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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的性转变 作者:鬍老九
〈十六〉
浩翔正专心画著一幅油画,台中公园的美景尽收画裡。放下调色盘,脱下工作服,浩翔脸
上带著微笑说:「老爸,最近在忙什麼?每天都早出晚归的,不要太累了,自己身体要多
保重,大哥帮你安排去中国医药大学附设医院作体检,别忘了,后天早上不要吃东西噢。」
「作什麼体检,才五十八岁,又不是七老八老的,何必发那个冤枉钱呢?给两个孙子买营
养品还差不多,你大哥就是这麼固执。」姜爸不捨浩平为他做的事情而喋喋不休。
「老爸,那是大哥与大嫂的意思,为了你自己的健康,你就顺著大哥的意思吧,况且你身
体健康,也算是在帮我们做儿女的忙啊!你身体健健康康,长命百岁,我们就快快乐乐,
认真工作赚钱。老爸,有朝一日,我要把你这十二年来的冤狱,连本带利的向国民党政府
要回来,我要那些栽赃你的黑官,赔偿我们的损失的。」浩翔义愤填膺,振振有词的述说著。
「浩翔,爸爸没有白疼你了,你的心意爸爸了解,但是,有些事情只可以做,却不能说。
你马上就要為人师表了,自己要谨言慎行。凡事不可莽撞,爸爸就是一面境子,千万要小
心,别重滔覆辙。」
「爸爸,我」
「别说了,爸爸知道你的心意就好了,也许,真的有那麼一天“政党轮替”国民党下
台,我们再来申诉吧,现在,还不是时候。」姜爸不胜希嘘的说著。
房间内的空气,顿时有如冰点般的凝重,父子各自心事重重。
「嗯浩翔,你们身世的来龙去脉,你大姐应该都向你们讲清楚了,往后,对你大姐还
有两个哥哥要更加敬重,知道吗。」
「爸,我知道,我会的。」
「那就好,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
「爸,对了,下午二哥在后阳台捡到一张相片,应该是爸不小心弄丢的。」浩翔边说边从
口袋中掏出相片给姜爸。
「我就说嘛!怎麼可能被我弄丢了呢?」姜爸接过浩翔手中的相片,喜出望外得意忘形,
不知不加掩饰心中的喜悦。姜爸的喜乐形之於表,更引起浩翔心中的疑惑。
「爸,相片中的中年人是谁?我们认识吗?怎麼都没听爸你提起过呢?」
「噢!这这是监狱中狱友周老的儿子,他也住在台中,拜託我就近观照的。」
姜爸支支吾吾的回答著儿子浩翔的问题,脸上斗大的汗珠直直落,随即转身离开房间。
浩翔望著父亲的背影,忽然感觉父子间的距离是那麼的遥远,从姜爸的反应跟离去前的答
话,浩翔心裡明白,父亲确实有难言之隐。浩翔走到书桌前,拿起素描簿,父亲与熊哥的
画像,一张接著一张翻阅,生命中两个最爱的男人,一个不知去向,生死未明。一个是自
己的爸爸,只能默默的爱在心裡口难开。
回到房裡的姜爸,默默的坐在床铺上,深深懊恼著方才在自己儿子浩翔眼前的应对,情非
得已的欺骗了自己的儿子。“浩翔,不是爸爸不向你坦白,爸爸是开不了口啊!相片中的
中年人,他不是周老的儿子,他其实是爸爸的爱人同志啊!”
姜爸内心深深自责的吶喊著。思绪想起去年那一天
在那播放色情影片的斗室裡,那中年人的手,慢慢的游移在姜爸的大腿上
萤幕上,金髮碧眼的美女,浪荡豪放的呻吟声,壮硕的中年帅哥,那高举的阳物,不停的
往躺在跨下那女人的双峰之间抽送著
姜爸的眼神一直注视著,萤幕上那男人大屌的抖动,内心那股情欲神经,被深深的挑动著。
当姜爸不安的将双手放在自己的裤襠时,隔壁邻坐中年男人的小腿却已悄然慢慢的贴了过
来。姜爸不动声色,并未拒绝的举动,让对方逐步的贴近。
不久,中年男子的手也慢慢的放到姜爸的大腿上,手指头轻轻抚抖动著,姜爸的内心激
盪著,感觉得到对方手上跳动的脉搏。那手轻轻的贴放在姜爸的手背上,姜爸裤襠裡的大
屌又顶著自己的手掌心!姜爸转头望了望四周,前座一位年轻人,正在为一位老者口交,
左方的邻坐,双方毫不忌讳的为彼此互打手枪。
姜爸望了对方一眼,虽然黑暗的斗室裡,无法完全看清对方的长相,但是藉著萤幕反s的
灯光,倒也能窥之一二。大约三十多岁的年纪,轮廓清晰的五官,看得出他很紧张。姜爸
鬆开自己紧贴的双手,右手轻巧的放在那人的左手上,只感觉对方的手背,稀疏的体毛,
震动的脉搏。姜爸慢慢的移开自己另一手,瞬间对方的手掌,直接接触到姜爸的裤襠上,
那人探试出姜爸并无拒绝之意,左手慢慢的将姜爸裤襠上的拉鍊拉开,伸手入裤内,紧握
著姜爸高耸矗立的大屌。
姜爸的心在激跳,双手的脉搏在抖动,双眼不安的望著四周,忽然对方伸出另一手,抓著
姜爸的右手往自己的裤襠上贴去。姜爸隔著一层棉布,仍感觉得出对方裤内,高耸的老二
不听的抖动著。那人用自己的右手,退去自己裤襠上的拉鍊,坚挺的老二蹦然而出,他们
相互抚著对方
「到外面饭店去休息,好吗?」对方不知何时贴到姜爸的耳旁轻声说著。
姜爸沉思了一会儿,点点头,一前一后走出那充满情色的斗室。
穿过来时路,昏暗的灯光依旧,那人走在姜爸的前面,姜爸紧随其后而行,只见那人的 背
影,175的身高,穿著米色卡其裤,蓝色的波罗杉,那人忽然转身佇足,高耸的鼻梁,浓眉
大眼,x感的双唇上,留著浓密的小鬍子。
姜爸顿然停下脚步,裹足不前。心裡想著,此人气宇非凡,举止端正,浓浓的书卷味,又
略带chu旷的气息,只是,在斗室裡胆大情色的他?与出现在眼前的他?為何?天壤之
别呢?
「怎麼是害怕?还是后悔了呢?」那人转身看著姜爸,边说边走到姜爸身旁。
姜爸微笑不语,却也躑躕不前。终究自己与这个社会脱离太久,不能因為自己一时的私欲,
再度使家人蒙羞。
「我第一次很不自在我」姜爸支支吾吾的说著。
「没关系,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勉强不来。」那人语气委婉的说著。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
「一回生,两回熟,走相信我,你绝不会后悔的。」
姜爸微笑的点点头,出狱后的第一个男人,第一次跟男人上饭店,许许多多的第一次,就从
那天起
「爸爸你睡了吗?」门外传来女儿浩英的敲门声,骤然惊醒姜爸的回忆。
「还没有,进来吧。」姜爸赶紧收起沉恋的思绪,但是仍难掩羞愧之情。
「爸我帮你煮了麵,趁热吃了吧!」浩英将碗麵放置在桌上。
「浩英,你今年也三十五了,你们公司那个科长,追你追了十几年,从我入狱到出狱,他对
你,对这个家也帮助不少,我也回来了,三个弟弟也各自独立了,你还有什麼不放心的呢?
别辜负了人家,这个社会,要找到这麼痴情的男人,真的,很难很难了。」
姜爸心有所感慨的说著。
「爸爸我答应过妈妈,要照顾你一辈子的,我不嫁。你对我们的恩情,我一辈子也还不
清,我要照顾你一辈子。这是我的愿望,也是我对妈妈的承诺。请你以后别再提了。」
浩英说完话,转身逕自往门外走去,留下满腹心事的姜爸。
〈十七〉
一夜的辗转难眠,浩翔好不容易的熬到天刚破晓,,拿下墙壁上的衬衫、牛仔裤,利落地穿
上,一旁的镜子裡映照出挺拔结实的年轻躯体。著装完毕,他走进浴室裡梳洗一番,最后在
睡得乱七八糟的黑髮上抹上髮胶,一切才算大功告成。
浴室裡的镜子映照出浩翔的脸,让他联想到相片中和熊哥相像的人,他和爸爸倒底是什麼关
系?这个问题在浩翔的心中一直盘旋不去,而自己竟会為这种事感到介意,浩翔内心感到十
分困扰。
「振作j神!浩翔,这一点都不像你了!」浩翔用力拍拍双颊,為自己打气一番才离开浴室。
他将皱巴巴的蓝色背包往肩上一甩,大踏步出门,骑著野狼125的机车扬长而去。
浩翔原打算到美术馆参观油画联展,但由於时间还早,便决定先到海边看看海。时间才早上七点多,加上气候不佳,沙滩上一个人影也没有。灰蓝色的潮水在y暗的天空下拍打著岸边
,有一种悲壮的苍凉感。浩翔格外喜欢这种感觉。然而逐渐落下的雨滴,打断了他看海的兴
致,他急忙逃离海边,但随著倾盆而来的大雨,不一会儿就浑身湿透,刚刚出门,虽明知可
能会下雨,但由於懒惰,他g本没带雨衣。
「真是的!偏挑这时候下雨。」浩翔边chu声抱怨,边骑著机车往回家的路上急驶而去。当浩
翔回家的时候,全身溼透的衣服,不自禁打了声“哈揪”顺手拿了藏在信箱裡的钥匙开
门。一进到房裡,浩翔才重重吁了口气。
抹掉脸上的水,往洗手间走去,并找条乾净的毛巾将湿透的头髮擦乾了些,换上了乾净的衣
服,躺到床铺上,不知不觉的又睡著了。睡梦中,只见熊哥的身影不断的出现眼帘,时而与
父亲合照的中年男子,时而两个影像合而唯一,熊哥血淋淋的脸孔,忽而狂笑,忽而沉默不
语。
「熊哥熊哥不要离开我」浩翔睡梦中不断的叫著。
「浩翔,浩翔,你醒醒。」是二哥浩伟的叫声。
「二哥,你怎麼没去上班噢!头好痛啊!」浩翔双手握住头部喊著。
「噢!我利用中午午休时间,赶回来拿资料,早上一早匆忙间忘了携带,咦!你脸色哇!
发高烧了。快起来,我顺道送你去看医生。」浩伟边用手著浩翔的额头边说著。
「爸爸呢?我一早出门,看他还在睡觉呢。」浩翔虚弱的语气问说。
「他说要去“绿岛”探望以前的狱友,过两天就回来了。」浩伟开著车,载著浩翔急速消失
在大雨磅礡的道路上。
车窗外下著倾盆大雨,急速转动的雨刷,刷不及雨水落下的速度,看著身子微微颤抖的浩翔
,浩伟忽然一股怜悯之心,不捨之情,油然而起。不自禁的伸出右手,轻轻的抚著浩翔的
脸庞。
「哥,还好你回来,噢!好冷噢!」浩翔双唇抖动,上下牙齿不停的发出喀喀的声音。
「快到医院了,你不要再讲话了。」浩伟不捨的说。心裡却想著“浩翔,我会等著你,一直
等到你接受我那一天的来临。”
台东绿岛监狱,姜爸办好了会客手续。这一别,转眼之间,一年又过去了,相同的会客室,
相同的场景,不一样的心情,会客与被会客,天堂与地狱?当六十三岁的周老,出现在姜爸
眼前时,那股久别重逢的心情,从双方紧紧的拥抱著,以及彼此泪眼盈眶的眼帘上,清楚写
著他们相处了十二年的情感,以及分开后的思念。
「老弟弟逸凡老弟啊!你怎麼现在才来啊!太迟了,一切都太迟了,我写给你的信,难
道你都没收到吗?呜呜」只见周老,老泪横秋紧抱著姜爸的双肩,激动的哭诉说著。
「到底发生什麼事情?小蔡呢?怎麼不见小蔡出来会客呢?周老,你不要这样嘛!到底发生
什麼事?求求你,不要这样好吗?」姜爸眼看周老见面后歇斯底里的情绪,双手不停的摇动
著周老的双肩说。一股不详的预兆!直上心头。
「小蔡他他」周老话未说完,不禁一声惊哭声,划破了y暗监狱的天空。身子缓缓
蹲了下去
小小的会客室裡,两个老男人,一个六十三岁,一个五十八岁,十二年曾经朝夕相处的感情
,还有小蔡,他们三个人的感情胜过一般夫妻恩爱的情感生活。而小蔡,这个刚刚过完四十
三岁生日的中年人,却选择一个夜黑风高的暗夜裡,用自己囚衣撕成的布绳,就这样结束了
自己的人生。
「小蔡他真的不这不是真的,周老,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小蔡你在那裡
?你快出来啊!小蔡小蔡」姜爸近乎抓狂的嘶吼著小蔡的名字。
「先生,请保持安静,这裡是监狱会客室,如果你再不能自制的话,我们有权马上取消你会
客的权利。」一位身穿绿色军服的长官说著。
「逸凡老弟,你不要激动,慢慢听我说,冷静一下,千万要冷静,不要激动」这回主客
异位,换成周老规劝著姜爸。
「姜叔请冷静一点,否则,我们真的会被狱方取消会客的。」陪著姜爸一路亲自开车赶
车,换搭乘飞机来到绿岛监狱会客室的中年男子,终於开口说话了。
姜爸在周老与同行中年男子的劝服下,情绪慢慢的回复了平静,当周老简略的诉说著小蔡因
為思念姜爸的离开,又久久未曾接获姜爸的来信,在一次狱外服劳役的时候,因心情鬱卒,
加上狱中老大黑松大仔的挑逗,他与黑松仔打了起来,黑松的鼻梁还被小蔡打歪了,当场流
了很多鼻血。
那一晚,黑松找了五个彪形大汉轮暴了他。从此,小蔡整个人都变了,变了沉默寡言,
闷闷不乐,日益消瘦的身躯,终於走上不归路。
「都是我的错,明知道他想不开,可是千防万防,还是阻止不了他,一心求死的决心。」周
老再次掉下不忍不捨的辛酸泪。
姜爸闻言,抱著同行的中年人痛哭失声,久久不能自已。然后娓娓到来:「我出狱后,每个
月都有写信来啊,但是,我也很纳闷,为什麼你们都不回信呢?早知道,我早该来看你们的
。小蔡有留下什麼遗言吗?」姜爸硬咽的说著。
「没有只有在他自己的囚裤内裡,写满著“逸凡”两个字。」
「小蔡是我对不起你小蔡呜呜」姜爸泪水直流,一旁的中年男子也忍
不住流下泪来。
「周老,这位是我的小老弟。他叫熊战,这些日子,多亏了他,如果不是遇到他,我寧可再
回来监狱来,还比较有一线生机。就如你说的,像我们这把年纪,曾经被社会遗忘的人,出
狱不见得就比待在监狱中好。」
从绿岛搭飞机回到台东的旅途上,姜爸始终默默不语,像行尸走r般的随著熊战而行。
熊战,一个外表看似三十出头的中年人,而实际的年纪却已经是个“不或之年”的人。他就
是姜爸出狱后,无意中在那家色情斗室裡,所遇见的那个男人。也是浩翔心中佈满疑惑“照
片”中的男子。他熊战,更是浩翔心中那个唸唸不忘‘熊哥’的亲生哥哥。
〈十八〉
中国医药学院附设医院急诊室裡,浩翔吊著点滴,脸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浩伟正在急
诊室门口外的共用电话亭裡联络著大哥大姐,顺手拨了通电话向公司请假。
「浩伟,谢谢你送我来医院」浩翔四肢无力,气息奄奄的说著。
「医生说,你是急x肺炎所引起的高烧,还好及时送你来急诊,不碍事,多休息,早晚
注意保暖,不要再受到风寒你一早去那裡?怎麼都不讲一声,是不是又跑到海边去
了?有淋到雨吧!」
「我我」
「好了别再你你我我了,闭上眼睛多休息,我会在这裡陪伴著你的。」浩伟双手紧
握著浩翔另一隻没有吊点滴的手。浩伟看著浩翔有如受惊小鹿的模样,说不出的惹人怜爱,恨不得能紧紧抱著他、亲吻他,g本就不在乎他是男的还是女的,不管是在医院或
是家裡,更不在乎是否生病的他。被浩伟温柔的眼神紧握著双手,浩翔连动都不敢再动
,怕他真的会吻他。好半晌,浩翔慢慢的睡著后,浩伟才鬆开手。
浩伟在病床边呆坐良久,默默看著躺在病床上的浩翔,他多希望能和他睡同一张床铺、
能拥著他入眠。浩伟情不自禁的又伸出右手,轻轻抚著浩翔苍白的脸颊。内心忽然一
震,心想得让他好好休养,不能因為自己的欲望而去惊扰他。自己也得小心控制自己
的欲望念头才行,不能太c之过急而吓到浩翔。
今天在送浩翔来医院的途中,差点因一时衝动而吻了昏睡中的他,还差点在十字路口与
其它车辆发生擦撞!幸亏自己闪得快,要不然,后果真不敢想像。他喜欢浩翔,想要浩
翔的一切,即使他们是兄弟,这种渴望还是强烈得让他无法逃避。
虽然浩伟曾经多次想打消自己的爱意,但是只要一看到浩翔的脸,所有的掩饰、谎言都
不攻自破,最后他只好坦然接受自己喜欢浩翔的情感,慢慢等待时机的到来。可是浩翔
,他是怎麼想的?他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一想到这些问题,浩伟的x口就又闷、又痛,
信心也骤然锐减。
此时,浩伟觉得浩翔虽然是近在咫尺,却又遥远得彷彿在他永远勾不到的地方。想著、
想,浩伟心中的不安逐渐扩大,不禁坐到病床上,瞧著躺在病床上睡的不甚安稳的浩翔
。突然,浩翔口中发出惊恐的哭喊声:「啊啊熊哥不要走」
一看到他被恶梦纠缠著,痛苦的蜷著身体,不停地颤抖哭泣时,浩伟想都没想的就一把
将浩翔抱在怀裡,喃喃低语安慰著:「没事、没事!只是恶梦而已,已经不要紧了 」
浩翔紧抓著浩伟,不停的哭泣、颤抖,尚未从恶梦中清醒过来。浩伟拂开他额前汗温的
髮,轻吻著他的额、他的肩,大手在他的背上轻抚著,给予他所需要的安慰。
浩翔慢慢地从恶梦中清醒,情绪也逐渐稳定下来,这时才意识到身边还有个人。他抬起
迷濛湿润的瞳眸,迷惘地看著浩伟。
「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浩伟啊。」浩伟低声问著。
「浩伟?」
浩翔以哭泣过的声音叫著浩伟的名字。浩伟瞬间扬起一抹微笑,眼裡有著讚赏。
「没错!我是浩伟。」语毕,他低头轻轻吻著浩翔的额头,并情不自禁的吻了浩翔的唇。
浩翔吃惊地瞪大眼睛,以為自己仍在作梦。
但是在浩伟唇上吸吮的感觉好真实,而那突然闯进浩翔口中的湿软舌头,更是让浩翔不
自主的发出呻吟。当浩翔听见自己发出那羞人的声音,顿时被吓得完全清醒过来。
浩翔发觉自己真的和浩伟接吻,他惊得全身发汗,脑子裡一片慌乱。浩伟的吻,坚定而
不容反抗,却不显得chu鲁。浩翔拼命想抵抗,浩伟却轻易制止他挣动的手,反而吻得更
深入,更缠绵,像永远品嚐不够似的,不停地吻他。
「不要!浩伟!不要这样,这裡是医院。」浩翔用颤抖的声音拒著。
「没关系!有布帘围著,你不要出声,没人会听到的。」
「快放手!」
浩伟发现他哭了,他用舌头舔出泪珠,低声问道:「為什麼哭 ?」
「我讨厌你的吻!」浩翔转头躲开他的唇。
浩伟听到他的话,脸都绿了。他伸手捏住他的下巴,逼视著他想逃避的双眼,恶狠狠地
问道:「為什麼讨厌我的吻?你的心裡另外有喜欢的人对不对?告诉我,熊哥,到底是
谁?」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麼,快放开我!」浩翔已经逐渐从惊惶中恢复,对於浩伟的无
礼行為感到既羞愧又愤怒。
「我不放除非你回答我的问题。」
「这还用得著问吗?我是男人,当然讨厌被男的吻,不管心裡有没有喜欢的人都一样。」
「你有x别歧视?」浩伟虽不满地抱怨,但却也守信用地放开他。
「x别歧视?」浩翔倏然地起身,白瓷般细緻的美顏上染著因气愤而產生的红晕。
「我才不是x别歧视,这是基本常识。」
「没有办法改变你的想法?」浩伟步步向他逼近。
「绝不可能!因為我们是亲兄弟。」
「你明知道的,我们不是我们不是,我们不是兄弟关系,我要的是爱人的亲密。」
浩伟的身体逐渐向躺在病床上的浩翔靠近俯下,浩翔能感觉到他身体散发出的热气;但
浩伟在两人身体快要贴近时,便突然停住。浩翔紧绷的神经总算得以鬆缓,可是不一会
儿他的心又被吓得怦怦直跳。
浩伟完全没碰他,只是慢慢将唇靠近他的耳边,吹著热气低语道:「我喜欢你,就是喜
欢你,也想要你,我会很温柔的。」听见他露骨的挑逗,浩翔自觉该狠狠给他一拳或一
掌的,但却反而感到脸红心跳,脑中天旋地转似的。
浩伟趁势将他毫无抵抗力的身体往怀裡一揽,温柔地拥著,并没有多餘或过分的动作。
过了好一会儿,浩伟才开口问道:「像这样抱著你,你会觉得讨厌、噁心吗?」
浩伟那不带威胁的拥抱,反而让浩翔情绪渐渐平静。他可以贴著浩伟x膛的手,感受到
他同样急促的心跳,这让他明白紧张的并不是只有自己而已。浩翔稍稍推开他,迟疑说
道:「我并不觉得噁心,可是也不喜欢,因為热死了!」
浩伟先是瞠目结舌地瞧著他,随后噗吓一声笑了出来:「想不到你还会说俏皮话,
发高烧的人应该是怕冷,你怎麼反而说热死了呢。」
「你想不到的事还多著呢!」浩翔一说完,出其不意地朝他腹部狠狠挥一拳。
「唔」浩伟闷哼一声,痛得捧著肚子跪倒在地。
「这是对你无礼行為的惩罚,现在你马上离开这布帘裡面。」浩翔摆出一副主人似的姿
态,虽然声音听起来是那麼的虚弱。
「不要!我要陪你」浩伟一口回绝,抱著还隐隐作痛的肚子,趴在病床边,毫
不客气地说道:「我要睡在这裡。」
「不行!你立刻出去。」
「我不要!反正你只要当作没看到我就可以。」
「你明明就在这裡,怎麼可能当作没看到?」
「这 」浩伟侧趴著,用手支著头,两眼情深款款的瞧著浩翔又说:「这表示你承认
我的存在萝?」
浩翔伸出手,轻轻的抚著浩伟的髮丝,四目相对,默默不语。
〈十九〉
一场大病,真心的表白,拉近的浩伟与浩翔,两条感情平行线间的距离。只是浩伟的专情痴
心,浩翔的犹疑担心,一条无法踏出兄弟亲情的鸿沟。
姜爸回来了,自从绿岛回来后,他经常一夜不归,有一天晚上,一个闷热的七月天,浩翔躺
在床铺上,等著姜爸,一夜也没有闔过眼。望著天空皎洁的月色,一股清凉的微风,缓缓从
窗户飘送进来,隔壁房间传来浩伟阵阵的打呼声。
浩翔从没有想过,浩伟真诚的表白,却成為自己生活中一道无形的压力。这份爱的表白,只
能深深的埋在自己心裡,那最后一道防线,是坚持,也是一种承诺。屋外传来开门声,摇摇
晃晃的步入客厅,打开房门,姜爸走入自己的房间,一声不响的踢掉穿在脚上的黑皮鞋。
浩翔听闻到开门声,起身走出房间,尾随父亲身后,也进入了房间,眼看父亲好像酒醉似的左摇右摆的躺到床上,衣服脱都不脱的,身子就往床铺上一躺,闭上眼睛,一动也不动了。
浩翔走到父亲身旁,看著酒醉沉眠的父亲,浓浓的眉毛,多了许多白。脸上的皱纹,犹如钢
刀刮过的凿痕,十二年监狱非人的岁月,父亲是如何渡过的?思及至此,浩翔眼眶微湿,细
看了很久很久。不知过了多久,浩翔起身走到浴室,拿了毛巾,盛了盆热水,再度走到
父亲身旁,双手慢慢退去父亲的上衣。
当父亲那宽阔多毛的x脯,随著呼吸的韵律上下起伏著,浩翔内心激荡著。双手拧著热毛巾
,慢慢的往父亲的x腹擦拭著,随后,浩翔慢慢的解开父亲裤头上的皮带,双手轻轻的退下
父亲的长裤。此时,沉睡又醉意甚浓的父亲諭语般的说:「熊战陪陪我,请你不要离开
我!小蔡,已经自杀身亡了,我不能再没有你,熊战熊战」
只见姜爸諭语的同时,双手抓著浩翔的手,紧紧握著,握著
浩翔内心惊恐万分,心想莫非相片上的男人就是熊战,那谁又是小蔡?小蔡为什麼又自杀身
亡呢?浩翔给搞糊涂了。熊战,到底是谁?照片中那个长得和熊哥很像的男人,又是谁?父
亲不是说他是狱中好友周老的儿子吗?那应该姓周啊?熊哥的本名叫熊平,那熊战与
熊平,会不会?不可能,世间没那麼巧合的事
「熊战熊战」姜爸一连串的轻叫声,打断了浩翔千纵万错的思绪。
浩翔继续轻抹著父亲那毛茸茸的大腿、小腿。看著父亲薄裤内的阳物,因自己不经意的触碰
,慢慢高举著。浩翔面对父亲裸露的身躯,那条高耸在四角裤内的灵蛇不断抖动著。浩翔忽
然心慌意乱,通红的双颊,激跳的脉博,颤抖的双手,喉头不断的抖动。浩翔再也经不起此
情此景的诱惑,双手缓缓的接近父亲那高耸的旗竿
浩翔颤抖的双手,慢慢接近父亲的裤头,额头上如豆般大的汗珠,沿著双颊滴滴落下。霎时
浩翔停住了双手,内心的挣扎,理智与贪欲的拔河,终於浩翔缩回那颤抖的手,慢慢的
双膝跪地,双手握著拳头,泪眼朦朧的望著沉睡中的父亲说:「爸爸,我爱你,爱你所有的
一切,爸爸我不能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来!我曾经在熊哥身上找到你的替代品,爸
你知道吗?我是多麼多麼的爱你吗?你知道吗?爸请原谅我原谅我、爱上自己的爸
爸。甚至想得到你的身体,爸我真的是禽兽不如啊!我怎麼能让自己一直爱著你,一直
对你存有x幻想呢!爸我该怎麼办?我控制不了对你的x爱啊!爸爸我到底该
怎麼办?该怎麼办?」
浩翔跪在床沿,泪流满脸无奈的诉说著。忽然姜爸一个翻身,背朝著浩翔继续呼嚕大睡
,朦朧中听到姜爸嘴裡发出:“熊战、熊战不要走不要走”。
浩翔在一番告白之后恢复了理智。手裡拿著毛巾继续为父亲擦拭著背部,顺手替父亲盖上薄
被单,放下蚊帐,默默的离开父亲的房间。当浩翔打开父亲房门外出的煞那,浩伟孤立的站
在房门口,浩翔大吃一惊,满脸通红,浩伟默默不语,两人四目对望许久,任时光在沉默中
流失
浩伟从浩翔手中接过那盆水,逕自往浴室走去,留下惊魂未定的浩翔,一直站立在父亲房门
口。浩伟默默返回房间,心有所思的坐在窗前横梁上,拿出香淤,一口接一口的抽著。夜是
那麼的寂静,天边正巧一颗流星划过,顿时、浩伟心情跌到谷底。
不知什麼时候?浩翔静悄悄的走进浩伟的房间,浩伟低头在双膝间,抬起头,望著浩翔,眼
眶微湿浩翔走到浩伟身旁,紧紧的将浩伟紧抱在x怀,双方沉默不语。
过了许久靠在浩翔x怀中的浩伟打破沉默说:「我知道你的苦,那种想爱而不能够去爱
的苦,但是他,终究是你的亲生父亲啊!你怎麼能够浩翔你不可以这样的
,面对现实吧!」
「浩伟,你你都看到了吗?我刚刚对父亲」
「嗯」浩伟点点头。
「二哥我我克制不住啊!」
「不浩翔,你做的很好,至少,你在最后紧要关头,战胜了自己。你并没有对父亲做出
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记住,你没有知道吗?看你,又叫我什麼来著?」
「二哥噢!不!浩伟我你怎麼会知道我对爸爸的事」浩翔放开x怀中的浩
伟,边走到床前坐下边问著说。
「还记得那年,你刚刚考上大学,第一次放暑假回来的时候,那时,我们睡同一间房间,你
睡上舖,我睡下舖。那一夜,你在睡梦中还一直喊著,爸爸与熊哥的名字。就从那时候,我
也放开心x的喜欢你,因為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原本以為你只是对父亲的一种思念,谁知道
,你竟然」
「浩伟我该怎麼办?我好苦噢!」
「你我了解你此刻的心情,你必须快刀斩乱蔴,不能让自己再身陷下去。否则痛苦
的将不会只有你一个人。」
「为什麼?」
「你先告诉我,那个你日日夜夜思念的“熊哥”到底是谁?」浩伟慎重的问说。
〈二十〉
浩翔回忆说著浩伟静静的听
那一年,我考上台北xx大学美术系的公费生,记得开学不久,那是一个秋高气爽午后的週末吧
!我当时坐在台北新公园的莲花池边,认真的捕捉池中水莲的美姿,自己竟拿起背包中的素描
用具,自顾画著,身后,何时来了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竟然毫不知情?直到对方开
口:「咦画得不错嘛!」
我自然的转身抬头,只见一位浓眉大眼,鼻梁高挺的中年男子,长相体型与父亲极為相似,c
著一口标準的国语微笑的又说:「小帅哥,画得真好」
我当时虽心头一震,却仍微笑不语回头继续作画。那中年男子就是熊哥。
那一夜,我们在新公园的树丛裡,y暗的角落处,在熊哥的牵引挑逗下,我情不自禁的献出了我的第一次
「就在公园裡头,你们两个!干那种事?」浩伟惊讶的眼神问说。
「嗯」浩翔点点头。
「厚你们还真大胆。」
那一次,就那麼一次,熊哥那健壮的x脯,浓密的体毛,男人的体味,深深縈绕扣紧著我
同x之间x爱的初体验。但是,自从那一夜过后,每当週末来临时,我一定到同个地方等待,
却再也没有遇到熊哥了。虽然只有一个晚上却也让我魂不守舍的个把月
直到一个月后,我无意中在bar,又碰到了熊哥。就这样那一夜,我们又在一起了
直到半年后,熊哥又像从人间蒸发似的,不知去向
「什麼!你跟他半年,你到台北第一年,你就跟他为什麼?」
「因為,他实在太像爸爸了,体型,气质,谈吐尤其是,熊哥让我体验到我从没有过的x
爱乐趣。」
「离开后,这几年来,你在台北还有跟过别人吗?他?那个熊哥,你们有再连络吗?你常常去
bar吗?」浩伟酸溜溜的问说。
「没有,除了熊哥,我谁也没有碰过。刚开始,我很伤心,也曾经差点想不开,那段日子,是
我人生最y暗,最低潮的日子。」浩翔说完后,低著头沉默不语。
「后来呢?熊哥都没再找过你吗?」浩伟再次问著说。
「没有再也没有。」
「总有原因吧!你们为何分开的原因,你有想过吗?」
「浩伟,我不想再提起这段往事,终究几年都过去了,不要再谈了好吗?」
「那我呢?我对你的一片真心,你倒说说看!」
「浩伟给我一段缓衝时间,好吗?事情来得太突然,我几乎快承受不住了。我先回房去休
息,你也早点睡吧!」望著浩翔离开房间的背影,浩伟喜忧参半,走到窗前,点著烟,一支接
一支收音机裡传来老牌歌星洪一峰的台语歌曲,思慕的人
我心内思慕的人 你怎样离开 阮的身边
叫我為著你 暝日心稀微 深深思慕你
心爱的 紧返来 紧返来阮身边
有看见思慕的人 惦在阮梦中 难分难离
引我对著汝 更加心绵绵 茫茫过日子
心爱的 紧返来 紧返来阮身边
好亲像思慕的人 优美的歌声 扰乱阮耳
当我想著你 温柔好情意 声声叫著你
心爱的 紧返来 紧返来阮身边
一个盛夏的夜晚,清风徐徐吹来,台中大坑山区某高级住宅区的大门口,一辆宾士黑头轿车停
了下来。车门打开,里面走出两个人,驾驶座四十岁的中年人先下车,紧跟其后,是五十八岁
的姜爸。那位中年人身穿一套浅蓝色的西装,白色衬衫打著一条银灰色的领带,走起路来,临
风飘然,可是,他的脸上却是十分的凝重。
姜爸身穿深蓝色西裤,米白色波罗衫,他戴了一副金丝边的眼镜,泛白的头髮,面容更显得有
点沧伤疲惫。他们一走近大门,里面一位苍老的管家老早打开了门,鞠躬哈腰的走了出来,那
个老管家,大慨也六十好几了吧,他身穿一袭浅灰色的青年装,头上的髮g早已稀疏掉落殆尽
,他向那中年人鞠躬道说:
「大少爷,您回来了。姜先生,您好?」
姜爸向那老管家还了个礼,然后对著那中年人说:「熊战,您也累了一天了,要休息了吧!我
看你还是叫司机先生先送我回去吧!」
「不要紧,进来坐坐,我还有话要跟你说。」
熊战说著逕自往大门内走去,姜爸也跟著走进去。那个老管家马上过来把大门关上。
「赵大叔。」熊战叫说。
「大少爷,有什麼吩咐,请说。」老管家鞠躬哈腰的回说著。
「泡一壶茶,拿到书房来。」
「好,我马上去準备。」只见老管家边说边走往厨房方向走去。
偌大的宅院内,种植了各式各样的兰花,沿著围墙边也栽植了一丛丛浓浓密密的绿竹,盛夏夜
更显得清爽无比。熊战与姜爸走进屋内书房时,一壶热醺醺清香的阿里山高山茶,老管家已经
泡好了放在茶桌上。
熊战脱去身上的西装,掛到衣架上,迫不及待的走到姜爸身旁紧紧抱著,嘴巴并附到姜爸的耳
旁说:「姜哥,想我吗?我出差这几天,可把我想死了,你,还好吗?还再想著小蔡的事情吗
?看你这样,我」
不待熊战讲完话,姜爸的双唇已经紧紧的贴在熊战的嘴裡,舌头早已经伸到熊战的咽侯处。两
人热情的激吻著,双手紧抱著彼此双背,只见姜爸转过身子,熊战迅速从背后环抱著姜爸,亲
吻著姜爸的脖子,吸允著姜爸的耳垂。姜爸顺手拿下眼镜,放到身旁的桌子上。
姜爸放好眼镜,转过身来再次用力亲吻著熊战那温热的双唇,然后用舌尖挑动著他的舌尖。熊
战随后也拉开姜爸的衣襬,双手直入他的私处,姜爸的老二又涨又硬又发烫,熊战把姜爸裤子
的拉鍊拉开,剎那间姜爸的老二暴露在熊战眼前。
熊战迅速蹲下身躯,张大口将整g没入口中,温暖湿润的环境下,姜爸开始不自主且大幅度的
摆动起下体忽然
姜爸双手扶起熊战,大口大口的亲吻著熊战的上唇,然后下唇,随手也解开熊战的裤头,只见
熊战的长裤将要滑落之际
熊战在姜爸的唇上吻了一下说:「走,我们上楼去!那些情趣用具,更能满足我们的需求。」
姜爸点点头。熊战拉著姜爸,脸上掛满著微笑,一扫先前y霾的脸孔,手指著正上方,从书房
裡的楼梯,直奔二楼卧房而去