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穿成霍格沃兹的画像第5部分阅读
HP穿成霍格沃兹的画像 作者:肉书屋
,她……你看见她怎么来的了吗?”
哈利遗憾的摇头,他盯着赫敏,他没办法开口问赫敏究竟是怎么回事。因为他跟罗恩已经试着问了很多次,每次的答案都是她一直在那里叫他们两个别说傻话。
“魔药作业、魔法史作业,草药学、变形课、古代魔文、天文学……”赫敏打开她沉重的书包,一一计算她今天晚上必要完成的作业,然后脸色越发苍白:
“不,我没有时间了。”
她匆匆忙忙的从餐桌上拿起一个菠萝面包就跑,沉重的书包在她肩上晃荡着撞歪了一条长凳,由此引发一阵惊叫和抱怨。
“她那可怜的课表,已经把她逼疯了。”红发男孩继续小声喃喃。
“哦,听着罗恩,那是麦格教授允许的不是吗?”哈利不知道是想说服朋友还是说服自己。
罗恩继续在嘴里塞满食物,发出了含糊不清的应答声。
哈利低头翻自己的课表。
明天一早就是占卜接下来更是两节连堂的魔药课。
梅林,没有比这更不幸的星期五了,不断预言厄运的占卜课和让他实践厄运的魔药课。而且周末到了,他却因为没有得到德思礼姨夫的签名而去不成霍格莫德……
一种筋疲力尽的郁闷由然而生,他草草吃了几口晚饭,也离开了大堂。
“哈利?!”罗恩嚼着糖浆饼跟了上来,“你都没吃什么东西。”
“明天有魔药课。”他不得不婉转的提醒他们关于缩身药剂的论文还一个字没动。
“哦——”罗恩惊叫了一声,几乎都手足无措了。
于是两个人一起往格兰芬多塔楼跑去。路过二楼走廊楼梯的时候,哈利觉得有人在看自己,那目光像刀一样刺得他很不顺服,本能的回头望一眼,却没看见什么。
“啊!”两个男孩在冲进走廊拐角的时候,忽然有两只胳膊将他们拉进了旁边的一个教室。
“亲爱的哈利。”
“亲爱的罗恩。”
“让我们看看。”
“这么匆忙,要到哪里去?”
双胞胎坐在桌子上一摇一晃的笑着,这个废弃的教室很小,除了几张破桌子外空荡荡的,墙上连画像也没有,甚至没有窗子,漆黑的只有双胞胎带来的一盏提灯。
“乔治,弗雷德,你们要干什么?”罗恩很是不满的瞪着他的哥哥,同时警惕的往后面退了一步以防止自己成为他们恶作剧的牺牲品,这个动作只引来双胞胎又一阵大笑。
“我们听说可怜的哈利去不了霍格莫德。”
“可是我们有办法让你去。”
“而且有比去霍格莫德更好的消遣。”
“就看小哈利愿不愿意。”
于是接下来的一切都是废话,救世主和他的朋友完全忘记了魔药论文这回事,惊喜的看着双胞胎将一张空白羊皮纸拿出来,神秘的向他们眨眼。
“这是我们成功的秘密。”乔治喜爱地拍打着羊皮纸。
“这是一个好帮手,”弗雷德说,拿出他的魔杖,轻轻碰碰那羊皮纸,说:“我郑重宣布我不怀好意!”
细细的墨水忽然以弗雷德的魔杖碰到的那点为中心像蜘蛛网一样散开。
这些墨水线互相连接起来,伸向羊皮纸的进入角落,字开始在上面出现,很大,弯弯的青色字母,写着:尖头叉子、大脚板、月亮脸和虫尾巴自豪地向您介绍活点地图。
“梅林——”
“这是霍格沃兹城堡的地图!”罗恩的表情证明他完全傻了,伸着头望着羊皮纸上那些在移动着细细的墨水点,那上面用草写小字给每个地方标上地名和人物。
“哈利,我们在这。”三楼走廊的一间空教室里,罗恩韦斯莱,哈利波特,乔治韦斯莱,弗雷德韦斯莱四个名字正聚在一起。
左上角的小点显示邓不利多校长在他的书房里踱着步,一圈又一圈。
费尔奇的猫,诺丽丝夫人正向二楼走。
“梅林,我知道你们为什么总是夜游却不被抓住了。”罗恩羡慕的盯着地图不放。
“我们本来准备把这个当作圣诞礼物送给你,哈利。”
“至少也要等到万圣节以后。”
“没想到我们在开学晚宴宵禁之后。”
“准备到厨房弄点吃的却在地图上发现了个不应该出现的名字。”
哈利还没有从双胞胎准备把这个神奇的地图送给自己的惊喜中回过神来,他看着那细小的墨水点上标注的一个又一个名字,那么熟悉,他的教授们,他的同学们正在这座城堡里走动着,忽然,他停住了。
就在距离他自己名字的点下方,二楼的走廊楼梯前,有一个细小的点安静的待在那里,它的主人没有走动,所以那行细小的名字也没有动:
sazar slyther
他惊恐的睁大眼睛,想看得更清楚,羊皮纸却被乔治拿了回去。
“那么,这图出错了?”哈利有点结结巴巴的问,脑子里一片混乱。
“没有,哈利。活点地图——”
“从不会说谎。”
哈利伸出颤抖的手指,他很突然的想起那个不知名的视线,第三学年以来他忽然会感觉到的,从开学晚宴迟到那天开始,最近的一次是刚刚经过二楼走廊的时候,那个盯着他后背像刀一样的视线。于是他发出的声音像是被谁掐住了一样:
“但是那个名字……”
罗恩疑惑的望过来。
“……萨拉查……”哈利实在没勇气把那个姓氏念出来,就算他本来不知道这个名字,经历了去年整整一年的密室事件,这个本来陌生的名字已经像魔鬼一样可怕了,“这个名字的主人是一千年以前的人,他死了一千年了,不是吗?”
“哈利你在说什么?”罗恩满脸茫然,“萨拉查?那是谁,我好象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我亲爱的弟弟。”乔治笑嘻嘻的将羊皮纸往罗恩眼前一扬,魔杖往那行小字上点了点。
“sly……”罗恩只念了一个发音,整个人就僵住了,他的脸白得吓人,嘴唇开始哆嗦,看他的表情,似乎在强迫自己相信这只是一场噩梦。
活点地图上的名字
23
“我们的小罗恩。”
“你看他完全吓傻了”
红发男孩猛然回过神来,脸上的雀斑都红了,他绷着鼻尖用一种狼狈多过于骄傲的神态说:
“好吧,乔治,弗雷德你们赢了!这很好笑,斯莱特林的创始人!这恶作剧……哈利?!”
紧紧盯着那张羊皮纸,哈利用一种几乎在梦游的声音说:
“我想罗恩,这图可能是真的,你看!”
“赫敏在公共休息室她刚刚是说要回去写作业,这没什么……咦,这是什么?”罗恩一下子提高了嗓门,“赫敏格兰杰在天文塔?两个赫敏?!哈利,我早说了这肯定有问题……”
罗恩的声音越来越小,瞪着眼看着哈利。
忽然出现的赫敏,谁也没发现怎么来的赫敏,同时要上两门课的赫敏……
“哦,梅林,我要疯了。”
双胞胎一起大笑起来,学着罗恩晕眩的模样:
“赫敏为什么能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
“因为有两个赫敏。”
“但是赫敏为什么会变成两个,我们只认识一个赫敏格兰杰。”
“因为两个赫敏从来不会同时出现。”
“所以我们只认识一个。”
“也许赫敏本来就有两个……”
罗恩窘迫得完全说不出话来,事实上他很想分辨什么,脸完全涨红了,他知道双胞胎在胡扯,赫敏怎么可能有两个,可是他又完全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哈利却没继续看两个赫敏的名字,而是盯着那个在二楼走廊上静止不动的黑点。
晚餐时间结束,大批学生从礼堂里涌出来,代表他们的黑点和名字纠在一块向城堡里散开。拉文克劳与格兰芬多住在塔楼上,他们无可避免要往上走。
一个又一个,从这里经过,哈利甚至能听得见他们从拐角那头传来的愉快谈笑声。
“乔治,弗雷德,我不明白,如果——事实上我刚刚经过那里的时候什么人也没看到——如果这个名字代表的人真的存在,为什么大家都没有发现呢?”
一个看不见的人,比去年不知道是什么藏在哪里的怪物更加可怕。
“关于这点,小哈利。我们这一个星期以来都在研究。”
乔治很严肃的点了点羊皮纸:
“在开学那天晚上,我跟弗雷德准备去厨房。”
“是的,夜游一定要看地图,尤其是关注斯内普的名字在哪里。”
弗雷德愉快的玩着手里的魔杖,往罗恩没有勇气多看一眼的名字上点了点:
“就是这个位置。”
“我们看见西弗勒斯斯内普这个名字。”
“还有我们的邓不利多校长。”
“以及——萨拉查斯莱特林”
“全都在二楼走廊上。”
“多么惊悚的消息,弗雷德。”
“是的,太惊悚了,大半夜里,我们看见了校长跟斯莱特林创始人在一起。跟死了快一千年的人在一起!”
“不管这是怎么发生的——”
“因为魔法不会说谎。”哈利睁大眼睛高兴的接了一句,他的表情再没有了先前的不安与惶恐,全因为邓不利多早就知道,校长已经知道斯莱特林创始人的存在,那么一切还有什么值得担心?那个老人的睿智与决断,向来是令他钦佩的。
“说得好,哈利!”
双胞胎一起鼓掌。
“我们一有空就看地图。”
“哦,他总是忽然在这里出现,又忽然从这里消失。”
“二楼这个走廊。”
哈利与罗恩对视一眼,忽然想起这里距离桃金娘的盥洗室——有蛇怪的密室并没有多远,准确的说是一条必经之路。
“我们以为有地图上没有标识出来的密道。”
“但是我们错了。”
“一个一直在大厅,二楼甚至四楼来回的人却谁也看不到。”
“我们还朝着那个名字直接走过去……“
“什么人也没有,乔治。“
“但是我们反复从那儿过。”
罗恩的脸开始惨白,他原来以为自己的哥哥们只是爱胡闹胆子大,没想到是天不怕地不怕到这个地步,如果让妈妈知道了——他又想起去年那封吼叫信。
“终于被我们发现了!”
“哈利!要不要跟我们去看看,斯莱特林的创始人。”
“遗憾的不是格兰芬多创始人,我们不建议你跟他打招呼。”
“你们,跟他打招呼?”哈利看看乔治,又看看弗雷德。
“没有,我们没有,哈利。”
“不过这是个好主意,我们今天就试试。”
“过来,这边走。”
“只需要装做是到厨房或者去教室拿忘记了的课本。”
“或者装迷路,但是鉴于你三年级了这理由不大可靠。”
“随便找个理由从那里经过。”
“是的,我们来搞定。你只要镇定,哈利,就当你什么都不知道。”
哈利像是第一次拿到隐形衣那样,过于急迫的想尝试却紧张得发抖。
一边的罗恩却似乎要晕过去了:“萨拉查斯莱特林是黑巫师,梅林,就算在中世纪也是最可怕的黑巫师……哈利,你真的要去?”
“罗恩,不去看一眼我今晚会睡不着觉的。”
“好吧,好吧,”罗恩干巴巴的说,整个人死死靠在墙角不打算动弹一下,索性双胞胎,没有过来拉他一道走的意思,“我,我就在这里等里面回来。有什么事喊一声……我就去找麦格教授……”
“好罗恩,你太紧张啦。”
“我们不是带哈利去战场。”
“拿出你闯密室的勇气来。”
“好了,哈利,我们走吧。”
有一段路,哈利几乎是同手同脚的在走,他脑子里不停的翻滚着一个念头,每个人都能够看到,但是所有人又都注意不到,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进入魔法世界的时间太短,一些显而易见的理由很轻易的从他思考里被忽视,当大厅柔和的蜡烛光亮从四侧倾泄过来的时候,那无数道善意又不属于他同学的目光投注过来的时候,他忽然明白了。
“让让,谁看见蟾蜍了,一只蟾蜍!”
“纳威的蟾蜍,谁看见了。”
格兰芬多的双胞胎全校没有不认识的,尤其他们身后还跟着救世主哈利波特,至于格兰芬多的坩埚杀手跟他经常不见的宠物也不是什么新闻,大家都摇头,继续走自己的路。
“我说哈利,我们不能这样找下去。”
“啊?”救世主明显搭不上戏码。
“城堡太大了,梅林知道这小可怜在哪。”
“我们可以问,乔治!“
双胞胎一起侧头,停下脚步,睁大眼睛看向身边挂着的那副画:
“嗨,晚上好,看见一只蟾蜍从这里过吗?”
画上那拥有黑发绿眼,衣着神情是最古老的贵族才有华美高贵,带着淡漠疏远笑意的少年微微一怔,细长白皙的手指不自觉的侧撑脸颊,修细得几乎呈现出半透明的指甲随着食指与中指的下弯,完美的掩饰了脸上的所有表情,望向煞有其事的双胞胎身后忽然瞪大眼睛的救世主。
一匹马冲进了这副画:
“这边只看得见老鼠,韦斯莱家的孩子,去地窖那边找吧,蟾蜍喜欢那里的环境。”怀特骑士对着双胞胎说完,就急急的低头道:
“green,卡多根又在四楼为了苏珊娜闹得不可开交,我要是你,就在他没来之前离开这里。”
“你说得很对,晚安,怀特骑士。”
合格的背景就应该跟剧情人物沾不上半点关系,双胞胎与救世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目标穿过三副画像后消失在一副背景全是岩浆与火焰的三头巨蛇的画里。
“咦,你们不是要去找蟾蜍吗?”画本身的主人,拿着鹦鹉的老人低头看这三个孩子。
“啊,我们在看那副画。”
“那副……三个头的蛇,这画真……特别,我们以前竟然没注意到。”
“哦,孩子,那是海格里斯。脾气很不好又骄傲……”老人抬头望了一眼。
“三个头的蛇,脾气骄傲,这很新鲜。”哈利有点结巴,
“它是斯莱特林公爵画的,骄傲很正常。”老人说完就提着鹦鹉到旁边的画框里串门了。
双胞胎互相挤了个眼色,悄悄给哈利看了一眼羊皮纸——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名字从那里消失了。
“恶作剧结束。”
乔治小声念叨了一句,弗雷德伸手拉起哈利:
“走了走了,我们还得去接被‘遗忘’的蟾蜍,哈利。”
深夜还在继续的烦恼
深夜,格兰芬多塔楼。
“哈利,你真的看见了?”
“罗恩你的缩身药剂论文!嗨,你不能照抄那段话!”
金红色的帷幕在床的四周晃荡,寝室里传来旁人均匀的呼吸声,施加了静音咒的帐子后面,救世主和他的朋友还不得不为明天的魔药课上要交的作业奋斗。
“我找不着更象样的论述了,这个点上你总不会要我去图书馆吧,哈利我们不说这个,你真的看见萨拉查斯莱特林了?黑头发绿眼睛?哈利,我怎么觉得这形容像是在说你自己!”
男孩惊骇的僵了一下,扭过头去看自己红头发的朋友。
罗恩显然也从里面回过味来,结结巴巴的说:
“嗨,我说,那……那不可能不是吗?如果你是斯莱特林的后裔,你就不会在格兰芬多,你只是会说蛇语,哦,梅林,原谅我哈利,蛇语是血脉天赋,还有你说的黑头发绿眼睛,我真的很难……”
“不!”哈利很短促的打断他的话,“我的眼睛来自我的母亲,你知道的。”
“那就是你母亲可能……”
“她有跟你家族一样的红色头发,而且她不懂蛇语,更关键的是她跟赫敏一样,父母都是麻瓜!”哈利高声说着,声音都有点走调了。
“好吧好吧,我们不说这个。”罗恩显然很尴尬,“那么乔治他们把地图给你了吗?”
“没错,它现在跟我的隐形衣在一块。”
“太棒了,还有什么比这个更棒呢?我们这就到厨房逛一圈,说实话我早就想这么做了。”
“在这之前,罗恩,我们的论文。”
“梅林,你不要用赫敏的语气说话。”
“我也不想,但是一想到明天要上占卜和魔药……”
罗恩咬着他的羽毛笔,忽然问:“哈利,你觉得斯内普这段时间的反常是不是不止因为博格特的事,而是因为斯莱特林?”
他忽然兴奋起来,扭过头抓住他的朋友继续追问:
“你还没有跟我说清楚,斯莱特林究竟是什么模样?黑头发绿眼睛,这我知道啦,是不是穿着一身黑袍子,皮肤发黄,眼睛看人的时候很可怕……“
“你是在形容斯内普吗?”
哈利量了下他的羊皮纸后,嘟哝了一声,继续写论文。
“好吧,那么就是穿着丝线镶嵌宝石的衣服,眼睛明亮,皮肤和牙齿雪白,神情骄傲——他都认为自己是四巨头中最伟大的那个了——肯定是用下巴看人的,讲话的语气神态好象你能听到他说话是你这辈子最大的荣幸……”
“你在形容洛哈特那个草包吗?”
“我在形容马尔福!”罗恩很是忿忿的说,“贵族都是那个样,不是吗?”
哈利的笔尖停了停,苦恼的思索下一行究竟该写些什么来凑字数,一边心不在焉的说:
“恩,我想大概是,但是我说不出来,总之很……惊奇,对了,被吓得很厉害,但是从那堆画像里一眼就能认的出,就是那个人……好了,罗恩你的论文才写了三行但是现在已经十二点了。”
“梅林!”
斯莱特林地窖
疾书的字体略微倾斜,华丽得像彼此缠绕的枝蔓般延展开来,稍微停顿的段落之间全是密密麻麻的注释,关于魔药比例与时效的改进,往往只是一个单词,就令翻书的手忽然停住,被魔药熏得发黄的指尖无意识的摩挲同样发黄干枯的书页,然后它的主人很快丢下书,魔药的气息开始在地窖里蔓延。
斯内普刚刚看见坩埚里的液体翻腾,就敏锐的感觉到一双眼睛注视过来。
他头也不抬,继续自己刚才的猜想改变这种魔药的熬制过程。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的那位不速之客也相当懂得分寸,一声不吭的待在画上注视着坩埚。
这个过程持续的时间不定,有的时候只是几分钟,大多时间要等到魔药完成,然后斯内普给魔药装瓶,重新坐回桌前批改对任何一位教授来说都是痛苦经历的学生论文——当然桌子的位置已经被改变了,现在墙上挂着画的那半边什么都没有,剩下的东西全部挤在办公室另外这边——而画上的人也会沉默的离开就好象从来没出现过在那里。
这是很诡异的共处。
也许这中间唯一的联系是那本封面漆黑带红,到对角巷任何一家书店都可以买到,从中世纪开始不断加版但是名字从来没变过的《千种魔药配方大全》,虽然这是最早的那版,但是有价值的不是它的历史,而是布满这本书内页的注释——萨拉查斯莱特林的笔记。
就是看在这笔记的份上,魔药教授才没有直接把分成两半的办公室中间平地造出一堵墙,对某画像的路过行为彻底眼不见心不烦。目前这状态,还可以认为是拿了别人的手短,勉强默许私人领域被一副画像当作霍格沃兹礼堂自由进出。
——底线这东西,一旦被踩过,终有一天会步步退让直到距离再也不存在。
画像不是开始路过,到现在毫无顾忌的睁大着眼睛看斯内普制作魔药,偏偏霍格沃兹的魔药教授还不能发半点火,拿人家的手短只是一方面,有理智的巫师都不能去跟画像发脾气。尤其这画像的宠物每次都会把罕见的魔药材料送上门:黑湖底部的各种水生植物,禁林里八眼蜘蛛的毒囊,独角兽的尾毛等等。
每次斯内普回来看见一条庞然大物盘踞在画前等着画里的人出现,眼睛闭着,却能将身体缩在人为分成两半的办公室里完全不越界,见他回来就用尾巴将带来的魔药材料往分界点推推示意是上门拜访打扰他的“礼物”,然后又扭回头靠着画,就算斯内普真的很想喷毒液讽刺一番,奈何蛇怪有礼貌到极点,而且跟画里偶尔会出现的人一样,无论他说什么都一脸没有任何表情的淡漠。魔药教授没有好奇心,事实上他有也不行,那两个逼得他将办公室一分为二的家伙说的话他一个字也听不懂,就算门锁得再好但是蛇怪一向都走密道,加上他拦也没办法拦住的画像,他还能不默认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已经不是他一个人的了?
尤其是邓不利多最近才有的恶趣味:喜欢隐身看着大厅里的画像聊天还死活要拖上自己。使得人生几十年都被斯莱特林学院教养言行处世性格乃至一切的魔药教授连续几天晚上做噩梦,他诅咒那幅对身为斯莱特林创始人这个身份没有一点觉悟的画像,丢尽了斯莱特林学院维持了一千年的颜面。
但是一转头回来,某画像跟其宠物沉默有礼的行为充分说明了,颜面什么乱七八糟都是故意没事随便丢的,完全能比魔法界所有贵族都更风度的态度全留给他西弗勒斯斯内普一个人了……(口胡,画像对您那是谨慎小心,蛇怪是感谢你的魔药……)
于是霍格沃兹的魔药教授脸更黑了,气场更低了,扣分更狠了。
梅林,这究竟是谁的错来着?
迟到千年的礼物
10月31日这天早晨,邓不利多穿着他那身紫绒睡衣刚刚从寝室里出来,墙壁上历届校长跟他一样在打呵欠,凤凰抖了抖尾巴,很是振奋的抬起眼睛,于是校长办公室的诸位就发现架子上的分院帽扭动着身躯,连连干咳了好几声来引起他们的注意。
邓不利多戴上眼镜,疑惑的望向好象吃了兴奋剂的分院帽。
“早上好,阿不思,早上好,诸位。还有你亲爱的福克斯,早上好。”
这帽子平时没这么罗嗦的——众人腹诽。
“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
万圣节么,难道连分院帽也想参加今天晚上的化妆舞会不成?
“您希望我今天晚上戴着您出去参加舞会吗,帽子先生。”邓不利多刚把手伸到桌上,盘子里奇迹的冒出了三四块糖浆饼,尽职的家养小精灵啊……
“舞会什么的,我并不在乎,阿不思,不过我倒真的希望你戴我出去到大厅,或者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
分院帽很是自豪的扯了下嘴角:
“在我的主人死去一千年以后,我仍然有这个荣幸完成一件他当年叮嘱过我的事,是多么的荣幸啊……”
戈德里克格兰芬多当初又有什么异想天开了,梅林——画像里的校长们压抑出喉咙里几乎冒出来的一声呻吟,八卦这东西就是用来毁灭传说与英雄的,真相这玩意听多了是会崩溃的。
邓不利多嚼着糖浆饼的动作一顿,看看表情扭曲的校长们,再望望骄傲激动的分院帽,他拍干净胡子的饼干屑之后笑眯眯的说:
“不要吓坏孩子们。”
“哦,没问题,绝对不会的,阿不思。”分院帽以45度角看天做缅怀状,“我的主人,他如果知道了,会多感动啊。”
校长们没一个吭声,戴上眼镜和助听器,一个接一个从画框里离开了。
于是万圣节这一大清早,四个学院的学生们一进礼堂准备吃早饭就看见教工最中间位置上坐着的校长穿着一向颜色诡异花纹奇特的长袍,吃着一堆甜食,却在雪白的头发上戴了顶补了又补,脏得不能再脏的帽子。
“那是分院帽吧。”这是赫奇帕奇的。
“邓不利多教授戴它出来做什么?校史上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吗?”这是拉文克劳的学生。
“大概有什么事要宣布,太好了,也许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这是偶尔也会真相的格兰芬多。至于他们的真相能力,请不用怀疑,因为那是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的帽子,那是出身格兰芬多学院的校长,总有那么一根思维回路是相似的。
凉笑不语的小蛇们心里所想到,很快就被黑袍翻滚大步进入礼堂在邓不利多右边坐下的最近一直气压偏低的魔药教授皱眉说出来了:
“我可以假设校长在间隔一百四十多年后,忽然对自己被分到格兰芬多这一事实很有异议决定今天让分院帽先生在大庭广众之下再次给您好的建议?我不得不说,这太迟了,你只来得及在墓碑上刻……”
“早上好,西弗勒斯。”邓不利多歪过头来打招呼,好象戴着一顶又脏又破帽子的人不是他,而被那毒液喷洒的也绝对不是他,“家养小精灵新制的蜂蜜草莓慕司,要来一块吗?”
周围的教授全部有抽搐的冲动:校长,除了你,谁会在一大清早吃这么甜腻的东西?
于是完败的斯内普只能当做什么都没听见,什么也没看见,开始吃他的早餐。
“好几天没见着伊里斯了,密室里的山羊也没吃,可怜的小姑娘不会又绝食了吧。西弗勒斯你有给她吃东西吗?”
听着伊里斯这个名字全部耳朵竖起来的教授成功的联想起这个名字指代的究竟是谁,于是脸色全白了,而握在斯内普手里的叉子开始呻吟,它为什么要被指派为这位教授的餐具啊!
“如果你还,记得!一千年没吃东西也没饿死它!”
他更应该担心斯莱特林创始人的宠物会不会因为吃甜食过多而把毒牙蛀了,或许这就是目的,一条没有牙的蛇怪。
“不吃东西总是不好的……”
这边邓不利多继续絮叨,他头上的分院帽却稍微扭动了一下,帽子边缘裂开了条缝,面向礼堂墙壁上悬挂着的画像小声问:
“戴丽丝,他来了吗?”
霍格沃兹这座见证了所有辉煌与变故的礼堂墙壁上悬挂的全部是空白的像框或者风景画,以便于曾经的教授或校长能够来到这里,这在霍格沃兹显然是件很光荣的事情,外面大厅里的画像连走廊都接近不了,显然对这些个位置羡慕极了。
一个穿着蓝色魔法袍,梳着整齐的长长银发卷的老女巫在画框里笃定的点头,请忽视她扭曲的神情以及按捺不住的好奇。
“太好了。”
分院帽很夸张的扭动了一下,然后高声道:
“亲爱的孩子们,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
下面学生:万圣节很特殊吗?可能吧,也许……
“在相隔了漫长的岁月之后,我还能有幸在这里将这份礼物送出去,我相信已经死去的人们和灵魂依然存在的,能够互相谅解。”
邓不利多抬眼看自己头顶上的帽子,想不好奇实在都不行。
然后他就后悔了,准确的来说是所有听得见的人也好画像也罢幽灵也算,都木然张着眼睛听分院帽开始唱歌。
当然谁也说不准那究竟是什么调子,反正从头到尾都不在调子上。
“还是这一天,我记得初次相遇的你。
还是这一天,让我告诉你。
这只是一个惊喜,
你想要什么礼物都可以,
我只是怕得必须在厨房才能等到你。”
(各个角落里的校长画像们全部石化了)
蛋糕、饼干、沙拉哪怕一口汤,
可怜我从来没有尝过一口的这辈子,
我不怕被你毒死,我有这个勇气,
但是终有一天我会被你馋死……”
礼堂里所有会喘气的都风中凌乱了,邓不利多显然抖得更厉害,一边忍笑,一边用无比无辜的眼神回望瞪向他的教授们。
“当我被怂恿爬上你的窗子,
真的只想知道熬过魔药之后,
你会不会用坩埚煮夜宵……”
所有头颅齐刷刷的望向斯内普教授,魔药教授一口气噎在喉咙里险些没吐出来,魔力开始在外袍范围内暴走,而学生们教授们在想象歌词里唱的那个情形,喝到水的呛个半死,吃东西的咽不下去,瞬间倒了一大片。
“我真的只是羡慕你黑夜女神眷顾的头发,
(所有瞪着斯内普油腻腻头发的眼睛开始抽筋)
真的只是好奇你深邃如湖的绿眼睛。
(所有人忽然扭曲,不对啊,斯内普的眼睛是黑的)
你要藏什么心事其实随你,
深夜我从塔楼往下望,
你就像黑湖一样神秘。
不能到我们死了以后,
历史才将这些掩埋。
永生不能说出口的一句;
我爱你。”
分院帽用一个类似咏叹调的长音拖完最后一个单词,很是感慨的扭了扭,对着礼堂内外完全呆滞的巫师与幽灵、画像。它开始伤感的发出拧鼻子的抽泣声:
“这首歌是我最重要的人献给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人,梅林知道。”
开始明悟真相斯内普完全黑暗化的看向邓不利多。
校长也有些僵硬的转动脖子,仰眼望头顶的帽子,用只能容他左右听见的嗓音小声问:
“呃,很不错的歌,帽子先生,不过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来着?”
分院帽用同样大的声音哽咽:
“萨拉查的生日,阿不思。他们四个是在斯莱特林公爵府邸举办的舞会上认识的。”
变故
“嗨,被分院帽暗恋的波特。”
“你那什么眷顾的头发来着?”
“黑夜女神。”
“对,黑夜女神眷顾的头发,深邃的绿眼睛……”
“够了!吃你们的早饭!怎么可能是哈利!”
罗恩挥舞着叉子,赫敏停止翻她的课本与作业,两人都在餐桌前担忧的望向哈利。因为后者明显呆滞了,跟那些完全没有从分院帽的歌声里醒神的赫奇帕奇一样,脸上所有肌肉都惊疑的扭在一起了。
“哈利?”
三口两口把嘴里嚼到一半的面包吞下去,哈利拿起课本就往外跑。
罗恩迟疑了一下,回头看看赫敏,非常惊恐的发现刚刚还在他旁边的女孩已经不见了,而前面教授们的情况显然也不好,斯内普右手餐刀下的盘子已经四分五裂了,而麦格教授张着嘴,脸色惨白,好象忘记怎么呼吸似的僵在那里一动不动——狮院与蛇院的院长坐在校长左右,这真是一个不幸的位置——这里的气氛太诡异了,他赶紧追着哈利出去。
“那不是我。”
已经跑到走廊一边的哈利急急的从兜里掏羊皮纸,小声的念咒:
“我郑重宣布我不怀好意——罗恩,这边,你不会没想到吧,黑发绿眼!听见了吗?”
“哦,我不以为你会半夜起来煮魔药,我们倒是经常半夜还在写魔药论文……”罗恩忽然倒吸一口冷气,脸色瞬间死白,惊恐的瞪向哈利,而后者却正低头看地图。
“在这里,快来,罗恩。”
两人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还没到三楼走廊,就看见几个珍珠白色的幽灵在大厅里横冲直撞。
“灰夫人,胖修士,天啊,还有血人巴罗。”
大厅里悬挂的诸画像正处于极度茫然的状态,到现在还能无所谓叫嚣的估计就只有卡多根爵士了,他们瞪着眼睛从来没有这一刻这么想进入礼堂好看看分院帽是不是发疯了——今天不是情人节啊话说,就算是去年那种乱七八糟的场面也没听到分院帽告白,梅林啊!分院帽最重要的人是谁,那个人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又是谁,不带这样猜谜的!
画像们秉承着八卦之心纠结了,他们需要真相……
“海莲娜,别过去!”
嘶哑的声音像是刀子刮在玻璃上,所有画像都颤抖了一下,三楼与二楼相接的一处楼梯口周围的画像们吃惊的看着几个幽灵用极快的速度的在大厅里横冲直撞——
尖叫声一片里画像纷纷避让,被幽灵穿过去的感觉活人难受他们也不喜欢。
反应较慢对于身为画像这点一直没有觉悟性,且整个人还被分院帽的歌声骇得两眼发直手脚麻痹的少年就这么独独的被几个简直是用“扑”过来的幽灵一眼看见。
“她没有骗我,她没有骗我——”
长长拖曳的裙边撕扯破损,上缀的蕾丝与水晶大半脱落,拉文克劳的灰夫人一向没有表情,安静的站在角落里注视四周的冷漠眼神现在像疯了似的,伸出的手指箕张着扭动——她是非常想抓住眼前的什么,但是珍珠白一样的手指只能穿透过去,而画像,更不可能永远待在那里。
“母亲她没有骗我。”
幽灵的眼睛简直要哭泣了,她用一种近似疯狂的感动喃喃,又或者那是等待太久终于期盼来却不知如何是好,她的表情越发柔和凝固,就那样漂浮在画像前。
“怎么回事?”胖修士迷惑的追过来。
画里只有一个神情漠然的少年,漆黑柔滑的发丝有几缕落到斗篷前,与精细华美的质料一起根根分明,雪白的颈项被堆叠起的衬衣蕾丝掩盖,带着任何一个贵族都学不完全的冷淡疏远的神态微微抬眼。
灰夫人却被这一眼惊得连退了几步。
那不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能够拥有的气质神情,修长白皙的手指上更是没有任何象征身份的戒指,绿眸越加深邃,凝固成一种让人窒息的压力。
胖修士有些惊疑,霍格沃兹有这么一幅画像吗?他好象一点印象都没有。
“海莲娜!”
巴罗锁着镣铐的手臂一阵颤抖,他急切得要拉开灰夫人,但是伸出去的手又无力的垂落下来。他那张满是血迹又扭曲的面容在大厅最顶端倾斜下的晨光下忽明忽暗,那不是仇恨,是无声的悲伤,维持这一切的却是执迷不悟。
他只能尽力低下头去,隐藏那无法遏止流露出的痛苦与怨恨,尽力用那暗哑难听的声音回忆已经尘封的岁月里那带着敬畏与崇拜的口吻:
“院长。”
“不,不是这样。”
灰夫人忽然惊叫起来,谁都能看出她已经疯了,发狂似的伸出手,徒劳的在墙壁与画框前抓着,上方的海格里斯发出愤怒的嘶吼,画中的人连退了好几幅,灰夫人却一路追了过来。
“梅林!”
一个瘦高的男巫,准确的说是一个满脸忧愁与病容的老人忽然从二楼右侧的走廊边画框里跑过来,大厅里所有看不起这些“真正活过的巫师肖像”的画像们却没有一个拦阻或不允许,画像们的记忆再差,还不至于忘记几十年前的那位校长阿芒多迪佩特的模样。他们惊恐得互相张望,隐约的一种猜测似乎呼之欲出,却少了那么几根线,怎么想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green!”
那毕竟是相处三四个月的朋友,大家都很喜欢的朋友,说不担心是假的,画像们全都愤怒的瞪着灰夫人,他们从来不去干涉幽灵,幽灵也没有道理来惊扰他们。
阿芒多迪佩特匆忙过来一把抓住green的手,经过三幅巫师肖像从通往黑魔法防御术的教室前消失了。
哈利与罗恩跑上楼梯的时候,灰夫人痉挛似的抽泣着,她的疯狂瞬间又变成了恐惧与痛苦,一步步的往后退,正撞上了巴罗。
她惊叫了一声,立刻反方向拉远了距离。
血人巴罗直直的看着她,过了很长时间,才慢慢飘走。
大厅里一阵喧哗,学生们刚刚结束早餐开始向各个教室进发。
哈利快速的翻着手里的地图,装做赶去上课匆忙从不满怒骂的画像们面前经过,而罗恩更是连头也不敢抬。
在他们到达变形术教室门口的时候,哈利终于找到了那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