火、妒忌、猜忌、怨恨、痛楚、失望甚至绝望,这是他起先没有想到的。他一点儿也不想体会这些不快活的事情。他告诉自己并非走投无路,他可以找别人,他可以抢新郎,他还可以去征服征服大千世界美好河山驯养个儿皇帝……他有这么多事情可以做,来让自己宽心。
但是他所有的行动是埋在被窝里,成天想轻生。
陆铭要跟别人去过一世了,在他的生命里,自己从亲密无间到渐渐淡出,他连记都记不得。
这种感觉他一点都不想要。他喜欢陆铭的纯良无害,但没有想到,现在这纯良无害要活活逼死他了。
眼看他初长成,眼看他起高堂,眼看他娶娇娃。
谢源觉得自己好没有指望。
他想要的指望本也不多。知道前头有个熊孩子在等他,他就无所畏惧,他就明白自己独一无二,甚至想不起来要哭。他在龙夜吟手里不曾想到要哭,在百里师手里的时候也不曾。
人在爱着什么人、又被那人爱着的时候,总是这样自大不及。
但是现在他没有了。
他没有了欲望去让生活变好,因为他没有了生活。
楼琛是很能理解他的,他唯一能给的建议是:习惯就好了。人生这么漫长,总会再遇上什么人。
你遇到了么?
楼琛转身吧嗒吧嗒抽烟。
谢源继续埋头痛哭,在房间里制造梅雨季节的假相。
这样过了几天,客栈里来了位意想不到的访客。
“你就这么跑了……我都要被说死了,还到处去找,都跑到蚩尤海那里去了。”陆铭坐在椅子上四处望望,明明很激动,故意装出一副寡淡的模样来,“后来他们说你住在这里,我气都气死啦……你怎么都不跑回蚩尤海去?害我白跑一趟。”
谢源往被窝里缩缩。
“不过我不是来抓你的。”陆铭遭受到缩成一团的冷遇,很郁闷地把椅子往前拖一拖,“喂,你听到没有?把头露出来。”
谢源依旧不做声。
“你别这样我大老远地跑回来……”陆铭没辙了,从椅子上站起来推了推他,“喂,喂,别睡了。我找你有事的。”
谢源心想你有个屁事。成天惩j除恶,有个屁事。
陆铭泄气地坐在床边上,挨着他往里挤挤,“我……我跟他们说了,你是我哥哥,我不能杀手足的,所以他们暂时不会为难你……他们都觉得你神秘莫测武功高强,包括师傅,因为能把后山铁松木栅栏打开的人,势必内力雄浑到不可直视,认为还是让你自行离去比较好。我知道那天你拿了我的钥匙,但是我没说,你不用担心了。不过你也不能胡乱干坏事,杀人放火什么的……否则我不会放过你,嗯。”
他等了一会儿,谢源依旧像死了一样没动静,他就伸长了脖子往里头看,谢源把脸埋在枕头里,露出一头长而柔顺的黑发。陆铭看他像是睡着了,偷偷伸手摸了一下。手上似乎有滑腻的感觉,让他的心脏隆隆跳着。
“那个……你是我哥哥嘛,我也没有别的亲戚。我就要成亲了,希望你能来……”他把喜帖轻轻搁在他的枕头上。“不过你不要闹事啊,那时候我们这里人很多的,你也不一定就打得过……我们也可以心平气和喝一杯酒,聊聊天什么的。”
谢源睁开眼,眼前是烫金的红,背后是那双很漂亮的眼睛,又大又长,深深的双眼皮,明亮而透彻的栗色眸子。
陆铭正撑在他身上伸长脖子看他呢,被他捉到吓了一跳,但是又移不开眼:“你怎么了啊……你在哭么?”
谢源把被子往上拉,包成一个茧。
陆铭抓抓头,“嗯……那……你要闹就闹,也没什么大事……”
绯瑞云盘在床头,也朝他翻着白眼,看上去很想咬他一口。
陆铭也被房里梅雨季节似的连绵忧伤感染,傻愣愣坐了一下午,楼琛很好心地没来干涉传说中紫禁之巅的魔教教主鏖战武林盟主。武林盟主在谢大魔头身边,就基本上就处于停滞状态,什么事也不想干。看到床上鼓起的大包,就很想紧紧挨着。
“那你一定要来啊。”坐到屁股发麻,陆铭看看天色差不多,死断袖也明显不打算留饭,又千叮咛万嘱托地说,“你一定要来啊。”
陆铭很想在拜天地的时候看到他。
很想很想。
等陆铭一走,谢源就从床上爬起来,看着请帖。
他对此的回答是:“妈逼。”
楼琛道,习惯就好了。“不止要参加婚礼,还要给洞房守夜,然后看她肚子大了,为了他跟别人争风吃醋,小产,再怀上,生出个冷冰冰不晓事的愣头青,带给你养……唯一的报复手段是跟他男人一起去青楼嫖娼,但是最后发觉她还会把你骂得狗血淋头,好像你是她男人,而她男人没去似的。啧。”
谢源道,妈逼。
“那去不去?”
“去!怎么不去!”谢源骂娘,“伺候他这么久讨杯酒水都不行?!陪我的青春!——附近有没有道士炼长生不老药?”
“做什么?”
“把炼药的时候流出来的废渣去买一罐!”谢源气得直咬牙,“那可是浓硫酸!”
楼琛对这种赤裸裸鄙视自家的战斗力的行为予以无视。谢源也是在下楼那天才发觉,这客栈早就被征用了,楼琛带了不少人马来。
“你这是怎么做到的?这样太冒险了!”
楼琛微微一笑:“怕人手不多还抓不住你——要大西凉众上青暮山抢人么?”
谢源想了想,让他附耳过来:“我倒是有妙计一条……“
说完之后一眯眼,“不过要我先去看看那小畜生现在如何……”
楼琛又取出烟杆,用力擦着火镰:“你也不能就这么去见他……也得打扮打扮。万一人家是个美人。”被谢源一瞪赶忙一点头,“这一眼不错,弱柳扶风风情万种,果然是祸水级别的娇嗔……就是眼睛有点肿唉你是天天在哭么主上……噗……”
谢源顾自爬山。爬到山顶,婚宴还没有开始,新郎官居然在外面接客,穿的一身红,脖子伸得老长,到处东张西望,像只到了繁殖期的火烈鸟。果然是江湖儿女不拘小节。
谢源故意绕到后面进去,大堂里鹤七眉坐在上首,正在与各位武林名宿寒暄。各位武林名宿怎么看都很痛苦。毕竟和他说话就像陷进一个泥沼里,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