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歌 第24部分阅读
与君歌 作者:肉书屋
处精美的油灯熄灭,他翻身上床,紧紧的贴贴着她躺下,属于她的馨香充满了鼻间,比任何的药都来的放松人心。
于是心安的闭上眼睛,只因为这人此刻在他的怀中,真真切切。
隔日林立夏起来时身边已空无一人,她也没有多问,由着伺候她的女子帮她打点好一切,闲暇时看看书,间或走神。
她在床头扯了根穗子打起了结,学远古人类一样用这种办法计算着日子。李玄不来看她,就将她扔在这里,不给解释也不给个交代。自那日以后就音讯全无,难道是把她给忘了?也对,算算日子也是他该成亲的时候了,身为新郎官的他可忙的很。
忙到连放了她或记起她都没时间了。
李玄一直都没出现,至少她是这么以为的。直到那穗子上的结已经到了第十五个,那修长的身影才重新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之中。
林立夏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接着移回视线看起了书,可其实书上那蝇头大小的字没有一个入了她的眼。
李玄上前一把将她搂进了自己的怀中,怀里女子香软的身躯叫他一阵神乱,接着低声笑着说道,“我带你去逛逛可好?”
林立夏挑眉问道,“怎么,想通了放我走?”
李玄像是没听到一般自顾自的从袖子里掏出了金质钥匙开了她脚上的锁链,“今天外面天气好的很。”
林立夏推开他的身子想要自己走出去,可一下地却身子完全使不上力往地上跌去,最后还是落入了他清爽温暖的怀抱之中。
她凝眉,“你给我下药?”
李玄刮了刮她的鼻子,“我不会让你走。”
宠溺的语气,温柔的眼神,却无比的阴冷坚定。
冬日花园内百花早已败光,只那寥寥的几棵梅树开的欢畅,嫩白的花瓣散发着淡淡幽香,心旷神怡。
林立夏整个身子被包裹在雪白的白裘里,黑亮的眸子有着淡淡的雾气,看不到她眼底的情绪。她微微垂眸,弯翘的睫毛便在眼下投下浅浅的暗影,异常的乖巧。
李玄将她抱在怀中,似拥着易碎的瓷器般小心翼翼这是他的宝物,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比。
“花败了,还有什么好看的。”她眨了眨眼睛,轻启红唇说道。
李玄收了收手将她搂的更紧,“败了也是一番景色,且并不是所有的花都在冬天绝迹。对于她来说,冬天才是最适合她的地方。”
林立夏知道他说的是梅花,她轻笑说道,“墙角一枝梅,凌寒独自开。可梅花只是个例外。”
他俯下身子在她耳边低声道:“我便要你成为那个例外。”
眼角似乎看到左边的梅树上树枝颤动了下,她心底微微叹气,例外,她真的是那个例外么?
没有阴谋,没有算计,没有利益的那种例外。
她突然笑了起来,难得笑的开怀,似冬日融了初雪。
他眼底也泛起笑意,只因的她这样的笑容。
“立夏……”他贪恋的磨蹭着她的脸,低沉的叫道。
冬日终究是冬日,不适合花的绽放。
那日之后又是好几天不见他的踪影,那服侍的女子依旧沉默寡言,林立夏也不与之交谈,日日盯着闲书神游几百里之外。
晚上又是深思迷糊的睡下,隐约间有人上了床,就如同往常一般似梦非梦。那人伸手揽住了她的腰将她带入了怀中,她轻轻的反抗了下,继续恍惚的睡下。
可这次那人却异常顽固,发了狠的吮上了她的颈间,刺痛感一下强过一阵,直到他又微重的咬上她的耳垂之后,她总算是清醒了过来。
靠近着她的俊美男子面色微红,淡淡的酒气晕染,她心中酸涩,眨眼掩下了自己的水润。
一下又一下轻柔的抚摸,她看着他明亮中藏着黯晦与痛苦的眸子说道,“今天是你成亲的日子,对么?”
若她没猜错的话,今晚是她喜欢的男子和别人洞房的日子。
八十三、船戏
李玄闻言身子僵了一下,可马上就继续着刚才的动作,手下也加大了力气将她扣在了怀中。
林立夏自然是不肯,伸出手抵着他的胸膛想要躲开,可他却如影随形叫她无处可逃。
他缠绵又果断的吸吮着,脖子上刺痛不断传来,暧昧的声音此起彼伏。
“李玄,你疯了么!”林立夏用力的在他胸膛上捶了一记,听他低低闷哼了一声。
他不怒反笑,薄唇浅浅勾起温雅的说道,“疯?立夏,我早就疯了,从见到你的第一面时就疯了。”
第一次见面时那个谈笑风生的少年,后来再见时悠闲洒脱的少女,到最后那个一颦一笑都可以牵动他情绪的人。
他是疯了,只因为他真正爱上了一个人,一个不会留在他身边的人。
他舍不得放开,那是他唯一倾注了所有真实感情的人,她让他感觉自己是真实的活着,她让他觉得生活其实可以很简单。
他怎么会舍得放手让她得到自由,尔后慢慢消失在他的视线内,把那种笑容对着别人,把那种情感赋予别人。
他厌恶这种可能性,他排斥这种猜测,他连想想都觉得无法容忍。
她是他的,现在,将来,都会是。
李玄修长的手指拨开了她脸颊的发丝,视线细细的将她缠绕,眉如远山,勾魂杏眼,挺翘鼻梁,薄唇粉嫩,这就是她。
他无比清楚自己的心意。
他爱她,这个独一无二的女子。
林立夏松了口气,幸好他停了下来,她抬眸看向他的眼睛,试着心平气和的说道,“李玄我…唔……”
话未落下,又被他生生的堵了回去,叫她气恼不已。
这,这,这都什么人!
她死死的闭住牙关不让他得逞,看他温柔进攻却不得进展,心底暗暗发笑。哪知那人凤眸只闪了闪,接着腾出一只手移到了她的腰间?
李玄突然不怀好意的一笑。林立夏大感不对劲,接着腰间一阵动作便告诉了她答案。
即使心底苍凉无限,腰间传来的痒意还是让她张开嘴巴想要大笑,只是牙关一松那软软的舌头便溜了进来,毫不客气的开始兴风作浪。
李玄发了狠似的尽情亲吻,没有一丝克制。她舌尖被吮的发疼,却依旧只能无奈的跟着他一起舞动缠绕。
有几缕滛靡的银丝从唇边滑落,他眸子暗的深沉,伸出舌头缓缓舔去了那银丝。
林立夏的脑袋轰的一声巨响。
李玄,李玄,李玄在,勾引她。
俊美尔雅的男子半眯着眸子一笑,倾国倾城。
林立夏呆呆的想道,妖孽,真正是妖孽。
李玄见状大掌缠上了她的纤腰,并且机灵的揭开了她的衣结。仍在发呆中的女子并没有察觉他的动作,直到他微凉的手掌触到了她的肌肤才猛然回过神。
“李玄!松手!”她紧皱眉头抓住了他的手腕,用尽力气想要将他和自己的肌肤分离。可那人的腕力不小,愣是半分都撼动不了,只能由着他缓缓的来回摩挲那片肌肤,激起一阵阵颤栗。
她深吸了口气,杏眸大大的张开,“李”
又是被他得逞,紧紧的含住了唇瓣。他平常温润如玉的俊美脸庞染上了情欲,那腰间游移的大掌顺势而上,她全身剧烈的挣扎着,嘴里更是想要大声呵斥,奈何……唉,不说也罢。
林立夏从没有像现在这般感觉敏锐过,那修长的手指流连过她的背,接着继续缓缓向上直至她的肩膀,他伸出食指挑逗似的划着圆圈,叫她除去心惊之外又多了几分沉沦,她差点就忘了方才他们之间的不愉快,直到他大力的扯下了她的衣衫露出了光滑的裸肩。
她再也顾不得什么狠狠的闭起了嘴咬了那人一口,他终于微微停下了动作,可茶色眸子里泛起的却是不明的神色。
她喘着气看着近在咫尺的俊美男子,试着和他说道理,“李玄,你不要这样,今天是你……”她顿了顿,眸子里有些黯淡,“是你成亲的日子。”
“所以?”李玄饶有趣味的问道,顺势将口中的液体吞了下去,淡淡的血腥味,更能激起人体深处的疯狂。
“所以?”她疑问,接着带着淡淡讽意的说道,“所以你该回去,而不是在这里和我纠缠。”
他突然低声笑了起来,听起来似乎很愉悦,“回去?你就那么希望我回去和她洞房?”
她感到莫名的冷意和钻心的疼痛,还有无奈与气愤。
他以为她不想大声说他不可以回去?不能和别的女人有任何的关系,哪怕是牵手也不行!
可是现在的她有什么立场?她是他的什么人?她和他没有关系,而那个女子却是他的妻子,他的皇后。
所以即使再疼的厉害,也不能陷下去,他们,不可能了。
“当然该回去,那是你的妻子,是你的责任。”圆润的指甲掐进了掌心肉里,疼痛的感觉提醒着她一定要忍住难过,不结巴不哽咽的说出这句话。心很难受,真的很难受,她叫他去别人的房间,对别人负起责任。
她想抽自己一个耳光,去他妈的什么责任,去他妈的什么没关系,她要他只属于她一个人,她要他眼里只看的到她的风景。
可是,他不要,所以她只能放弃。
李玄的眸色越来越深沉,直到最后竟然变成了深褐色。他贴近了她的脸轻轻开了口,风雨欲来,“立夏,我要你。”
不是疑问,不是征求,而是告诉。
他再也没有犹豫的撕开了她的衣裳,将她嫩白的肌肤暴露在视线之下。他白净的脸上因急切的情欲而变的迷蒙,不顾她震惊的脸重重的亲了下去。
林立夏再也冷静不了,用尽了力气挣扎着,“李玄,放手!走开!李玄!”
李玄只是暧昧的蹭了蹭她漂亮的锁骨,接着温柔的啃噬了起来,那么的闲暇惬意,就像是在户外观赏美景一样。
此刻也有美景,身下那人不知因愤怒还是害羞而起的酡红,全身雪白的肌肤泛着嫩嫩的粉色,秀色可餐。胸前的柔软被她用手死死的挡住,没有一丝漏洞,这样却叫他更加兴奋了起来。
她睁大了双眼,红唇紧紧的抿在一起,不敢相信他竟然真的发了狂。
突然被他大力一拉坐起了身子,接着大掌将她一转,光裸的背部立刻成了他触手可得的美景。他迷恋的靠近呼吸着她的馨香,大掌坚定的从后面覆上了她胸前的柔软。
林立夏整个身子僵住,如同水泥制成的廊柱。
他却像没察觉般的低声呓语,“立夏,立夏,立夏。”
叫一声便在背上落下一吻,绵绵情意尽融在了这两个字中。
只是,情何以堪。
“放手,李玄,放手。”她生平再一次感受到了无助,他在她身上作乱的双手叫她羞耻不已,他将她当成了什么?在与别人成亲的这天与强迫和她这般亲密,她不要偷来的欢愉,不要。
他满足的抚弄着她柔软的肌肤,在背上留下一个又一个深深的吮痕,愈吻愈下。
林立夏难堪的别过了脸,“别这样,轻点儿好么?”
李玄微微一愣,接着了然一笑,“好。”
他的动作带上了一丝温柔,极尽感受着她带给自己的欢乐,听她似压抑的溢出一声呻吟,狂喜不已。
他试着分开她紧闭着的大腿,却察觉到她轻微的颤抖。
他附到她的耳边安抚的说道,“放松,别怕。”
林立夏抬起了有着朦胧水色的杏眸,“我,我,”
“不怕。”他逗弄似的舔起了她红透了的耳垂,试着用单腿温柔却坚定的挤进了她的两腿之间,他的亲吻不断的落在了她的脸颊和唇上,接着收手将两人的身子紧紧的贴在了一起。
他感觉到了她的柔软,她则发现到了他的灼热。
李玄深深的吻了下去,像是要将她吞入腹中。他呼吸渐渐急促了起来,声音因情欲而变的沙哑,“可以么?”
林立夏默许的点了点头。
李玄闭眼一笑,接着扣住了她的腰准备进入她极致的柔软。只是对面那本该娇羞的人儿却露出了冷冽的神色,出其不意弓起腿顶向了他的下身。
李玄终究还是躲开了,俊脸上带笑,可却阴暗不已。“立夏,我不能相信你,是么?”
林立夏脸上哪还有半分刚才的柔顺,她用锦被盖住了自己赤裸的身子淡淡说道,“你明知道我不愿意,停了吧,不要让我恨你。”
李玄眯了眯凤眸,接着嗤笑出声,“恨?也好,总比你没有情绪的好。”
他又缓缓的向她逼近,温润的嗓音轻轻说道,“宁愿你恨我,今天也要得到你。”
宽敞的大床却没有多少逃跑的空间,她被他擒住了手腕重重的拉回了怀中,接着在她的肩膀狠狠的咬了一口。
她吃痛的叫了一声,却正好对上了他深暗的眸子。
“立夏,你是我的。”他现在和她那么的近,她的柔软那么的真实,他要她永远记得这一天,她和自己结合的这一天。
林立夏绝望的摇着头,“不,不要,李玄,为什么要让我恨你,为什么!”
他和她到底怎么了,怎么会发展到现在这一不,怎么会。
李玄不再多语,将她压向自己重重的吻了下去,下半身随之一动……
林立夏空洞的看着那丝质的粉色帐帘,不再挣扎。
只是,他的动作却突然停住了。
门外有人高声喊道,“皇上,丞相求见。”
有时候,来的好,真的不如来的巧。
只是这个好,却是立夏的好,李玄的不好。
八十四、了结(一)
李玄闻言隐忍的停了下来,细小的汗珠从额边沁出,他看着身下空洞着双眸的林立夏,最终起了身。他顺手取下一旁的衣衫替她穿上,不顾门外越来越急的传话声。
林立夏任由他慢慢的替自己穿上衣服,不露一丝表情也不说一句话。
李玄伸手将她揽进怀中,薄唇贴着她的额头细细摩挲,“立夏,对不起。”
林立夏默不作声,连眼神都没有变化。
门外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李玄双眸一沉,伸手触动了床上的机关。而林立夏只觉得李玄的手一松她便掉了下去,背部触到的不是温暖的被褥而是冰凉的床板,她讶异的发现自己竟然眼前视线一片黑暗,想要动手碰碰四周却发现全身不能动弹。
她暗下了眸子,又试着发了发声,可不出所料,声音也无法发出。李玄在刚才点了她的|岤道,就是为了叫她安静的待在这个地方?
还有这个地方,她刚才明明在床上,也没有被移动到哪里,只觉得身子一掉就在这里了,也就是说,她现在在床肚子里?
可是李玄想干什么?这也是他事先预料好的么?
她无心再独自思考,因为外面有说话声渐渐响起。
丞相不顾身旁宫女和侍卫的阻拦猛的打开了门,门内那俊雅的男子正悠闲的喝着茶水,极其细心下才可以观察到他的手微微颤动。
丞相见状反而不似刚才那般冲动,冷冷的对李玄说道,“臣见过皇上。”
李玄面色微僵,可还是保持着笑容道,“丞相不必多礼。”
他向侍女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都出去,“朕和丞相有事相谈,你们都先下去。”
侍卫宫女们闻言低着头乖顺的退了出去,只剩下丞相身后的黑衣男子,男子回身关上了门,接着一语不发的守在了门口。
丞相慢慢踱步到了李玄身旁,“今日是皇上的大喜之日,只是皇上不与皇后共度良宵,反而跑到这偏宫一人留宿…皇上这是何意?”
李玄低垂凤眸说道,“丞相多虑了,朕只是身体偶感风寒,不想传染给皇后。”
“风寒?”丞相嘲讽一笑,“恐怕皇上现在也病的不轻,是时候请个御医好好瞧瞧了。”
李玄勉强的勾起唇角,“还劳丞相费心了。”
丞相眯了眯眼,“臣自然得费心,皇上是大明王朝的君主并且刚成了臣的女婿,臣,不得不多费心。”
李玄额边青筋暴起,可最终还是忍了下来,低声道,“丞相可还有什么事情?若没什么事情的话朕想早点休息了。”
“事情?怎么会没事情。”丞相嗤笑,“我儿的夫君在洞房花烛夜竟然不归,这难道不是件大事情?”
李玄闻言面色苍白,无力的道,“等朕风寒好了以后自然会回去。”
丞相面色一沉,“好?何时才能好?”
“快了。”李玄捏紧了双手说道。
丞相踱步在房间中来回走了起来,自然没有忽略空气中那股女子的馨香。他突然站定在柜子前对着黑衣男子说道,“黑狼,把那女人给我拉出来。”
黑狼眼中闪过挣扎,可马上听从了丞相的话,打开柜子拉出了那有些颤抖着的身躯。
那人赫然是“林立夏”。
李玄见到“林立夏”被拉出来之后面色猛的刷白,连忙起身走到了她的身边,“丞相这是做什么?”
丞相看着他明显的护意,怒气更胜,“做什么?帮皇上找出病源好治病。”
他慢慢的走到“林立夏”的身边,看着那苍白着脸的女子道,“这么一个女子说是紫宸之女,你就想要这种人当皇后?”
“林立夏”闻言倔强的抬起了眼,眼角微微发红。
李玄则是心疼的看了眼她,接着对丞相道,“这和立夏并无关系。”
丞相笑笑,“哦?没关系?皇上敢说不回去洞房不是为了这个女子?皇上敢说你没有动心思将她接入宫中做那位子?”接着冷下脸道,“我看你是昏了头了,莫非你以为自己坐上了皇位后便可以任意妄为了?你别忘了是谁捧你上的位子,我既然能捧你也顶能摔下你。”
李玄面色铁青,可却忍着不出声反驳,只能隐忍着看着身旁的女子。而女子也心有灵犀般的朝他一笑,安慰之意显露。
丞相更是怒气冲天,“今日是无双同你成亲的日子,你竟然还和这个贱人在一起,当真是不知轻重!”
李玄这下终于忍耐不住出声说道,“丞相,朕的事情不用你多管。”
丞相脸色气的发黑,一手挥向了李玄的脸,霎时清脆的巴掌声响了起来,他呵斥道,“我往日教你的东西都去了哪里?你韬光养晦这么多年,为的只是登上这个位子?登上之后便糊涂了是么?现在为了一个女子便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天下女子何其之多,就算眼前这个是紫宸之女又如何?来日你做出佳绩,没了这紫宸之女又如何!反倒是这女子这般扰乱你的心神,留着才是个祸害!”
李玄被骂的一愣,可更是将“林立夏”掩到了身后,“朕自是知道,只是朕也不会弃了立夏。”
丞相气愤于他的坚定语气,又是反手一个巴掌,“没出息的东西!今日你不肯了断我便帮你做个了断!黑狼,把她给我带走!”
黑狼深深的看了沉默的“林立夏”一眼,无视了她眼里的震惊和心痛点下了昏|岤,将她柔软的身子抱在了怀中。
李玄见状浓眉皱起,心急如焚的想要从黑狼手中抢回“林立夏”,只是黑狼身形一闪边躲到了远处,他根本抓不到他。
李玄怒红了双目,“丞相你”
“李家小子,我往日帮你是看在你是个可造之才,如今你真要为了这么个女子放弃大好江山?”丞相笑笑道,话里没有一丝暖意,“这女子我今日非带走不可,至于你该怎么做,你自己好好思量。”
说罢果断的转身离去,不去看身后李玄沉思和心急的摸样,黑狼只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跟着也出了门。
霎时房内又是安静了下来,李玄伫在原地许久,最后拖着明显困乏的步子关上了门。
门一关上后他便换下了那无力的表情,快步走到了床边打开了机关将那不能动弹的女子抱了出来。他贪恋的呼吸着她身上的馨香,这才是她,属于他的她。
林立夏看这他原本俊美无俦的脸上红肿不已,那五指印在他白皙的脸上更加明显,她心中一酸,眼泪顺着眼角滑下。
还有什么不懂的呢?原来李玄早就想好了一切,他知道丞相必定不会放过她,干脆将计就计,露出马甲叫丞相来抓人。恐怕刚才那个“林立夏”就是一直伺候着自己的那个女子,难怪那女子总是视线时刻盯着她观察着她,原来不是监视,而是在记住她的动作与表情以便于模仿。
只是这样又是何苦……她眼角的泪流的越来越多,直至打湿了他的衣衫。
李玄伸手轻轻揩去了她的泪水,伸手解开了她的|岤道在她身边温柔的说道,“立夏,别哭。”
林立夏闭上了双眼不去看他,他叫她痛恨,叫她痛苦,叫她不忍,叫她不舍。
为何要留她,她本不该留下。
李玄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一遍又一遍的重复道,“别哭,立夏,别哭。”
这天晚上李玄什么都没有再做过,只剩下两颗近在咫尺却远在天边的心相互取暖。
宫女们正小心翼翼的帮尹无双取着发间的饰品,一边感叹着她的美丽时又一边惋惜,这般美丽的人儿,为什么皇上就是不喜爱呢?
皇上从大婚那天起就没进过皇后的寝宫,这无疑宣告了天下皇后的不得宠。
宫里的人都疑惑不已,为何皇上会这般对待皇后,可却无人敢去一探究竟。
尹无双自然知道她们所想,她心底也是苦涩的很,并且了然于心。
李玄在大婚前和她说过,他娶她并不是因为爱,而只是为了权力。
即使是那样她也同意了婚事,因为她心存侥幸,像她这般样样不俗的女子,他真的能不动心么?
可李玄这几日的行为告诉了她他有多坚定,他不会爱上她甚至不肯试着去接受她,情何以堪。
这一切竟然是为了林家大小姐,那个风气败坏名声臭扬的林立夏!
尹无双垂下了眸子,她不相信自己会输给那个人,那日在布匹铺子里她被她暗暗的损了一记不能还口,而今连她的夫君被抢了难道也要沉默?
她恨恨的握紧了手,不能松手,不能沉默,他将会是最英明的帝王,而她则是那与他并肩的女子。她有这个自信,并相信着。
尹无双水眸一转对着身边的宫女说道,“替本宫准备一碗甜汤,本宫要亲自送去给皇上。”
她……选择了这样去做,她不会后悔今日的选择,绝对不会。
八十五、了结(二)
通报的内侍很快就回来了,他低着头恭敬的对尹无双说道,“娘娘,请跟奴才来。”
尹无双微微颔首,迈开碎步跟了上去。
内侍刻意放缓了步子,待到御书房时轻轻扣响了门说道,“皇上,皇后娘娘到了。”
门内温润的男声响起,“进来吧。”
内侍推开门朝尹无双笑笑,接着便退了下去。
尹无双示意身边的宫女将托盘递给她,动作仔细的进了门,由着宫女将门带上。她抬头,眸中映入的男子叫她失了神。
长发如墨,俊美无俦,宛如神砥。
窗外暖阳照入,在他茶色的眸中成了暖色,恰似温柔。
她不禁心内一动,这样的男子,这样的温柔,却不属于她。她垂低了眼,淡淡一笑说道,“臣妾参见皇上。”
李玄浅浅勾起唇角,“皇后不必多理。”
她轻移莲步走到他的身边,水眸转动,似随意般问道,“皇上近日可真是劳心了。”桌上满满的都是奏折。
李玄淡笑,“这几日科考的结果刚下来,自然要多操心点。”
尹无双脸上闪过疼惜,抬起手触上了他的脸,“还望皇上多注意身子……”瞧他都憔悴了不少……
李玄微微侧了侧脸避开她的手,笑着说道,“劳皇后担忧,朕知道了。”
她收回了那只有些落寂的手,保持着笑容道,“臣妾替皇上炖了些甜品,皇上可愿尝尝?”
李玄如何能看不出她的强言欢笑,只是他心中惦念的是另一个人,她的好,他无福接受。“多谢皇后。”
她心中苦涩,皇后,皇后,对于他来说自己只是皇后而已。手中轻慢的将甜品递给他,“这是臣妾特意从太医那里要来的方子,即是甜品亦是补品。”
李玄接过甜品后细细尝了一口,笑道,“味道甚好,皇后费心了。”
尹无双淡笑不语。看他修长的手指拿着润光的瓷勺,姿态优雅,尊贵无比。
不多时碗已见底,她顺手接过空碗,柔声道,“臣妾听曲公公说皇上这几日都在书房就寝,爹爹也很是关心,叫皇上别太劳心了才是。”
李玄眸中闪过冷光,最终低低一笑,“朕知道了。”
尹无双欠了欠身子,“那臣妾先退下了。”
“恩。”她转身离开,脸上笑容瞬间消失。
这世间女子抢破头的位子,到头来却是种折磨。
是夜,繁锦的寝宫内,尹无双只单穿了件薄薄的罩衣,白玉般细腻的足在黑色的理石上更显白皙。
她静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出了神。今晚他是来,亦或是不来。
门外有人慌乱的跑了过来,接着便是惊喜的叫道,“娘娘!娘娘!皇上来了,皇上来了。”
她闻言倏然起身,清丽的脸上浮上笑容。
他来了。
然而许久之后,他们依旧只是静坐在床边,她从忐忑不安到了心微凉,而他则是唇角噙着淡笑,眸光幽幽,看不出真实情绪。
“睡下吧。“他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只是一句话割的的人心生疼。
她眸中黯然,看他翻身上床安静躺下,没有一点多余的动作。她苍白一笑,笑中有失望,有嘲讽。仍是不甘,她执著的贴上了他的身子,那温热的体温却温暖不了她的心。他没有拒绝她的动作,只是维持着自己的姿势沉默。她心生恼怒和凄凉,硬是对上他的唇亲了下去。
她放下矜持迫切的去吻,得到的却是他毫无波动的一句,“无双,别闹。”
她终是放弃了动作,无力的躺在他的身边。
黑暗的寝宫内舒缓平稳的呼吸声响起,尹无双缓缓起了身,目光幽暗的看着身旁熟睡的男子。下午那碗甜品中早已加了些料,配上她方才含在嘴中的迷|药,才叫他此刻睡的如此深沉。
她贪恋的抱住了他的身子,她爱他,可是他却不爱她。她果断的起了身,穿上衣服走了出去,目的地明确。
林立夏隐约听见房间里有声响,她以为是李玄来了,便懒懒的翻翻身子准备继续安睡。
一阵清香飘过,她的意识突然清醒了过来,睁开眼睛对上的却是一身华服姿态高雅的女子。她慵懒的伸出手揉了揉额头,接着半合着双眼等着对面的人发话。
“醒了?”尹无双淡淡问道,端起茶盏啜了口茶水。
林立夏也没有一点不自在,轻轻的应了声,“恩。”
尹无双打量了下房间,开玩笑般说道,“这房间比起本宫的寝宫也丝毫不逊色。”
“哦?是么。”林立夏挑眉,“我倒觉得这屋子没什么好的。”
一句话说的尹无双面色沉了下来,对,那人对她的好她却不稀罕,而自己却是想要也得不到。
“各人追求的不一样,我不能说对这些没有一点迷恋,只是,我远有比这些更为在意的东西。”林立夏怎能不知她在想些什么,淡淡一句就解释了她的立场。
尹无双此刻只觉得好笑,这就是他爱的女子?这就是他忍气吞声想要保全的女子?她配的上他么?她冷冷的说道,“我去见过我爹了,当然……也见过‘你’了。”
林立夏有些惊讶,但一切似乎又在预料之中。李玄安排的那个假立夏或许可以蒙蒙丞相和别人,可却瞒不过尹无双。先别说她是个聪慧细心的女子,单只她们两个是情敌的身份就叫她对她别样敏感了,只是没想到她今日会找上门来,是已经下了决心么?
“是仲良告诉我你在这里的。”尹无双突然开口说道。
林立夏微愣,接着淡淡“哦”了一声,她细细摩挲着光滑的被褥问道,“皇后今日是来找我喝酒的?”
她当然看到了那桌子上摆放的整整齐齐的无数琉璃小酒杯。
尹无双放下了茶盏,又拿起了一个琉璃杯子说道,“这里一共有五十只杯子,每个杯子里都有酒水,而只有一杯酒里有毒。”
林立夏苦笑,这情景似乎有点像……额,彩云国?
“莫非你要我把这五十杯酒都喝下去?”只怕她还没被毒死就先饱死了。
“不。”尹无双摇了摇头,“我和你一起喝。”
林立夏没有说话,只是从床上起了身坐到了她的对面,“何苦。”
尹无双笑笑,眸中噙泪“何苦。”
只因她容不下她,只因他爱的是她。
两人相对无言,林立夏还是勾起了唇角,释然道,“人生自古谁无死,也罢,这或许就是命。”说完仰头一口喝下了酒,微辣的酒水入喉激的她血气上涌,白皙的脸上泛起粉红。
“命?你信命么?”尹无双问道,斯文的喝尽了杯中的酒水。
“何为信,何为不信?”林立夏笑的坦荡,“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世人常道人定胜天,却又有语言天命不可违。说白了都是各人执念而已。”又是一口喝干。
尹无双也不见扭捏,跟着喝了一杯,“你倒是看的通透,那你的执念又是什么?”
林立夏想了下,最后失笑,“说起来惭愧,我这人竟然没什么执念,生性懒惰,一切随波逐流即可。”
“那你为何不答应他留在身边?”视线已经有些模糊,她恐怕是醉了,竟然会觉得这林立夏是个可以相交的人。
“为何不留?留在他身边叫我浑身都不舒服,一想起这里就疼的慌,既然这么痛苦,又为什么要留?”林立夏指着自己的胸口道。
尹无双淡笑,眉间满是哀愁,“所以连死都不怕?”
“我怕,为什么不怕。可想想自己走这么一遭也没什么收获,反倒落了这么个结果。还不如重新上奈何桥,来生或许能投个好命的。”
尹无双眼泛泪光,“对,或许来生就不必这样了。”
林立夏咬住了唇瓣,试图微笑,“我爱的人违背我的原则,我不能和他在一起。你爱的人不爱你,你痛苦不已。其实我们一样可怜。”
她拿起杯子说道,“为可怜而干杯。”
尹无双笑出了声,顺着她的话说道,“为可怜而干杯。”
爱情这件事,没有谁比谁幸运,因为带来的都只是别别样的痛苦与甜蜜。
不知不觉酒杯已空了满桌,中途谁也没有提起过毒酒的事情,就好像两人只是普通的把酒言欢。
最后一只酒杯空下,两个人也都醉的差不多了,林立夏迷糊的说道,“喂,其实所有的酒里都有毒吧。”
尹无双努力的保持着清醒,眼角泪水滑落,“是啊,都有毒,只是我终究比你自私,我服下了解毒丸,虽说解不了这毒,可好歹可以支撑到明日清晨。而你……”
她看着那陷入昏迷的女子,泪眼朦胧,“都结束吧,来生或许可以是朋友。”
安静的房间里,唯有桌上两名俏丽女子,睡的毫无声响。
翌日凌晨,李玄猛然从梦中惊醒,一抚额才发现自己脸上都是汗水。他看了看身边,尹无双已经不在身边了。他起身叫了宫女进来伺候,心中却一直忐忑不安,叫他心神不宁。
这时门外内侍细声叫道,“皇上,国师求见,急求。”
李玄挑眉,“叫他侯着先。”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李玄总算是出了门,而那头国师和侍卫的争执声却传了过来。
李玄稳步走近他们,沉声道,“成何体统。”
几人一见李玄来了立刻行礼,只有国师还静立不动,李玄凤眸幽暗,刚想开口却听到国师焦急喊道,“皇上!紫宸,紫宸之星已落!”
李玄闻言胸口一窒,接着便是巨痛袭来。国师,国师方才说,紫宸之星……已落?!
日宫中几人有幸并惊讶的看到,他们那个总是一脸温润优雅的皇上在听了国师一句话之后便惊慌失措,跌跌撞撞的往外冲去,完全没有了平日的文雅淡然。
而同时,在离京城不远处的九王府里,身着蓝紫色华服的邪魅男子把玩着手中细巧精致并缀满各色宝石的锦盒,邪邪勾起了唇角,“死了么……?”
细长的桃花眼微眯,眸中满是惑人之色。
他低沉魅惑的说道,“万幽木啊万幽木,现在可就看你的了。”
他起身看向窗外,冬色虽已深,暖阳却依旧高挂。
八十六、万幽木
李毓伸手撩起了帘子,彩色琉璃霎时碰撞出清脆叮铃的响声,好不动听。他看向床上静躺着的女子,不知为何有些失神。
这样的林立夏真是安静,没有平时的悠闲笑容,没有往常的伶牙俐齿,她就那么安静的躺着,就像睡着了一样。
李毓突然勾起薄唇笑了笑,事实上她是睡着了,不过这一睡便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
可能,只是可能而已。
林立夏确实是死了,死的干脆且毫无疑问。
他想起方才李玄的样子,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死死的抱住林立夏的尸体。
国师在一旁痛心疾首:“紫宸已坠,紫宸已坠!我朝终是避不过那一灾!”
他心里觉得好笑,这偌大的王朝难道真就寄托在一个女子身上?他虽然和四哥对头,却也深知四哥绝对有治国之才,不然他又怎么会将皇位让给四哥?反倒是这林立夏的存在成了四哥成为一代帝王的障碍。成帝王者,需断真情断真意,万事以国事优先,即使手段毒辣也不所惜,且千万不能有弱点。所以,这林立夏不得不除。
他任由四哥将林立夏带入宫中,他不管不问,却暗中促成尹无双下手毒害她,如今大功告成,一切也该落幕了。
李毓习惯性转动着手上红宝石扳指,慵懒的眯了眯眼。
他倒不是真心想林立夏死,可她的死促成好事太多,不得不死。也罢,反正他手里有万幽木,叫她死一次又何妨?
李毓从袖子里拿出了那奢侈华贵的盒子,细长的桃花眼里满是笑意。
林立夏啊林立夏,他今日将这万幽木用在她身上可是下足了血本,可谁叫这件玩具勾起了他的兴趣呢?死亡并不是结束,而是另一个开始。
他走近床畔坐了下来,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一缕发丝,细细缠绕。手指缓缓向上,轻轻划过她的毫无血色的唇瓣,冰凉小巧的鼻梁,直至合的严严实实的双眼。
他脑中突然就浮起了她生动的表情,对着四哥时的悠闲,对着八叔时的不以为意,以及对着他时的戒备与怒气。
李毓忍不住轻笑出声,果然,他还是喜欢那个对他怒目相视的林立夏。
李毓丝毫不知自己此刻的表情是多么的前所未有,多么的……宠溺与沉沦。
他伸手覆上了她冰凉的手,低声喃语道,“这次,你的命是我的。”
李毓走回桌边点燃了蜡烛,接着打开了锦盒拿出了用黑色绸缎包裹着的正方形物体。
他伸出手指慢慢的将布解开,修长的手指被黑色的绸缎映的如雪般白皙,黑白分明,端端生出一种妖艳。被包裹的东西终于露了出来,不知明的清香霎时弥漫了整个房间。
李毓只觉得自己精神一振,紧紧的盯着自己手中褐色的正方形物体,黑眸如暗夜里的星辰一般熠熠发亮。
万幽木。
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