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重生之国王的微笑 第4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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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之国王的微笑 作者:肉书屋

    跑快点,再慢就追不上我了!

    郑毅清醒的时候,已经过去近五天。

    他还没睁眼,条件反射地脱口而出:“阿宇。”

    带伤守护他的阿海惊喜地喊道:“二少醒了,二少醒了。”喊了两声,胸闷地咳嗽不停,咳得胸肺剧痛,连忙平缓呼吸,心有余悸地转头看了看窗边:那家伙太强了,差点一脚把我和林勇都踢死。

    郑老龙和郑蟠都正巧坐在床边。

    窗边,这里的陆宇是最初的少年,他靠窗站着,听到郑毅呼喊,转头来看了一眼,抬眸看了看神情严肃刻板、气魄沉沉压人的郑老龙,暗自紧张戒备着没有吭声。

    小黑哥站在他身边,手插裤兜,守卫者似的一动不动。

    五天了,小黑哥极其明显地形容消瘦了下去,陆宇的消失,仿佛抽走了他的灵魂和他所有的情绪,以致他无论说话还是做事,唯有面无表情,不会笑,也不会怒。

    他还活着,机械地吃饭,睡觉,保护“陆宇”,茫无目的。

    要说目的,他唯一还存有的活着的目的,就是在转院到隔壁病房中的吴正星体内邪气消退后,让他能找到爱人的线索和痕迹;

    除此之外,他梦回哭着醒来,心里面奢望着有一天,走着走着,突然旁边的陆宇转过头冲他微微地笑,说:吓你这么多天,怕了吧?我还是我,我没变。

    129、第一百二十九章

    时间对身处梦幻拼杀的陆宇来说无比漫长。

    但前方微光中,那一棵生机盎然的绿树,仿佛能够隔着遥远的时空给予他源源不断的力量;绿树下,那一抹精健沉稳的身影,仿佛始终沉静微笑或是悲哀流泪地等着他,仿佛告诉他,快点,快点,再慢一点就再也接进不了,让他一丝一毫都不敢停歇下来。

    渐渐的,他的意志挣扎拼斗已经近乎于本能,只知道向前,向前靠近绿树下的爱人。

    他完全没去在意,自己有那一抹绿影的精气神力量支撑,即使身处陌生的环境,也仍旧可以维持拼劲儿;而周身之外强迫冲袭而来的严寒邪气,却自始至终都只能耗费自身。

    他和邪气此长彼消,尽管疲累不堪,也越来越有种畅快的轻松。

    快了,小黑就在前面等我,再快点就能苏醒过来,再近点就能走进大树下,在大树下抱住他。

    吴正星迷迷瞪瞪地醒来,感觉额头被缠着什么硬硬的、清亮的东西,很是舒服。

    他有一瞬间没反应过来自己发生了什么,好像昏睡中梦到有人在他梦里打架?打得好不精彩,跟演神仙电影似的;又好像两个女生在他耳边哭:吴正星,吴正星,我们跳下去,你先救谁?

    他还梦到,自己像被无形的手掐着不能呼吸,却有一片片青绿色的光芒洒下来,让他像是沐浴在清水中的金鱼,得以缓缓恢复生机……好奇怪。

    他皱眉,睁开眼,室内的明亮让他一瞬间刺目流泪。

    他连忙闭了闭眼,试着缓缓睁开,适应了病房中的明亮,才看到靠坐在床头低着脑袋发怔的父亲——那样强壮温雅、干净潇洒的中年男人,现在竟胡渣遍布,消瘦蜡黄的面庞,仿佛生命在被人毫不留情地抽走,只剩下这一副行尸走肉。

    他无比高大、无所不能的父亲,竟仿佛一个生命垂危的老人!

    他眼睛一热,顿时想起自己发生了什么,也明白自己只怕已经昏迷了不短的时间。

    他心头自责不已,无尽的懊悔涌上心头,他怎能在父亲和母亲离婚后任性放纵?他怎能对爱他胜过生命的父亲赌气,明知自己不会游泳还故意跳河去救两个会游泳的女同学?他恨不得打自己几巴掌,太没人性,太不懂事。

    他眼角流出泪来,张了张口,久未说话的声音有点哑:“爸?”

    吴叔听到声音,还以为是幻觉,就像前几次一样,没有反应,只是木然地转过头,又转回头,继续低头茫然地思量自己这一生,到底造了什么孽,要经受这样的惩罚?

    ——不对!

    他一个激灵,慌忙再次转头看向病床,顿时心头一颤:“正星?”

    他老泪纵横,踉跄起身往外嘶哑地大喊:“医生!医生……我儿子醒了……我儿子醒了……”

    泣不成声。

    隔壁的小黑哥听到他的呼喊,心底一紧,整个人都绷紧了心神,扯起站在窗边的陆宇就往外冲,室内郑老龙的保镖都没拦他,唯有刚刚醒转的郑毅看着陆宇的背影,失声叫:“阿宇!”

    “啪!”

    郑老龙蓦地起身,冷着脸狠狠打了他一巴掌,巨大毫无减弱的力道,险些又把他给打昏,同时语气阴森地道,“看你三年来成熟了不少,还当你改邪归正,知道听你老子的话了,没想到还是冥顽不灵,我郑老龙要你这样的儿子做什么用!”

    “二少。”

    阿海吓了一跳,也不顾郑老龙在旁,慌忙抢上前检查郑毅的情况。

    坐在床边的郑蟠也是心头一寒,眼眸深处隐含悲悯地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弟弟,又转头看了看声色俱厉的郑老龙,恍惚着自嘲——这人当真是我们的亲爹?

    ……

    小黑哥扯着对他的“疯疯癫癫”已经形成习惯的陆宇,冲到隔壁病房,一眼看到醒来的吴正星,心头便是一沉——果然……不是我的陆宇……果然只是荒谬的奢望……

    他和陆宇之间,本就默契得心有灵犀,练成内气后,更有无形的心里感应。

    就像他在现实中看到这个所谓“失忆”的陆宇后,一瞬间感应不到任何熟悉,唯有里里外外全然的陌生,一瞬间他就怀疑心空,再到后来确定无疑,不得不认清现实,他的陆宇不在了,这哪是什么失忆?

    就像之前他和陆宇来回x市,陆宇没有任何预知,他却在窈窈冥冥中感知到了不详;算人不能算己,江湖术士们都知道这一句话,放在他和陆宇身上,竟也应验——陆宇没有预兆,是因为他小黑哥不会有什么危险;他却预感不详,是因为他的爱人将要走进鬼门关。

    他彻底失了魂,松开陌生的陆宇的手,踉踉跄跄地走到床边,抓住吴正星的手腕。

    “你,你做什么?”

    吴正星不认识小黑哥,忙转头去看仍旧处于惊喜不敢置信中的可怜的老爸。

    吴叔转回神,看到小黑哥惨白如纸的僵硬面庞,注意到小黑哥哀莫大于心死的空洞双眸,再看看对他而言完完全全是个陌生人的少年“陆宇”,心头也是一阵恍惚。

    他突然明白,他和那个清傲陆宇曾经的相欢,就是上天赐给他的人生中最充实的绚烂。

    他吴胜建这辈子,得到的已经足够多了,差的就是一场撕心裂肺的爱情,所以那样高高在上的、完美如君王的年轻男子出现在他身边,赐予他一晌贪欢。

    然而那样的人终究不可能是他应得的,面对他不死心的奢望,那个人像是本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一样,在勾动他所有的爱情后,飘然飞去,飞跃云端,离开所有的喧嚣和繁杂,离开所有的人情和缘孽。

    让他得到过的那个人的怀抱,成为他记忆深处最亘古的永恒。

    于是,他的命运,存在于明明白白进行着的生活和岁月里,是他作为一个普通凡人应该去过的生活,养儿子,教育下一代,这是他活着的使命,这就是现实;

    然而,他的爱情,却凝固于那段实实在在发生过的记忆和时光中,是他一身灵魂的所在,哪怕到死,他也记得,他爱过那样一个男人,那样一个男人也曾零距离地拥抱过他。

    ……

    唯有小黑哥,傻愣愣的,还在漫无目的地感应着找寻,我的陆宇呢?

    他收回手,浑身遭受重击一般,似是命运把他生命中最后一丝奢望也狠狠地碾碎——吴正星体内,邪气之前就一日日莫名地消减,至今彻底消散一空,再无一丝半毫存留,也没有陆宇的任何痕迹。

    他感觉,或许是自己一开始就因奢望而幻想乱想,想叉了,陆宇,早已被那邪气弄没了。

    一开始就没了,他再多的奢望也是无用,人没了,你怎么找回来?

    陆宇是重生而来的,但不代表着,他再次消失,还能够再次借体重生。

    ——我的爱人没了。

    小黑哥眼前昏花地想,他像是干渴的鱼,精壮强悍的身体站起身,晕头转向地晃了晃,头脑一蒙,歪倒在床头,迷迷糊糊地,半睁着眼睛无声低呼:陆宇,我的陆宇在哪儿?

    旁边就是他曾经的爱人,模样一点没有改变,但对他而言,却是完全感应不到的陌生人,这个陌生人身上,没有他最初、经过、结果的爱情。

    ——小黑……

    突然,仿佛苍天听到他最卑微的期盼,似乎柳暗花明又一村,似是陆宇在笑着告诉他:看吧,没有人会完全没有希望,这就是一线生机,我的存在,就是奇迹。

    他忽然听到这一声幻听似的感应,他迷迷糊糊地清醒过来,看着身边焦急的吴叔和陌生的陆宇,还有匆匆赶来,似乎要对他进行急救的医生,他挥挥手,阴森缓缓地低喝:“别出声。”

    他内气凌厉,轻而易举震慑住所有人,奢望着继续闭目感应:陆宇?陆宇?

    心有灵犀的感应,在他和陆宇同出一源的内气流转下,越发清晰可闻。

    是陆宇的声音,他的陆宇的声音——小黑……你在哪儿……

    他一个激灵,蓦地坐起来,之前还被抽空的生命力陡然激昂澎湃,精壮的身躯活力无限地麻利站起——真的,不是幻听!

    就像陆宇曾经对他说:“我是重生而来的一缕幽魂。”荒谬啊,但却是真的,不是神话。

    他屏住呼吸,在周围人怪异的眼神中,瞪着眼睛傻傻地转头四顾——这么近,陆宇就离我这么近!他在哪儿?

    他似乎抓住一丝线索,目光陡然落到床上吓得不敢吱声的吴正星额头——那枚被活了一百多岁的老怪物贴身放着的宝物,奇怪的木叶子,之前的几天,包括现在,一直被纱布包裹着贴在吴正星的眉心。

    郑毅醒来后,在本身的竭力配合下,在全x市的癌症专家齐聚为他会诊的情况下,身体迅速恢复,快得不可思议。

    再然后,在他大哥郑蟠的孤注一掷的支持下,他突然的夺权,同样突兀得不可思议。

    那原本只是一场家人的晚宴,竟然演变成最后的晚餐。

    郑老龙防不胜防,他没料到,往日里顺从听话的大儿子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居然一下子胆大包天了,是不是被许秧那小妮子勾引的?他就知道那小妮子太强势,不是做儿媳的恰当人选。

    他更没料到,三年来,自己那个变化巨大、深沉无声的二儿子不声不响的,看似听话,看似对他言听计从,实际上,居然早就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迅速而凶猛地侵蚀掉了他权力的根基,像是最庞大的蛀虫,在他最信任、最放任、最欣慰的时候,沉寂吞噬掉他的内脏!

    更重要的是,他向来最予以信任,也是他暗中最大依仗的木先生,竟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等他被强制性送到海南养老,郑家已经被他打了一巴掌的二儿子迅速有效地全方面接手。

    而对醒悟前生记忆的郑毅来说,三年时间,在老爷子刻意放任的关键时刻,如果还不能趁机彻底侵占和谋取,那么他历经生死的深沉睿智,当真不值什么了。

    他送郑老龙走时面无表情,扯着莫名其妙、不知为什么总有种似曾相识感应的少年陆宇的手,对郑老龙说:“爸,您劳碌了一辈子,顾虑了一辈子,现在该歇歇了。席管家会陪着您,儿子也会送貌美女子过去服侍,您不会孤单。至于郑家,交给我吧,我会维持下去它的昌盛和强大。”

    把郑老龙气得半死,挥手又要打他,却被重重保镖小心翼翼地拦住。

    懵懂而戒备着的陆宇站在郑毅身边,被郑毅以保护者的姿态温柔地牵着护着,心底越发感觉到空落落的熟悉,似是逝去的一场黄粱旧梦被他再次想起,但脑袋里空了一片,怎么都想不明白是什么时候做的梦,想不明白梦里的具体内容。

    只是越来越恍惚的“熟悉”,“熟悉”身边这个名叫郑毅的男人。

    潜意识里,他感觉自己的确和郑毅经历过什么,但自己却似乎突然被分成了两半,一半在这里,一半在未知的地方,他能感应到自己另一半的“熟悉”,却看不清另一半的“经历”。

    就是从那天,那个吴正星突然醒来,那个小黑哥突然惊喜开始,从那开始,像是以前隔绝着他和另一半的东西彻底消失了,突如其来地,让他有这种被割裂的感应……

    他下意识地摸摸胸口,没有了吊坠。

    那个雕刻着两个相拥男人轮廓的紫檀木吊坠,被不知为什么笑得傻气的小黑哥讨走了。

    而郑毅,转头看着他,眷恋而无尽欢喜的满足之余,却也压着心头浓浓的失落。

    之前,他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在陆宇死心对他绝情的情况下,突然发现陆宇失忆了,突然发现自己有和陆宇重来一回的可能,不禁狂喜过望。

    而后来彻底清醒过来,才真真切切体会到当时一闪即逝的悲哀——他和陆宇,曾经那么深厚的感情,曾经那么刻骨的纠缠,现在却要他一个人深深压在心底,只能对着曾经偏执地追求他的少年从无开始。

    或许,这才是一个重生者,挽回过去遗憾的真正历程?

    他打起精神,看着蹙眉有些恍惚,不知在认真回忆什么的陆宇,与曾经偏执的追求他的男孩完全彻底的重合,他突然斗志昂扬,这是他熟悉的少年,失去的记忆让少年变回了最初。

    那么,这辈子,就让他重新开始,重新追求吧!就让他努力唤醒他们的激烈的爱情,努力让这少年记起他们的深情的曾经。

    “还想什么?”

    他牵着陆宇的手回到客厅,目中别无他人,只有俊朗的年轻男人身影,坚毅的嘴角笑得有点小幸福的痞气和宠溺。

    陆宇沉思中被他搅扰,本能地蹙眉淡淡道:“止声。”

    说得颐指气使,却从容随意,仿佛与生俱来的一种上位者贵气,他这么说话,神态举止都不似少年。

    郑毅蓦地一愣:阿宇……阿宇恢复记忆了?

    他心头一紧,把陆宇的手握得更结实。

    陆宇手被他握得疼,彻底回过神来,皱皱眉,从容淡然的神情消失,变成轻微的阴沉和不耐烦:“还是想不起来,像是被人把身体割成两半,干,忒别扭了。”说着话,甩开郑毅的手,“老牵我做什么。”

    郑毅怔怔地看他,不自禁地松了口气,仿佛以前压下去的怀疑终于被真正确认:是阿宇,只是失忆而已。

    他嘴角勾起笑意,伸过手去再次牵住,浑厚的声音显得低沉,“牵着你,别再丢了。我们出国结婚吧……还有,你的吊坠还给那穷酸了,先前我让你趁机记熟的那篇金箔古字,你记熟没?”

    ——别离开x市太远,虽然时光前后是两个我,但我们灵魂本源一体,离开本源太远,我就维持不住清醒,我仍是陆宇,陆宇也仍是我,虽然离奇地被割开,但左手右手各自都有感应,死了一个,就都死了……还有,你这家伙别只顾傻笑,我现在是一只“鬼”!让你好好找,到底找到没?

    “知道,知道,我要找个体质好,品行坏,最该死的优质年轻男人,找到后,让你这个穿梭时空而来的‘恶鬼‘去夺舍。”小黑哥把千机叶用纱布死死缠在自己健壮的胸膛,贴着自己的心脏部位,嘴角带着失而复得的微笑。

    他轻微低语,“我一直在找,我要找个和你长得像一点儿的……”

    他说完,感应到陆宇的沉默,连忙沉声宣誓般低道,“陆宇,不管你以后长什么模样,只要是你,我就喜欢,喜欢得发疯,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不是你的相貌,要不你看,你被邪气缠裹后,我对这个时空的陆宇不是很没感觉?”

    他认真地低声说,“陆宇,我只喜欢这个你,这个你才是我的陆宇。我说想找个像一点儿的,只是感觉不会太突兀,而且,你现在虚弱,在宝物中疗养一段时间才最好。”

    然后他又扯着嘴角自说自话,“怪不得那个木先生活了这么长时间不死,现在我贴身带着这‘千机叶’,也感觉活力充沛呐,呵呵……”他想:陆宇,你在这里面,现在,完全就是我一个人的,郑毅再也抢不走。

    千机叶中,正是穿梭时空而来的陆宇,听着小黑哥的自说自话,也微微地笑,感应着爱人强有力的心跳,心里彻底轻松,再没羁绊,似乎真的同体一人似的心有灵犀地听明白了小黑哥的心意。

    他没有刻意忘却郑毅,也没有刻意压制曾经的感情,只是过去了,就过去了。他只在千机叶中对小黑哥无声说着——我的过去,是他的,现在还是他的;我的现在,是你的,以后都是你的。

    130、第一百三十章

    陆宇心里东西不多,但能进他心里面去的,都会被他真正在意。

    比如许秧,许秧对他犹如至亲,这番家族和公司都面临巨大危机,他却没有真正帮上什么忙。亏得郑蟠终于拿出了男人气概,胆战心惊地联合弟弟逼迫郑老龙“禅让”,他自己也终于得获自由,每天缠许秧缠得不亦乐乎,连带着,许家星航娱乐公司也因他而妥善恢复;

    比如吴叔,吴叔对他痴情,他却对吴叔无爱,两方的差距让他无形中有种莫名的歉疚,亏得之前施针吊住了吴正星的性命,才使得吴正星有机会得到千机叶的温养;

    比如仇敌,孙云芳、刘阿军、木先生、毒先生……他们不死,他一生难以咽下那口气;

    再比如……郑毅,郑毅对他如何,太多的纠葛早已一言难尽,他以前尽管刻意避开,但是郑毅以后是否会面临危机,是否会再次经历生死,他潜意识里莫非当真一点不在意?

    他有时感觉自己是不是太自大了,重生后,救了两个人,就把自己看作是别人命运的转机?他不过是个懂点本事,又因奇遇而灵魂穿梭的“幽魂”罢了,得瑟个屁!但是人心控制不住。

    而且他做的事情,一旦决定,绝无反悔。

    直到现在,他才终于放松,完全没了羁绊,终于可以安安心心地只想着小黑哥一人。

    那就走吧,离开这里,过上甜甜蜜蜜、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二人生活。

    一晃半年多,x市的繁华和风雨,不值得陆宇和小黑哥两人再去注意。

    小黑哥带着陆宇,游荡在闹市、城镇、乡村,寻找陆宇所说的“宿主”,他有时想,自己和陆宇的存在,以及正在做的事情,在这个世界的其它地方,是不是也有人在悄悄地做?

    他们的本事和离奇,不可能是这个世界上的唯一。

    灵魂,鬼怪,时空,附体,夺舍……种种灵异,构成游离在现实世界之上的隐秘层次。

    甚至,他想起鬼王葬里墓壁上的太子画,他以前就感觉着,陆宇长得得跟太子画似的,其实认真比照长相,太子画画得那么模糊,怎么确定与陆宇像?不是他审美观诡异,只是莫名其妙的深刻感觉。

    冥冥中,他就感觉着,鬼王葬最深处,墓壁里那张令他依靠着躲避过诡异气机的太子画,与陆宇给他的感觉相重合,甚至他后来和陆宇在一起后,还做过与之相关联的怪异的梦。

    他梦到陆宇身着龙袍,俊雅,威严,淡然,雍容,在空前盛大的继位典礼上,在无数臣民的膜拜中,一步步挺拔有力地走向那个至高无上的皇座。

    而他,似乎只是一员护卫,只能卑微地跪在一旁,按下渴慕得发疯的情怀,虔诚地低下头,默默地祈祷:若有神灵,请许我为他三世,换来他爱我一生。

    梦里的情形他记不太清了,而且那场梦被陆宇打断,陆宇趁他做梦的时候,把他手臂绑到床头,微微笑着把他压住,用力抓着他的腿间物事,把他弄醒,然后他才发现,太阳已经老高了,陆宇就在他身旁。

    那是他唯一一次做梦做那么长时间。

    ……

    “就我说的这个人行不?是个小混混,我看他长得和你以前有点像。”

    半年多来,在陆宇的命令和催促下,小黑哥腿脚麻利,已经找寻到了十几个勉强合心的目标,但被他追踪之下,排除掉心性善良,或心性普通,说不出善良罪恶的少年,只有两个人适合。

    一个是盗窃抢劫少年惯犯,伸手矫健,体魄修长;一个是自幼被爷爷抚养大,现在却吸烟喝酒殴打爷爷,仗着模样俊俏玩弄女孩子的小混混,体格也是不错的。

    “中国人口虽然极多,但体质符合内气感应标准的人太少,符合标准,又是年轻男人,又品行恶劣死不足惜的人,就更少了,这都找了半年多了……”

    小黑哥低头,对着胸口的千机叶皱眉嘀咕。

    他说的小混混,相貌的确与以前的少年陆宇有几分相像。

    ——不,我也挑了半年多了,就那个抢劫犯与我的感应最相合,以前那么多人选,都比不上他。你放心,所谓“相由心生”,据我估计,只要我夺舍成功,完美重生,再修练出内气,新身体的长相在我内气蜕变下,必定会逐渐恢复成我原来的相貌。

    陆宇在千机叶中温养得轻松舒畅,没有丝毫拘束感,仿佛那本就是存留灵魂的无限空间。

    小黑哥始终以内气与他保持心的沟通,此时神情沉稳地“唔”了声,道:“好,相貌不是关键,既然那个抢劫犯与你感应相合,那就选他更为稳妥。”心里松了口气:快八个月了,已经到了冬天,终于可以再和陆宇一起实实在在地生活了。

    他摸了摸怀中的紫檀木吊坠,还有陆宇给他雕刻的墨翠护符,珍惜而憧憬。

    晚上,高中生晚自习放学后一群一群地离开,很快大队人马走光,只剩下逐渐熄灭的教学楼,和稀稀拉拉走出来的、在放学后仍坚持加班二十多分钟的刻苦学生。

    “老子手头有点紧,像你借点钱,你就拿来,唧唧歪歪个鸟!”

    十七八岁的少年身体挺拔,有些帅气的相貌满是恶劣表情,厚厚的衣服被他穿得吊儿郎当。

    他的前面,赫然是个穿着整齐、双耳带着假珍珠耳环的女生。

    那女生吓得结结巴巴:“没,没钱。”说话间后退,战战兢兢地想要逃跑。

    少年一把扯住她肩膀,另一手一甩,绑在袖子里的弹簧刀熟练地握到手中,阴森狠戾地说:“没钱?我怎么听说,你今天带着钱来交学费,结果发现,学费早就被你离婚的老爸给教过了?那你剩下没交的学费呐?拿出来!”

    那女生被他冰凉地弹簧刀贴着娇嫩的脖子,吓得眼泪扑簌簌地掉,哀求道:“我爸和我妈离婚,我妈,下岗了,我们很穷……你……”

    少年不耐烦,一面用弹簧刀制住她,一面在她衣服里乱掏乱摸,同时趁机占她便宜,心底也有邪火滋生,下半身硬翘起来。

    突然一块石子不知从哪里飞至!

    “啪嗒!”

    少年持刀的手腕被打得一麻,弹簧刀飞落一米外的地上,惊得他后退两步,却丝毫没有想要逃离的迹象,只是转头狰狞地看着石子飞来的方向,想要看清来人面貌以便报仇,低着声音恶声恶气地问:“谁?藏头露尾的,有种站出来!”

    他在这里很有些人脉,抢劫数次,甚至有一次将一妇人捅成重伤,都能在进局子走走过场后,再安然无恙地出来,所以此时竟已理直气壮,毫不怯懦,展现着他身为男人的勇敢。

    黑暗中看不清来人面貌,只有一个挺拔的轮廓,还有一个刻意压低的声音:“发愣什么?还不快走?”声音浑厚,阳刚而沉稳,让人听来就感觉安心。

    那女生如蒙大赦,哭都不敢哭出声,咬着嘴唇流着眼泪仓皇往光亮中逃,她是死也不敢再一个人离校这么晚了。

    小黑哥这才走近,屈指一弹,内气透体而出,让声色俱厉地想要看清他的少年骤然神智一昏,晃着倒地。

    小黑哥一步上前,将他小心翼翼地抱在怀中,往来路退去,没留下丁点儿蛛丝马迹。

    ……

    荒郊的刚猛越野车内,身高约有一米七八,与小黑哥个头相平的挺拔少年昏迷不醒,他屈着腿,被小黑哥温柔地平放在宽敞的后座。

    小黑哥紧张得心脏突突乱跳,屏住呼吸,脱下厚外套,又脱下黑色健身背心,露出没有丝毫赘肉的精健上半身,再把胸前围着的纱布一层层解开,小心翼翼地把贴在心口的巴掌大温润木叶子捧在手中,如同捧住自己的生命。

    “陆宇,我把人带来了,你准备好了么?”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紧张地咽了咽唾沫,忽然有种“还是别冒险了,这样能与陆宇在一起,我也知足”的念头,但是,他知道自己这个念头太自私。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忐忑不安着感应心绪,没有不详,还好,没有什么不详的预感。

    他深吸一口气,面庞沉静到寂静,把千机叶谨慎妥帖地贴放在那少年的额头眉心,再用纱布松紧适度地缠绕绑缚,以免中途意外脱落,然后凝眸一瞬不瞬地看着少年的神色,同时伸手,以内气在少年体内流转,试图看看中间能否帮助陆宇什么。

    ——我开始了,你用内气压迫千机叶一点,我自己出不来……

    是陆宇平静从容的呼声。

    “噢。”小黑哥忙伸手轻柔地按住千机叶,缓缓放出内气,把千机叶往少年眉心“推压”。

    忽然那少年浑身一颤!

    他知道,他们准备了半年多的计划,现在开始被陆宇实施了!

    他紧张得肌肉绷紧如钢铁,只见面前这抢劫犯少年不停地颤抖痉挛,有些帅气的面庞惨白一片,像是经历莫大的噬魂痛苦,他忙将内气往少年体内缓缓灌输,至少要抚平这副身体的本能痉挛。

    过程出乎他预料的快。

    几乎就在他忐忑不安,忘记呼吸的时候,突然少年停止了一切颤栗,自己平静了下去。

    “陆宇?”

    他试探着呼唤,浑厚阳刚的声音,轻柔小心地像是呼唤婴孩儿。

    没有任何回应。

    他心底咯噔一下,头脑懵住,转念想起他和陆宇之前探讨的结论——人和人不同,即便夺舍成功,只怕也会有一段的适应期,无法说话或者动弹……

    那么,陆宇只是在适应这具新的身体,仅此而已,吧?

    他当真是忘记了呼吸,憋得胸肺闷疼才急忙用力喘气,然后就发现面前这少年眼睫毛颤了颤,他浑身一僵,再次屏住了呼吸,精壮的身躯像石雕般一动都不敢动,仿佛稍稍一动就会惊吓到面前的人,他瞪着眼珠子盯住少年眼眸……

    少年缓缓睁眼,与他对视,漆黑的眼眸明明轮廓陌生,却偏偏给他一种让他无比眷恋的熟悉感,仿佛千万人中,他只需一眼,就能分得清哪一个是他的爱人,更何况这少年此时的眼眸中,更有让他沉溺其中的、铭刻入骨的温柔和深情。

    他心头一颤,刹那间眼泪流出,嘴角偏偏忍不住微微地扯起,形成一副又哭又笑的表情,敦厚帅气的面庞,悲苦思念得让人看着心酸,他几次张口,最终才低哑着喊出声:“陆宇!”

    陆宇还有些没能适应的僵硬,暂时不能说话,也不能动弹,只是微微地冲着他笑了一下。

    就这么一笑,立时让小黑哥想起刹那芳华,想起雪山之巅最初的清辉,想起曾经在血衣巷旅馆里,他就被陆宇那么淡淡的一笑迷了心神,即便是想着:原来这小子喜欢男人。也没有升起半点厌恶反感。

    陆宇!

    是陆宇,他小黑哥的爱人陆宇!

    他忽然一下子哽咽起来,那么刚强坚毅、沉稳理智的大男人,此时跪在后座前,眼睛一眨不舍得眨地看着面前熟悉的眼眸,泪水流出,越发流个不停,像是个受到委屈的大孩子,不停地哽咽,压低声音哭着喊:“陆宇,陆宇……”

    一面喊,一面用与陆宇同出一源的同门内气在面前的年轻躯体中流转。

    陆宇在他的帮助下,竭力适应新的身体,然后哑着嗓子,艰难地回应:“小……黑……”

    一声熟悉至极的呼唤,让小黑哥也控制不住,抱住他就失声痛哭。

    半年多来,他梦回都渴盼着再次听到的真切声音,此时听到,他竟有种死了也值了的感觉。

    ……

    就在陆宇睁眼的那一刹那,遥远的x市中,豪华的郑家别墅里,正在愁眉苦脸,硬逼着自己补习功课的少年陆宇突然心头一震,蓦地转头看向北方,遥远的无声的呼应,让他感觉到强烈的熟悉,像是哪怕闭着眼睛,左手也知道右手的方向。

    同体一人,哪怕被恶鬼邪气阴错阳差地割离开,本源也是不分彼此,可不就是同一个人,同一个头脑的左手和右手的关系么?

    他一时失神,连郑毅走进来都没察觉到。

    “怎么了?”

    郑毅刚忙完,忍不住进来想要和他卿卿我我一会儿,便抱住他,双手极不老实地伸进他的衣服里,爱恋至极地抚摸他平厚光滑的宽阔胸膛。

    “又感觉到空荡荡的割离感,感觉我失去的记忆,好像就在北方……”

    少年陆宇怔了怔,继而回过神来,“嘶”的倒抽一口凉气,蹙起浓眉,抓出郑毅的手,反手一把将他大力地抱住,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压住汹涌的暴虐欲望,“捏我||乳|头?你又想要了?”

    人的秉性除非发生太巨大的变故,否则难以改变。

    陆宇,无论是稚嫩的还是成熟的那一半,自始至终都是偏执而倔强,控制欲和征服欲极强,爱一个人就爱得发疯,爱得甘心为之拼命的秉性。

    郑毅被他抱得紧,深沉地勾着嘴角痞笑,转头故意挑眉,浑厚的声音极其硬气:“你不行?”同时强健粗壮的臂膀用力地挣脱,手插裤兜,挺拔着精壮的身躯,气势凌人地站着往后退,胸前被他故意解开的扣子,若隐若现露出他强壮的胸肌,胸肌上还有昨夜的咬痕。

    “干!”少年陆宇哪经受得住他的挑逗,立马把刚才的割离感抛开,暗骂一声,心底却越发爱得不行,征服欲被他彻底挑了起来,一把扯开自己的衣服……

    131、第一百三十一章

    陆宇和小黑哥,回到了他们生活三年的地方,像是出游一圈返回家中,他们还是他们,他们的生活,终于再无人搅扰,再无事分心,他们生活在城市的边缘,只羡鸳鸯不羡仙。

    而陆宇的“大变样”,真正“不适应”的竟不是小黑哥,而是陆宇本身。

    虽说都是活力充沛、蓬勃少年的身体,但从内力强大的状态,变为极度平凡的体质,陆宇还是虚弱了很长一阵子,他不喜自己的弱小,于是,他陪在小黑哥身边——亦或是他每天由小黑哥贴身陪着,把时间都花费在练功上面。

    再说小黑哥,这个人当真是属狗的。

    陆宇有时郁闷于体质不如原来,暗暗坏心眼儿地想。

    ——可不就是属狗的么?沉静却森亮的黑眸,像是能够看破人的表相,看透人的灵魂;挺拔笔直的鼻子,只需嗅一嗅,不管喂养他的主人变成什么模样,他总能分清谁才是他的归宿;他更有奇妙的野兽直觉,不管他的“主人”到什么地方去,他连头都不用转,旋即就能感应到正确的位置和方向……

    就像此时。

    陆宇盘膝静坐在窗前软垫上,端正闭目打坐,试图早日修炼出气感。

    小黑哥也盘膝坐着,离陆宇不足两尺,低着头,大手捧着一本厚厚的人体经脉、|岤位、血管、内脏图解百科全书,微微皱着浓眉,坚毅的嘴角紧紧抿着,凝眸专注于书中。

    陆宇打坐一上午了,有些疲累,睁开眼睛,起身去倒了杯菊花茶水,优哉游哉地踱到门前,开门去看自家小院中正在初冬里绽放的金色线菊——原本是白菊,小黑哥闷头闷脑地说不吉利,硬是卷着袖子,勤勤恳恳地把它们全都换成了金色。

    他无声一笑,吹着热气腾腾地菊花茶,喝了一小口,深深嗅着茶香,身心舒畅。

    他倚在门内侧,小黑哥便没有转头,也没有分神,在客厅窗前坐得像块石墩;

    他伸个懒腰,端着水杯悠悠走出,小黑哥头都没抬,立马一窜而起,无声无息地跟上。

    他浓眉挑着回头道:“你出来做什么,记熟了?”

    小黑哥眼眸如同有光,唔了一声,沉沉静静地扯起嘴角:“早记熟了,又看了两遍,记得更牢固。”说话间与他对视,目光一转不转,似乎全世界的美景都不如眼前这个人的眼眸更加耐看。

    陆宇微微地笑,转回头,颇有闲情逸致地赏菊;

    小黑哥形影不离,一手插在裤兜,把书用胳膊夹着,另一只手很自然熟练地伸过去揽住他的肩膀,过了片刻,浑厚的声音忽然低低的,有点暗哑和渴望地说:“陆宇,你练功累了的话,我们……做吧,我有点儿想要了。”

    他们已经回来一个多月,陆宇一直没有碰他,而这句话,他也说过不止一次了。

    陆宇蹙蹙眉,心头被他阳刚而纯粹的诱惑给引得怦跳不已,却还是咬牙道:“别挑逗我,等个一年半载,等我练功小有所成,相貌与原来靠近些再说。”

    然后也不去看他的神情,低头喝了口茶,又道,“既然你把该记的都记熟了,那就进屋,我教你施针,你以后每天用内气为我伐毛洗髓,如此一来,我要练出内气,几率就大了很多,要与原来的表相靠近,也更快一点。”

    说着话,径直踱步回屋。

    其实,他又何尝不想和小黑哥亲热?

    但是,现在的情形,是他的灵魂在适应这具身体,确切的说,现在的身体还不完全是他;等他化被动为主动,让这具身体一点点改变着来适应他的灵魂,那时相貌接近甚至变回原来,这具身体才里里外外、真真正正、彻彻底底是他陆宇。

    现在,说得直白些——就好像他吃了饭,还没消化。

    小黑哥连忙跟上他,说出忖度已久的话:“陆宇,我是铁了心,就认准你陆宇这个人,没有因为你的身体有什么膈应,只要是你,我就乐意,我就想要,我……麻绳都买好了,上次买花顺手带的。”

    陆宇被他说得想笑,这种话,让这“老实人”说出来还真有点难为他,却还是忍着,没有丝毫妥协:“我知道,可我心里有过不去的坎儿——在相貌没与原来相近之前要了你,会让我感觉是对你的玷污……行了,到此为止,一年,等我一年就好,行不?”

    小黑哥见他严肃,也早就明了他略显偏执和说一不二的性情,不敢拂逆他的意思,只得无奈地驯服道:“……好,你要我等,我就等。”

    寒冬中,他们在a市扫墓后,登上庐山,在温泉池中舒舒服服地过冬过年。

    春天来了,庐山绿影遍野,春风送来温暖的清爽,让人心怀舒畅。

    随后又是一整个炎热的夏天……

    一年,三百六十多天,对于食髓知味,爱人就在身边每天搂着他的小黑哥来说,实在忒长了点儿!

    他有时半夜醒来,感受着被窝中熟悉的怀抱和让他眷恋的气息,每每都忍不住地性起,浑身肌肉都酥痒得难受,以前经常被陆宇啃咬的精壮胸肌也似乎怀念曾经的折磨,更别提他那早已被陆宇开拓出快感的后方了……

    而他,还偏生不敢让陆宇发觉。

    每逢此时,他都把粗壮的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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