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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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恋人未满 作者:白夜十

    ☆、11、内心的野兽

    三人回到卤蛋的住处时,跟卤蛋身材一样『庞大』的卤蛋妈穿著一件可以把习铮跟柏达两人包起来的超大size粉色睡衣晃出来,堆满横r的脸在看到习铮时稍微一变:「欸?小铮?你怎麽来啦?吃饭没啊?暧,你怎麽还是这麽瘦啊?要不要王妈妈帮你做宵夜吃啊?」

    卤蛋妈跟习莹莹在高中时是死党,这个全校最〝魁武″的女人跟校花为什麽会结为莫逆,恐怕也是当年那所高中的七大不可思议吧。

    「不用了王妈妈,现在已经很晚了,不要那麽麻烦。」习铮还没说完,胖女人已经晃进厨房去,边大嗓门的抛来一句:「这怎麽行呢,你看我家卤蛋就知道,王妈妈家可不准许难民进出啊。」

    「谢谢王妈妈。」柏达开心的搭住卤蛋的肩膀,「那我们买这麽多零食做甚麽?」

    三人进到卤蛋房间打游戏等宵夜,柏达瞄了习铮一眼,问道:「对了,你今天干嘛跟游魂一样在街上晃啊?该不会跟你妈吵架了吧?」

    习铮在卤蛋的指导下施展了一招旋转踢跳,抽空应道:「大概吧。」

    「大概甚麽啊……啊,该不会……嘿嘿嘿嘿~~~」柏达y笑起来,「你正好撞见你妈跟小玉〝办事″的场景,然後被赶出来了吧?」

    卤蛋很捧场的跟著笑,嘴里的食物恶心的乱喷。

    习铮挪了挪腿,让卤蛋肥胖的身躯可以挤进来:「少乱讲。」

    柏达的揣测虽不中亦不远矣,只不过角色要对调一下,是任玦珩目睹了他差点推倒习莹莹的画面。

    习铮握著c纵杆的手骤然收紧,心跳因为回忆起那一幕无可避免的变快。

    如果任玦珩没有在那时候岔进来,他会怎麽样?他真的会对自己的母亲做很恐怖的事吧。

    他垂下眼,心像装满石头的布袋不断下沉,直至深海的底部。

    他的内心住了一只丑陋的野兽,过去他还能用自制力跟伦常观念压抑住,自从习莹莹跟任玦珩结婚後,这只野兽一直伺机想从他建构的牢笼里逃出来。

    他该逃到哪里去,才不会看到习莹莹这个人?

    也许在名为『习铮』的世界里,除了这个女人,再无其他事物。

    十分钟後他们三人被卤蛋妈的一桌宵夜喂的肚圆胃胀,打了地铺躺在地上没几分钟就坠入梦乡。

    第二天习铮五点就爬起来,跟卤蛋告别後先回家一趟,他蹑手蹑脚的回房间换了制服拿著书包准备去学校,走出来时看到任玦珩坐在客厅沙发上,男人似乎早就醒了,这会儿拿著咖啡望著他。

    「老师。」他朝他点了个头想往前走,却被那人叫住:「你只有这句话要说吗?」

    「……」不然还能说甚麽?习铮看了他一眼又转开视线,男人的目光不怒而威,像在审视他。

    这人究竟要用这种洞察一切的目光注视他到几时?一股焦躁感升了起来,他瞪著自己的脚。

    「昨天晚上我跟你妈睡了,没带套,听莹莹说这周是她的排卵日,我内s了两次。」任玦珩说著,语调平板没甚麽情绪起伏,彷佛只是公式化的交代一件事。

    习铮从男人讲第一句话就抬起了头,眼底闪过好几抹情绪相互交杂碰撞,纷乱、纠结、凄然、溃散。

    「如果这次成功了,我父母就可以如愿抱孙,莹莹的任务也算完成。」

    「虽然你不喜欢她,但请不要把我妈讲成生子机器。」

    「我一开始就说过我是同x恋,忘了?」

    「我知道,我只是不喜欢你形容她的措词跟语气。」

    话题中止,气氛沉窒。

    「你昨天整晚跑哪去了?」任玦珩开口,没等他回答自顾自接下去,「你跑出去的时候穿得是居家衣裤,身上肯定没有钱,所以不会去住旅馆,但是现在看你头发跟裤脚上也没有在外露宿一夜的风尘,我可以猜测你是去了朋友家吗?李柏达或者王鲁旦对吧?」

    习铮没说甚麽转身想离开,任玦珩走了过来,一手按在门上:「听说这周末四天三夜的毕旅你决定不参加?」

    习铮在他的y影里退了几寸,不喜欢这人太过接近。

    「我要你参加,这次的毕旅。」看习铮一副想拒绝的样子,任玦珩慢条斯理的说明理由,「因为我担心你跟我老婆两个人单独在家,如果你也没有要趁我不在的时候做甚麽,如果你内心也是坦荡荡的话,你就来毕旅,为自己脱嫌。」

    习铮正面迎击那人挑衅的目光,蠕动著唇似乎想说甚麽,最後只是把那人往後推,转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他讨厌这家伙一副甚麽都知道的眼神,他讨厌这家伙看似为习莹莹著想其实只顾自己的现实冷酷。

    当初同意把母亲交给这个男人,是不是错了?

    ☆、12、毕旅开始

    清化高中三年级的毕业旅行跟一般学校不同。

    有别於一般高中总是把学生带到城市或游乐园,清化讲究的是『回归自然』以及有效的利用高中所学,於是这个四天三夜的毕旅,学生们有整整两天在登山、露营,最後一天半才让他们到游乐园去玩个痛快。

    这个惯例从建校之初便已存在,学生们也都很习惯,学校会租借几辆露营车,学生可以使用里面的简易厨房,不分男女,每人都必须准备一道简易的拿手菜,份量不用多,反正等150个学生把菜摆出来肯定是琳琅满目,通常最後都会剩下一大堆。

    卤蛋妈之前就逼卤蛋一定学一道『王家家传菜』,最後伯达跟习铮也被扯进来,於是这三人决定合作,当天他们将合力做出王家家传菜之一『海盐烤鱼』。

    「海盐烤鱼是我爸跟原住民学的,才不是他发明的咧,我妈就爱吹。」卤蛋一早抱著一条冰冻的鱼出现在他们眼前时抱怨。

    「我靠,这鱼是妖怪啊,怎麽那麽大!」伯达说。

    「我妈怕大家不够吃。」卤蛋无辜道。

    「你妈不知道每个学生都会做一道菜吗?」伯达睁大双眼。

    「别忘了这道菜是我们三个合作的,本来就必须比别人一道菜来的多。」习铮提醒。

    「这条鱼十个人吃都绰绰有馀好不好。」伯达龇牙裂嘴。

    「帮我拿一下啦,重死了!」卤蛋把鱼扔给他。

    习铮望过去,3辆游览车已经在学校的停车场等待,随行的老师也慢慢到齐,他一眼就看到那些女老师都围著任玦珩在聊天,个个笑的花枝乱绽,似乎有些女老师还有刻意打扮呢。

    果然帅哥不论在哪个地方都很吃香。不知道这些女老师们知道眼前这个帅哥是同x恋的时候,会露出甚麽表情?

    坐上大巴後,任玦珩也跟了上来,原来他跟他们同一车。

    习铮尽量往里面走,他也不知道为什麽那麽反感跟这人处在同一个空间里。

    「喂,我会晕车,坐前面啦。」卤蛋走过来拉他。

    「这种大车坐在前面反而晕喔,因为车体很长的缘故,不论前面弯的多厉害,後面只会稍微感觉到震动,你上课没听是不是?」习铮把卤蛋往後拖,伯达捧著那条鱼哀嚎:「随便坐哪都可以啦,我手快断了,拜托你们快点找位子坐下行不行?」

    三人在最後一排坐下,还剩两个位子,习铮眼睁睁看著任玦珩走过来,在他旁边坐下。

    卤蛋跟伯达看了他一眼,两人都满脸惊愕。

    老师跑来一起坐的话,这一路还有甚麽搞头?他俩可是带了很多『违禁品』准备路上消磨时间用的呐。

    习铮看了他几秒,低声问道:「你为什麽不跟其他老师一样坐前面?」

    「游览车的前面晃动幅度大,容易晕车,这个理论可是我在课堂上教你们的。」任玦珩双手抱x,长腿交叠,瞥了习铮一眼,「我才不跟那些蠢蛋一起挤前面。」

    习铮突然站起来往前走,伯达跟卤蛋赶紧拿了东西跟上去,他们在隔了两排的地方坐下,伯达卤蛋两人坐一起,隔了条走道,习铮在一个男学生旁边坐下。

    在习铮他们班导王勋宣布注意事项之後,也顺便介绍了这车随行的老师们,任玦珩站起身朝大家点了个头,又一屁股坐回去,一个女老师看到马上跑来最後面,坐在他旁边。

    车子发动,驶出校门。

    为期四天三夜的毕业旅行,开始了。

    ☆、13、变x手术

    车子在20分钟後停在距离清化高中一个镇的湖边,这里是清化高三学生历年来露营的固定场地,依山傍湖,边上还有一栋民宿,身体容易过敏无法睡帐篷的学生可以住在民宿的房间。

    随行的老师通常都被安排住在民宿,看著老师们轻装上阵,一个个穿的时髦摩登,李柏达哼了声:「这些老师是来相亲的喔?凭甚麽我们都要穿俗到不行的体育服,他们就可以穿的帅帅美美的?」

    「只要他们晚上不要来查帐篷就谢天谢地了,我今晚打算去夜游。」卤蛋拿出sony ericsson,刷了几下,「听去年的学长姐说这里多了一条上山的路,中途还会经过一个废弃学校,很~惊~悚~喔~」

    柏达敲他的头:「我靠!大白天别搞这麽恐怖行不行!我最怕这个!你再说我踢你屁股!」

    习铮看了他一眼:「你该不会真要去吧?擅自行动会被记过。」

    「反正都最後一年了,老师他们也希望大家平平安安的毕业好不好,我们在天亮前回来,神不知鬼不觉。」卤蛋高深莫测的用鼻孔看著两个死党,这麽怕死真不像他王鲁旦的兄弟。

    「就我所知老师们会轮班巡夜,你少打歪主意。」习铮从柏达那里把鱼取过来,老师们已经集合大夥开始公布营地的使用规则。

    「去不去一句话,不去的没老二。」卤蛋的脾气卯起来倔的跟牛一样,眼神挑衅的望著他两。

    习铮跟柏达彼此对望,最後三人不约而同互相击掌,因为谁都不想没老二。

    总共120个学生被分成五小队,分别使用五辆露营车,大夥抽签决定使用顺序,做菜组进厨房张罗,其馀学生则把行李卸下来,在老师的指导下搭帐篷,收集晚上营火晚会要用的乾柴树枝。

    习铮他们抽到第一组,把那条大肥鱼搬进厨房时一辆小货车慢悠悠的开过来,这是负责运载冰桶的物流公司,还没轮到进厨房的同学们赶紧把手上的冷冻鱼r递过去冰镇。

    「下刀罗。」卤蛋壮士断腕的看著两位好友,习铮从背包里搬出一大袋海盐,柏达催促:「快点吧胖子。」

    这三人在把鲜鱼开肠剖肚的时候车子外面传出一阵惊呼,好奇的柏达竟然扔下做菜任务跑出去凑热闹,几分钟後冲回来,满脸震惊:「喂喂喂!今年清化最离奇的八卦,听说可信度很高喔!」

    卤蛋正手忙脚乱的在鱼腹上抹盐,习铮慢条斯理的开口:「我记得王阿姨说鱼身要用刀划破,这样味道容易渗进去。」

    「啊对喔。」卤蛋赶紧去菜刀,柏达看这两个人都不搭理自己,乾脆自顾自大声说道:「听国文老师说,小玉是做了变x手术才变成男人的。」

    卤蛋一刀把鱼剁成两半,习铮手一抖半包盐活埋了肥鱼,两人都望著他。

    「真的,我没开玩笑!是任玦珩不小心说溜了嘴,说他能维持男生的模样是施打男x荷尔蒙的缘故!」

    习铮是个脸上没甚麽表情的人,即使发生再大的事,他都能维持表面上的风平浪静,这会儿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如果任玦珩真是女的,那他之前不就是被一个女的强奸……

    30分钟後鱼从烤箱出来的时候卖相还不错,菜一上桌几十双筷子伸过来抢,习铮环伺四周一眼,没看到任玦珩,国文老师也不在,该不会这两个……

    结果一转身发现他们班导也不在,问了班长才知道老师们先去为明天的健行探路了。

    傍晚的时候任玦珩一行人回来,学生们一见到他就骚动不已,但没人敢去问他是不是女的。

    习铮也略为思考了这个问题,他曾经看过那人的『那个部位』,尺寸是很傲人没错,但那是做出来的吗?

    刚刚用卤蛋的手机上搜了一下,女变男的手术出乎意料的昂贵,在y部装上一gyj的价格竟然高达百万,於是在变x手术中被人戏称『百万摇杆』。

    其实做一g假yj用的还是女人自己身上的东西,yj皮是用屁股或肚皮的一块r,里面再c一g身上的骨头,大多是用脚的胫骨,因为这骨头是不能伸缩的,所以变x人身上的yj永远处於勃起的状态,而且会随著x交的频繁而磨损,骨头会被越磨越短,那grb也会越变越短,这真是一件非常悲剧的事。

    习铮努力回想,还是觉得那天看到的那g玩意不像假货,至少,按照任玦珩对他自己的描述『x关系频繁』,那麽那g东西应该被磨的很短才是。

    难道是做了二次手术?

    「小铮,」任玦珩竟然在这当口晃过来,他被吓的心脏一停,男人把手机递给他,「你妈找你。」

    在跟习莹莹报告今天行程的时候,习铮还望著男人的背影,越看越觉得不确定,如果任玦珩原本是女的,那身高肯定不会比现在矮,一个身高189的女人是挺恐怖的。

    他想他还是希望任玦珩维持男人的样子。

    作家的话:

    ☆、14、真心话大冒险

    把电话还给任玦珩时那人正在跟一群女学生说说笑笑,看样子这些女孩觉得只要长得帅,不论这家伙原本是男是女都无关紧要。

    他快速离开现场,说句难听点的话,他觉得任玦珩是个很糟糕的人,恋童,x关系混乱,自以为风流倜傥,除了那张皮相,他觉得这人g本没资格当老师。

    听人说不要把一个人的私生活跟职业混在一起,他也知道一个人私底下不管多糟糕都不会影响那人专业的部分,说实话,任玦珩是他遇过口齿最清晰,讲解最给力的老师。

    但是比起那种坐在街头乞讨的流浪汉,他觉得任玦珩这种拥有正当职业又有身价的男人还比较可怕。

    因为这种人的社会号召力更高,人们容易相信他们说的话。

    晚餐过後就是营火晚会的环节,大夥围著营火玩真心话大冒险,抽到签王的要选择说一个真心话或者完成大夥提出的『大冒险』要求。

    柏达那家伙抽到签王後竟然一把将签塞进他手里,全部同学都亲眼目睹,包括任玦珩,但那人却说:「不论刚刚签在谁手上,现在既然在你手上,那就是你了。」

    大夥都情绪高涨的鼓噪起来,主持同学思考了一下问道:「那麽,习铮,我要你回答我,你还是不是处男?」

    这麽辛辣的问题吗?!男同学疯了似的大吹口哨,女同学假惺惺的嚷著好恶心喔男生们真讨厌,但各个却张大了耳朵,深怕遗漏任何一个字。

    习铮瞥了任玦珩一眼,淡淡道:「我选择大冒险。」

    大夥都十足扫兴的切了声,主持同学念出大冒险内容:「那习铮你要一个人走那条山路上去,中途路过一间废弃学校,我要请你摘一把校门口的芦苇花回来给我们,这样就算任务完成。」

    柏达跟卤蛋面面相觑,这本来是今晚他们要夜游的路线啊。习铮站起来,阿莎力的说了句:「好。」然後在众人的的注目下一个人慢慢往通往山顶的小路走去,连手电筒或可以照明的手机都不带。

    「习铮不怕喔?黑成这样。」一个男同学戳了戳身旁的人低语,几个女同学满脸惊恐的望著他的背影。

    「继续游戏,接著是第二轮抽签。」主持人嚷嚷,大家都激动的尖叫起来。

    任玦珩望著已经消失在小路上的人,突然勾起唇笑了。

    「你在这干嘛?」任玦珩望著那大辣辣躺在树下休憩的人,内心大概猜到七七八八。

    「等游戏结束我再回去。」习铮睁开一只眼看他,又闭上,「你又在这做甚麽?老师。」

    「如果你出了甚麽事,我回去可没办法对你妈交代,你以为我喜欢扔下温暖的篝火跑来这里喂蚊子吗?」他在他身边坐下,透过树梢浓密的枝叶缝隙望著天上月亮,「你的任务呢?」

    习铮指了指身旁一束摘好的芦苇花。

    「你也太快了吧,莫非你会传说中的瞬间移动?」任玦珩讥诮道。

    「这座山不可能只有一个地方有芦苇花,蠢蛋才真的走那麽远去摘。」习铮半睁著眼,语气游刃有馀。

    芦苇花都长在溪边,表示适应潮湿的地方,其实他们搭帐篷的地方就很潮湿,他只不过绕到後面一点的地方,不到五分钟路程,搞定。

    「我讨厌那些幼稚游戏,现在这个世代大家似乎都对『窥探别人隐私』特别有兴趣。」任玦珩伸展长腿,抬眼望著满天繁星。

    习铮突然想到今天那个传的满城风雨的传闻,忍不住瞥了任玦珩一眼,发现那家伙竟然目不转睛的望著自己,不自在的开口:「怎麽了?」

    「等等,」任玦珩突然撑起身子呈半蹲姿势,「有声音……好像是……脚步声。」

    作家的话:

    其实所有的文里我最喜欢这篇 我也不知道为什麽

    ?(?&39;3`?)?

    ☆、15、林子里的秘密

    习铮静下来侧耳倾听一会儿,四周只有风刮过树梢的声音,他的眼神询问x望向男人,任玦珩彷佛全神贯注的在听甚麽,没有理他。

    突然,从一个距离远的地方传来鞋子踩碎树枝的声音,习铮快速看了任玦珩一眼,那人却望著树林深处,彷佛能看到甚麽似的。

    偌大静谧的林子现在风声鹤唳,一点细微声响都会在恐惧里被放大千倍。

    「你知道回去的路吧?」任玦珩开口,习铮本能点了点头,目光没有离开他:「怎麽?」

    「你先回去,我要往前走去看看发生甚麽事。」

    「那我也一起去。」他才不回去玩蠢游戏。

    「不行,你回去。」任玦珩的轮廓在月光下模糊不清,「如果你出了甚麽事,我没办法对莹莹交代。」

    「喂,」习铮也不退让,「我妈如果真怀了你的孩子,你也不能出事,否则她怎麽办?」

    任玦珩看了他一眼,笑了:「至少她还有你。」然後他轻巧的迈开步伐,迳自往前走。

    习铮没说甚麽却跟了上去,男人发现他後叹道:「你是不是骨子里就是个叛逆的主啊?」

    「比起你的自私自利,我的小小叛逆又算甚麽?」习铮从不让这家伙在口头上占便宜。

    任玦珩摇了摇头不再说话,走了不久就听到溪水声,一路上啥也没发现,但是任玦珩还是一脸凝重,习铮不知道为什麽心情也一点一点下沉,本能催逼他现在就转身回去,否则肯定会後悔莫及,但他却只是走在任玦珩左侧,保持跟那人一致的步伐,不快不慢。

    任玦珩突然停下脚步,望著地面,用手机照了一下,是一小块布料,上面沾了一些暗色的东西,感觉没沾上多久,还湿湿的。

    「这是血迹。」任玦珩道,没有用手去碰,却从口袋掏出一条手帕。

    习铮想问你把这东西带回去干嘛,却在此时听到一阵狗吠声由远而近。「汪汪汪汪汪!!!!!」

    「跑!!」任玦珩吼了声把他往前一推,「快跑!!不要回头!!!」

    习铮拚了命的往前跑,脑子里甚麽想法也没有,因为狗吠声一直保持在他身後几公尺的地方,感觉只要稍微停下脚步就会被追上,他听的到自己的心跳声,然後狗叫声越来越远,终於听不见了,但他还是继续跑,肾上腺素过度分泌的结果,现在要他跑曾经最讨厌的10公里马拉松似乎都办得到。

    等他终於听到学生们的喧哗声才放慢脚步停下来喘气,营火晚会似乎已经到了高潮的环节,主持人要两个男生摆出一个十字固定法,可能姿势看起来猥亵,大夥都疯了似的狂笑。

    习铮顺了一会儿气,回过头,身後那片树林安静如昔,连风声都没有,只剩黑洞一样的沉窒死寂。

    任玦珩呢?他又往林子走了几步,远离人声比较能专心倾听,但是听了很久都没听到脚步声,刚刚那只狗追在身後时,那人在哪里?应该也在他身後吧?习铮不确定,混乱的时候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没有留意身後是否有脚步声。

    一只手突然拍了他的肩一下,习铮一口气没顺过来,声音哽在喉咙里,快速转过身,看到任玦珩站在那。

    「小铮,我们刚刚似乎见证了某人『杀人埋尸』的过程。」

    任玦珩道,脸色异常凝重。

    作家的话:

    注意!!本文有生子情节!!流产情节!!各种虐受情节!!怕大家不能接受先备注一下

    看样子应该会有很多人取消鲜书柜了~~唉 (?_☉)

    ☆、16、暗影逼近

    他们回到营地之後,习铮看任玦珩凑近班导窃窃私语,然後两男人就相偕离去。

    当晚在帐篷里,柏达跟卤蛋一直缠著他问刚刚跑到哪去偷閒了,他被问烦了敷衍道:「不就去摘芦苇花吗。」

    柏达用力拍了他一下:「少来!我可不是第一天认识你,习铮,你才不可能老老实实照著人家的话做呢,芦苇肯定也不是在那所学校门口摘的,你就省省吧。」

    习铮道:「好,那就睡觉。」然後不论两死党怎麽拽怎麽哄,他心一横闭上眼睛装死。

    柏达看了卤蛋一眼,切了声,从背包里拿出ps2玩起头文字d。

    习铮背对著他们,睁眼望著帐篷的另一头,心里想著别的事。

    任玦珩跟班导肯定是去报警,因为怕惊动大夥,所以谁也没透露。

    他强逼自己睡觉,但梦中总会出现刚刚树林里听到的狗吠声,染血被撕碎的衣服。

    他被卤蛋的胖手摇醒,从帐篷出来才发现他们是最晚起的,同学们已经三三两两盥洗回来在拔营收拾了。

    「一想到今天健行完明天开始就是『文明世界』之旅,我觉得人生真美好啊!!!」刷牙的时候柏达突然神经病发作吼叫起来,习铮撞了他一下让他闭嘴。

    健行的地点是那天老师们探过的山路,还好跟昨天那片林子是相反的方向,习铮死都不想再踏进那里。

    下午4点,在大夥累得七荤八素从山上下来时,营地後面出现好几辆警车,黄布条把那片林子围了起来,学生彼此窃窃私语,大家都在猜发生了甚麽事,习铮看到站在警察中的任玦珩,感叹这家伙的身高也太鹤立群了一点,毫无悬念就能找到。他也看到班导,王勋的秃头没有以往闪亮,那双小眼睛反常睁的很大而且面露惊恐。

    这表情不知道为什麽一直提醒他周星驰主演的喜剧『少林足球』里面的大师兄铁头功。

    大家在营地享用完外送便当之後就坐上大巴往台北去了,习铮在上车前又望了那片林子一眼,不知道任玦珩跟班导是不是必须留在那里让警察问话。

    事实证明他的揣测没错,这两人之後没有参与他们的行程,等大夥回到学校後事情野火般传开,报纸的社会版上也占了一幅版面,标题是:高中生毕旅的营地竟是埋尸之处?!

    被害人尸体上多处被刀切割的痕迹,脸已经被毁容无法辨识,估判是个年纪20岁左右的女人。

    任玦珩也被以『该校随行老师』几个字写进了报导里,小玉突然就红了。

    大夥的话题都绕著那家伙转,毕竟任玦珩是埋尸的第一发现人。

    习莹莹从不看新闻,买报纸也只为了看好莱坞那些女明星又在流行甚麽穿著搭配,还是跟以前一样开心度日,倒是习铮彷佛变了个人。

    他变得比以前更安静,常常不知道在想甚麽,眼窝处是一圈浓浓的黑眼圈,因为在梦里他总是逃不出那片林子,那只狼狗的声音也总是在他身後一个距离远的地方,有时任玦珩会跟他一起跑,有时那人会突然消失,通常这时他都会骤然睁开眼,梦境也在此结束。

    某晚在饭桌上,习铮一如既往安静咀嚼著习莹莹淡而无味的菜肴。

    「小铮,怎麽都不说话?」习莹莹眨巴著大眼睛望著他。

    习铮没搭腔,莹莹又道:「对了我跟你们说喔,这几天我觉得好像有人在跟踪我喔。」

    习铮跟任玦珩几乎是同时抬起眼望向她,习莹莹眼底完全没有惧色,还得意洋洋的解释:「真的嘛,那家伙开了一辆红色喜美,车子都不洗的,脏的要命,还以为不会被人发现呢,偏偏我眼力很~~好,哈!」

    「你是在甚麽地方看到车子的?」任玦珩问道,虽然故作镇定,但习铮听出他话里的警戒。

    「就我跳韵律舞的地方啊,还有一次我去百货公司的时候在地下室看到,还有一次是在经过你们学校的时候,在校门口看到的,我想应该是同一辆喔,可以把车搞到这麽脏的我以前真没见过呢。」莹莹说完捧著饭碗比划了下,「你们看我观察很入微吧,我是不是应该去当侦探啊?还是女警?哈哈,把枪藏在内衣或裤袜里,帅!」

    习铮捧著饭碗的手有点发抖,此时他也顾不得身旁的男人是甚麽表情,他只确定一件事。

    那辆车越来越近了。似乎是从学校一直往他们住的地方靠近,为什麽?

    任玦珩突然开口:「莹莹,这段时间你去住我爸妈那里,等下把东西收一收,我载你过去。」

    「咦?为什麽?」女人诧异道。

    「因为我妈昨天打来说很想你,刚好我姐生了孩子,她想找人跟她一起去添购婴儿用品,碰巧她知道你对服装的品味特别出众。」

    习铮在心中感叹,任玦珩果然已经清习莹莹的底了,应该说男人观察入微,还是他妈真的太好懂?

    「真的?婆婆实在太客气了。」习莹莹捂著嘴笑起来,神色龙飞凤舞的。

    任玦珩当晚就把习莹莹送回南部老家,回来时发现习铮坐在客厅,曲著双腿,似乎在等他。

    「为什麽送走我妈?」习铮这话不是问句,彷佛内心已有了答案。

    「有人在跟踪我,或者说我们。」任玦珩坐在他对面,手撑著额头,垂著眼,「如果那人的目标是莹莹,不可能跟到学校去。」

    习铮目不转睛的瞪著他,想出声喉咙却像卡住似的,半晌才支吾道:「为什麽要跟踪,我们?」

    任玦珩这会儿终於把目光定在他脸上:「那天晚上,我看到那家伙的脸了。」

    呼吸突然停止,习铮下意识放开抱著双腿的手。

    「那家伙知道当时是两个人在林子里,他肯定是听到了我们交谈的声音。」

    习铮还是无法发出声音,任玦珩笑著伸长手臂他的头:「要不要我也把你送去我父母那里?」

    习铮摇摇头。

    「我觉得那家伙是冲著我俩来的。」任玦珩道出自己的揣测。

    习铮望著他。

    「在林子里没有找到证明凶手身份的决定x证据,除了鞋印,还有狗的爪印。」任玦珩一手撑在身侧一手支著下巴,「如果那天我们没有误闯那片林子,现在那家伙还能继续高枕无忧的过他的日子。现在警方已经开始按照被害人的血型跟骨骼形状比对全国近几个月来的走失人口,可能很快会有发现。」

    男人目光矍铄的望著他。

    「小铮,你觉得,被逼到穷途末路的凶手会放过我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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