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潇潇雨霖铃 第1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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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潇潇雨霖铃 作者:肉书屋

    她重生穿越,也没有此刻这般,令她冲动地产生想要,对着天空顶礼膜拜的迫切心思。

    这就是真爱吧?呵呵!一个人的生命超过了自己是生命之重,那么,还能用什么来解释?

    探手摸上他微微棘手的脸颊,口中喃喃道,“你没事,真好!”

    萧飞逸一头雾水,托着她的手紧了紧,莫名看着她问道,“你说什么?”

    随后而至的老胡和孙飞鸿一起在门口停住了脚步,见到如此情景,二人识趣地拴上房门,把一室的温馨留给了他二人独享。

    安静地坐在萧飞逸的腿上,身体倚进他的怀里,手依旧紧紧搂住他的后背毫不放松,仰首对着他俯视自己的眸子问道,“你没有吃鸡蛋吧?”

    “没有。”萧飞逸嘴唇在她额上轻轻点吻,柔声道,“小鱼特意为我做的,我天天供奉地看着都来不及,哪里舍得吃?”

    肖语噗地笑了,心情得以放松,手指在他后背捏了一把,正色道,“说正经的呢,别整天没个正形,你到底吃了没吃?”

    “没有。”萧飞逸挫败地看着她,“我哪里不是一本正经的了,你听我像是在开玩笑么?我是认真的。”

    且不管他装乖卖傻,至此一颗心才算是真真正正的放下,肖语用下巴指指桌沿上的那堆碎鸡蛋壳问他,“那这蛋壳是怎么回事,那剥完的鸡蛋呢?”

    “在那儿。”萧飞逸也学她的样子,用下巴点点桌角的一只白玉笔洗。

    肖语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顿时哭笑不得。

    只见羊脂般温润的笔洗里,一泓清水浮摇于内,满满的齐了笔洗的顶部沿面。真是多一分既多,再多一分,水恐怕就要溢出笔洗流到桌上。

    澄净清澈的水里,裹着一枚圆润的去了壳的鸡蛋,不认真细看,真的把它和莹润的白玉混为一体,任谁也不会想到这等洁高用途的笔洗里,藏着这么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滑稽之体。

    “怎么会想起来把它放在这里?”肖语大为好奇。

    “这是红菱剥出来的。”萧飞逸伸指拨弄一下鸡蛋,平静的水面掀起一阵动荡,几股摇曳的水流顺着笔洗的外沿一路直下,在桌面上汇成一滩水渍。

    肖语暗暗伸了伸舌头,幸亏这方的桌面上没有纸张账簿之类的东西,否则还不得把那些天生与水犯冲的东西洇个透彻。

    萧飞逸接着道,“我嫌她身上的脂粉味染在鸡蛋上,本想扔了,却又舍不得。这可是我的小鱼特意为我煮出来的,我怎能这么不知好歹,因了一个女人的关系,就把这么宝贝的东西扔掉?”

    这人,一天不说点肉麻兮兮的话,就会觉得浑身不得劲,虽然说这隆冬时节母鸡已不产蛋,但这鸡蛋也不至于就夸张到成了宝贝的地步吧?肖语又好气又好笑,点着他的额头道,“说着说着,就不正经起来,如果是我给你的东西,你全都要像呵护宝贝一样,把它们一一珍惜起来,那这一辈子你得攒多少没用的东西?”

    说笑归说笑,她还是知道萧飞逸这话说的有一半是认真的。萧飞逸对于女人身上的脂粉味,有着近乎执着的排斥,好像还有一点小小的洁癖,从来不允许其他人,尤其是女人,动手碰他在乎的东西。有时她都怀疑,甚至有着一丝隐隐的担忧,是不是他有着某方面的心理隐疾,比如说精神障碍之类的。有一次她甚至都非常认真地考虑,将来婚后如果他一直如此,那么她是否还能平平静静地和他生活在一起。

    不过这个想法很快打消,通过日久天长的观察,萧飞逸只是对其他女人免疫,而对自己,是从来听之任之的。他的东西她可以随意碰,从来不会像对其他女人那样皱眉嫌弃厌恶,有时甚至故意在自己面前献宝,想方设法用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引起自己的注意,甚而常常乐此不疲地玩这种游戏。

    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的?好像叫做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也许自己就是他这辈子唯一对女人没有抵触情绪的克星吧。当然,他的亲人除外。

    “小鱼,我是跟你说真的。”萧飞逸委屈地皱眉,把她的手捂在胸口上,让她感受着他怦咚有力的心跳,轻声道,“你还是第一次派人来这么老远的给我送东西吃。”

    肖语面色微赧,心中惭愧,笑容不由就僵了僵,但事实就是事实,她还是硬着头皮说出了实情,“这鸡蛋不是我煮的,也不是我打发红菱来送的。”

    萧飞逸惊诧地望着她,似也没想到她会如此说,只得挂着一脸的莫名所以用眼神询问:不是你派她来的,她怎么会大老远的巴巴的跑到这里来送吃的?

    “鸡蛋里有毒。”肖语不知怎的就说出了这句话,具体如何,到底有没有毒她也不敢肯定。只是在现代时曾听到过一个传闻,说有一家的两个男孩子,都因为吃了土豆锅里煮出来的鸡蛋而命丧黄泉。她只是结合黄毛的死,才得出了这个判定。是不是如此,她根本没有把握。

    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土豆和鸡蛋不能同时服用,这已经是经过现代科学验证了的。

    “怎么回事?”萧飞逸瞪大眼睛,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一脸震惊地问道。

    “黄毛死了。”肖语心里突然涌上一股悲伤,想起黄毛平日乖巧的样子,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据丫蛋说,它一个上午只吃了一个红菱煮出来的鸡蛋。”

    “你确定是中毒死的?”萧飞逸神色凝重起来。

    “嗯。”肖语点头,慎重答道,“它的嘴角淌出不少的白沫,而且嘴唇乌黑,应该是中毒的迹象。”

    “怎么会这样?”萧飞逸皱紧眉头,“那鸡蛋是红菱煮的?”

    他眼前又浮现红菱临走时握着鸡蛋那付决绝地表情,当时他以为她只是听了他的话后,让自己死了心,才有那付痛下决心的表情,打算跟过去不切实际的妄想彻底告别。谁成想却是这么意想不到的情形,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原来是自己想错了。

    可是她有什么理由要害自己的性命呢?总不会是因为自己拒绝了她的感情,就对自己痛下杀手吧。这好像也有点太说不过去了。

    “你大概还不知道红菱的身世。”肖语接下来的话,让萧飞逸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红菱姓楚,闺名香韵,是南间府人氏。她爹名叫楚天来,原本是做绸缎生意的,据说四年前得罪了一个同行,那个同行很有一些手段,而且后台很硬,不知用了什么法子,逼得楚天来摊了人命官司,最后弄得家破人亡。”

    肖语边说边观察萧飞逸的神色。

    “你说的是南间府的楚天来?”萧飞逸讶异之极地问。

    “对,我想应该就是你给我讲的那个,你曾经跟他斗智斗财的楚天来。”肖语从他的腿上站起身来,随手拨了拨自马上就被风吹的凌乱,一直未来得及整理的头发问道,“到底是什么原因,你把人家弄得家破人亡?”

    说实在的,直到现在,她都不相信萧飞逸是那种为了金钱利益,而把人逼上绝路的那种不择手段之人。

    萧飞逸带着受伤的表情定定地看着她,“你把我看成是那样的人?”

    肖语连忙摇头,可能是自己一时心急,话说的过于重了,让他接受不了,不由得暗自责怪自己太过于心直口快,于是急忙弥补,笑着道,“我只是开玩笑的那么一说,你还真的当真了?”

    萧飞逸沉默下来。半晌,才把她重新拉回怀里,沉吟着说道,“那楚天来是南间府的首富,整个南间府,甚至整个柳阳城的绸缎生意几乎都被他一个人垄断。我那年刚把生意拓展到柳阳,就遭到他的打压,他甚至派人烧了我的绸缎庄。”

    “你该不会也派人烧了他的绸缎庄吧?”肖语忍不住问。

    “没有,”萧飞逸抬手掐了掐她的脸蛋,无奈道,“你总爱把我想成那样的人。”

    肖语不好意思地伸了伸舌头,略微带着撒娇口吻道,“人家这不是关心你吗?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飞逸宠溺地笑了笑,在肖语的催促下,又接着道,“做生意讲究的是和气生财,我本不想与他大动干戈,于是找上门去与他说理。依我的本意,只想向他索赔点损失,然后我便撤出柳阳,从此不再踏足此地。天下之大,哪里还没有供人赚钱的地方?”

    “谁成想,”萧飞逸声音陡然轻了下去,“他却提出了一个非常无理的要求。”

    “什么要求?”肖语好奇,萧飞逸并不是那种性情暴虐,容易动怒之人,甚至有时还可以称得上是温吞雅静,儒态十足,浑身上下都流淌着一种温煦如春风的气质,自骨子里往外透出的,都是文人那种谦恭之姿。究竟是什么样过分的要求,惹得他动怒了呢?

    “他说只要我答应娶他的女儿,他便赔偿我一切的损失,并且在柳阳城里容我有一席之地。”萧飞逸说着,眼里闪过一抹似嘲似讽的怒意,不过一闪而逝,肖语眨眼的功夫,他已恢复了之前是淡定,只轻哼了一声,又接着道,“他以为他是谁,一个小小的绸缎商,就能在柳阳一手遮天了?我萧飞逸又岂能是他这种无耻的小人,可以随意拿捏摆布的对象?”

    肖语静静地望着他,是啊,凭萧飞逸的骄傲,又岂是他人能用这种狂傲的目中无人的语言态度来侮辱的?别说还牵扯到他这辈子最在意的也最重要的婚配问题,他如果不反击才叫怪事。

    女人,也许只有女人,才能激起他如此激烈的反面情绪吧。

    “他的女儿,当时多大?”

    “十二岁。”

    肖语脑中快速地推算,红菱今年十七,往前推去四年多的时间,正好和那女孩子的年龄吻合。当下便确定那楚家的女儿,便是红菱无疑了。

    “你当时怎么答复的?”肖语抚着他的胸膛问。

    “我当然一口拒绝。”萧飞逸毫不犹豫答道,“别说他用了此等卑鄙的方式,等同于逼婚,就是他正正经经找媒人上门提亲,我也不会答应的。”

    肖语通过这么长时间对萧飞逸的了解,多少知道一些他的心结。在择偶的方面他有着近乎苛刻的要求,单他这一条能够心灵相契的看似简单的要求,就已经把不少闺房名媛挡在了门外。试问没有日久见面的语言沟通,又哪里谈得上心灵相契?

    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十二岁未长成|人的小姑娘。

    “那么后来呢?”肖语接着问。

    “后来他又找媒婆上门来提亲,并允诺等订完亲后,他便把整个的柳阳市场让给我,并且答应成亲后,把他所有的家业都交给我。”

    肖语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个楚天来别看人品不怎么样,对他这个唯一的女儿,可真是宝贝的紧。居然为了这么一桩一厢情愿的婚事,就作出了如此大的让步,甚至不惜冒着亲事谈成,将来被乘龙快婿一脚踢出门外,落得倾家荡产的风险。

    “他的女儿看见过你吗?”为什么非嫁萧飞逸不可,竟然开出了这么低声下气的条件,难道那时红菱就对萧飞逸一见钟情了?

    “见过一次,”萧飞逸想了想,皱着眉回答,“只是远远地瞥了一眼。”

    其实他心里清楚地知道,他第一次登楚家门与楚天来谈话之时,客厅里的屏风后面一直有一个轻浅的呼吸存在。那时红菱就已注意自己了吧,只是自己由于对楚天来的反感,从未对那个女孩子正眼看过一眼。

    “你不记得她的模样?”

    萧飞逸摇头,不是自己真正关心的人,谁会可以去看她长的什么模样。再说了,女大十八变,那时的小女孩,经过了四年的成长磨砺,如今已成大姑娘,即使那时看清她的模样,这时恐怕早已变了样,又哪里能够认得出来?

    “怪道你一直没认出她来。”肖语轻轻叹气,“恐怕红菱第一次见你,就把你认出来了。”

    萧飞逸点头,这也许就能解释了红菱为何对自己下毒的原因。伸手捞起笔洗里的剥光了壳的鸡蛋,放在眼前端详,“这鸡蛋真的有毒?”

    肖语不敢确定,只沉思着说,“试一试或许就知道了,也许是我多想。”

    如果是自己多想,那么这一路走来的担惊受怕,恐惧忧惶,可就太冤枉了。

    “好。”萧飞逸抱着肖语起身,手指捏着那枚鸡蛋,拉起肖语就往外走,“咱们出去试试。”

    “怎么试?”肖语站定不动,眼瞧着裹着另两只鸡蛋的娟包,脸上现出了一付若有所思的凝重神情。

    “找条狗。”萧飞逸简短地回答,目光随着她的视线落在娟包上,好奇地问,“难道你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没有,”肖语摇头,挣开他的手,把娟包裹好,牢牢地握在手里,才抬头说道,“走吧,咱们两样都拿着,你刚才那个泡在水里这么久,不知道有没有影响,咱把这个也拿了,一会如果你拿的那个不见效,咱再试试这个没剥壳的。”今天无论如何,她都想验证一下自己对红菱的猜测。

    萧飞逸笑道,“你倒细心。”

    肖语狠掐了他一把,嗔怒道,“你倒笑的出来,刚才简直要把我吓死了。”

    萧飞逸脸上神情立刻正经起来,用另一只手一起包起肖语的手叹道,“我果真没有挑错娘子,看方才娘子为我担心的那份痛不欲生焦急的神态,我都要幸福死了,而且我也死而无憾了。”

    肖语倒被他的最后一句话逗笑了,用那只拿着娟包的手指点着他道,“什么乱七八糟的,说的驴唇不对马嘴的。”她的心里却是明白的,萧飞逸想表达的意思,是感激她对他的那一份纯纯的,把他真真正正放在了心上的缱绻真情。

    边说边拉着他向外走,玩笑归玩笑,还是正事要紧。当下两人不再耽误,出得门来,叫上老胡和孙飞鸿,几人一起往后院的角门那边走去。

    第四十二章

    几人一路行过几面山墙,穿过后园里的一片梅林,再绕过一座不算太大的假山,沿着小径再走不远,高大围墙角处的一扇角门便呈现于众人眼前。

    原木本色的角门旁蹲伏着一条体形庞大的黑色狼狗,远远的,见到几人过来便警觉地竖起削坚的耳朵,冲着几人不住声地狂吠起来。粗大的锁链在坚硬的地面上摩的哗楞楞直响,发现几人越来越近,几乎带着冲破锁链的气势,狼狗把整个身体都前倾着凶神恶煞地扑了过来。

    肖语被萧飞逸护在身边,孙飞鸿垫在其后,几人不约而同一起放慢了脚步。

    “黑头,住嘴!你这个畜生,连自家的主人都不认识了?”老胡对着大黑狗呼喝着骂道。一边疾走两步,上前揪住黑头脖子上的铁链,把它圈在自己的身边。

    黑头极具灵性,听得老胡张嘴呵斥,立时便住了吠声,但还是眼神不善地盯着肖语孙飞鸿二人,仿佛警告着二人,只要他们稍有异动,便要准备承受它的致命一击。

    肖语仔细地打量黑头,这是一条品种并不算纯正的狼狗,毛色不是纯黑,有点杂,而且不够油亮,耳朵似乎也比纯种的狼狗大上几分,眼眶上方的眉骨处倒是有圆圆的铜钱大小的黄毛,远远看去有如在两只眼睛上又长出了一对眼睛,但总的来说,气势还是不如纯种的狼狗来的威猛。

    “你是想拿它来做试验?”肖语皱了眉头问萧飞逸。

    萧飞逸偏着头看她,拖着缓慢的腔调问道,“你看怎么样?”

    “不妥。”肖语连连摇头,内心生出一种大大的不忍。这么好的狗,如果成了自己手下试毒的亡魂,那自己的罪过可就大了,估计上天都不会答应。没准以后以后有什么灾祸就会报应到自己的身上来。阿弥陀佛,虽然她不是信佛之人,但要她如此地杀生,她还是做不出此种残忍之事的。

    “要不,我看就算了吧。”肖语叹了口气,无可奈何道,“无论怎样都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死在咱们手上,也太过残忍了点。”

    虽然很想确定一下自己想要的结果,但如果以这种方式获得,还是免了吧。

    万事想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方才还迫切地想要拿个生命来做试验,但当真正面对黑头的时候,却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实在太过于简单,这么样一条鲜活的生命,她是无论如何也下不了这个手的。

    “就这么放弃了?”萧飞逸拉着她的手朝角门走去,挑着眉问她,“不想知道结果了?”

    “想。”肖语把手里的娟包掂了掂,话语里带着十足的不甘心,却又含着百分百的无奈道,“可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一条生命就这么结果在自己的手里吧?那样,也有点太残忍了。”

    “呵呵,”萧飞逸笑了起来,拉着她的那只手用力握紧她的,调侃地道,“我的小鱼还是太心软了,没准将来就成了济世救人的活菩萨。”

    孙飞鸿已经走到前面打开了角门,听闻萧飞逸的话语也轻声笑了起来,并小声嘀咕了一句,“姐姐还真配得上活菩萨这个称号喱。”

    肖语恼怒地瞪了他一眼,这小子跟风的本事一流,有样学样,萧飞逸的作风来派,他已学了个八九不离十。皮嘴皮舌的,一张嘴油滑的很。好的没学会多少,坏的到全盘领悟。过不了几年,就会又变成个萧飞逸第二。

    看着他和萧飞逸挤眉弄眼的神情,肖语心里重重哼了一声。两个全是表里不一的家伙,白长了一付唬人的好皮囊。

    出得角门,肖语才后知后觉的发现问题,看着随后出来的老胡麻利的锁了角门,才想起事来急忙问萧飞逸,“你不是说要拿黑头做实验,怎么这时却出来了?”

    萧飞逸看着她笑道,“我几时说过拿它来做试验的?”

    肖语气结,“刚才我问你……”话说到一半,突然住了嘴,细细一想,他确实没有说过此类的话,好像自己是一直这么误会着想的,而想当然的,也把这种想法强加到了他的身上。

    挫败地瞪了他一眼,把头高高昂起,扭过去不再看他。

    “你真的不想试验了?不想知道鸡蛋里到底有没有毒?”萧飞逸看着她的气恼模样,好笑地问道。

    肖语摇头,摇到一半,却又点头。说实在的,她真的不甘心就这么放弃,可是对拿活物做试验却又于心不忍。为此她心里甚是矛盾,一时也不知道摇头好,还是点头好了。

    见她如此纠结的模样,萧飞逸喟然叹道,“小鱼你想过没有,如果这鸡蛋里确实有毒,而且被我吃了,那将会是怎样的一种后果?”

    肖语愣住,是呀,对别人仁慈也许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如果不验证出来红菱的居心何在,弄清楚她是否真的存着,想要了萧飞逸的性命以报家仇的意图。那么她势必会成为他们今后生活中的一大隐忧,难保她以后不会再次卷土重来,暗中伺机残害她和萧飞逸的性命,甚至还有他们的孩子,她也不会放过。想到此肖语不由激凌凌打了个冷战,眼前似乎浮现出了一付幼小的孩童躺在血泊中的凄惨情景。这种情况是坚决不能让它发生的!

    她终于暗暗下定了决心,这种时候,绝对不能再存妇人之仁!

    萧飞逸不疾不徐地走着,认真仔细地观察着她脸上每一种细微的表情变化,直到她最后露出了坚毅之色,才又道,“你若是不忍心拿狗做试验,那么咱们买一头猪来做替代吧。如果是猪,你心里总会轻松一些吧。你想,反正猪就是用做被杀来吃肉的,你不杀它,也自会有屠夫杀它,早晚它都免不了一死。我们若是用它来做试验,也不算害命,它的使命便是用死来为世人服务的。而我们最起码还比那屠夫仁慈一点,没有在它的身上千刀万剐地割肉。如此一对比,我们这算不算是也做了一件好事了?”

    肖语噗地,被他的言语逗笑了。如此的歪理邪说,也亏他想的出来。不过心里还是为他的细心体贴而感动。明显的,他看似荒诞不经的这番话,完全是为了打开她的心结而故意说出来的。虽然明知道不是他所说的那么回事,但心里还是因他的这番话而敞亮了不少。

    不然就按他的话办吧,怎么着也得得出个结论以图后策不是,谁让这古代的科技不发达呢,只能牺牲一下那些无辜的生命了。

    几人走出长长的后巷,穿过一条横街,拐进一个路面坑坑洼洼,两旁结满白冰的胡同。

    扑面而来的一股怪味呛得肖语呼吸一窒,抬手掩住口鼻,皱紧眉头看向萧飞逸,“这是什么地方?”

    萧飞逸神秘一笑,往胡同里唯一的一扇门处看去,“一会你就知道了。”

    老胡由前面回过头来笑道,“让姑娘到这种地方来,实在是委屈姑娘了。”

    肖语越发狐疑,转头看向萧飞逸,萧飞逸淡笑着摇头,故意卖关子。再看向老胡,老胡已回过头去,自顾头前带路往里面走。孙飞鸿却是边走边朝她这边看,见到她询问的目光,也只笑着摇头道,“别问我,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几句话的时间,已来到那扇木门外。老胡抓起铜环用力拍了拍门,不一时,木门由里面打开,一个黑面的粗壮妇人探出头来。见到几人,先是讶异地上下打量萧飞逸和肖语几眼,然后才向老胡打招呼道,“原来是胡总管啊,怎么今日竟由后巷这里来了?”

    老胡笑道,“童家嫂子有所不知,今日我家公子想要到你这肉铺来买一头活着的肥猪,这不我就把公子领进后门来了。也省了从前门进来还得往后面绕路的麻烦不是。”

    妇人再细细打量萧飞逸几眼,眼神里的小钩子就飕飕地瞟了出来,边死死盯住萧飞逸的俊脸不放,边嘴里同老胡说道,“胡总管可是在说笑?有谁听说卖肉的铺子里还能买到活猪的?”

    老胡却也笑了,看了萧飞逸一眼说道,“我们公子说了,虽是活猪,却是按照肉价给钱,这桩买卖,童家嫂子做是不做?”

    妇人两眼一亮,终于把粘在萧飞逸脸上的目光挪了下来,笑着对老胡说道,“虽说买卖不错,可毕竟你这是馒头铺里买白面,与行规不符。”说着,眼睛再次瞟向萧飞逸,突然放柔了声音说道,“不过呢,既然是公子亲自来了,小妇人也不得不卖给公子一个面子。按肉价给钱呢,我看也就不必了,少不得小妇人就吃一次亏,赔了这几日的粮食,毛斤的价钱怎么来的,小妇人就怎么给公子算钱吧。”

    人家的话已经说的明白透彻,是冲着萧飞逸的面子才答应下来的,他也就不好再做闭口门神,于是故意忽略妇人几欲吃人一般的星星眼,轻声笑道,“那么如此,就麻烦婶子了,我在这里先行谢过婶子的割让之恩了。”

    婶子?我有那么老吗?人家才二十几岁还三十不到呢!

    妇人的脸色顿时黑透,一脸吃了癞蛤蟆的堵丧状,整个面皮都快要黑的发紫。

    萧飞逸却满脸无辜道,“我本想要叫嫂子来的,可是胡叔之前就管你叫了一声嫂子,我这一想,如果我再叫嫂子,这岂不差了辈分?没得把胡叔贬成了我的同辈,这可是于理不合,是对胡叔大大的不敬,万万使不得的。没办法,只得委屈婶子了,叫一声婶子,我想婶子你是不会在意的吧?”

    这个萧飞逸,还真是一个不好相与的主儿,妇人刚才无礼之极的色迷迷的注视,这才一会的功夫,他便一口一个婶子地赚回来了。肖语看着她的吃瘪样,心里忍不住大笑。眼见笑声就要憋不住,终归是在妇人的面前不敢表露分毫,于是只好把脸埋在萧飞逸的胸前,身体一颤一颤地抖动起来。

    妇人的脸黑红轮换变幻,最后终转正常,尴尬笑道,“不介意,不介意,无论叫什么也只是一个称呼而已。”又见肖语突然颤抖着肩膀伏在萧飞逸的胸前,似是极痛苦的样子,于是忍不住问道,“她怎么了?”

    萧飞逸哭笑不得地以手搂着肖语的肩膀,哭丧着一张脸对妇人说道,“这是我的娘子,只因她年前得了一种怪疾,遍请名医都医治不好,这不前两天我请来了一位神僧,给她看完病后要我们拿一头活猪来破占,我们这不才来贵处买猪来了吗。”

    妇人听了恍然大悟,“噢,原来公子买活猪是为了给娘子看病,这小娘子可真是个好福气的人啊!”

    她这种既羡慕又嫉妒的口气让肖语听了极不舒服,还有萧飞逸的刚才一段瞎掰,让她怎么听怎么别扭,正愁有气没地方撒,如今妇人又来了这么一句。待妇人一说完,她便发泄似的在萧飞逸的胸上狠捏了一把。

    萧飞逸夸张地‘哎哟’一声惊叫,顿时惊住了众人,妇人讶异地问,“公子怎么了?”

    萧飞逸一脸苦哈哈地说道,“我的娘子又犯病了,一犯起病来就会在我的身上狠掐乱摸,不管有人没人,真的很让人羞恼。敢问婶子,可否先让我们进去院里,看看生猪,尽早给她破占破占?”

    妇人一脸深意地笑了起来,连忙让开堵在门口的身体,把众人往院里让,一边说道,“快进来,快进来,没想到天下还有如此的怪病,这可不就苦了你这个做相公的了?”

    萧飞逸满脸都是得瑟的笑,搂紧了肖语,招呼着老胡孙飞鸿二人,一行人逶迤着进了院里。

    院里的气味更重,猪粪味混杂着浓重的血腥气,扑的人简直无法呼吸。

    肖语抬眼打量着这肮脏不堪的环境,一圈靠院墙用石头围起来的猪圈只有半人多高,里面圈了大大小小十几头杂色的猪。看见有人过来,一群猪扑扑腾腾地扑近圈门口,咴咴地叫着,瞪着白多黑少的眼睛仰首看着主人讨要吃的。

    皱着眉头看着这些猪在还未冻结的粪便上来回地踩着,肖语忍不住胃里一阵作呕。萧飞逸把她背过脸来蜷在怀里,肖语心里翻腾,没看过这种环境的人,一定不会想到那令人抵挡不住的肉香,是建立在如此肮脏的基础之上培养出来的吧?

    萧飞逸指着其中一头有着黑白杂毛的肥猪说道,“我就要那头猪,婶子你看给核多少钱。”

    妇人皱紧眉头,砸吧着嘴十分为难的样子,过了半晌才道,“这还真是不好估价,要不这么着吧,我去前院拿大秤过来,咱们用秤来量吧,这样你也不会吃亏我也不会赚香赢。”

    萧飞逸笑道,“婶子你只管说个数吧,我按肉价给钱,你答应卖给我一头活猪我就已经感激不尽了,又怎好占你的便宜。”

    妇人立刻眉开眼笑,嘴里说道,“既然公子是这等大度之人,小妇人我也就不再跟公子客气了,那样反而显得跟公子生分了不是?”

    萧飞逸嘴角狠狠抽了抽,那妇人笑道,“我买来的时候是一百五十斤,养了这几日,估计也得长个十斤八斤的,就按一百五十五斤来算吧。”

    她这一番话说的很大方,好像看了萧飞逸的面子,让了很大利似的,明显的,让人一听就是她吃亏了。老胡撇撇嘴,指着那头花猪说道,“童家嫂子,我们公子可是按肉价给的你银子,这毛斤和净肉之间差的斤秤,难道你们这些个天天宰猪卖肉的人,会不知道?”

    妇人立刻面色大窘,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老胡又道,“这么的吧,咱们明人面前说个敞亮话,你按一百五十五斤算毛斤没差,把骨头皮毛杂碎的斤秤刨出去,算一百四十斤如何?”

    妇人黑脸又见喜色,连连点头,“成的,成的。”她心里不用算也装着一本帐,一头百十斤重的大猪,哪里是十几斤的骨头杂碎就能打住秤铊的。

    价钱谈妥,老胡由怀里掏出银子付账,妇人收了钱急忙跑去前面叫人来赶猪。不一时,一个高高壮壮的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围着皮围裙走了过来。同老胡打了个招呼,便一把薅起木栅栏圈门迈进猪圈。

    那头黑白花的肥猪被他连赶带拥地轰出猪圈,男人随手关上圈门,瓮声瓮气地问,“老胡,要我帮你把它赶回去吗?”

    老胡抬眼征询似的看着萧飞逸,萧飞逸摇头,对那男人说道,“我们买活猪只是为了给我娘子破占治病,倒不用赶回家去。如果老兄你这里方便,不介意我们在这里施为的话,那么我们还真想就地在这里操弄了。”

    男人脸现好奇,仔细瞅了瞅肖语萧飞逸二人,沉吟道,“我倒是没得话说,只是我那婆娘,我做不得主,这事得容我探问一下我那婆娘的意思。”

    “好,”萧飞逸点头说道,“如果婶子答应的话,我愿再加五两银子,算作我租用这里的场地费。”

    男人点头,瓮声道,“你等着。”说完便腾腾迈着大步朝前院走去。

    不一时,男人妇人一起来到后院,妇人大声说道,“公子若用我这院子来做用途,我也没得话说,只是公子别弄得太过骇人,好叫我小妇人夜里睡觉做噩梦。”

    萧飞逸道,“什么惊险场面也没有,只是喂它吃几个鸡蛋,如果它死了,就证明我娘子的病能得痊愈了,如果这猪吃了没事,那么我们还得再四处寻医治病。婶子放心,如果这猪吃了鸡蛋没事的话,我也不会将它带走,就把它全须全尾的送给你们了。”

    妇人眉开眼笑,抻着男人的胳膊说道,“你个死鬼,我说了公子是不会害乎咱们的,你还不信,这下可听清了?”又转过脸来对着萧飞逸笑道,“为了看公子如何为娘子破占,我还特意关了店门来给公子捧场呢。”

    萧飞逸抽着嘴角说道,“多谢。”说完不再废话,由孙飞鸿手里拿过那只剥了壳的鸡蛋,放在那头自出了圈门就一直在墙根拱土的花猪嘴旁。

    花猪先是用嘴拱着鸡蛋闻了闻,两圈之后,便张开大嘴把鸡蛋嗕进口里大嚼特嚼起来。

    肖语的心情万分紧张,眼睛一眨不眨地盯在花猪的嘴巴上,不知道花猪吃完后,将会出现一种怎样的情形。

    是死?是活?今后的全部举措,都将着落在这一头猪的身上了。

    第四十三章

    美滋滋地吃完一个鸡蛋,花猪很是享受地哼哼两声。似乎脑子里仍记着是怎么在地上寻到的宝,又接着由刚才捡到美味的地方,用长嘴巴一圈一圈拱着搜寻起来。一点一点接近众人的脚前,花猪的脚步开始钝滞起来。

    几双眼睛一眨不眨地观察着它的反应,花猪越走越慢,渐渐地,腿部开始出现轻微的痉挛,然后一点一点变的剧烈,终于,整个肥胖的身体也随着腿部的颤动开始摇晃。

    肖语一颗心也紧紧提了起来,不错眼珠地盯在花猪的身上。手心里不知何时,已变的汗湿一片。一直紧紧攥在手里的白绫娟包,此时有如一枚小小的,却威力无穷的炸弹,仿佛只要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会引燃那无从知晓的,令人防不胜防的导火线,然后便会使自己及周围的人变的灰飞烟灭,荡然无存。

    此时的心惊,是绝绝对对地无以言表的!

    萧飞逸贴近她的身体,一只温暖的大手紧紧握在她不停颤抖的手上。

    感受到他的体温,肖语的心里陡然间浮上一种巨大的后怕,从头发跟到脚底都贯穿着一线沁凉的寒气。她不敢往下想,如若萧飞逸吃了这几枚有毒的鸡蛋,那后面自己的生活,将会陷入的是怎样一种痛苦的结局。

    ……

    花猪的两条腿,已经支撑不住庞大的身躯跪在地上,继而后两条腿也跟着一起伏下,然后便是头颈一拱一拱地开始由嘴里往外沁着白沫,一口,两口,三口……终于,庞大的身体摇摇倒卧一侧,四腿伸直,痉挛渐渐止歇,白多黑少的眼珠瞪视着苍穹,在嘴里最后一次有气无力地漾出一口白沫后,停止了呼吸。

    肖语把脸埋在萧飞逸的肩膀处,浑身的力气似被抽干,在花猪倒地的那一刻起,便已不忍再看。萧飞逸依然紧握住她的手,心中却惊涛骇浪般地倒抽了数口凉气。这枚小小的鸡蛋,居然有这么大的威力,他不敢想象,若然当时不是胡总管及时把自己叫了出去,那么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那妇人上前用脚踢了踢花猪的肚皮,见它毫无反应,又绕到猪脸前伸手探了探它的鼻息,然后摇头啧啧叹道,“这神僧的妙法也实在太过于灵验,这么一只小小的鸡蛋,就断送了一头百十来斤重的大肥猪的命,真是可惜了这么一头膘肥体壮的肥猪了,”

    男人目瞪口呆地盯了花猪半晌,突然转过脸来望着萧飞逸说道,“这猪肉不知还能不能割下来吃。”

    萧飞逸吓了一跳,急忙摇头,“千万别打它的主意。那神僧走前特意吩咐了,说这猪的灵魂是被那鸡蛋牵引走了的,谁若吃了这肉,便也会被溶进肉里的鸡蛋牵走灵魂,那人就会和这猪一样,便也没命了。所以他走前一再叮嘱我,要我证实灵验后,便把这猪身一把火烧了,以免殃及他人。”饶是他反应迅速,却也不禁被这男人的话吓出一身的冷汗。

    幸亏他圆谎的本事一流,不然这时再找别的借口,恐怕这前后不一的说法,就要引起那妇人的怀疑了。怀疑之下,没准他们为了贪财把这带毒的猪肉拿去卖了,这样岂不就要害了众多人的性命?

    一时又后悔不迭,心中暗自责怪自己欠缺考虑,这么莽撞的行为,怎么就轻而易举地实施了呢?在别人家里这么贸然地试毒,不曾考虑后果,这可不是他这个在商场上摸爬滚打了近十年的精明之人,所应该有的行径啊!在这件事情上,自己那引以为傲运筹帷幄的脑细胞,怎么就关键时刻要命地退化了呢?

    他在这边不停自责,那边肖语看到那妇人在男人说话时,连连地朝男人使眼色的动作,心中不由气恼,暗暗骂道,“你们两个都是猪啊?这么明显的中毒迹象,都看不出来,却还一心想着再把这肉变成银子去捞外快,不怕这点昧心的钱坑的你们倾家荡产,家破人亡?”

    生气归生气,却还是得杜绝他二人的贪婪想法,听了萧飞逸如此唬人的说法,便也顺着他的话胡诌道,“是啊,那神僧还说了,这猪身上的肉,最是碰不得,哪怕只是沾了它身上的一点血,这人便也要倒霉八辈子,他家的子孙后辈十代以内都不会兴盛起来的。”

    妇人和男人听了一起变色,妇人噌地起身,蹦出去好几尺远,凝眉立目道,“既然是这样,你们为什么还要在我家行此害人之事?如果这花猪瞎跑乱闯,蹭破点皮,那我们家岂不就要倒霉了?难道你们是存了心的,想害我们不成?”

    男人听妇人如此一叫嚷,似也回过味来,猛然瞪大两只环眼,怒声吼道,“你们这等欺人太甚,又叫我童锁柱怎生咽的下这口气,我跟你们拼了!”说完便去猪圈的墙角处抄起一根赶猪的棍子,口里却还冲着那女人嚷嚷道,“快去前院里拿把刀来,今天不把事情说清楚了,谁也别想走出这个门口去!”

    那女人听了,拔脚就要往前院跑。

    萧飞逸心中叫苦不迭,却又不敢离开肖语半步,生怕男人趁机抡起棍子,对肖语下手。当下只得扬高声音对着妇人喊道,“婶子且慢,先听我把话说完。”

    妇人停下脚步,回头说道,“你有何话,快快说来,不然的话,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了。”

    萧飞逸陪着笑脸,手指在肖语的手心里轻轻捏了捏,示意她放心,眼睛却望着妇人说道,“婶子先不要急,听我慢慢给你说。”

    妇人转过身来,慢慢走到他们的近前,眼神开始变的柔和,语声也不再那么生硬,对萧飞逸道,“你说。”

    肖语暗自后悔不迭,自己这一句话,可算是捅了马蜂窝。没想到好心办了坏事,本想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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