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5
寒年纪事·引清欢 作者:随年
☆、十一出巡
“这才寅时,你收拾些什麽呢?”
弄欢看著季秋忙忙碌碌的来来去去,便从床上坐起,穿好上衣,只是还待在床上不愿起来。
“王爷没跟公子说嘛?今日王爷便要启程去洹江地区巡视,要公子陪著一同去呢。”
“要我一同去”弄欢低声重复了一遍。
“是啊,公子快些穿衣吧。”
“嗯。”
“王爷,这蜜饯是妾身特地找人从家乡带回的,可还合得王爷的胃口?”如烟捻起一枚蜜饯,送入慕容尧口中。
“尚可。”
“嘻,此次王爷去洹江巡视,不如带著妾身一起”如烟往慕容尧怀里又偎了偎,撒娇道。
“你还是好好待在府里养身子吧。”
慕容尧不动声色得将如烟从怀里推出,吩咐了丫鬟要好好照顾便离开了。
“!──”
见慕容尧已经离去,如烟回到屋里,伸手将桌上所有的东西都扫下了地。
“小姐怎麽了?!”门外的丫头听到屋里的响声,立刻跑了进来。
“王爷此次出巡,带了什麽人出去?”
见丫鬟都跑了进来,门口还围了几个。如烟立刻收敛了自身的怒气,用脚将地上的破碎踢到一边,坐到椅子上询问那跑进来的丫鬟,其他几个见状也马上进来收拾。
“就是,王爷之前从那小倌馆里带回来的那个”
“上次在院子里见到的那个?”
“对”
小丫鬟见自家主子的气势,吓得连话都不敢说,自叹命苦。虽然跟著这位主子,自己在众多丫鬟中的地位是高了一等,可她喜怒无常,高兴起来还好,发起火来甚是吓人,还不如跟一位带自己好些的主子呢,季秋的主子待他就极好,从不见他被罚被骂。
“好,我知道了,你们收拾完就下去吧。”
“是。”
“公子小心些。”
王府外站了好些人,马车也停了几辆,季秋正扶著弄欢上其中一辆马车。
“慢著。”
弄欢刚踏上一只脚,就被人叫住。
“啊──”
本来上去时,弄欢便没踏稳,此时被人叫住,季秋转头去看是谁,双手失了力,弄欢没了支撑,立刻向後倒去。
石板地似乎没想象中那麽硬,弄欢睁眼一看,竟是慕容尧把他接在怀里了。
“王爷”弄欢马上从慕容尧怀里挣出,站在一旁。
“欢儿与我坐一辆车。”慕容尧也不多说些什麽,撂下这样一句话便向队伍前面的马车走去。
“我本来就是想来告诉你们,王爷吩咐弄欢公子要与他同车,没想到晚了一步。”
“也不早些出来说,还害我家公子遭了份罪。”
“若不是我晚些说,哪能有这英雄救美的一幕。”
“虞大夫!”
本来见季秋与虞旭笙斗嘴,弄欢也觉得没什麽,可竟将他也说了进去,还说什麽英雄救美,让弄欢不由得想要反驳了。
“好了,不说了,你快去王爷那里吧。”
“嗯。”
季秋又与虞旭笙斗了几句,便和弄欢向前面走去。
队伍的第一辆马车,便是慕容尧乘坐的。弄欢站在马车旁,慕容尧撩起帘子,发现弄欢站在车边,便出了车厢,蹲下身,把弄欢半拉半抱,弄上了车。
“坐到我身边来。”
车厢里,慕容尧坐在中间,弄欢便坐到靠著边的地方。慕容尧向他靠近一分,他便想著法儿坐远些。
“是。”
若不是慕容尧开了口,弄欢真想就这麽坐到那要去的地方为止。
弄欢小心地挪到了慕容尧身旁,慕容尧伸手一揽,就把弄欢拉进了自己怀里。
“身体不舒服?”
弄欢本来不知道应该做些什麽,只是靠在慕容尧怀里休息罢了,此时被慕容尧问起,顿时脸变得通红,像是煮熟的虾子。
“是那个”
“那个东西塞在你身子里,所以不舒服。”
见弄欢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慕容尧干脆替他说了出来。这样一来弄欢的脸便更红了,谁承想堂堂一个王爷竟然说出这种话来。
“现在本王允许你拿出来了。”慕容尧轻轻地在弄欢耳边说到。
弄欢听了他的话虽然很开心,他早就被那玩具折磨了好久,早想把它拿出来,只是迫於慕容尧的y威才没敢,现在有机会当然是好。可是现在车厢里又不只是他一人,难道要他当著别人的面,把玉势从身体里抽出来吗?
“怎麽不动手,难道是想本王帮你?”
“不,不是。王爷,王爷能不能不看著弄欢”
“哦,你怕羞,那本王便不看著你了。”
慕容尧把头转了过去,闭目休息,直到他听到弄欢小声叫他。才睁开眼睛,便看到弄欢额头蒙上了一层薄汗,脸红红的,那支被拿出来的玉势,则被丢弃在一边,慕容尧笑了笑,拿起那支玉势,往窗外丢了去。
“啊──”窗外一声惊呼,是季秋。
弄欢心里一惊,莫不是扔到季秋了,要是被他看清是什麽东西,那可真是
“季秋,你怎麽了?”弄欢马上撩起帘子问。
“刚才马车里突然丢出来什麽东西,差些砸著我,还好被虞大夫避了过去。”
照规矩,季秋应该是陪著马车在旁边走著的,而虞旭笙则是骑马陪行。可季秋从来没骑过马,看见虞旭笙这一路上可以骑马,便求著他载他一起,虞旭笙得了慕容尧的同意,便载著季秋了。
“没事就好了。”
弄欢放下帘子,悬著的心立刻放下了。
“公子他怎麽了?”季秋问。
“做了些丢人的事,怕被你发现呗。”
“什麽事?”
“这,你现在还不方便知道。”
“那我什麽时候能知道?”季秋皱著眉,公子也总说他年纪还小,有些事不方便他知道。
“再过几天,我便告诉你”
车外,季秋和虞旭笙打闹著,马车内的氛围确是冷极了。
“怎麽,不开心?”
“不是,只是王爷这样,怕是容易伤到人了。”
“你不喜欢,我便扔了它,怎麽,难道你还想留著?不舍得?”
“弄欢不是这个意思”
“欢儿,你记著,只要你听话,我自然不会为难你。”
“是,王爷。”
接下来的一路上可说是风平浪静,只是在快进入洹江地域时,遇到了一群盗寇的打劫,只是那些武器j良的出巡队伍,又怎麽会抵不过这些草寇,不消一炷香的功夫便已经将大部分人都打退了。
“王爷,为什麽不杀了他们?”
“无非是些难民聚成的乌合之众,说起来也是可怜人。要是家里能吃饱穿暖,谁又愿意出来做这种事情呢。”
慕容尧接过弄欢为他倒的茶,小呷一口。
“况且我这次来,便是奉命视察民情,哪有一来便杀那些难民之理。”
“是,属下明白。”
接下来的路上,不时能看见更多聚在一起的难民,他们有的只是披著一块布料遮羞,蓬头垢面,连男女都分不清楚。
靠近县城的路上,这样的情况好了些。至少,看不见那些满面成灰的人趴在地上刨草g吃,可是慕容尧也知道,眼睛看不见却不代表没有,只能说城里的治安甚严,将大多数的难民都挡到了远离城镇的地方。至於这些难民有没有人管,有没有人接济,怕又是另一回事了。
果然,城里还是一如既往的繁华,与城外看到的景象是有天壤之别。只是偶尔才看见几个乞丐在沿街乞讨,只是他们一看见了巡视的衙役,又不知道躲到什麽地方去了。
慕容尧也不耽搁,刚进城,便叫了当地知府来,向他讨要了不少人手,到城外派发米粮去了。那知府几次想要邀请那位位高权重的王爷,去自己府上歇息,但一看见慕容尧严肃的面容,便什麽话都不敢说了。
“王爷不休息下?”见慕容尧没有一点休息的意思,弄欢不禁有些惊讶。虽说慕容尧某些方面确实是有些残暴,但是凭心而论,他对待百姓确是极好。
“是啊,这里太阳大,不如王爷到我府上去歇息一下”那知府擦著汗,现在不巧,正是正午时分,太阳晒得人头晕目眩,站在烈日之下实在不是上上之策。
反正正好有人提起休息,不如就顺便提下娶我府上的事情
“我的小欢儿,你应该还不知道饿肚子的感觉有多难受吧?”慕容尧反问弄欢,却不理知府,那知府知道自己再说下去也是自讨没趣,便不再说话。反倒是弄欢吓了一跳,不知道慕容尧为什麽要这麽问自己。
难道他饿过肚子?可他本是皇子现在也是位高权重的王爷,怎麽会?
弄欢可不知慕容尧心里到底在想些什麽他这麽心急并非没有道理,一来是想好好解决这里的事情。既然已经亲自出巡,那当地官府便知道朝廷已经对此地的饥荒有所重视,即使现在的做法也只是治标不治本,但是也能让那些官员不再懈怠。二来,此次出巡的往返路程将近要两个月,万一有人趁他不在京都,做出什麽谋逆之事
好在他留刑风在王府里,若是出了什麽事,便发急报过来。若是自己一人先赶回去,未必要那麽长时间。
剩余几日,都并未有什麽突发事件,只是在回程的前一日,慕容尧收到了刑风的急报。
“皇上病危,速归。”
☆、十二驾崩
“皇兄!”
自收到刑风的急报後,慕容尧马不停蹄地赶回京都,终於在不到二十日内赶了回去。
慕容禹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伴在身旁的还是一直侍从他的冯蔺。不时有太医来观察皇帝的情况,但是谁也不敢说慕容禹现在身体的状况怎麽样。
慕容尧坐在床边,双手颤抖著,不可置信地抚上慕容禹的脸。他不能想象,那个气势惊人的皇兄竟会变得如此。那张原本俊美的脸,被病痛浸染得没有了生气,连他向来喜欢的眼睛,都蒙上了一层黑晕。
“皇上该吃药了。”
冯蔺提醒著皇帝,实则是提醒十王爷。
“我来。”
慕容尧接过瓷碗,一手扶起慕容禹,将碗抵在禹的唇边,微微倾斜。大多数的汤药都沿著嘴角溢了出来,慕容尧硬是捏开了慕容禹的嘴,把药灌了进去。而後,拿著冯蔺递上的手巾,仔细地擦拭著。
冯蔺在一边看得心惊,谁敢如此对皇上不敬。
虽是昏迷,但慕容尧也不想打扰他,便请退了,顺手将碗也拿了。转身看到正好过来请安的皇後柳端芸与太子慕容汐,看没有什麽旁人在,喊了声“嫂嫂”,继续向外走了。
回府後,慕容尧暗思量著。
皇兄身体一向不错,为什麽此次如此病重。虽说病来如山倒,可毕竟太医院众多太医并非等闲,莫不是有人在其中做了什麽手脚
“刑风。”
“这碗里剩下的药找人看看,是不是有什麽问题。”
“是。”
刑风办事向来凌厉,不消一炷香的功夫已经来回话了。
“药中有毒,十分少,若不是此次下药的人没掌握好分寸稍稍加多了些,也许还查不出。”
“好,很好。”
慕容尧连说两个好字,刑风思忖著主子的心情大约已经是怒到极点了。偏偏这事还不太好查,谋害皇帝的罪名,想必此人既然下手了,就没有想过能全身而退。
“剩下的人还有几日才能回来。”
“约还有半月。”
“先去把虞旭笙接回来。”
“是。”
在另一边,正悠闲地骑著马的虞旭笙也不知是怎麽回事,半路上有通报是王爷派来接人的人,把他从马上拉下便往回抗,这轻功是不错,可他肚子搁著难受啊。
“王王爷!”虞旭笙跪到殿里的时候已经上气不接下气的了,偏偏还是这麽重要的场合,不敢有一点不敬。
“替皇兄诊脉。”
“是。”
虞旭笙将两指搭在慕容禹的手腕上,细细感受著其中的脉象。
“如何?”看虞旭笙眉头皱紧,慕容尧暗想是不是有什麽不测,急忙道。
虞旭笙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慕容尧见状便秉退了大殿里的人,只留下了皇後与太子。
“也不是伤及x命,只是皇上日夜积劳甚深,即使能用药膳慢慢调养,怕也是醒不过来了。”虞旭笙突然想到,有人提醒过他皇帝中毒的事情千万不能说出来,差点咬了舌头,便随便编了个幌子。
“醒不过来了?”
“是”虞旭笙回答得战战兢兢。
慕容尧蹙眉思索著,一会儿道:“皇嫂。”
“嗯?”
“皇兄现在这般情况,可国事总要有人打理,若是再这麽拖下去,我怕有人借机造事,我想”
“弟弟想说什麽便说吧。”
“不如对外宣称皇兄已经殡天,让汐儿继承皇位可好?”
“这!皇上还未死,怎麽能做这般大逆不道的事情,总还是要等陛下醒了再说的。”
“嫂嫂何必这麽固执,纵使我们能等,那意图谋逆之人可能等?!”
真不知这女人爬上皇後的位子,又怎麽会这般没有头脑!
慕容尧也不想趁慕容禹昏迷之时,便私下授意拥慕容汐为帝,留下这谋朝篡位的嫌疑。只是那人做事向来仔细,在皇兄药里下毒也是不差分毫,怕被人查出来,此次失手,多了分量,怕也是快等不及了,要是皇兄昏迷的事情一直拖延下去,难保他不会趁机动手。
柳端芸不知其中有些什麽内幕,向来贵为丞相大人的父亲都为她打点好了一切,不用她自己c心些什麽,就连当时那与她争宠的芸贵妃,也因为父亲的策划而丧了命
不过,毕竟她也是识大体的人,想想现在的局势,似乎也已经没有什麽更好的方法了。
“那一切,便依弟弟的话去做了。”
“嫂嫂放心。”
不到三日,苍源举国上下都已知道皇帝殡天的事,再过不久,新皇帝就要登基了。
大多数人默哀了一阵,这十数年,国内风调雨顺,纵使偶有天灾,在皇帝的授意下,朝廷马上就会拨下钱款。贪官不是没有,这赈灾银子运输的一路上,总免不了有人在里面动手脚,可若是特别重大的款项,皇帝一定会派他的亲信将这笔钱财送到当地,以防有人偷天换日。现在这新帝,也不知能不能如此体贴民心。
而现在,唯一什麽事都只是略有耳闻,不甚c心的就只有刚回王府的弄欢一行人了。
“王府里,出什麽事了?”弄欢一路回自己房里,发现所有人都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
“听旭笙说,王爷的哥哥,也就是当今皇上,前几日圆寂了”
“噗──”弄欢一时没忍住笑了出来,弄得季秋一头雾水。
“我说错什麽了?”
“皇帝又不是和尚,怎麽能说圆寂了呢?”
“我从前听人说谁谁圆寂了,便问他们是什麽意思,他们说圆寂就是死了的意思啊,有什麽不对的吗?”
“这,和尚过世才说圆寂,要是皇帝也不能这麽说,要是什麽人听见了,你罪名可不小。”弄欢故意吓著季秋,看他冒了一头冷汗。
“那怎麽办?”
“反正我一直想请虞大夫教你读书识字,如今看你与他关系也不错,不如你自己去与他说好了。”
“我不去。”
“怎麽”
“弄欢公子!”
还等不及弄欢好好训他,外面跑来了个仆人,气喘吁吁的,说是王爷急召他过去。
弄欢心里也不知道是什麽事,只想著走得越慢越好。那仆人心里确是急,王爷发现弄欢公子没在他房里待著已经不开心了,皇上驾崩,王府里一干人等当然知道王爷的心情一定不好,如今府里谁都想著好好伺候著王爷,怎麽著弄欢公子就偏偏喜欢违逆王爷的话呢?!真是的!
还没进到屋里,弄欢感受到一阵掌风迎面而来,只是半路收住了手,只是吓得弄欢一直闭著眼睛,想自己做错什麽事没。
“滚!”
慕容尧怒吼了一声,跟在弄欢身後的仆人马上跑了出去。於是,再回过神来打量眼前站著的佳人,面带著一副无辜的表情。
那只抬起的手,终究是没有落下去。拉起了弄欢的衣衫,把他拖到了床上。
出去了不少日子,似乎是长了些r了。慕容尧的手自弄欢的颈项开始,在他的身上游移。
“你是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王爷弄欢犯什麽错了?”
衣服被褪尽,身上的皮肤被搓揉的泛红,弄欢咬著牙压抑著被异物侵入的不适。
“吩咐了你来我房里候著,你却不知所踪。”
“弄欢没有”
弄欢心下疑惑,g本没人叫他过来,可慕容尧也不应该会说这话来诓他。
“痛!”
慕容尧咬著弄欢的锁骨,在上面留下牙印。
“痛就记著,下次不听话时就想想会有什麽後果。”
“真的没人告诉我”
“哦?那是我的人办事不利了?”
“弄欢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怎麽个意思?”
“是弄欢错了!是我错了!王爷轻点儿求你求你”
弄欢的一手紧攥著一边散开的被子,脸侧的黑发都被眼泪和汗水打湿粘在了脸上。慕容尧轻轻地用手把那些乱发拨开,看弄欢蹙眉的样子。
“接下来的,你给我好好受著。”
虞旭笙站在慕容尧所住的院外,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一步不动,他是来找王爷解释的,可是院子早被守住,只能干干地站在外边。
其实在弄欢被叫走之後,虞旭笙就到了弄欢住的小院,知道弄欢早就被人叫走了,心里大叫不好。看一边的季秋一副疑惑的样子,就将事情与他说了。
今日,虞旭笙本是与慕容尧一起去的g中,快回王府时,慕容尧便让他先回来,吩咐弄欢去王爷的房里准备侍候,谁知刚走到前院,就被如烟姑娘的丫鬟叫住了,说是如烟姑娘肚子疼得厉害,非要叫他去看一看,结果这一看就看到了现在,他也没来得及过来传达慕容尧的命令。
“王爷本就为了先皇的事情不高兴著,这下可完了。”
“都怪你,要不是你没通知我家公子,怎麽会这样!”
季秋气鼓鼓地指著虞旭笙,心里可是著急得很。听他这样说的话,这王爷今日心情不好,结果公子又逆了他的意,不知公子又要遭什麽罪了。
“你还不快去跟王爷说清楚!”
季秋拉著虞旭笙的袖子,把他往院子外面拽。
“都过了这些时辰了,要该有什麽也都有了。怎麽还来得及?”
“那可如何是好!我不管,你总得去给王爷解释清楚,不能让公子白受罪!”
“好好好,我这就去,这就去。”
果然还是晚了
房间里,还弥漫著情欲的味道,慕容尧穿好衣服,替弄欢盖上被子,大概是太疼了吧,就算昏了过去,他也把自己缩成一团,长发侧掩过去盖住了大半张脸,看样子让人甚是怜惜。
“叫虞旭笙进来吧。”
慕容尧吩咐著门外的人,不一会儿便听见细细的脚步声,然後虞旭笙就出现在了面前。
“什麽事?”
“容旭笙禀告,方才王爷吩咐的事,没能完成。”
“什麽。”
“过前院时,旭笙被如烟姑娘的丫鬟叫走了,说是如烟姑娘身子不适,便便没来得及”
“哼。”
“本是不去的,可如烟姑娘身怀王爷的孩子,不容有失。”
“为何不叫其他人代为吩咐?”
“当时院子里无人,又走得急,本想只是一会儿”
“罚你一月的俸禄,出去。”
“是,旭笙告退。”
“慢著。”
“王爷还有和吩咐?”
“去煎服安神的药来。”
“遵命。”
☆、十三元宵
新帝登基大约也有数月了,再过几日便是元宵佳节了,想来这时间过得真是快,转眼间已经过了一年了。
弄欢带著季秋在王府的花园里走著,院子外面有来来往往的仆人,张罗著王府里的布置与酒宴。眼看著到处都是张灯结彩的,弄欢却觉得这府里一点也没有人气。
“公子”
身边的季秋一直心不在焉,弄欢好几次看他发呆,想他是心里惦记著什麽吧。
“什麽事?”
“t旭笙今日不当值,说是想带我出去看花灯,让我来问问公子的意思。”
看季秋一脸希冀的样子,想著他之前在倾云轩里定是没有机会出去的,毕竟还是个小孩子,总关在这王府里怕也是闷坏他了,难得有这麽个机会,弄欢也不忍扫他兴。
“去吧,小心点。”
季秋向他道了谢,行过礼後便退下了,弄欢看他脸上盖不住的高兴样子,不由得也笑了出来。
他可比我自由多了。
晚上的宴会一如弄欢想象的无聊,无非是一些官僚之间的相互奉承。
慕容尧没有立妃,府里也只豢养著几名宠姬,弄欢就是其中一名,此时正是坐在慕容尧身边,只是慕容尧似乎不太愿意他出来抛头露面,虽然是他自己下了令叫他出来陪酒的,不过在不少来敬酒的官僚头斜著眼偷偷看弄欢之後,慕容尧脸上携著不明意味的笑容,叫来了刑风。
“欢儿身体不适,刑风你把他送回房去。”
“是。”
弄欢一脸的茫然,不过起身时看见旁边桌上一些不怀好意的眼神之後,心下也就了然了。
这下可是真的一个人了,弄欢也不想回那个没人的小院去,便在王府里乱走,看看这挂得满府都是的灯笼。
过不多久有人自身後抱住弄欢,惊吓了弄欢,不过心情平复之余,便想到又是王爷来扰他了。
那人在他脖子间细细地蹭著,不多会儿,弄欢便觉得奇怪,慕容尧除了在欢好时,从不在平时做这种事情的,而且连抱著的感觉也与平日不同了。
於是弄欢疑惑,想向後看著,正在此时,不远处响起了斥责声。
“叫你看个人都看不住。”
“属下知错。”
是王爷和刑风的声音
弄欢吓得不敢动,他的身份府里的人都是知道的,怎麽会有人敢对他动手动脚,这到底是谁?
那人似乎也听到了,不舍地放开了弄欢,向另一个方向跑去了。从头至尾,弄欢连他的样子都没看清。
“怎麽跑到这里来了?”
看见弄欢一个人呆立在墙边,慕容尧不悦地斥责了声。
“看花灯。”
弄欢如实地回答,他确实是看著挂著的花灯才走过来的,自己也没注意。
“想看花灯?”
“额也不是,只是看这些灯好看”
“街上的那些灯,怕是比我这府里的好看多了,这些太规矩了,也不知是谁挑的。”
慕容尧看著弄欢期待的目光,沈默了一会儿。
“刑风,亲自把贵客都送回去,本王要出去。”
“可”
刑风独自在心中腹诽著,太後与皇上亲自来了王府,虽说本来就只是为了感谢王爷在登基大典期间的c劳,来寒暄几句而已,但王爷也不用见过就不管了吧
“听命令便是。欢儿,随本王出去巡查下民情。”
“是。”
弄欢心里暗笑,没想到王爷明明是带他出去游玩,还冠冕堂皇地找了个查探民情的理由。
“走吧,还愣著。”
弄欢跟在慕容尧身後,慕容尧却拉他站在自己身边。此时,弄欢有错觉自己并不是他的娈宠,而是与他两情相悦的情人。不过他暗骂自己怎麽会有这种心思,毕竟他对这王爷并无什麽感情才是。
外面的花灯确实是比王府里的好看多了,倒不是做工有多j致,而是样式多了许多,王府里的大多显得隆重,而街上叫卖的、挂的这些则俏皮多了。
大概是灯会的第一日,所以街上的人格外多。走在人群里的弄欢和慕容尧不免被人挤到,弄欢一直偷偷瞧著慕容尧的脸色,担心他会不会因为别人的无礼而大发雷霆。倒是慕容尧随意的很,一点都没有王孙贵胄的样子,叫弄欢意外。
这几日也听人说了,因为先帝的事情,王爷这两日躁得很,千万不可怠慢了。想必这次出来,也是为了他自己能将心情舒缓舒缓吧。
“那是什麽?”
弄欢看到了新奇的东西,不自觉问了出来。慕容尧朝他望的地方看了看,有些无奈地笑著。
他竟然连糖葫芦都没见过吗?
“糖葫芦。”
“葫芦?怎麽是长成这个样子的呢?”
似乎记忆里没有见过这种东西,但是葫芦他是知道的呀,怎麽会长成了这副样。
慕容尧掏出几个铜板,向那拿著c满奇怪东西的b子的人买了一g来,而後递到弄欢手里。
“吃。”
“这个,可以吃?”
“嗯。”
看著手里拿东西,弄欢也不觉得慕容尧会是骗他,因为他已经能闻到那上面甜腻的味道了。弄欢舔了舔,觉著很甜,一口咬下去,吃到了里面的山楂,酸酸的,两者结合,倒是很合弄欢的喜好。
“好吃。”
慕容尧盯著弄欢,刚才弄欢舔糖葫芦的样子被他收进了眼里,不知怎麽的,这样无意的动作却是叫他有了反应,心里想著一定回去一定要好好弄他一番。
弄欢不知道慕容尧的心思,还是将他最原始的一面表现了出来,因为是在外面游玩,所以想到的只有那街上那些好吃的、好玩的,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这番表现会引起慕容尧多大的欲望。
“差不多该回去了。”
在京都最繁华的一条街都逛遍了之後,慕容尧推算了下时辰。
“嗯。”
刚才府里的晚宴,弄欢对酒席上的菜是一筷子都没有动,不知怎麽的就是没有胃口。可一到了外面来,这看见什麽都想吃,慕容尧又由著他,现在感觉肚子有些涨涨的。
慕容尧见弄欢皱著眉了自己的肚子,心下一热,在大街上便将一只手摆到了弄欢的小腹上。
“吃饱了?”
弄欢被他吓了一跳,连忙观察著周围有没有人看著他们。
“害羞了麽?你看你耳朵红成这个样子。”
另一只手又上了弄欢的耳g子,慕容尧不顾场合得开始调戏弄欢了。
“王爷,这里是街上”
弄欢说话声很轻,听起来甚是撩人。
“不逗你了。”
慕容尧将弄欢放开,弄欢再一次去看周围人的反应,确定他们两个没被注意到之後,低著头,跟在慕容尧身边,慢慢地又逛了回去。
回到王府里面,慕容尧回了房,也没召他侍奉,弄欢算是舒了口气,拿出刚才在街上买的糖人,往季秋的屋那边走去。
行至屋外,听见屋里面似乎不止季秋一个人,於是弄欢想听听清楚,免得打扰到。於是他趴在门外细细地听著,不一会儿就红了脸。
屋里确实不只是季秋一个人,还有一个虞旭笙。
“旭笙”季秋发出一声呻吟。
“怎麽?”
“不要一直顶那里怪怪的”
“待会儿就会舒服了。”
如果凭此时的声音,弄欢还不了解屋里发生了什麽事的话,那这一年的日子他算是白过了。抱著一丝尴尬的心情,弄欢刚想走,却被人从身後捂住了嘴,拉到了一旁,手中的糖人也因为一时紧张掉到了地上。
抓住他的人在他耳边说了句“是我”,弄欢悬著的心才放下,他还以为会是之前遇到的那人。
“欢儿不乖,居然在这里偷听。”明知弄欢不会做这种事情,慕容尧这般打趣他。
“不是”弄欢小声地辩解著,他才不是故意要听这些东西,实在是一时意外。
“哦?怕是欢儿听得还不过瘾吧,要不要看一看?”慕容尧故意误会他,顺便伸手将窗户上的纸戳出了个小洞。
弄欢看见了慕容尧的动作,於是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样是不好的,可是眼睛还是不自觉地往那个小洞的方向瞄去。
月光下看得不是很清楚,看得到的是季秋赤裸著身子跪趴在床上,虞旭笙整个人压在他身上,膝盖顶住季秋的小腿大大分开,双手覆著季秋紧抓著被子的手上,头埋在他的颈项中,身子不停地动著。
季秋的嘴里不时吐出些叫人脸红的靡靡之音来,所以弄欢没看几眼就背过头去,把脸埋进慕容尧的x膛里。
慕容尧自然是喜欢弄欢有这样的反应,干脆把弄欢打横抱回了房间。
两人一同洗完澡之後,慕容尧抱著弄欢睡在床上,弄欢还是对他的触碰有所抗拒,身子微微颤著。
“前几日把你弄疼了。”
抱著弄欢的手收得更紧了些,让弄欢有些不解。
“王爷?”
“你那时候的样子真叫人心疼。”
弄欢更加不解,怎麽无端端地说起这些事情来,他一向觉得慕容尧喜欢在床上折腾他是天x使然,从没想过慕容尧还会在意这些事情。
所以,他是在心疼自己?
“之前也是,夜里还做噩梦,把枕头都哭湿了。”
弄欢知道他说的之前是什麽意思,那是慕容尧第一次折磨他,他虽然身体上的伤好了,可心里怎麽也不能忘记那时的痛。每夜每夜,都是在噩梦中度过,一见到慕容尧就想躲,躲的远远的。
弄欢想不出要怎麽回应,只是低低地喊了句“王爷”
“没事了,睡吧。”
☆、十四琐事
睡梦里,季秋总觉得鼻子痒痒的,结果打了个喷嚏便醒了过来。睁眼正好发现虞旭笙正用发梢搔他鼻子。
“别弄,让我在睡会儿。”
“现在可都快巳时了。”
“什麽?快巳时了?!”
季秋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而後又发现自己没穿衣服,便钻回被子里。
“你怎麽都不叫我。”
伸手去勾床边的衣服,季秋一脸窘迫的样子,倒是虞旭笙,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待到季秋穿完了衣服,虞旭笙差不多也已经整理好了衣冠,去替季秋开门。季秋恨恨的又说了虞旭笙几句,便走了出去,一脚踏下去,却感觉不对。
什麽东西黏黏的?
低头去看,季秋发现了一滩化了的糖水,自己的脚便是踩在上面了。
“谁啊?竟敢把东西乱丢在这里!”
季秋蹭著自己的脚,心里骂著那个把东西丢在他门前的人。
“还不就是你家公子。”
“什麽?你怎麽知道。”
“昨晚他偷看我们来著。”
“啊?!”
季秋还在疑惑,怎麽会有人把这东西扔在他房门口。听虞旭笙说是他家公子扔的,真是吓了一跳。想必是公子回来时,来找他,结果发现了他们的事,吓得连东西都没拿住。
这下可坏了,竟被公子看见了!
季秋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脚在地上乱跺。
“你又是怎麽知道的!”
像是突然想起什麽,季秋又回过头去质问虞旭笙。
“昨晚听见外面有点动静,那个时候,想必是你家公子来找你。”
“你怎麽不告诉我?!”
“当时都想著怎麽让你舒服,那来得及告诉你啊。”
被这麽一说,季秋别扭得不再理虞旭笙,扭过头向弄欢的房间走去,任凭虞旭笙在边上怎麽说好话都没有用。
“你家公子一定是在王爷那里。”
在弄欢屋里找不到人的季秋,在虞旭笙的提醒下,才想起公子也许被王爷找去了的可能,於是急急忙忙跑到中院去,问了看守的门卫才知道公子真的在里面,便托守卫通报进去侍候。
屋里摆了一桌菜j致的小菜,慕容尧正喂弄欢吃鱼,此时季秋低著头,用最不引人注意的方式进了屋里,走到弄欢身後站著。
“小的起晚了。”
慕容尧放下手里的筷子,“那你可知这府里的规矩吗。”
弄欢回头去看季秋,季秋便用眼神向他求救。只要公子开口,他便不会受到责罚了。
“我知你昨晚累了。”
垂下眼帘,弄欢又不看季秋,转头吃碗里的菜。
“这事我明白。”
季秋哑语,虽然他有些愚笨,想了一下到底还是反应出自家公子话里的意思了。
居然真是被公子看到了
“你先下去吧。”
知道现在再说什麽必是令季秋尴尬,於是弄欢便让他退下。
“是。”
“王爷,弄欢有个不情之请。”见季秋离开後,弄欢开口道。
“说。”
“可否将虞旭笙调离王府?”
“你知我不会为了一个小奴才而动府里的人。”
“可季秋还小,他该有自己的过活,不应因为从前的耳濡目染便也只甘於做这事。”
“这事算哪事?你自己心里想的是为他好,可你又知他不是心甘情愿?”
“王爷弄欢知错了。”想是自己说的话失了规矩,弄欢低头认错。
“我并非要你认错,你也不必如此惧怕我,我昨晚不是已经允诺过不强要你,也不会用之前那样的刑罚对你。”
想到昨晚慕容尧说的话,弄欢真是十分动心。谁承想堂堂一个王爷,竟会对他一个宠侍做承诺。加上,自他入王府以来,除了在床上,凭良心讲,慕容尧待他好得很
“你当真如此怕我?”
想来弄欢对自己的印象真是不好,只不过是语气稍微重了一点,他便低著头不说话了。
“王爷。”也不知刑风是何时出现了的,弄欢听见声音抬头时,他便已站在了慕容尧身边。
“何事?”
“如烟姑娘那边出事了。”
“怎麽回事?”
慕容尧站在房门外,里面传来的是撕心裂肺的叫声。
“方才宝儿端安胎药回来,半路上肚子疼,看见季秋正好从王爷院子里出来便托他送过来,谁知小姐喝了那药後不久,便喊肚子疼,我急急忙忙去请了虞大夫,虞大夫说小姐怕是喝的药有问题,要提早临盆了”使唤丫头说的声泪俱下,好不委屈的样子,像是现在有事并非她家主子,而是她本人似的。
“药有问题”
弄欢随慕容尧一同来的,听丫头这麽说,暗自思索著,突然惊慌地看著慕容尧。慕容尧大概也知道弄欢心里边想著什麽,搂紧了他以示安慰。
众人在门外等了约莫一个时辰左右,虞旭笙才从里面出来,满头的汗。
“怎麽样了?”
“虽是提早临盆,但是无大碍,如烟姑娘与孩子都好,王爷可要进去看看?”
“不了,先将这药的问题说清。”
“这旭笙只能分辨这药并非是原来开给如烟姑娘的那些,至於到底多了、少了些什麽,还不能说清楚。”
“必定是有人想还我家小姐!”丫头从袖中抽出帕子来,捂著脸哭得更是厉害。
“季秋呢?”
如烟的药里面有问题,众人第一想到的也便是替人送药来的季秋了,方才弄欢担心的便是这个。
“小姐一出事,我们便押著他留在这里了。”
此时,屋侧有人把季秋带了出来。
“公子”
“季”弄欢见季秋被人绑著,样子好不狼狈。
“本王问你,你可在药里做什麽手脚?”
“小的没有!小的敢发誓!”
季秋睁大了眼睛,直盯著他平时不敢看的王爷,急著为自己争辩。
“肯定是你,趁此机会,想害我家小姐!”还哭得跟个泪人似的丫头此时用手直指著季秋。
“我与你家小姐无冤无仇,做什麽要害她!”
“那边要问你自己了,怕是有些人不能为王爷诞下子嗣,怕失了宠,所以才教唆人使这种卑鄙的手段。”
小丫头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後也大约只有慕容尧、弄欢与冲到那丫头身前的季秋听得清楚了。
弄欢脸色惨白,虽说他自知没做过这事,季秋品行单纯,也不会为他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但要是真是追究起来,这丫头说的话也是足以令人怀疑他的。
“若不是有人害我,难不成是我自己要害自己的孩子,害王爷的子嗣麽!”
本应在床上休息的如烟,此时被人扶著走出,脸色还是十分苍白。
“你怎麽出来了,还不回房歇息去。”
“王爷,如烟一介弱女子,只是想好好服侍王爷,如此也遭人算计,求王爷做主啊!”如烟说著,竟是要跪了下来。
“这事,我自然不会置之不理。只是你现在身体还未好,还是卧床休息较好。”
见慕容尧话里是在为自己著想,如烟脸上做出一个笑脸,然後向王爷福了福身,转身回了房。
“还请王爷,千万不要纵容那罪人。”
“自然是这样。”
“先将季秋关押起来。”
“是。”
“王爷真的认为是季秋做的手脚麽?”
浴池中,弄欢将舀起的水浇在慕容尧的肩上。
“你们两个是什麽x子,我不知道?”
“那王爷为何要将季秋关起来?”
“要是不将他关起来,怎麽挡得了别人的口舌。”
“可,这样的事便是查起来也无凭无据,若是到时候真是百口莫辩。”
“放心好了,”慕容尧捏了捏弄欢的手,然後打了个响指,“叫人进来。”
还没等弄欢反应过来,从门外进来一个做丫鬟打扮的人,弄欢惊叫一声,缩进水里,激起一片水花。
“王爷,公子。”小丫鬟行了礼,头也不抬,只是望著地面。
“把你知道的事情说出来。”
“是。”
“近日来,小姐总是因王爷过於宠爱公子的事情伤神,便吩咐红袖姐姐出外寻找那种能叫人早产,又不会对孩子和大人有害的药来,她们具体的打算,奴婢也知道得不是很清楚,这些是奴婢前几日去送夜点的时候无意间听见的。今日,红袖姐姐便吩咐我在王爷院外候著,见季秋出来,便装著肚子疼,托季秋送药来。”
“你跟著刑风,到你主子那里,再去把这些话说一遍。”
“是,王爷。”
“以後,你便跟著欢儿吧。”
“谢王爷。”
宝儿是个本分的丫头,今日事後,慕容尧找了涉事的人一一追查,见宝儿作答时神色不正常,便叫人留意,才在多方逼问後,知道了这些。
如烟平时待下人不好,有人不愿帮她隐瞒真相,也是再正常不过。
“这下你放心了?若是她还想留在府里,就知道不应该再生事端了。”
“多谢王爷。”
“怎麽谢?”慕容尧追问,把弄欢问的脸红,默不作声。
“好了,逗逗你罢了。”
真不知,什麽时候才能让眼前的人卸下心防。
“王爷,想要做什麽便做吧”
那比蚊子还小的声音,真是响得不是时候
於是,季秋便在那y暗潮湿的小黑屋里多待了一个晚上,想来若是他知道他家公子为他如此献身,一定不会介意的。
☆、十五身世
“儿臣给母後请安。”
“快过来让母後看看,这处理政事才几日,竟瘦成这样了。”柳端芸连忙将慕容汐扶起,拉到自己身边坐下。
“母亲,儿臣见到哥哥了。”慕容汐脸上带著一贯的笑容。
“什麽?汐儿为长子,哪来什麽哥哥?”柳端芸也是笑著,却是深邃。
“母亲不说,便以为我不知道麽?”
“我要说什麽,你再这样闹下去,母後便要生气了。”
柳端芸四下看了看,幸好是没有什麽侍候的g女在,不然叫人听了去,还不知要出什麽乱子。
“其实那个待在冷g里的,是父皇的孩子吧。”慕容汐端起茶杯小呷一口,淡淡地说。
“住口!”柳端芸心中甚是不安,她自认慕容汐不该知道这件事情。
这个秘密都藏了多久了那时,慕容禹还是太子,她们同为慕容禹的妃子,母凭子贵,能否生下长子对她来说太重要了。从小父亲便教导她,她长大後,该是母仪天下的人。可只有诞下长子的人,才能坐上皇後的位子。
那个女人,错就错在不该与她同时有了身孕。不然,父亲便也不会想办法给她下药,要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都死,只不过那个女人死了,却用自己的x命保住了这个孩子,自己更是一时心软,没将那个婴儿弄死
“他还活著,做了皇叔的男宠,这该是母後没想到的吧。”
“你说什麽!他们竟!”
柳端芸强忍著心中的惊讶,她当初命人将那个孩子秘密带出g外处置了,没想到他竟然没有死,还
“母後,我定会将哥哥带回来的。”
“汐儿,你不能这麽做!你这样要叫母後怎麽办,你的皇位也会不保啊!”
“母後不用担心,到时,他会是以儿臣男宠的身份进g的。”
“不”
柳端芸跌坐在软榻上,当时,将那孩子送出g,其原因之一是怕有人看见了谣传出什麽来。其二便是,因为慕容汐与之过於亲近了,柳端芸觉得不妥。加之,这在g中过了这麽些年,心也自然是狠下了,便下了那种命令。
“你们这是逆伦”事到如今,柳端芸也不想再说什麽,汐儿是什麽时候成了这样的呢,她竟完全不知道。纵使她想以皇太後的身份干预,碍於慕容尧,她竟是什麽都做不了。
“母亲不是说,哥哥不是早就不在了麽”
屋外下著淅沥的小雨,弄欢站在屋檐下,心里是隐隐的不安。不知为何,最近心里总是难受得很,说不出是什麽感觉,就是让人不舒服。
“公子?”
“季秋,你说这是怎麽回事?最近心里慌得很”
“大概是因为这雨吧,都下了几日了!也难怪公子觉得心里不舒服。”
“不,不是这雨。”
“要不公子上城外的寺庙里去拜拜佛吧?听说那里的菩萨挺灵的,求个心安也好。”
“拜佛吗?”
我不信佛,可是这种时候,却倒更希望有些什麽让我信信才好。
“嗯,你去跟王爷禀报声,明日去那看看吧。”
第二日,弄欢特地起了个早,总听人说,心诚则灵,真希望是这样。
只带了季秋出门,弄欢早上向慕容尧说过只想带著季秋出门就好,不想慕容尧还是暗里派了几个人跟著他。
“季秋,你说这菩萨真的灵?”
弄欢把合十的双手放下,没转头,问身边的季秋。
“该是灵的吧”
季秋喏喏的回答,他从没见过自家公子如此严肃的样子。
“看你吓的。”弄欢转过去对季秋笑,一旁的一些人看得愣了神,发现一些不善的目光,弄欢连忙将笑容收起,“走吧,回去了。”
“那位公子,看你心事重重的样子,不如来抽支签。”
跨出殿门的一脚悬在空中,弄欢在将走之际被人叫住,於是收回跨出去的那只脚,回头看了看叫他的人,是位解签先生,身上穿著淡蓝色的长袍,手中拿著签筒。
“公子不如求一支?”旁边的季秋拉拉他的衣衫。
“那就求一支吧,不知这一支要多少钱,我出门身上带的银两实在是不多。”
“在下与工资有缘,这只签就算是赠与公子的好了。”
听他这麽说,弄欢便随意抽了一支出来,交给解签先生。那人接过一看,顿时皱了眉头。
“先生为何皱眉?”
“公子的这支签,难测。”
“哦?那是好是坏?”
“现下还不好说,可否请公子明日再来?在下定当为公子解惑。”
“这”弄欢虽然很想知道这签上到底是什麽意思,可是明日再出来,慕容尧可会答应?
此时,季秋附到他耳边说:“公子答应便是,大不了明日小的溜出来,替公子来找这先生问问。”
看季秋俏皮的笑,弄欢便答应了下来。
“你啊,不过是想明日多有出来玩的机会吧。”到了离寺庙很远的地方,弄欢轻轻敲了一下季秋的脑袋,略带斥责地说。
“还是公子了解我。”季秋吐了吐舌头。
“你成天想著往外溜,虞大夫不管你?”
“他才管不了我呢”
“真的?要不今晚我去跟他说说,叫他多管管你?”
“公子你别!哎呀!”季秋赌气似的一撇手。
“好了好了,我不会说的。”
自寺庙回来之後,弄欢的心真的静下了些,连忙暗暗指责果然是自己最近想得太多的缘故。
到府里时正好遇见慕容尧从书房与几位客人从书房议事出来,慕容尧吩咐了下人送他们出去,便走到弄欢面前开始询问。
“今天出去可遇到什麽怪事?”
“今天出去没有”
“没有就好,这两天你还是不要外出了。”
“出什麽事了?王爷?”
“有事,只是与你无关。”
见慕容尧脸色不悦,弄欢也知道是自己多嘴了,於是行了礼之後便退下了。
晚膳时,不敢不听从慕容尧命令的弄欢便嘱咐季秋明日替自己去趟寺里,找那解签先生,怕他路上贪玩忘了时辰,还去找了宝儿,叫她看住季秋。
入夜之後,弄欢无事,便睡下了,朦胧之间觉得有什麽人躺上了床,转身一抱果真是碰到了一副j壮的身躯。
“王爷?”弄欢轻轻地叫了声。
“叫我的名字”慕容尧在弄欢耳边呢喃。
“弄欢不敢。”往慕容尧怀里靠了些,弄欢舒服地蜷起自己的身子,不再是那种害怕的蜷缩。
“还跟我怄气?”
“弄欢不敢。”
“说来说去无非一句不敢,还不是与我怄气。”
“弄欢是真的不敢直呼王爷的名讳”
“本王许你叫。”慕容尧啃咬著弄欢的耳垂,用牙齿撕磨著。
“尧”抵不住慕容尧的逗弄,弄欢用比蚊子叫大不了多少的声音,叫出了一个字。
“乖。”
似乎是满足於这样的关系,弄欢没有对慕容尧没有一丝不满,若说起自己的身份,怕是本还不应该比得上一个妾侍,现在能得到如此多的宠爱,该是知足了。
第二日,慕容尧硬是拖著弄欢在床上厮磨到晌午才起,弄欢一想到季秋早早地就起来,结果却是面对这种情况,就害羞起来。
不知季秋是不是在回来的路上了?
用午膳的时间都过了,弄欢和慕容尧才起来,大大小小的盘子摆上了桌,弄欢还未来得及执筷,宝儿却一脸惊恐的样子跑了进来。
“怎麽了?”比起慕容尧的愠怒,弄欢还是十分温和地询问。
“季秋!季秋他被人抓走了!”宝儿几乎快要哭出来了。
“什麽?!你快说清楚是怎麽回事!”与弄欢疑惑与惊讶的神色不同的,是慕容尧的怪异脸色。
“奴婢陪著季秋一同去寺庙里,半路上,奴婢看见有只兔子便好奇去追了,”想宝儿还是小孩子的x子,若是季秋看见了也说不准就上去抓了,“然後季秋说正事要紧”
“说重点。”慕容尧提醒了一句。
“奴婢追到树後,然後向把兔子给季秋看,便看见从两边窜出来几个人,用黑布袋套住了季秋,然後”
然後,不用小丫头说,慕容尧大概也清楚了,弄欢确是急得不行。
“怎麽会这样?!”
季秋虽说与弄欢不沾亲带故,可毕竟是共处了一年多,这些日子里,无论是遇到什麽事情,都有季秋在旁伺候著,怎麽说都有了感情。
“王爷,这可怎麽办?”
“欢儿,你昨日出去确实无异常之事?”
“没有啊”
“那季秋今日出去做什麽?”
弄欢看慕容尧这麽问,便把昨日遇到的事情说了,慕容尧听後,便立刻派人去寺庙里找那人,只可惜带回来的人让弄欢一一辨认,却都不是昨日遇到的人了。
“只怕,他们本来要抓的是你,却把季秋胡乱抓走了。”慕容尧说出自己心中的推测。
“是我害了他?”弄欢的声音满是颤抖,“如果他们见抓错了人,应该会把季秋放回来的吧?”
“这”慕容尧本想说,季秋可能被灭口,可是看著弄欢期待的眼神却怎麽也说不出口,“应该会的。”
“你们这群废物,连抓个人都抓错,朕要你们何用?!”慕容汐最十分平和的语气责问著,传到跪在地上的那帮子人耳里,却像是寒冬的冰雪一般,冷到了心里。
“圣上息怒属下愿将功折罪!”
慕容汐冷冷地瞥了一眼他们,然後看到了门後缓步进来的人。
“看看这帮废物,连这麽点小事都办不好,还把你叫过来了。”
“为陛下分忧,是属下的职责,属下一定亲自把陛下想要的人带来。”
“那就好,如果你真能办好,朕想想要赏赐你些什麽好呢?”
慕容汐在偌大的房间里踱步,仿佛真是在思考些什麽。
“朕记得这个男孩,你有兴趣那就把他赏赐给你好了,你说怎麽样,虞旭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