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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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的性转变 作者:鬍老九

    〈十一〉

    日落黄昏,夕阳餘辉斜照屋内,浩翔整理完衣物后,走到后院清扫落叶,浩伟依然慵懒的

    躺在床铺上,大哥浩平因公司临时有急事,紧急返回公司处理要务,大姐浩英正在厨房忙

    著晚餐的料理準备。浩英的一生,最想念的是远在绿岛监狱服刑的养父、姜逸凡。

    自从八岁那年被养父母领养以后,隔年养母又因心臟病突发亡故,浩英曾经答应养母一生

    一世照顾养父的生活起居的。为了养母生前的托付,多年来,浩英始终为了这个家,默默

    的付出,为了养父,默默的等待,甚至拒绝了不少异x的追求。如果当初不是养父母的收

    留,今日的浩英又会是怎样的人生呢?浩英在厨房清洗著蔬菜,水流的声音,让她想起自

    己在七岁那年,一段痛苦的回忆那天晚上

    「你死混到那个温柔乡啦?又跟那个狐狸j鬼混去了?」继母疾声怒道。「干伊娘只不过是个应酬,跟朋友喝点小酒,你萝嗖个屌屁啊!」带著酒意的阿爸连

    站都站不稳的回说。

    「应酬?亏你脸不红气不喘的说得出口!你以為我不知道吗?半个月前你的工作早就丢了

    ,邻居告诉我,你整天躲在公园睡觉,g本就没去上班,我打电话去你们公司,才知道你

    早就被解雇了,还有脸撒谎?简直不要脸」

    不待继母说完话,阿爸一巴掌的往继母的脸上摑去。「干!老子养了你们母子三年了,我

    才半个月没工作,你吼你有种再吼!看老子怎麼收拾你」

    「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垃圾。我替你养了三年的女儿,照顾你们父女,如果不是看在

    你优渥的收入上,我会带著自己的儿子跟著你吗?我是忍气吞声今天,你没了工作,

    你还动手打人?你简直是猪狗不如」继母边哭边吼著说。

    「啪啦!」是瓷器碎裂的声音。「砰!」又是一声破碎的声音。哭声,打骂声,

    玻璃瓶的摔裂声

    「阿英阿英去,再去帮我买瓶酒来!」阿爸掏出口袋仅剩餘的铜板,吼著女儿阿

    英去买米酒。只见到惊恐的阿英从她阿爸手中接过钱,快步离去

    当阿英再回到家门时,阿爸与继母还有那年仅三岁的弟弟,已葬身在熊熊的烈火中那

    年阿英才七岁,有人说,是阿爸引爆瓦斯造成的。水流声,救火车的洒水声,浩英永远无

    法抹去的伤痕警笛声,由远而近

    「大姐快点,隔壁王妈妈家失火了」浩翔的惊叫声,唤醒了大姐浩英的回忆。

    「浩伟呢?」

    「浩伟还在房间睡觉」

    「快快,赶快去叫醒浩伟!」大姐边喊边跑进房间内,拿著一个小木箱匆匆的往屋外跑

    去。

    消防车虽然在最快时间之内,赶到社区门口进行抢救工作,但是,因為北风的关系,助长

    了火势的快速蔓延,不到三十分鐘的时间,三栋老旧的二层楼房屋,转瞬间,被火舌吞没。

    眼看大火即将蔓延到处於下风处的姜家时,忽然浩翔想起放置在书房内的父亲画像,

    正欲转身往屋内奔去。大姐见状,赶紧制止浩翔的举动并急忙的说:「浩翔,危险啊!火

    都快烧过来了,你要干什麼?」

    「大姐,我帮爸爸画的画像,还放在书房裡面我要进去拿,万一」

    「画被烧了,还可以再画!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你叫我怎麼对得起爸爸?又怎麼跟

    死去的妈妈交代?你不要衝动啊」大姐话未说完,只见二哥浩伟一股作气的,往窜著

    浓烟的屋裡奔跑而去。

    「浩伟浩伟你快出来啊!危险啊!」大姐急著吼出声,眼眶裡泪水几乎夺眶而出。

    「喂有人衝进火场,危险啊!小心!被浓烟呛伤啊!」邻居吴爸爸高喊著。

    「二哥二哥大姐,让我进去」浩翔欲挣脱大姐双手的紧抱。

    「浩翔,你冷静一点,浩伟马上就会出来的,你不要这样好吗?浩翔」

    浓浓的黑烟随著北风,阵阵的往南吹,黑烟熏得让人泪眼直流。

    忽然浓浓的黑烟中,出现了浩伟跑出来的身影,就在浩伟正欲踏出自家大门之际

    隔壁二楼突然掉下一块砖瓦,正巧扎中手持父亲画像浩伟的头部,顿时浩伟满脸血跡流

    过被烟薰黑的脸颊,昏倒在浩翔姐弟面前。

    「浩伟浩伟你醒醒」大姐蹲下,一手抱著浩伟的身躯,另一手压著浩伟受伤

    流血的头部,嘴裡高喊著:「快叫救护车快这裡有人受伤」

    「二哥二哥救护车救护车」浩翔被突如其来的景象给吓到了,惊俇的叫著。

    远处传来阵阵的警笛声,救护车上,戴著氧气筒的浩伟陷入昏迷中。

    「大姐,我跟著救护车去医院,你留在家裡处理善后,赶快通知大哥回来。」浩翔边上车

    边急著说。

    一路上,浩翔双手紧紧握著昏迷中浩伟的手,口裡不断的自言自语说:「二哥,你为什麼

    ?为什麼?你千万不能千万不能」

    急诊室裡医生护士全力抢救,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忽然躺著浩伟的病床,被紧急推

    入开刀房。

    浩翔双掌合十,俯首祷告,摊坐在手术室门外的椅子上,不知何时,肩膀被轻拍了一下,

    浩翔抬头:「大哥二哥他都是我,如果不是我坚持要回房,拿爸爸的那幅画像

    二哥他也不会」

    「没事的!不会有事的,浩翔,妈妈在天之灵会保佑浩伟的」大哥浩平镇静的对浩翔

    说著。

    浩伟在加护病房住了一个礼拜,总算皇天不负苦心人,浩伟终於脱离险境,平安的转入普

    通病房。只是,头部还包扎著白色的纱布。

    「二哥,我已经帮你向学校请了假,医生说,再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小么,大姐大哥呢?他们还好吗?让你们担心了!对了,家裡呢?有被大火波及到吗?

    」浩伟转到普通病房后,眼神直盯著浩翔不停的问说。

    「都没事,真的没事。你干麻用那种眼神看著我?」浩翔惊讶的回问说。

    「小么,爸爸那张画像,有受到损害吗?我记得刚刚踏出门口,噢!好痛」

    浩伟忽然双手按著头部喊说。

    「二哥,二哥,别再说了,医生要你多休息。」

    「你还没答覆我刚刚问的问题呢?」

    「噢!大姐与大哥忙著家裡的复原工作,除了靠北边的墙壁被薰黑,还有厨房被波及外,

    其餘的都还好,只是」

    「爸爸的画像,毁了!二哥,对不起,因為我的执著,害你差点送了x命,我,实在难辞

    其咎,我,很抱歉!」

    「小么,快别这麼说,这辈子,为了你,我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二哥,你」浩翔坐在病床前,两眼注视著浩伟,双手紧紧的握著浩伟的手。

    「叫一声我的名字,好吗?」浩伟轻轻的说。

    「浩伟我」浩翔靦腆的说出口。

    「小么够了!这就够了。虽然,我们不是亲兄弟,但是,世上还有比我们更亲的兄弟

    吗?」

    浩伟默默看著浩翔,内心却想著:“小么这辈子,我会将姜家给我与大哥的恩情,全

    部转移到你的身上的,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直到永远永远。」

    社区这次意外火灾,经过有关单位的勘验检定,判定為老旧的线路走火,虽然,毁损了三

    间房屋,所幸无人亡故。而浩伟的伤势也逐渐在复原中。

    〈十二〉

    五年后

    姐弟四人,同时出现在台东绿岛监狱大门口,为了这一天,他们歷尽千辛万苦,终於等到

    爸爸出狱了大姐守著对过世妈妈的承诺,依然小姑独处,大哥自己创业,经营著一家

    规模颇大的贸易公司,婚后一儿一女,夫妻感情融洽。二哥浩伟在某科学园区上班,小么

    浩翔正在服兵役,待服完兵役后,自愿分发到埔里山区的国中执教,作育英才

    当监狱铁门打开的煞那姜逸凡的头,回也不回的往地上重重的吐了一大口的口水

    「爸爸爸爸」姐弟异口同声的喊出,一家人相拥在一起

    「孝慈,孝严来,赶快叫爷爷。爸爸,这是你的媳妇,我的得力助手,王筱葳。」大

    哥兴奋的介绍著。「爸爸〈爷爷〉你好〈好〉」媳妇儿孙同口喊出。

    「好好好浩英,都三十好几了,也该找个婆家了,都是爸爸误了你浩伟,浩翔

    ,好好好浩翔,你继承了爸妈的愿望,即将為人师表,看来我真的老喽!十二年哪

    !海!十二年的青春岁月哪!那年我才四十五岁啊!人生的j华?」姜逸凡不胜希嘘的

    感慨万千

    「爸爸今年在家给您过大寿。」大哥浩平说著。

    一家人争相扶持著爸爸,全家背影渐渐的消失在地平线上

    姜逸凡,忘去吧,忘了过去那梦饜般不可逃避的十二年冤狱吧姜爸出狱后,常常暗暗的对

    自己说。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倚窗而立,望著月色,无端地,又兴起绿岛监狱裡,室友小蔡与周老

    的木然面孔

    今夜又是噩梦连连,对绿岛上硬冷屋舍所存的心悸!再次使姜爸夜半惊醒。犹似地狱中无可

    逃遁的轮迴,就如附骨之蛆,啃噬著心神。倒是小蔡与周老的温热脸孔,使那遥远的海岛,

    尚存有一丝感怀呢!记得昨天中午,在巷口的自助餐店裡头,拿著餐具排队时,「菜盆

    」监狱用餐排队时的那声么喝,似乎又在耳边响起,一声声,一波波,不绝於耳。

    总是小蔡,抢著帮我与周老,把餐盘给推了出去,这个山地的青年,倒是有无尽的血x与正

    义感,也亏得他那份血x,使得我十二年漫长的磨难中,犹能心志清明的不曾失去求生的念

    头。唉唉!只是小蔡,在我有生之年,我们是否还有再见的机会呢?

    姜爸曾经因為这个社会的柜乏及不平,而牺牲了十二年的自由,那麼,在姜爸出狱后,有可

    能得到一些补偿吗?这样子的念头,常常出现在姜爸的脑海裡,只是,姜爸常常回给自己一

    个答案:「别妄想了那愚蠢的念头?」

    那时候,怒吼的心充满著理想,不平於政治的专断,更忿忿於财富不均的分配,而终至身陷

    牢狱,背负了“y谋叛乱”的罪名。然而,在十二年后的今天,我到底向自己证明了什麼?

    一连串的愚昧罢了。

    十二年来,这个社会彷彿进步了很多,五光炫丽的商店招牌,丰美的橱饰,j緻的饮食,这

    个社会已经不是十二年前的那种柜乏及无所进步的贫穷了。姜爸躺在温暖的弹簧床上,辗转

    难眠,心裡一直思念著还关在绿岛监狱之中的小蔡与周老。

    记得第一次深夜在那监狱的斗室裡,无意中窥得小蔡与周老的激情x爱,从排斥到接受

    ,到身陷其中的情欲寄託一幕幕,一件件的呈现眼帘

    皎洁的月光,窗透chu厚的铁窗直条,餘光照s在木床上,两隻光凸凸飢渴人身裸体上。

    他们是三十岁的小蔡与五十岁的周老,如果不是他们肆无忌惮的发出嗯嗯阿阿的声响,

    也许沉睡中的姜爸往后也不会身陷其中而不可自拔。

    那年姜爸正值壮硕之年四十五岁。微暗的光线中,姜爸屏住呼吸,只见到周老轻轻

    地爬到小蔡的身上,右手紧握著小蔡高耸的老二,左手轻拨著自己的后庭花x,慢慢地,轻

    轻地坐上小蔡的老二;脸上痛苦的表情,紧闭的双眼

    「周老,不要、你会不舒服的」,平躺在床舖上的小蔡心有不捨的说。

    「没关系,我周老,今晚就献给你,往后你更要记住我的好」

    「噢周老我会的,我会永远记得你的好」,小蔡边说双手手指边紧紧捏著周老双

    x上的n头。

    只听到周老,嘴裡不时的发出嗯嗯嗯的声音「小声一点,噢!别那麼的大声叫!噢!

    爽死我了!别把姜叔给吵醒了噢!好爽」小蔡躺在床铺上飘飘欲仙的轻声说。

    「知道,噢!噢屋!爽!再用力顶一下,噢!就是这样」周老半蹲半坐,享受著“倒c

    蜡烛”的滋味。

    姜爸看得目瞪口呆,心而砰砰的跳,传闻中监狱的男男关系,莫非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

    这时候小蔡脊背紧贴著床舖,双手紧紧地仍旧抚著周老宽阔的双x、滑爽的皮肤、硬

    实的肌r。周老弯跪著双腿,双手紧紧的握住小蔡的肩膀,全身紧压坐在小蔡身体的上面。

    周老不断地喘息著,摇晃著壮实的屁股,时轻时重、有深有浅,不断变化著快慢节奏,不断

    地拱动壮实的屁股,压得小蔡小腹拍拍的作响。周老还不时顶紧和转动壮实的大屁股,只见

    小蔡那又chu又硬的老二就顶在周老的身体里面,不停地抽c和搅动,弄得周老的双腿酸麻奇

    痒无比。

    「噢周老,你使劲的坐,好爽,再使劲」,小蔡边说著,双手在周老那厚实的x部

    上抚揉,从来也没有这样舒服过,c周老的感觉,简直妙不可言,爽翻了天,小蔡梦语般地

    说:「啊周老,好舒服噢」。

    只见周老似乎有著无穷无尽的j力,只见他红光满面,上下抖动著j壮的身体,拱动壮实的

    大屁股,热汗流淌地喘著chu气,沉稳有力,一下又一下坐在他身体下面的小蔡。

    周老兴奋得一句话也不说,专心一意地坐压在他身下的小蔡。脸上的汗水滴落在小蔡的身上

    ,欢乐、幸福的时刻几乎没有尽头,仿佛时间也停止了。

    「噢屋噢噢我来了」只见周老脸上痛苦兴奋的表情!嘴裡喊著爽,剎时

    一道j泉,冲天而出,洒满了小蔡满x膛。

    「噢周叔我也要s了噢!噢!!噢」只见小蔡夹双脚,屁股往上一顶!衝j

    洩在周老菊花深x处斗室裡,恢复了平静,隔壁牢房却传来阵阵嗯嗯阿阿的声音,

    相拥而眠的周老与小蔡,欲火焚身的姜爸。

    〈十三〉

    正当姜爸为自己的七情六欲,做最后挣扎困兽之斗,身旁不知何时?慢慢的爬出一条五爪滑蛇

    ,姜爸不动声色,紧闭的双眼挡不住内心砰砰的心跳声,只感觉滑蛇轻轻的悠游在大腿间。

    姜爸听得到对方急促的呼吸声,是他!小蔡?还是他!周老?姜爸没有勇气张开眼睛探望他是

    谁?内心挣扎著是该清醒?还是继续沉沦五隻手指依然如滑蛇般的慢慢接近,姜爸提不出

    勇气拒绝,慢慢的,四角内裤被退去了大半。现在拒绝还来得及!姜爸内心虽然吶喊著实

    际上却无意去阻止这场r体的决堤,理x与兽x的战争,就如同自己这十二年的冤狱黑暗

    的兽x得逞。

    姜爸从没有享受过这种男男之间的爱抚,虽然是初次被挑逗,但却也舒爽无比,几十年的冰火

    山,那被埋在万丈深渊处的引信,终将引爆。再也顾不得忠孝仁义,世俗道德的束抚,解放吧!彻底的解放自己吧!诚如我曾经试著解放大地一样。姜爸终於屈服在色欲下。

    双唇的抖动,蛇信轻悄悄的滑入,他的经验十分老到,姜爸依然任其肆略,毫无反抗之意。双

    唇,鼻梁,耳垂,脖颈蛇信悠游游过。双x上的r头,被紧紧的吸允著。毛茸茸的x部,

    被轻轻刷著。姜爸再也抵不住的欲流,如江河瞬间决堤!口中轻轻的一声

    “噢”。春雷一声响,同志路上又多了一条好汉。姜爸忍不住伸出右手一探,是他小

    蔡。那年青壮硕的身躯,浅浅品尝著,互动的开始,小蔡俯下身,嘴裡深深吸允著姜爸的

    老二。忽然,小蔡脱去自身衣物,顺手将姜爸的衣裤也除去,微弱的月光,照s在一丝不掛的

    双人上。

    只见,小蔡一屁股的往姜爸的阳物坐下去拱动的屁股变化著轻重,时深时浅,坐一会,转

    一会,姜爸硬梆梆的大老二在他的身体里不停地抽c和搅动。姜爸顶住小蔡壮实的屁股,兴奋

    一浪高过一浪,一直持续著。

    小蔡忽而把姜爸搂在他的怀里;姜爸挺身坐著,双手紧抱著小蔡,摇晃著自己壮实的身体,使

    著劲连c带搅。这简直要命的做爱方式,让姜爸舒爽无比;也使小蔡几乎全身瘫软,几乎出不

    上气,都快晕过去了。不久两人对换了姿势,小蔡躺在床铺上,两脚弯曲紧贴在自己的x

    前,姜爸在上面不断地抽c。

    姜爸身体整个都有一种越来越饱满的感觉,脑袋懵懵地,好像腾云驾雾般,情绪也越来越兴奋

    。小蔡被姜爸c得全身发抖心花怒放,乐不可支。小蔡被姜爸压在身下,全身都不能动弹,两

    隻手不停地在姜爸脸上抚和揉捏,姜爸俯下身,嘴唇猛烈地在小蔡的眼睛、鼻子、脸蛋、嘴

    唇上亲吻、舔舐、吸吮甚至咬著。过了不久,姜爸感觉背部似乎又多了一双手,轻轻的按抚著

    自己的臀部推著推著

    忆及往事姜爸辗转难眠,索x下了床,走到窗户旁,望著远处,夜深了,抬头繁星依旧点

    点。心想四十五岁入狱,五十七岁出狱,整整十二年,十二年整整。一天也没少!这该怨

    恼人的政府?还是该怨的是自己?现在要準确、完美的表达一件事情,似乎是愈来愈困难了。

    对姜爸来说,一个曾经教国文的高中老师,数十年来,从北大到x大,自读书而至於教书,始终

    在文字语意中,耗去所有的时间与j力,才能去了解整个社会动脉的过程,这毋寧说是艰辛而

    吃力的工作了。十二年的冤狱,换来的是什麼?

    接下来的日子,总不能行尸走r的过一生吧?虽然,儿女均有所成,各自独立,不须自己牵掛

    ,但是,往后的日子,尤其是在这凡事都讲求怎样直捣人心的时代裡,要找一份工作便益发使

    人觉得无奈与痛苦了。应徵的信函,始终没有回音。

    今天,管区的警员又来家裡作例行访问。如同以往,熊壮样的胖警员,仍然第一句话提到工作

    的事,姜爸依然苦苦笑著,而他却嘿沉沉的笑了起来:「老哥哥,可别做傻事噢!找工作嘛,

    慢慢来,几个儿子不是挺孝顺的吗?慢慢来,要不!我帮你介绍去当社区管理员嘿!嘿!

    嘿!」

    虽则过了十二年死寂规律的生活,已使姜爸心绪静如止水,不知快乐、痛苦、惊惧、忧虑為何

    物?但一听警员那嘿嘿嘿的笑声,却顿然使姜爸的神经紧张了起来。

    「我我」姜爸忽然吱吱唔唔,难於啟口,双掌不安的搓著。

    有时候,一个人真的必须为自己的行為负责,像姜爸这样的一个政治犯,总使自己陷入绝境的

    傻蛋,为什麼要不安的搓著手掌?那岂非在暗示着,自己正有那个企图吗?恐怕真的被周老料

    到了,我们这群人,绝没办法回到社会生存的接二连三的钉子驱走了寻找工作的热忱,姜爸想

    著,著实要对这个社会重新计画了,连社区的保全工作,对一个被关过监牢的人都不接受,自

    己往后的日子该怎麼走?如何过?空有的高学歷,抵不过一点点的黑。

    那一天,姜爸到邮局提款,正俯在桌上写著提款单时,冷不防的有个中年太太,推了他一把:

    「喂!你手上拿的笔是我的吗?」

    她高挑着眉毛,一身俗气的打扮,庸俗难耐

    姜爸一下愣住了,在眾目睽睽下,扭捏的转著手上skb的原子笔。「不这笔是我的」

    「我本来放在这桌上的,才一转眼就不见了?」

    「我我不知道没看到。」

    「哼!这隻笔明明是我的嘛!你说,你的笔是什麼牌子的?」

    「我的笔,是skb的牌子的。」

    唉呀!我为什麼要这样结巴的应付那个无理取闹女人呢?尤其更不能原谅自己,还要看了一眼笔

    上的牌子才能回答她,以致於那女人将自己手上的原子笔抢去,还瞪了自己一眼然后骂说:「不

    要脸」扬长而去。

    姜爸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愣住了。心想这样懦弱的人是我吗?是那个曾经企图改造社会的

    人吗?我必须低头看看刻在笔上的厂牌,才能回答她吗?十二年来,自己苦苦想摆脱的,岂不是

    这种深g的、遗產似的x格吗?周老曾经说过:“所有台湾人全是奴隶的子孙,不知进取,不知

    企求,只有在挨打的时候才会痛哭自己的身世而唯一改造之道,只有全数枪毙,重头来过。”

    这样的论调,真是使人痛心疾首,而如此的事实,又怎不令人失声痛哭?

    姜爸,一个刚刚出狱的政治犯,面对自己脱节的社会人生,何去何从儿女真能成為他心中的

    j神寄託吗?那一天,在台中公园閒逛,无意间,姜爸来到了联美歌厅的地下楼,金马戏院

    〈十四〉

    民国七十二年〈1983〉在经歷过第二次全世界石油危机的台湾,经济正从谷底爬升中,当时一般

    人民的消遣场所,除了戏院,歌厅,舞厅,就数餐厅秀最爆红,高消费的场所,但却不是一般小

    老百姓最佳的去处。

    公园,戏院,游乐场,撞球间成了基层劳工假日的最佳去处,色情的犯滥却仅限於私娼寮与街头

    三七仔的横行霸道。那是个午后的週末,姜爸从台中公园散步往联美戏院大楼走去,推开笨重的

    玻璃大门,迎面而来的却是五味杂陈的薰烟味,也许是週末的缘故,身穿军人制服的年轻人特别

    多,眼看熙熙攘攘的人潮,姜爸忽然裹足不前,转身而出。

    姜爸独自走在街头,佇足十字路口,抬头仰望著蓝天,耳边绿岛监狱小蔡的叮嚀声呼萧而过:「

    姜叔,记得出狱后,要常常写信来噢!让我和周老能够知道你在外面过的好不好」「逸凡,我是个终身监禁的政治犯,除非特赦,我这辈子真不敢指望,国民党政府会放过我?都

    关了几十年了,那天,要真的特赦放我出去,我还真的不愿出狱呢!到不如待在里头还有一点生

    机。」周老的话语随著轻风,阵阵飘送到耳裡。

    果然被周老料中了,每当拿起笔,姜爸却无论如何也下写不下去。都三个月了,遁身在台中而找

    寻工作的这段时日,在姜爸的生命中,又与失去的那十二年监狱生活有什麼分别呢?

    那十二年,姜爸身不由己的陷入不知时日的悲伤中,可以视之為生命中的空白。然而,出狱后的

    这三个月,一张张的日历却是在自己的期盼中撕去,是否别人也同姜爸一样呢?或者只是姜爸的

    运气比较不好?不再为社会接受?或者问题只是:社会能接受姜爸的是什麼呢?

    正当姜爸望天沉思之际,不知从那儿钻出一位个子瘦小的中年三七仔,对著姜爸沙哑的从嗓中,

    挤出微弱的声音:「喂!老伙子,有兴趣吗?真人现场表演噢?五十元就好,包你满意。」

    「啊!」姜爸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吓了一跳。

    「有现场的!还有外国的噢!算你三十就好。」那人窜到姜爸眼前,以几乎碰到姜爸身子的姿态

    说著。

    「干什麼?」姜爸往后退了一步说。

    「噢!没什麼!退退火,消除热气!唉!有没有钱嘛?」那人向姜爸伸出手说。

    「钱?」姜爸不由自主的朝口袋掏去,拿出三十元,并向那人递了过去。

    「够了,够了。」那人迅速拿了姜爸手中的钱说。

    姜爸对自己的举动也给吓到了,愣愣的傻住了。只是不知道,那人到底在打姜爸什麼主意?

    「噯!走啊,你不是要吗?快跟我走啊!」那人竟然伸出手,拉著姜爸的手臂。

    只见姜爸轻易的挣脱那人的手掌,并戒备般的瞪著那人。

    「来!」那人边说著边朝街道旁边的小巷走去。姜爸紧跟其身后而行,眼睛不安的望著四週

    。他们一前一后穿过一条窄小而脏乱的小巷子,终於来到一栋七层楼的建筑物前停下脚步来。「

    就是这裡了,在顶楼,不用爬楼梯,旁边有电梯」那人转身说著。

    姜爸停下脚步,踟躕不前,只见到y暗的楼梯口,点著一盏五烛光的灯泡,从天而降的水滴,声

    声作响。姜爸仰起头,两栋七八层楼高的建筑物,背对背紧临著,两边老旧冷气机的水滴,墬落

    至底楼的阳台而水花四溅。

    天空的蓝,被高高的违建,缩成一线的昏黄!防火巷的移花接木,白天犹如黑夜般的y暗,一股

    霉味随风扑鼻而来。骤然间姜爸想起十二年前的一个夜晚

    那天,从台中看守所移监到台东绿岛监狱,那一夜,刮著风,袭著雨,在码头上,他们一群受刑

    人踉蹌的移过摇晃的木板,被安置在前舱的甲板上。船很小,风浪很大,雨水夹杂著海水,湿淋

    淋中,当大家面对到广浩的黑夜,无垠的大海时,原本枯燥及叹息的声音,顿时沉寂了下来。微

    弱的灯光,照著全身溼透,四肢抖动的大伙,他们木然的低著头,任凭海浪海涌雨丝侵袭,陷入

    多少牵掛?多少关怀?已然不可到达的深渊之中。

    出港不久,呕吐物与刺鼻的腥臭味,更像水银般的流遍满甲板。他们挤成一团,卷缩著身体,除

    了忍受著呕心的摇晃外,充塞大家心中的只有举眼茫茫的黑夜,和那遥不可及的归途?

    「唉!」姜爸忆起那晚夜奔绿岛监狱的海上种种,不禁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不知何时?那三七仔已经走到电梯门口,在电梯门前,他向著姜爸招手。姜爸走了过去,内心却

    想著:“我為何要跟著这个陌生的男人走呢?是好奇?还是自己内心情欲的作祟?要证明什麼?

    证明自己还是个可以对女人有感觉的男人吗?是这样吗?真的是这样吗?”

    「喂!老人家!快点啦!电梯来了」那人不爽的叫著。步入电梯,只能容得下五人的电梯,

    又是一股霉味薰鼻。上了顶楼,铁皮将周边封的滴水不露!绕过小走道,推开一道木门,投s光

    影迎面照过来,姜爸被带至后方高靠背的长沙发坐了下去。

    萤幕上一对金髮女郎正对著一位中年壮硕帅哥进行口交,嗯嗯阿阿的声响。这就是真人表演?还

    真的是真人表演,姜爸有点被欺骗的感觉。随著眼睛慢慢的适应屋内昏暗的光线,十几坪大的空

    间,挤满著三十几个人观赏。

    姜爸虽然十几年未曾碰过女色,但对萤幕上洋美人裸体的身躯,那起伏的曲线,傲人的双峰,那

    白皙的胴体,姜爸对她们竟然毫无反应。反而是当影片中壮硕俊男的大屌,出现特写镜头时

    ,姜爸的心头,再也经不起诱惑!心头不禁的燥热了起来

    那股积压著的洪流!似乎要在这一刻宣洩。然而当那壮男的身躯,长满黑毛的双x,高举著

    大屌,更清楚的在姜爸的眼帘呈现时。姜爸陡地打了个冷颤!绿岛监狱裡,小蔡那晚裸体的热情

    迎送,犹现眼前当姜爸陷入意境沉思之际,此时,邻坐中年男人的右腿,右手已然悄悄的、

    慢慢的、接近到姜爸的身体手脚齐头并进

    〈十五〉

    民国七十三年〈1984〉

    仲夏週末的黄昏,阳光以鲜红的顏色渲染了大地,那种宛如要将一切併吞的摄人气势,往往

    能带给人一种惊心动魄的震惊感。社区的马路上,犹如蒸气般的裊裊丝烟,一圈圈的往上轻

    飘,浩翔坐在庭院的大芒果树下,打著赤膊,身穿运动短裤,手上不停的画著人物述描,忽

    然,斗大的汗珠正巧滴落在画纸人物像的眼睛上,骤然间,画像上的人物,栩栩如生的流著

    泪水。

    浩翔抬起头,望著夕阳落日,瞇上双眼,穿透树叶而降的阳光,犹如太阳雨般的落下。迷濛

    中,熊哥的壮硕身影犹现眼前。六年了,熊哥,你到底在那裡?浩翔内心深深呼喊著熊哥的

    名字,微湿的眼眶,不知是被阳光刺伤的眼油?还是思念熊哥的泪水?这六年,歷经大哥浩平创业结婚生子,二哥浩伟虽荣升电子公司的小主管,可却也一直未结交异x朋友。大姐依

    然守著她的诺言守著家,照顾著老爸。浩翔刚刚退伍,暑假过后,将為人师表,走马上任,

    作育英才。

    转眼间,老爸出狱也快一年了,虽然家裡的经济来源,因我们的相继就业而宽裕,但是,一

    直处在谋职中的老爸,似乎不是那麼的顺利。大哥与大嫂双双为事业打拼,两个小孩又寄託

    娘家照顾,他们回家的次数愈来愈少了。

    「小么,想什麼事情,看你魂不守舍似的,有心事吗?」二哥浩伟背著简易背包,刚刚从游

    泳池游完泳回来,看著沉思中的浩翔说。

    「噢!没事。只是」

    「咦!在画我吗?好像不是噢!我没那麼chu旷俊帅,还有落腮鬍呢!」浩伟一把抢过浩翔手

    中的画册,边看边说著。

    「喂!浩伟,尊重一下隐私」浩翔迅速从浩伟手中夺回画册并大声说。

    「噢!对不起啊,那你什麼时候,帮我画一张。要裸体的那种噢」浩伟一副轻鬆自若的样子

    ,走进屋内去。浩翔尾随而入。

    「咦!这是什麼?」浩伟露出疑惑的表情,在后阳台洗衣机的旁边捡到一张合照。当他看见

    相片裡的内容时,双眼驀地瞪大,脱口发出惊讶的叫声。

    「什麼东西?给我看。」浩翔从浩伟身后,伸手夺走相片。浩翔一看到相片,他立即露出目

    瞪口呆的表情。嘴巴张得大大的,眼睛瞪得都快掉出来 「这……这……」浩翔惊讶的口吃。

    照片上两个人笑容洋溢的站在一栋华宅前,左侧是老爸,右侧则是个看似三十几岁的中年人

    ,长相却和浩翔画像上的人很酷似。

    「浩翔,你认识他吗?」

    「当……当然不认识了!」尚未从震惊中恢复的浩翔结巴地回著话,眼睛一刻也没离开相片。

    「和你画像上的人长得好像,连我都吓了一跳。」浩伟仍是一脸惊讶表情。

    「的确是很像。」浩翔低声回答著,眼睛仍盯著相片中那乍看之下,曾让人误以為是他画像

    中的人。两人的五官、轮廓的确都很像,但若是仔细比较,还是可以看出他和自己画像中的

    熊哥是不同的人。

    相片中的人与老爸又是什麼关系?浩翔与浩伟的心中,同时升起一连串的问题?浩伟浓浓的

    双眉皱著,开朗的脸上露出难得一见的复杂表情。

    「这相片你打算怎麼处理?」浩伟在一旁问著。

    「先放我这裡!」浩翔斩钉截铁地说,顺势将相片往运动裤的口袋一放。

    「喂!那可是老爸掉的东西。」浩伟不赞同地抱怨。

    「等爸爸回来的时候再说吧!」浩翔心中充满疑惑的走进书房。

    「莫非老爸是不不可能的。」浩伟若有所思的沉默不语。

    暑假过后,浩翔将到南投某国中任职教师,学美术的他,终於完成了老爸的愿望。面对漫长

    的暑假,浩翔找到一份临时工作,在绘画才艺班教小朋友习画。浩翔持续著打工的工作,一

    切似乎如旧。但是每到黄昏时,悵然若失的情绪就会涨满他的x口,让他十分难受。更糟糕

    的是,自从发现老爸与那位不知名的中年男子的合照后,不安的情绪更加陇照著自己。

    这天浩翔休假,不用到才艺班工作。虽然有整天的时间,该做的事也不少,他却赖在床上,

    两眼发呆的瞪著天花板。寂静的房间裡,地板上散置著画纸、画板,书架上净是凌乱的美术

    书籍。

    「啊啊闷死啦」浩翔发出无聊的怨叹,转头看著架在落地窗而被他遗忘多时的

    画架,很久没有出去户外写生了,有的只是一册又一册熊哥的人物画像。以前绘画总能让他

    遗忘一切,整个人沉浸在激动的喜悦之中,心中的灵感彷彿流动般的泉水源源不绝。但如今

    画架上的画纸摆著起码有七天,却仍未完成。

    老爸合照上的中年男子到底是谁?浩翔不停的思索著那晚,当老爸回家的时候,浩翔正在书

    房画画,总觉得他的绘画能力好像一下子从他的身体上抽离了似的,就算勉强拿起画笔,也

    完全画不出自己想要的感觉。画架上有张未完成的素描,有雏形上可以看得出是张人物画像

    。浩翔之所以选择绘画,单纯只是因為自己喜欢,有没有才气、能不能成名,他完全不在乎

    。所以,他画画的心境一向十分轻鬆,没有感受到特别压力。

    惟有这次的感觉不一样。他真的十分渴望能画下老爸合照中那个中年人的身影,就像是沙漠

    旅人非得找到绿洲水源般的感觉,一日找不到,他就一日不得安寧似的。这种焦躁不安的热

    切渴望是他第二次遇上,记得以前初次与熊哥见面后,就是有这种感觉。

    他的创作欲望也是第二次如此炽热燃烧、如此迫不及待。他原可以依照相片裡的印象加以创

    作,但试过几次之后总告失败,他抓不住他的神韵,那种他要的感觉,无论画几次都无法完

    美的呈现出来。也许是因為未曾见过他本人的缘故吧。

    浩翔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的苦涩微笑,莫非自己被这不知名的家伙给迷住了?还是因為他的长

    相很像熊哥的关系?这时,窗外的夜色逐渐淡去,变成濛濛的景象,就像老天爷在反应他不

    佳的心情似的。

    「浩翔浩翔睡觉了吗?」门外老爸的敲门声。

    「还没有,爸啊,请进」浩翔边画画边回答著父亲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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